第 135 章 烏金窟

意外得知驚人的消息後,洪淵選擇了果斷出擊,以最快的速度率八百鐵騎趕到烏金窟。把所有的防務全都交給洪九,獨自盤腿坐在山頂上,靜靜地等待暴風雨的到來。

天邊,夜色濃重,正是黎明之前黑幕最濃的時候。

冷風一吹,灌進山體內數不勝數的礦坑和礦道,嗚嗚作響。聽起來如鬼哭狼嚎,令人心生不安。

洪淵盤腿坐在冰冷的石板上,體內汩汩作響,三輪腹部力量潮汐後,又一輪力量潮汐從腿部傳來,把體內的力量推向高峰。四輪力量潮汐後,體內出現難得的平靜,沒過多久洶湧澎湃的力量潮汐就卷土重來,周而複始。

大戰前夕,洪淵就盤腿坐在烏金窟之巅靜靜修煉。

良久,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山腰上,扛着一口沉重的大鼎飛掠而來,身披一件貂皮大衣,獨擋一面的洪九突然到來,“少主,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好!”

洪淵點點頭,盤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洪九經驗豐富,做事幹脆利落,有他幫忙打點一切,許多具體的細節自己根本不必多問,“九爺,你說,這次行動我們有幾成把握殺了那個獸血皇朝的皇子?”

洪九聞言苦澀地笑笑,“少主,你應該說,我們有幾成的把握全身而退。堂堂一個皇子啊,身邊肯定是高手如雲!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馬上趕回京城,讓朝廷派高手來襲或者讓洪無痕那個屠夫出手。這段時間,八百死囚實力大進,掌握了戰争囚籠,但遇上真正的高手,恐怕還是阻擋不住。”

洪九面帶憂色,雖然一絲不茍地執行了洪淵的命令,但心底确實沒幾分把握。獸血皇朝高手輩出,一旦瘋狂起來都是奮不顧身的猛獸,一旦遇到其中的佼佼者,就連他也沒幾分全身而退的把握,才修煉到靈武二重的洪淵就更不用說了。

“九爺,我們打個賭吧。如果殺不了獸血皇朝的那個皇子,我就輸了,請你到京城最好的青樓賞花賞月;如果順利殺了那個家夥,我就贏了,你請我賞花賞月,如何?”

洪淵邪邪地笑笑,壓下大戰即将到來的緊張和不安。說起青樓,小皇帝夜禦六女後,那一臉難以為情欲說又羞的樣子浮上心頭。

洪九哈哈一笑,見洪淵如此灑脫,也幹脆抛掉了所有包袱,“哈哈哈,好,一言為定!”

大戰前夕,黑鼎鐵騎兩個最重要,也最頂尖的高手,徹底靜下心來,養精蓄銳。

兩人沒等多久,天邊就傳來了一股力量波動。氣息很弱,淡淡的若有若無,顯然是故意收斂,但随之而至的殺氣迅速被盤腿坐在山頂上的洪淵和洪九捕捉。不久,遠方就隐約傳來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來了!

一場兇險莫測的大戰,終于到來!

洪淵和洪九同一時間睜開雙眼,體內出現澎湃的戰意!

“少主保重!”

洪九微微躬身行禮,轉身就走,親自到前方壓陣去了。身後,洪淵仍然靜靜地盤腿坐在地上,只是,掌心上突然多了一口沉重的大鼎。默念法訣,施展斂息術收斂所有的氣息和力量波動,和濃濃的黑暗融為一體,靜靜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趕在天亮之前,十三皇子率先來到了烏金窟,身邊,只跟着一個面白無須的老太監。剽悍的牛頭人戰士,射程驚人的長弓手和重裝強弩手,全都遠遠地落在了後面。

“十三爺,不能再往前走了,小心埋伏!”

一直影影相随的老太監生性謹慎,仔細打量夜幕籠罩下格外險峻的烏金窟,沉聲接着說道:“十三爺你看,這是風雲皇朝有名的烏金窟,地形易守難攻不說,山體內還有無數的礦坑和礦道,是一個絕佳的伏擊之地。要是走漏了消息,被洪門提前在這裏布下埋伏,那就麻煩了。十三爺,我們最好就在這裏休整,等護衛們全部到齊後,再一起越過這座高山!”

老太監實力強大,雖然沒發現什麽異樣,但看了看險峻的烏金窟,近乎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可惜,他的勸說被再次無視,為首的十三皇子略微頓了頓,繼續往前走,“繼續走,馬上就要天亮,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翻過這座大山,洪門少主的營地就任由我們踐踏!”

十三皇子自持實力強大,像一陣風一樣掠過,老太監搖了搖頭,無奈地緊緊跟上。所幸,翻越大半座烏金窟後也沒遇到什麽危險。身後,護衛們遠遠地跟了上來,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平靜。

平靜之下暗流湧動,一場大戰沒有任何征兆地突然爆發。

走在最後面的五百多個重裝強弩手,突然遭到了致命的攻擊,數不勝數的四方鼎從黑暗中呼嘯而出,又快又狠。僅僅一輪打擊,措手不及的重裝強弩手就遭到了致命的重創,十去其七,一下子就被打殘了。等長弓手回援後,敵人已經不見蹤影,突然消失不見。緊跟着,走在前方的牛頭人戰士遭到了兇猛的打擊。

八百鐵騎,突然間一起從黑暗中冒出,全力催動沉重的四方鼎轟擊毫無準備的牛頭人戰士。這些兩米多高的牛頭人,是獸血皇朝最精銳的近戰勇士,身體剽悍,在近戰中一向是風雲皇朝士兵們的噩夢。然而,在洪九的指揮下,八百鐵騎集中力量猛攻,在局部形成優勢,并且邊戰邊退,根本就不和這些牛頭人戰士近距離接觸。短短的幾個呼吸,上千個牛頭人戰士就傷亡過半,等十三皇子和老太監趕到後,八百鐵騎迅速撤退,現場只剩下滿地屍體和一個個四方鼎在地面上砸出的觸目驚心的深坑。

“追,把風雲皇朝這些卑鄙的家夥全都殺了!”

十三皇子大怒,率剩下的精兵惡狠狠地追上去。身體一個急加速,一拳震飛一口朝天鼎,抓住一個來不及撤退的死囚。抓住後者的雙腿,猛喝一聲,徒手将其撕成兩半,力量驚人。血腥的場面,刺激得衆多獸血皇朝的精兵嗷嗷叫,惡狠狠地窮追不舍。

第 135 章

第 135 章

艾爾洛斯眯着眼睛随大流背贊美詩,他記得原身的位置一直都在隊伍後排偏僻的尾巴上,不知為何這回卻被安排在第一排正中。

就因為被安排在這麽個沒法子徹底撒手摸魚的地方他才不敢把眼睛完全閉上,要不上面主持早禱紅衣主教不是一眼就看見了麽。

聖光教廷所有地方的早禱都是一個流程,聽完催得人恨不得長眠不醒的典籍講解後主教從側門走了,艾爾洛斯轉身就往門口晃。

困死了,回去補眠。

“梅爾,你去哪兒。”

清冷的少年音從背後傳來,艾爾洛斯反應了一下,站住腳,慢吞吞轉回去,“早,我打算回去看書……你們知道的,我得補課。”

祭壇下方站着兩排高矮各異的少年,全都是金發碧眼,全都比他個子高,海拔和他最接近的也就是出言詢問的,一個娃娃臉聖子候選。

補課這種說辭實在是太強大了,少年們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明顯胡說的解釋。

“早餐你不吃?”

一個頭發金色略顯濃郁的高挑少年背着手走進艾爾洛斯:“我聽說你身上出現了聖痕,怎麽做到的,給我看看。”

艾爾洛斯看着他眨眨眼:“額……不好意思,怎麽稱呼?”

“哲羅姆,你呢?”

這個古怪的小個子聖子候選居然沒有像分別之前那樣要麽默不作聲要麽一碰就炸,更讓人無語的是他居然沒記住別人的名字。其他人驚訝的你看我我看你,也就頭鐵的哲羅姆敢一上來就問別人身上的東西,尤其聖痕這種……可以說私密也可說是神聖的痕跡。

“艾爾洛斯,艾爾洛斯·梅爾。”

發色灰白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少年側過白皙纖細的脖子用手指在頸側點點:“在這裏,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麽出現的,也許源自寬恕,也許源自苦難,也許源自救贖。”

哲羅姆很有研究精神的彎下腰低頭去看,要不是他還記着梅爾去年那股見人就咬的瘋勁,說不定早就上手摸去了。

面前的少年比艾爾洛斯高了一頭還有多,充分體現出教義中對“健壯美好”的描述。罩在別人身上随風飄蕩飄飄欲仙的白色長袍在他身上都快跟軍服一樣貼身了……這家夥渾身上下全是腱子肉,一點也不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大概衡量了一番自己與同行們的武力差別,艾爾洛斯安心的準備躺好等着被大佬帶飛。

這才是菲利普斯最青睐的那種近戰法師,治愈術對他來說大約相當于出門可以少帶個累贅跟班,除此以外別無用途。

仔細看了好幾分鐘,哲羅姆也沒能弄明白艾爾洛斯頸間只剩下一點點痕跡的鉑金色到底怎麽回事。他站直身體,目光有些游移不定:“我們去吃早飯,你要不要一起。”

梅爾身上有股來自原野的味道,很難描述,但它是甜的,生機勃勃。

聖子的位置只有一個沒錯,不過這裏誰也不是單純只為沖着成為聖子才來。少年們各自背後的家族自然希望孩子能比別人強,可要是真落選也不是不能接受培養出一個未來的主教級神官,或者說有些家族也許更希望孩子能在教廷其他職能部門有所作為。所以除原身外的每個少年都很清楚自己來此的目的,他們知道家族更看重他們在聖地給諸位高階神官留下的印象,彼此間只要不是深仇大恨都能努力和諧相處。

沒錯,又是“除了什麽也不知道的原身以外”,所以從梅爾少年的角度看別人都是陽光燦爛鳥語花香,只有自己窮山惡水冰天雪地。他就像一只被松脂裹在內腔的小蜘蛛,越掙紮越會發現自己與別人的距離。

