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1 章 上門找麻煩

秦凡這一句話,就足以說明一切。

眼看着江然已經表明了他和這個女人的關系,小姑娘也就沒有繼續強求這個女人回避。

随即目光躲在了飛機駕駛員的身上。

“那家夥不用擔心。”

江然開口打消小姑娘的疑慮,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聽她接下來要講的事情。

“好吧,別逼我了,我自己說。”

說話的時候,小姑娘的目光有些害怕的落在了秦凡的身上。

秦凡則是有些無辜的看了旁邊的江然一眼。

感受到秦凡和小姑娘的目光之後,下意識的就能夠感受到秦凡和這個小姑娘之間肯定有一些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在狠狠的瞪了秦凡一眼之後,江然看着小姑娘,十分溫柔的開口說道:“小姑娘,你放心吧,有我在,他是不敢欺負你的,有什麽事情,你就直接和姐姐說就行了。”

秦凡知道,江然這個家夥誤會自己了。

不過他的目光只是落在小姑娘的身上,等着小姑娘替自己洗脫冤屈,并不急着開口說話。

“你應該知道我丹田當中的那塊玉吧?”

說話的時候,小姑娘的目光落在秦凡的身上。

秦凡則是點了點頭。

小姑娘體內的那塊玉,放到現在他仍舊記憶猶新。

他活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一個非金丹期的修士居然凝結出金丹的。

“我最想知道的,是那塊玉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秦凡對這件事情也是非常的好奇。

畢竟要在自己的丹田當中結出一些東西,只有他原先所在的那個世界當中的金丹期的修士才能夠做到。

并且到了金丹境界之後,修士就可以上天入地,移山填海。

而看此時小姑娘的樣子,有些弱不禁風的,肯定不像是一個高手。

小姑娘好像是也察覺到了秦凡的懷疑,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

“具體怎麽樣我不知道,反正我好像會死的很早,家裏面的所有人都拼命的想要保護我的性命,所以才把我嫁給那個我并不認識的人的。”

頓了頓之後,小姑娘看了一眼秦凡,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站在秦凡身邊的江然,随後咽了一下口水。

“而這一切,都是源于我身體丹田當中的那一塊玉。那塊玉自我出生的時候就一直戴在身上,或者說,那塊玉在我出生的時候就一直存在在我的丹田當中。”

“也就是說,你一出生那塊玉就在你的身上了?你在母胎當中的時候它就已經存在了?”

似乎是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過于危言聳聽,所以秦凡再三确認了一遍。

小姑娘則是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并且沒有任何猶豫。

顯然,她剛才所說的就是一個已經既定的事實。

秦凡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麽心情,在吞了一口口水之後,愣愣的看着小姑娘,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現在算是知道了,這個世界的不簡單。

何止是不簡單,這個世界上他看不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比如那個出生就身體帶着飛行功法的川島惠子,還有就是這個出生丹田當中就已經結出金丹的姑娘。

“而那群人也确确實實的是我的家人,他們來抓我也是為了保住我的性命而已。”

“那你為什麽會肚子疼……”

秦凡的話才剛剛說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目光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江然所在的位置。

當意識到江然并沒有看自己的時候,這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不知道,從我出生開始,每一次家裏人尋找我的時候,我的肚子都會痛,好像是他們手中有一件可以找到我的東西。”

秦凡也想不通這件事情的原因,所以有些無奈的撓了撓自己的腦,目光落在了旁邊江然的身上

此時江然看着小姑娘的眼神當中,哪裏還有什麽敵意,目光落在小姑娘的時候,眼神當中滿滿的都是寵溺和親昵。

秦凡看到江然這個動作,就知道這家夥到底在想着一些什麽。

果然,女人的友誼是最讓人看不透的,讓人難以捉摸。

“既然沒地方住的話,那以後就住在我家吧……”

秦凡聽到江然這樣說之後,心中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随後,秦凡擡頭,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小姑娘有些竊喜的眼神。

難道,這一切都是這個小家夥設計好的?

想到這裏,秦凡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看眼前這個小姑娘的樣子,也不是沒有這麽個可能。

“好吧,那以後就住在我家吧。”

秦凡說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顯然,現在秦凡的心中,已經把江家定義成了自己的家。

說話的時間,飛機已經落在了江家大院裏面。

江然率先一步跳下了飛機,随後秦凡直接把小姑娘夾在自己的腋下,縱身一躍。

兩腳落地,穩穩當當落在了江家的大院當中。

看着大院當中滿滿當當的人,秦凡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江然。

江然也注意到了秦凡有些詭異的目光,于是連忙把他的腦袋抱到了自己的這邊,兩個人躲在角落裏,悄悄的議論着一些什麽。

“這群人到底是誰?”秦凡好奇的問道。

江然先是有些畏懼的朝着後方看了一眼,随後就想把他的身體往外面推。

“你先別管這麽多,我差點忘了,你必須趕緊離開這裏!”

聽到這話之後,秦凡就下意識的意識到了不對。

不過現在自己實力強大,哪裏還會在乎這些事情。

以後再有什麽人擋着他,直接滅掉就是。

“你直接和我說吧,這群人到底是誰?”

“我也不知道,反正實力強大,一到我家之後就找我要人。”

聯想到剛才江然把自己推出家門的一系列動作,秦凡立刻就明白過來了這家夥的意思。

不出意外的話,這群人想要找的人應該就是他自己。

“這群人來找我幹什麽?”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看這群人實力強大,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放心,這裏有我不會出事的。”江然有些急切的說道。

然而看她這個樣子,秦凡怎麽可能就這樣離開?

第 471 章 :武林聚會?

江芙蕖回過神來的時候,大祭司的身影已經在廂房內消失了。江芙蕖頗有些沮喪地在房中坐了會兒,算着時辰未到,但一個人待着也甚是無趣,就往樓下走,想着到外面街上逛會兒,再去跟原無緒見面。

誰知下了樓才發現,今兒情況有點不對。

人,好多人。

倒不是說明月樓人不多,而是沒有今天這麽多,還這麽整齊的。

這裏一片紅,那裏一片白,紅黃藍綠紫基本都湊了齊整,而且人人都帶刀帶劍,打扮地很是……江湖範。

江芙蕖今日出門的時候便感覺自己似乎忘了什麽,如今看到這陣勢,那暫時被忘掉的記憶瞬間就跑了出來。

我靠,這群人在開武林大會!!!

上次那個宋伯遠跟她說的什麽,武林盟主選舉大會!

這什麽運氣啊,半個多月不怎麽閑逛,一出來就撞上這種熱鬧,她發現自己好像到了這個世界以後,就經常遇到一些簡直沒辦法用邏輯和腦子去想的事情。

難道是傳說中的……狗血男女主或者男女配氣運?

她人都站在樓梯上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左右看了看,索性鎮定下樓,揀了個人員比較雜的桌子落座。

這群武林中人,今天把明月樓給包了,她所在的這一樓,明顯是主事的。

因為她聽到耳邊有人不停地喊盟主,XX門主,XX幫主這種稱呼。

不過,他們說他們的,她所在的這一桌都在談另外一件事情,還是件跟她有點關系的事情。

“你說這蕙蘭縣主當真是有些本事的,居然哄地那沿途的老百姓服服帖帖的,就差跪地伏拜了。”開口的是個穿黃衣的女俠。

女俠有了些年紀,不過風韻猶在,精神特好,雖然語氣不大好。

她話落,她對面的某個墨衣大俠就有點不滿,“慈善仁心,為百姓募捐,不求回報,此等心懷,大丈夫都難比,莫霓裳,你為人未免太刻薄。”

“我為人如何,心中自有一張譜,輪不上什麽雞啊貓啊的在耳邊聒聒噪噪的。”莫霓裳沒有一絲退亂之意,“行走江湖這麽多年,我見過多少假仁假義的女人,蕙蘭縣主那模樣,就不像是甘心吃得苦頭的。”

“莫醜婆,你不要欺人太甚!”也不知道莫霓裳說了哪句話點了那墨衣大俠的痛腳,他居然猛地拍桌子站了起來,手中長劍唰唰響。

不單單是墨衣大俠,便是這桌上在莫霓裳話落以後,都有好幾個人在偷笑。

也不等江芙蕖疑惑多久,就聽有人小聲給她解惑。

“毛不吝大俠今日又被捉了痛腳,莫仙子說話實在是太損,不吝大俠不過毛發比常人多一些,怎麽就天天喚人畜生。”

江芙蕖聞言往那毛不吝身上一看,果然他面上雖然刮地幹淨,但毛茬子還是很清晰的,一簇簇的,當真是……

五分鐘後,江芙蕖有些無語地換了個桌子。

沒什麽原因,那桌子被兩位大俠給打翻了。

才落座,江芙蕖忽然發現對邊桌上有個面熟的人,聽別人喊他程盟主,她才想起來,這不是那個在府衙門前見過的程銘程盟主嗎?

看到程銘,江芙蕖忽然想起另外一個人來,她轉頭在四處望了望,看了好幾圈,竟然沒發現西道子,上次他不是說,自己是什麽信人嗎?

不對,江芙蕖想起來,信人不錯,不過這個武林盟主選舉大會,時間應該早過了的,沒見到西道子倒不奇怪,所以這是在幹什麽?聚會?

“諸位,并非程銘不交出金令牌,只是這金令牌當真是被人竊了去,經過這幾日,我終是查到點線索,這金令牌最後出現的地方,是一個叫無争的小門派。”

“無争?沒聽過啊。”

“這是哪個門派,他們的門主在哪?”

