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7 章 :坦白真相

九玄佩,也就是江子青口中的寄生玉佩,這東西的來龍去脈,書裏就有提過,江芙蕖是知道的,不過,她倒是不知道,原依蓮生曲曲居然是難産。

江子青忽然提起燭一,江芙蕖不知道他是何意,便只能等他繼續說下去,說句實在話,她也對一個能活二百多歲的人挺好奇的,挺想見見的。

“燭一法師離去前,曾與我說過,若是有朝一日,曲曲得遇大難,便要委曲求全,不可強行扭轉乾坤,否則會致大禍。”江子青的眉間帶了絲黑氣,他的聲音低沉陰郁,“我當年尚且年少,不知其意,只當曲曲有難,便對她呵護備至,想着憑自己一身本事,總能保她平安一生,直到她将将及笄那年,那年……”

江子青的聲音頓住了,他停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沒有護住她,我眼睜睜地看着她離我而去,我那時候便感覺,再也見不到她了。我後來去找她,可是再未找到過。”

江芙蕖沒有出聲,她已經大概明白了江子青的意思,這位名滿天下的梅公子,他心中滿是對曲曲的悔意和歉疚,當年,他或許有能力救曲曲于火難之中,可他沒有出手,可等他出手,曲曲已經沒有了。

他心中這麽多年,便有了心結,想必只有那位燭一法師能給他開解,便是曲曲重生,也難以讓他寬懷,這世上,哪裏有雙全法能讓已經發生過的傷害消除。

“從原三那知道你的消息,我欣喜若狂,匆匆往西南而去,卻與你在渠城擦肩而過,相背而馳,我知道實情的時候,恨不能當面質問你,可我更想問問燭一,為何當年不讓我出手,曲曲……她是不是真的。”

“燭一法師,他是如何給江大公子回複的?”江芙蕖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插嘴問了一句,她想着,以江子青這性格,只怕不問是不可能告訴她的。

江子青冷笑一聲,“我并未見到他。”

……

“不過,他似乎已經料到我會去,讓人傳話與我,待得時機成熟,他與你我尚有一面之緣。”江子青言罷,似笑非笑地看着江芙蕖,“尋因居士,非是我與你過不去,你說的話,在我這便是一百句,也未有燭一一句讓我信服。”

“你是什麽意思?”江芙蕖心中一個咯噔,“你這是要把我關在吳寧侯府,等到燭一過來?”

“不。”江子青搖搖頭,江芙蕖還沒松開氣,便聽他緩緩道,“我并不是要關着你,而是要請尋因居士你,去府中做客。”

這有什麽差別嗎?江芙蕖快要被氣笑了,這個江子青态度這麽強硬,顯然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裏,剛剛她的那番話,只怕他一個字都不信,她心中氣急,口中卻是緩緩道,“這麽說,江大公子是篤定,我定會去吳寧侯府的。”

“之前尚有三分不定,如今已是十分确定。”江子青點點頭,他面上陰郁散去,雖然眼底下青黑,面上卻生動了幾分,他緩緩地給自己沏茶,動作間如行雲流水,不急不緩,循循有序,“我很好奇,江姑娘為何要從陳家村走出來,還是以居士的身份。”

江芙蕖見江子青這番貴公子的做派,心中竟然也定了幾分,講道理就好,就怕不講道理直接動手的,她打不過!她淡淡笑了一聲,眸中溫潤如水,“我若說是為了省點麻煩,江大公子可信我?”

“信。”江子青倒是回地很快,他将茶水放在嘴邊潤了潤唇,并沒有看江芙蕖,“江姑娘一路上簡約樸素,若心性良善,只怕會更早到京中。只是,我還有一事不明,江姑娘既是讨厭麻煩,為何要來京,又為何要去接近江盈惠,莫非江姑娘之前識得她?”

……

這到底是查了多少東西了,這古代還有沒有人權了?江芙蕖腦中莫名閃過一張平凡地讓人注意不到的臉,這家夥跟江子青,怎麽沒有成為好兄弟?反而跟鳳王走在一起,當真是……明明就有共同的興趣愛好——窺探人的隐私!

“我與江盈惠之間的事情,多地并不方便與江大公子說,不過,我能告訴江大公子的就是,第一,我确實算是認識她,第二,我絕對不可能因為她而牽扯到吳寧侯府。”江芙蕖側過頭,看向窗外的綠園。

夕陽落下一道彩虹色的餘晖,點綴地到處是閃閃光芒,卻擋不住黑漆漆的夜幕快要來臨了,入秋了,夜色涼如水。

江盈惠,她去了九江城,也不知道何時回來。

“江姑娘知道,若是事關江盈惠,加之你的身份,便不可能跟吳寧侯府脫開幹系。”江子青卻是不信,他側過臉,涼涼地看了江芙蕖一眼,“江姑娘莫不是忘了,你還用着曲曲的身軀。”

……

我明明就是尋因居士,你不說,我不說,誰人能知道?這古代難道還戶口聯網啊!江芙蕖暗暗給江子青一個白眼,不過形勢比人強,她還是溫溫笑道,“雖是如此,但吳寧侯府并無江芙蕖此人,江大公子莫不是忘了?”

“有沒有,并非你我一言能定。”江子青收回目光,倒也沒有執意繼續這個問題,“江姑娘,聽說外祖母将曲曲的寄生玉佩給了你,不知你可将它歸還于我。”

“額……”江芙蕖不曾想,這個江子青居然要她的寄生玉佩,那九玄佩以前給了江子青也就給了,可是,她現在知道裏面住着個小星星,那可就不能給他了,“江大公子,那是原老夫人給我的。”

“那是外祖母給曲曲的。”江子青合了合瓷白的杯蓋,“你幾個藥丸方子便想騙得曲曲的寄生玉佩,當真是好算盤。”

……

講話真地是太難聽,什麽騙?最開始明明被騙地人是她好嗎?江芙蕖的語氣硬邦邦的,“不給。”

“那只能請江姑娘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了。”江子青的話也毫不含糊。

“江子青,你不要欺人太甚!”江芙蕖一拍桌面,站了起來,怒視江子青。

桌面被拍之後,紋絲不動,反倒是江芙蕖的手掌心一陣灼痛,她才想起來,這位的身子是個嬌嬌弱弱的,她心裏一陣氣悶,面上更加難看。

第 455 章 :白藏斬靈

十二月初,人間的大雪還未卷至西國,兩日短暫的相聚卻已結束。

西國的城內,趙襄兒與寧長久吃過了面,一同走在異域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裏,他們看過了各種各樣的表演。

這是太陽墜落之地,西國的人們對于太陽也有着狂熱的崇拜,都城的街道上,幾乎随處可見與太陽有關的雕像,飾物,哪怕披在象身上的紅毯,亦繪着抽象的太陽圖案。

寧長久與趙襄兒走過街道時,他們手牽着手,卻似是虛無的影。

漸漸地,行人越來越稀疏,周圍也安靜了下來。

趙襄兒停下了腳步,擡起手指向前方。

寧長久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這就是朱雀的神像麽?”

寧長久看着前方的雕像,那是一個盛裝長裙,佩金钿冠的女子,女子雍容慈柔,宛若深居簡出的王妃,她背對着夕陽,五官似蒙着一層淡淡的黑紗,看不清面容。

趙襄兒輕輕點頭,她的手指沿着這尊黑色的神像向上,指着某一片虛空,道:“等到朱雀年至,朱雀神國應會在那裏開啓。”

寧長久道:“希望她真的不是敵人。”

趙襄兒望着朱雀之像,道:“她或許不是人間的敵人,但有可能是我的。”

寧長久與趙襄兒在朱雀神像前立了許久,各自想着事情,一直到夕陽西下。

“好了,這兩日玩鬧也過去了,之後不許再耽擱時間了。”

回去的路上,趙襄兒注視着寧長久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只可惜我無法離開三千世界,之後的路不能與你同行了。”

離別一年相逢兩日已然不易,在此之前,他們的神魂更是孤寂了三千五百年。

寧長久道:“沒關系,你在西國等我回來就好。”

趙襄兒淡淡地笑了笑,笑容稍縱即逝,“嗯,好好保重,一路走來已經死掉太多人了,我們若再死掉,這個世界未必還能再等到下一批修道者的成長了。”

寧長久道:“放心,神國之主不足為懼的。”

趙襄兒想了一會兒,問:“神國是規則的象征,如今這麽多神國毀滅,對于世界會有額外的影響麽?例如規則的反撲?”

寧長久搖頭,道:“神國本就是世界規則之外,由暗主創造的東西,毀滅它們不會影響什麽。”

趙襄兒點了點頭,她盯着寧長久的眼睛,卻總覺得,他似乎還在隐瞞什麽。

“總之不必擔心。”寧長久微笑道:“這兩天與你們在一起,我很開心,我會一直記得的。”

趙襄兒蹙眉道:“別這樣說話,又不是生離死別。”

寧長久看着少女的臉,輕輕點頭,兩人擁抱了一下,然後一同朝着三千世界的上端走去。

世界之上,陸嫁嫁與司命皆在修行,陸嫁嫁開始調動真正的劍靈同體之力,

她盤膝而坐,白裳飄拂,三千世界的靈氣朝着她彙攏過去,陸嫁嫁的神念以西國為起點,向着整個人間開始擴散。

神識所能延展的範圍很快逼近了極限,但散落在人間的劍也得到了感應,釋放着微弱的劍意給予回應。

陸嫁嫁感知着它們的方位。

她做不到振臂一呼百劍來朝的壯景,只能感受到它們模糊的位置,然後前往人間,将它們一一取出。

劇烈的消耗之下,陸嫁嫁的神念很快枯竭,這種枯竭感像是置身虛空的人,身軀在肺中搜刮可憐的空氣,窒息帶來的昏厥感很快壓來,控制不住的靈氣溢出身體,宛若肌膚上生成的薄汗。

陸嫁嫁在苦撐許久後神念微松,身軀因喘息而劇烈起伏,她下意識地向身側伸出手,卻什麽也沒有抓到,落空感促使陸嫁嫁回神,她看着西國一望無垠的世界,調整呼吸之後開始延展第二輪的神念。

司命此刻在一間倒懸着的小閣樓裏,閣樓呈現着絕對的寂靜,因為司命寄出了她的殘缺的日晷。

這是她當初在鹓扶神國守望的聖器,是時間權柄的源泉,只可惜其中一半在萬妖城時破碎了。

但最近,司命驚訝地發現,這個日晷的裂痕處,竟有一種殘月漸漸盈滿之感——殘缺的日晷似在緩慢地變得圓滿!

