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4 章 我想要你

高嶺會所門禁森嚴,雖然有平野敬一出面,作為普通會員的他也只能帶一個非會員入內,長谷川泰三就只好自己找了個地方先暫時休息一下,順便等古河勇人出來。

而古河勇人,則是在平野敬一的帶領下,走進了高嶺會所。

甫一走進會所內門,古河勇人就感覺到眼前一暗,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聲中,旋轉彩燈的光芒忽明忽暗,讓古河勇人完全看不清腳下。

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們旁若無人的親昵着,正中央的舞臺上,只穿着三點式泳裝的美少女,正在賣力的熱舞着。

盡管之前就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古河勇人還是不由得位置咋舌。

在這裏,他看到了不少藝能圈中的前輩,比如在他之前進來不就的松井裏奈,正被一個男人抱着又親又摸。

只不過松井裏奈身上的那個男人,不是之前和她一起來的那個胖子,而是另外一個中年人。

“在這等着。”平野敬一示意古河勇人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則是走向了一間包廂。

古河勇人左顧右盼,很快發現現場有不少藝人在,還有一些他叫不上名字,卻覺得有些臉熟的模特之類的。

濃濃的荷爾蒙的氣息,彌漫在會所之中,讓古河勇人感覺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才好。

正覺得有些尴尬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男聲在古河勇人身後響起:“古河君?”

古河勇人回頭一看,正是之前自己看着跟一個富婆親親我我走進來的前輩大島潤。

“大島前輩?晚上好。”古河勇人立刻起身鞠躬問候。

大島潤擺了擺手:“我之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古河君在會所門口附近徘徊了,還在想着這怎麽可能,沒想到你居然真的進來了。”

“诶?有什麽不對嗎?”

大島潤神色陰沉,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邊,這才壓低聲音道:“古河君應該是第一次來吧?聽前輩一句勸,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趁現在還來得及,回去吧。”

古河勇人更加懵逼了,他跟大島潤還是第一次見面,對方居然一開口就說這種話,讓他十分意外。

“前輩?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還年輕,有着美好的前程,不要自甘堕落,這裏真的不是屬于你的地方。”

不是屬于自己的地方嗎?

古河勇人感受到了對方的善意,實際上只是才進來這一小會兒,古河勇人就已經感覺到了,這裏的确不是一個适合他的地方。

古河勇人正想說話,眼角餘光卻看到松井裏奈已經停止了親熱,和她身邊的男人一起拿出了一根煙筒吞雲吐霧起來。

“裏奈醬居然抽煙?”

古河勇人驚訝了,那個在鏡頭面前一直是乖乖女的松井裏奈,居然也有這樣叛逆的一面?

要知道在還沒有成為藝人之前,松井裏奈也曾是古河勇人喜歡的偶像之一。

“那不是香煙。”大島潤冷冷的插話,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恨意,也不知是在恨松井裏奈,還是在恨那翻翻滾滾的煙霧。

“不是香煙那是什麽?”

“你說呢?”大島潤的态度,已經不如之前那麽和善,語氣也有些生硬,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現在快走吧,不然後悔就來不及了。”

“那前輩你呢?”

“我?”

大島潤似乎愣了一下,沒想到古河勇人居然會關心自己。

他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我已經走不了了。”

“前輩,是不是這裏……”

“噓,有人來了。”大島潤突然打斷了古河勇人的話頭,一臉燦爛的笑容,“古河君,歡迎來到高嶺會所,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随時可以來找我,那今天就先這樣子了。”

随着大島潤轉身離開,古河勇人立刻就聽到身後傳來平野敬一悠悠的聲音:“他跟你說了些什麽?”

平野敬一突然出現,把古河勇人吓了一跳,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道:“沒什麽,就是來打個招呼。”

“你們之前認識?”平野敬一重新上審視着古河勇人,似乎是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麽。

古河勇人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算是認識吧。”

平野敬一又看了他兩眼,這才道:“加賀少爺已經答應見你了,跟我來吧。”

古河勇人起身,回頭看了一眼松井裏奈,此時她已經抽完了煙,跟另外一個男人膩歪在了一起。

他微微搖了搖頭,心中一陣嘆息。

跟着平野敬一走進包間,古河勇人立刻就看到,沙發上一個戴着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他衣衫大開,露出還算精壯的胸膛,在他懷裏躺着的,是一個身材高挑,雙腿修長的模特。

“加賀少爺,古河勇人來了。”平野敬一就像個狗腿子一樣,不停點頭哈腰打着招呼。

加賀少爺輕輕嗯了一聲,頭也不擡,招了招食指:“走過來一點。”

平野敬一立刻輕輕踢了古河勇人一腳。

古河勇人慢悠悠挪到加賀少爺身前:“加賀少爺,我是古河。”

“嗯。”加賀少爺這才從女人的懷裏擡起頭,先是揉了揉古河勇人的肩膀,又輕輕捶了捶他的胸口,然後再摸到古河勇人的大腿上。

加賀少爺用的力氣不大,只是古河勇人卻渾身僵硬,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把古河勇人身上大概摸了一遍,加賀少爺微微一笑:“皮囊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個銀樣蠟槍頭,想要在我投資的電影裏面要一個角色是吧,沒問題。”

古河勇人沒想到居然會這麽順利,當即大喜道謝:“謝謝加賀少爺。”

加賀少爺擺了擺手,他懷裏的女人已經吃吃嬌笑起來。

“先不用着急跟我道謝,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白吃的午餐,既然你從我這裏求了東西,總得有回報給我吧?”

像加賀少爺這樣的財閥繼承人,有什麽用得着古河勇人的呢?

古河勇人自己也有些不解,微微擡起頭:“請加賀少爺明示。”

“我的要求一點也不難,只要你肯點頭答應,很輕松就能做到。”

“嗨伊。”

“嗯,小小年紀,怎麽能這麽無趣呢,人生還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去體驗……算了,現在跟你說這個,你大概也理解不了,我就直接說我的要求吧,我想要你……”

第 466 章 就你這陣法也敢這麽吹!

現場一片靜寂無聲,兩名超脫境強者的視線都是落在了淩霄的身上。

而淩霄則是一臉平靜地說道:“老頭,你剛剛說什麽來着?

誰都救不了陳部長,不好意思,我救得了!

就你這個破陣法,也好意思這麽吹?啧啧啧……”

這話一出,系統提示音頓時在淩霄腦海之中響了起來。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5!”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神魂之力+5!”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獲得少量命魂石碎片!”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魅力+10!”

“叮……”

陳鋒對淩霄頗為感激,要不是淩霄的話,說不定他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就被雷電劈中,而後死亡也不是沒可能。

而淩霄卻是出手,将陣法給破去了,這讓陳鋒心中生出了幾分劫後餘生的感覺。

長須老者這會兒卻是快吐血了,他這會兒只感覺淩霄是他的克星!

先前他給了淩霄一掌,以為能就此将淩霄碾成齑粉。

卻是沒想到淩霄三大殺招齊出,竟是将他給逼退了。

這還不算完,淩霄居然趁着他不備抓住機會,斬出刀芒将他擊傷。

如果事情只是這樣就結束了,那長須老者也就忍了。

但是他這邊才剛裝完逼,宣判了陳鋒的死刑。

而淩霄呢?竟然又特麽的出現了!

竟然一言不發,悄悄的就把陣法給破了。

破陣後,還嘲諷了他一波。

這事不管擱誰身上,都得氣個半死!

“你……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長須老者氣到身體發抖,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淩霄輕笑一聲,淡淡地說道:“不告訴你,就問你氣不氣?”

話音落地,不論是陳鋒還是長須老者,都是被雷的裏焦外嫩。

這尼瑪簡直就是皮他媽給皮開門,皮到家了!

因此,淩霄又是收獲了一波系統獎勵。

事實上,早在紫霄驚雷陣完成的時候,淩霄就已經出現在了現場。

不過因為淩霄感知到了陣法,他直接開啓了系統技能隐身術。

這就導致,不論是陳鋒還是長須老者,都是沒有察覺到淩霄的到來。

而擁有系統的淩霄,直接學會了紫霄驚雷陣。

而陣眼好死不死,就在陣法邊緣,淩霄三米外的地方。

淩霄還有什麽好說,當然是破陣啦。

所以,這才有了先前發生的那一幕。

“混蛋!我要将你碎屍萬段!”長須老者怒吼一聲。

與此同時,他的身影立刻朝着淩霄飛遁而去。

陳鋒見狀,哪兒會讓長須老者如願。

雙方的身影頓時碰撞到了一起,雙方一接觸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轟隆聲不斷。

而淩霄也沒閑着,扔處一些陣旗,雙手飛快結印。

他這邊的動作,被兩人的餘光掃到,陳鋒兩人都是有些疑惑。

雖然陳鋒了解過淩霄,知道淩霄是一名陣法師,但是卻還是停留在下品陣法師的印象裏。

而長須老者則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很快長須老者的疑惑就解開了,因為淩霄所布下的陣法,就是紫霄驚雷陣!

第 476 章 生不如死的折磨(上)

“爹!你瞎說什麽呢?你一定會親眼看着我風光出嫁,看着我和和美美的過日子,然後給你生一個小外甥……”古月華泣不成聲道。

錦安候聽着這些話,仿佛自己眼前也看到了那樣的畫面,他最愛的女兒,風光出嫁。日子過的幸福美滿,不久便添可愛的外甥……

“好好好!華兒,你一定,要幸福……”錦安候努力在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然後下一刻,他深深的凝望了古月華兩眼,伸出手去想要給她擦拭臉上的淚痕,可是手臂才擡到半空中,便軟軟的掉落了下來!

随即,錦安候的眼睛,也慢慢的閉上了。

“爹!你醒醒!你醒醒!”古月華登時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她不停的搖晃着錦安候的手臂,期待父親還能像從前那般對着她甜甜一笑,然而無論她怎麽用力的搖,錦安候都是無動于衷。

雲朵在一旁瞧着這憂傷的一幕。眼中不禁的也有淚水緩緩的流淌下來,低低勸道:“小姐,侯爺去了,你也別太傷心了……”

“不!他沒有死!你騙人!”古月華忽然猛的出手,将雲朵推到一旁,伸出雙臂來緊緊的将錦安候抱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爹,你不是已經答應我了麽?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你還要看着我變老呢?”