衆人聽得程銘的話,便四下問詢起來,結果自然是沒問出什麽來。

程銘似乎也不意外,他苦笑一聲,“實在慚愧,這無争門的門主,我尋了許久,也毫無頭緒,直到上次有個友人托信給我,說他知道無争門的門主消息,我這才再次到了上京城,招了諸位過來。”

“程盟主,此話怎講?”

“我到了上京城,才知道,我這友人也只知道,這無争門門主如今身在上京城,卻不知隐于何處。程銘自知失職,至今不知他為何要在這個時候盜走金令牌,又是以何種手段,無聲無息地從程某府上拿走的,如今程某只想追回金令牌,好将盟主之位交于方大俠,卻實在是苦于能力有限,只能求大家一起幫忙,尋這金令牌。”

“程盟主此話差矣,金令牌失竊事大,怎麽能是程盟主一人的事,我等自是全力相助的,程盟主只管吩咐,怎麽做,我金刀門絕對配合!”

“是啊,程盟主,你深明大義,我們都看在眼裏,落霞塢也定當全力相助程盟主早日找到金令牌。”

“金令牌失竊一日,這前輩的遺志便一日不能圓,那寶物事小,可其中各門各派的武功心法,卻是不能再拖,我洪幫聽程盟主命令行事。”

……

一圈人個個聲如洪鐘,震地江芙蕖耳朵裏一陣陣渦鳴,她這會兒也差不多聽明白了,這次聚會是怎麽回事。

上次的武林盟主大會,他們已經選了個新盟主出來,不過他們盟主交接有個儀式要走,結果儀式上出了點問題,重要的物件金令牌被人偷了。

武林盟最近這段時間大概一直在查這件事情,也查出了一點眉目,不過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事情特別棘手。

這金令牌,好像跟西道子前輩說的前朝寶貝有點關系,上次宋伯遠也提過這茬,這東西不會被朝廷給劫了吧,江芙蕖咧了咧嘴,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挺大的。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這群人就意見非常一致地達成了協議,一群人跟着程銘有說有笑地走了出去,他們主桌的人走了,其他桌的人自然也都跟着。

不愧是風風火火的武林人士,不過半刻鐘的功夫,人就走了個幹淨,江芙蕖看着自己也不是那麽顯眼了,也晃悠悠地起身,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心裏正想着是去先等着原無緒,還是先別處耗點兒時間,就看到一團修長的身影無聲地落在光可鑒人的桌面上。

湯水中清晰地倒映出對方的面容,江芙蕖微微擡頭,有些愣怔地看着眼前的人,還是一張死人臉,不過,“宋大公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真是朝廷截胡了?

我去,臉還要嗎?

還有宋伯遠,你不是才離開上京城嗎,回來這麽快的?

第 481 章 血書(下)

我的死,是咎由自取,與古月華無關。

古潇安咬着毛筆,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寫下這幾個字,似乎他平日裏有練過,這幾個字竟然頗有幾分他平日裏的氣勢。

這是他親手所書。又是沾着血,古月彤就是不信,也得相信。

“這樣,總可以了吧?”古潇安一松口,任由嘴裏的毛筆掉落在地上,努力擡起頭來瞧了古月華一眼。

眼睛裏全是希冀。

古月華定定的瞧了一眼那些字,沉默半響,終于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仿若是卸下了身上一副重擔,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古潇安明明疼的額頭上青筋直爆,唇角卻還是努力的勾起,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

“謝謝……”他輕輕的吐出這兩個字來,聲音低不可聞,下一刻,眼睛一閉。頭便軟軟的垂了下去。

琥珀走過去伸手在他?子下一探,回禀道:“小姐,王爺,他已經死了。”

“這次算是便宜了他!”誰也沒料到,古月華這時候卻重重的冷哼一聲,道:“原本我是想再捅他一刀的!”

趙靖西上前安慰道:“華兒,他既然已經死了,那麽前塵往事,你也就不用懷恨在心了。”

“那不可能!”古月華皺眉道:“古潇安殺了我爹。他即便是死了,我也會對他恨之入骨!”

趙靖西瞧着古月華那滿臉的倔強神色,反而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不由重重的嘆息一口氣。

琥珀上前勸道:“小姐。世子既然已經死了,那咱們也就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還是去看看徐姨娘将侯爺的靈堂收拾的怎麽樣了吧?”

一句話提醒了古月華,她恍然大悟般點點頭道:“對對對!我怎麽把正事兒給忘記了?”說着,立刻轉身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走去。

趙靖西連忙跟了上去。土剛尤巴。

琥珀與雲朵則是留下來收拾這裏的殘局。

古潇安的死,明日必定會再度引起一陣轟動,畢竟聲名顯赫的一品侯府,一夜之間,父子二人全都死于非命,可是千古奇譚!

宮裏面必定會派人前來查看。

而她們,也必須要将這裏收拾妥當了。

想到這裏,琥珀不由的撇撇嘴,小姐剛剛玩的倒是開心,現在留下這幅鮮血淋漓的爛攤子來讓她來收拾,她的命也實在是太苦了!

轉過頭去。琥珀瞧了一眼一旁架子上那一盤盤古月華剛剛親手割下來的肉,皺了皺眉頭,面無表情的吩咐道:“來人!将這些肉全都端出去,喂狗!”

“琥珀!”雲朵聽了這話,登時大大的吃了一驚:“這可是世子身上的肉!拿去喂狗,是不是有點太……”

琥珀聽了這話,登時挑眉道:“這是人肉!不拿去喂狗,難道還要炖湯喝?要不你拿去?”說着,便端起裝肉的盤子,作勢遞給雲朵。

雲朵吓的立刻往後退了好幾步,雙眼充滿恐懼道:“別!還是聽你的,喂狗吧!”

琥珀邪邪一笑,道:“這還差不多!像世子這種心肝肺脾全都壞透了的人,即使喂狗,恐怕連狗都要嫌棄呢!要我說,連他這幅骨頭架子也別留了。一塊拿去喂狗吧!”

雲朵聽了這話,再次吓了一跳:“這樣不太好吧?世子的死,明日說不定宮裏面會派禦醫前來驗屍,倘若連屍首都找不到的話……”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你急什麽?”琥珀懶懶一笑,道:“誰願意費這個勁兒!”

雲朵聽了這話,登時松了一口氣,兩個人指揮者下人,将古潇安的屍首擡到了裏間床上,一邊給他更衣,想法子将他身上缺失的骨肉用棉花補了回來,另一邊又指揮者外頭的侍衛将外頭一地的血跡全都用清水洗刷幹淨了。

但即便是如此,這屋子裏的濃重血腥氣,也是經久不散。

而徐姨娘已經帶領着府中下人,在驚鴻院裏面,為錦安候設起了靈堂。之所以選在這裏,一來是因為這裏是侯府中地理位置最佳的一處宅院,二來,也是因為丁氏的原因。

還是上次那個靈堂,還是同樣的布置,但是古月華跪在靈前,卻已經是泣不成聲。

怎麽能一樣呢?上次死的人是她根本就不關心的一個,可是這一次,卻是最疼她愛她,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父親!這樣的痛,她根本就承受不了!

她從松濤苑趕過來的時候,徐姨娘已經命人替錦安候換好了匆匆準備的壽衣,正要放入棺材裏,古月華連忙撲上去,阻止了那些人的動作。

她撲上去,跪在靈堂前,伸出手來,一寸一寸的撫摸過錦安候已經冰涼的臉頰,還有他緊閉的眼眸。這一刻,她多麽希望父親能睜開眼睛,沖着她笑笑,然後說一句:“華兒,你怎麽了?誰又把你惹哭了?”

可是,這一切都只能是奢望了。

“爹……你一路走好!”古月華泣不成聲的說着,拉着錦安候的手就是不松開,哭的肝腸寸斷。到後來還是趙靖西看不下去了,親自上前将她抱離了棺材前。

“華兒,你不要太傷心了,要是岳父在天有靈的話,也不想看到你如此的傷心。”趙靖西低低的勸着,拿出帕子來小心翼翼的将她臉上的淚水擦拭幹淨了。

可是,這似乎沒什麽用,他前面擦完,後面古月華又淌一臉,趙靖西便不厭其煩的繼續給她擦拭,神情裏沒有一絲不悅。

徐姨娘在一旁瞧着,卻是不由的感慨萬千起來,靖王殿下對待二小姐,可真是十二萬分的用心啊!

盡管以趙靖西的身份并不适合呆在這裏,但是徐姨娘卻沒提過一個字要趙靖西離開。

這一夜,趙靖西一直都守在古月華身邊,她哭,他勸,她守靈,他相陪。

徐姨娘等人也在為錦安候守靈,不過為了不打攪古月華等人,她呆在了外間。

古月華晚膳就沒用,後來受了錦安候去世的刺激,發瘋似的親手将古潇安一點一點弄死,又在錦安候靈堂前哭了這麽半天,早已經累的筋疲力盡了。但是此刻的她,卻已然精神抖擻的很,面上看不出一絲的疲憊來。

趙靖西瞧的心疼無比,他知道,這只是假象。為了不讓古月華太過勞累,他終于悄悄伸手,在她後頸上點了睡穴。

一旁的琥珀登時睜大了眼睛。

第 480 章 血書

趙靖西聽了這話,轉過頭去深情的朝着古月華望了兩眼,朗聲道:“侯爺去世,華兒肯定要為她守孝,本王也絕對不可能勉強她明日就成婚,那樣又有什麽意思?古世子。你都要死了,還在這裏擔心別人,怎麽不擔心擔心你應該要擔心的人呢?”