司命不解其意,很快,她意識到,這會不會與世界漸漸變得真實有關。

時間這樣東西,它與空間一樣,無論有沒有被提煉為權柄,都絕對存在于世。當暗主對于這個時空的影響力越來越衰微時,破碎時間的權柄反而趨于完整了……也對,時間于人類而言永恒存在,相關的權柄又怎麽會消亡呢?

司命看着依舊殘缺的日晷,冰眸間的風雪色越來越重。

如果有朝一日,日晷盡數複原,又會如何呢?世界還能回溯麽?若可以回溯,那麽能直接追溯未來看到他們的結局麽?

無數的想法紛至沓來。

司命的銀發随着心緒翩亂無風而舞,一襲神袍亦是獵獵作響。

她收回思緒與日晷,一切複歸安靜。

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鹓扶神國。

鹓扶是暗主第一個立在人間的傀儡,其意志所代表的,應也是暗主的意志。

暗主賜予了鹓扶無比強大的權柄‘無限’,無限的權柄是由時間與命運交織而成的——人在一條時間線上做出無數選擇,這些選擇連在一起,便是所謂的命運。

但歸根究底,這只是單一時間線上的命運,無論無限權柄怎麽樣延伸,依舊逃不開一個固定的世界。

所以鹓扶即使擁有無限的權柄,也沒能逃離自己被殺死的命運。

如果死亡在最終注定了,那要怎麽樣才能改變這個結局呢?

司命忽然意識到,在寧長久上一世的結尾,師尊很可能找到了答案,只是她已來不及将這個答案說出來了。

時間飛逝,夕陽下山之際,陸嫁嫁的神念已完成了第二輪的擴展。

若識海為圖,那陸嫁嫁的識海上,已有三十餘個光點了,那皆是當年仙劍的散落之地。

寧長久來到了她的身後,看着臉色蒼白的女子,伸出手撫着她的後背,為她渡入靈氣,加速調息。

陸嫁嫁感知着身後傳來的暖意,緊蹙的眉松了一些。

“你剛剛去哪裏了?”陸嫁嫁問。

“與襄兒一同去看了眼朱雀神像。”寧長久回答。

陸嫁嫁點了點頭,說:“我已尋到三十二柄仙劍的下落,稍後群峰之行,我可以順路将它們一一取出。”

寧長久柔聲道:“辛苦嫁嫁了。”

陸嫁嫁呼吸漸漸平穩,她睜開眸子,問:“我們何時出發呢?”

寧長久遙望遠方,道:“就今夜吧。”

陸嫁嫁問:“我們先去哪裏?”

寧長久答道:“古靈宗。”

古靈宗……

陸嫁嫁不由想起第一次于皇城見到吞靈者時的情形。

那時同生犄角的吞靈者破開虛境,巨大的身軀山岳般砸向大地,她握着劍,無力地面對着那樣的惡魔,那一刻,她覺得境界似乎失去了意義,境界懸殊之下,自己也只能如凡人人一樣在大地上等待一視同仁的死亡。

如今時過境遷,他們竟要成為屠殺那些惡魔的劊子手了。

陸嫁嫁默默地回憶着。

司命從閣樓裏走出,來到了他們的身邊。司命漆黑神袍上月雀的紋路還未彎曲淡去,細月于身後勾勒着,照得銀發如瀑。

趙襄兒很快也來了。

趙襄兒将一只疊得很醜的紙鶴送給了寧長久,紙鶴并無他意,只是祝福。

寧長久看着紙鶴,道:“這一定是襄兒親手疊的吧?”

趙襄兒哼了一聲,道:“那當然,我一向心靈手巧!”

寧長久笑了笑。

趙襄兒看着他,認真道:“如遇不測,不要勉強,須知世界無垠,人力終究是有限的。”

寧長久卻道:“下次相見,希望能在世界的盡頭見到襄兒。”

趙襄兒眼眸流轉,星光化作光點在其中閃爍着,她略帶笑意道:“少說大話了,能不求本殿下饒命就算不錯了。”

司命疑惑道:“他們在說什麽?”

陸嫁嫁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懂。

寧長久平靜道:“我們在以己喻物。”

趙襄兒附和着點頭。

她們在三千世界的中央告別,許諾了下次重逢的日子。

……

幽冥神殿裏,寧小齡已拿到了惡寄來的書信。

她讀過了書信,望向了冥殿後方的大門,清秀的眉目間寫滿了愁容。

将吞靈者殺到特定的數量,投喂定量的靈氣,維持暗主最基本的運行,防止它殺死擁有先天靈的修行者……這個計劃聽上去固然簡單而美好,但實際操作卻是猶未困難的。

首先,寧小齡無法确定整個墟海中究竟有多少吞靈者,它們分散在茫茫墟海裏,每一個皆皮糙肉厚,要殺死并不容易。

更何況,即使殺死了一部分,其餘的吞靈者依舊無法聚集,如何能夠做到固定投喂靈氣呢?

坐在王座上的九幽并不知道寧小齡的煩惱。

這些天,九幽對于谛聽的離去始終有着深深的愧疚,哪怕谛聽早已決心要走,或許也是自己那晚的辣椒魚給它下了決心吧,可是……可是自己只是與它玩笑呀,沒有想欺負它啊。

她想好好給谛聽道歉,可她再傻也知道,谛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九幽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不寫詩了,只是看着外面,變得越來越文靜。

寧小齡也并未将自己的煩惱分享給她。

她拿着書信在幽冥殿內來回踱步時,身後忽有鳥叫聲響起。

寧小齡一怔,回首望去,一只熟悉的三足金烏停在窗棂上,隔着大殿的幽暗望向了她。

寧長久、陸嫁嫁、司命陸續出現在了大殿裏。

一夜的馭劍,他們便回到了古靈宗中。

寧小齡以為自己看錯了,她揉了揉眼,寧長久卻已來到了殿中,輕輕張開了手臂。

若是過去,她或許會直接撲入師兄懷中,但此刻,她只是輕輕地依偎了一會兒便松開了。

寧小齡仰起頭,揚了揚手中的信紙,道:“這封信小齡已經收到了,師兄是擔心小齡完不成任務,所以來了嗎?”

寧長久看着秀氣可愛的少女,正想說自己相信師妹,寧小齡卻已自問自答道:“師兄的擔心是正确的!”

寧長久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

陸嫁嫁與司命亦來到少女身邊,寧小齡乖巧地喊了兩聲師父與姐姐。

四人在冥殿坐下,寧小齡開始與他們訴說自己遇到的問題。

大家認真地聽着。

“小齡縱使成為了冥君,也沒有辦法完整地感知整個墟海麽?”寧長久一邊思考着,一邊問。

寧小齡有些愧疚地點頭:“我的冥君并非繼承性的,雖然得到了輪回的權柄,卻無法真正擁有當年冥君所擁有的能力。”

司命問道:“所以說,我們根本無法确定墟海中究竟有多少吞靈者,對麽?”

“嗯。”寧小齡應了一聲。

司命揉了揉額角,嘆氣道:“所以說,這個計劃,從第一步就難以實施麽?”

寧小齡連忙道:“興許是小齡境界太低了,等我識海念力再強一些,說不定就可以感知整座墟海了。”

陸嫁嫁寬慰道:“小齡不必勉強的,由我們來想辦法就好了。”

說着,陸嫁嫁望向了寧長久。

寧長久閉着眼眸,正在思怵着方法,他是修羅之體,又精于射箭,所以精神力尤其強大,他或許可以依靠金烏去丈量整個墟海的範圍,然後根據吞靈者的疏密分布,大致估算出整個墟海吞靈者的數量。

但這樣做,非但結果不準确,還要消耗大量的時間。

寧長久苦思之際,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寧長久微微錯愕,轉過頭去,發現九幽正認真地看着他們。

寧小齡看着她,訝然問道:“有什麽事麽?”

只見九幽試探性地舉起了手,道:“讓我來試試吧。”

……

寧小齡忽然反應過來,九幽是冥君的一部分,是冥君真正的傳承,只是這個冥君後人不太争氣,看上去傻乎乎的,沒什麽存在感,以至于大部分時候,大家都将她忽略了。

此刻九幽自薦,大家才恍然意識到她高貴的身份。

寧小齡心髒微緊,她認真地盯着九幽,問:“九幽真的知道我們在聊什麽嗎?”

九幽抓着裙擺,認真道:“我都聽到了的,感知整座墟海……我覺得我可以。”

寧小齡緊繃的心弦這才松了許多,她還是有些好奇,問:“九幽今天怎麽不太一樣了?”

九幽仰起頭,看着冥殿的穹頂,道:“沒什麽不一樣呀,我一直有聽你們說話的,我知道我們的外面住着一個恐怖的大魔王,它封閉了天空,以至于我們無法離去,我們要打敗它……”

寧小齡問:“九幽也要打敗大魔王嗎?”

九幽用力點頭,眼眸忽而明亮,“嗯,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衆人面面相觑,旋即一同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九幽提着裙擺,很有禮節地來到了幽冥王座上,她在王座上坐好,閉上眼,神殿如有感應,竟微微震動,墟海的輪廓在她識海中勾勒,少女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寧長久來到她的身前,以指點住她的眉心,确認少女無恙之後才松開。

“九幽正在以神識探查幽冥,待她醒來之際,應該就是墟海探查完畢之時了。”寧長久給大家下了一顆定心丸。

寧小齡開心地笑了起來,道:“沒想到九幽這般厲害呀。”

陸嫁嫁問:“那我們要一直守在這裏,等她醒來麽?”

寧長久有些猶豫。

他不确定九幽何時蘇醒,他們還要前往高山,還要去收集遺落之劍,還要前往人間幫助劍閣一同布道,哪怕朱雀神國不開啓,他們也只剩下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了。

寧小齡同樣看着師兄,低聲道:“憑我一人之力,去殺那些吞靈者,恐怕殺十年也殺不完……”

司命提議道:“哪怕我們無法長留于此,我們也能給小齡找幫手呀。”

“幫手?”寧小齡問:“去哪裏找?”

