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7 章 飛升之後

黑蟒公子的目光,就像毒蛇一樣讓人渾身不舒服。被他冷冷掃一眼,一尊玄武七重的高手都頭皮發麻兩腿酸軟,洪淵卻是面不改色,甚至,大步向山頂走去。

他是瘋了,還是傻了?

人們全都驚呆了。

一向料事如神,率領黑蟒戰隊不知走過多少地方的黑蟒公子黑血,一瞬間也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

玄武境一重一個天地,越到後面越難修煉。尤其是突破到玄武七重後,每突破一丁點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進步,七重前期、中期、後期和巅峰之間的距離,遠超玄武六重和玄武七重的距離。

一個玄武七重後期的高手,對早已踏上玄武七重巅峰的黑蟒公子黑血來說,都是蝼蟻。

才剛剛突破到玄武五重的洪淵,更是蝼蟻不如!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蝼蟻,在衆多玄武七重的魔頭都跪在地上發抖的時候,他卻毫不猶豫地向山頂走去,速度還越來越快,徑直來到黑蟒公子面前。

“小子,你是誰?”

黑蟒公子黑血嘴角翹了翹,出人意料的竟然沒有出手。

反常的洪淵,突然讓他感覺有些意思,起碼,比衆多一見面就惶恐地跪在地面上的魔頭有意思多了。

洪淵沒有回答,甚至,看都不看實力滔天的黑蟒公子一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蟒公子身後的窈窕女子,聲音有些顫抖,“惜月,是你,惜月,真的是你麽?”

洪淵的眼睛,有些紅潤。

一看見跟在黑蟒公子身後的窈窕女子,他的眼睛幾乎就再也移不開了。

窈窕女子高挑窈窕的身材,冷淡但俏麗的臉龐,彎彎的眉毛……,甚至,就連聲音和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全都和楚惜月一模一樣!

在鼎天大陸的時候日夜瘋狂修煉,甚至冒着生命危險闖入煙波宮和青空海,那是為了什麽?

不就為了到天外世界尋找楚惜月和寒小妖,和她們團聚?

洪淵心中,再也無法冷靜,心頭無比的激動!

我之飛升,不僅僅是為了踏上修煉巅峰,更是為了尋找心中的最愛!

現在,他的愛人終于找到了,怎能不激動?

洪淵往前走,恨不得一把将身穿一襲黑衣的窈窕女子抱起來,告訴她自己走出大屠戮場後是怎麽修煉,又是怎麽破碎虛空白日飛升來到這裏。

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間擋住了洪淵的去路。

黑蟒公子黑血臉上,多了一層寒霜,“小子,本公子再問一次,你是誰?”

跪在地上的魔頭,悄悄擡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着膽大包天的洪淵。

這一刻,在衆人眼裏,洪淵不是一個不入流的蝼蟻,而是一頭牛,牛氣沖天。

只可惜,這是一頭飛蛾撲火的蠻牛,死定了!

“滾開!”

洪淵的一聲怒吼,讓衆人心中一個哆嗦,眼神都直了!

敢當衆呵斥黑蟒公子滾開的,恐怕除了他老子黑蟒府府主外,放眼整個古青州就只有洪淵一個了。和黑蟒公子齊名的另外三個公子,恐怕也沒這個膽量!

黑蟒公子黑血也有些發愣。

往日,去到哪裏都是前呼後擁,再厲害的高手看到他都是老鼠見到貓般畢恭畢敬,甚至誠惶誠恐。突然間被洪淵當衆大聲呵斥,還真有點不習慣。一時之間,搞不懂洪淵當真是瘋了傻了,還是真有什麽來歷和後臺。

在龐大的古青州,比四大巨頭還大的後臺有沒有?

有,這一點,黑蟒公子黑血還是知道的,但那是玄武七重巅峰高手都不見得能接觸到的勢力,更不用說塵世間的蝼蟻了。左看右看,洪淵也不像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人。

“小子,你當真活膩了麽?本公子最後問你一次,你是誰,想幹什麽?”

黑蟒公子突然感覺有些憋氣,臉色格冷。

一巴掌把洪淵拍死吧,總感覺不爽,殺得不明不白的。但這樣被洪淵當做空氣一樣無視,換了一個泥人都要發狂,何況是他堂堂黑蟒公子!

洪淵這次沒罵,而是直接無視就要發狂的黑蟒公子,徑直看向近在咫尺的窈窕女子,“惜月,是我,洪淵。我是洪淵,你忘了,全都忘了麽?”

洪淵癡癡地看着相逢卻不相識的楚惜月,眼睛越來越紅,突然想起了當年在大屠戮場的浮屠塔之巅,飛升老人對自己說的一番話。喝下忘情水,不必白日飛升就能被引接到天外世界,可以進入一個更廣闊的世界,代價就是失去之前所有的記憶,忘卻在鼎天大陸的一切。

洪淵看着一身黑衣的楚惜月,楚惜月也看着洪淵。

洪淵記得兩人在野外的第一次相遇,記得在北疆大漠上的澎湃熱血,記得兩人在青空海內的兩情相依;然而,楚惜月卻什麽都忘記了。

天底下,兩人間最遠的距離是什麽?

不是天涯海角,而是近在咫尺,兩人相遇卻不相識。是那曾經山盟海誓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愛人,卻形同陌生人,比陌生人還要冷漠!

洪淵沒哭,只是紅潤的雙眼,突然多了一抹濃濃的憂傷,憂傷到了靈魂深處。

一直以來,他都深深愛着兩情相悅的楚惜月,他的感情沒變。然而,飛升之後,楚惜月卻已經把他遺忘!

“小子,夠了,去死吧!”

心愛的女人被洪淵這樣盯着,黑蟒公子黑血真的怒了,霍然舉起了手掌。

叢林內,龍仙仙突然不顧一切跳了起來,竭盡全力向洪淵奔去。跪在地上的衆多魔頭,暗暗搖了搖頭。意外地等了這麽久,終于還是等到了這一刻,洪淵還是難逃一死。

“不,讓他過來。”

一個芊芊玉手,突然間擋住了黑蟒公子黑血的大手,背着古琴的窈窕女子有些好奇地看着洪淵,“這位公子,在下黑月,我們認識麽?還有,你說的惜月是誰,是你什麽人?”

“黑月?”

洪淵喃喃自語,臉色有些苦澀。

窈窕女子雖然換了一個名字,但他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認錯人。容貌可以改變,甚至與生俱來的氣質都可以不同,但那種感覺卻錯不了。

惜月,我該怎麽做,才能喚醒你的記憶,再做你的愛人?

洪淵的眼神更加憂郁,站在一旁的黑蟒公子卻臉色鐵青,臉色越來越難看,體內的力量波動節節攀升,他真的要抓狂了!從來就只有他橫刀奪愛奪取別人的女人,沒想到,竟然有一天輪到自己頭上。要是一尊大君級別的巨頭也就算了,偏偏還是被一個才剛剛突破到玄武五重的小子騎到頭上,這誰能忍?

誰也不能忍,黑蟒公子黑血更不能忍,想忍也忍不住!

第 408 章 :藥不離口

這個小雲,還真跟書裏說的一樣,直腸子一根,不會拐彎抹角……這話要讓鎮國公夫人聽了,只怕面上不會太好看。

江盈惠最開始是挺喜歡小雲這種簡單腦子的,還時常與她說要做姐妹的話,但是後來,被坑多了,對小雲就有些不大喜歡起來。

江芙蕖一直以為,江盈惠離開吳寧侯府,應該不會帶着小雲才是,誰知道,她竟然把小雲帶在了身邊,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對小雲說的話,自然是假的。

運藥材這事确實掙臉,畢竟是別人捐的東西,可要看運誰的藥材了,她如今在上京城中只是個不起眼的角色,江盈惠甚至都不知道仙府醫館在哪裏,這明顯是慢待了。

看樣子,如今小雲還是沒有得到江盈惠的歡心呢,可江盈惠偏把她留在身邊,這就當真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小雲姑娘謬贊。”江芙蕖淡淡笑了一聲,“還是小雲姑娘得力才真。”

“我跟着我們家縣主十多年了。”小雲似乎被江芙蕖這句話給觸動了,她眼中閃着亮光,似乎是在回憶什麽,“縣主一直對我很好很好,她是個頂頂善良的人,長地又美,當時陛下要封她為縣主,人人都不知為何,只有我覺得,合當如此的。”

江芙蕖嘴角噙着笑,看着小雲,沒有接話。

“江大夫,你來上京城中時日肯定不長,不然你這般好心,我們家縣主是一定會去與你結識的,縣主她與人來往,從來不看重她們的身份。”小雲說地興起,竟是站起身來,走到江芙蕖身邊,左右張望了一下,繼而壓低聲音道,“江大夫,我們縣主這次募捐可不簡單呢。”

“哦?”江芙蕖見小雲這般神秘兮兮,心中有些不在意,可口中卻是附和着她的話。

一個募捐而已,能有什麽不簡單呢?