“我得告訴聖騎士長去向,之前在修行地發生了一點小意外,他被吓到了。”

艾爾洛斯微微垂着頭,乖得就像老老實實承認必須向家長報備才能和小朋友出去玩的可愛幼崽。

哲羅姆向後退了兩步,游移的眼神越發飄忽不定:“好,好的,聖騎士長們都在外面,我等你。”

他從來沒注意過這個最矮最小最不愛說話實力還最弱的競争者看上去是這麽……額,可愛。

梅爾确實很可愛,整個人就像軟綿綿的毛絨小動物,脾氣和語氣也都慢吞吞的,仿佛白絲絲還很Q彈的牛奶布丁。

他藍綠色的眼睛流淌着無辜又清透的光,認真看着人時心無旁骛,硬生生把能單殺兇猛魔獸的最強聖子候選給看得面紅耳赤。

“好了,不要堵着路。”

最開始出言攔下艾爾洛斯的少年也走上來提醒他們,哲羅姆往旁邊讓了一步,他朝艾爾洛斯點點頭:“西裏爾,你喊我的名字就行。說明一下,所有人進入聖地後就不再使用家族給予的姓氏,除非在外面……所以沒人會在這兒專門宣揚自己姓什麽。”

“哦。”

艾爾洛斯看了兩眼先前只見過字跡的筆友,轉身向外走。

最後面還留着三個少年,其中兩個下意識去看第三人的表情,出身吉魯克王室的阿德勒候選勾起嘴角展露出無懈可擊的微笑:“走吧,我們一起去吃飯。”

母親千方百計托人不斷向他傳遞消息,所以阿德勒對外面局勢變化的掌握程度是所有聖子候選裏最強的。他當然知道巴別爾領的詳細情報,也清楚一切都是父親授意伯利蘭特子爵那麽做的。這種事根本瞞不住,随便調查幾個來回就會水落石出。現在他的名譽也不見得能好到那裏去,王室曾經帶來的榮耀此刻變得更像是裹在腳踝上的沉重泥濘,讓他不知所措。

西裏爾的話是在提醒梅爾不要糾結出身姓氏,又何嘗不是在警告自己別仗着出身彰顯優越?就王室做過的種種劣跡,他被梅爾讨厭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合情合理,理所當然。

未完成禮拜堂外守着一排聖騎士長,埃克特混跡其中如魚得水,是已經能和其他同僚勾肩搭背的好兄弟關系了。艾爾洛斯走到他面前告知要和其他候選一起去吃早餐,埃克特聽完就點頭。

“當然可以,我原以為您可能需要更多時間休息,如果身體吃得消那就随意,您在哪裏都是自由的。”

“謝謝你。”艾爾洛斯回頭看了眼身後突然變得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同學”們,轉過去認真叮囑自己的聖騎士長:“你也快去用早餐吧,休息也好想去訪友也好,都随你自己的意志。”

他一向不怎麽限制部下的行動自由,能辦的事自己就辦了,不能辦的執祭傳話也很快,所以根本沒必要從早到晚把人都拘在面前。

埃克特做出恭送的樣子,聖騎士們也變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了。

目送聖子候選們離去,聖騎士們才放松下來恢複到之前的樣子,大家誰都不能在嘴上說,但是沒人能管住對埃克特羨慕的視線——梅爾候選會認真配合他的工作,把他的需要當成一件事去考慮而不僅僅施恩作秀時一帶而過。

埃克特與他所侍奉的聖子候選之間的關系是大多數聖騎士心中的理想狀态,被平等的視作輔佐者而不是主仆,意見和建議能得到尊重而不是耳旁風。他們也都是出身良好的有能之士,不是奴仆胥吏,也不希望被視作奴仆胥吏。

“梅爾大人和之前的傳聞似乎不大一樣?”總有人忍不住提問,埃克特回答得就像個無恥炫耀孩子一百分試卷的倒黴家長:“是嗎?傳聞畢竟是傳聞,總有失真的地方。唉……老實講我都不需要對大人規勸太多,小小提示一下而已,很省心,實在是省心。候選大人們難道不都是這樣麽?”

聖子候選們在人前自然都得擺出一副寬容仁慈的樣子,擺不出來也得硬凹,人後可就不一樣了。十六1七歲的男孩正是三觀與人格成型的時候,一個比一個主意大,無論什麽念頭不讓他們試試幾乎不可能,但你要是放手讓他們去随便試,差不多也就意味着會被他拉着一塊往南牆上撞。

想躲都躲不了。

哲羅姆的聖騎士長嘆了口氣,什麽也沒說,滿目憂郁,西裏爾的聖騎士長也是如此,阿德勒的聖騎士長幹脆把頭一低——他在這麽多同僚裏是最沒發言權的,阿德勒大人幹脆把他給架空了,凡事更願意信賴吉魯克王室附庸家族塞進隊伍的人,他的母族甚至能量強大到提前給他準備好兩個同樣天生光系魔力因子親和體質的“跟班”。

同為聖子候選但卻是別人的跟班,這相當于一開始就拉攏了兩個未來的主教。

如果沒有艾爾洛斯候選異軍突起,今年聖選的聖子必然會在西裏爾候選與阿德勒候選之間誕生。由于二者身後家族的各種利益交換,基本上可以說是大局已定。

所以說,埃克特這家夥,還真是好運到讓人咬牙切齒啊!他侍奉的聖子候選乖巧聽話又可愛,雖然一開始因為出身太低而泯然衆人,但架不住後勁十足。關鍵那孩子聽話,還願意給人留臉面,這可就太舒服了。

我去數數營養液該加更多少章哈,争取這幾天把賬扯平。

第 142 章 唐穎發出的挑戰

第一百四十一章唐穎發出的挑戰

聽完張凡的話,阿龍坐在一旁,傻傻的望着張凡,笑個不停:“大哥,擂臺比賽勢必要分出勝負,哪來的平手?”

“呃…”張凡瞬間感覺尴尬不已,坐在原地滿臉通紅,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阿龍見張凡這副樣子,想打破這個僵局,随便扯了一個話題,二人又聊到別處去了…

半響後,臺上的比賽正式開始,阿龍和張凡坐在臺下,專心致志的一邊看着比賽,一邊分析兩方只見的優勢。

一炷香的時間不到,另外一個選手敗下陣來,阿龍氣得只咬牙,從兜裏掏出了一千塊,有些不甘心的遞給張凡,說道:“早知道你小子要贏,我就不賭了,這丫的太不争氣了,開始還略勝一籌的,這才一會兒不到,被對方打得手都還不了,哎!”

“得得得,別嘆氣,等會兒比賽結束後,我拿這贏來的一千塊請你吃大餐,夠意思了吧!”張凡秀了秀剛剛接過來的一千塊,嬉笑道!

阿龍望着張凡這副樣子,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接着沒理會張凡,繼續看接下來的對決…

第一輪比賽結束十分鐘不到,主持人又上臺宣布了第二次比賽的開始,這才從幕後走出來兩名選手,其中一名是個女生,弱不禁風的樣子,就好像一拳能把她打爬下似得,另外一名則是一個滿身肌肉,看起來異常魁梧的男人,兩人一上臺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大家都極力看好壯漢,還連連向女子求情,希望壯漢多手下留情…

張凡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子身上,等她走上臺後才發現原來是個美女,皮膚白皙,根本不像平日裏經常打拳的人…

“哇,真是個美人胚子啊!”張凡看了許久後,情不自禁的誇贊了一句!

“這丫的不會就是那個蒙面的女子吧?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啊,平時都帶着面紗的,今天怎麽突然摘下面紗了?”阿龍坐在一旁,望了望臺上的女子一番後,有些疑惑不解的說道!

就在二人還準備打賭誰輸誰贏時,臺上已經開打了起來,壯漢毫不留情的舉起重拳準備狠狠朝着女子打去,女子一個側身,躲閃開了壯漢的重拳後,捏起白皙的小拳頭,一個上勾拳打在男子腋下。

“啊…”男子痛得在臺上直發叫,女子見狀,迅速把身子移到壯漢身後,舉起雙拳出拳迅速的打在男子背上,剛開始男子還沒反應,等女子打了幾拳後,男子竟然像中邪似的,飛出了比賽擂臺…

“哇…”

臺下的觀衆看見這一幕,發出了一陣驚嘆聲,對女子怪異的拳風連連稱奇,就連阿龍都有些驚訝,壯漢倒地後,阿龍跟着觀衆連連鼓掌,唯獨張凡坐在位置上,一臉驚訝的看着臺上的女子,皺着眉頭似乎在沉思着什麽…

看神秘女子的拳風,根本不像是現代的拳法,現代的拳法不可能錘擊幾下背部就能把人打飛,既然不是現代的拳法,那麽只有其他兩種可能,要嗎就是古武,要嗎就是邪術…

再看看擂臺場上,壯漢被打飛倒地後,卻怎麽也爬不起來了,張凡坐在臺上朝着壯漢定睛一看,壯漢滿臉猙獰,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似得,裁判看見壯漢這般樣子,在臺上拿起話筒,宣布了神秘女子的勝出…

就在大家都以為一切就這樣結束了的時候,神秘女子卻從裁判手裏搶過話筒,說道:“上次比賽,我聽說有位從來沒參加過比賽的選手意外勝出,敢問今天在不在,希望裁判和主持人和在場的觀衆給我唐穎這麽一個機會,讓我好好和那名選手切磋切磋!”

唐穎的一番話,阿龍從頭到尾一字不漏的都聽到了,分析一陣後才發現唐穎嘴裏的選手是張凡,接着阿龍側過身,拍了拍張凡的肩膀,說道:“小凡,她嘴裏的選手不就是你嗎?她丫的這是在公然向你挑戰啊!這口氣不能忍啊!”

“我看她未必說的是我,上次參加比賽的那麽多人,現場不乏有新人,你怎麽就能确定她說的是我?”聽完阿龍的話,張凡搖搖頭,有些半信半疑的繼續質問道阿龍!