寧小齡望向了司命,司命轉過木椅正對着她,自從她變回了銀白色長發後,情緒也在大部分時候收斂了起來,銀發墨發的姿影清冷寧靜,望上去猶若完美的女神之像。

寧長久卻已會意,道:“我出去一下。”

他暫時離開了幽冥古國,來到了古靈宗外,鐵索橋旁,他閉上了眼,心中默喊師尊的名字。

……

不可觀中,蓮影之間,葉婵宮緩緩回神。

她眨了眨幹澀的眼眸,望着池水中漾起的漣漪,聽到了寧長久的聲音。

葉婵宮沒有回應太多,只說了一句:“為師知道了。”

她望向了殿外。

此刻,白藏正在大河鎮巡邏着,她高傲地昂起頭,不屑地看着這個破爛小鎮,如今她已是此處的貓王,鎮上的其他貓狗牛羊雖皆來歷不俗,可見了她也只敢避讓。

白藏對此很是得意,她覺得自己已經打入了不可觀的內部,正在瓦解着不可觀的核心力量。

不可觀風景宜人,四季如春,她是很喜歡這裏的,若是可以選,這裏确實比自己冷冰冰的白銀雪宮更美。

所以她既想着某一天打敗葉婵宮,用貓爪踩着她那寧靜的臉狠狠奴役她,又想着要幫大家一同守護不可觀,抵禦暗主。

慵懶的陽光裏,白藏靜靜地趴着。

從她趴着的石頭望去,可以看見五棵并排生長的樹。

她偶爾也會叼着水桶去澆樹,因為司命經常欺負自己,所以她總是刻意給她少澆一些,看着司命的樹長勢最慢,亦是她難得的快樂之一。

今日,白藏在巡邏完大河鎮之後回到了不可觀,她原本喜歡在律令閣睡覺,直到某一天,一個懷抱拂塵的青裙女子回來将她狠狠揍一頓後,她便只敢繞着那裏走了。

她來到了一座尋常大殿,找了一個看起來還算慈眉善目的神仙雕像,在雕像旁蜷起身子,趴着午睡。

她忽然覺得這樣也很美好,似乎比自己當神主的時候更快樂一些……但是這樣的生活,很多普通的貓都能享受到,一只野貓難道比神主更快樂麽?這樣的結論讓她有些無法接受。

若是如此,那自己血腥的奮鬥和千年的執念只是求了一場空麽?

白藏喵喵地嘆了口氣,不再去想這些,只想多過幾天與世無争的生活。

可當白藏剛要入睡,葉婵宮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了。

白藏毛絨絨的耳朵一顫。

雖說打定主意與世無争,可她畢竟是老虎,如果真的還有震嘯山林的機會,她還是願意去試試的……

白藏惴惴不安地來到了道殿裏,隔着白紗簾影望着葉婵宮。

婆娑白紗上窈窕的身影頗具迷惑性,白藏無法确定葉婵宮如今究竟是什麽狀态。

“喵喵喵。”白藏叫了幾聲。

她等待着偉大的使命降臨到自己身上。

葉婵宮睜開眸子,道:“去一趟幽冥古國。”

“喵?”白藏不解。

葉婵宮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飼養暗主的計劃,道:“吞靈者鱗甲堅硬,殺死它們要鋒銳的刀,你最為合适。”

白藏很是失望,她心想自己在這裏養精蓄銳這麽久,最後竟然是去砍吞靈者那種反應遲鈍的屍體?

葉婵宮道:“記得聽寧小齡的指揮,不要意氣用事出現偏差,若一切順利,下次回觀之時,我可以暫時解去你的龍骨鎖鏈。”

白藏瞳孔微豎,露出了亮芒。

她對于脖頸上的龍骨鎖鏈早就厭煩不已,畢竟項圈是奴隸的象征。

雖然覺得大材小用,但她還是同意了去砍吞靈者。

“喵嗷。”白藏回應了一聲。

接着,她的腳下出現了一面漩渦般的水鏡,白藏怔了怔,跌了進去。

……

九幽的蘇醒已是十日後的事了。

寧長久等人早已離去,前往世間留存下來的至高群峰。

寧小齡一遍遍推敲着大家商量好的計劃,哪怕計劃再完善,也總免不了擔憂。

九幽轉醒的時候,暈暈乎乎的,她揉了揉眼睛,隐約見到了一只白貓趴在前面的階梯上。

“谛聽?”

九幽輕輕喊了一聲。

白藏舔着爪子,叫了一聲,表示否認。

九幽這才清醒,“呀,原來是小白藏,你怎麽來了?”

寧小齡微笑道:“興許是我們冥國不能沒有貓吧。”

九幽這才覺得輕松了些。

寧小齡問:“九幽感知得如何了?”

九幽回憶片刻,用力點頭:“我已經數完了!”

“竟然是一只一只數的嗎?”寧小齡震驚。

九幽咬着唇,弱弱道:“放心,不會數錯的,我還給它們都編號了。”

寧小齡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白藏又叫了一聲,表示行動可以開始了。

她脖頸上的龍骨鎖鏈也松了一些,小白虎悄然蛻變,成了少女模樣。

“刀。”白藏看了一眼寧小齡。

寧小齡會意,抽出冥國的神荼之刃,遞給了她。

白藏輕盈地接過刀。

雪發銀裙的少女 優雅地提着刀刃,朝着冥殿的後方走去。

第 447 章 世界這麽小

“和我去華夏,今天晚上的飛機。”

秦凡是和徐福說話的。

但是他說話的時候,頭都沒有擡。

徐福明白秦凡語氣當中的意思,知道秦凡這家夥還想要了解,自己和皇帝到底有什麽關系。

“你就這麽好奇我和他的事情?”

說完之後,徐福就自嘲的笑了笑。

明顯是他有些低估這家夥的好奇心了。

秦凡看着徐福沒有說話,他知道徐福肯定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和你一起去,也算是滿足你的好奇心了。還有你想知道的消息,等我去了,見到皇上之後再告訴你。”

秦凡仍然沒有說話,只是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徐福一眼。

希望這家夥這一次不要再騙自己了。

“那靈石……”

秦凡說話的時候,還搓了搓自己的手。

希望徐福這老家夥能夠忘掉剛才自己許下的承諾。

很明顯,這老家夥不會忘的,畢竟這可是關乎他利益的事情。

所以看到秦凡這副樣子的時候,徐福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為所動。

雖然秦凡的速度很快,但總不能明目張膽的在太陽國的街道上極速奔走。

所以商議之下,兩人還是決定打了一輛車。

“直接去警察廳。”

秦凡開口對着司機說道。

然後才想起來自己現在不是在華夏,神情微微有些尴尬。

徐福笑了笑,好像是在嘲笑秦凡這家夥不懂太陽國語言,随後他自己開口,說了一堆秦凡不明白的話。

秦凡也知道,這家夥在太陽國生存了這麽長時間,懂點這邊的語言也算是正常,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

至于剛才徐福說的話,他也沒有去細想。

秦凡不清楚該走什麽路,甚至什麽方向都不清楚,所以只能坐在車上,任司機随便開

忽然,車上的廣播響了起來。

秦凡這家夥因為不懂太陽語言,所以聽不懂。

但是旁邊坐着的徐福在聽到了廣播裏面的話之後,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難看。

看到他這個樣子,秦凡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開口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老頭子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有些驚悚的看着前排的司機。

他想看看,司機到底如何抉擇。

随後秦凡就看見屏幕上出現了兩個人的照片,不出意外,正是他和老頭子的。

眼看着老頭子還不說話,秦凡也就更加的焦急了。

“趕緊說呀,老家夥,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

“廣播裏面正在通緝咱們兩個……”

老頭子轉頭用華夏語,小心翼翼的和秦凡開口,确認司機聽不見自己說話。

秦凡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瞳孔也是一縮。

這下子,問題就有點棘手了。

“要不要現在就做掉他?”

秦凡目光閃爍的看着前排開車的司機。

做事情必須要果斷,如果不想自己暴露,必須需要一個人犧牲掉自己。

秦凡從來都是一個冷血的人,對于旁人的生命他倒是足夠尊重,但如果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一刀抹殺。

“這麽殘忍的嗎?”

老頭子很明顯是故作驚訝,回頭看着秦凡。

秦凡聽到之後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自顧自的悄咪咪來到了前排。

“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秦凡是想要套近乎的,但是發現車載屏幕上都是自己和老頭子的照片之後,很果斷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別動手,我不會舉報你們的!”

秦凡剛想要一拳爆了這個司機的頭,就聽見司機開口這樣說道。

而這個時候,秦凡的拳頭已經到了司機腦袋的跟前。

如果他說話慢一步,下一秒他的頭絕對會腦漿迸濺。

“你确定不會騙人嗎?”

秦凡沉着聲音開口。

不論怎麽說,他現在就是想要殺掉這個人,沒有人會比死人的嘴巴更老實。

“放心吧,我是不會舉報你們的,如果現在想走的話,你們盡管可以下車,如果不打算下車的話,我還可以把你們送到地方。”

秦凡回頭。

和老家夥的目光在半空當中接觸,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觀點。

他竟然看懂了老家夥的意思,老家夥明顯還是有些心慈手軟,不想讓秦凡動手。

但是秦凡心意已決。

只有這個男人死了,才會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行蹤,他和老家夥才會安全。

“這是我女兒,漂亮吧?”

司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來了一張照片。

秦凡剛好瞥見了照片上面的女孩的身影,就立刻感覺到了這個女孩有些熟悉。

雖然小姑娘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年紀,但卻是已經出落得水靈靈的了。

“你女兒叫什麽名字?”秦凡開口問道。

這小姑娘,他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走丢了,十年前走丢了。”

這個時候,秦凡終于想起來這個小姑娘像誰了。

照片裏的這個小姑娘和川島惠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再算一算川島慧子那小姑娘的年紀……

馬耶,這司機的女兒不會就是川島惠子吧!

話雖如此,但是這種事情還是需要科學的鑒定的,所以秦凡只是默默的掏出了手機,給川島惠子打了一個電話。

“你小時候是不是走丢了?”