“我,我應該擔心的人?”古潇安掙紮着問出了一句。

趙靖西淡淡瞧了他一眼,道:“是啊!比如,太子妃娘娘,你殺了侯爺,等于是去掉了太子妃最有力的後盾,這下子,她在後宮的處境恐怕就更加艱難了……”

“最主要的是,她連一個最親的人都沒有了。”古月華懶洋洋的補充道。

随着他們兩人一唱一和,到最後,古潇安的臉色已經變的慘無人色了,這比剛剛古月華的折磨還要難受!

他身邊最親的兩個人,母親與妹妹。都被他給害慘了!

當然,也還有他的父親!

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錯的古潇安,這一刻從內心裏深深的感受到了後悔,那張還算完好無損的臉上終于流下兩行清淚來……

身上的痛,又怎能比的上心裏的呢?

過了許久,古潇安才掙紮着朝古月華望了一眼,死死的盯緊了她:“小,小妹,容我再這麽呼喚你一次。大哥求你了,你一定要幫幫彤兒!你,你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現在想起我是你小妹了?”古月華聽了這話,嘲諷的沖着古潇安一笑。冷然道:“你在百般算計我,置我于死地的的時候,怎麽就不記得我是你家小妹呢?現在想要讓我給你幫忙了,就認我了,天底下哪有這樣子的好事?你願意認,可我不願意!”

“我知道,從前是我對不起你……”古潇安聽了這話,喘息着開口道:“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只要你與靖王願意幫助彤兒,我,我會将我所知道的太子與皇上的情況全都告訴你們……”

古月華聽了這話,目光當即閃了閃,卻沒有答話。

趙靖西則是瞧了古潇安一眼,沉聲道:“那你就将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本王會視情況而選擇答不答應你。”

“來,來不及了。”古潇安聽了這話,搖搖頭道:“我所要說的事情我都已經備份下來了,就藏在我房間櫃子底層的一個暗格裏……”

趙靖西聽了這話,立刻伸手朝着身後的侍衛示意了一下,很快,便有好幾個侍衛沖到了裏間。

“我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了,求,求你……”古潇安卻是沒有理會趙靖西,而是努力的擡起頭來,使勁全身力氣死死的盯住了古月華,等她一個答案,眼中全是祈求與渴望。

對于古月彤,他倒是真心疼愛。

古月華定定的瞧了古潇安一眼,末了淡然道:“你放心。早在之前你家小妹便與我結成了同盟,就算你不吩咐,我也會保她無恙,但是現在……”

“如此甚好!”古潇安聽了這話,眼中登時迸發出巨大的喜悅來,他身上仍然有淚淚鮮血緩緩的從傷口處流淌下來,那些裸露出森森白骨的四肢也在發出巨大的疼痛,幾乎将他淹沒,可是此刻,他依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古月華瞧着這樣的他,倒也沒那麽仇恨了。

“不過你這麽一死,太子妃會不會與華兒反目成仇,這卻說不定了。”趙靖西在一旁忽然開口道:“能不能幫忙,我們也只能盡力,倘若最後成了敵人,也沒有反叫我們去幫對手的忙吧?”

古月華聽了這話,面上卻只是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來,沒有答話。

古潇安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眼中登時露出一絲焦急來,嘶聲道:“不!不能讓她恨你!你必須要幫她!”

“那世子,你總要做些什麽才是,對不對?”趙靖西在一旁淡然開口。

古潇安聽了這話,轉過頭來瞧了他一眼,喘息着道:“我,我應該怎麽做?”

趙靖西沒有答話。

古月華慢悠悠的在一旁開口道:“其實你也不用做什麽,我就将實情全都告訴太子妃,又能如何?難道她會埋怨我不該替父親報仇?”說着,她的眼中再次泛上一絲仇恨來,剛剛所産生的那一絲心軟,瞬間便消失無蹤。

“你,你不懂……”古潇安聽了這話,喘息着道:“道理誰都明白,可是能做到的有幾人?她是會明白你的所作所為,可這卻不代表她會原諒你!”土每宏血。

“是啊!太子妃難免因為仇恨,再對我做出什麽事情來,到時候,我們倆個人還是不死不休。”古月華淡然一笑,道:“所以,你求我的事情,恐怕真的不能做到呢?”

“不!大哥求你了!你一定要幫幫她!”古潇安掙紮着挺起胸膛,定定的瞧了古月華兩眼,流淚道:“彤兒只剩下你這麽一個親人了……”

“這個局面還不是你造成的?”趙靖西在一旁涼涼道。

古潇安聽了這話,忽然咬牙道:“我留血書給她總可以了吧?只要她看了我的親筆信,便不會再恨小妹了!”

“哦?留血書?你要怎麽留?”古月華說着,低頭瞧了一眼古潇安只剩下森然白骨的雙手,面無表情道。

那是她自己的傑作!

“我還有嘴!”古潇安喘息着道:“我可以咬着毛筆杆子,沾滿我自己的鮮血來寫……”

趙靖西一揮手,立刻便有侍衛退下去取紙筆去了。

古月華看到這一幕,卻是不由諷刺一笑:“沒想到臨了,你總算是有擔當了一回!”

“如,如果有來世,大哥一定不會再那樣對你,我,我會将欠你的都補上……”古潇安喘息着瞧了古月華一眼道。

“別,您可千萬別!”古月華聽了這話,連連擺手道:“甭管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希望看見你!最好永別!只要看見你,我就會想起爹是怎麽死的,所以,你離我遠點!”

古月華這幅毫不掩飾的嫌棄表情,不由的将一旁的趙靖西給逗樂了。

不一會兒,紙筆便取來了。

古月華親自動手,拿起毛筆來,将筆杆子塞進了古潇安的嘴巴裏,将宣紙放在盤子裏,擺在了他的面前。

“血……”古潇安喃喃的喊了一句。

古月華便拿下毛筆,遞給一旁的侍衛,讓他将毛筆從地上的血跡裏蘸了蘸,然後再遞還給了古潇安。

第 480 章 黑死牟的邪劍!

這種機會對于顏沖來說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甚至還心思細膩地替黑死牟把剛才會議室的門給關上了,讓他沒有逃跑的地方。

因為黑死牟并沒有通透世界的能力,所以在戰鬥的過程中偵查不到潛行的顏沖。

雖然他也有些好奇那扇門為什麽關上了,但是在激烈的戰鬥中,他也沒有細想。

然後顏沖就繞到了他們兩個的後面,在他們的劍氣無法波及的地方,一伸手把窗簾拉開了。

陽光頓時灑了進來。

黑死牟:“???”

說好了要靠劍法不讓他砍窗簾的呢!

我哔都裝完了,怎麽窗簾還真掉了呢?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

黑死牟畢竟是個鬼,在遇到陽光普照之後,立刻就化為了一團黑煙。

顏沖甚至都沒有給他留變身的機會。

就在黑死牟感嘆自己的一生,追求了那麽久,終于還是一場空的時候,顏沖突然出手了。

顏沖一刀砍在了黑死牟的手腕上,他手中那柄帶着眼睛花紋的邪劍便随着右手一起掉了下來。

那把劍不僅漂亮到令人感到詭異,而且戰鬥力肯定也不容小視。

只不過作為黑死牟身體的一部分,顏沖擔心那把劍會随着陽光一起消散。

不過對付這種事情,顏沖還是有心理預期的。

他之前使用了大量的“神龍露水”來進行各種實驗,嘗試還原鬼的身體,得到了不錯的反饋。

所以在那把劍落地之後,顏沖立刻往上澆了大量的神龍露水,希望在這把劍消失之前,能夠淨化它上面的邪惡。

顏沖成功了,那把劍并沒有随着黑死牟的死亡而消失,而且就連上面的邪眼也一同保留了下來。

實在是太漂亮了!

顏沖這時才現出了真身,将那把劍撿了起來,并詢問安再到你想要嗎?

安再一臉的大便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顏沖的問題。。

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顏沖竟然也跟着他一起來到了國會大樓。

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無論是在會議室中碰見了黑死牟,還是出來之後被火槍隊連續射擊,安再都覺得自己差一點就要死了。

而就在剛才,他幾次攻擊窗簾,想要讓陽光透進來,卻被黑死牟的刀氣連續逼退了回來。

這讓他感受到了由衷的絕望。

不只是生存的壓力,還有在劍術上被人碾壓時的那種羞愧。

但是他沒有想到,顏沖竟然一直就在他的身邊,暗中保護他。

那我之前的擔驚受怕又要算什麽?

顏沖潛行隐身的技術非常不錯,不要說敵人,就連安再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這就更讓他感到羞愧了。

你當這是在保護晚輩呢?

所以當顏沖詢問安再要不要這把邪劍的時候,安再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要啊?那我可就收着了。”顏沖也沒客氣,直接将劍收了回去。

這下繼國兩兄弟的佩刀就都到了他的手裏。

黑死牟的邪劍乃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在被顏沖淨化之後,已經遠沒有了之前的犀利,不過還面前的保留了一些特性。

雖然這也是一把紫色的武器,但是性能上就要比繼國緣一的佩刀差得遠了。

作為一把單手武士刀,基礎傷害為10,比楔丸能強一些,力量加成。

特效一:能夠彈出三根分叉,擁有更大的攻擊範圍。

特效二:在擊中目标後,能夠立刻恢複相當于造成傷害百分之三十的生命恢複。

特效三:在随後的十秒鐘之內,恢複相當于自身生命上限百分之十的生命。

這麽相當于是一把吸血劍,立刻吸血加上緩慢恢複,兩個特效其實就是一個效果。

而分叉的特效基本就是一個擺設,除了看起來有些酷炫之外,其實還增加了揮刀的難度。

相比繼國緣一的佩刀那能夠累計的傷害加成和禁止恢複的效果,那可就差得遠了。

顏沖原以為這把邪劍上也能附帶黑死牟的那些月牙形刀氣,但是很可惜,那大概是源自于黑死牟自身的月之呼吸。

就好像剛才安再使用出的一之型-不知火一樣,燃燒的效果完全來自于他的炎之呼吸。

但是再怎麽說,這把邪劍也要比普通的日輪刀強上許多。

作為擁有三條胳膊要使用三刀流的顏沖來說,如果不死斬作為一把大太刀,沒有辦法單手使用的話,這把邪劍作為他的第三把單手劍,其實效果還是要比楔丸更好一些的。

“大統領,你怎麽來了?”安再詢問道。

“讓你自己來,我怎麽能放心?”顏沖回道,“差點就死了吧?”