阿龍倒是奇怪,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還沒等張凡說完話,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着臺上的唐穎怒吼道:“你想跟我兄弟比賽是吧?他現在就在我身邊,我告訴你,我們不怕你,要比賽盡管放馬過來!”

“既然那位選手在,就不用我親自上來請了吧,希望主持人和裁判多給我一點點時間,我想和那名選手過過招!”聽完阿龍的話後,唐穎沒有理會他,而是轉身望着裁判已經幕後的主持人,開口回答道!

主持人和裁判似乎好像對此沒什麽意見,兩人對唐穎的要求都一一滿足,就好像唐穎就是他們的東家似得…

臺下的觀衆聽完阿龍的話後,更是紛紛把目光盯着張凡,張凡坐在座位上,感覺周圍有幾百甚至上千雙眼睛在盯着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半響後,張凡扯了扯昂的衣襟,有些沒好氣的責怪道:“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兒,現在大話放出去了,你自己解決吧,我先溜了!”

聽見張凡準備想溜,阿龍可不樂意了,一把拉住張凡的手,乞求道:“哎呀,小凡,別呀,這次過來不就是想探探底細嗎?你光在臺下看,不上臺切磋切磋你怎麽試探出她的拳風和底細啊!”

張凡正準備起身,可聽完阿龍的話後,又覺得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既然來到了現場,臺上的唐穎也打算跟自己較量一番,無論如何都不能做那個認慫的孫子呀,就算今天技不如人,輸給了唐穎,可也沒丢掉作為爺們的尊嚴,至少自己是敢于嘗試的…

張凡坐在原地沉思了許久後,才緩緩的朝着阿龍點了點頭,開口道:“行,今天這個比賽我接受挑戰,你方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她提出了要求,不管我們是輸是贏,絕不認慫…”

第 129 章 真話丸

第129章 真話丸

李執劍充耳不聞。

雨勢傾盆,回到泉寶家的時候,所有人的衣服都濕透了。

伍映雪作為女主人,自然要把這些官府的差爺招待好,于是尋來了蘇毅的衣裳遞給李執劍。

“這是我丈夫的衣物,差爺先換上吧,別着涼了,只是我丈夫衣裳有限,沒辦法每個官爺都換上。”

李執劍擡手拒絕,“不用了,這點小問題于我而言不算什麽,出門在外哪有不淋雨的,我還是先審問強盜吧!再過一個多時辰就要天亮了,我還得盡快将無蚩寨擺平,回去跟我主子複命!”

這無蚩寨和他們其實大有淵源,就是跟之前那撥刺殺七王爺的殺手一夥的。

只不過無蚩寨應該是負責踩點和善後,并沒有直接參與,否則就憑無蚩寨衆人的三腳貓功夫,早被滅得絕跡了!

要不是之前七王爺毒發緊急,又怎麽會放過無蚩寨呢

這次見到山火,他奉命過來幫忙,不曾想又遇到了泉寶……

還真是緣分啊。

李執劍拒絕換衣,那伍映雪也不強求,收好衣服之後就進廚房了,衣服沒有,但姜湯管夠。

正好前段時間去城裏買了一批姜,養在沙缸裏,現在可以掏出來用。

“頭!這些強盜的情況,不大好!”就在李執劍準備審問的時候,手底下一個漢子,面色難看的走了過來。

李執劍皺眉,“什麽意思”

“他們的手腳筋全被打斷了,好似是故意不讓他們跑路,卻又要給他們留活口一樣!”

說話的侍衛看了一眼泉寶,小恩公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他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只能将這麽大的事情,第一時間禀告給李執劍。

李執劍聞言,蹲下來檢查帶回來的幾個強盜,發現他們果然臉色蒼白,手腳上全是被挑開的血口子。

以他多年跟在七王爺身邊的經驗來看,這些強盜手腳上的傷口十分精密,絕不是一般人能夠留得下來的!

得是積年累月的審訊老手,才能把手腳筋挑得如此完美無缺,且還不留下大面積傷口!

李執劍再次感嘆,清泉村,果真卧虎藏龍,有一個泉寶還不算,又出現了一個審訊高手。

“這件事都給我爛在肚子裏,誰也不準多說半個字,都聽明白了嗎!”李執劍厲喝。

手底下的人紛紛點頭,“明白!”

李執劍敲打了手下的人,然後才站起身來,朝泉寶看了過去。

“小恩公,你可知道他們手腳的傷口,是何人所為如實告訴我,等下次見面,我請你吃糖葫蘆”

泉寶鄙視:“一根糖葫蘆就想收買我,未免太簡單了吧我才不會告訴你,這些壞蛋的手腳,都是被我奶奶打斷的呢!哼!誰讓你在阿娘面前出賣我來着,就不告訴你,就不說!”

“……”李執劍吸了一口氣,泉寶的奶奶是審訊老手

竟悄無聲息的,便把強盜們的手腳筋挑斷,杜絕了他們逃跑的可能性

難怪泉寶是個小神醫,恐怕她這位奶奶,也是深藏不露吧!

李執劍深呼吸道:“我們待會要接着審訊這些強盜,小恩公,要不你先回避一下吧,因為接下來的場面可能有些血腥。”

小孩子還是別看比較好!

但泉寶搖搖頭,“沒準我可以幫你呢,審訊這方面,本寶寶可是頗有心得的!”

“哦你能有什麽心得!”李執劍哭笑不得,就看見泉寶不知道從哪裏,摸了一個黑黢黢的小丸子出來。

泉寶神秘兮兮的說,“知道這是什麽嗎”

“嗯”

“太上老君身邊的童子,閑着沒事幹,給仙鶴煉制的真話丸!只要讓這些壞蛋吃下去,保準問什麽,都能從實招來,絕對不會說假話!”

泉寶得意的摸了摸沖天辮,卻發現辮子早沒了,被李執劍一招削幹淨了,登時又氣鼓鼓的說:

“我曾經靠它,讓為非作歹的大魔王,承認自己一萬八千歲的時候還在尿床的事實!”

“噗嗤!哈哈哈哈!”哪怕李執劍是個認真的面癱,現在也不由得被泉寶的話給逗笑了。

什麽太上老君,什麽真話丸,還什麽尿床的大魔王,這孩子是被強盜吓傻了麽,怎麽開始胡言亂語了

“想想我是怎麽救了你家主子的,我拿出來的藥,是絕對不會作假的哦!”泉寶哼哼道,“确定不用我的真話丸”

李執劍想到七王爺一瞬間就解毒了的事情,遲疑着說:“那還是,用,用上吧要錢嗎要錢的話,我沒有……”

“瞧你那點格局!我是掉錢眼裏的人麽!”泉寶沒好氣道,“無蚩寨的山匪砍傷了我阿爹,我巴不得将他們一鍋端了,怎麽可能還收錢呢,當然,你非要給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不給了,我主子每個月就給我五兩月銀,攢下來都不夠娶媳婦的,至于真話丸,你覺得有用那就用上吧!”

李執劍哀怨的說了一聲,這年頭啥都漲,就是月銀不漲,想給錢泉寶買糖葫蘆,那也是有心無力的呀!

泉寶沒再多說廢話,直接找了個順眼的,還有意識的強盜,逼着他把那黑漆漆的真話丸吞了進去。

有真話丸的作用,李執劍沒費多大口舌,就問出了這些人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家中還有幾個兄弟姐妹等等。

一應俱全!

但随着往後問,事情的真相讓李執劍都有些震驚了,無蚩寨自打逃荒後的兩個月,就陸陸續續開始吃人。

剛開始是把沒有勞動力的老人殺了,做成肉幹路上吃,再到後面是吃女人,再往後自然是小孩。

只剩下無蚩寨的兩百多壯年男子是核心成員,至于其他兩千多個男女老少,都是路上招攬進來的逃荒隊。

無蚩寨免費為逃荒隊伍的兩千多人,提供一路上的安全保護,而逃荒隊的人卻并不知道。

天上掉下來的無蚩寨并不是餡餅,而是惡魔,完全把他們這兩千多人當成随時可取的儲備糧。

至于協助殺手行刺七王爺的事,比起他們對無辜老百姓的所作所為,簡直是小兒科了。

李執劍和身後的侍衛們聽着心都慌了。

“這,這也太喪心病狂了!便是朝堂歷年來剿滅的邪教,都沒有無蚩寨這麽膽大妄為吧!”

“把兩千多個逃荒的災民當做‘儲備糧’,無蚩寨就不怕遭報應嗎!!”

泉寶沉着小臉,雙手抱胸道:“如果他們怕報應,就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了!侍衛叔叔,還是快些問無蚩寨在哪裏吧,真話丸的效果快要結束了!”

真話丸雖然管用,但只能堅持一刻鐘的時間,剛剛詢問無蚩寨的罪行已經浪費許多了,得趕緊問出他們想知道的答案,才不會浪費這枚她從天界帶下凡的仙丹。

第 133 章 突來其禍

“公主可是想親眼一睹妖獸的真面目?”赤族族主緊随在月傾悠身旁,見到月傾悠深瞳中閃爍着捉摸不定的神采,遂柔聲道。

月傾悠美目中神光閃爍不定,聞言随勢笑道:“本宮确是對這傳說中的妖獸有着無比的好奇心。可是——白族主也曾說過,這妖獸的收放,連貴族目下都不能控制自如。上次也僅是僥幸成功而已。這等難事,本宮自是難以啓齒。”

赤族族主吃吃一笑,道:“話是這麽說,但公主倘若真有興趣,我們五族主縱然使盡渾身解數,也不能讓公主掃興而歸。只是這妖獸兇悍無比,上次我們五族主聯手才勉強擊斃了一只。不愧是遠古時代能與我人類一争長短的生物。公主若真想一見,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很難保證公主的人身安全的。”

月傾悠淡淡一笑,“本宮自有防身之法,不須勞族主挂心。”

赤族族主的美目在月傾悠身後的沉楓和另一名灰衣人(月經天)身上一滑而過,微微颌首贊道:“這兩個人看來身手都不弱,難怪公主可以無憂了。

不多時,就已經重新上到了聖山之上。四族主早已在帳中多時了,帳中除了四族主外,意外地竟還多出了十餘數人。不過看起來都是眉毛胡子雪白一把長的五采蠻族長老。只有在人圈的中心跪着一名青年人,看上來不過三十左右,頭上斜插的黃羽代表着他是褐族人。

這十數人相互交頭接耳地絮絮輕語,臉色都異常陰沉難看。見到月傾悠和赤族族主進來,也僅是略一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唯有那神秘的聖女仍是自顧清高地盤膝而坐在蒲團上,鳳目緊閉,對外界的事根本完全不聞不問。

白族族主的臉色沉得比石頭還要灰暗,冷冷地看着那名被跪在圈中的褐族人,道:“你就是昨晚唯一幸運餘生的褐族子弟?你叫什麽名字?”