川島惠子剛剛接到秦凡的電話,還以為是這家夥腦抽了。

但是旁邊的老頭聽到之後,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

“如果你只是想開這些無聊的玩笑的話,我就把電話給挂了。”

川島惠子明顯是心情不好。

所以即便是喜歡秦凡這家夥,在聽到秦凡開這種無聊的玩笑的時候,也不想浪費時間。

就在自家小姐下一秒就要挂斷電話的時候,老頭子突然開口了。

“先別挂電話,我有事情想和秦先生說。”

川島惠子看向自家老管家,目光當中有些懷疑。

不明白這老家夥有什麽話要和秦凡單獨說,還要避開自己。

但是看到自家老管家目光堅定之後,川島惠子就放棄了自己想要偷聽的想法。

“吶。”

電話遞到了老管家的手上。

老頭子則是拿着電話走到了門外。

“方便把那個男人的聯系方式給我嗎?”

第 447 章 最強殺手

屠男左沖右突,無論兇猛的惡狼,還是整個狼人小隊,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但纏在他身上的紅光越來越濃,無形的壓力越來越大,似乎被困在一個無形的囚籠內,一時之間大殺四方也沖不出來。

重傷倒地的狼人小隊長,遠遠地滾到了困獸戰陣外,吐出了幾口鮮血,血跡都還沒抹幹淨就抓起腰間的號角狂吹起來。

遠方,迅速響起了低沉有力的號角聲,此起彼伏從不同的方向傳來并高速靠近。一股股強大的力量波動,随之而來。

百獸府其它戰鬥小隊,聞訊後紛紛趕來。

困獸戰陣威力強大,要是一支戰鬥小隊布下困獸戰陣後都瘋狂求援,只說明一點,無意中釣到了一條大魚!

被困在陣中的屠男,對狼人小隊來說就是一條超乎想象的大魚!

玄武七重後期的小隊長都被一掌重傷只剩半條命,屠男的修為也就可想而知,肯定是英雄聯盟的大人物。抓住或者殺了一個這樣的大人物,絕對将重創英雄聯盟的士氣!

狼人小隊其餘十二個高手,紛紛鼓起勇氣死死纏住屠男,每個人都解開随身攜帶的布囊,湧出數不勝數的餓狼,想盡辦法把屠男困起來。

這些餓狼身體強壯,每一個都有牛犢般大小,性情兇猛,潮水般悍不畏死地沖上去。這不是一般的野狼,全部都是壽命萬年以上的冰山魔狼,性情本就兇猛,經過百獸府的調教後更加兇猛,還懂得像武者們一樣進退配合。

被困在陣中的屠男,不僅僅是面對狼人小隊十二個高手的圍攻,更像是遭到成千上萬個高手的重重包圍。并且,還殺不勝殺!

形勢驟然間危急起來。

遠方,不僅出現了百獸府其他高手的身影飛掠而來,還出現了一些黑蟒府、玄鼎府和寒玉府三大巨無霸的高手。急促的號角聲,把周圍四大巨無霸的獵殺小隊全都驚動了。再不突圍沖出去,屠男将面臨更可怕的圍攻,一旦出現黑蟒公子黑血級別的玄武七重巅峰高手,那就麻煩了。

“殺,全都上去,把他死死困起來,援兵馬上就到!”

只剩半條命的狼人小隊長厲聲下令。

雖然受了重傷,他卻是一臉興奮和激動。抓住了英雄聯盟一個大人物,等待他的不僅是無上的榮光,還有難以想象的重賞,接下來在百獸府一步登天都并非沒有可能!

四大巨無霸等級森嚴,懲罰嚴厲,但對立下大功的人,獎賞也令人狂熱和眼紅。

狼人小隊長掙紮着坐起來,大口喘氣。

僅僅中了屠男一掌,他後背就已經皮開肉綻,骨頭都露出來了。看着被困在陣內大開殺戒的屠男,心中心有餘悸。還好及時啓動了困獸戰陣,不然,整個狼人小隊十三個人一起上,恐怕也擋不了屠男幾個回合。

他,到底是英雄聯盟什麽人?

玄武七重巅峰,還是半步大君?

狼人小隊長有些失神,恍惚間,感覺背後似乎有一絲涼風吹過,也沒有怎麽在意。休息片刻,再次把號角舉了起來,正要繼續吹響號角求援,喉嚨突然一疼,被一根山藤般的東西勒得死死的。然後,山藤一拽,身體就被拖到一個土坑內,嘴巴被一只大手用力捂住,一把鋒利的骨刀從身後狠狠地刺了上來。

嗚嗚嗚,狼人小隊長掙紮了一會就沒了氣息,臨時前,勉強扭了扭頭,眼睛的餘光看見了一頂寬大的大鬥笠,以及一雙冷冰冰的眼睛,死不瞑目。沒想到,拼命吹響求援的號角後,百獸府的援軍還沒到,英雄聯盟的高手就先到了。

山頂上,狼嚎陣陣,戰鬥緊張兇猛。

狼人小隊其餘十二個人死死纏住洪淵,維持着眼看就要崩潰的困獸戰陣。緊張之下,沒人注意到身後的小隊長已經消失不見,後者原來的位置,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條黑乎乎的地下通道。

“第一個!”

洪淵迅速從狼人小隊長身上搜出一塊腰牌,掠奪他的氣血和力量精華,初步煉化後呼出一口濁氣把打神鞭收起來。身體一晃就消失不見,尋找下一個目标。山頂上空,一陣大風刮過後,飄下了一朵朵落葉。

“咦,下雪了?不,是落葉,這山頂上空哪來的落葉?”

有一個狼人小隊的戰士有些奇怪,率先發現了空中的異樣,伸手把一片落葉抓在手裏。一聲凄厲的慘叫,陡然響起。

沒等這個狼人戰士仔細觀察,他的手掌突然間被落葉燙出了一個大洞,然後,整條手臂,連同整個人燃燒起來。空中的落葉加速下降,只要碰上,無論強大的狼人戰士、兇猛的魔狼還是堅硬的地面,全都熊熊燃燒起來。空中,蕩漾着一股死亡的氣息,熱浪滾滾。

洪淵先是施展流沙飄葉訣突襲,然後果斷展開了生死領域,把死字訣的威力催動到最大。措不及防的狼人戰士和魔狼,一下子慘叫連連陣型大亂。

“哈哈哈,洪淵兄弟,幹得好!”

屠男哈哈大笑,猛然張開雙臂,纏在身上的紅光寸裂,借機破困而出。

五六個狼人小隊戰士見狀大驚,舍命撲上來要将屠男重新逼回陣內,眼前黑影一閃,同一時間被突然一掌震飛,身體還沒落地就氣絕身亡。破困而出的屠男,這時候,超強的戰鬥力徹底展現出來。狼群兇猛地撲上去,但沒有了困獸戰陣的束縛,數量再多也抵擋不住屠男的碾壓,上去多少就死多少。

“困不住了,走!”

剩下幾個狼人戰士心驚膽戰,轉身就跑,看都不敢再多看身後的屠男一眼。

百獸府緊急來援的高手已經到了千米外,眨眼就到,但是,已經為時已晚,狼人小隊率先崩潰了!

跑在最後面的一個狼人戰士,明顯已經受傷跑不快,右腿一瘸一拐。沖出百米後惶恐地回頭看一眼,見屠男還在和衆多魔狼纏鬥,他終于松了一口氣。正要繼續往前跑,喉嚨突然一痛被一把鋒利的骨刀割破,捂着喉嚨往前沖了幾步身體就轟然倒地。倒地前,眼睛的餘光發現一片落葉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身邊,搖晃一下後化作一個眼神冰冷的年輕人。

“第三個!”

洪淵胸膛急劇起伏,臉龐卻有些狂熱。

這樣的戰鬥,驚險、刺激,讓人緊張,也讓人的潛力都爆發出來!他喜歡這樣的戰鬥,享受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第 446 章 全都涼了

但是秦凡此時的臉上卻有一種詭異的迷之自信。

此時正盤坐在圈子裏面的老頭子好像是也忘了恢複自己的傷勢,只是怔怔的看着外面的情況,不明白秦凡為什麽要做出剛才那樣的舉動。

“你這是幹嘛?”

老頭子最終還是因為疑惑開口了。

秦凡朝後方看了一眼,但并沒有解釋到底什麽原因。

一群人沖過來,距離越來越近,秦凡仍然站在原地不為所動,甚至還閉上了眼睛,表達自己對于這群人的輕蔑。

看到他這個樣子,一群忍者的心中更加驚疑不定,同時心裏面也都想着,等一下一定要把這個家夥剁成肉泥。

終于,有人的刀劍已經碰到了秦凡的衣服。

秦凡也就在此時往後退了一步,心裏面想的這個逼可能裝得不是特別成功。

自己的刀子回來的速度有些慢了……

就在秦凡後退的那一剎那,秦凡的刀子回來了。

同時,刀子當中還夾雜着一種挾持天地的靈氣,穿梭在幾個人的身體當中,給幾個人來了一場透心涼。

看着迸射出來的血液,秦凡笑了笑。

心想,總算了結了這裏的事情。

“我就說讓你們別過來,你非要過來,現在好了,全部都涼了吧。”

秦凡十分嘲諷的看着地上已經被貫穿了心髒,但是還有一口氣的忍者。

而在保護罩裏面的老頭子,此時也驚訝的站起來身子,不明白剛才秦凡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秦凡其實做的事情非常的簡單,只需要提升自己的實力就行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招式都是花裏胡哨。

秦凡就在剛才那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裏面,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實力從築基一層提升到了築基二層。

這對他的實力來說直接迎來了質的變化,從而有了剛才十分裝逼的一幕。

“沒什麽沒什麽,你趕緊恢複自己的傷勢,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秦凡才懶得和這個老頭子作解釋。

在這個老頭子面前保持更多的神秘感,才是他應該做到的。

讓這個老頭子不敢忤逆自己。

“我女人呢,我擦!”

就在這個時候,秦凡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說好了要抓些人質問問小妖精的下落,但是這些人已經全部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他現在還怎麽問?

上前踢了踢一個女忍者的屍體,秦凡心存僥幸,以為這個女人還沒有死。

但是連續踢了十幾腳之後,發現這個女人沒有任何的動靜。

就這樣,秦凡連續把這裏所有的忍者都踢了一個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爬起來告訴他小妖精的下落。

“幫我找一下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那個女孩。”

秦凡開始還陽光明媚的面容,就在剛才變得十分陰沉。

他發現,自己好像是因為疏忽,導致了自己的女人走向了深淵。

“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秦凡一直在安慰着自己。

老頭子此時正在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尋找着剛才的小姑娘,但是尋找了半天仍然沒有小姑娘的消息。

“那現在我應該怎麽辦,到處貼尋人啓事嗎?”