安再:“……”

“你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的。”顏沖又道,“來都來了,我帶你去國庫裏轉轉吧。”

“去國庫幹什麽?”安再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這個地方已經被鬼侵蝕了。”顏沖說道,“現在不給他們來一個釜底抽薪,難道等他們組建一支軍隊來攻打鬼殺隊嗎?”

顏沖現在也不用隐藏什麽了,于是便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帶着安再向底層的金庫走了下去。

金庫的防衛還是一樣的森嚴,但是既然有些士兵已經向安再發動進攻了,安就不再把他們的當成人類來看了,而是把他們當成了被鬼控制的“堕落人類”。

這樣理解,就比較容易下手了。

甚至不用顏沖動手,安再在前面就将所有阻攔着他得衛兵全部砍掉了。

劍術就是殺人術,安再既然已經做好了內心建設,便沒有什麽人能攔得住他了。

至于鐵門就交給顏沖來處理了。

大正時期的防盜門還沒有那種幾米厚的純金屬,所以基本上都能用手雷來解決。

一顆手雷解決不掉的就用兩顆。

所以他們很輕易地向裏面推進,很快便來到了國家金庫。

但是令顏沖感到震驚的是,偌大的一個金庫,前面有那麽森嚴的守備,一路走來不下于十道關卡,而最裏面竟然空空如也,連一兩銀子都沒有。

你跟我倆鬧呢?

你裏面都沒錢了,還設那麽多守衛幹什麽?

就是為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不對!

顏沖感覺那筆錢好像是被人挪用了。

會不會是鬼舞辻無慘給自己的那個地址呢?

第 480 章 以卵擊石

假靈珠兒沒想到江明居然這麽蠢!敢用雙拳對自己的雙錘!這是腦子進水了麽?

然而……當她的一對巨錘和江明的拳頭對撞後,那一剎那産生的毀滅能量,直接将自己的雙臂震碎,兩顆金丹靈尊後期資質的法器巨錘,也被反震的崩飛,碎裂成渣!湮滅在刺眼的白色死光中!

這裏……是大自然正常的海域,不是什麽太極演武島,故而…….雙方爆發出的威能,全部無限制的釋放,将整個大海都反作用出來了一個深淵海坑!

假靈珠兒太自信了!以為自己是拿錘子鑿肉腩,結果……卻是在以卵擊石!她根本想象不到,天罰須彌山的重量……那是一個什麽概念?

而江明雖然早已做好了承受劇痛的準備,但……真的雙拳對擊鐵錘之後,帶來的沖擊和震撼卻沒有想象中的那強大,完全在自己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那感覺……就像是雙拳怼中了兩個石板子,雖然也震的手腕發麻,但是還好了!對方的力道,遠遠低于自己的預期!

這就是根骨飛升後的威力,俗話說的好,一力降十會,雖然說……功法修為,五行造化十分的重要,但根骨是基本功,你沒有力氣,沒有足夠的氣血,即使技藝超群,有名師指導,依舊無法登堂入室,邁入高階境界!

這假靈珠兒的本源,是金蠍娘娘的兒子,在得到地靈窮奇的悉心栽培後,已是神功大成,修為深不可測,在蠱神嶺秘境中,輕松手刃金靈赤練神,深深的震撼了江明!

然而……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情勢逆轉,現在被震撼到懷疑人生的人,恰恰是他。

恐怖的“後坐力”,把整個大海都震出了一個“見底”的深坑,那施加在假靈珠兒身上的力道可想而知!

她兩條胳膊被震的粉碎,雙錘丢失,直接像是射向天宇的鳴镝,消失在了茫茫的雲瘴中…….

江明雙拳擊飛了靈珠兒,雖是驚詫于自己的力道居然如此恐怖?但也隐隐的感覺有些不妥!

這靈珠兒……畢竟是北冥武神的愛徒,把她給打成重傷,勢必要引來木脈和水脈的矛盾!還要牽扯上金脈這一層,可以說……是給木脈惹麻煩呢!

可是……這能怪自己麽?純粹是靈珠兒咄咄逼人,讓人不得不還手,她的暴脾氣決定了她今天非栽跟頭不可!怪不得自己!

江明實在沒心情去細琢磨這個問題,他快馬加鞭,火速的離開了事發現場,朝碧游宗飛去!

……

假靈珠兒被江明一拳打飛,“抛物運動”了許久之後,重重的摔砸在一處荒島之上!

她大口大口的吐着鮮血,兩條胳膊已經被震碎如同肉糜一般,只剩下了短短的一小截兒,情形慘不忍睹!

緊接着,這家夥的身體開始迅速膨脹,從一個嬌小蘿莉的狀态,急速膨脹成一個畸形的怪物,面如虎豹,頭上長角,背生雙翅,身形佝偻,猶如一個怪胎!

說它像神獸窮奇吧,卻又保持着35%的人類形态,簡直就是一個胚胎雜合體發育後的産物,模樣醜惡至極!那後背上的雙翅,也不是人家窮奇的那種毛羽狀,而是……類似于肩胛骨筋膜變異後,突出的肉翅,十分的惡心!

怪物劇烈的幹嘔着,毛茸茸的腹部翻滾,從那虎嘴裏,直接吐出了一大坨……黏糊糊的東西,四肢抱曲,頭發打绺粘連,衣着淩亂,竟然是一個人!

那正是被它吞入腹中的真靈珠兒,渾身上下沾滿了消化液,皮膚發黑,發漚,筋骨外露……像是沒有被完全消化完的樣子,情形極為凄慘!

怪物趴在地上,痛苦顫抖的喘息着,它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那紫陽真人江明,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強的實力啊!一個多月前,在那蠱神嶺秘境,他連金靈赤練神都打不過!何以今天……竟能如此重傷自己?全身斷裂的骨骼可不止肩膀和胳膊,脊柱骨好像都被震斷了四五處!

要說……義父給自己換過血,已經有了神獸的血脈,而且,還被它老人家轉化出了100年的人類真元修為!不可能落敗呀!這……輸的一點道理也沒有!

除非…..除非,這個紫陽真人,一直在扮豬吃虎,他的真面目,是和義父一樣的神獸!可是,這也沒有可能啊!他明明就是一只貓而已,和玉飛雪一樣!

這金蠍娘娘的兒子,不會明白,受過始祖級別神獸點化的江明,可要比窮奇點化過的他,高貴多了!

這家夥喘息了一會兒後,又一口吞吃下了靈珠兒的殘體,窮奇或者說擁有窮奇基因的雜合體,雖然看似哺乳動物的獸類,但它們吃東西的方式,卻是和蟒蛇一樣的,都是生吞活咽!吞噬的過程極為恐怖誇張!

這家夥于秘境的滇王古墓中盜取了蠱藥秘寶,擁有了不死之身,一番翻騰打滾後,兩條嶄新的胳膊又重新生長了出來!雖是稚嫩嬌粉,但顏色快速變深,發育過程極為迅猛!

…….

江明拿着紫晶玉蚌珠,返回了碧游宗,于瓊仙毓秀山陶然閣內,準備“喚醒”玉飛雪!

墨墨說,自己不适合出現在宗主禁地,還是先回驚鴻派的好!有什麽消息動态,讓江哥遣紫花貂通知自己就好了。

江明一想也有道理,玉飛雪醒後,很多事情難以預料,墨墨出現在毓秀山,确實不太合适!

之前…..之所以留墨墨在毓秀山照看玉飛雪,其實也是江明的小心思,他不放心墨墨在外面,擔心再有外部勢力殺将進來,傷了墨墨。畢竟……飛雪殿下的毓秀山,還是十分安全的地方。現在自己已經回宗派了,就不用那麽提心吊膽了!

紫晶玉蚌珠被江明細心的像是削蘋果一樣,層層的剝離,露出了核心部分……最精華耀眼之所在,放入了玉飛雪的口中,然後灌輸真氣,輔助她吞咽,将“新內丹”緩緩的納入丹田!

純淨的新內丹一入丹田,立刻開始吸收起毓秀山的木脈真元來,一時間……滔滔不絕的木脈真氣,像是幹冰升華一般,蒸騰在陶然閣周遭,盡皆被玉飛雪的身體吸收!

瓊仙毓秀山,作為木脈碧游宗的宗主禁地,可以說……是整個碧游神樹木元精華之所在,水生木,碧游神樹根治于大海,可以源源不斷無限制的轉化木脈真元到“梅花樁”秘境裏!

只要玉飛雪人在毓秀山上,那就有耗不完的真元,相當于守住了一個加油站!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換丹手術”的效果也呈現了出來!玉飛雪的臉上開始有了血色,蒼白起皮的嘴唇也漸漸的紅潤了起來,還泛出了光澤!

呼吸越來越明顯,胸口微微的起伏,她整個人的狀态正在急速的回複!

但畢竟是金丹聖尊,“油箱”過于大,浩瀚的真元…..足足輸入了一個多時辰,這軒轅的女丈夫,眼睛才微微睜開了一道縫兒…….