小雲見江芙蕖好奇,面上愈加興奮,“我聽縣主說,這次募捐之後要親自把物資押送到九江城,分給當地的老百姓呢,你說,這可簡單不簡單?”

江盈惠要去九江城?江芙蕖倒是沒想到這茬,這個時候,她跑去九江城幹什麽,什麽親自分物資給災民,這種話江芙蕖是不信的。

鎮國公竟然也會同意她去,作為這次救災的負責人之一,鎮國公肯定是知道這事的,讓自己的兒媳抛頭露面,這胸襟……真不愧是點頭讓榮華景前去吳寧侯府求娶江盈惠的人物。

“世子妃仁善。”江芙蕖敷衍地勉強。

“可不是嗎?千裏迢迢的,也就我們縣主願意折騰。”小雲說到這裏,忽然嘆了口氣,“可惜縣主不讓我在身邊伺候着,也不知道她會受什麽委屈,小蝶那小丫頭慣會耍滑,哪裏知道怎麽照顧縣主呢?”

“小蝶?”江芙蕖眉頭一動。

“啊,你看我一時嘴快,竟是忘了,小蝶是我們縣主新近提拔上來的一個小丫頭,之前只是管着衣物,如今得了臉,便有些不知規矩。”小雲眼中帶着愠怒,語氣有些重,顯然對這個小蝶十分不滿。

“适才在小雲姑娘身邊的那位,可就是小雲姑娘說的小蝶?”江芙蕖的語氣随意。

“正是她!”小雲皺起眉頭,“竟在世子妃身邊擡頭胡看,窺探主子們,當真是可惡,可惜縣主太忙碌,竟是沒有察覺到。”

窺探。

這詞從小雲嘴裏說出來,絕對就是實打實的,想到那小丫頭的目光,這個小蝶,她果真是在打量她,她的眼睛裏帶了些好奇,又有些戒備,這些情緒,顯然都是針對她的。

連小雲都沒認出她來,江芙蕖自然不認為,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蝶認得她。既然不是在吳寧侯府認識的她,又是江盈惠新近提拔上來的,那就是她從別處得到了她的消息。

別處。

目前知道她身份的,除了原家、吳寧侯府,就只有宋伯遠了。

而這三方,都不可能把她的消息說給小蝶聽。

那小蝶是從哪裏知道她的消息的?今日,她可是易容了的。

是仙府醫館嗎?

她認的,莫非不是她,而是仙府醫館的江大夫?

鎮國公夫人忽然派人上門延醫,也定是有人告知她的存在的。

這兩撥人,是同一撥人?

小蝶是那鎮國公夫人的人?

“江大夫,你不知道,自從小敏被人擄走,我們縣主的身子骨就差了許多,這兩日時常歪在床上,飯食也沒用多少,這個時候,她去九江城中,我當真是有些憂心的。”

小雲的聲音傳入耳朵,江芙蕖眸子動了動,小敏,就是宋伯遠說的那個出事的懂醫的丫頭,“世子妃的氣色看起來尚好,只腰身削瘦些,我并沒看出什麽異樣來。小雲姑娘,莫不是世子妃身有隐疾?”

“那是你之前沒有見過我們家世子妃,以往,她的面上都是白裏透紅的,哪像現在,白地跟雪似的。”小雲忙辯解,“江大夫,也就是你,我才與你說這話,縣主自五歲以後,常年不斷藥,先前太醫也沒看出什麽來,可這麽多年了,我總覺得,是有些不對的,偏縣主不讓人看。”

不讓人看診,是因為心中有鬼吧。

身有毒素,卻是個健康之人,說出去,只怕都沒人信,這毒,在她體內沉積很深,非一夕一朝能侵入,往上推,難道是在吳寧侯府中的毒?

江芙蕖将書裏面的知識回憶了一遍,沒有找到吳寧侯府有人要給江盈惠下毒的動機,那個時候,唯一跟她作對的也就是曲曲,而曲曲,她是個太過坦蕩蕩的高傲之人,怎麽可能去耍這種小手段。

“雖良藥苦口,亦有是藥三分毒之說,世子妃當真是十多年藥不離口?”江芙蕖佯裝好奇,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雲。

小雲點點頭,“可不是嘛,非但如此,縣主簡直是拿藥做飯吃,很多時候并不用膳,只喝藥便可,江大夫,你說縣主這是怎麽了?可是有病瞞着我們?可恨小敏不與我說。”

第 407 章 火山天尊

黃元一開口,四周的丹士都一愣,方蕩在他們之中修為最低,至于方蕩的那個所謂的宮主的名頭,誰都知道那不過是個笑話,毫無意義,但随即衆丹士心中恍然,在他們之中最無用的是誰?當然就是方蕩了,現在是時候叫方蕩發揮一點點作用了,塔婪之前不是也說過了,他們這裏不留那些毫無用處之輩麽。

炮灰就應該有炮灰的自覺,這個時候不用方蕩,難道他們這些人要一路當爺爺一樣保護着供着方蕩不成?

“方宮主,你是我們之中最權高位重的存在,想必堂堂火毒仙宮的宮主您一定有辦法将火中的火毒花取出來。”童林此時也笑嘻嘻的說道。

衆人齊齊看向方蕩,眼神之中都是差不多的意思,方蕩最無用,如果方蕩能夠從火中取出血毒花就說明方蕩有價值他們願意保護方蕩原路返回,如果方蕩取不出火毒花,那麽就說明方蕩毫無價值,那麽方蕩就理應被埋葬在這裏。

方蕩看向衆人,此時此刻衆人還沒有發現王川子的金丹已經不見了,事實上,方蕩認定,就算有人發現王川子的金丹不見了,估計也只會惋惜,惋惜自己沒有早下手将王川子的金丹據為己有,天底下最醜陋可怕的,不是那些妖魔,而是人心。

眼看着衆人輕蔑的目光,方蕩忽然笑了起來,随後方蕩走向那火焰。

衆人才不理會方蕩現在究竟笑些什麽,他們在乎的是方蕩能不能從火中将血毒花取出來。

事實上他們現在心中期盼的就是方蕩能順順利利的取出火毒花,這樣他們就能夠叫龍族來幫助自己實現夢想了。

方蕩走到那火焰近前,略微猶豫片刻,正要繼續靠近的時候,一聲冷哼陡然從火焰之中炸響。

這一聲冷哼來的突兀至極,所有的丹士都心中一驚,方蕩更是身形急退,那聲音背後隐藏着強大的力量。

“本尊在這裏烈火煉金丹,爾等速速離去,不然吞了你們的金丹。”

火焰之中傳來蒼老的聲音。

一衆丹士們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捷足先登,比他們更早到來。

一衆丹士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種緊張。

塔婪揚聲道:“自稱本尊?請問前輩高姓大名?”

“桀桀,怎麽?一幫龜孫子竟然想要打聽本尊的底細?告訴你們也無妨,本尊火山天尊,現在你們知道了?識趣的就快滾,有一個膽敢對本尊無理本尊就殺光了你們所有的人。”

火山天尊?

一衆丹士聞言盡皆倒抽一口涼氣,火山天尊乃是火山門的天地人三大長老之一,而火山天尊則是三位長老之中最強大的一位。

火山門在上幽界的門派之中位列前十,火山天尊的修為至少達到了赤丹地步,這樣的人物他們平時連見都見不到,在這樣的存在面前,他們別說去搶血毒花,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對方面前。

黃元還有毛峰等人當即就萌生了退走的念頭,蕭葉眼神之中也有了一些猶豫,而童林早就嚷嚷着退走了,此時更是身形後退,随時準備抽身離開。

就連塔婪都眉頭皺起,他是玄丹修士,在他身邊這些丹士之中自然能夠稱得上是相當強大,但将他和

人的名樹的影,如果說他們是小草的話,那麽火山天尊那樣的存在就是參天大樹了,火山天尊完全不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

一衆人此時齊齊後退,對方的一個名頭就吓得衆人退後數十步。

“算你們識相!趕緊滾蛋,不要影響了老子烈火煉金丹”火焰之總傳來火山天尊的桀桀笑聲。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不但沒有退,反倒向前走了幾步,再次來到了火焰之前。

方蕩再次走到了火焰前。

嗯?