那褐族人蜷在地上萎縮成一團,只是不停地磕頭,連額頭上已經碰出的鮮血已經延着臉頰流下來的也不覺得。只是顫抖着聲音,連話也斷斷續續地道:“小的,小的名叫荒悟賀兒,是昨夜負責巡邏的褐族人。”

白族族主一揮手,打斷了荒悟賀兒的話語,冷聲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話就成了。不需要多作其他解釋!”

“小的知道了!”荒悟賀兒緊緊趴在地下,顫聲道。

“将昨晚你所見到的情況講出來!”

“昨夜是小的和其他十幾名族人當值巡邏該地,負責保衛公主的安全。本來上半夜一直沒有什麽異狀,再說也沒想到會在自己族裏的地方出什麽事。兄弟們就放下了警惕心沒怎麽注意了。小的也就有些迷迷糊糊,差點睡過去了。可是突然一陣怪風刮過,那陣風來得非常的詭異,好冷!好涼!着就沁入了小的骨頭裏。被這一冷,小的立時就清醒了過去。卻随後聽到了一連串的慘叫聲,周圍的族人一個個接連着倒下。血不停地濺射出來,小的只覺得胸口一涼,然後就看到胸前一股血箭标了出來,還沒來得及低下頭去看,就倒在了地上,然後就暈死了過去。要不是今天被幾位族人及時救醒,恐怕就真的要命喪在那地方了”

“哦?”白族族主微一蹙眉。“我再問你,你當時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現象?在昏過去前!”

“這個——”荒悟賀兒搖晃着腦袋想了想,似有所得,随即說話也吞吞吐吐了起來。“當時,小的,小的在暈過去之前,好像聽到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這個,這個聲音似乎曾在哪裏聽過。只是由于當時的情況,沒來得及去想。”

“那現在你該想出來了?是誰?”白族族主眼中神光暴漲。

“這–”荒悟賀兒猶豫着,被白族族主的眼光狠狠一瞪,心立時慌了起來,脫口而出道:“好像是月氏的傾悠公主!”

周圍,一下全然寂靜起來,平靜的呼吸聲似乎也在這一傾刻間停止。沒有風,更沒有丁點的聲動,時間在這短短的瞬間,停下了滾動的齒輪。

齊刷刷的一片目光,不約而同地同時一致轉向月傾悠。

如一個響雷在耳邊炸開,月傾悠只氣得手足一陣冰涼,一時竟險些氣得暈了過去。她怎麽也沒想到忽然間竟會平白受了這樣天大一個冤枉。

月經天眼中兇光一現,面上現出躍躍欲試的神情,看樣子只待月傾悠一個眼色,便可立時向白族族主出手。

沉楓則是眉頭一皺,心中大奇,驚駭之後,升起更多的卻是迷惑和不解。

月傾悠半響才從憤怒中清醒下來,頭腦重新得到冷靜,迅速理清了一下眼前的局勢,一個眼色就制止住了月經天躍躍欲試的舉止,冷笑一聲道:“白族主,原來你們特意請我前來就是為了看這一幕!那這一手也未必太過拙劣了吧!栽贓嫁禍竟找到本宮身上來了!究竟有什麽目的,不妨明說。反正本宮也在你們的地盤之上,你們人多勢衆,本宮這次認栽便罷!”

其他五采蠻族人本已都面上罩着一層怒色,此時一聽月傾悠的話,更是火上澆油。兩聲冷哼,一尖亢一低沉,同時自青墨兩族主所在的方向響起,哼聲中充滿憤怒不屑的意味。

白族族主面沉如水,幹枯的右手掌緩緩擡起,向後輕輕一晃,阻止住了五采蠻族衆族人的騷亂情緒。射向月傾悠的目光閃爍不定,顯然還未有思索所得。突然手掌兀地一翻,結結實實地罩在了那褐族人荒悟賀兒的天靈蓋之上。一聲慘叫過後,荒悟賀兒一頭栽倒,氣絕身亡。

白族族主緩緩道:“荒悟賀兒背叛吾族,受人指使,蓄意陷害吾族盟友,其罪當誅!由本族主親手執行族規,将其立斃當場。其他人再不得有異議,否則以同罪論處!”

其餘的五采蠻族族人盡皆嘩然。四族主更是臉色大變。

月傾悠冷冷一笑,目光清澈如水,直盯盯地鎖住白族族主。清脆的聲音悅耳動聽,但卻吐出的是冰冷無情的信息。“白族主,你別以為這樣殺人滅口就可掩住衆人之口,将我進一步推進萬劫不複。若是你真把我當作一個小女孩來偏,那也勿太過小視我月傾悠了。”

白族族主兩條長眉蹙起,在眉心糾成一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難道真的不是公主所作?”

月傾悠冷哼一聲,“自然不是!”突然略有所悟,轉過螓首,目光與白族族主一相觸,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駭色。

“難道——真的另有其人?”兩人同時失聲道。

“不錯!”白族族主似乎也已經醒悟過來了。“如果是公主所為,實在沒有必要将駐地周圍的族人斬殺殆盡的。因為這無疑反而會給自己增加嫌疑性。那荒悟賀兒唯一虎口餘生的活口更是蹊跷。而且公主雖然一路行來,但與吾族普通族衆的見面接觸甚少。想那荒悟賀兒身份低微,卻又怎能有機會得睹公主的天顏。唉!這諸多破綻,本座竟未能及時察出。哼!竟險些被那畜生真給騙過去了!鄙族失禮之處,還請公主見恕!稍後待處理完這些事後再鄭重向公主陪罪!”

“無妨!”月傾悠淡然道。

白族族主踢了踢腳下荒悟賀兒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悔色。“可惜!這厮死了,線索從他身上而斷,再也找不出什麽證明了。”

雖然話是說得這樣漂亮,但實際上荒悟賀兒的話已經在兩方的心中都埋下了深深的陰影。

* * *

在這番不歡而散的相聚之後,月傾悠帶着沉楓和月經天回到了帳中。

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帳門的全跡,憑着敏銳的六識神通,在沉楓的腦海中突然映出了一條模糊的人影。只是稍慢了那麽半刻時間,月經天的身軀亦是微微一震,身形呼地一拔,強大的殺氣自他為起點驟然爆發,狂飓般向着帳內席卷而去。這座精致的帳篷似乎也受不得這強大氣勢的震憾,格格地左右搖晃起來,如怒濤中一條随時可以傾覆的小舟,傾斜搖擺不停。

“什麽人!若再不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月經天手已經按到了腰間暗藏的軟刀柄上,沉聲道。

帳內的神秘客人似乎完全沒有受到那股勢可席卷天地的氣勢影響。只是半刻,一個清朗的聲音自帳中傳了出來。“請進!”

月傾悠瞧了瞧月經天,又轉過螓首,在沉楓的目光中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再不猶豫,伸出雪白的纖手撥開了月經天意欲攔阻的手臂,蓮步輕移,就那樣毫無防備地當先走進了帳內。

“是你!”一見到來者的面容,饒是膽大心志堅忍如月傾悠,也不禁突然間被駭得小臉青白,腳下一滑,往後連退開了好幾步,幾乎撞上身後的沉楓。

“你,你你——”月傾悠顫抖着的玉指指向來人,語聲也有着說不出的慌亂。“怎,怎麽可能是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神秘客人揭下頭上頭巾,露出荒悟賀兒那尚略帶點蒼白的臉色,龇牙咧嘴地一笑。“公主不必驚慌!在下絕對是名如假包換的大活人,随時可以驗明正身。”

月傾悠也逐漸冷靜下來,略略一回想當時的情況,冷笑着道:“你的本領真是不小啊!以天靈蓋硬接白族族主那一掌倒也罷了。能夠在當場那麽人衆目睽睽之下一直閉氣詐死,躲過了所有人的目光,才是真正讓人佩服的本事!”

荒悟賀兒微微一笑,“公主看來對小人尚是未能釋懷呀!”

月傾悠瑤鼻輕輕哼了一聲。“恐怕任何人都不會對一個才剛剛誣陷過她的人表現出什麽善意吧!究竟是誰指使你來挑撥我和五采蠻族間的關系的?”

荒悟賀兒自懷中掏出一個姆指大小,晶瑩剔透的血色玉瓶。從外面看來,內裏晃蕩着混濁的褐黃色汁液。“有人托我将這個玉瓶轉交給公主!并帶上一句話:一日三滴足矣!用量只可持續一個月!公主應該清楚是誰了吧!”

“原來你是那卡斯的走狗!”月傾悠伸手接過玉瓶,玉臉瞬間轉寒,冷冷地道。

“非也!”荒悟賀兒微笑着輕輕晃了晃腦袋,“小人和那卡斯只不過是一種暫時的合作夥伴關系而已。我只不過是因為暫時有事要借重到他人的力量而找上他。他也亦然。倘若不是我們都清楚知曉彼此此時都有利用價值的話,恐怕都擊殺對方予以滅口了。”

“那你是究竟什麽人?代表的是什麽樣的勢力?”月傾悠秀目中閃過一絲警惕的神色。“五采蠻族竟有你這等人物,看來其中的奇人異士倒真是層出不窮,我先前倒真是小視你們了。”

荒悟賀兒笑得十分詭秘,微微一屈身。“小人只是五行之族中褐族的一名普普通通的成員。沒有什麽值得誇耀的,公主若有興趣,随時可以查到我的祖宗八代。但這種贊語,小人是絕不敢當的。”

“小人?哼!哼!”月傾悠連連冷笑。“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公主誇獎了!”顯然臉皮厚度已經可以比拟最堅實的厚重城牆了,荒悟賀兒不但若無其事,反而腆着臉幹幹地笑道。

“誰是你幕後的主使人?”月傾悠冷靜地問道。“五采蠻族一向以向心力齊聚著稱,千年以來,幾乎從未聽說過有什麽叛族之徒。恐怕閣下還是頭一個吧!”