雲朵忍不住将頭撇向一旁。不敢去看這悲傷的一幕。

而那邊,古潇安與琥珀三招兩式的對打下來,不一會兒便被琥珀給制服了。琥珀押着他,轉過頭來對着古月華沉聲道:“小姐!世子要如何發落?”

可古月華卻像是沒有聽到這句話似的。只顧着呆呆抱着錦安候哭泣,什麽反應也沒有。

琥珀急了,忙給雲朵使一個眼色。

雲朵無法,只好走上前去勸道:“小姐!琥珀打敗世子了!他殺了侯爺,你看如何發落?”

古月華還是沒有反應。

雲朵沒法子,只好加大聲音,再次呼喊了一句。

這一次,古月華總算是擡起頭來瞧了她一眼,但是神情還是有些迷糊:“你剛剛說什麽?”

“小姐!世子怎麽處置?”雲朵伸手朝着被捆綁住的古潇安指了一下。

古月華順着她的手指望向了古潇安,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她的眼神猛的變了!

那股子悲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幾欲毀天滅地的仇恨,古月華慢慢放開錦安候的屍體。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古潇安。

“古月華,你想怎樣?”古潇安忽然便大笑起來:“父親是我殺的沒錯!可是你能把我怎麽樣?”

“你這樣連親生父親都敢殺的人,說是畜生簡直是侮辱了畜生!你有什麽資格活在這世上?”古月華的聲音冷的像寒冰,又似乎淬了毒藥一般:“我要你死!”話音剛落,她便唰的一下子抽出了腰間的匕首!

那閃閃的寒光刺的古潇安微微眯起眼睛來,他沖着古月華冷笑一聲道:“我可是你大哥!你敢殺我!”

“我為什麽不敢?父親不在了,你算什麽大哥!”古月華一字一句的道,說着,拿起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向古潇安。

琥珀點了古潇安的穴道,還用繩子捆了他,此時此刻,他就像是一塊砧板上的肉一樣,任人宰割!

“有本事你叫你的丫鬟放開我!咱們單打獨鬥!”古潇安看到古月華眼中的嗜殺目光,登時有幾分膽寒。

剛剛殺人的時候,他心中很是痛快。可是此刻,就單單只是被古月華瞧着,他便覺得心裏面打起?來。

“費那功夫做什麽?”古月華冷笑一聲,道:“我的目的就是要你死,給父親償命而已,在乎那麽多做什麽?”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古潇安的面前,用那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一刻,古潇安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古月華是真的想殺他!

他殺了錦安候,目的便是想奪取侯府的一切,倘若死了,那可是什麽都沒有了!

這一刻,古潇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怒吼道:“古月華!你放開我!我告訴你!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你自己也活不了!”

“那又如何?”古月華冷冷一笑,提起尖刀來,狠狠一刀刺在了古潇安的手掌上!

“啊!”古潇安疼的登時尖叫一聲,額頭上也冒出冷汗來,他咬牙切?的盯着古月華,喘息道:“你難道不想活了麽?”

回答他的,是古月華的又一刀,她刁鑽的很,下刀沒往古潇安的要害上去,卻專挑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下。人常說,十指連心,她今日,就要古潇安嘗嘗這痛入骨髓的滋味!

“啊!——”古潇安這一次叫的更大聲,額頭上的冷汗也更多!

”琥珀,将他帶回芷蘅院裏去。”古月華收回了匕首,語氣涼涼道:“學醫這麽久,一直都沒機會解剖過人體,今兒個既然有這麽好的條件,可不能浪費了!”

“解,解剖?”古潇安從未聽說過這個詞兒,聽了這話,聲音登時有幾分打顫。

古月華聽了這話,笑着望他一眼,淡然道:“是啊!解剖,你不懂是吧?那淩遲之刑,你可懂?”

古潇安的瞳孔猛的一縮!

古月華湊進他,一字一句慢悠悠的道:“可我的手段絕對比淩遲還要好,你所受的絕不是千刀萬剮那麽簡單!我可以将你全身上下的肉一片一片全都割下來,薄如羽翼!到最後只剩下骨頭,然而你卻還不會死,你信麽?”

“你,你……”古潇安你了半天,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望向古月華的目光全都是恐懼,仿若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一樣。

“別那麽看我,我這輩子還沒殺過人!你是第一個。”古月華語氣涼涼道:“不像你,犯下那麽多條人命案子,你晚上睡覺的時候,難道都不做噩夢的麽?”

“古月華!我不怕你!”古潇安咬牙切?道:“不就是死麽?我還不就不怕死!有本事你就痛痛快快的給我一刀,別墨跡!”

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冷笑出聲:“你別做夢了!我怎麽可能讓你那麽便宜的死去?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最後四個字,古月華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說的,她沒說一句,古潇安的臉色就難看幾分,等到後來,他已然是面無血色了。土肝讨扛。

“帶走!”古月華沉聲的下了命令。

琥珀卻走上前來低聲勸道:“小姐!何必要回去芷蘅院呢?在這裏殺了他豈不是正好?省的回去弄髒了咱們的院子,我還得打掃!”

“你說的是!”古月華聽了這話,擡眸瞧了古潇安一眼,道:“就按你說的做!将他帶進去捆好!”

“是!小姐!”琥珀應了一聲,當即親自動手,押着古潇安像是拎着只小雞一樣的拎進屋裏去了。古潇安長手長腳的,那一幕看着滑稽的很。

然而古月華卻沒有擡頭去看這些,而是走過去,在錦安候的身邊蹲下去,默默的替他将臉上淩亂的發絲整理一下,轉身柔聲對着臺階下的侍衛們吩咐道:“你們找副擔架,将侯爺擡回去吧!”

“是!二小姐!”侍衛們應了一聲,忙轉身退下,每個人瞧向古月華的目光裏除了敬畏,還有恐懼。

她剛剛說給古潇安聽的那番話,也着實吓着了他們。

可是,古月華卻沒解釋那麽多,也沒去理會侍衛們神色各異的臉色,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錦安候的身上,那眼中的戾氣消失的無影無蹤,有的只是濃濃的悲傷。

很快的,擔架便擡了過來。

古月華動手,親自與侍衛們一起将錦安候擡上了擔架。然後慢慢松了手,眼睜睜的看着侍衛們将他擡起來,準備往外走。

就在這時,門口卻跌跌撞撞的奔進來一個人,一看到擔架上的錦安候,登時吓的面無血色,猛的撲過去哭喊道:“侯爺!”

跟在她身後進來的仆婦們看到這一幕,也是驚的合不攏嘴。

古月華慢慢走過去,瞧了一眼抱着父親哭的正傷心的徐姨娘,昂首不讓眼淚落下,努力平靜道:“姨娘,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安置父親與掌控全局要緊!”

“二小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徐姨娘聽了這話,猛的擡起頭來,流淚望了古月華一眼,傷心欲絕道:“中午的時候,他還好好的,說起二小姐明日的出嫁,他那麽高興,怎麽會,怎麽會……”說到後來,已然是泣不成聲了。

“是古潇安殺了他。”古月華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她瞧了一眼哭的那般傷心的徐姨娘,心裏面有幾絲安慰,當下低聲道:“姨娘,父親就先交給你了。”

“那,二小姐你……”徐姨娘聽了這話,先是大吃一驚,緊跟着便垂淚望了古月華一眼。

古月華搖搖頭,道:“我要先給父親報仇!”說着,雙目陰狠的瞧了一眼身後的屋子。

徐姨娘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止住了哭泣,連連點頭道:“好!二小姐!妾身明白了。”

“小姐!世子他反正逃不掉的,您先替侯爺收拾好了,再處置他不遲啊?”一旁的琥珀不由的開口低低勸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冷笑一聲:“琥珀,你還不明白麽?古潇安為什麽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就殺了我爹?就算他不是有恃無恐,恐怕也是有人在他背後挑唆!剛剛他說的話你忘記了?他說我不敢殺他!”

“小姐!你是說……”琥珀聽了這話,當即吃了一驚。

古月華點點頭,道:“不錯!我不能等!不然,就會有救兵來救他!他必須死!”說着,轉頭瞧了徐姨娘一眼,便毅然決然的提着匕首進屋去了,可是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卻轉過身來,對着一旁的雲朵吩咐道:“對了,将我那套手術刀拿來!”

雲朵聽了這話,登時吓了一大跳,可還是點點頭道:“是!小姐!”

古月華再不遲疑,擡腳便進了屋子。

琥珀轉身來瞧了一眼徐姨娘,低聲道:“姨娘,你看……”

徐姨娘此刻已經由一開始的驚慌慢慢冷靜下來了,聽了這話,她轉過頭去瞧了一眼身上染滿鮮血的錦安候一眼,忍者眼淚咬牙道:“好!侯爺這邊我來安排!靈堂今晚上就開始布置!希望二小姐能手刃仇人,替侯爺報仇!”

這一刻,她心中對于古潇安,也是恨之入骨!不過有古月華去報仇,她也就不用操這份心了。

可憐丁氏去世還不到七日,錦安候竟然跟着也去了。

“那,姨娘,一切就都交給你了。”琥珀沉聲道:“希望姨娘能先穩住侯府中的下人,不要将此事外傳出去,否則的話,二小姐還沒替侯爺報仇,救兵就來了!”

普天之下,能夠将古潇安從這裏救出去的人,能有幾個?除了宮裏面那位皇帝,還能有誰?

徐姨娘也知道因為皇上的偏袒,古潇安才能活這麽長時間,這次恐怕也是一樣,這樣一來,她們這些人就要落入古潇安的手裏了!她們還有活路麽?