秦凡目光當中有些落寞,但是更多的則是仇恨。

此時他還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寧願相信小妖精剛才不過是去上了個廁所而已。

“我也不知道,但是此時這些人都死在這裏,難道還有人能夠逃出去?”

“對了!”

秦凡驚叫了一聲,想到了他自己最開始用匕首紮的那一個忍者。

那個忍者剛才沒有發現,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在什麽地方。

這一下,秦凡算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傾注在這個忍者身上。

希望是這個忍者抓到自己的女人,好歹讓他有些希望找下去。

按照記憶中的方向,秦凡順着剛才匕首飛行的軌跡找了過去。

黑暗當中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的靈氣波動。

如果有的話,也應該趁亂在剛才秦凡和那幾個忍者的戰鬥中逃跑了。

秦凡自責。

都怪自己裝逼,如果早一點能夠意識到這個問題的話,或許小妖精就不會出事了。

“直接去找警察吧,放心,你現在的實力沒有幾個人能夠奈何得了你,你覺得現在的槍炮對你還有用嗎?”

聽到老頭子的話之後,秦凡又對自己的實力産生了強大的自信。

這句話其實并不誇張,如果只是普通的槍炮,他都能看到飛行軌跡,從而提早閃躲。

就算運氣不好,有些子彈有幸觸碰到秦凡的身體,以他現在的體質,也絕對能把這些子彈全部都反彈過去。

這就是實力的強大作用。

只要不出動核武器,秦凡就能夠保證在這個世界上不受任何熱武器的影響。

“去找警察吧,現在太陽國所有高層忍者幾乎都被你殺了,就是你面前的這幾個,其他人基本上不足為慮。”

秦凡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這些人的确夠強大,就連自己,突破之前也奈何不了這些人。

當然,如果不是自己及時突破,可能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但還是有些不死心,讓老頭幫自己試探一下那個忍者還在不在周圍。

老家夥知道秦凡的想法,也算是盡力了。

“找不到完全沒有任何的消息。”

秦凡聽到了老頭子這樣說之後,直接下定決心,趕快趕往警察廳。

“就去距離這裏最近的地方,他們這些強者都是國家養,只要出示自己的身份證明,就會得到貴賓的款待。”

秦凡點了點頭,随後來到幾個被他殺死的忍者旁邊,在他們身上摸索了一陣。

按理來說,忍者一般都是蒙着面的,此時也不例外。

秦凡一個一個揭開這些忍者的面罩,心情略有一絲緊張。

好在最終也沒有看到那一個讓他熟悉的小姑娘,這才放下心來。

随即看着地上的妖刀村正,秦凡陷入了沉思。

說實話,他不想去質問島田惠子。

但是現在事已至此,他有必要去問一下,她和這些人到底有什麽關系。

“告訴島田惠子,妖刀村正在我手上。”

秦凡打通了江然的電話。

第 455 章 ?又是你爺爺

“羽生大人。”

“三代目呢?”

“在前面。”

“發現了什麽重要線索嗎?”

“應該說并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只不過是找到了那個‘替身’而已。”

暗部忍者們讓開一條路,接着羽生走進了這一片封鎖區域,随後他很快就見到了站在一具屍體前的三代火影。

“火影大人,聽說找到那個替身了……這就是?”

羽生走到三代火影的身旁,這樣問道。

地上屍體的身形跟繩樹完全一致,只是臉已經遭到了嚴重的破壞……不過基本上還是能确定這就是扮演了繩樹一個多月時間的那個替身,只是可惜現在他已經死了。

或者是自戕,或者是被滅口。

“嗯,應該是的。”三代火影點了點頭,然後接着說道,“當初,初代火影過世的時候,為了木葉以及忍界的穩定性,二代火影曾經試圖隐瞞下初代的死訊,然後用一個替身代為活動……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這個計劃最終并沒有被實施。”

“武……武田信玄?”

“?”

三代火影哪知道羽生在說什麽,這個人可是經常胡說八道的。

“沒什麽,我的意思是說果然不愧是二代目,智謀無雙,狡詐如狐,卑鄙龌龊……”羽生把一系列“好的形容詞”放到了二代火影的身上。

以當時來說,二代目想要在木葉演一出“武田信玄之死”的話本,也是情有可原的。

三代火影搖了搖頭,沒有在意羽生對于二代目的诽謗,“雖然當時的計劃沒有被實施,但是制造替身的方法還是被保存了下來,本身也不過只是一些小把戲而已,只是沒人想到千手會把這個把戲用在這種地方。”

沒有眼下這件事的話,三代火影也不會想起相關的事情來。

改變身體構造,進而進行行為模仿然後擔當某人的替身,确實不是那麽複雜的東西,然而……羽生瞥了三代一眼,心說你後來不又一次被大蛇丸的“消寫顏術”給坑了嗎?

“查克拉特征呢?”

“用繩樹的查克拉進行了粗略的模仿吧……不過在事情發生之前,沒有人會想到要詳細比對繩樹的查克拉特征以确定其身份。”三代火影說道。

木葉重視的是繩樹與千手之間的聯絡,至于繩樹自身……老實說他的實力不足以那麽值得警惕。

“屍體帶回暗部好好研究一下吧,看看在他身上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情報。”

話雖然這麽說,但三代火影自己其實也不抱什麽希望。

緊接着,三代火影話鋒一轉,視線也望向了外面的土遁巨像以及在巨像之下還在燃燒着的火海。

“羽生,那應該是仙術吧,你已經完成了初代火影大人那樣的‘仙人模式’了嗎?”

“嗯,應該說快要完成了,不過就算是同樣的‘仙人模式’,我的仙法與初代大人的仙法也依然有着無法衡量的差距。自幼就跟在初代大人身邊的三代大人,應該是非常了解這種區別的……我的術,也不過只是小把戲而已。”羽生這樣說道。

關于仙術的事情,對三代火影沒什麽好隐瞞的。

三代火影視線定格在遠方,心說這也能算是小把戲嗎?

“确實跟初代大人不是一回事,然而那位大人太過特殊,你的仙術已經足夠誇張了……下次不要再使用這麽誇張的招式了,村子裏不少人都受到了驚吓。”

“我懂,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所以……繩樹确實使用出了木遁嗎?村子裏嚴密保守的初代大人的細胞組織,已經被證實丢了一部分,目前我正在追蹤它的丢失過程。”

“肯定是木遁,我看到了‘木人之術’和‘樹界降誕’,不過目前看那些術依然是徒有其形,并不具備充分的威力……或者說與我想象中的木遁的威力差距很大。”

羽生不覺得三代火影的追查能夠有什麽結果,所有的責任肯定都會被推到千手的身上。

“可哪怕是那樣的木遁,對于我們對繩樹的追蹤,依然會造成嚴重的阻礙。”

繩樹的木遁羽生處理起來好像沒什麽問題,然而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處理起來都沒問題。

“繩樹的追蹤只是一方面,還有一點,三代火影更應該注意一下……不要讓木遁泛濫起來,這不是什麽好事。”羽生不動聲色的說道。

“我早就說過了,初代和二代留下的那些危險的東西,應該全部毀掉才對,不然它們會引起越來越多的麻煩。”

“……你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我沒說過嗎?那假如我說了,那些東西會被毀掉嗎?”

“怎麽可能那麽簡單,盡管很多東西都是會傷人傷己的雙刃劍,可那畢竟是能支撐起整個木葉的支柱力量,怎麽可能說毀滅就毀滅。”三代火影搖着頭說道,哪有人會因為一句兩句話就自毀長城的。

“看看,那不就結了。不管我說沒說過,結果都是一樣的,所以就當我說過了吧。”

“……”

“綱手大人……”

“我聽說這邊有點情況。”

正當三代火影在思考該怎麽回應羽生的話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了新的聲音……是綱手過來了。

她果然很快就收到了這邊的消息。

三代火影緊接着就對着羽生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去搞定。

羽生馬上就走向了那邊,然後看到了正在往這邊走過來的綱手,于是他一把拉住了她。

“羽生……”

“沒事,過去看看也無所謂,但是我先提前跟你說清楚,省的你瞎激動……那邊是繩樹的替身,這會你應該也已經搞清楚了,真正的繩樹在過去一個月的時間內都沒有露過面,代為活動的只是一個替身。

那邊死的,就是那個替身——只是個替身。”

這種事情,不讓綱手自己親眼過去看一看、确認一下,她肯定是不放心的。

“我明白,羽生。”

話雖然這麽說,綱手也好像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等她真正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臉色還是迅速變得毫無血色了起來。

替身還是和本體非常相似的。

…………

三天之後,接受到了木葉發生了動蕩的消息,匆忙從雨之國趕回來的自來也,在距離木葉很遠的地方,發現了半拉特別扭曲的木頭疙瘩。

“這什麽玩意?

腰部以下全截肢的木像?

這麽大個兒?”

第 444 章 心魔重重

花空郎幾個不禁動容,榮華藏所言若是真的,那這可是近幾百年來符陣部最了不起的一項成就。

難怪榮華藏連祛邪符都顧不上了,急着來跟仙主邀功。

史夜聽榮華藏說得如此有把握,自然起了興趣。

他目光由老實木讷的榮華藏身上掠過,似笑非笑瞥了紅箋一眼,道:“哦?看來她還給本仙主帶來了福氣。也罷,本仙主這會兒正覺着精神旺盛,瓶頸隐隐松動,你就在這裏擺下法陣,本仙主試試,看能不能半日之內晉階化神!”