“哪裏的事!”荒悟賀兒皮笑肉不笑地抽動了一下臉皮。“公主,東西已經帶到了,小人也就此告辭了!後會有期還是後會無期,就得看以後咱們還是否有緣了。”說罷轉身欲走。

“你就不怕我立時去告訴白族族主這一切都是出自你的陰謀嗎?”

“那也随得公主的便!”荒悟賀兒的腳步并未因此而稍稍停滞。“白族主阿勒塞不是傻瓜,時間一久,他終會疑心到我身上來的。反正我既然詐死,就已經是不打算再在族內厮混下去了。至于我的親人嘛——哈!大都死光了!找清我的八輩子親戚也關不了我什麽事。再說五行之族近期內必生大變。我不趕緊離開,還留在這裏淌這躺混水幹嘛!”

“你說什麽?”月傾悠心下一凜。

“公主是位聰明人,好話自然用不着小人再說二遍。自然能夠想得明白。小人能透露的已是言盡于此了!這下該真的告辭了!公主也不必再婉言留客了!”荒悟賀兒身形微微一動,作勢便向後轉去。

“且慢!”月傾悠及時喝道。同時抛給了月經天一個眼色。心領神會的月經天幾乎在荒悟賀兒腳步邁出的同時亦飛身而起。掌心風雷迸發,電光轟鳴,風聲裂嘯,一時整個帳篷內閃閃生光。只是為留活口,出手間恐吓的意味倒多過實際的力量。

“嘿嘿!”荒悟賀兒突然轉回首,詭秘地朝月經天眦牙一笑。雙臂之間突然金光流溢,手臂渾如突然間沒了骨頭一般,詭異地生生折回,一道帶着金色流光的真氣箭竟自胳臂關節處迸射而出,速度極快,眨眼間已到了月經天的面前。

月經天怔了一怔。

在這一瞬間裏,他只想到:

不過一個無名小卒而已!怕什麽?

自己的任務是不能讓這個小卒給溜掉了!

萬一讓這家夥借機給逃掉了怎麽辦?

幾乎是與他的意念同起,月經天不守反攻,右掌一吞一吐,攜起一大片灰蒙蒙的風塵平地掠起,朝着荒悟賀兒的後路卷了過去。左掌才在胸前劃了道原狐,帶起一道明亮的光色,劃出了一道圓形的防禦圈。

“砰!”月經天胸口如中雷擊,乍無防備之下,喉口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确是太過輕敵了。不過即使他留下四成的防禦力道,卻能被荒悟賀兒那一擊所破,致使身負內傷。這荒悟賀兒的武功倒真是不可小視。

心頭正念轉着,胸中一口氣已經恢複轉了過來,正待平下呼吸。只覺得全身上下仿佛突然間遭到泰山般巨力重壓。事先未料之下,一時間渾身骨骼都發出咯咯的輕響。月經天運起全身功力,吃力地與那股突如其來的重力抗衡着。半刻才總算恢複過氣來。

突然間,那股巨力突然一松,無聲無息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正如它來的詭秘。月經天正自詫異着,突然全身如墜冰窟,只感到鋪天蓋地的寒氣自滿身三萬六千個毛孔拚命地朝自己體內鑽進。饒是以他的功力,亦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急忙運轉內息,與那外來的寒氣相抗。

這是什麽武功?一擊之後,竟然會産生三種截然不同的效果。這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一只手掌無聲不息間按上了月經天的後心,雖然僅是一沾即離。但憑着那短短瞬息間随着自掌心內卷出的滾滾熱流奔瀉而出,月經天終于成功地扭轉過了當前不利的形勢,內氣連轉,寒氣頓消。也不必後望便知,正是沉楓悄然出手了。

沉楓臉色凝重地上前踏了一步,站到了月經天的背後。在荒悟賀兒視線所看不到的死角,手掌朝月傾悠輕輕擺了擺,示意她讓月經天不要再輕舉妄動。明亮的眼睛凝視了荒悟賀兒半天,心頭閃電般掠過了一個古怪至極的名詞。

“新西法螺神功!”

第 145 章 我免費治病!

第145章 我免費治病!

第145章 我免費治病!

“這…”

聽到那青年的大喊聲,餐廳中的幾人皆是一愣,尤其是白紹輝夫婦,面色忍不住有些尴尬,剛剛說好了,飯後讓洪陽給穆彩鳳治病,結果這時候又來一個所謂的神醫,難免是令人不好意思。

“是弘兒,還是看一下吧?”穆彩鳳看向白紹輝道。

“行,看看吧。”

白紹輝點頭,起身看着洪陽笑道:“洪陽,實在是不好意思,在你之前,我并不知道你是中醫,就和我兒子說了一說,沒想到,他還真去找了中醫…”

“沒事,我們一起去看看那神醫吧。”洪陽灑脫一笑,起身準備跟白紹輝夫婦一起出去。

門口,白弘沖着餐廳吆喝了幾聲後,便急忙恭維的邀請那花發老人坐到了沙發上,當下目光看了一眼四周,小聲道:“神醫,咱們可是說好了的啊,待會兒治好了我媽,你開價要三萬塊錢醫療費,你一萬,我兩萬!”

“知道了。”神醫面無表情的點頭,目不斜視,倒是有着幾分樣子。

得到神醫的确認,白弘微微吐了口氣,眼中閃過幾分狡黠之色:“反正老爸老媽不缺這點錢,我剛好欠牙簽哥兩萬賭債,要是再不還,可就要被他們打了啊!”

洪陽跟着白素一家人,走出餐廳後來到客廳,第一眼便是看到了那端坐着的花發老人,老人身材幹瘦,雙目卻是有些神采,盡管他們已經過來,也是沒有往這邊看一眼,頗有幾分高傲的姿态。

而在那老人身旁,則是坐着一個皮膚細膩偏白的青年,青年身材挺高,不論是發型還是着裝,都可以說的上是時髦,眉宇間和白素有着幾分神似,是個大帥哥。

白弘看到一來就是四個人,不由愣了愣,而後急忙起身跑到幾人面前:“爸媽,老姐什麽時候回來的?你們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讓我和你們一起去接老姐啊。”

“昨晚淩晨才回家,早上愣是睡不醒,難不成我們背你去車站麽?”白紹輝挑了挑眉頭,對眼前的兒子,似乎是頗為不待見。

“倒也是。”

白弘不以為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又看向洪陽道:“你是…”

“洪陽。”

洪陽笑着說道:“你也可以叫我姐夫。”

“切,你和我姐能不能成還是另外一回事呢,想讓我叫你姐夫?你想的美!”白弘撇嘴道,對洪陽很是不喜歡。

倒也不是洪陽哪裏讓他看不慣了,只是以前,白素和方超還是夫妻的時候,方超在羊城那邊多少有些實力,屢屢白弘在社會上闖了禍,因為谷明縣是小地方,方超都會給他解決了。

結果,白素和方超離婚了,這就等于是讓他在社會上失去了保護傘,對于這第二個姐夫,自然是怎麽樣都不喜歡,再好…能有方超給他帶來的好處多?

“弘兒,你怎麽說話的呢?什麽叫能不能成還是另外一回事?我看這些年是太寵你了!”穆彩鳳聞言頓時胸悶,氣得不輕。

“老媽你別生氣,我就開個玩笑。”

白弘見穆彩鳳生氣,也就立馬改了口,當下冷冷的瞥了洪陽一眼,便接着說道:“老媽,我給你找了一個神醫,你快過去給神醫瞧瞧,這神醫是真的神!”

“神醫?”穆彩鳳這才看向那坐在沙發上的老人。

“夫人,看你氣色不佳,想必就是你身體出了狀況吧?”

老人目光落在穆彩鳳身上,面無表情的說道:“鄙人姓黃名岳,神醫不敢當,但在這谷明縣,要說我的一手醫術最為出色,那我倒也不會謙虛。”

“哦?”

默不作聲的白素聞聲,挑了挑眉頭笑道:“那麽請問黃岳老先生,可能夠一眼看出我母親的病情?”

白紹輝和穆彩鳳對視了一眼,心裏暗叫還是女兒聰明,方才洪陽是一眼就看出了穆彩鳳的問題,若是這黃岳不行,那他們自然也就好選擇了,大不了給黃岳一些辛苦費,好歹是不用糾結。

黃岳看了白素一眼,面不改色道:“中醫之道,望聞問切,初學中醫者,一眼斷然是難以看出白夫人的病情,老夫不才,恰是一眼就看出了白夫人的情況,沒出錯的話,應該是脾胃的問題吧?”

白紹輝夫婦怔然,這黃岳的‘神醫’之名,還真不是吹噓出來的?

而那站在一旁的白弘,此時眼中則是閃過些許開心之色,為了讓黃岳更有信服力,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把穆彩鳳的病情都給詳細說過了,果不其然,這時候就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于是,白紹輝夫婦糾結了。洪陽和黃岳,都是能夠一眼看出穆彩鳳的病情,對于外行人的他們來講,還真是分不清到底誰更好…

白素也是黛眉微蹙,目露懷疑的看着那黃岳,不是她多疑,只是她一向了解他這個弟弟,成天無所事事在外面鬼混,不是被人追着打,就是欠了一屁股債回家,這麽多年來,幾乎就沒為家裏做出過什麽奉獻,今天突然帶着一個‘神醫’回家,未免有些反常…

就在這氣氛有點僵冷的時候,洪陽搖了搖頭,看着黃岳笑道:“這位神醫,你這一眼看出我嬸嬸病情的本領,可真是有夠厲害的啊,相信你肯定能夠讓我嬸嬸不再煩惱。”

“這是自然。”黃岳瞄了洪陽一眼,漫不經心道。

“不知道,你是怎麽收費的?”洪陽接着問道。

黃岳也沒多想,看了穆彩鳳兩眼,佯裝皺眉了一會兒,旋即才說道:“這脾胃之病,乃內髒之病,與我而言雖說不難,卻也不簡單,若是別人,沒有十萬八萬,我斷然是不治,但我與白弘也算是認識,談錢太傷情,随便拿個三五萬,意思一下就差不多了吧。”

“三五萬?”白紹輝夫婦震驚。

這時候,白弘目光一閃,急忙是上來說道:“爸媽,三五萬咱們不吃虧!剛剛神醫不都說了嗎?要是別人他都要收十萬八萬的,三五萬,那都是給面子了!”