所有的丹士見到方蕩竟然走到了火焰前,齊齊露出大驚的表情來,對方可是火山門的天尊長老,這樣的存在,他們是絕對不能找招惹的,老實說,他們寧願去對付奇風怪獸,也不願意被這火山門的長老殺死。

要知道死在奇風的鐮刀之下,不過是他一條性命罷了,一旦激怒了火山門天尊長老的話,火山門可是在上幽界排的上前三的存在,他們正沒有借口對其他門派動手呢,一旦招惹了他們說不定就給了他們口實,轉眼間滅派之禍就會降臨。

并且剛才火山天尊已經說了,他們這些丹士之中若是有誰膽敢惹得他不快的話,就将出手殺掉他們所有的人,一位堂堂的天尊長老是絕對不會食言的,方蕩現在不是自己找死,而是要将他們所有的人一起拖拽着去送死。

蕭葉叫道:“方蕩,你自己找死不要扯着我們,天尊那家夥是火毒仙宮的宮主,地位尊崇,他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蕭葉開口就撇清關系,四周的丹士此時看向蕭葉,也覺得蕭葉不是那麽讨厭了,至少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是拎得清,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随即其他丹士也紛紛叫嚷,和方蕩劃清界限。

方蕩扭頭看了衆人一眼,淡淡一笑,開口道:“天尊,不如您老從這火焰之中走出來,叫我見識見識火山門的天尊究竟是三頭六臂,還是八面九首。”

方蕩的言語說出來後,方蕩身後的丹士們齊齊後退,在他們眼中,方蕩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并且還是一個極為晦氣的死人,方蕩自己死了不算還要那他們來當墊背的,着實可惡。

然而出乎一衆丹士意料之外的是,方蕩說話如此無禮,那熊熊的地火卻絲毫沒有半點晃動,只聞其聲的火山天尊也并未走出來碾殺掉方蕩。

之前還琢磨着要趕緊跑的丹士們此時忽然也品味出情況有些不對頭了。

一衆丹士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盯着那團熊熊火焰。

此時一個聲音響起:“方蕩說的不錯,既然您是火山天尊,那麽還請您從火焰之中走出來,堂堂天尊難道還會藏頭露尾不成?”

衆人齊齊看去,就見開口的是陳娥,此時他們才發現,他們之前退走,陳娥并未跟着他們一起走,而是停留在原地。

陳娥的話語落下,對面的熊熊火焰之中依舊沒有半點回應。

此時所有的丹士都知道,情況和他們想象之中的可能不那麽太一樣。

塔婪往前邁出兩步,随着塔婪向前,其餘的丹士門也齊齊向前,跟在塔婪身後。

他們其實也舍不得已經近在咫尺的火毒花,他們是和龍宮做了交易的,拿到了火毒花對于他們來說價值極大,這個時候放棄,他們自己也咽不下這口氣,不過對方乃是天尊級別的存在,在這樣的存在腳下他們只有匍匐的份兒,随時都會被對方一只腳踩死,正是因為彼此之間實力相差得太過懸殊了,再加上火山門兇名卓著,所以他們才幾乎不假思索的就放棄了火毒花,選擇退走。

“天尊?你還在麽?你若還在的話,為何不從火焰中走出來?你剛才不是說要殺了我們這些丹士們麽?我就站在這裏等你來殺,你怎麽還不來?難道忽然之間堂堂的天尊變成了縮頭烏龜?”

第 404 章 三年

同樣是關系到神魂的法器,“明心聚魂燈”看上去要比“招魂杵”精致複雜得多。

持燈的仙人只有巴掌大小,雙目微閉,神态安祥,金色雕花的燈盞裏有一根細細的燈芯,當法器被運轉之後,燈芯會發出一點柔和的微光,凝聚修士的魂魄,令其保持神智澄明。

紅箋得到這件法器,只要将它帶在身上,石清響的魂魄就可以附身到燈上,與她日夜厮守,無需再擔心抵抗不了身體在旁的吸引。

了解到“明心聚魂燈”的妙用之後,紅箋立刻就叫石清響自“天魔聖手”裏搬出來,并且作主打發他的師侄回天魔宗去。

那年輕人很識趣,笑道:“正好我想回去向宗主禀報叛逆厲名的事,師叔能留在您這裏,那自是再好也沒有的了。”

紅箋點了點頭,嘴角微翹,目光亮閃閃的。她勉強忍住雀躍的心情,一本正經地命令跟來的姜夕月代她送客。

把兩個石清響都弄到身邊,紅箋心滿意足,感覺有一塊大石頭“轟隆”落了地。

石清響原本是化神,怎麽将兩個魂魄完美地合二為一,自有他來想辦法,而紅箋在約會之餘終于可以靜下心來,考慮一下自己修煉上如今面對的問題。

無名天道宗的八部真傳,除了尚不知下落的符陣和自性,其它六部紅箋都已到手,至于掌握得有深有淺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她還這麽年輕,有的是時間慢慢研究。

當務之急是感悟土、火兩系法則,為日後晉階化神打下基礎。

她還記得,同樣修煉了“萬流歸宗”的季有雲,在元嬰後期的時候已經可以吸取四系真元,不早做打算,等她練到元嬰圓滿,就會陷入停滞,像她接觸過的許許多多元嬰圓滿一樣,望着化神興嘆。

這還是她第一次有意識的主動尋求在“萬流歸宗”上有所突破,而不是随波逐流等待機緣,土、火兩系,想也知道對她而言土系的轉化要容易一些,而此時丹鼎部的傳承,就是幫助她完成這種轉化的犀利法寶。

怎麽煉制這顆神奇的丹藥,紅箋想了好久,也與石清響的魂魄仔細地研究過,前世石清響對丹藥就有着很深的造詣,兩下結合,終于拟定下了丹方。

紅箋又提議:“你的麻煩丹藥能不能解決?若是有希望,咱們也定個方子,回頭我把材料一起準備了,煉出來有備無患。”

石清響卻道:“怕是不行,時間法則在我身上是錯亂的,我怕到時一個弄不好傻了,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

紅箋“哧”地一笑:“你傻了我也養你。”話是這樣說,卻不再提幫他煉丹的事。

紅箋的那顆土系丹藥要用到很多珍貴的材料,紅箋雖然自道修大陸帶過來不少好東西,還是大費周折,其中用來調配丹藥的“靈元石乳”更是花了紅箋一年多的時間才找到。

東西齊了,紅箋也松了口氣,“神王功倍鼎”留在了道修大陸,她只能集中精力,祈禱煉丹的時候一次成功,不要出意外。

石清響的魂魄就安慰她:“你放寬心,有‘明心聚魂燈’到時腦袋自然清醒得很,大膽去煉,萬一出什麽問題不是還有我麽。”

所以紅箋到最後說是閉關煉丹,将石清響和姜夕月等人都隔絕在外,“明心聚魂燈”裏的魂魄還是跟着一起進了丹房。

經過一年多的建設,無名天道宗諸多宗門建築早都已經伫立起來,該有的都有了,尤其是丹房,看上去威嚴肅穆,因為多是紅箋親自在用,建它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七天之後,這顆珍貴的土系丹藥在普通的煉丹爐裏順利成形,散發着十分複雜的氣息。

機會難得,紅箋幹脆正式閉關,将無名天道宗交給石清響打理,“明心聚魂燈”上的魂魄擔心他的經驗太少,不足以應付突發事件,主動提出幫着分擔,“明心聚魂燈”交到了石清響本人手中。

紅箋閉關兩年,終于抓到了一絲五行轉化的法則影子,她趁機服下丹藥,全力煉化,準備趁熱打鐵一氣呵成。

丹藥煉化的整整月餘,她體內金、木、水、土四系罕見地達到了平衡,但遺憾的是不知什麽原因,随着丹藥全部消融,金、木、水三系重新占到上風,終于将土系真元完全排擠了出去。

花了這麽多時間和心血,竟然是以失敗告終了。

紅箋出關,慢慢往前面宗門演練場去,一路思索着原因。

石清響果然在演練場上,他遠遠感覺到紅箋的氣息,眼睛一亮,問道:“如何?”