榮華藏領命。

紅箋同史夜目光一觸,連忙低頭避開,恍惚間她覺着自己好像回到了少年時候,大師兄剛死,她為殺景勵假意投靠了老賊戴明池,一樣的恨對方入骨,卻又不得不違心地說着奉承話,暗自嘆了口氣,躬身道:“仙主鴻運齊天,福緣深厚,根骨資質更是屬下生平僅見,無人可及。再有榮部宗和壤驷部宗相助,天時地利人和齊備,仙主晉階化神屬下覺着必定水到渠成,根本無需半日。”

紅箋說這番話的工夫,史夜接連看了她好幾眼。

這結界當中人人都知道史夜狂妄自大,愛聽他人奉承,此時在場的花空郎、巴丘那說起來都是一套一套肉麻得很,可他們說得再動聽再有新意,在史夜耳邊叨念上百年,史夜也聽得厭倦了。

不如這個外邊來的人嘴裏出來聽着新鮮。

而且這個身手不弱的女修還是自己的手下敗将,什麽“生平僅見”、“無人可及”聽着特別發自內心。唯一不足的是這女修長相普通了些,否則種下祛邪符之後就可以叫她貼身服侍了。

他審視着紅箋走了一會兒神,再看榮華藏法陣已經擺了個雛形。他稍加感覺,山洞裏來自聚靈壁的靈氣果然濃郁了不少,不禁挑眉,同身邊服侍的花空郎道:“有點意思了。你們幾個先退退,讓開地方。”

史夜明顯有了興致,花空郎三人趕緊退至一旁,等着看法陣最後有多大效果。

榮華藏布陣的時候已經考慮到山洞裏地方有限,法陣不大,看樣子僅容一人在其中端坐,不過這樣也足夠了,史夜本沒打算與人共享。

半個時辰之後大陣布就,榮華藏稍事退後,插下最後一面陣旗,法陣裏一時光芒大作,數百處光點同時閃爍,在正中間彙聚成了六角星圖案,史夜插在天幕上的那件法寶發出“嗡”的一陣低鳴,大量乳白色的太虛元氣自天幕上分離出來,流入了法陣當中。

“補天律”突然熾熱起來,紅箋雖然早有準備,也不禁吃了一驚,榮華藏這個符陣部部宗暴露出來的新法陣果然不同凡響。

法陣效果無需入內,在外邊已是肉眼可見,史夜破例贊了一聲:“不錯。”他進入法陣,在六星光暈中盤膝而坐。

壤驷玉見狀趕緊奉上丹藥。

花空郎和巴丘見沒自己什麽事,連忙預祝仙主此番能夠順利晉階化神,巴丘道:“咱們無名天道宗這近萬年來,仙主您是最年輕的化神,再過一段時間必能像柳仙人那樣飛升仙界,到時仙主可莫要忘了我們這些手下。”

史夜“哈哈”大笑,他确實感覺到濃郁的靈氣圍繞着他的肉身經久不散,自他每一個毛孔争先恐後地鑽進來,帶動體內真元如潮汐一般不斷沖擊着壁壘,沖破它就是化神境,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史夜服下了壤驷玉适才進獻的那顆丹藥。

在場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史夜身體裏積蓄的能量在不斷攀升,氣息越來越強。

山洞外邊隐隐有個炸雷打響,衆人放出神識,但見高空風卷雲動,黑壓壓的雲層越積越厚,壤驷玉和花空郎幾個互相望了一眼,俱都露出喜色。

劫雲都有了,看來仙主突破化神果真就在今天。

史夜額上青筋突突直跳,胸腹間隐隐覺着有些火燒火燎的,但與此同時他也分明感覺到那一直阻礙他修為的壁壘慢慢有些松動,榮華藏沒有說錯,突破化神的契機果然來了。

之前史夜服食了那麽多丹藥,藥效發散的時候他也有一種自己成為了化神的感覺,但今天完全不一樣。

他此刻神識鋪開很遠,山洞外劫雲聚起,天地之威在悄悄醞釀,史夜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雙目低垂,面色泛赤。

這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山洞外邊早已雷聲陣陣,金蛇亂舞,站在山上伸手不見五指。巴丘、壤驷玉都是元嬰圓滿,見狀不禁暗自咋舌:“化神晉階竟是如此大的動靜!”

狗腿子們尚且如此,別有打算的紅箋三人更是密切關注着外界的變化。夏不降明顯已有些沉不住氣,不時地偷看紅箋,好在其他人注意力都在即将突破的史夜身上,顧不上留意他。

紅箋卻覺還是差了點火候。

她大聲道:“仙主入定快兩個時辰了,外邊劫雲還在彙聚,想必是因為仙主實力太強,雷劫才遲遲不降。”

紅箋這話初聽很有道理,就連法陣中的史夜眉毛都随之動了動。

看到史夜還有反應,花空郎幾個不甘落于人後,一時阿谀如潮,馬屁齊飛,唯恐少了自己的聲音再叫史夜在心裏記上一筆。

史夜很想能夠真正“入定”,但此時極度敏感的神識加上身體些微不适,使得他完全靜不下心來。一邊是滿耳的奉承話,史夜聽得多了也覺着自己是神仙下凡天人轉世,一邊卻是該來的晉階遲遲不來,叫他心裏一陣急躁。

突然間“咔嚓”一個炸雷,衆人頭頂的山石被削掉了一大片,有微風吹進山洞。

衆人心中都是一震:開始了!

銀色的閃電直劈進洞,打在法陣上,六角星芒驟然黯淡下去,法陣歸于沉寂。

法陣被毀導致史夜在化神壁壘松動欲碎之時,可以借助的外力猛然減弱下去。但這并不出乎衆人預料,區區一個法陣是不可能抗得住這道迅雷的。

史夜身體微顫,臉色由紅轉白,此時他遇到了對修士而言進階時最要命的關口:心魔關。

因為史夜修煉時投機取巧,靠大量丹藥堆積上來修為,他所遇到的心魔要遠遠厲害過尋常修士,史夜平日被吹捧的腦袋發熱,全未想到這個,紅箋卻提前想到了。

正因為估計到史夜晉階要比別人艱難,她才和榮華藏、夏不降兩人商量,先給史夜好處,引動他面臨突破契機,叫他陷在這麽一個局面裏,才出動殺招。

紅箋奉承的話說得自己都惡心了,終于等來這一刻,她不再遲疑,催動了“天罡心魔咒”。

這個功法紅箋是第一次動用,但她選擇的時機實在是太好了,史夜本來已被晉階時的心魔困住岌岌可危,突然一股外力加入進來,他頓時看到許多已經死了的人出現在眼前,那是被他折磨而死仙仆,是小時候曾對他關愛有加的宗門前輩,是奉承話說得不夠賣力被他放棄的手下……他們突如兇神惡煞将他圍在當中,欲向他讨還公道。

史夜猛然揮了揮手,低頭“噗”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花空郎等人臉色齊變,除了沒有種祛邪符的紅箋和夏不降,在場有一個算一個都不由自主手按胸口,露出了痛苦之色。

這還沒完,紅箋全力催動真元,“天罡心魔咒”屬于神識攻擊,無聲無息,唯一能有所察覺的史夜因為中招正陷在迷亂中,因為修煉了《大難經》,紅箋神識不弱,至少不比靠法寶丹藥升至元嬰圓滿的史夜弱,父母遇害的深仇大恨使得她迸發出了巨大的潛能。

史夜額上青筋暴起,不知看到了什麽更可怕的事,“啊”的一聲尖叫,自地上跳了起來。

他全然忘了自己正在晉階,狀若瘋狂,赤紅着眼睛擡手拍出一記法術,正打在天幕上,沒有激起任何動靜,他轉頭便向壤驷玉惡狠狠望去,又是一擡手,一道白光疾飛而出。

只看這力道,分明是想致壤驷玉于死地,可誰都知道史夜若真的想殺自己的親舅,哪用這麽麻煩,只要心念一動,便可通過祛邪符要了他的命。

露了天的山洞裏被史夜攪得大亂,花空郎和巴丘都是叫聲“糟糕”,連連呼喚,試圖叫醒史夜,榮華藏卻捂着心口,面現痛苦之色叫道:“大家小心,壤驷玉的丹藥有問題。”

他這一嚷,花空郎和巴丘立時便受了他的引導,不錯,仙主先前好端端地正要晉階化神,榮華藏的法陣沒有問題,那麽有問題致使仙主突然發狂的自是壤驷玉那顆丹藥。

可與此同時,榮華藏的話到是提醒了手忙腳亂的壤驷玉,他匆匆往自己嘴裏填了顆丹藥,抽出空來又取出一顆,逼近神智不清的史夜,要硬給他塞到嘴裏。

這麽多年,壤驷玉自己也不是全無防備,他雖然是史夜的親舅舅,也怕他翻臉無情,他煉了顆抵禦祛邪符的丹藥,此時顧不得其它,先行服下,欲給史夜的到是顆控制心魔恢複神智的丹藥。

紅箋哪能叫他如意,擡手一道金光沖着壤驷玉劈下,正是“心劍”。

第 458 章 女鬼來訪!

如果只是鏈子的話,根本就不需要特別鍛造,刀匠村裏面就有現成的。

刀匠通過鎹鴉把消息傳回去,當天晚上就有人給送了過來。

不過送鏈子的人還是特別跟顏沖說了一下,希望等他閑暇的時候,能來刀匠村坐坐,跟村長以及各大刀匠談一談,看看以前的武器儲備,說不定就能激發什麽靈感。

顏沖畢竟現在已經升為了鬼殺隊的二把手,還是可以有這種待遇的。

顏沖對此表示特別的感謝。

他看了一下那根鏈子,跟日輪刀一樣,也是用猩猩緋紅鐵和猩猩緋紅礦石打造的,同樣擁有斬鬼的力量,只不過沒那麽鋒利。

那鏈子足有二十米長,就算是纏在腰上也得纏二十多圈,都快趕上鏈甲了,重量自然是低不了,看起來還是不能一直佩戴。

這東西大概是給悲鳴嶼行冥準備的備用鏈條,所以他們直接就能拿出來。

顏沖這邊卻不打算把鏈條上面也挂上錘子和斧頭,一來是他不會岩之呼吸,沒有那麽好的操控性,二來錘子和斧頭的武器熟練他都沒有解鎖,也用不來。

如果只是想殺鬼的話……

于是顏沖就掏出來了十幾個紫外線手電,先讓下人用竹子編成了一個帶網眼的球,然後把手電一根根地插在上面,然後用繩子纏緊,最後再用膠水固定。

他這麽一套手工下來,也耽誤了不少時間。

刀匠來之前,他還有精力跟安再談了下現在的局勢,安再也是一頭霧水。

等到了晚上,顏沖在家做了這個新款的流星錘,也就沒時間再去找安再切磋了。

等再天亮的時候,顏沖就要跟着他們前往大坂了。

不過就是因為顏沖今天回家了,晚上就又有鬼登門拜訪了。

鬼舞辻無慘這一次長記性了,并沒有派十二鬼月前來,來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下級鬼,眼睛裏沒有任何的數字标志,而且還是個女鬼,長得也不錯。

我派最信任的二把手過來,你都給我抓了,我只能派一個不值錢的了。

最起碼死了不心疼!