“而且,老媽你這病多麻煩啊?要是跑醫院去治,三五萬你确定能根治了?咱們家反正不缺這點錢,要不…就給神醫三萬?”

白弘感覺自己的計劃很完美,這種時候,他幾乎已經肯定,很快白紹輝和穆彩鳳就會答應了。

卻在這時,洪陽又笑呵呵的開口說話了:“三五萬?太貴了吧?我…免費治病!”

第 136 章 對峙長老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對峙長老

宮平一出現,便看到了倒在地上血淋淋的梁寇的頭顱,和牧天一樣,他對梁寇的未來也很是看好,甚至視其為弟子。

此刻看到如此慘絕人寰的一面,他頓時心中無比憤怒的看着牧天道:“是誰!究竟是誰幹的!”

他黝黑的臉徹底的變成了黑色,竟然有人敢殺他和大長老同時庇護的人,簡直是不把他這個執法堂首席長老放在眼裏,實在是太可惡!

藏經閣發生這麽大的動靜,不少內門弟子都趕了過來,當他們看到天靈宗內門大長老牧天以及首席執法長老宮平時,全都不由露出了驚駭之色。

他們甚至一年都見不到其中的一個,此刻兩大巨頭同時出現在藏經閣之外,衆人紛紛猜測究竟是什麽樣的大事才會讓他們出現。

看着龍老,牧天實在不好發作,他只好用眼神指了指虛弱無比的林炎。

宮平先是用無比憤怒的眼神看向林炎,緊接着變成了疑惑,他生氣道:“梁寇都已經死了,牧天兄,你開這樣的玩笑不合适!”

林炎僅僅是靈士三重天的修為,怎麽可能殺的了擁有牧天真傳的五重天的梁寇,這一切就像是天方夜譚一般。

“我親眼所見難道有假?”牧天冷冷道,他此刻心情雖然極度不好,但是也只能忍着氣說道。

看到臉色蒼白的林炎,衆內門弟子不由神情呆滞,就在之前他剛剛一擊将白哉擊敗,已經讓衆人無比震驚,此刻他居然殺了執法弟子梁寇!

宮平怔怔的看着牧天,看他的樣子的确是在開玩笑,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敢相信這個眼前的黑衣少年居然殺了他們都看好的梁寇,他們曾經甚至為了決定誰來當梁寇的師父差點打起來。

“小子,梁寇是不是你殺的。”宮平冷冷的看着林炎,同時死死的盯着林炎。

被他盯着,林炎感覺就像是被絕世兇獸盯上一般,異常難受。看了看龍老,他淡淡道:“不錯!”

“可是這一切……”林炎正欲開口解釋,他可是執法首席長老。

聽到林炎肯定的答案,宮平臉色一黑冷冷道:“沒有什麽可是,現在就和我回執法堂接受審判吧!”

他的語氣堅決,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林炎有些氣急敗壞的看着宮平,他連理由都不聽就直接叫自己回執法堂,身為執法首席長老,如此執法,那死在他手下的冤魂究竟有多少!

他的神色之中頓時出現一絲憤怒,原以為執法堂只是內門弟子比較橫行霸道罷了,卻沒想到首席長老也如此蠻橫無理。

林炎絲毫不懼的直視着宮平冷冷問道:“在你心中,這法究竟是天靈宗的法,還是你宮平的法!”

當着他們多內門弟子的面,林炎倒要看他如何回答。

宮平一滞,他沒想到這個小輩居然敢如此問他,而且這個問題他居然沒有辦法回答,他雖然狂妄,但也絕不敢在這裏說出大逆不道的話。

想到自己被一個小輩逼的無話可說,宮平更加憤怒無比道:“無論怎麽說,你殺了梁寇,就要随我回去伏法,這就是我們執法堂要做的事!”

林炎臉上盡是冷笑:“你們執法堂?呵呵,我被王莽逼出洞府的時候沒人來管,風無忌欺壓我的時候也不見你們出手,梁寇和黃猛陷害我的時候你們更是銷聲匿跡,現在好了,我殺了梁寇報仇,你們又出來抓我,當真是蛇鼠一窩!”

宮平被氣得漲紅無比,身為執法堂首席長老,何曾有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

“若不是我林炎命大,早已經不知道死了幾次,你們這樣做,真的是在執法嗎?”林炎冷冷道。

“無論怎麽說,也無法洗清你殺了梁寇的事實!”牧天這時候開口道,有了宮平的加入,就算是對上龍老他兩也有一拼之力,此刻說話有了很大的底氣。

林炎當即反駁道:“我的确是殺了梁寇,可是死在梁寇手下的亡魂有多少,恐怕連他自己都數不清,梁寇的惡名,內門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人群中不少人都佩服的看着林炎,他們身為內門弟子,受到梁寇欺壓的人不在少數,此刻看到林炎敢站出來,很多人都對林炎有了極大的好感。

“那又如何,不過是些蝼蟻罷了。”牧天冷哼一聲道。

所有內門弟子漲紅着臉看着牧天,甚至有人已經露出了仇視的目光,他們沒想到自視為天之驕子的他們在牧天的眼中居然只是蝼蟻!

林炎頓時不怒反笑道:“如此的視人命為草菅,恐怕梁寇也是受了你的影響,如此說來,梁寇恐怕還是被你害死的!”

此刻他已經成了兩大長老的眼中釘,又有什麽話不敢說呢。

“小輩,你找死!”牧天怒吼一聲,同時對着宮平點了點頭就欲向着林炎沖去。

第 136 章

謝宸安這個時候是真的有些怕了, 她忽然意識到她和蕭敬之之間除了這一份感情之外,竟然再也沒有旁的牽扯了,蕭敬之本身獨立而強大,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随時離開她, 他們兩人之間的牽絆竟然是如此之淺淡,淺淡到她突然意識到蕭敬之若是真的打定主意要離開,她竟然沒有絲毫能夠将他留下的辦法。

謝宸安的手越抓越緊,就像是想要将蕭敬之勒進自己的身體中一般。

蕭敬之緩緩擡手抱住了謝宸安, 在剛剛落筆寫下和離書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卻獨獨沒想到謝宸安會是這般的反應,她将這一切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求他不要離開。

“求你。”謝宸安再次重複道,她不能想象沒有蕭敬之陪伴的日子,蕭敬之在某些情況下就像是她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最為真實有力的證據, 蕭敬之的陪伴已經成為了習慣, 她也已經愛這個人愛到了骨子裏,完全不能承受失去他,想到蕭敬之有一天可能不再屬于她, 想到兩個人之間可能形如陌路再也沒有任何的關系,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緊緊的拽着蕭敬之的衣服,整個人突然充滿了無力感。

蕭敬之這才意識到這份和離書是真的吓到她了,以致讓她難受至此, “我不會離開妻主的……別怕, 我在,我不會離開……”

蕭敬之柔聲哄勸着。

謝宸安将蕭敬之壓到了床上, 将頭埋在他的胸前,淚水卻仍舊是有些止不住。

“我想要個孩子, 我們的孩子。”這還是謝宸安第一次在蕭敬之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她此前的時候顧念着蕭敬之的身體,在這方面一直都很少提及,擔心他會多心,但是在這一刻她卻無比想要一個孩子,一個能證明他們兩個人曾經這般用情至深的,一個真實可見的存在。

他們之間的感情這麽深,他們之間的羁絆不該是如此的淺薄。

謝宸安開始伸手去扒蕭敬之的衣服。

蕭敬之沒有阻攔,只是将手按在謝宸安的後頸上,無聲的撫慰着。

牙齒嵌入皮膚的時候帶來的痛感敏銳而真實,蕭敬之在這一刻卻有些享受這樣的感覺,這種真實感讓他無比清晰的意識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拿下了這層面具之後,迎來了遠比此前想象中要好得多的結果,謝宸安理解包容了他,他們之間的關系仍舊和之前一樣。

謝宸安終于是抑制住了內心的情緒,收了嘴,沒有真的将蕭敬之咬出血,但是心中的那股患得患失又無比躁郁的情緒卻仍舊是沒有褪去,她一直覺得自己性子溫和,卻第一次知道原來她也有這般迫切的想要傷害一個人的時候。

在這一瞬間恐慌轉化成的暴虐竟然讓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想在蕭敬之的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永遠無法愈合的深深嵌入到皮肉骨骼中的痕跡,她想将蕭敬之的勢力一網打盡,讓他再也沒有離開她的能力,她想要将他圈禁起來,想要讓他除了她之外再也見不到其他人。

原來她的內心裏也住着一個野獸。

她将自己的手臂遞到蕭敬之的面前,她不能這樣放任自己,不能也不該去傷害他,“你咬回來,給我留個印記,咬的深些,我想要個永遠都不會淡去的痕跡。”

蕭敬之笑了,“我不怕疼的,妻主若是想要繼續就好了。”

他是真的不怕疼,這點疼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麽,他能理解謝宸安,他也曾這般的患得患失過,這一刻他只想縱容她,縱容她做任何的事情。

“你發誓,你不會離開我,永遠都不離開我。”謝宸安将頭埋在蕭敬之的胸前說道,“哪怕是騙我的也好。”

“我永遠不會離開你,否則我……”

謝宸安吻上蕭敬之,将他後面的話吞了下去,心中的野獸終于徹底消散。

她伸手撫上蕭敬之肩膀上的咬痕,雖然沒有出血卻仍舊是有些發腫了,想來要過個幾天才能下去,她剛才真的是下嘴有些狠了,這個時候心裏開始升起心疼的感覺。

“我也不怕疼的。”謝宸安道,“我不該這樣,你咬回來,就當是給我長個記性,讓我以後不再這樣。”

“這樣是哪樣?”蕭敬之笑着問,又說道:“我若是喜歡這樣呢?”