“好!我會暫時封鎖這個消息!等二小姐報了仇再說!”徐姨娘咬咬牙,道。

“那,姨娘快去忙吧!”琥珀連忙道。

徐姨娘點點頭,小心盯着侍衛們擡着擔架将錦安候擡出了松濤苑,并且在侯府裏面連夜布置好了靈堂。

而這邊,雲朵已經取了那套古月華特地命人打造的手術刀,捧着進屋子裏去了。

古潇安已經被人五花大綁在了屋中最寬闊的一根柱子上,不知道古月華做了什麽,此刻他已然昏過去了。

等走到近前,雲朵才發現,古月華将古潇安雙手的十個指甲全都給剜了下來!一片一片,那帶着絲絲縷縷血肉的指甲片整整齊齊的擺在旁邊桌子上的一個盤子裏,像是一片片染血的魚鱗,瞧着分外恐怖。

雲朵當即幹嘔了一聲,差點将隔夜飯給吐了出來!

古月華伸手将她手上的刀具接過去,面無表情道:“你若受不了,可以先出去。”

“不!小姐,奴婢可以!”雲朵定定神,強迫自己忍住了那股子惡心,觀賞古月華接下來要做什麽。

只見古月華接過裝着刀具的盒子,打開來,低頭一件一件的在裏面挑選起來。

就在這時,被綁在柱子上的古潇安低低呻吟了一聲,然後醒了過來。

第 475 章 :朱雀

虛境之中,白雪飄拂。

水鏡如雷電裂雲,倏爾破碎。

幾乎是出于本能,白藏在剎那間倒退百丈。

與此同時,水鏡之側,那團碎紙仙人似得到了旨意,開始旋轉起來,很快,每一片紙的邊緣都燃起了火焰,整個仙人碎片幾乎在一瞬間焚燒殆盡。

但這并非是兔死狗烹,而是涅火。

碎紙轟得燃盡,一個灰白色的半透明靈态從中飄出,靈态生命在空中懸停了一會兒,倏然不見蹤影。

白藏确認周圍沒有任何危險後,才解除了進攻的形态,飛舞的發與裙很快靜止。

到底發生了什麽……

白藏看着水鏡破碎的位置,心神未定。

哪怕已跌落神座,她終究是曾經的神國之主,這個世上鮮有能令她畏懼的東西,而能令得她這般驚恐的,只能是另一位尚在神位的恐怖存在。

朱雀!

白藏确定自己沒有看花眼。

方才水鏡中,她看到趙襄兒的身後,幾乎沒有任何痕跡地浮現出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極美的影,如麗藻華绫的舞女,亦似雍容典雅的王妃。

但她悄無聲息出現的模樣,又似真正的鬼魅。

朱雀……

三千世界是趙襄兒的世界,朱雀是怎麽做到悄無聲息地滲透進去的?若她方才不言,那趙襄兒豈不是已經……

對……趙襄兒現在如何了?

白藏心念急轉。

她伸出手,再度在身前畫圓,但她畫的所有圓,線條都會不自覺地扭曲,無法形成水鏡,勾連三千世界。

這是空間法則的影響!

三千世界已經出事了麽……

……

三千世界裏,趙襄兒的宮閣中,‘可以了’三字響起之際,趙襄兒後頸森寒,身軀如被電流風暴掃過,麻痹了每一節骨頭。

但這也無需思考,在第一個音節響起時,趙襄兒的身體本能便給出了反應。

傘劍沒有時間出鞘,趙襄兒腰肢瞬擰,凰裙噴吐烈火,紅傘回身刺去,然後嘩然張開,于此同時,趙襄兒旋身拔劍,傘劍嗆然出鞘,閃出一抹極細的芒,切開烈焰,向身後的黑暗斬去。

那是舉世無雙的鳳火。

僅僅一瞬間,清寒的宮閣內充斥了高溫,每一點空氣都像是一觸即燃的灰,而傘劍的寒鋒橫掃,又帶着冰冷徹骨的芒。

剎那間,宮閣的地磚化作齑粉,精致的妝臺牙床碎裂殆盡,整座宮閣都在趙襄兒出劍的一剎那毀滅,這眨眼間引起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三千世界!

趙襄兒是三千世界的主人,按理而言,她這殺意決絕的傾力一劍,應無人可擋。

朱雀确實未能擋住。

劍穿過了她的手背,刺入了她的胸膛,從背後透出,那身泛着古舊紅色的莊重紅裙顯得顯眼。

烈焰點亮了她們的面頰。

這是趙襄兒第一次看清楚她的臉。

朱雀面頰的線條極為柔和,她的眸與唇皆是最為标準的古典美人之意,那一身以紅色為主的裙亦極為合身,包裹着她傾國傾城的身段,她仿佛古書中記載的妃子,萬軍兵臨城下時,她于城樓一舞,便可傾倒衆生。

火焰環繞着她們,分不清是鳳火還是朱雀之火。

朱雀靜靜地注視着她,她被劍洞穿,面容卻沒有絲毫的痛苦,反而帶着莫名的溫柔之色。

趙襄兒抿緊了唇,絕美的面容冷漠如霜,漆黑的長發亂舞,似火焰中掙紮的鴉群。

“襄兒,多年未見,你果然沒有讓娘親失望呀。”

朱雀看着透過她身軀的傘,微笑着說。

趙襄兒的腦海裏,亦閃過了過去的場景,那時的她住在乾明殿的偏殿裏,夜裏時常會偷偷跑到正殿去找娘親,但乾明殿的所有木窗日日夜夜關着,她每一次都無功而返。

那時的她年幼懵懂,将娘親視為最崇拜的對象,而她很少見她,哪怕見過,也是見後即忘,記憶中唯一的畫面,亦只是她穿着華貴繁複的紅裙,立在珠簾之後,輕輕地回看自己,帶着溫柔的笑意……

這曾是她無數次回想的一幕。

直至後來朱雀幻境,九羽圖窮匕見,她才猛然驚覺,這個所謂的娘親,竟是數千年前殺死她的仇敵。

那一刻她無法接受,但刀刃已然及頸,她唯有拔劍而戰。

此時也是如此!

趙襄兒沒有回複她的話語,她擰轉傘柄,傾力壓上,三千世界的所有法則也在此刻朝着朱雀宣洩過去。

嘩!

傘劍的利芒切開了她的身軀,鮮血飛濺。

法則加身之下,烈火烤炙,朱雀亦像是一件燒裂的瓷器,渾身上下皆是裂紋,唯有那微笑依舊溫柔。

“襄兒,娘親是看着你長大的,你哪怕心中有怨,有何必如此呢?”朱雀笑了笑,道:“不過也對,小姑娘總有叛逆的時候,這些年娘親沒能陪在你身邊,确實疏于對你的管教了。”

趙襄兒聽着朱雀溫和而居高臨下的話語,再也壓不下心中的怒意,她薄唇如火,眼眸如火,整個身影都似一道熊熊燃燒的烈焰。

“住口!”

趙襄兒怒吼着,身形一躍,瞬息騰空,揮劍斬落。

朱雀仰起頭,不躲不閃,任由少女拔劍斬下。

劍沒入了朱雀的肩膀,将她的身軀沿着肩膀直接撕裂。

烈火中,朱雀的身影破碎。

但她沒有死去,相反,又一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從燃燒的火焰中湊出,對着趙襄兒露出平靜的笑。

趙襄兒持劍立在火焰裏,仰起略顯蒼白的臉,盯着朱雀,再次帶劍沖刺,瞬間掠過朱雀。

鮮血飛濺。

朱雀看着胸口瞬間出現的窟窿,其間的心髒四分五裂。

她無奈地笑了笑,身影消散,接着,再度從火焰中完好地走出。

她明明是朱雀,可涅火重生卻好似兒戲一樣。

三千世界裏,火光交錯,趙襄兒的淩厲起舞,白刃接天,劍氣宛若肆虐的刑刀,将幻美的三千世界斬成了惡鬼手舞足蹈的煉獄國度。

朱雀卻也像是殺不死的幽靈,紅裙飄飄,與鬼共舞。

焚天的烈焰裏,雪鳶與師雨皆驚動而來。

她們起初以為是強敵入侵亦或殿下練功走火入魔什麽的,可當她們看到火光中那道華貴之影時,卻也都震住了。

“娘親……”

雪鳶的眼眸裏,冰雪之色剎那消散,她身子發軟,幾欲跪拜。

師雨亦呆呆地立在原地。

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見到朱雀,娘親是那樣的完美……

唯有趙襄兒‘大逆不道’,還在與那道身影交戰着,鳳凰與朱雀的火焰交纏着沖天,兩道截然不同的唳聲響徹世界。

朱雀遙遙地看了她們一眼。

“她們是我的一片羽毛所化,到底也算骨肉。”朱雀收回了視線,說:“但我最疼愛的,也最給予厚望的女兒還是你呀,襄兒……你殺不死我的。”

趙襄兒停下了出劍,冷靜了些,随着她的冷靜,無數疑雲同時從腦海中翻騰起來。

如今齊天的權柄尚在,別說是三千世界了,哪怕她親自去西國,恐怕也如入無人之境,為何在自己的三千世界裏,卻依舊奈何朱雀不得?

最重要的是,朱雀神國為何會在現在毫無征兆地開啓?

蹄山神國的猝然開啓昭示着星辰的錯位,但就算錯位,朱雀年也要等到三月才是……

她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趙襄兒回過頭,注視着朱雀,話語冷漠:“你究竟想做什麽?”

朱雀看着她,眼眸中亦有憐惜之色:“你覺得娘親來找你,是做什麽的呢?”

趙襄兒對于她不停變幻的态度并沒有表示。

她絕不會因為朱雀溫柔地自稱幾聲娘親而有親切感,在火焰點燃三千世界的一刻,她們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

見趙襄兒不語,朱雀嫣然而笑,道:“你果然變了許多,不再是當初漫山遍野亂跑亂竄的野丫頭了。唉,女兒大了果然不中留呀。”

趙襄兒冷冷道:“你是來殺我的。”

朱雀毫不避諱地點頭,“這不是我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麽?”