紅箋搖了搖頭,見土靈根的秦灼正好在,招手将人叫了過來。

兩年時間秦灼晉階築基中期,紅箋放出神識,發現場上許多門人都順利進階了,而且大家情緒十分高漲,心情登時大為好轉,先沖石清響笑笑,這才吩咐秦灼不必行禮,施展個土系法術出來。

秦灼領命,施展了個最尋常的土牆,紅箋以“萬流歸宗”一招手,果然土牆紋絲未動。

紅箋神情有些無奈,道:“你看,就是這樣。”前後足足浪費了三年時光,說一點都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石清響仔細想了想,猜測道:“會不會因為木系靈種太過強大,打破了平衡?”

紅箋點頭:“有可能,再加上‘殺劫百相’,商化神墓裏的那位前輩當日晉階化神似乎也不怎麽順利。”所以商傾醉最初的打算是進入蜃景神殿,給師姐求一顆靈丹妙藥。

說了這話,紅箋疑惑地向石清響望去:“你……好了?”這幾句話的工夫,她覺着石清響比原來成熟多了。

石清響笑笑,說出來的話既在紅箋意料中,又叫她隐隐有些失望:“怎麽可能。這兩年他教了我很多。”

紅箋很快就調整好心情不再懊惱,失敗了找到原因,重新再來就是。在那之前,她想知道閉關的這兩年多,外邊是個什麽情況。

石清響到真有一件要緊事要同她說,他拉着紅箋出了宗門,飛到高空,指了遠處鬼怪深淵的方向道:“你看,有沒有覺出什麽不對的地方?”

“陰影比先前擴大了。”紅箋當即便道。

石清響點了點頭:“确實是這樣,天天看,感覺反到不明顯。”

“你們研究了嗎?知道是怎麽回事?”

“只有幾個長老知道,深淵太危險了,我已經下令不準他們私下去調查,也不得談論。”石清響神情有些鄭重,兩年時間,深淵雖然擴張得并不明顯,但無名天道宗建宗于此,一旦有什麽意外,他們必定首當其沖。

紅箋默默觀察半晌,道:“回去再商量吧。”

兩人返回宗門,路上石清響又把這兩年魔域各大宗的情況簡單同紅箋說了說。

景洪天元神未滅的消息轟傳一時,各大宗門老實了一年半載不見他有什麽大動作,漸漸又不安份起來。這其中以神龍、地魔兩宗最為活躍。

神龍宗的費真人不用說了,他親将紅箋殺剩下的陰陽宗弟子接了回去,金興侯已死,陰陽宗沒了宗主,他也不提合宗一事,直接将那些弟子收到門下,在魔域各處尋找爐鼎,以采補功法提升門人修為。

而地魔宗殷正真那裏不甘落後,據說也在偷偷地這麽做了。

無名天道宗雖然也安排了專人在外打聽消息,但顯然不足以知道地魔宗的秘辛,這些消息是石清響的那位大師兄離寒派人來告知的。

離寒目前的處境比較尴尬,他雖然奪回了天魔宗宗主之位,但多是因為借着師父的威名,景洪天已死,這消息早晚瞞不住天下人,而他本來準備好了的奪舍,也因為厲名這個前車之鑒,吓得打了退堂鼓。

所以離寒其實很希望了解內情的師弟石清響回去幫他。

不過石清響鐵了心要呆在夜叉澤,他也沒有辦法,只好時時聯系,必要時好一招即來。

這些事情兩人也便是當閑話說說,現在這個情況,天魔宗能維持着現狀,已經達到了石清響能力的極限,而地魔、神龍諸宗再是天怒人怨,在無名天道宗紮穩根基之前,或者說紅箋和石清響有能力打得過化神之前,并沒有什麽辦法,只能暫時忍着,加快速度壯大自己。

三年來無名天道宗屢次收人,內門弟子已将近五百,其中多是築基弟子,金丹超過十人,可惜元嬰除了紅箋和石清響,依舊只有一個姜夕月。

再就是那群沒有靈根連練氣一層都不是的山民,三年強體,他們中間竟然有人奇跡般的進到了“不疲”境。

石清響作主,将那幾個人也收到了內門。

紅箋出關的第十天,石清響接到離寒的消息:無盡海出現異動,大批妖獸逆流向西,相互之間并不争鬥,逐漸形成獸潮。

離寒已經派人跟了去,回報說這些妖獸不管什麽等階的妖獸地盤都照進不誤,照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徑直撞上天幕。

出了什麽事?

關系天幕,紅箋無法再坐視不理,當即和石清響出發去一看究竟。

第 417 章 卑鄙的外鄉人!

只見這只融合鬼的胳膊、腦袋都胡亂地集合在一起,好像是一坨融化在一起的爛肉。

只有他們的雙腿非常的粗壯,好像兩根柱子一樣,支撐着這個臃腫的身體。

好兇!

現在的問題在于,他們總共有五個腦袋,長得到處都是,到底需要砍掉哪個腦袋才能擊殺他呢?

顏沖沒有多說,緩緩地把兩把日輪刀拔了出來,握在了手中。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

“雙刀流的劍士。”融合鬼笑道,“看起來很強的樣子,你的味道一定很美味。”

“你剛剛聞了那麽多的怪味,竟然還能吃得下去啊?”顏沖笑道。

一聽顏沖又提起這茬,融合鬼頓時生氣了。

他活了這麽多年,還沒受過這麽大的屈辱呢!

鬼殺隊抓他,他也認了,但是你們不能這麽惡心人啊!

融合鬼的五個腦袋一起對顏沖破口大罵了起來,好像一場小合唱演出。

顏沖趁着他分心,直接沖了過去,對他發動了進攻。

相比之前擊殺的那些鬼,這個身體巨大的融合鬼在靈活程度上明顯下降了好幾級,防禦也沒有那麽強。

顏沖雙刀齊出,“唰唰”兩聲,把他最靠前的兩顆腦袋砍了下來。

兩顆腦袋咕嚕嚕地在地上亂滾,帶出了一地的污血,但是融合鬼并沒有因此而死去。

那兩顆腦袋并沒有像照過太陽一樣消散,只是失去了活性而已,而在融合鬼那扭曲的傷口上,很快就又長出了兩顆一模一樣的腦袋。

“這個家夥!”顏沖低吼了一聲,“腦袋也可以随便長的嗎?”

難道說,只有同時砍掉他的五顆腦袋才行嗎?

顏沖再次飛撲上去,開始攻擊其他的腦袋。

這個融合鬼的反應雖然慢,但是手臂很多,立刻舉起手來護住了自己的腦袋。

這一次,別說把他的五個腦袋全砍掉了,就連一個腦袋都沒有砍掉。

而且因為融合鬼的胳膊多,在防守的同時,他還能揮拳進行反擊,幾條長短、粗細不同的胳膊分別擊中了顏沖的身體。

好在他的力量比多角鬼要小不少,傷害遠沒有那麽高。

但是每一拳下來,總也有一兩點的傷害。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他一拳也就打死了。

“你就只有這樣的本領啊。”顏沖并不服輸,“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

單次傷害越低,對總減傷已經堆積起來了的顏沖來說,總體傷害反而降了下來。

這樣一來,顏沖最起碼還有恢複的時間。

不能砍腦袋,那就砍你的胳膊!

把你的胳膊全都砍掉,我看你拿什麽擋?

顏沖立刻行動,改為優先攻擊融合鬼的胳膊。

這樣一來,效率就高了很多,十條胳膊,只一次交手就砍掉了一半。

不過融合鬼雖然力量不強,速度也不快,但是恢複速度卻非常的不錯,起碼是其他鬼的五倍以上。

顏沖這邊砍掉五條胳膊,他那邊眨眼的工夫就能恢複兩三條,而等顏沖錯過身來,再次攻擊的時候,那五條胳膊就基本上複原了。

顏沖只能是趁着胳膊剛剛複原,行動還不方便的時候,砍掉他一兩顆腦袋。

但是只是掉了一兩顆腦袋,對融合鬼來說,也是毫無問題。

顏沖一刻不停地持續攻擊,打了足有十五分鐘,地上堆滿了胳膊和腦袋。

但是這個融合鬼偏偏就是沒有死。

這時候雨已經下起來了。

烏雲、暴雨,滿地的鬼手、頭顱和污血。

顏沖累得不得不大口呼吸。

而且因為脫離了山洞,呼吸逐漸順暢起來,這只融合鬼竟然看起來狀态好像更好了一些呢?

而相對的,顏沖在進攻的過程中,也難免挨了些拳頭。

雖然單次的傷害只有一兩點,但是次數多了,顏沖也有點受不了。

這個家夥,恢複能力怎麽就這麽強呢?

你殺人的方法就是把對手活活累死嗎?