雖是一道縫隙,卻也射露了犀利深邃的眸光,猶如鋒利的刀片,盯着江明,看得他還倒抽一口涼氣!有些發毛!這眼神…..太銳利了!

換做以前,江明絕對不敢想象,自己坐在大名鼎鼎的玉飛雪身旁,就這麽注視着她。

但玉牌喚醒了前世的記憶後,很多看待事情的角度,也就發生了轉換!這…..明明就是自己前世的妻子。跟她……其實不用太過生疏客套的。

第 472 章 一個人都不會招!

不多時,淩霄就到了目标地點。

靈丹宗,二流勢力,乾元國境內排的上號的煉丹宗門。

這次天泉市入侵戰之中,靈丹宗在背後幫忙不少。

正好,淩霄既然來到了落楓城,這靈丹宗自然不能放過。

今天是靈丹宗開門收徒的日子,因此很是熱鬧。

靈丹宗大門口,人頭攢動,到處都是想要加入靈丹宗的年輕武者們。

“你們說這次靈丹宗會招收多少人啊?”

“不清楚,上一次就招收了50來人,估計這次也差不多吧。”

“希望這次多一點吧,不然機會渺茫啊。”

“不再次減少名額就不錯了,還想着多一點,這是做夢呢!

這可是靈丹宗,乾元國內數一數二的煉丹宗門。

想進靈丹宗的人,哪次不是擠破了頭,但是靈丹宗什麽時候擴招過?”

“……”

一衆年輕武者議論紛紛,聽到最後一人的話時,心中都是有些低落。

雖然,他們心中也是這麽覺得,但是卻沒有人把這話說出口。

這時,淩霄卻是開口了,“我覺得這次靈丹宗一個人都不會招。”

這話一出,瞬間在他附近的衆人都是将目光看向了他。

緊接着,衆人的冷嘲熱諷聲就是響了起來。

“哈哈哈……這人莫不是個傻子吧?靈丹宗每次都會招人,又怎麽會自扇耳光呢?”

“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鄉下人,竟然也敢随便亂說話。”

“哼,不知所謂,等到巡邏弟子來了,一定要給他好看。”

說來也巧,巡邏弟子正好出現在了附近。

立刻有武者朝着巡邏弟子點頭哈腰,同時大喊道:“前輩,這裏有人口出狂言!”

四周衆人看了這名武者一眼,又看看那名巡邏弟子,差點兒沒被惡心死。

說話的武者年紀明明比那名巡邏弟子大多了,且開口喊着那名巡邏弟子前輩,你說這不惡心嗎?

然而……很快,這些家夥都是朝着那名巡邏地喊起了前輩。

“前輩,就是這個人!他竟然說靈丹宗一個人都不招。”

“前輩,這人竟敢在靈丹宗前胡言亂語,簡直罪該萬死!”

“前輩,一定要給這個家夥一旦教訓啊,不然的話,我靈丹宗威嚴何在!”

“……”

一衆武者一聲聲前輩喊着,一副忠實舔狗的模樣。

那名巡邏弟子被一聲聲前輩叫的飄飄欲仙,但是後來聽到有人敢在這裏亂說話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

很快,這名巡邏弟子就走到了淩霄身前,冷冷地說道:“你說過這話嗎?”

“說了。”淩霄一臉平靜地看着巡邏弟子。

巡邏弟子聞言,頓時勃然大怒,“你怎敢在此胡言亂語,也不怕因此丢了性命!”

然而,淩霄接下來的說出話,卻是讓全場震驚!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5!”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神魂之力+5!”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獲得少量命魂石碎片!”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魅力+10!”

“叮……”

第 468 章 ∶師父與徒弟

第四百六十七章∶師父與徒弟

注視着師父的那個笑容,雖然自己師父說到這裏後面的話便戛然而止…可實際上以他的智慧在經過仔細的思索後也已經明白了剛剛他腦海裏的那個想法是多麽的幼稚!

那是因為…就算是意識清醒的修道者在進入這個空間後十有八九也仍然會和普通人一樣最終走進黑色空間的,理由很簡單,那便是剛剛他自己的那番親身經歷!是的,當時在他師父還沒出現前他就被右側黑暗空間裏所顯示的那一幅幅美好的場景所吸引,這些場景無一例外皆是能夠使人的欲妄得到最大的滿足,畢竟無論是人還是其他生物只要是生命便會具有各自的欲妄,唯一的區別就是多少而已,肉體欲、食欲、金錢欲、權力欲等等,除非你是聖人,否則這些皆是人永遠擺脫不了的本性欲妄,至于右側的那片黑色空間也正是利用了人那貪婪的欲妄把人們徹底拉進了萬劫不複的死亡世界中!就算修道者因精神力高于常人在這裏意識清醒又怎麽樣?就比如剛才的自己同樣是意識清醒的,然而結果呢?最後不還是被黑色空間的那一幅幅可以滿足欲妄的美好場景給情不自禁的吸引了過去?如果不是在關鍵時刻師父的那一巴掌,估計現在的自己早已經是徹頭徹尾的死透了!

一想到這裏,陳逍遙那毛骨悚然的感覺就愈發的濃烈甚至還讓他不由的打了個冷顫!這太可怕了,同時這一刻的他也終于明白剛剛師父為什會說凡是進入這裏的人基本上就已經代表死定了的原因所在!

同樣的,身為陳逍遙師父的幻虛道長自然也是極為了解自己的這個徒弟的,不論是人品亦或是性格愛好等,可以說這個世上也唯有他最了解自己的這唯一的徒弟,所以待注意到面前陳逍遙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後幻虛道長也是随之微微額首并露出了一幅孺子可教的微笑表情。

不過陳逍遙在想明白這件事後一時間另一個疑惑也随之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于是他便若有所指的在次問道“對了師傅,那麽我這一路上所見到的那些古怪景物與那些似人非人的怪物又是怎麽回事?”

可陳逍遙的問題剛一問出口,面前的幻虛道長卻随之冷笑道“小子,你以為我經常對你說的那些活着時要多行善事切勿作惡的話是假的嗎?哼,你一路上見到的那些玩意嚴格的來說其實也曾經是人,只不過由于在陽世作惡太多所以死後連陰司都不收他們,而陽世他們又回不去所以便只能永恒的滞留在這陰陽之間的世界裏,随着時間的延長便會因各自心裏的扭曲而逐漸演化成各種超乎想象的醜陋怪物,這些東西入不得陽世也進不了陰司無法六道輪回,乃是一群完全被陰陽兩界所唾棄之人。”

然而…就在幻虛道長用一副鄙夷之色的将關于那些怪物的由來向陳逍遙剛解釋完…也就在下一刻…面前的陳逍遙卻是瞬間面色大變!緊接着他便一邊用手扶着額頭同時其臉上還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在那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我師父死後也會滞留在這陰陽界裏,我說嘛…我說為什麽我會在這裏見到我師父…原來…原來我師父也是由于生前作惡太多所以…”

——啪!.

“我去你大爺的!小兔崽子你找打!”

“啊啊啊啊!好痛!”

不料陳逍遙這番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觸不及防之下他的腦袋便狠狠的挨了一個實打實的暴栗!同時這也打得他立刻抱着腦袋蹲在地上哀嚎起來…

正當他還不理解剛剛師父為何要打他然下一刻幻虛道長就一臉惱怒的對其訓斥道“你小子瞎說什麽呢,為師一生都在行善積德幫人驅鬼治病也從來都只收半價,像我這種人又怎麽可能會因作惡太多這個原因而滞留在這裏呢?”

陳逍遙則依舊一邊揉着腦袋一邊龇牙咧嘴的回頭反問道“那麽…師傅你這是…”

後面的話陳逍遙并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同樣也了解自己的這位師父,畢竟二人在同一個破道觀裏朝夕相處那麽久有些話他不用明說師父也會立即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果不其然,當他的這句話說出口後原本一臉惱怒的的幻虛道長也是随之嘆了口氣,可他并沒有立即回答陳逍遙的問題而是用一雙深邃的眼睛默默的看了自己的這唯一的徒弟一會,最終才緩緩的嘆了口氣道“哎…為師的死是屬于陽壽自然而盡無法還陽在加上屍身也早已入土所以按理說我也只能去死亡世界,可是…可是為師卻始終有一樁心願未了,那便是希望你能将我華夏道門的傳承延續下去,否則我就始終無法安心的前往陰司,原本我已經做好了打算,就在這等你老死以後當你也來到這裏時想親口問問你道統的延續如何,但我萬萬沒想到這才幾年你小子居然就來了!”

不錯,從幻虛道長的這番話裏陳逍遙才終于完全明白了師父會出現在這裏的真正原因,所以一時間陳逍遙在震驚于師父執念的強烈外還隐隐有一絲莫名的感動…是的,在這個根本就沒有時間概念的陰陽界裏等待他的徒弟幾十年,可想而知這是多麽的艱難!

“師父…我…”

“哎,都怪為師時運不濟,還沒有完全把我的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便因陽壽耗盡而死,為師雖說心有不甘但也并不是沒有彌補的辦法,所以逍遙,趁此機會為師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要牢記!

待幻虛道長把這件事完整的告訴了陳逍遙後,一時間陳逍遙的表情也是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古怪,不過幻虛道長在敘述完這件事後卻又話鋒一轉的繼續對陳逍遙說道“現在你先別忙說話,我既不想聽你為何會來這裏也不想聽你如今在陽間的處境,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的繼續活下去,而最期待的便幾十年後是你也能以我這幅老态龍鐘的的模樣來見我,到那個時候你在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吧。”

這一刻,幻虛道長看向陳逍遙的目光裏早已不在是之前的那副凝重與威嚴,而早已是一副包含着無限期待與慈愛的眼眸…

片刻後,幻虛道長擡起手臂向左側的白色空間一指道“所以…逍遙,回去吧,這裏暫時還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回到應該屬于你的地方去吧!”