她說着,不由露出了些可惜的神色:“是我安排不當……當初九羽的現身還是太急,若是此時此刻,你必死無疑了。”

趙襄兒淡淡地問:“你是想要三千世界?”

朱雀輕柔地笑着,道:“襄兒願意拱手讓與娘親麽?”

“做夢。”趙襄兒黑白分明的眸中盡是殺意。

“果然是個不聽話的孩子呀。”朱雀笑着說。

朱雀在火焰中緩行,裙角被焰燎着,她卻渾然不覺。

趙襄兒握緊了劍,緊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你不是人。”趙襄兒篤定道。

朱雀沒有發怒,相反,她笑意更盛:“你終于發現了呀?”

趙襄兒不語。

朱雀道:“我知道你有許多疑問,無妨,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

三千世界充斥着大火。

“襄兒,想必你已經知曉自己的身世了吧?”朱雀雙手端于身前,舉止典雅,“你的今生是我與姮娥一手造就的,我與姮娥的目的本質上是一樣的,皆是為了你體內的三千世界之力,因為那是最高階的空間權柄。”

趙襄兒與她在火光中穿行,靜靜地聽着,甚至沒有點頭。

她們一同向着世界的高處走去。

“與我不同的是,姮娥希望你平安地長大,自然而然地覺醒力量,然後與她合作,而我則想将這份力量握在自己手中,直接取而代之,所以我以自己的影子創造出了九羽,讓她陪在你的身邊,伺機而動。”

朱雀毫不避諱地将她這些年的計劃和盤托出。

趙襄兒無言。

這些事她早已知曉,自然不會覺得吃驚。

朱雀繼續道:“于是我在設下了許多局,諸如皇城的老狐、臨河城的白骨夫人,還有雪鳶與師雨兩個女兒,這些算是明局,我亦在趙國鋪了許多的小事,讓你感受到命運的無處不在,讓你明白,你一生都跳不出我為你安排的命運裏。哪怕你逃過了那些,為你量身打造的朱雀幻境,亦在這裏等你。”

趙襄兒輕輕嗯了一聲,她雖然有着骨子裏的驕傲,可她也明白,若非不可觀在背後救她,她恐怕已經死在十六歲那年了。

朱雀看着少女絕美的側顏,片刻後笑道:“可我從未指望能真正殺死你,畢竟……我為襄兒挑了一個絕好的夫家呀。”

“我是神主,十三年才能現世一次,而不可觀久居于世上,哪怕我布局再精巧,只要姮娥不惜代價保你,我也是決計殺不掉的。”

朱雀望着天空中月亮的方向。

趙襄兒看着她,問:“那你費盡心思要殺我,壞我道心,還有何意義?”

朱雀微笑着看她,道:“這個理由說來有些丢人,你……想聽麽?”

趙襄兒淡淡道:“說與不說随你。”

“真是叛逆的小姑娘呀。”朱雀古豔的面容寫着慈愛,“很多年前,我擊敗了你,只是未來得及占據你的古國,便被羿張弓搭箭,逼回了人間,那時,姮娥與我連戰過數場,皆以我的慘敗告終,若非與你一戰中我領悟了涅槃之道,那我可能也要如天藏冥君他們一樣,直接隕落在太初神戰裏了。”

朱雀面容平靜,話語亦是平靜:“之後我登上了神座,成為了無上的國主,那時我想找姮娥尋仇,卻已找不到她的蹤影,我無比地遺憾……正當我以為我此生都要帶着這種遺憾長生不老時,她卻出現了,毫無征兆地出現,一如方才,我出現在你的身後。”

那是姮娥從月囚歸來,自名為葉婵宮。

“結果,我又敗了。”朱雀不複平靜,長嘆。

當時姮娥出現在她的神國裏,她以舉國之力殺她,可姮娥卻紋絲不傷……那時的她旁若無人地走到自己面前,以指抵着她的脖頸,邀她定下了誅殺鹓扶的計劃。

後來,朱雀才明白,原來姮娥是将自己本應受到的傷害轉嫁到了月亮上。

趙襄兒聽着她的語氣,明白了些,“前一世,我與常曦并不和睦,你設局殺我,然後讓師尊親手救她曾經的情敵,以此享受一些報複的快感麽?”

朱雀也自嘲地笑了起來:“很無聊,對麽?”

趙襄兒颔首,她亦有些無法接受,自己跌宕的人生,竟只是別人争風吃醋似的籌碼。

朱雀露出了哀傷的神色,“可是襄兒呀,你要知道,人面對一個無法戰勝的敵人時,總是無能為力的,除了這小小的抗争,我還能做什麽呢?”

趙襄兒的薄唇抿成一線,她的手牢牢地握着劍柄,不動不顫。

“好了,別一副失望透頂的神色,那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原因罷了,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讓你在層層重壓下,一點點将三千世界的力量覺醒出來。要不然,你還是會像羲和那世那樣,安逸地活上數千載,哪怕帝俊把奴紋都用上都沒用。”朱雀說道:“沒有真正生死存亡的危險,你又如何能成為現在的你呢?”

奴紋……

趙襄兒漆黑的瞳微縮。

奴紋一法本就源于寧長久,他合歡宗老祖的身份也多多少少與之相關,當初他研究這等術法,竟是為了……

大敵在側,趙襄兒的心跳還是免不住快了一些,她完全無法想象那般場景。

“那麽現在……”趙襄兒睫羽顫動,輕聲說:“你滿意了麽?”

朱雀看着她,微笑道:“我很滿意……按照我與姮娥最初的計劃,今日應是雷牢神國點亮,你夫君複生而歸,随後,葉婵宮會重塑時間權柄,與你的空間形成真正時空意義上的‘無限’,在那種絕世之力的加持下,羿重新握弓,聯合着全人類修士的力量,一鼓作氣殺死暗主。可是……”

“偏差還是出現了。”

朱雀望着九霄,道:“暗主神不知鬼不覺中調換了星辰,雷牢與朱雀颠倒,所以,今日來的不是你夫君,而是娘親我。”

原來如此……

“多謝解惑。”趙襄兒點了點頭,道:“方才仙人與我說,世界是打開一切世界的鑰匙。”

“嗯。”朱雀微笑道:“你猜得沒有錯,我擁有打開雷牢神國的能力。”

趙襄兒盯着她,目光難抑銳氣。

“其實,姮娥也猜到了。”朱雀道:“哪怕星辰沒有錯位,天王星那邊若是出什麽問題,也有可能影響雷牢神國的開啓,所以點亮朱雀星亦是姮娥的備選計劃,只是……”

“只是,你不會就這麽乖乖去打開雷牢神國,對麽?”趙襄兒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你一直想殺我,想将三千世界據為己有,以前有師尊阻撓,如今師尊不在,無人可以攔你,所以你還是想試試看,對麽?”

朱雀點頭,說:“襄兒不愧是娘親的女兒,果然聰慧無雙。”

趙襄兒道:“你想盡辦法要得到三千世界,到底是為了什麽?”

朱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按照姮娥的計劃,這一戰本無需我出面的,你們若能贏下,我就可以直接享受勝利的果實,你們若敗了,那我就是世上僅有的神明之一,你們散落的權柄皆是我囊中之物,我可以借助它們另尋活路。這樣對我,似乎沒什麽不好的。”

趙襄兒手持傘劍,靜靜地注視着朱雀。她不相信朱雀說的任何一句話,她毫不遮掩地尋找着朱雀的弱點,想要将她這副不死之身般的身軀斬滅。

既然當初師尊能敗她,那就說明朱雀并不能做到真正的不死。

“所以呢?你還有什麽不滿?”趙襄兒漠然發問。

兩人來到了三千世界的至高處。

這對‘母女’立在一同,同時眺望着世界。

西國的界碑內無雪,界碑外卻是皚皚白原。

一個黑影從遠處跑來。

趙襄兒秀眉蹙起。

那黑影很巨大,是從東邊來的。

那是一位古神……趙襄兒很快做出了判斷。

這個古神塊頭很大,身上還纏滿了斷鎖,看上去像是剛從牢籠中脫逃的。

“荒原王?”趙襄兒認出了它的身份。

它是壓在颠寰宗下的荒原王,當初司命路過颠寰宗,殺死颠寰宗主時,曾入其地牢,見過荒原王一面,并與之說過一些事。

荒原王拖着鎖鏈從遠處奔來,雪地上盡是他巨大的腳印。

他來到了界碑外,跪在地上,捧出了一塊石碑,口中說着古奧難懂的話語。

朱雀可以聽懂。

她伸出手,那塊石碑從界碑外飄來,落到了她的掌間,她看着石碑,颔首,道:“可以了。”

與那碎紙仙人一樣,荒原王如獲大赦,對着天空發出了一聲長吼。

接着,那些殘存的鎖鏈一同化作黑焰,将荒原王巨大的身軀燃燒殆盡,屍骸的廢墟裏,一個灰白色的半透明的影子飄出,轉眼不見蹤跡。

趙襄兒蹙眉道:“那是靈?”