謝宸安泛着紅的一雙眼睛看着蕭敬之,兩人靜默對視,“你要是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麽你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了。”

蕭敬之身體放松的抱着謝宸安,笑道:“那妻主說說你剛在想什麽。”

謝宸安不想在蕭敬之的前面隐瞞,真的就這樣把自己剛剛不那麽善良的想法說了出來。

蕭敬之聞言卻笑了,“妻主總算是有了些身為上位者的覺悟,也不枉費我這麽久以來的教導,對于想要抓在手上的人或事物,用些手段、威逼利誘,都是正常的,只是若用這些來對付我卻還是不夠。”

謝宸安沉默,這對于蕭敬之來說的确是算不得什麽。他若是真的狠心想要斷絕,身上的痕跡可以挖去,勢力可以重建,而以他的能力,除非他死,否則大概這世界上沒有一處能夠真的将他關一輩子。

“打蛇要打七寸,我的軟肋只有兩個,一個是我娘,一個是你。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天,你用我娘來威脅我或許可以奏效。”

“你……”謝宸安有些哭笑不得,蕭敬之居然在教她怎麽逼他就範,哪有人教別人怎麽對付自己的,不過他剛的那句話……

“我也是你的軟肋。”

蕭敬之笑了,“不然妻主以為呢?”

謝宸安鼻子抽了抽,“那下次你再敢有離開我的想法,我就絕食。”

幼稚而沒有殺傷力的威脅,比之前的那些還要柔軟的多,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終究還是沒有真的想要傷害他。

蕭敬之覺得有些好笑,卻也覺得迷戀,這世上的确是少有能夠真正威脅到他的事物,但想要将他圈禁起來從某方面而言卻又容易的很,謝宸安大概一輩子也沒有對他用那些手段的時候,因為他早已經甘願畫地為牢,為她束縛着自己。

“不過剛妻主說的那些裏面,孩子一事或許是成功的可能性最大,若是你我之間真的有孩子,那孩子的确也是我的軟肋。”

“你別這樣的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蕭敬之第一次在謝宸安的面前将自己關于這方面的想法說出來,“其實我比妻主更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我也希望我們之間的羁絆能夠更深一些,也希望妻主不必再因為這一點為我和靜宜侍君再三虛與委蛇,也不想讓妻主擔負起無後和不孝的名聲,這幾年來我也多次讓人來給我看過身體,盼着哪一日能夠有孕,此前看着德音和百泉有孕的時候我都覺得羨慕,只想着若是有一日我也能夠這般就好了。”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件事的。”

蕭敬之笑道:“無論是否提及,這件事情終究是一直存在的。”

“靜宜侍君那邊我來處理就行,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的确是想要一個我們兩人的孩子,但是此前說沒有孩子也好也不是诓騙你的,真的,你還記得我之前我說的另外一個世界裏的事情,那個世界裏就有被叫做‘丁克’的一群人……”

劇烈的情緒之後兩個人的情緒終于都平緩下來,兩人互相擁抱着彼此,話語聲不時的響起,直到月上枝梢,直到許久後兩個人相擁而眠。

次日清晨,因着前一天沒能控制住情緒,謝宸安的眼睛有些微微的發腫。

謝宸安有些無奈,這個世界裏的女子哪有一個像她這麽愛哭的,尤其還是在夫郎面前哭,這都好幾次了,她當真是在蕭敬之的面前一點兒大女子氣概都沒有了。

謝宸安閉着眼睛嘆氣。

蕭敬之卻彎身在謝宸安的唇上親了親,“是我不好,讓妻主難過了。”

謝宸安沒睜開眼睛,在那兒哼哼唧唧道:“你還知道啊……那你準備怎麽補償我?”

“妻主想我怎麽補償?”蕭敬之的聲音含笑,帶着說不出的溫柔。

“我這樣子今天不太适合見人了,我看不如你就陪我在床上呆一天算作補償,你看如何?”

這所謂的‘待一天’自然不光是待着,謝宸安明顯是想把昨天晚上沒來得及做什麽的遺憾給找補回來。

蕭敬之含笑應了。

只是雖然是這般說,兩個人卻也不能真的這般,畢竟山林之火還沒能徹底的撲滅,各方面的彙報還是要關注的,而且這起火的原因也還沒查出來,所以今天他們是注定不可能在床上待一天的。

不過即使如此謝宸安也是不介意先讨回點兒利息的,她用手摟住蕭敬之的脖子,給了他深深的一吻,順便将他壓在了身下。

這曠工一天是不可能的,但是曠工一會兒卻還是沒有什麽關系的。

第 129 章 亂哄哄

一輪紅日,從蒼莽的雲海中一躍而出,興奮地打量着充滿生機的天山。天池上,瞬間鋪滿金紅色的晨光,一聲悠遠的吶喊,随着靈氣,飄蕩在天山的綠草雪峰之間:“天山論道,指點江山,百家争鳴,道統長傳——”

呼喊之人靈力充沛,聲音久久在天池上回蕩,沿湖數千修真者也受到感染,齊聲随着高呼:“百家争鳴,道統長傳,百家争鳴,道統長傳……”

這種狂熱迅速在天山天池四周蔓延,誰都希望能在論道大會上争得一席之地,将自己門派的道統發揚光大,永遠流傳。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不屑者,大多是獨來獨往的魔頭和雄霸一方的妖王,他們講究的就是實力。至于道統,不傳也罷,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老貓在給老虎當師傅的時候,還留一手呢。

劉辛身後的幾個弟子也跟随着賣力地呼喊,看得出,他們是真正希望崆峒的道統能在他們這一代得到弘揚和延續。

雖然劉辛覺得這樣很無聊,但是看着幾個弟子如此心意,也就沒有阻攔,心中開始思索在第一階段如何為崆峒揚名。

天山論道分成百家争鳴、誰與争鋒、道門相長三部分,要是加上開始的自由交易,也可以算作四部分。

百家争鳴主要是各派拿出自己的絕活,煉劍制器、畫符煉丹等等,只要有一技之長,就可以展現出來,然後由大派掌教組成的評議團品評。但是其中也會包含競争,比如幾個相近的門派,誰都想在這個領域奪取第一,那麽就會産生競争。可以說,百家争鳴就是一種表演性質的競技。

誰與争鋒則是整個論道大會最出彩的地方,說白了就是比武,擂臺就設在天池之上,參賽者捉對厮殺。最後,産生這一屆論道大會的第一高手。不過,一些大派的資深人氏,大多不參加争鬥,向上一次的演武,六大門派的掌教就都沒有參加。究其原因,大概身份越高,越害怕失敗。

道門相長這一部分則屬于相互交流,相互提高,大家在修道中有一些什麽心得,什麽問題,可以提出來共同解決,也可以指定六大門派的掌教來進行排難解惑。本來,這才是天山論道大會的初衷,但是後來被演武所沖淡,畢竟修真者也是人,而且本領越高,争強好勝的欲望也就越強。

最後,把這三方面綜合起來,評出天下第一道門。這是天山論道的最高榮譽,越是一些大派,越是向往。

喊聲持續了好幾分鐘,這才漸漸平息,随後,六大門派的掌教登場。在天池的中央,飄蕩着一個三丈高的木臺,專供主持者發表演說。歷來的天山大會,第一項都是由選出的評議團講話,一般都是由上一屆天下第一道門的掌教來作為代表發言。

其實,修真界有時候和世俗也差不多,一些陳規陋習都在所難免。

在一片謙讓聲中,六大門派的掌教一起登場,照例,昆侖是上一屆的天下第一道門,所以天機子飛在最前面。今天,他特意穿了一件八卦仙衣,鶴發童顏,大袖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不見他禦劍,也不乘風,伸手向天上一招,一朵白雲飄下來,天機子腳踏祥雲,向中央的木臺飄去。四下裏頓時一片歡呼,交口稱贊:天機掌教不愧是渡劫期的高手,這一手騰雲術不沾絲毫人間煙火,堪稱神來之筆。

天機子飄上木臺,腳下的白雲又自動升起,然後向四周稽首,下面再次歡聲雷動,昆侖是道門的發源地,所以有天下道門出昆侖之說,享譽數千年,和很多門派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天機子的出場,再次令天池沸騰。

不過,其中也夾雜着一些雜音,大都是那些于昆侖有過節的妖魔在喝倒彩,不過,畢竟人單勢孤,聲音很快就被歡呼聲壓過。

随後,蜀山白眉登場,白眉生性直爽,并不像天機子那樣裝模作樣。他直接禦風飛到臺上,然後豪爽地向四面抱拳拱手,竟然行的江湖禮節。

天池四周頓時再次歡呼起來,這次,連妖族也都沒有起哄,白眉豪爽的性格和妖族相近,最主要的是,白眉嫉惡如仇,劍下殺過不少為非作歹的妖族,所以在妖族之中的名頭十分響亮。吓唬小妖精的時候,一般都說:“再不聽話,蜀山白眉就來吃你了!”

随後,其他幾派的掌教也各顯神通,登上木臺。最後落霞寺的天禪大師才不聲不響地登臺,不過,老和尚的人氣指數極高,下面的歡呼聲甚至超過昆侖和蜀山。

看到人都齊了,天機子剛要發表熱情洋溢的講話,忽然從海外兵團中飄出四人,來到木臺的前面,正是清靜散人等四位海外散修。

天機子不由眉頭一皺:“四位道友有何指教?”

清靜散人稽首道:“不敢當,此次海外近千名道友前來觀禮,看到天山盛會,也不想置身事外,意欲和中原道友交流一番,不知可否?”