因為對方不是十二鬼月,對顏沖的威脅相對較小,而且之前因為天皇遇刺,有可能是鬼舞辻無慘幹的,所以顏沖也沒一上來就把那女鬼殺了。

雖然顏沖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翻身坐起,告訴對方不要再靠近了,但是卻沒有拉動紫外線燈繩。

“你是誰,想幹什麽,誰派你來的?”顏沖問道,“把這三件事兒說明白了,今天就饒你一命。若是說不明白,呵呵。”

“多謝!”面對顏沖的咄咄逼人,對面的女鬼竟然并不生氣。

“我是那位大人派來的信使。”女鬼說道,“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告訴您一個消息。您的要求我們已經初步完成了,您什麽時候來銀庫取錢呢?”

“哈哈哈,好說,好說。”顏沖笑道,“四億兩都已經湊齊了嗎?你讓他先盤點一下,過幾天我就過去。”

“那位大人說了,随時歡迎您過來。但是他不但希望您能将工廠停工,同樣也希望您這段期間,不要再殺鬼了。”女鬼說道,“我們人手有點不足。”

“普通的鬼我可以不殺。”顏沖道,“作為鬼殺隊高層人員的我,殺你們這些普通的下級鬼,其實也沒有什麽成就感。只要你們別再我面前殺人,我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多謝您的理解。”那個女鬼說道。

“但是……”顏沖又道,“叫無慘手下的那些十二鬼月規矩點,這些天就別出來轉悠了。如果不小心讓我碰見了,作為鬼殺隊高層的我,不出手也不合适吧?”

“我會将消息帶到的。”女鬼說道,“那我們就随時恭候您的光臨了。”

說完,她竟然還給顏沖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銀庫具體的位置。

顏沖盤算着,這裏就算沒有四億兩那麽多,總歸也應該有一些銀子吧。

當然,這也可能是鬼舞辻無慘的陷阱,畢竟如果把顏沖殺了,就可以一勞永逸了。

所以顏沖也是不可能給她确切時間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亮之後,顏沖就去找煉獄杏壽郎彙合,帶着安再和杜老三,這邊還有竈門炭治郎、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三個主角一起踏上了無限列車之旅。

本來顏沖是不想帶着他們的,他們三個輪回者加上一個煉獄杏壽郎,基本上可以應對任何的敵人。

如果加上竈門炭治郎他們,反倒容易産生麻煩。

但是安再卻覺得如果帶着主角團,或許任務會更好完成一些,支線任務也可能更豐富一些。

顏沖現在已經開始覺得這些支線任務是一種負擔。

他十二鬼月抓了好幾個,等級也升到了整個鬼殺隊的二把手,就是因為做支線任務做得太多。

他的支線任務分應該已經都拿到了。

但是安再他們一直在修煉,其實還沒有入賬幾個。

好不容易鄧玉壺參加了一次那田蜘蛛山的任務,自己還接了個額外的支線任務,結果就因為以下犯上,被顏沖給捆了。

安再和杜老三現自然比較關心支線任務的進展,顏沖也就只能由着他們了。

“那咱們可說好了,他們三個的安全,由你們兩個來負責。”顏沖道,“我只是作為鬼殺隊的門面出場的,并不是你們的打手。”

“知道了。”安再擺了擺手,“早就聽說你的功績了,大統領大人。您抓了那麽多十二鬼月,難道還差這一回了嗎?”

“怎麽,你覺得這一次會有十二鬼月?”顏沖問道。

“按照原劇情,肯定是有啊!”安再道,“煉獄杏壽郎就是死在這兒的。”

“什麽?”顏沖有些懊惱。

煉獄杏壽郎跟他的關系不錯,顏沖還真不想讓他死了。

好在他跟鬼舞辻無慘已經提前打過了預防針,如果十二鬼月被他碰見了,想不殺也不行了。

所以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既然如此,你們更是要保護好他們三個的安全了!”

顏沖把鍋又甩了回來,安再他們也只能接着了。

杜老三心中打鼓:“我保護他們?誰保護我?”

第 443 章 複仇計劃

紅箋猶還記得,她和方峥被送到丹崖宗之前,娘親躺在床上那萬分不舍的目光,爹爹摸着她的小腦袋,将弟弟胖乎乎的小手鄭重交到她手裏,第一次像對待大人一樣地叮囑她:“箋兒你天份極好,以後要照顧好弟弟,你還這麽小,爹爹對不起你們。”

現在她終于知道,爹爹為何要跟自己說對不起。

自知一別就是永訣。對着猶自懵懂的一雙子女,有太多的不舍和眷戀,就像被人拿着鋼刀生生将骨肉分離,将心剜去。

因為血脈相連,這一幕才在只有九歲稚齡的紅箋腦海裏留下如此深的印象,縱使時間過去這麽久,她這半生經過那麽多颠沛流離仍不能釋懷。

紅箋将手按在了左胸,她覺着自己的心髒在那裏緊縮成小小一團,疼得厲害。

晚了一百年,時光已經湮滅了他們,從那麽小開始,她和方峥便注定是沒有爹娘疼愛的孩子,那麽得遺憾。

紅箋不由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不覺間淚水打濕了她的臉,她努力地想叫自己平靜下來,暗自念道:“爹,娘,峥兒很好,我盡我所能照顧他,他也很争氣,你們若是在天有靈,就看女兒如何為你們報仇,給你們,還有外公外婆出這口惡氣。”

怨恨有了目标,紅箋很快冷靜下來,赤紅的眼睛望向榮華藏:“榮部宗,我欲給親人報仇,殺掉史夜,徹底剪除他的親信,你待如何?”她避開夏不降直接問榮華藏什麽打算,是考慮到榮華藏受祛邪符脅迫,加上彼此非親非故,未必肯再幫自己一次,多餘叫夏不降為難。

若是榮華藏執意要跟着史夜一條路跑到黑,這就有些難辦了,不過再難也要辦,恩是恩,仇是仇,她不可能因為投鼠忌器就放過史夜這個大仇人。

夏不降同情地望了紅箋一眼,轉向榮華藏,欲言又止:“師父,你……”

榮華藏沉吟了一下,道:“你若能殺掉史夜,親信到不必特意再去剪除,有祛邪符在,只要史夜一死,所有種過那符的人都要陪葬。”

這個情況不出紅箋所料,如此一來,增加了殺死史夜的難度,對紅箋而言,更麻煩的卻是榮華藏這裏:“榮前輩,這符箓一經種下,難道就沒有辦法拔取嗎?”

“就是,師父,您都研究了好幾百年符陣了。”夏不降幫腔。

榮華藏苦笑了一下:“我再想想吧。只是我看今天你和史夜那一戰,依你的實力,想殺他只怕也不是那麽容易。不如暫且隐忍,等找到他的弱點再暴起給予致命一擊。”

“前輩隐忍了史夜幾百年,可曾找到他致命的弱點?”紅箋反問。她寧願拼着魚死網破,也不可能按榮華藏的意思先種那什麽祛邪符。

“他有弱點,只是一時還不到要他命的程度。”

紅箋精神大振:“前輩說說。”

榮華藏道:“他那一身修為是無數丹藥堆上去的,你沒有發現麽,他今天當着你的面還在不停地服食丹藥,他已經離不開那東西了。”

這時候理智已漸漸回到紅箋身上,榮華藏說得不錯,确實就是這樣,那史夜服用丹藥之前哈欠連天,結果服了一顆丹藥就精神抖擻,不但和自己打了一架,還帶着人跑去修煉了。

丹藥上面她比榮華藏可懂得多多了,史夜這狀态必定是體內遺留了大量的丹毒,他現在正處在一個關鍵的時期,一旦給他順利突破到化神,丹毒會随着進階自然而然排出一些,情況會大大好轉。

夏不降遺憾地道:“可惜丹鼎部部宗壤驷玉是史夜的舅舅,不可能幫着咱們。”

榮華藏點頭嘆息:“是啊。”

到這時候,對夏不降和榮華藏紅箋已經沒有什麽好隐瞞的了,她将自己這些年陸續尋找到無名天道宗各部傳承的情況簡單說了說,別的到罷了,丹鼎部在這結界裏經過數萬年雖然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史夜服的那些丹藥紅箋并不知道是怎麽煉出來的,但若榮華藏這裏有材料,她可以煉點丹藥出來,全力幫助榮華藏在祛邪符發作的時候保住他的性命。

“哇,這麽巧,真是走運。”夏不降豔羨不已。

這話在剛剛才不得不接受了父母故去這一噩耗的紅箋聽來稍覺刺耳,她深深望了夏不降一眼,道:“你當時在神殿中若是不走,便也會同我一樣,立下尋找八部傳承的道心誓。”

夏不降不禁縮了下脖子,以前在苦修部小世界,即使被計北老賊時時欺負着,他也能嬉笑怒罵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隔了五六十年再遇到紅箋,他卻感到了不小的壓力,他不知道這是紅箋在魔域做了三十多年的宗主,潛移默化之間叫人不敢輕犯的緣故,卻隐隐覺着這股氣勢與她修為突飛猛進關系不大。

說起傳承,紅箋到想到一事。

“榮前輩,符陣部的傳承可以給我一份嗎,我拿丹鼎部的傳承和你換。還有自性部的功法和《大難經》,你們這裏有沒有什麽線索或者是一字半句?”她手裏有龍大師給的那個自性部功法,尚不知道是真是假,而《大難經》她只學了三分之二,少的那一部分在季有雲那裏。

榮華藏搖了搖頭:“不必交換我也可以給你,只是據說符陣部當年有件重要的寶貝沒能搶救出來,致使許多絕學都失傳了,符陣部尚且如此,更不用說自性和大難。”他見紅箋露出失望之色,想了一想,又道:“不過歷代宗主的信物‘天道令’在史夜手中,你不是說手裏有篇自性部的功法不知真假嗎,‘天道令’可以判斷。”

紅箋點頭記下。

只要史夜和他手下的人不突然想起紅箋來,她便有兩天的時間和榮華藏、夏不降秘密制定計劃,研究祛邪符,并在法陣的掩護下開爐煉丹,以便在史夜身死或是他催動了祛邪符的情況下,保住榮華藏性命。