要是這麽一直耗下去,顏沖覺得自己還真未必能耗得過他。

顏沖有些生氣,覺得自己是個傻子,白白地浪費了十五分鐘的生命。

早知道你這麽厲害,我就等紫外線燈落實之後再來跟你打了。

所以顏沖決定改變戰鬥方法,他虛晃了兩下,沒有繼續看融合鬼的腦袋和胳膊,而是轉為了攻擊融合鬼的下盤。

融合鬼的兩條腿雖然粗壯,但是被日輪刀砍中,該斷也是一樣會斷的。

“咔嚓”“咔嚓”兩聲,融合鬼便栽倒在地。

但是他的腿恢複的速度也是一樣的快。

而且他身上的這些手一起支撐地面,完全沒有露出破綻來。

但是顏沖也沒打算再和他就這麽打下去。

“不跟你打了!”顏沖也不戀戰,轉身就跑。

融合鬼之前被顏沖欺負成這樣,哪能就這麽讓他跑了啊?

話說雖然顏沖是因為體力耗不過,而選擇了放棄,但是實際上,剛才一直是顏沖占據上風啊!

放火的也是你,扔臭罐頭的也是你,砍出來一地胳膊和腦袋的也是你,然後你說不打就不打了?

融合鬼都快氣瘋了!

眼看着顏沖跑得并不快,融合鬼爬起來之後便在後面一路“狂奔”追了過來。

誰知道他剛跑了一半,顏沖突然一個回馬槍,沖過來把他的兩條腿又砍斷了,然後折返了回去,一直跑到了他的洞口,掏出兩顆手雷,把他的洞口直接給炸了。

随後顏沖再次揚長而去。

融合鬼:“???”

這又是什麽騷操作?

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

洞口被炸,意味着他将沒有地方可以躲藏了。

而現在并不是真的天黑了,只是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這種突然的暴風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眼看着就要放晴了。

如果這朵雲彩真的飄走了,太陽一出來,那麽他就死定了!

所以當他從洞窟裏出來的那一剎那,顏沖就已經贏了。

眼看着自己失去了藏身之所,融合鬼心中大駭。

他也不追顏沖了,一邊回憶着其他鬼的洞窟,一邊快速地奔跑了起來,比之前他追顏沖的時候還快。

他現在只是想找個藏身之所,先茍過這一天再說。

誰知道這片雲彩啥時候散啊!

等天真正地黑下來之後,他再研究找這些卑鄙的人類算賬也來得及。

但是很遺憾,他走的這條路剛好就是顏沖剛才來的那條路。

這一路上所有的山洞都被顏沖炸毀了。

來一處,毀一處,一個都沒留下!

而廢墟之中,竟然偶爾還藏着一兩顆帶引信的手雷。

他一碰就炸。

融合鬼都快哭了。

你們人類做事兒做的這麽絕嗎?

第 417 章 艱難的任務!

第417章 艱難的任務!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望着李若曦走出房門,最後留下來的背影,洪陽內心悲涼,有種說不出來的憂傷…

“領證都好一段時間了,居然到現在還沒一起睡過,做男人做成我這樣,也算是悲劇了啊!”洪陽欲哭無淚。

“你也知道悲劇呀?”這時候,熟悉的調笑聲,忽然是響了起來。

洪陽一愕,目光轉去,只見那一身緊致皮衣的蕭筱,正從窗戶外爬了進來,那纖長的身姿,在這黑夜中,顯得極其的優美動人。

她臉上的笑容,卻是充滿了嘲諷的味道:“要我說啊,就你這種老婆,休了就好!我這麽漂亮能幹的人選,才是最合适你的知道不?”

“漂亮是真的,能不能幹,那就沒人知道了。”洪陽瞥了蕭筱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渾身是毒的娘們,鬼知道幹了會不會染上一身毒?

“喲,幾天不見,我看你說話是厲害不少了啊。”

蕭筱眯着那漂亮的眸子,滿臉戲谑:“怎麽着?這是太久沒有嘗嘗我的毒了?正好我研究了一味新毒,要不你試試,你這百毒不侵的身體能不能承受的住?”

“可別!”

洪陽臉色一變,當場就沒了脾氣:“嘿嘿,這不是和你開個玩笑嘛…咳咳,找我什麽事?”

“有個新任務。”

蕭筱伸了個懶腰,随意的躺在了床上,繼而看着洪陽笑吟吟的道:“昨天師父說了,只要你能夠鏟除鬼醫堂,你功德錄所欠缺的功德值,一次性給你滿上。”

“這對你來講,可是一件大好事啊,只要完成這個任務,你的名字就可以刻上功德榜了,以後也完全擁有了自由,咯咯,是不是開心壞了?”

“……”

洪陽啞然,愣是開心不起來。

他滿臉奇怪的看着蕭筱,道:“你确定這是好事情?”

“難道不是嗎?”蕭筱看洪陽的目光更奇怪。

“肯定不是!”

洪陽登時急眼了:“你們這是對我好,還是想把我往死裏坑啊?鬼醫堂是那麽好鏟除的?人家有多少高手?人家根據地在哪裏?他們這些年又研究了什麽鬼藥?”

“你确定,這種任務我可以完成?”

并非洪陽不自信,實在是這個任務,太過于離譜了一些。

鬼醫堂,那是整整一個勢力,數百年前自神醫門中分離出去,至今都是沒有被鏟除,反而愈發壯大,豈能容易摧毀?

一,鬼醫堂現在有多少高手,無人知道。

二,鬼醫堂向來行事詭異,根據地在哪,也是沒人知道。

三,鬼醫堂素來喜歡研究一些致命極端的藥物,那‘神力丸’便是其中一種。并且,洪陽斷定他們還會有比‘神力丸’更令人心悸的産品。

若說天下奇毒,絕對不是出自于蕭筱之手,也不是任何一方勢力,而是鬼醫堂無疑。

縱然洪陽百毒不侵,可要是鬼醫堂使毒,他心裏也是沒有多大的底氣,能夠保證身體吃得消…

“天底下哪有掉餡餅的事情?”

瞧着洪陽那一張苦瓜臉,蕭筱嬌笑不止:“正因為這個任務的艱難,所以師父才會給你這麽好的福利啊,能不能完成,就看你的能耐咯。”

洪陽無言,想了想,感覺蕭筱說的也有道理。

付出和回報,往往都是呈正比的。

“這麽艱難的人物,龍虎軍和神醫門,總不至于半點資源都不給我吧?”摸了摸鼻子,洪陽無奈道。

“這是當然。”

蕭筱道:“龍虎軍的情報部門,已經開始調查鬼醫堂的根據地,一旦找到他們,神醫門也會出動一定數量的高手,幫助你完成任務。”

“有多少高手?”洪陽問。

“肯定不多。”

蕭筱輕笑着道:“時代不同了,若是動靜太大,即便鬼醫堂被鏟除了,那對于神醫門而言,也會後患無窮。”

洪陽翻了個白眼,感覺生無可戀,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是啊,時代不同了。

如今的華夏,愈發重視安定的問題,若是鬧出太大的動靜,有些站在真正高位上的人,斷然是不會答應。

這個任務,顯然又是平添了幾分難度。

另一邊。

李若曦走出房間後,徑直的去了許曼雯房間,但是,她卻沒能進門。

當她那白玉般的小手放到門把上,正欲推門而進的時候,忽然發現,許曼雯已經是将房門給反鎖了。

“搞什麽?”

李若曦不由一愣,許曼雯睡覺,什麽時候還會鎖門了?

當初洪陽剛剛進入她們的生活時,都不見她鎖過房門!

叩叩叩!

李若曦擡手敲了敲門。

良久,房間裏頭都是沒有動靜傳出。

無奈,李若曦只好是摸出手機,給許曼雯打了一個電話,對面倒是很快就接了起來。

“開一下門。”李若曦淡淡的開口道。

“開什麽門?”許曼雯問道。

“你說呢?”

李若曦無語:“當然是開你房間的門啊,晚上我和你一起睡。”

“和我一起睡?”

許曼雯似是有些驚訝,随即發笑:“咯咯,表姐,吳媽不是給你和姐夫打理了一個房間嘛,正好外公舅舅都很有想法,要不你就和姐夫一起湊活湊活得了呗!”

李若曦皺眉,自然是能夠聽出許曼雯這話的意思,她不由有些惱怒:“雯雯,你是故意鎖門的?”

“是呀!”

許曼雯嬉笑道:“嘻嘻,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我房間的,幸好我機智,及時的鎖了門!表姐啊,晚上你就和姐夫好好恩愛吧,我保證不會過來打擾你們的!”