聽完師父那番話的陳逍遙其眼淚也終于在一次不争氣的奪眶而出,是的,這一刻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別看師父嘴裏沒說,實際上不光是對徒弟傳承道統的期待內裏同樣也包含着一種至親之情的擔心與不放心,甚至可以說那個延續道統只是一個幌子而師父滞留在這的真正目的便是能在有遭一日可以救他的徒弟一命!師父…這便是我的師父…

“嗚嗚嗚嗚…”

看着眼前自己這一生唯一的徒弟亦或是唯一的親人發出的哭腔,幻虛道長先是伸手撫摸了下徒弟的腦袋,最後卻依舊又是一臉凝重的重新對其催促道“走吧,快走吧。”.

“師父,那我以後還能夠見到你嗎?”

“當然可以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當你老死後你便會在一次在這裏見到我,到時候咱師徒倆在一起去陰司,啊…對了!你在陽間的身體沒有遭受損壞吧?如果你的身體被破壞的太嚴重的話那麽還陽後的你便會因失去了肉身從而只能當個孤魂野鬼了。”

聽到這裏,陳逍遙則面容鄭重的回答道“放心吧師父,只要我還沒徹底死亡那麽我的身體就絕對會進入車廂裏,至于我的那些同伴們也肯定會照顧好我的肉身的。”

聽完陳逍遙的那番解釋後一時間幻虛道長也是有些不解,不過對于他這個已經死去的人來說如今陽世的一切他以不在關心,所以待徒弟回答完後他也是一邊額首一邊面容重新變為嚴肅的對其說道“好了逍遙,走吧!”

“師父…”

很明顯,陳逍遙也知道左側的那片白色空間便是生的道路,可是一想到自己這一旦離開今生就在也見不到眼前的這個老人後…不知怎麽的…這一刻的他其心裏也是愈發的難過與不舍…他猶豫了…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在三催促下陳逍遙居然還不走!所以接下來的幻虛道長也沒有繼續廢話,而是猛的擡頭看着天空!同時還一邊用手指這上方一邊用吃驚的表情大叫道“啊!徒弟快看!飛碟!”

“什麽!”

果然!下一瞬間陳逍遙便頓時也如他師父那樣猛的擡起頭看向了頭頂那灰暗的天空,可當他的目光看向天空後…只見灰蒙蒙的天上哪裏有什麽飛碟!?

可也正是當受到欺騙的陳逍遙正打算低下頭看向自己師傅的那一刻…一只大腳卻已經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小兔崽子你給我回去吧!”

“哎呀!”

電光火石間,在下一秒徹底來臨之際,陳逍遙便被身後的師父給狠狠一腳踹飛了出去,至于他飛行的方向自然是便左側的那面白色的空間!

當飛行中的陳逍遙在努力回過頭看向他師父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與師父的距離也已經越來越遠,可也正是在他徹底全身沒入這面白色的空間裏的那最後一瞬間…一個聲音則是從遠處那枯瘦的身影那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小兔崽子,記住為師的話,好好活下去!”

下一個瞬間…陳逍遙的身體也是徹底沒入了這片純白色的空間,同時也就是這一刻他的意識也終于不受控制的徹底變得一片模糊…

未完待續…

PS:感謝書友「天下縱橫捭阖」的打賞!

PS:感謝書友「壹佰減拾是玖拾」的打賞!

第 472 章 七級浮屠

方蕩心中微微一喜,和另外一部分本我神念彙聚在一起,方蕩知道,他這一次真正破解了醉生夢死,他,将成為莫問城等雲中城的丹士們的救星,當然,方蕩雖然能夠抹去他們本我靈性上的塵埃,但還要他們自己意志堅定才成,但至少,方蕩能夠給他們一個不做畜牲,重新做人的機會!

石頭右衛驀然回首,炁火丹爐之中傳來方蕩暢快的大笑之聲。

聽起來,有些古怪啊……

“宮主這家夥平日濃眉大眼的一臉假正經,現在要了陳娥的身子,高興成這個樣子,偷偷樂樂就得了,笑成這個樣子,當真不知羞啊!唉,人心不古啊!”石頭右衛搖着大腦袋嘆息道。

身後傳來聲響,石頭右衛連忙閉嘴,檔石頭右衛看到方蕩的時候,不由得一下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盯着方蕩。

方蕩皺了皺眉,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石頭右衛道:“我臉上有花麽?”、

石頭右衛呃了一聲,然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方蕩好奇的伸手摸了一下,随即連方蕩都驚叫出聲,他的腦袋觸手之下竟然沒有一根頭發。

方蕩連忙亂摸,随後方蕩大體上弄明白了,他的腦地上一半有頭發,一半光禿禿的沒有一根毛!

什麽情況?

方蕩随即想起那光頭的佛像,想起了那光頭的僧兵,方蕩陡然間明白了,這是他得到了佛像傳承的代價。

那該死的佛像去了他一半的頭發,這種去掉并非是那種剃光,而是沒了發根,光溜溜的永遠都長不出半根頭發來,摸起來簡直就像是陳娥的屁蛋兒一樣光滑。

方蕩憋了半天怒氣,終究沒有發作,因為沒什麽可發作的。

“看什麽看,這樣一邊涼快,另外一邊熱乎。”方蕩看着石頭右衛心中不爽的道。

石頭右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那顆光溜溜的腦袋,随即臉上露出老農般的憨厚笑容來,不知為何,他看着方蕩的那半邊光頭就覺得舒服,毫無來由的。

石頭右衛笑歸笑,但還是不忘正事,将方蕩拉在一旁,說了自己想要将八荒吞石鳥收為鎮宮獸的事情,方蕩帶着八荒吞石鳥本身就有這個想法,火毒仙宮現在太缺人手了,這八荒吞石鳥雖然不是龍六太子的對手,但對上一般的藍丹丹士絕對不會吃虧果然是鎮宮獸的絕佳人選。

一人一石一拍即合。

方蕩随即跟着石頭右衛來到八荒吞石鳥身前,開口道:“你想見你的蛋?”

閉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八荒吞石鳥聽到方蕩的聲音騰然擡起頭來,眼中充滿了憤怒和嗜血的光芒,恨不得将方蕩撕成兩半。

方蕩對于這種目光并不在意,只是看着八荒吞石鳥。

石頭右衛在旁邊陰陽怪氣的開口道:“你要是不想我将你的蛋當你的面砸碎的話,最好對宮主客氣點,就像是個奴才那樣客氣。”

八荒吞石鳥鳥喙張開,內中遍布鋒利的牙齒,但随即八荒吞石鳥臉上的怒氣緩緩收了,變得溫順起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溫順,八荒吞石鳥的那雙眼睛中也升騰起一絲希翼,她在心中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還活着的。

方蕩伸手摸了摸八荒吞石鳥的腦袋,方蕩并不想羞辱一個母親,所以看了石頭右衛一眼,石頭右衛當即将沒了翅膀爪子的八荒吞石鳥扛起,送入房間之中。

在房間裏方蕩才能遮蔽旁人耳目,施展天書天地。

方蕩将八荒吞石鳥收入天書天地中。

八荒吞石鳥當即就看到了那枚緊貼着先天之寶的蛋。

八荒吞石鳥随即變得激動起來,沒了爪子沒了翅膀,但卻并不影響他用脖子用嘴如蚯蚓般的向前爬行。

石頭右衛在方蕩的授意下,扛起八荒吞石鳥,将八荒吞石鳥放在了蛋前。

八荒吞石鳥有些激動,竟然一動都不敢動,似乎生怕自己一動眼前的一切就如泡影板破碎,終于,八荒吞石鳥鼓足勇氣,用自己的臉貼在那枚蛋上。

蛋中那溫熱的感覺順着八荒吞石鳥的臉傳遞進八荒吞石鳥的心底,八荒吞石鳥忽然流出淚來。

這确實是他的孩子,還活着的孩子。

這個時候,石頭右衛伸出手指,手指上的淡藍色的火焰代表着契約,八荒吞石鳥看着這根手指,又看了一眼身前的蛋,眼神迷惘片刻,似乎在琢磨着自己能不能帶着自己的蛋逃走,沒有了爪子沒有了翅膀的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如果有可能,任何存在都不希望成為鎮宮獸,契約一旦簽訂,那就意味着永生永世做火毒仙宮的牛馬,再無自由,對于在八荒中無拘無束的生活的八荒吞石鳥來說,這絕對是一種折磨,但她卻沒有選擇,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話,她寧死也不會成為什麽鎮宮獸,但她并不是一個人,她還有自己的孩子,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并且八荒吞石鳥看出來了,她的孩子依偎在先天之寶旁邊,這說明這個孩子誕生下來之後就得天獨厚,占盡先機,一個汲取着先天之寶精粹誕生的八荒吞石鳥,将有機會成為八荒吞石鳥中的王者。

方蕩沒有吝啬先天之寶,這叫八荒吞石鳥感到有些意外,雖然她的孩子汲取先天之寶的精粹不會太多,但總也會是的先天之寶的品級下降,一般的丹士恐怕是絕對不忍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八荒吞石鳥深吸一口氣,用額頭抵在石頭右衛的那根手指上。

淡藍色的光焰燒灼八荒吞石鳥的腦門,發出刺啦一聲,一股焦糊的味道瞬間彌漫在周圍。

檔石頭右衛将手指拿走的時候,八荒吞石鳥的腦門上烙刻下一個火字。

方蕩看到這個火字眼角微微一抽,他以往不知道契約是如何簽訂的,所以才旁觀,當他知道契約是這樣簽訂的時候,方蕩對此厭惡不已,這個火字,叫方蕩想起了他當初臉頰上烙刻的火奴二字。