兩天時間轉眼即到,榮華藏帶着紅箋去向史夜複命,按照計劃,生死成敗便在今日一舉,這麽重要的時刻,夏不降自然要跟着。

臨出發前,夏不降想起前日紅箋和史夜交手還完全落在下風,沒有還手之後,不由地有些惴惴,問紅箋道:“怎麽樣,給我透個底,到底幾成把握?我這連兒子都還沒有呢。”

紅箋詫異地望了他一眼:“你想生兒子?怎的不生,史夜求之不得。”

“呸,呸,你要不來,我原打算一輩子就這樣,絕後拉倒。”夏不降說的是真心話,在這裏子子孫孫受人控制,他哪受得了這個。不過話一出口,他又覺得哪裏怪怪的,适才這話說得頗有歧義,那意思好像自己不生兒子是一直等着紅箋。

夏不降這麽一想,不免有些心虛,悄悄向紅箋望去,卻發現人家根本沒有理會他。

紅箋也在想今日行動有幾成把握。“大家盡力就好,只要別露出破綻,還是大有希望的。”

夏不降長出了一口氣:“那就好。”他這才發現師父榮華藏比自己要鎮定得多,連忙叫了聲“師父”,湊到眼前。

榮華藏像平常一樣,沒什麽表情,看了他一眼,道:“走吧。”

史夜依舊帶了幾個狗腿子在山洞裏利用太虛元氣修煉。

紅箋能感覺到“補天律”的異動,她假做不知,由榮華藏按照此界的規矩,先傳信聯絡大管家花空郎,再由花空郎代為向仙主請示,終于得了史夜召他前去的命令。

史夜這次沒有帶那兩個女修,山洞裏除了花空郎和巴丘,還有丹鼎部部宗壤驷玉,都是他的親信。

三人一到,規規矩矩見禮,先由榮華藏上前複命。

史夜一見榮華藏空着手,沒有奉上母符,臉上便是一沉。他這會兒剛服了丹藥下久,腦袋裏異常清晰,只覺有用不完的精力,擡手打斷榮華藏的解釋,冷冷地道:“行了,我要的是結果,誰要聽這些!”

榮華藏當即住口,俯身認罪。

花空郎先前不知道新加入的女修符未能種上,連忙跳出來道:“榮部宗,你這就不對了,仙主給你兩天時間,你當時大包大攬,可沒有說不行,你到底是沒把仙主放在眼裏,還是自視太高,其實無能,無法勝任符陣部部宗之職?”

他這裏這一火上澆油,史夜更是不快。

他皺眉看着榮華藏,正想着要怎麽處罰此人,卻聽榮華藏道:“仙主高瞻遠矚給屬下兩日之期,本來是足夠了,都是屬下疏忽,對‘不屈’境估計不足,結果走了彎路,浪費了工夫。‘不屈’境并非不能種符,只是需壤驷部宗幫忙,煉上一顆丹藥,屬下敢用性命擔保,這次肯定能順利種上。”

壤驷玉眼中精光一閃:“不知榮部宗需要什麽丹藥?”

榮華藏卻道:“這個不急,只要仙主寬限稍許時日,丹藥的事我呆會兒再和壤驷部宗詳說。仙主,屬下急急前來,一是請罪,再是這兩日屬下無意中研究出一種法陣,可以成倍吸收聚靈壁的靈氣,有這法陣在,加上壤驷部宗所煉丹藥,我估計着不出半日,仙主當沖破壁壘,晉階化神。”

第 444 章 此言差矣

“呵呵噠,我才不信什麽城市獵人,一個區區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雜毛,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橫行霸道,真是氣煞我也,我今天就非得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馬王爺為什麽有六只眼”

“诶,我是老板啊,你千萬不要這般激動,而且你剛才也說錯了一句話”

“哦,說錯了什麽話呢?”

“馬王爺并不是有六只眼,而是又三只眼”

啪啪啪!

未等這名師爺說完,這名兒玄武俱樂部老板,一掌直接将他拍在了旁邊的玻璃上。

“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啊,你以為你是我的師爺,就可以挑我說話的毛病嗎?我說這個馬王爺有六只眼,他就有六只眼睛,怎麽你不服氣嗎?”

“我服氣,我特別服氣,我真的服氣了”

其實一經見到這名玄武俱樂部隊長,這般的嚣張跋扈,這名師爺也不敢逞強,當即滿臉陪笑的賠禮道歉。

而此時那玄武俱樂部老板,再度沖這名師爺說道:“行了,你這個小雜毛,現在也不用在我面前賠禮了,我可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現在你就給我說吧,這個李翺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這個李翺不但是計謀高超,而且還是一個正兒八經的人小鬼大,你不要看她瘦瘦弱弱,也不要看他只是一個大學生,但是他那武術造詣可非常高”

“有多高?”

“又五六層樓那麽高”

“屁話,什麽武術造詣不造詣的,如今我們可是現代社會,什麽飛機、大炮、坦克、導彈,迫擊炮應有盡有,要武術有個屁用啊”

“非也非也,要知道武術乃是殺人技,這武術放在古代可是非常牛逼,非常厲害的,要知道只是後來那無數高人漸漸自閉門戶,沒有得到傳人,因而這些無數的殺人技才消失不見,而如今你看到的那些傳統武術其實都是花架子,并不能跟他正兒八經的武術相比,如今這個李翺不知道得了哪位高人的真傳,他那少林七十二絕技練得爐火純青,要知道這少林七十二絕技早就殘缺不全,即便是如今的少林方丈,也不可能練的這七十二絕技,而如今這個李翺雜毛卻是練了足足那七十二絕技,先前讓他在新聞報道中的那些武功那是非常牛逼,非常厲害的,雙拳舞動起來虎虎生風,他那拳頭好似沙包一樣大,你見過沙包一樣拳頭嗎?“

“那我到沒見過”

“對啊,之前你沒有見過,那麽如今我勸你不要跟他正面相抗”

“可是這個李翺小雜毛,先前将我的那些隊員全都給轟走了,你說我怎麽能不找他報仇呢?如果我不找他報仇,我這個玄武俱樂部老板在這一代,豈不是成了笑柄嗎?”

“我說老板啊,你如今不用擔心,你可以找李翺報仇,但是如今你也不一定非要跟他正面相抗,我們也不一定非要跟他明刀明槍的對戰”

“不能名刀明槍,那我們要怎麽呢?”

“很簡單,我們現在便假意要跟這個李翺結識一番,然後在就說這個李翺雖然擊敗了我們那玄武俱樂部,但是我們卻非常的佩服李翺啊,要跟李翺當做好朋友,要知道這個李翺是一個大學生,也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他的閱歷不深,只要我們對他拍馬屁,那麽他肯定會上當,只要他上了我們的額當,試了我們的番,我們就給他下安眠藥,只要已經下了安眠藥我們便能将他抓起來,到那時候我們将他五花大綁,他還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能耐,有什麽能力,在我面前繼續耀武揚威,橫行霸道?”

“不錯,你的計策可真是高超啊”

“呵呵噠,那是當然的啦,如果我不高超,還怎麽當你師爺呢?你說對不對?”

這時那名師爺一邊說着,一邊再讀開始瘋狂大笑,而最後沒過多久,這玄武俱樂部老板立即帶的這名師爺來到了這小男孩兒俱樂部。

而這時那李翺等人正在加緊訓練,他們可沒有料到這個玄武俱樂部老板會來找他的麻煩,還随後那玄武俱樂部老板,立即是裝模作樣,畢恭畢敬的沖那小男孩兒俱樂部兩旁的保安說道:“各位保安大哥啊,如今我們來到這裏是想結識一番李翺的”

“李翺?”

“不錯,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找我們的當家球星李翺呢?”

“這個嗎?你們有所不知啊,我們是你們上一場的對手玄武俱樂部”

“玄武俱樂部?”

“不錯”

“呵呵噠,你們乃是我們的手下敗将,如今你們剛剛輸了球,現在又來找我們,難不成你們是想在我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嘛?”

“非也非也”

此時那玄武俱樂部老板也是一個暴脾氣,如今他一經見到這些保安一言不合,便對自己接二連三的嘲笑,當即是惱羞成怒,可是他後來又一想:“如今我來這裏是來找李翺麻煩的,現在可不能跟這些保安起沖突啊,如果起看了沖突,那豈不是功虧一篑了嘛!”

因此這名玄武俱樂部老板,再度是滿臉陪笑的沖着這些保安說道:“各位保安大哥啊,你們如今不要如此的生氣啊,現在我來到這裏真的只是要和李翺交朋友的額,雖然說我先前是你們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的手下敗将,但是你也知道競技游戲有輸就有贏,沒有任何人是常勝将軍,雖然我們輸了球,但是我依然非常的感謝你們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而我更加感謝的就是李翺,因為李翺讓我們輸了比賽,讓我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李翺就是我們的良師,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如今我們來拜見我們的父親都不可以嗎?”

“這個嗎?”

這些保安可是萬萬沒有料到,這名玄武俱樂部的老板居然是如此的三寸不爛之舌,幾句話便将他們說的神魂颠倒,随後沒過多久,這些保安便讓這名俱樂部老板進來了。

這時那玄武俱樂部老板早就見到了李翺,因此一個照面的功夫,百年來到了李翺面前。而此時那李翺并不認識這個玄武俱樂部老板,因此便滿臉疑惑地沖着這玄武俱樂部老板說道:“我說這位朋友啊,你是什麽人呢?為什麽要擋到我的面前呢?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我現在在訓練嘛?”

“訓你老母”

此時那名玄武俱樂部老板心中,立即沖那李翺怒罵他起來,但是表面上還是笑嘻嘻的沖着李翺說道:“我說李翺小兄弟呀,如今你不認識我,也怪我沒有自報家門,現在我就對對你介自我介紹一下,我乃是玄武俱樂部的老板”

“哦,你是那種玄武俱樂部的老板?”

“不錯,那你今天來到我們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有什麽指教呢?”

“指教不敢當,如今我來到這裏只是為了感謝你”

“感謝我?”

“不錯,你為什麽要感謝我呢?畢竟先前我踢了你們這個玄武俱樂部一個九比二大比分,你們應該感到非常生氣呀!”

此時那李翺大為不解,因此立即沖這名玄武俱樂部老板說道:“哈哈哈,我說李翺啊,如今你此言差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