“你有沒有搞錯?”

李若曦俏臉通紅,她懷疑許曼雯不是她表妹,而是洪陽的!

“我沒搞錯啊,我不也是看你和姐夫發展慢,心裏為你們着急嘛!”

許曼雯态度明确的說道:“表姐你看啊,你們都領證了,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的,我可不是賣你啊,我這是為你好!他們都說了,高齡産婦不好,你年紀不小了,要生孩子得趕緊的!”

“開門。”李若曦冷冰冰的喊道。

“不開。”許曼雯很堅決:“除非外公開口,不然今晚我打死都不開門是。”

第 407 章 :中毒

她的臉很小一張,削尖的下巴,畫着精致的妝容,雲髻高聳,一身朱紅色嵌金絲霞衣,腰身纖細,柔柔軟軟地站在那裏,婀娜多姿。

要不是知道江盈惠的底細,江芙蕖絕對不會把眼前這個柔媚如妖精的女子跟那個粗笨醜陋的江盈惠聯系在一起。

堯國這片陌生的國土,當真是滋養了江盈惠太多精華。

江芙蕖垂了眸子,目光看向江盈惠的右手腕。

她的那個靈藥空間手鏈,就是戴在她的右手上,常年不離身,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呢,跟查探江盈惠的身體比起來,江芙蕖更感興趣的,是這串手鏈。

吳緒說,那七星花跟江盈惠搭不上多大的關系,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那七星花就是江盈惠所說的牽牛花。

差的,也只是确認而已。

“靈國公府周無雙小姐,三箱棉衣,一千斤大米,一馬車蔬菜,兩千兩白銀。”

“周小姐。”聽那小丫頭報完周無雙捐贈的物資,江盈惠眸中帶笑地看向周無雙,“勞您你駕光臨,辛苦了,不知府上太夫人身子可好?前些日子我送她的那副生靈水,她可用了?”

“祖母很好,生靈水……”周無雙的眼睛眨了眨,“祖母說太珍貴,所以留着沒用,不過祖母說那是好東西,讓我謝過世子妃的善意。”

江盈惠眸子閃了閃,輕輕瞥向周無雙旁邊的江芙蕖,“這位姑娘看着面生,不知是府上何人?”

“江大夫不是我們府上的,她是仙府醫館的大夫。”周無雙搖搖頭,推了江芙蕖一把,“江大夫,你不是要捐藥材嗎?快與世子妃說啊 。”

周無雙的力氣不大,江芙蕖卻順勢往前走了兩步,離江盈惠更近了些。

江盈惠面上的肌膚如白玉,晶瑩有光澤,遠看着還以為布了粉脂,近看才知道,并沒有施粉,這樣粗粗看着氣色,并無異樣,“世子妃,小民是天行街仙府醫館的大夫,今日來為鎮國公夫人看診,聽聞世子妃在為九江城的災民募捐,便想盡一分綿薄之力,也不知是否冒昧。”

“怎麽會冒昧呢?”江盈惠眼角的一絲粉紅掀動,“大夫有此心意,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大夫只管說要捐什麽。”

“都是些尋常的傷風驅寒藥草,有兩馬車。”江芙蕖聲音溫和,擡起頭溫溫地看着江盈惠,“不知是否要具體報藥草名?”

“不用了,小雲,你帶幾個人與江大夫走一趟,去她醫館中将江大夫捐贈的藥草拉回府中來。”江盈惠轉頭喊了一個面容清秀的丫頭上來。

江芙蕖聽到小雲這個名稱,愣了一下,她有些不确定地看了那喚小雲的丫頭一眼,卻見小雲低着頭,她旁邊站着的一個瘦弱丫頭卻拿一雙大眼睛盯着她,察覺到她的視線,瘦弱丫頭慌忙低下頭。

這瘦弱丫頭認識她!江芙蕖的腦子裏瞬間跳出這麽一個念頭來,她對人的目光有過研究,能看懂一些門道,更何況這個瘦弱丫頭目光太過直白,完全不帶掩飾。

有意思。

江芙蕖的視線停在那瘦弱丫頭身上幾秒鐘,記住了她大概的模樣,然後便笑着對江盈惠道,“如此,勞煩世子妃了。”

“說什麽勞煩,還沒有多謝江大夫一片仁心呢,改日得空,我定要去仙府醫館坐坐的。”江盈惠落落大方地應着。

“好了,江大夫,我們走吧。”周無雙見兩人說完了話,伸手就要拉江芙蕖,誰知她手上力道沒有控制好,竟是直接将江芙蕖往前推了。

江芙蕖打了個趔趄,“啊”地一聲,栽倒在江盈惠身上,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拉住了江盈惠的手,就會摔倒。

“江大夫,小心!”

“對不住,世子妃。”

江芙蕖和周無雙的聲音同時響起。

江盈惠身邊的瘦弱丫頭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江盈惠,江盈惠似乎也沒想到這個意外,差點倒下去,慌亂之下,被江芙蕖抓着手臂,她也沒有多大的反應。

兩人堪堪站定,江芙蕖緩緩地将手從她的手上拿開。

“沒事的,江大夫。”江盈惠面上雖然還帶着笑,但那笑意淡了許多,她往後退了一步,離江芙蕖遠了些,目光看向周無雙,“周小姐,我這邊還要些功夫,我就不送了。”

“不用不用。”周無雙見江芙蕖沒摔倒,松了一口氣,她心中有些奇怪,她明明就沒有推江芙蕖,可江芙蕖怎麽倒了,難道是不小心碰着了?那她的力氣也沒有用多大啊。

聽明洛奚說,江大夫的身子骨有些差,時常喝藥,看樣子是真的,外面看着沒什麽異樣,實際是個紙片人啊。周無雙打定了主意,以後離江芙蕖要遠些,她可不喜歡跟病弱的人玩。

許是出于這個想法,才出鎮國公府,周無雙就跟江芙蕖分開走了。

江芙蕖對周無雙的去向并無興趣,她坐在馬車上,閉眼沉思了一會兒,仔細回味着剛剛把到的脈息。

江盈惠是真地有病,但是這病又有些奇怪,跟尋常的病症不同,似乎是人為而致的毒症。

有人對江盈惠下毒?在江盈惠有解百毒的靈泉水的情況下?據說她還有解一切毒素的靈藥,到底是誰那麽厲害,能給她下毒?

江盈惠自己知道嗎?

江芙蕖緩緩睜開眼睛,撞進一雙有些慌張的眸子裏,她心頭一動,溫溫笑道,“小雲姑娘,你跟着世子妃很久了吧?”

“江大夫怎麽知道?”小雲聽江芙蕖語氣溫和,十分親近,心中慌張去了一些,她好奇地看向江芙蕖。

江芙蕖心道,果然是江盈惠從吳寧侯府帶出來的貼身丫頭如雲,她還以為自己認錯了,“當時小雲姑娘身邊還有一個小丫頭,世子妃卻問都沒問就把運藥材回府這麽掙臉的事情直接交給小雲姑娘,可見是覺得小雲姑娘辦事穩妥,更得她心。”

“真地嗎?”小雲眼中一亮,似乎頗為驚喜。

江芙蕖看着她,但笑不語。

她沉吟了一會兒,似乎在認真思考江芙蕖說的話,過了一會兒,她十分開心道,“江大夫果然慧眼如炬,難怪夫人不用太醫,卻特特點了江大夫到府上看診呢。”

第 404 章 集合

第四百章 集合

結果就在此刻,韓立身旁的那個傳訊法陣忽的一亮,一個赤紅人影出現在裏面,正是呼言道人。

“厲道友,速至海榕島集合。”赤紅小人開口說道。

“海榕島……前輩,莫非冥寒仙府的入口真的在紅月島下方?”韓立略微一怔,此島正是他初次執行無常盟任務是集合的島嶼。

“哦,看來你也看到了盟內流傳的那條消息了。此事十有七是真的,你先速來和我們彙合吧。”呼言道人不置可否的催促道。

“好,我馬上過去。”韓立點了點頭,掐訣中斷了通訊,收起了傳訊陣盤,朝着海面之下飛去。

片刻之後,一道青色長虹從海中飛射而出,在半空一個盤旋,朝着一個方向迅疾無比的飛去。

……

黑風海域一處海面上,蒼流宮的衆人盡數站在一艘大型藍色飛舟上,往前迅疾飛射。

“紅月島,此島地理位置既不偏僻,也不靠近黑風海域中心,确實容易讓人忽略。”洛青海站在船頭,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道。