“嗯。那是靈态生命,是我為追随我的衆生尋找的一條永恒之路。”朱雀說。

趙襄兒知道靈态。

柳希婉這樣特殊的靈,就能切換靈态之虛實,但靈同人一樣,一樣會消亡,從不代表永恒,除非朱雀尋到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你要構建一個靈界,成為靈界之主?”趙襄兒問。

朱雀淡淡微笑:“我确實要在西天打造一座靈山,但我不會執掌它,因為我還有更遠的地方要去。”

朱雀垂首,看着那塊石板。

石板上刻着許多晦澀的,早已失傳的文字。

“上面寫了什麽?”趙襄兒問。

“上面記載着‘路徑’,數千年的我,害怕自己在漫長的歲月裏忘記了初心,所以将許多事當做遺言記錄了下來。”朱雀徐徐說道:“但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這些年我有過搖擺,但從未忘卻本心。”

她将這塊古老的石板捏碎,揚沙般任其飛逝。

“我要自由。”她說。

這是她對石板上內容的總結,也是她至今未變的心願。

她泉聲般悅耳的話語裏,似藏着滄海桑田的變遷。

趙襄兒對此無動于衷。

她只是仰望着天空。

上空,隐約可見一層薄薄的屏障。

“原來西國這麽大呀。”趙襄兒感慨。

朱雀柔和地笑道:“是啊,三千世界就在西國之內……它的一半權柄是我的,一半是你的。”

趙襄兒閉上了眼眸。

三千世界這般強大的力量,朱雀本就沒有打算輕易讓她得到,所以朱雀将三千世界的位置設在了西國之內,與她平分權柄,而接下來的結局只有兩個。

一個是西國由外而內吞噬三千世界,一個是三千世界由內而外反噬西國。

這是她們共主的國。

朱雀看着她,道:“在你十六歲之前,其實我真的把你當成女兒了,可惜我沒法再聽你喊我一聲娘親了。”

趙襄兒冷冷道:“都這個時候了,何必假惺惺的?”

朱雀看着她,神色溫柔得有些病态:“我說的是實話,襄兒這般可愛,娘親怎會不愛你呢?只可惜命運如此,注定了我們成為不了真正的母女。”

朱雀說着,竟還伸出手,想要去觸摸少女的發。

趙襄兒揮臂而擋。

朱雀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夕陽從西國墜下,将她們的身影映得血紅。

“可以了。”趙襄兒說。

與朱雀的語氣如出一轍。

朱雀看着少女背對夕陽的嬌小身影,微笑道:“當初朱雀幻境裏與九羽一戰,襄兒應沒有盡興吧?”

趙襄兒不答,劍卻已從紅傘中緩緩抽出。

白刃被夕陽映成血色。

瞬間。

三千世界、西國,似地獄之門洞開,大火熊熊燃起。

天地之間,紅蓮開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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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3 章 ∶陷入死亡絕境

第四百六十二章∶陷入死亡絕境

同樣的,雖然一旁的何飛沒見過麥克斯西農但在愣了約有一秒後…他居然也是像猛的察覺到了什麽一樣其臉孔也是瞬間如趙平那樣盡是一片慘白之色,同時在看清那名白人男子所跑的方向後何飛還是急忙朝前方的麥克斯西農大叫道“快停下!不要去4樓啊!那裏同樣…”

“哇呀呀呀呀!!!”

“啊啊啊啊!!!”

先不提目前幾乎已經被吓瘋的麥克斯西農根本不予理睬何飛的警告也依舊像通向四樓的出口奔跑着,然也就在這同一時間又是兩聲瘋狂的嚎叫聲也是在這一刻從剛剛麥克斯西農所竄出的牆壁那響起!而且這一刻伴随着這兩個聲音一同出現的還有兩道極為熟悉的身影!

張虎!姚付江!

不錯,在這二人猛的從牆裏竄出後,附近的何飛等輪回者們便第一時間認出了這二人的身份,而從他二人那和兩秒前麥克斯西農那一模一樣的驚恐反應來看,很明顯在他們的身後似乎正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一樣,很快,待張虎與姚付江二人在來到5樓走廊後也一樣在第一時間看到了四周的同伴們,當然,這二人可沒有像剛才的麥克斯西農那樣在竄出牆壁後就不顧一切的繼續朝前跑而是急忙停了下來,或許是事态太過危機所以待二人停下後早已是滿頭大汗并一臉驚恐的張虎便迅速向四周的同伴大叫道“大家快跑啊!後方…後方正有數不清的鬼頭追來了!!!”

什麽!!!

在張虎的這聲大吼發出後,一時間在場的衆人皆是心中集體膽寒!不僅如,此直到此時這些人才徹底明白原來之前何飛在那個集體通知裏所指的危險竟然是這個!如果剛剛張虎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麽或許幾秒後數不清的女鬼頭顱便會把他們這些人全都撕成碎肉!不光是輪回者,其實在場的喬娜與藍可兒也同樣是見過女鬼頭顱的,所以在聽完張虎的那讓人顫栗的通知後片刻間…藍可兒與喬娜二人的臉上也皆是在露出恐懼表情的同時其布滿懼意的雙眼也是在這一刻同時看向了衆人身後那面代表着連接口的雪白牆壁!

至于何飛與趙平二人震驚的原因則是他們都沒想到隐藏在這座酒店內的鬼居然這麽早就發動了這讓人絕望的可怕攻擊!是的,原本在二人看來就算鬼物真的要發動也會有一段時間的間隔期,可實際上卻是…

“快走!”

兩秒後,感到事情不妙的趙平與後面的程櫻二人幾乎同時喊出了上面那兩個字,接着反應最快的程櫻便催促起身旁的同伴一起向之前麥克斯西農逃跑的方向奔跑,可是…可是就在這一刻,早就一臉慘白之色的何飛卻是平靜的向衆人說出了一句話…

“沒用的,逃不掉的,兩邊皆是死路!”

“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說時遲那時快,當何飛的這句話剛剛說出口的那一剎間從走廊的正前方卻是忽然傳出了一聲凄厲到極限的慘叫聲,聽其聲音也正是數秒前打算逃往樓下的麥克斯西農的慘叫!是的,麥克斯西農原本以為自己将很快抵達下方安全的4樓,可是正當他剛剛抵達7號房與8號房中央牆壁出口的那一刻,突然間!整條走廊的燈光先是猛的一陣閃爍,接着一張巨大無比的血盆大口伴随着一張猙獰的碩大人臉卻是毫無征兆的從眼前的牆壁裏竄出!随即就一口把還沒來得及從剛剛那呆滞狀态中回過神的麥克斯西農猛的吞入了那張血盆大口中!!!

而且更讓人絕望的是…這顆從下方4樓那飄來的女鬼頭顱其體型居然比那些高樓層裏的女鬼頭顱還要整整大了數倍!其實在它從牆壁裏飄出的時候那巨大的腦袋甚至就已經接近把旁邊整條走廊的通道都塞滿了!這也果然如何飛不久前所猜測的那樣…這顆女鬼頭顱竟真的可以通過殺戮活人而逐漸變大變強!!!

最後,伴随着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牙齒咬碎血肉與骨骼的咀嚼聲響起,麥克斯西農那原本凄厲的慘叫聲才瞬間戛然而止。

麥克斯西農就這樣凄慘的被女鬼頭顱吞入了口中然後被活生生嚼成了團碎肉!然下一刻…那剛剛抵達5樓的巨型女鬼頭顱上的那雙龐大但死灰色的恐怖眼睛也已經死死地盯向了十幾米外走廊中的其他衆人!

“啊啊啊啊啊!!!”.

同一時間,目前仍處于原地的衆人不論是輪回者們亦或是藍可兒與喬娜皆是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驚恐到極致的尖叫聲!這由不得這些人會有這種反應,因為前方那已經開始往這裏飄來的巨型鬼頭給他們所帶來的恐怖與絕望感實在是太過于強烈了!同樣也直到這一刻衆人才徹底明白剛才何飛那句話裏說包含的意思…實際上也正如何飛所說的那樣…沒用的,逃不掉的,兩邊皆是死路!

至于所有人都贊同這個觀點的主要原因便是自從前方那顆巨型女鬼頭顱出現後的第二秒,在衆人身後的那面牆壁裏則也猛的飄出了一大群恐怖的女鬼頭顱!別看後方這些剛出現的女鬼頭顱其體積比前方的那顆鬼頭要小不少,可是…可是如果此時将視線看向身後的話那麽便會看到這一刻數不清的女鬼頭顱竟猶如開閘般的洪水一樣伴随着一陣陣凄厲且瘋狂的大笑聲不停的從那面代表連接口的牆壁裏蜂擁而出!!!

“哈哈哈哈!!!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時此刻,整條5樓走廊內皆是那響徹不停的恐怖鬼笑聲,在走廊正前方是一顆正緩緩飄來的巨型女鬼頭顱,而在走廊的後方一大群如潮水般的普通女鬼頭顱也是不停的一邊狂笑一邊向位于走廊中央的衆人飄來,至于目前正處于狹窄走廊中央的衆人們如今也已經完無路可逃了!這所謂的走投無路亦或是必死無疑則也是目前衆人最真實的現狀!

伴随着這一陣陣聽的讓人精神奔潰的狂笑,又望着前後皆在緩緩逼來的女鬼頭顱們,此時被困在走廊中央的人們不論是輪回者亦或是劇情人物在這一刻皆全是劇烈的打起了擺子,這不光是對女鬼的畏懼同時也是對即将到來的死亡畏懼,是的,直到這一刻衆人才終于深切的體會到什麽是徹頭徹尾的絕望!他們想逃跑…但前後兩條通道皆是鬼頭,他們想反抗…然而也同樣明白接觸到對方後女鬼頭顱一瞬間就可以輕松殺死他們,這種既無力反抗也無法逃跑的恐怖絕望感真是對人最痛苦的煎熬!兩面夾擊,走投無路…

片刻後,随着前方那巨型女鬼頭顱與後方那一大群女鬼頭顱的逐漸接近,先不提早已抱頭蹲在地上瘋狂嚎叫的藍可兒和喬娜以及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陳逍遙三人,只見此時的趙平、張虎、程櫻、姚付江、錢學玲5個人也皆是全身顫抖的不停轉動腦袋看着前後方逐漸接近的鬼頭們,然也就在這一刻…或許是本身性格的原因又或是因恐懼過度反而将其兇狠的戾氣激發了出來,突然…剛剛還全身顫抖的張虎其布滿胡渣子的臉上竟是猛的露出了一股兇狠無比的決然之色,接着他便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那樣一邊死死地盯着走廊前方的那顆巨型女鬼頭顱一邊張嘴大罵道:

“草尼馬勒戈壁的!老子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像一只待宰的雞那樣被你們這些鬼東西輕易殺死的!”