“十年,十年內,你是火毒仙宮的鎮宮獸,十年之後,還你自由,是去是留你自己選擇。”方蕩開口說出了叫石頭右衛懊惱叫八荒吞石鳥驚喜的話語。

十年時間對于八荒吞石鳥來說并不長久,若真的只有十年的話,那麽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宮主,你瘋了,好不容易抓到這個大鳥,才使喚十年你就給放了?我都看門一萬年了!”石頭右衛相當不甘心的叫道。

方蕩眯了眯眼道:“以後這契約就算作廢了,不許再用。”

方蕩說的鄭重嚴肅,石頭右衛雖然滿心疑問卻不能反駁,只能幹瞪眼,方蕩身為宮主,在烙印之時說出的言語,一樣帶有約束力,是烙印契約中的一部分,方蕩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契約就已經生效了。

十年之後不管方蕩有沒有反悔,契約都将失效,十年後八荒吞石鳥将重獲自由。

就在此時八荒吞石鳥身邊的蛋殼中傳來嗑的一聲,蛋皮裂開一道口子,這口子只有鳥嘴嘴尖大小,八荒吞石鳥眼中立時露出驚喜的神情來。

石頭右衛也瞪大了眼睛,方蕩則穩定許多,雙目注視着那枚蛋。

嗑,又是一聲輕響,蛋殼再次破碎,這一次從蛋殼下鑽出一個淡紅色的鳥嘴來。

八荒吞石鳥的心都随着緊張起來。

嗑嗑嗑的聲音不斷響起,那厚重的蛋皮被一下下敲碎,終于,一個渾身濕漉漉的身子從蛋殼之中跌了出來。

八荒吞石鳥喜悅的連忙上前,石頭右衛也湊着大腦袋上前觀瞧,方蕩從小照顧弟弟妹妹,對于這種小生命的誕生也相當有好感,所以也上前觀看。

但随即八荒吞石鳥發出一聲悲鳴,方蕩聽到這聲音不由得皺起眉頭,就見地上躺着的八荒吞石鳥幼鳥雙目緊閉,身子瘦弱,嘴角不斷的淌出黃色的液體來,看樣子進氣少出氣多,似乎處于奄奄一息的狀态中。

石頭右衛當即大叫一聲,從懷中摸了一大把丹藥出來,全都灑在幼鳥身前,八荒吞石鳥現在沒有爪子也沒有翅膀,只能在一旁幹着急,不停地用粗大的鳥喙将丹藥往幼鳥的嘴裏碰,不過那裏賽的進去?

方蕩上前,将幼鳥抱起,說是幼鳥,但身形也比方蕩還要大一點,方蕩将丹藥撿起撬開幼鳥粉紅色的鳥喙,将丹藥一股腦的全都丢進去。

不過這些丹藥對于八荒吞石鳥幼鳥來說,卻似乎沒有什麽功效。

八荒吞石鳥記得連連悲鳴,石頭右衛似乎比八荒吞石鳥還要焦急,連連說道:“宮主,這個一定要救活,這個一定要救活。”

方蕩當然想要救活幼鳥,但這幼鳥先天不足,本來就應該是一個死胎,這還是有先天之寶來給他汲取精粹,才能撐到現在,要想将這幼鳥救活,非得補上他先天的不足之處才行,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比登天,

後天缺損想要補全并不難,但先天缺損,方蕩一時間真找不到辦法,那些丹藥之中絕大部分都是用來彌補後天受損的,對于先天缺失,不是不能補,而是這種丹藥非常少有,方蕩連忙引自身一道丹力彙入那幼鳥體內。

方蕩的丹力勉強能夠将幼鳥的性命吊住,方蕩随即一頭紮進了那小山一般的藥材之中。

方蕩本身對于煉丹并不太在行,此時也只能一邊翻着煉毒天經一搜索藥材,當然方蕩比別人有個長處,那就是他一眼就能看出藥材的藥性如何,五賊觀法再加上佛門的諸相非相,兩種神通來源不同,但卻異曲同工,雙方之間互有補漏,兩者結合在一起,方蕩的視野又增長了一成,能夠看到的東西更多,領悟的東西更多。

此時方蕩的眼睛急速掃過藥材,随後從中找出十三種藥材,這些藥材都有彌補先天不足的功效。

至少他們身上的氣脈和幼鳥此時身上缺損的氣脈彼此相符。

方蕩此時也來不及用丹爐煉丹,直接将這些藥材粉碎成最小的顆粒,從中将那些顆粒之中有着幼鳥缺損的氣脈的顆粒汲取出來。

約麽兩刻鐘的時間,方蕩便凝聚出一顆拇指肚大小的丹藥來。

這是方蕩首次直接不用丹爐煉丹。

方蕩本身對于這丹藥其實并不如何自信,但情況擺在他的眼前,幼鳥随時都會死,現在的幼鳥比之前的狀态更糟糕了,方蕩等不下去了,直接将那丹藥丢入幼鳥的口中。方蕩同時以丹力催逼藥力,游走幼鳥全身。

片刻之後,那丹藥發揮出近乎奇跡般的藥效。

原本奄奄一息的幼鳥竟然開始緩緩動了起來。

方蕩都沒想到自己的丹藥真的有用,直到方才的那一刻,方蕩還一直覺得自己的丹藥或許會直接吃死幼鳥,畢竟有陳娥的事情在先,方蕩在那件事上自信心受挫不是一點半點。

現在方蕩總算一顆石頭落地,同時也為自己找回了一份自信。

那幼鳥此時微弱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起來,時不時的張開小嘴發出微弱的吱吱的聲響。

石頭右衛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而之前在一旁幹着急的八荒吞石鳥此時那張鳥臉上滿是喜悅,眼淚都跟着流淌出來了。

方蕩心中也一片喜悅,殺人和救人的感覺完全不同,殺人是将胸中的戾氣揮灑出去,而救人則是将一種奇妙的氣息收入自己的身軀中。

一個是釋放一個是汲取,兩者之間的區別自然極大。

就在方蕩喜悅之時,腦海中那座佛像中飛出一座光輪來,這光輪嗡嗡旋轉,上面有各種奇妙的刻度,咔咔的聲音響起,在這光輪上聳立起一座七級浮屠。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方蕩你救的雖然是一只鳥,卻依舊功勞不小,這一座浮屠你可将其積攢下來,也可用來攻敵,當然要是用來救人的話,你的功德更加無量。當你累積了十座七級浮屠就可以用其打造一座八級浮屠,當你有了十座八級浮屠就可以用其打造一座九級浮屠,當你有了十座九級浮屠,你就可以用其為自己打造出一尊金身佛像來,有了佛像,你就可以收集信仰之力,到那個時候,你就有用不完的法力,殺不死的肉身。”那金光佛像開口說道。

方蕩對于那佛像的言語聽得并不算太懂,什七級浮屠九級浮屠的,但方蕩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在佛門中救人就是修行!

從未聽說過救人還有這樣好處,若救人有這樣的好處的話,那麽這個天底下就沒有修士會去殺人了,大家都忙着救人誰還有閑工夫去殺人?這和方蕩接觸到的修行大道完全是兩回事,雖然不至于說是南轅北轍,但确實彼此之間相差極大。原本方蕩以為佛家和道家雖然隸屬于不同文明,但彼此之間差異不大,從那九竅之邪和諸相非相之間異曲同工的妙處,方蕩就認定兩者不過是表面上有區別,但現在,方蕩知道了,兩者之間的差距,簡直就如同雲泥之別。

想到這裏,方蕩忽然好奇的問道:“若我殺一個人的話,會怎樣?減少一座浮屠麽?”

那佛像非常願意回答方蕩的問題,開口道:“也會生出一座浮屠來!”

方蕩聞言幾乎要罵出來,但佛像緊接着道:“你救一人生出的是金浮屠,你殺一人生出的是黑浮屠,黑浮屠叫做業障,他随你成長,平時并不會危害你,但當你凝聚金身的時候他會找你索命,黑浮屠将成為你的心魔,甚至成為一個黑暗的你,時間越久,數量越多,他成長越強,甚至他未必會殺你性命,他會在你凝聚金身的時候取代你,成為你的金身的主人,當然,那個時候就不是金身了,而是魔軀。”

佛像這樣一說,方蕩才覺得如此才算合理,随後方蕩看着這金光璀璨的佛像問道:“你就是所謂的金身佛像麽?”