在其身前,浮現着一小塊藍色光幕,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星羅棋布于蔚藍海域上的島嶼。

在其身後,還站着數人,除了一名羽冠中年男子外,還有三人。

一名二三十歲年紀的白面生,手持一柄藍色羽扇,看起來頗帶幾分儒雅之氣。

還有一名神情嚴肅的黑須老者,正低着頭似乎在看自己的雙腳,看起來有些沉默寡言,不拘言笑。

最後一人是個頭戴鬥笠之人,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容貌,只能隐約看出是個男子。

此人兩只手臂赫然齊肩而斷,身體仿佛一個**一般,看起來滑稽中,隐隐又帶着一絲可怖。

其他人包括南柯夢和絡腮大漢等人,都站在稍遠的地方。

“宮主,這紅月島我先前也曾去探查過,當時并未發現有何異樣之處,或許是我等疏忽了。”白面生有些自責的說道。

“若真是北寒仙宮處心積慮設下的禁制,尋常手段肯定是探查不到的,這并非你們之過,無須自責。雖然不知這條消息是何人流出來的,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應該是真的。”蕭晉寒擺了擺手後,緩緩說道。

“宮主,您的意思是指……”白面生微微一怔,繼而面帶幾分興奮的說道。

原本低頭看腳的黑須老者也擡起了頭,雖然面色依舊嚴肅寡言,但雙目之中似多了幾分神采,連那名鬥笠男子所戴的鬥笠也是微微顫了顫。

在不遠處的南柯夢等人聽聞蕭晉寒如此說,臉上也露出興奮之色。

蕭晉寒沒有再多說什麽,手中掐訣一點,藍色飛舟光芒大放,速度更快了幾分,隐隐化為一道巨大藍色幻影,朝着前方疾馳而去。

……

黑風海域另一處海面上空,一群灰袍人影站在空中一動不動,正是伏淩宗衆人。

“師兄,你覺得這個消息是真是假?”獨目大漢看向封天都,問道。

“空穴來風,必有其因。你們這麽多人至今都找不到什麽線索,還不如死馬當活馬醫了。”封天都面無表情的說道。

“師兄此言極是,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的仙府入口着實有些古怪……”獨目大漢有些尴尬的賠笑道。

未等獨目大漢說完,封天都驀的一擡手,袖子一揮,大股黑雲浮現而出,将所有人籠罩在內,陰風大作,包裹着所有人往前滾滾而去,瞬間消失在天際。

……

一座蔥蔥郁郁的海島之上,一個銀袍女子懸浮在半空,正是渠靈。

她臉上戴着一個青色面具,明亮青光從面具上泛起,形成一個青色光幕。

渠靈看着青色光幕,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就在此刻,遠處天際浮現出一團白光,迅疾飛射而來。

渠靈轉頭朝那裏看了一眼,取下臉上的青色面具,收了起來。

白光落在海島上,閃爍了兩下消散開來,現出了方面老者一行人,人數比起之前多了幾人。

“渠道友,你可聽說那個傳言,仙府入口的位置出現了,是在紅月島下。”方面老者向前走了兩步,興奮的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在無常盟中已經鬧翻了天。”渠靈點頭說道。

“你覺得,這個消息是否可靠?”方面老者聲音不覺壓低了幾分,問道。

“無常盟中質疑這個消息的人很多,卻沒有多少人拿出确切證據否定此消息,看來有幾分可能是真的。不過不管這個消息真假,自然都要去紅月島看看再說了。”渠靈不置可否的說道。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方面老者若有所思的點頭應道。

“只是有關這紅月島,我現在知道的信息不多,你們雪家以前是這黑風海域的本地勢力,雪山道友應該對此島了解一些吧?”渠靈話鋒一轉的問道。

“渠道友有所不知,紅月島在黑風海域本來并不怎麽出名,而雪家早在數萬年前便遷離了黑風海域,對其了解也不多,只是聽說紅月島主是一位頗有名氣的地仙,修為不俗,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此人被殺,紅月島便一直荒廢了下來,至今那裏也無人管轄。”方面老者想了想,說道。

“這樣啊……”渠靈聞言眼睛微眯,露出一副沉吟之色。

“既然決定要過去,我們還是盡快出發吧,萬一這個消息是真的,莫要讓其他勢力的搶了先機。”方面老者等了一會,渠靈仍在沉吟不語,不由得有些着急的說道。

“好,那走吧。”渠靈目光一閃,收回心緒,嗯了一聲。

方面老者一喜,轉身揮手發出一股白光,罩向雪家衆人,便要飛射而出。

就在此刻,老者後背一陣微風吹過,然後小腹一涼,一股劇痛傳來。

他全身力氣飛快消散,低頭一看。

一只碗口粗細的白色蛇頭從他腹部伸出,口中叼着一個白色小人,五官面目和老者一模一樣。

方面老者雙目圓瞪,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他身上雖然看不到多少靈光,但身上穿着一件貼身靈甲,乃是他花費數十萬年心血辛苦祭煉的寶物,但在此蛇面前,竟然仿佛紙糊一般。

白蛇口腔深處白光一閃,一縷白焰飛射而出,打在元嬰小人上。

咔咔!

方面老者的元嬰頓時被白色冰晶凍結。

白蛇大口一張,赫然将老者的元嬰連同外面的冰晶一起吞噬了下去,然後身體一縮,驀然倒射而去。

方面老者悶哼一聲,身體被白蛇一帶,轉過身來。

他的身後,渠靈面色冷漠,身上纏繞着一頭白色大蛇,狹長的蛇目冰冷之極,口中蛇信輕吐,發出嗤嗤的聲音。

“不好!”

“瘋女人,你幹什麽!”

“老祖……”

這一連串的變化快如閃電,雪家衆人此刻才反應過來,眼見老祖被暗算,立刻連連怒喝,飛撲了上來。

各色光芒的靈寶頃刻間傾瀉而出,彙聚成一條巨大靈光洪流,朝渠靈而去,似乎這些人早有所備一般。

渠靈冷笑一聲,單袖一揮。

一團金光飛射而出,化為一頭數十丈大小的金色巨蟲,擋在那靈寶洪流之前。

“為……什麽……”方面老者盯着渠靈,全身力氣飛快消散,仍然艱難的開口問道。

“我邀請你們雪家,不過是因為不熟悉這黑風海域,需要一個合适的探子罷了,現在仙府入口既然已經出現,自然也就用不到你們了。”渠靈淡淡的說道,屈指一彈。

方面老者眉心處頓時“噗”的一聲,憑空多出一個血洞,眼睛黯淡了下來,倒在了地上。

渠靈目光一轉,看向另一邊。

一道道靈寶轟擊在那金色甲蟲身上,掀起一連串的轟轟巨響,光芒狂閃,卻見所有靈寶被輕易彈開,甲蟲身上一絲白痕也無。

不過被靈寶轟擊了這麽幾下,金色甲蟲眼睛中露出惱怒之色,兩只前爪一揮。

兩道晶光飛射而出,斬在兩件靈寶之上。

“嗤啦”一聲輕響,兩件靈寶仿佛泥捏一般,輕易被晶光斬成兩截,光芒盡失的掉落在了地上。

雪家衆人眼見此景,盡數目瞪口呆。

“別犯渾!此女非我們可以力敵,快分散逃走!能逃一個是一個!”那長臉男子大吼一聲,連祭出的靈寶也來不及收回,身體化為一道白光,朝着一個方向飛遁而去。

其他人如夢初醒,盡數轉身逃走。

“來了何必還走?都給我留下吧。”渠靈冷笑一聲,屈指一點。

金色甲蟲兩只前爪金光大放,再次猛地一揮。

兩道十幾丈長的粗大晶光飛射而出,發出嗡嗡顫鳴。

兩道晶光輕輕一顫,然後赫然化為十幾道較小的晶光,分別朝着雪家衆人斬去。

晶光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一閃便出現在衆人身後。

“噗噗”幾聲,雪家衆人的護體靈寶在晶光之前,仿佛紙紮一般,輕易斬碎。

在一連串呼天喊地的凄慘叫聲中,雪家衆人無一例外,身體連同靈寶化為漫天瑩光,消失無蹤。

渠靈微微一笑,揮手發出一股銀光,将方面老者的屍體卷住到身前。

“金仙修士氣血充沛,倒是不錯的血食。別急,好吃的還在後面呢。”此女打量這屍體兩眼,點了點頭,收了起來,随後目光一轉的望向金色甲蟲,笑道。

說完,此女又揮手召回了甲蟲,身體化為一道銀光飛射而出。

第 416 章 ?害羞的人與撿漏的人

砂隐的戰争攻勢如同狂風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在留下了一地屍體、造成了大量傷亡,同時讓相當一部分木葉忍者中毒、陷入了不停呻吟的狀态之後,砂隐又重新龜縮了回去。