在猛的吼出了這句話後,還不等身旁其他人反應過來下一秒張虎先是一把将其身上所攜帶的最後一張金光符掏出,然後竟猛的朝距離衆人已經不足10米的巨型女鬼頭顱沖去!!!

“不要!”

在看到張虎這瘋狂舉動後,一時間位于他身後的程櫻與姚付江兩人皆是臉色大變的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同時兩人也都是急忙伸手打算阻止張虎的行為,不過已經太遲了,畢竟張虎本來就位于二人的前方在加上他的速度原本就很快所以僅僅過了兩秒的時間衆人便驚恐的看到那滿臉兇狠的張虎就已經沖到了那顆巨型女鬼頭顱的面前,随即在猛的發出了一聲大吼後不等巨型女鬼頭顱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張虎手裏的那張早已布滿金色光芒的金光符就已經被他啪的一聲貼在了巨型女鬼頭顱那張碩大的白臉上面!!!

——恍!!!

“——呀啊啊啊!!!”

一瞬間,金光符在接觸到鬼頭的第一時間就猛的爆發出了一陣極為耀眼的奪目金光,由于金光符那驟然爆發的光芒實在太過于強烈一時間位于張虎後方的衆人們也都是被這奪目的光芒給刺的有些睜不開眼,至于那被金光符正面擊中的巨型鬼頭則也是臉孔一陣扭曲的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同樣也就是在金光符與鬼頭接觸的那一刻一股無形的巨大沖擊力居然猶如一股飓風那樣猛的将張虎的身體向後方彈飛了出去,而下一秒張虎便慘叫着落入了幾米外的人群中,不過這些都并不是重點…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在女鬼的那聲痛苦的嚎叫發出後,原本一直貼在其臉上的金光符也終于因維持效果的消失而在片刻間化為了一團灰燼,同樣的…也就是在金光符光芒消失并轉化為灰燼的那一刻…之前被籠罩在金光裏的那顆巨型女鬼頭顱其痛苦的哀嚎聲也随之一起消失,接下來…這顆巨型頭顱的臉上也竟猛然間露出了無比猙獰的神色!同時其向衆人移動的速度也是驟然間加快了幾分!

萬萬沒有想到…原本驅魔效果極好的金光符不僅基本上對這顆巨型鬼頭無效不說甚至就連阻擋鬼頭的前進都沒有辦到,實際上剛剛那張金光符也僅僅只阻擋了巨型鬼頭不到三秒鐘的前進時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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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4 章 變身憎破天!

顏沖加緊了攻擊。

他突然想起不死川玄彌的招式,其實他也可以用。

誰還沒把槍了是咋的?

只不過這一段時間他太過于追求劍術的提升,領悟呼吸之法,而在真正對敵的時候,其實用的還是紫外線燈這種大殺器,所以他竟然忘了,在藤襲山上,最開始的時候,他就是靠着用槍先把鬼打爛,然後才慢慢斬首的。

顏沖此時手拿三把刀跟長槍鬼你來我往地格鬥,對方也沒有什麽像樣的血鬼術。

太傻了吧?

于是顏沖肩膀上的忍義手裏突然彈出了一把沖鋒槍。

突突突!

一梭子幻蝶子彈打了出來,那個長槍鬼的防禦再嚴密也扛不住沖鋒槍啊!

他直接就被顏沖打蒙了。

而且基于上弦之四的生命力量,他當時也沒有死。顏沖順勢上前,揮起一刀斬斷了他的脖子。

禪杖鬼那邊因為是腦袋被打碎,而不是被斬首,所以他的腦袋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但是不死川玄彌伸出手來,從他掉落的屍塊中撿起一塊塞進了嘴裏,他的表情立刻就變了,眼神變得犀利,渾身好像充滿了鬼的力量。

“是吃鬼人?”那個禪杖鬼見了有些害怕。

吃鬼人能夠通過吞噬鬼的肉塊來獲得鬼的力量,不過也因為同樣的原因,他們無法修煉呼吸之法。

所以相對的,他們的身體素質就會比較差。

這大概也是不死川玄彌苦心于鍛煉肌肉,把自己變得這麽強壯的原因。

不死川玄彌的刀上,突然也帶上了雷電的力量,而相比之下,禪杖鬼的雷電就沒有什麽特色了。

兩個用雷的人打在一起,雷電便是一個擺設,比的還是誰的武功更高。

不死川玄彌雖然不會呼吸法,但是禪杖鬼的棍術也沒有多精湛。

兩個人半斤八兩,竟然還是不死川玄彌占了優勢。

最後三刀兩刀把禪杖鬼砍成了大塊,禪杖也掉落到了一邊。

而随着時透無一郎的重新站起,禪杖鬼的性命也預告終結。

顏沖這邊終于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其他人了。

扇子鬼基本上是個遠程攻擊。

他的扇子能掀起飓風,将人吹飛,至少也是将平衡徹底破壞。

而鳥鬼則擅長飛行,行動非常的靈活。

當它飛起來的時候,甘露寺蜜璃也攻擊不到他。

這兩個鬼,一個是遠程,一個是機動作戰,打得甘露寺蜜璃很是頭疼。

“你倆敢不敢下來跟我正面對打?”甘露寺蜜璃罵道。

“不敢。”鳥鬼直接就回答了。

作為半天狗的分身,他們繼承了半天狗茍到最後就是勝利的原則。

什麽榮耀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存在的。

“你們兩個年輕鬼不講武德!”甘露寺蜜璃氣壞了。

還好顏沖來了。

顏沖一個抓鈎抓在了旁邊房子的房梁上,然後借勢彈了起來。

他飛到半空中,一把抓住了那個鳥人的身體,然後迅速進入到了石頭形态,和他一起快速地墜了下來。

顏沖現在的體重可是非常的沉,那個鳥人的翅膀被顏沖抱住了,也伸展不開,只能用兩只爪子亂蹬。

但是顏沖在他身後,他也踢不着,于是他們兩個就以自由落體的形式落到了地上。

嘗嘗我的《天馬回旋碎擊拳》吧!

兩個人的體重從高空中掉下來,而且全部都由這只鳥鬼的腦袋來承擔,所以他的腦袋連同上半截身體立刻變成了餅,而顏沖受到的沖擊力反倒小了不少。

對石頭形态的他來說,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下甘露寺蜜璃便沒有了後顧之憂,她其實早就已經洞察了扇子鬼的行動規律,只是鳥鬼的襲擊太過淩厲,她這才沒有機會。

現在鳥鬼被顏沖一下子砸扁了,雖然還沒來得及斬首,但是也沒辦法攻擊了。

甘露寺蜜璃的劍非常的長,直接一甩,像鞭子一樣射了出去,直接卷在了扇子鬼的手腕上。

随後甘露寺蜜璃往回一拽,扇子鬼的扇子便連同他的手腕兒,一起被砍了下來。

扇子鬼沒了扇子,便沒有用了,甘露寺蜜璃沖了上去,一刀将其斬首。

如此一來,半天狗分出來的四個分身便全都被消滅了,但是這并不代表上弦之四的半天狗已經死亡了。

上弦鬼一般都有點保命的絕活,以茍聞名的半天狗當然更不用說,光憑這種程度還殺不死他。

顏沖連忙高呼大家小心。

果然雖然禪杖鬼已經死了,但是他的禪杖落在了一邊沒有消散,以它為中心,其他散落的肉塊全都向他彙集了過來,最後形成了一個新的、強壯的鬼。

他的手裏拿着禪杖,背後有一圈小鼓,每一個鼓上都寫着一個“憎”字。

他輕輕的敲一下小鼓,立刻就有大量的電流以龍形飛了過來,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的時透無一郎電倒了。

這簡直就是艾尼路啊!

時透無一郎也是倒黴,自從他體會出通透世界之後,好像一直在挨揍……

不過提到艾尼路,顏沖就想到了對抗的方法。

不就是電嗎?

橡膠可是絕緣的呀!

顏沖直接進入到了橡膠形态,拉長着手臂一刀就砍了過去。

那個小鬼還不知道顏沖的厲害,又是一發閃電打了過來,結果顏沖毫無問題,直接一刀砍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身後的鼓掀掉了好幾個。

當然這不是這只憎恨之鬼的最強招式,他用殘存的另一半身體向顏沖推了一下。

只見他的手中生出了一條巨大的木頭龍。

那龍的力量非常強,而橡膠形态最大的問題就是比較軟,這條木龍直接把顏沖推了出去,撞在了牆上。

随後這條木龍就進入到了暴走狀态,向不死川玄彌、甘露寺蜜璃以及時透無一郎發動了無差別攻擊。

那三個人還沒有顏沖這麽好得身體素質,多也躲不開,打也打不過,所以竟被木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才是上弦之四半天狗的真正力量。

“都閃開!”顏沖一聲大喝。

大家聽話地往後撤退,随後顏沖就扔出了兩顆手雷。

打不過,還炸不死你了?

果然,那條木龍挨了兩發手雷,立刻從中間斷開了,掉了一地的木頭渣滓。

而顏沖他們這邊畢竟還有兩個上弦,其中時透無一郎還領悟了通透世界的力量。

他們趁勢上去,對着還沒完全恢複的憎恨之鬼一頓猛砍。

終于甘露寺蜜璃一刀斬首,憎恨之鬼便也倒下了。

第 475 章 ?我只是個小新手

清涼的夜色之中,穹空之上的星月潑灑下冷色調的光,一抹抹血腥的紅被塗抹在了地面上,散發出一陣溫熱的白氣之後,迅速的凝結成了更令人生厭的凝膠狀态。

纖薄的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僅僅響起了非常短促的一陣,緊接着周圍的環境又重歸于剛剛的靜谧。

作為一個練習時長二十年的練習生,對于現在的羽生而言,解決這樣一群敵人并不需要多麽花哨的招式,僅僅是輕靈的舞動手裏的長刀,經過短暫到不能再短暫的過場,他就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一刀一命,一步一殺。

羽生甩了甩手中的長刀,将沾染在鋒面上的血跡甩幹,然後他就把這把慣用武器塞回了身後腰間的刀鞘之中。

不過這時候敵人還沒有盡滅,十二個霧隐忍者之中,還有一個是活着的……這是羽生故意留下的“舌頭”。

“只能說你的運氣挺不錯的,我剛好有幾個小小的問題想要咨詢一下。”

收回武器之後,羽生很自然的這樣對着對方開口問道,那語氣就像是在對着相識多年的熟人交流一樣,仿佛剛剛的殺戮、他腳下躺着的橫七豎八的屍體都不存在一樣。

而且各種意義上來說,成為俘虜的忍者比直接被幹掉的忍者是要慘一些的,雖然直接被殺掉是一種不幸,但是這并不意味着在此時此地活下來能夠稱得上是一種“幸運”。

但是,面對着以無比淩厲的态勢解決了自己的全部隊友的羽生,霧隐忍者之中唯一剩下的活人此時臉上卻連一絲一毫的畏懼都沒有,羽生的話音落下之後,他的表情先是異常嘲諷,繼而變得無比殘虐。

然後就見他引燃了貼在自己身上的一連串起爆符,接着大步決絕的向着羽生沖了過來。

自……自爆?