那佛像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就是金身佛像,只不過,在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天降巨災下,我佛門全滅,幾乎一切與佛門有關的東西全都泯滅掉了,現在剩下的我也并非完整的金身了,只能算是半個金身,事實上我只是一道來自數萬年前的神念投注,就像是一個影子,真正的我早就已經隕滅了,現在不過是當初的我的一個影子僅此而已。”

方蕩對于佛像的言語不大明白,不過他也并不急着一次就将所有的東西搞明白,畢竟這是一個叫一手創造了世界的古神鄭都不得不親手隕滅掉的文明。

總之這佛像并不完整。

方蕩念頭一動,那光輪上的浮屠立時升起,落在方蕩身前,這東西可大可小,全在方蕩一念之間。

方蕩伸手将其托起,仔細觀瞧一番後,就見這浮屠宛若真實,總計有七層,塔上還有一顆明珠,方蕩眯着眼睛觀瞧,就見明珠內是一只緊閉雙目的幼鳥,不用問,正是八荒吞石鳥的孩子。

這浮屠在方蕩這裏簡直就是随心所欲,他想要這浮屠變成什麽樣子就變成什麽樣子,但用這浮屠來攻敵,方蕩卻并未想過,因為方蕩完全預估不到這浮屠究竟有什麽威力。并且方蕩也着實沒有感覺到這浮屠有威力。

這一切在方蕩腦中只不過是轉瞬間就完成的事情,思維的速度,遠比人的速度要快許多。

第 468 章 天縱之才

第四百六十四章 天縱之才

韓立目光一掃,眉梢微微一挑。

在這些栩栩如生的石頭雕像當中,尤其以一尊老年道士和一宮裝女子的雕像最為精致。

老年道士容貌清癯,颌下生着一縷山羊胡須,身上道袍褶皺漣漪線條明顯,似乎正在禦風而行,看起來衣袂飄搖,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姿态。

而那宮裝女子身材高大猶勝男子,面容倒是頗為不俗,只是線條有些硬朗,顯得英姿勃發,與身上穿着的那件飄帶翻飛的宮裝有些不合。

韓立見此,不由微微搖頭,心道若是換上一身合體甲胄,或許更能襯出其獨特氣質。

正沉吟間,他忽然擡起一掌,朝着左側劈打了下去。

“哎呦喂……”

只聽一聲呻吟,伴随着“啪”的一聲脆響,一道瑩白如玉的骨架便被他出手的罡氣,打得倒飛出去,重重摔在了牆上,散了架子。

“你是何人?”韓立看向那堆被他打得粉碎的骨架,厲聲喝道。

只見骨架之中,星星點點的幽綠光芒緩緩升起,如無數螢火蟲一般凝聚在一起,彙集成了一個枯瘦老道的朦胧虛影,竟似乎是一縷殘魂。

韓立仔細一看,發現其模樣身形,赫然與那尊泥塑雕像一模一樣。

“嗬,你個混小子,一巴掌就将道爺我的這副骨架給打成了齑粉,你讓道爺我以後寄居哪裏?”一道頗為嘹亮的聲音響起,竟是來自于那道殘魂。

“你究竟是何人?再不從實招來,莫怪我随手将你打個灰飛湮滅。”韓立眉頭緊皺,不為所動,繼續問道。

“哼,多大年紀啊,口氣這麽大?想當年道爺我縱橫冥寒仙域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兒玩兒火球呢……”老道虛影一叉腰,全無所懼道。

“冥寒仙域……你是冥寒仙府的人?”韓立心中一動,沉聲問道。

老道殘魂上下打量了一眼韓立,瞥見他手中的長劍,緩緩說道:“看你小子用劍,無生道人的名號總該聽說過吧?”

“無生劍宗聲名在外,至今也是仙域大宗,創派祖師的名頭,我自然知道。”韓立神色不變,開口說道。

“呸!你這小子還想诓騙老夫不成,冥寒仙府出此變故,我無生劍宗門下絕不可能還有傳承,只怕早已經不為外人所知了。”老道殘魂勃然大怒道。

不過說完之後,他又自顧自搖了搖頭道:“難道是那支旁系傳人還有傳承?不……不可能,那些家夥有什麽出息,只能辱沒道爺的名聲。唉,真是師門不幸,想當年……”

老道殘魂似乎被勾起了什麽不愉的往事,竟自顧自的絮絮叨叨起來。

“閣下究竟是何人?”韓立聽得心中疑窦更盛,出言打斷了對方的自言自語,問道。

“小子你給道爺聽好了,道爺我便是你口中的無生劍宗創派祖師,無生道人是也。”老道殘魂直起身子,似乎是想擺出些宗師風範,大聲說道。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無生道人,如何證明?”韓立眉頭一挑,問道。

“證明你大爺……道爺我是什麽人,用得着向你個小輩證明?”老道殘魂勃然大怒,反問道。

“勢比人強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韓立嘿嘿一笑,提了提手中的長劍。

老道殘魂瞥了一眼韓立手中的長劍,似乎有些心虛了,語氣軟了下來,說道:

“你要道爺我如何證明,寄身的骨架都被你打散了,總不能讓我這殘魂給你使一段本門劍法看吧?”

“你們無生劍宗除了萬劍玄令之外,可還有什麽傳承秘寶?”韓立沉吟片刻,問道。

老道殘魂聞言,瞥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笑意,說道:

“你這小子真是雞賊,處處給道爺挖坑。我無生劍宗傳承之物有兩樣,一樣是萬劍鐵券,由門內正宗傳承,一樣則是無生劍膽,留給了外門旁支。”

韓立聞言,神色才稍稍緩和。

“我且問你,如今……無生劍宗可還有傳承?”老道殘魂忽又問道。

“正宗傳承的确已經斷了,至于旁系一脈,也已經沒落了……”韓立想起聖傀門的齊珩長老,心知此人多半便是無生劍宗的旁系傳人一脈了,便坦言道。

老道殘魂聞言,也露出些許失落之色,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本來的樣子,問道:“那道爺我和無生劍宗的名頭如何?有沒有被萬世景仰,萬人傳頌?”

“既然你說你是無生道人,那又為何會被封禁在此處?”韓立沒有去接對方的話,又開口問道。

“誰告訴你,道爺我是被封禁在這裏的?”老道一瞪眼,斥道。

韓立聞言,沒有說話,心裏也覺得有些疑惑,若只是為了一縷殘魂這麽大費周章,的确有些不合情理。

“看不出來嗎?道爺我這縷精神完備的魂魄是被自我封禁,藏在這裏的。”老道一挺身子,悠然說道。

“那你為何要躲在此處?”韓立眉頭一挑,問道。

老道一聽這個躲字,頓時又要吹胡子瞪眼睛,但很快又嘆息一聲,幽幽道:“還不是為了收拾這娘們兒……”

“娘們……她是什麽人?”韓立聞言,看了一眼那個身材高大的宮裝女子,問道。

“她不是人……”老道殘魂雙眼一瞪,沒好氣道。

停頓了片刻,老道又瞥了那宮裝女子一眼,說道:“她是自灰界而來,算起來,應該是一名太乙灰仙……”

“灰界?灰仙?”韓立聞言,愈加疑惑。

“唉……天庭一直刻意隐瞞灰界的存在,以至于你們這些小輩修士都不知道有這樣一方界域存在,也不知是福還是禍啊。”老道長嘆一聲說道。

“敢問閣下,灰界究竟是什麽?”韓立語氣稍緩的問道。

“也罷也罷,這麽多年沒人說話,今日道爺我心情還算不錯,就姑且和你說上一說吧。這灰界嘛,其實與我們真仙之界一樣,是一片無垠界域,裏面生存着各種各樣的灰界生物,它們修煉得道便可成就灰仙。至于這太乙灰仙,自然就是太乙玉仙級別的灰仙了。”老道先是嘆了口氣,随後搖頭晃腦的解釋道。

太乙級別……這幾個字分量之重,令韓立心中的都微微一震,他皺眉了皺眉,問道:

“那冥寒仙宮之變,是否和此女子有關?”

“你為何對仙宮之事,如此感興趣?”老道沒有回答,而是話鋒一轉,忽又問道。

“很簡單,我還信不過閣下。所以,閣下還是多說點當年之事與我聽,之後我自有判斷。”韓立冷笑了一聲,緩緩說道。

老道殘魂聞言一僵,又有些想要吹胡子瞪眼的架勢,可看韓立這油鹽不進的架勢,只得作罷。

他嘆息一聲後,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

沉默半晌,他才開始講述起那段過往:“想當年,道爺我剛剛成為了冥寒仙宮之主,可謂意氣風發,這娘們兒就……”

結果,他才剛一開口,就被韓立打斷了。

“你說什麽?成為仙宮之主……那你豈不是冥寒仙君了?”

“怎麽,誰告訴你小子,無生道人就不能是冥寒仙君了?”老道似乎頗為不滿韓立打斷了自己,雙眉一挑的反問道。

韓立聞言,眉頭緊皺,一臉的懷疑神色。

“哼,你們這種凡夫俗子,怎麽能理解道爺這種驚采絕豔地天縱之才?好了,道爺說話別再随便打斷,現在的年輕人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老道殘魂不屑道。

“閣下請說吧。”韓立聳了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眼見韓立這幅樣子,老道殘魂哼了一聲,随即輕咳了一聲,便開始絮絮叨叨講述起自己的經歷來。

據這老道所述,其本名姓陸,單名一個雲字,原是冥寒大陸一個中等修仙世族的偏支庶子,資質也是一般,本不受家族重視,故而也沒有得到家族正傳的各路功法。

于是,囊中羞澀的他,便在家族所藏的典籍之中揀選了些,無人願意修煉的煉體典籍開始自行修煉。

陰差陽錯間,他便走上了玄仙之路,且發現這些煉體法門頗為适合自己,越練越順手,在嘗試過無數方法煉體之後,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其仰望夜空繁星,突有所感,竟自創出了用星光煉體的路數,最終集之大成,創出了《大周天星元功,并且借此修為突飛猛進,一路修煉到了金仙層次。

之後一次,他以玄仙之道,與一名高他半個境界的金仙劍修交手,結果打成了平手,引為生平恥辱,遂憤而改頭換面,又開始轉修劍道。

歷經三千多年歲月沉寂,最終他又以無生道人的身份,站在了冥寒仙域劍修的頂點,創立出了無生劍宗。

再後來,他因實力卓絕,加上很多機緣造化,終究修成了太乙玉仙,在整個冥寒仙域之內壓服一境,從而在不加入天庭的前提下,成為了冥寒大陸的仙宮之主。

老道殘魂講得興高采烈,若非他并無實體,只怕此刻都要唾沫橫飛了。

韓立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是震驚不已。

若這殘魂所說非虛,那他可就不是簡簡單單“天縱之才”這四個字可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