漲潮退潮,前後也不過五天時間而已。

只有千代這種的少數精英忍者,依然隐藏在木葉與砂隐勢力交叉地帶的某片密林之中,時不時的會對着木葉露出獠牙,抓住機會就會進行一場無聲無息的戰鬥,然後留下幾具渾身帶着膿包的屍體。

一周之後,羽生勉強算是恢複了行動能力,盡管他的左臂依然活動不便,但身體的恢複程度已經能夠支撐他跟人動手動腳了,只是不能過于激烈。

緊接着,就是各種消息接踵而至。

羽生在恢複了活動能力之後,加藤斷也剛好結束了前線的戰鬥任務,而且……他沒死,所以他就又來到了羽生的身邊……毫無疑問,這只是一種巧合。

而他為羽生帶來了一個比較确切的情報,但嚴格來說,那并不算什麽好消息。

“羽生大人,三代風影應該還活着。”加藤斷是這麽說的。

這樣的消息是應該告訴羽生的,畢竟他是那場戰鬥的當事人,志村團藏就算想要讓羽生“隔絕內外”,但這樣的消息也沒有理由隐瞞下來,而且團藏也沒有那樣的心思……他只是不想羽生插手前線的指揮而已。

“那種情況下還能活下來?真不愧是三代風影,然而三代土影與大批的岩隐忍者都是吃幹飯的嗎?

不過,你的消息是哪來的,你們滲透進了砂隐的營地?”

羽生先是抱怨了幾句,緊接着又開始關注消息的來源。

靠譜的來源才能保證情報的準确性。

然而他的抱怨是沒有理由的,當時的戰況是“三敗俱傷”的局面,如果三代土影沒有受傷的話,那情況另當別論,可土影當場都扮演了花灑,那三代風影能夠逃走也不是什麽特別難以置信的事情。

本來就是這樣,在羽生沒有親手解決三代風影的時候,他就有預感對方是能夠活下來的。無論如何,三代風影的“最強”之名并不是靠吹噓而來的。

深入現在的砂隐營地,得到最關鍵的三代風影的相關情報,這難度是有點大的,畢竟那等于是砂隐的核心機密了……所以羽生在詢問這個消息的來源。

“并不是從砂隐營地那邊得來的情報,事實上這個情報是從風之國的砂隐村得來的,我們的間諜證實了三代風影已經返回了砂隐,而且對方似乎處于重傷狀态,返回砂隐已經是為了得到更好的治療以及更安定的治療環境。”加藤斷解釋道。

“風影返回了砂隐?不得不返回的?那他現在得多慘?”

這問題問的有點多餘,先前風影被他搞得斷手斷腳還不夠慘麽?

“這麽說來,之前砂隐突然暴起對我們發動攻擊,在報複之餘還隐藏着掩護重傷的風影秘密撤退的意圖?”接着羽生又意識到了先前砂隐的攻勢并不單純。

“應該是的,羽生大人,團藏大人那邊也是這樣判斷的。”

加藤斷臉上波瀾不驚,但此時內心之中已經被眼前這個人的強大而深深折服了……能帶着三代風影闖入岩隐營地的智勇(?)姑且不論,現在三方戰鬥的結果是三代風影重傷撤回,三代土影據說做了花灑,而羽生呢?居然跟沒事人似的在活蹦亂跳。

那場激烈的戰鬥在他身上唯一留下的明顯痕跡,大概只是一條還挂在他脖子上的左臂了。

…………

同樣是這一天,另一個遠比三代風影重傷撤回還要更能影響當前戰局的重大消息再次傳到了木葉營地這邊:

雨隐的偉大首領山椒魚(X)半藏,趁着岩隐營地遭受重創、陷入混亂的時機,帶着雨隐的大隊忍者果斷出擊,以雷霆之勢,快如閃電的将整個岩隐勢力硬生生從雨之國逼了出去。

就連那個素來強橫的三代土影都對雨隐的半藏束手無策。

以弱而擊強,力戰而勝之,家國大義加持、個人情仇發洩,山椒魚半藏無愧于雨隐最偉大的首領,他在一戰之後完成了從凡人向神仙的華麗轉變。

此戰之後,雨隐也一掃開戰以來的頹勢,轉而士氣大振,他們的戰鬥風格再次變得悍不畏死起來。

這個小小的忍村,開始變得如同上一次大戰一樣瘋狂了,雨隐忍者們表現出的戰意大致是這樣的:誰敢踏足雨之國,我就弄死你,我弄不死你,你就弄死我。

光腳的,确實不怕穿鞋的。

士氣這玩意,其實是蠻玄的一種東西,在這種悍不畏死之下,像木葉這樣的大國忍者們,雖然不至于畏縮,但似乎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而當羽生聽到了半藏完成的“偉業”的時候,差點沒被嗆死……可不是三代土影都對半藏束手無策麽,他老人家這段時間肯定飛不起來了,指不定在一直躺着呢。

我……你……艹……

山椒魚半藏,無負于狡詐之名,這活幹的真是漂亮。

随後羽生想了想,岩隐之所以被從雨之國清出去,一來半藏的突然打擊确實有一定的影響,無論如何這人的行動時機把握的太好了,畢竟岩隐營地才剛被某些人翻了個底朝天。而在四方混戰之中,唯一本土作戰、因為弱勢而不得不龜縮的雨隐,可能早就做好了準備,一直在等待着這樣的機會出現。

二來,岩隐也剛好利用這件事從雨之國撤出,本來這裏的戰鬥對他們來說就已經形同雞肋了,盡管這種撤退方式在名聲上可能不大好,但也總比一直陷入戰争的泥潭要好得多,要知道他們現在開始雙線作戰了。

所以,在這件事上,盡管岩隐與雨隐稱不上是一拍即合,但到底還算是“合”了。

只是他們明裏争鬥、暗通款曲,戰略轉移玩的不亦樂乎,可某些人的郁悶又何處排解呢?

羽生,乖乖去木葉前線醫院接受下一次的治療。

綱手他們三人,應該是出任務去抓砂隐的千代了,所以這次換別人來幫他處理傷勢。他的傷勢經過綱手的幾次治療之後,一般醫療忍者也能夠“照方抓藥”了。

而所謂的“一般醫療忍者”即年輕漂亮的女忍者。

在前線醫院……應該說在整個木葉醫療體系之中,羽生都是一個很有名的人,實力方面的傳聞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則是因為他是綱手大人的男朋友。

這當然不是一件需要隐瞞的事情。

但戰争以來,大多數醫療忍者對于羽生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所以當他出現在醫院的時候,理所當然的會迎上很多好奇的目光。

“羽生大人,聽說先前你重創了風影與土影,很多人都說這是導致目前戰況突轉的原因所在……”負責給羽生治療的女醫生這樣說道。

然而好奇歸好奇,羽生畢竟只是一個陌生人,所以他們也不好切到自己最好奇的問題上,于是只能從這種話題上開始閑聊。

而這是一個目前羽生最郁悶的話題。

“啊,沒那麽誇張,我的所做所謂并不值得稱道,因為反過來說也成立,即我本人遭到了風影與土影的重創……事實上很多人對我都特別失望,居然連一個影都殺不了,這是很多人十歲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我基本上等同于廢柴。”羽生很謙虛的說道。

對于醫生,他從來都是很耐心的,尤其是女醫生。

可不就是麽,羽生已過而立之年,靠爆種才能打一打風影土影,基本上可以判定為廢柴了。

不過這種說法反而讓醫生們隐含在眼底的崇敬顯露了出來,“羽生大人說笑了,您的敵人可是世界上僅有的五影之二,如果這樣的戰鬥都不被認可的話,那我們這樣連戰場都走不上去的醫療忍者,又算得了什麽呢?”

“不不,你們的工作比我重要多了,正是因為你們的努力,木葉的戰鬥力才得以維系下去……”

嗯,這肯定僅僅是商業互吹,完全沒有別的意思,羽生從來不會說醫療忍者的壞話。

“羽生大人,治療完成了……”

“是嗎,謝謝。”

與塑造強大又溫柔的人設、增加與醫療體系的感情、進而收獲迷妹完全無關,羽生對醫生表達謝意只不過是人之常情,而離開之前握個手也是基本禮儀,只不過……

“咦,綱手大人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