這突然的舉動讓羽生有些發愣,其實只要他嘗試一下的話,說不能可以阻止這種自殺襲擊的發生,進而保下這個“舌頭”,然而……羽生為什麽要非那個工夫、做那種麻煩事?

反正他要問的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而且這樣的“舌頭”之後肯定是要多少有多少的,這人又不具備任何唯一性。

所以羽生身上緊接着亮起了湛藍的電弧,然後他輕易的躲過了敵人的沖擊,越過這個霧隐忍者的身軀之後,羽生又“快步”往前走了幾步。

接着他身上的雷遁隐沒,行走的步伐也變成了尋常的節奏——這時候,他已經回到自己設立的木葉臨時收攏營地之前了。

“轟!”

随後,帶着火藥味的殷紅煙花才在原本的那個位置綻放了出來。

敵人确實悍不畏死,但奈何爆炸的範圍還是有些不太夠。

“羽生大人,敵人……已經解決了?”

羽生離去又複返,中間只間隔了很短暫的時間,而大部分人都無法捕捉到戰鬥的具體過程,他們只聽到了這一聲爆炸聲作為“注釋”。

羽生還是剛剛那副樣子,除了身上粘上了一些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之外,他整個人再無其他變化。

“嗯,已經解決了……動作好像有點慢了,不過也能理解,因為前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埋頭修行、練功發自內心,所以事實上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走上戰場、親臨第一線的實戰了。

這樣的空檔期導致我有些手生,只能說目前我還處于康複治療的過程之中,需要好好摸索一段時間才能找回原本對戰鬥的感覺。”

“新、新手??”

羽生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但是越聽越讓人覺得不是滋味。

“嗯。”

羽生回望剛剛發生戰鬥的地方,從再次遭遇霧隐忍者的第一感覺上來說,羽生覺得對方是積極而瘋狂的。坦白說,這樣的狂熱并不是什麽正常狀态。

比如最後留下的那個霧隐忍者,他給羽生的态度明顯就是“我能死給你看,怎麽樣,怕不怕?”

盡管對方很希望自己的這種氣勢能夠讓羽生恐懼,然而遺憾的是羽生非但沒有覺得害怕,反而覺得敵人的所作所為、所想所感都有些蠢。

實力上無法壓制敵人,卻指望臨死一擊能夠使人畏懼?這人有什麽資格露出那種嘲諷的表情呢?

可能确實是因為上次霧隐被爆破的有些慘,再加上三代水影長期以來的抑制政策,所以現在的霧隐忍者反彈的格外嚴重,尤其是在沖散了木葉的防線之後,他們的心理狀态好像更加激進了。

他們甚至讓羽生想起了第一次忍界大戰之時的雨隐忍者,然而其中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其一雨隐忍者盡管也悍不畏死,但人家好歹正在進行的是國土保衛戰,很多行動都是迫于無奈的,從性質上來說他們是為了擊敗侵入者才那樣不計生死,而現在的霧隐呢?好像不太一樣。

其二雨之國只不過是個小國,國土狹小、雨隐的實力也很有限,所以為了不被吞沒,才必須變得“瘋狂”一些。但霧隐可是五大忍村之一,現在卻采取了類似恐怖份子一樣的激進攻擊方式,這是有損于自身格調的,等于越活越回去了。

而且這也跟雲隐、岩隐那種崇尚進攻的風格不一樣,一個忍村一直秉持的戰鬥風格與突如其來的極端偏激,其中的差異是很明顯的。

真的“狠”與刻意的“賣狠”是不一樣的,反正羽生并不覺得霧隐會讓人感到懼怕,包括他們現在采取的作戰方式也是……在忍界大戰之中,單純的報複行徑,應該能算作是一種“幼稚”。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好像有了個好主意……”

這時候,羽生心中萌生了一些“有意思”的想法。

“你們猜猜,霧隐會不會把人柱力帶到前線來?”緊接着,他又對着身邊的人問道。

“……”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但大家其實都覺得很有可能……并不會。

一直到天亮之後,臨時營地并沒有遭到第二輪的攻擊,而随着這邊聚集的木葉忍者越來越多,更多可用的人手也跟着被撒了出去、負責指引方向,所以潰散的木葉忍者也能以更快的速度開始向着這邊集中……這是一種良性的循環。

醫療忍者被保留下來的優勢也即刻發揮了出來,盡管大量的物資都在撤離的時候被抛棄了,但僅僅憑借醫療忍者們自身所能持有的技術以及他們的醫療查克拉,就足夠挽回很多傷者的生命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在上午時分,羽生終于見到了從戰場上撤回的志村團藏……這人的命還是挺硬的,終究沒有直接死再戰場上。

一個根的忍者背着志村團藏,而周圍則有另外四名忍者守護着他。

團藏滿身染血,看起來确實受傷頗重,他的臉色蒼白,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一直緊閉着,整個人就像是暈倒了一樣。

羽生湊過去看了看,心想這時候如果我嘗試把手伸過去揭開這人的眼罩的話,他會不會立刻醒過來?

指不定團藏是為了避免與羽生見面的尴尬,這才裝暈的,盡管這同樣也很幼稚,但敗者也是要面子的,這時候應該怎麽說?

喔……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不過羽生還是決定尊重一下團藏大人,他把一紙命令拍到根部忍者身上,然後說道,“因為團藏大人身受重傷,暫時無法擔當東面戰線的指揮工作,所以三代火影臨時把我調到了這面戰場上。

為了團藏大人的安全,你們盡快把他護送回村子吧。”

命令不用查驗,誰都知道它是真的,羽生擺明了就是來這邊收拾爛攤子的,這時候腦子抽了的人才會挑事。

那等于進一步的得罪被羽生守護在身後的忍者們。

所以根的忍者默默接下了命令,他們對着羽生行了一禮之後,繼續護送着志村團藏奔向了木葉所在的方向。

就算留在這個臨時營地,團藏肯定也是能夠得到治療的,然而團藏自然明白自己最好還是盡快離開前線,不只是因為他無顏面對自己導致的失敗……

更是因為一條戰線不需要兩位最高指揮官。

起碼對羽生來說是這樣的。

或許西線那邊“三忍”能夠勠力同心應對砂隐,但是這種事情絕不可能發生在羽生與團藏的身上,首先就有一個橫亘在兩人之間的門檻……

這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嗎?

一言以蔽之……

呸。

第 474 章 ?不動如山

實力是一方面,實力能否給人信心、令人信服以至于致使人相信他能扭轉局面是另外一方面。

所有的木葉忍者都認為能夠挽回頹勢的那個人,才能真正的有可能挽回那樣頹勢的人。

離開了木葉之後,羽生帶領着一隊忍者一路向東……說是一隊忍者,不過實際人數包括他自己在內,總共才只有十人。

不過本身這樣的行動也與羽生從木葉帶出了多少人無關,反正他也不可能在倉促之間拉出一千人來。

真正最為關鍵的要素還是羽生自己——來到了戰場上之後,羽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攏被霧隐沖散的木葉陣線。

木葉這邊已經遭到了重創,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的話村子也不會敦促他盡快出行,然而羽生絕不相信這個方向上的全部木葉忍者被團滅了,那根本不可能。

羽生出現在戰場上之後,那麽潰敗的木葉忍者只要集中在了他的身邊,所謂的潰散就不複存在了……羽生是聲望正在與日俱增,在木葉忍者之中,他是一面旗幟。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需要“被壓制”。

總的來說,重返戰場的第一時間,羽生的思路還是挺明确的。

在距離海岸還有一段路程的時候,羽生就帶領着隊伍停了下來。

“羽生大人,我們不直接進入戰場嗎?”

身後的一個漩渦忍者這樣開口問道,大家都不太理解為什麽羽生會選擇在這種地方停下來,現在不應該加速前往戰場嗎。

同行的忍者之中并沒有漩渦紫蔻,她要留在木葉維持影流的運作、保護組織的機密。

“嗯,就停在這裏了,再往前的話就是數以千計的霧隐忍者了,我們這麽勢單力薄的就往前沖,是不是太不把對方當人了?是不是太不給人家面子了?