“此次天山論道,能有海外道友加入,必定增色不少,我等沒有異議。”六大門派簡單商議幾句,就一致通過,畢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相互借鑒,對大家都有好處。

清靜散人稽首致謝,然後手撚須髯道:“既然如此,評議團中是否也應該有海外散修的一席之地,免得有人說三道四。”

天機子這才明白,原來這個老道看起來一副清高出塵的模樣,卻一點虧也不吃,真正的用意在此。于是又召開了一個簡短的常委會研究一下,意見卻發生分歧。

明天宗的風雲真人率先反對,六大門派不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實力的代表,海外散修在他眼中是一群烏合之衆,竟然也來整這個名分,自然不可。和他抱有相同想法的,還有星玄宗的披星真人。

而蜀山白眉和靈心宗的正大真人則支持清靜散人的提議,天禪大師閉目念佛,未置可否。

天機子從內心來說,也不同意擴充隊伍,本來評議團裏面有蜀山白眉就夠能搗亂的了,要是再加入幾個,指不定搞出什麽花樣。不過,現在的形勢是二對二,天禪雖然沒表态,但是估計自己要是站到風雲真人那邊,天禪肯定會幫着白眉說話,這樣就是三對三,打籃球正好,議事堅決不行,叫別人白看笑話。

權衡利弊之後,幹脆就大度地說道:“也好,就請海外道友中挑選一個出類拔萃之人,加入進來吧。”

他這一招也暗藏玄機:海外散修都各自為政,要是為這一個名額先打起來,正好先看看他們的笑話。

不料,無為散人打了一個呵欠,率先飛回自己的陣營,毒龍尊者打架玩命往前沖,一見這事卻沒有興趣,也緊跟着無為散人跑回去。赤血魔君更不屑與正道為伍,冷哼一聲,腳下騰起一團猩紅的霧氣,回歸本隊,就剩下清靜散人留在臺上。

天機子一看小陰謀沒得逞,于是清清嗓子,準備重新開始發表演說。沒等他張嘴,天池邊上忽然響起一個尖利的聲音:“不公平,天山論道,為什麽沒有我們修魔者當評審,我提議,請我們法力無邊、英明神武的老祖也參加!”

說話之人,卻是陰風洞的五毒子,他口中的老祖,自然指綠袍老祖。自從綠袍重新執掌百蠻山之後,五毒子不僅修為大進,拍馬的功夫也越來越純熟。

随後,附和聲四起:“老祖神功蓋世,應該當評議團的團長。”

“那怎麽行,我看評議團就應該叫老祖一個人來當,最是合适。”……

劉辛在自己崆峒的駐地聽得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綠袍,是真想向星宿老怪靠攏啊。

大眼睛就站在劉辛的身邊,兩只眼睛也不由變成月牙:“這幫家夥是哪裏來的,嘴上都跟抹了蜜糖一般,忽悠起人來跟不要錢似的。”

“這屬于感情投資,當然不要錢。”李長庚倒看得清楚,出口反駁大眼睛。這個小丫頭,總喜歡在他面前瞪眼睛,瞪得李長庚心裏很不爽。

“其實他們也沒有說錯,如果憑實力,綠袍老祖确實是整個論道大會中最強悍的。”劉辛在一旁靜靜地說道,他從來都能正确地估量對手的實力,不懼敵,也不輕敵。

“綠袍老祖?這個名字倒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李長庚皺着眉頭開始在腦海裏搜索。

而這時候,綠袍老祖終于粉墨登場,他一身綠衣,飄飄然從天池上掠過,直接來到木臺上面:“多蒙各位道友擡愛,老祖我也只好辛苦一下,勉為其難。”說完,大大咧咧地把天機子擋在身後,似乎真就是團長一般。

陰風洞的弟子立刻轟然叫好,一個個都鬧騰起來,怪叫聲夾雜着尖銳的呼哨,将天池攪得亂七八糟,烏煙瘴氣。

天機子暗叫晦氣:連個開場白都不讓說,看來這一屆的論道大會,是別想太平了。于是朗聲問道:“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百蠻山陰風洞綠袍老祖!”綠袍傲然地報出家門。天機子沉吟片刻,忽然驚呼道:“原來是你……”

第 135 章 :又穿越了?

“客官,這是您點的小菜。”小二将食盒中的飯菜一樣樣地拿出來放到桌面上擡頭看見愣愣地坐在桌邊的江芙蕖,他笑了一聲,“客官,您看看,有什麽問題嗎?”

江芙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三個碟子,一葷一素一湯,還有一碗飯,夠吃了,她沖小二點點頭,“沒什麽問題。”

“好勒,客官您有事再喚我。”小二把油巾子往肩上一搭,轉身就出去了。

待得他走了好一會兒,江芙蕖才伸出手去碰了碰那飯碗,微涼的硬實感,是真實的沒錯,可她怎麽就到了這客棧中?這是哪兒啊?

她是半刻鐘前醒過來的,确切地說,是被這客棧外的動靜吵醒的。

喧鬧的人聲,讓她覺得些微煩躁,她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是誰這麽沒有公德心啊,大早上地在外面吵吵鬧鬧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的頭昏昏沉沉的,雖是腦子有些清醒了,可總覺得眼睛酸澀地很,怎麽都睜不開,她心想,太吵了,這兒好歹是個高級公寓,物業和保安都幹什麽去了?不行,她一定要投訴!

密密麻麻的聲音如咒語一般纏繞在耳邊,江芙蕖憤怒地起身,一眼就看到了眼前完全陌生的環境。

一張古色古香的床,精致逼真的雕花,還有頗典雅的帷帳。

她轉過頭,桌椅箱櫃紙窗木牆,哪樣東西都跟她的房間不同,她甩了甩腦袋,好半天才想起來。

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了一本書裏,然後被水淹死了……

那現在自己在什麽地方?難道又穿越了?

別啊,上天不會這麽殘忍吧,要穿也讓她穿回去啊,她辛辛苦苦地走了一路,眼看着就快要到上京城了,又讓她倒帶重來?

她在床上呆呆坐了一會兒,然後麻木地坐到桌子邊上,有些不想接受眼前的現實,接着小二敲響了門。

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飯,填飽了肚子,江芙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好的,再摸了摸自己的臉……嗯?面紗?

面紗還在???江芙蕖心中一跳,這才低下頭仔細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不是她訂做的那套居士服嗎,她還是江芙蕖?

那這裏是什麽地方,她怎麽會到這個地方來的?可別告訴她那烏龜把她送過來的,要送也是一起送,司硯白蛉雷二他們三個呢?

江芙蕖站起身,走到窗邊,明亮的光芒照在她的眼睛上,有些刺目,她擡手擋住了,适應了一會兒,這才往外看去。

外面正對一個露天的戲臺,臺子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戲,底下有那叫賣的,還有那看戲叫好的,嚷成一片,難怪那麽吵。

不過,還在那書裏就好,再把她扔到一個陌生的世界,她就算自認心理素質不錯,也得抓狂。

江芙蕖回身,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房間,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客房,并沒有什麽稀奇,是誰把她送到這裏來的呢?而且似乎知道她會醒過來,送飯都是掐點的。可為什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難道是個高風亮節不圖回報的好心人?

司硯……想到司硯,江芙蕖仔細回想自己昏迷前的情形,那時候水中的窒息讓她昏迷了過去,臨閉上眼睛那刻,她隐約感覺自己和雷二被水沖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那隧道到後面不是一條,有岔口。

可是,那個隧道口到底是通向哪裏,司硯和白蛉他們,是不是也跟她現在一樣,沒事呢?

“客官,您的房錢有人付了。”掌櫃的翻了翻案上的賬冊子,朝江芙蕖笑眯眯道。

連房錢都付了?江芙蕖眸子動了動,“不知那人可有留什麽話與我?”

“哦,您稍等,我看下。”掌櫃的把賬冊子翻過一頁來,仔細看了兩眼,這才擡頭看向江芙蕖,“那位客官說,讓您多加保重,早日進京。”

江芙蕖朝掌櫃的點點頭,“多謝掌櫃相告。”

連我要去上京城的事情都知道,是熟人?那我在這個世界認識的熟人可不多,江芙蕖低着頭,一步一步地在街道上走着。

因着去看白塔河的秘密,她沒有帶上背箱,那背箱如今正放在白塔城的白家宅院裏,她身上大部分的東西都放在那背箱裏,只除了三樣。

其一就是江芙蕖的寄生玉佩,其二是吳緒給她的聯絡工具,小竹笛,這其三,是唐暄給她的印章。

除開這三樣,她身上倒是還摸出幾兩碎銀子,是她在去九江城前,怕那個地方太落後沒辦法用銀票換來日常用的。

除了這些東西,當真是一無所有,不過比第一次在谷山上醒過來的情況要好多了,因為至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有些銀子傍身,而且還能找吳緒求助啊。

那現在,只需要搞清楚自己在什麽地方了,至于到底是誰救的她,又是在哪裏救的她,還是往後靠靠吧,事情的結果既然是好的,那過程可以等以後慢慢去追尋。

江芙蕖擡起頭,往四周看了看,見自己正好站在一個賣蔬菜的攤子跟前,那擺攤的大娘正跟旁邊賣豆腐的年輕女人說話,眼角的餘光瞥了江芙蕖一眼,大概是覺得她不像買菜的,很快掠了過去。

那賣豆腐的年輕女人比大娘熱情許多,江芙蕖雖是離她的豆腐攤遠,她仍舊不忘招呼她,“居士,庵裏買豆腐嗎?”

……

“阿彌陀佛。”江芙蕖被這年輕女人一句話提醒了過來,忙佯裝成道姑念了聲佛,然後看向那年輕女人,“施主,我化緣到此,不知此地是?”

才死裏逃生就又開始裝神弄鬼,江芙蕖真是服了自己,她在這書裏,也不知道要裝多久的道姑,這夜路走多了,誰知道會不會遇到鬼。

“原來居士是初來乍到,我們這兒啊,是虹橋城,你現在就在西街上站着呢。”年輕女人笑了一聲,擡手指向北邊,“居士一直沿着北走,就能到烏霞庵了。”

虹橋城!!!睡一覺就到了虹橋城,要不要給個這麽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