所以我決定就在這裏收攏潰散的木葉忍者。”

說着,羽生從身後抽出了一把長刀,他将其順手往自己的身前一投,只見鋒刃的前端就輕輕地刺入了松軟的土地之中、筆直的立在了那裏。

其實羽生不想過于靠前的理由在于他擔心自己的突然出現會激化霧隐的行動,他的出現很有可能會導致霧隐對木葉的潰兵發動更極端的攻擊,而在那種混亂的戰場環境之中,就算是羽生也沒有辦法保證大部分人的安全。

所以還不如跳出戰場之外,在這種位置設立新的落腳點。

身後的漩渦忍者們暫時沒有理解到羽生的這種意圖,不過他們自然知道羽生絕不是那種畏戰怯敵的人,所以盡管不明白羽生為什麽會突然停在戰場之外,但大家還是老老實實的聽從了他命令。

木葉陣線被沖散之後,大量的忍者都分布到了這片區域,散布範圍某種意義上甚至還要遠遠超過人數占優、部隊保持建制化、能按照命令集體行動的霧隐之上。

所以沒一會的工夫,漩渦之中的感知忍者就察覺到了有一支隊伍正在向着他們的方向靠了過來。

感知忍者也就馬上向着羽生做出了彙報。

“兩個人主動出擊去探查一下對方的身份,如果是我們的人的話,就把他們引導過來,如果是敵人的話……當然也把他們引過來。”

區分敵我之後,把他們引過來的方法肯定是不太一樣的,而來到這邊之後他們得到的結果也肯定各有不同。

在羽生的吩咐之下,兩名漩渦忍者走出了隊伍,然後迎向了遠處那支靠過來的隊伍,不一會的工夫,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遠方。

又過了一段時間,等他們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是跟随着那支挺有規模的隊伍一起行動了——說明這支隊伍确實是自己人。

夜色阻攔了視線,羽生眯着眼睛遠遠望過去,只能發現這支隊伍影影幢幢,足有六七十人的樣子。

考慮一下眼前的形勢,能夠保持這樣的規模從戰場上沖殺出來,應該是頗為困難的一件事情,畢竟隊伍越龐大,就會越發引起敵人的關注。

相對來說,分散突圍其實更好一些,這種規模的隊伍能沖出來,肯定付出了極大的犧牲。

而等他們靠近之後,羽生才算是理解了為什麽這群人非要紮堆在一起——這些忍者居然大部分都是醫療忍者,剩下的一小部分則是他們的護衛。

不過能撤出這麽多的醫療忍者,不管付出了多大的犧牲,這都得算是個好消息。

近距離之下,在羽生通過外部特征辨別出他們的身份之後,那支隊伍裏的人自然也認出了羽生。

“羽生大人……”

他們來到了羽生的面前,面容也就清晰可見了,然後一張張臉都變得頗為激動了起來。近年以來,木葉的醫療體系都歸綱手管,也就是說所有的醫療忍者對羽生來說都相當于“自己人”。

其中的一個女醫療忍者,甚至羽生還認識,好吧,也不能說是認識,應該說對她有印象……前幾年雙方在雨之國見過一次,見面之後羽生還斷了好長時間的手,所以肯定會對其留有一定的印象。

不過現在并不是敘舊的時候,羽生僅僅是對着她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到我身後,就地休整。”

“是,羽生大人。”

羽生從容的态度,這讓所有人迅速鎮定了下來,而只要羽生擋在前面的話,那就是一件很讓人很安心的事情——不論如何,戰場上終于有了一個能夠發出命令的人了。

“還能行動、狀态比較完整的人,到周圍搜尋我們的人,把大家指引到這邊……但不要離開太遠。

一旦碰到了敵人的話,不要跟他們交手,直接往回跑就行。

不用擔心敵人跟随你們來到這邊會造成什麽危險。

你們也去……”

最後一句話,羽生是對着自己帶來的漩渦忍者們說的。

大家也知道現在并不是矯情的時候,保持着比較完整行動力的忍者們,一一走出了隊伍,然後他們稍稍分配了一下行動範圍之後,就向着周圍再度沖了出去。

随着這些忍者的離開,不久之後,零零散散的小隊開始不停的向着這邊聚集。

羽生離開木葉的時候是傍晚,在臨近零點的時候抵達了現在的位置,而等到天亮之後,包括哪些醫療忍者在內,差不多已經有小三百人集中在了他的身後。

而天亮時分,終于有霧隐的忍者發現了這邊的異常。

總計十二名霧隐忍者出現在了遠方,木葉忍者沒有往村子的方向逃離、反而集中在了戰場外圍的不合理舉動搞得他們楞了一下,但緊接着他們開始繼續往前抵近……十二個人往三百人的身邊湊,未免太大膽了,這是什麽操作?

贏了一場之後,真的開始把木葉潰敗的忍者當做土雞瓦狗了嗎?

羽生搖了搖頭,然後單手提起了自己的長刀。

随後,霧隐的十二人小隊,走着走着,突然有一個不屬于他們的陌生聲音從他們的隊伍之中響起。

“你們憤恨木葉已經憤恨到沒有理智了嗎,這麽幾個人就敢在大量木葉忍者的眼皮底下活動……好吧,這好像是我的錯,好在這種小小的錯誤不是不能彌補的。”

羽生不是說霧隐對木葉的恨意是他的錯,而是在說很早之前霧隐沒有被完全爆掉是他的錯。

鋒利的刀刃,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壓到了居中的一個忍者的脖子上……

嗯,隊伍裏突然多了一個人。

羽生很給面子的沒有直接沖進戰場,但霧隐忍者卻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是不是就是有點不合規矩、不給面子了?

羽生這個人雖然有時候挺那什麽的,但直接不把他當人,好像有點不太好吧?

這注定是一個并不沉寂的夜色,盡管天氣并不是很好、冬日的夜空本就不比夏夜明亮,但天空中的星月,終歸是能夠照亮地面上的血痕的。

第 474 章 :宿命

寰宇蒼茫。

聖人布滿裂紋的石佛橫亘長空,古重肅穆,黑色巨蟒高速攀上石佛。它的身子已經長若大河,可依舊無法與聖人的石佛相提并論,此刻的場景,更像是一株纖細的紫藤攀上以山岳雕塑成的石佛之軀。

黑色的巨蟒正是神主泉鱗。

泉鱗泛着鋼鐵烏光的鱗甲開阖着,她摩擦過裂紋橫生的石佛,游到了接近石佛之頂的位置。

聖人的石佛之頂依然散發着金光,那是長命權柄的顯化,他如同一個高舉明燈的人,将上方的黑暗攔截在外。

石佛在外部撐開了一片明亮的屏障,身軀卻已沒了一點光,泛着毫無生氣的石灰色。

泉鱗的身軀盤踞在暗部,直起身子,向前眺望。前方,聖人最初撐開的大氣縫隙已被暗主重新合攏,再沒有一絲縫隙。泉鱗感到了憤怒,它對着前方的黑暗發出了無聲的咆哮。

接着,她的身軀盤上石佛,每一片鱗片都在一剎那合攏,若非虛空,應會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她纏着石佛,身軀一點點收緊,似要将佛勒死。

……

時隔多年,泉鱗再一次真正地俯瞰世界。

她來自地底,由一種特殊而濃稠的靈氣凝成了最初的生命形态,它在地底吞食靈氣多年,身軀越來越的緊致精密,生出了本能和最粗淺的智慧,接着,她爬到了地層中,與一群熔岩巨蟒生活在一起,千載之後,她也趨同演化為了蛇,開始向着地面進發。

那時,太初六神之一的冥君修建了兩座冥殿,一座是幽冥古國,藏在虛境之上的輪回海裏,令一座則是地府,藏在大地之中,用與和真正的冥國混淆視聽。

泉鱗誤打誤撞撞破了地府,吸幹了一整條黃泉之髓,與冥君結下了不解之仇,也因此被迫逐入神戰之中。

泉鱗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她只知道,她的每一片鱗片都吸飽了鮮血。

“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麽?”

泉鱗向上望去,她隐隐約約可以看見石佛之外,那遮天蔽日般的無邊存在,她知道那是暗主,是被她們奉為真正神祇的存在。這是泉鱗第一次離它這麽接近。

依據着蛇的本能,泉鱗的身軀下意識地縮了一些。

她之所以離開神國,并非她所願,只是因為她的神國在剎那間毀滅了。她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星辰被摧毀了。

能摧毀她星辰的唯有暗主。

可不知為何,那顆被摧毀的星辰竟沒有砸向這個世界,它不知去了哪裏。

泉鱗在離開神國之後,立刻動用全知的能力,知曉了這些年發生的一切,她極為震動,上一次沉眠之時,她從未想過,再次醒來竟是神國凋零,幾被誅盡的場面。

泉鱗俯瞰大地時,感受到了無比的畏懼,她知道,暗主已經抛棄了她,而此刻,人間磨劍七載有餘,皆在等待最終的決戰,她此刻若去往人間,他們恐怕根本不會接受投降,而是直接拿她當做磨刀石試劍。

泉鱗在短暫的思考裏,當機立斷,立刻飛上了天空,纏住了聖人的石佛。

如今聖人石佛裂紋斑斑,他們哪怕要殺死自己,也定然投鼠忌器。

接下來,她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等待人間戰勝暗主,她趁亂從沒有了拘束的天空中逃出,從此于太虛逍遙,尋找下一個适宜居住的星辰。

另一種是加速絞碎舉父的石佛,讓暗主可以更快地滲透人間。她能感受到,經過這七年間的蓄勢,暗主已成了一張緊繃到極點的弓,只要石佛一朝崩塌,暗主爆出的力量将難以想象,這個它遲遲無法滲透的氣層可能會被瞬間打破,暗日降臨的神話亦就此開啓。

暗主已盤踞了四千年了,也是時候該降臨了啊……

無論是哪一種選擇,自己都有活下來的機會。

只是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少年什麽時候才會蘇醒……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為何還是陰魂不散?

此時,是第八年的一月末,又是大雪飄卷的時間,距離約定之期的到來,已不足四個月了。

……

除了與之密切相關的冥國外,三千世界也是最先感應到的那一批。

泉鱗神國碎裂之時,白藏正蓋着圍巾睡着覺,很快,她耳朵豎起,猛地從夢中驚醒,炸毛似地奔出,跑出大殿之時,白藏發現,趙襄兒不知何時已立在殿外,持着傘劍向遠方眺望了。

白藏看着快她一步的趙襄兒,心中總有些無名的惱意,她對着趙襄兒的背影嘶了嘶牙。

趙襄兒沒太理會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壓在白藏身上的束縛被解除,白藏變成了人形,雪群銀發的少女跪趴在她的身後,微微仰起頭,雪頰之上難掩怒容。

趙襄兒回過頭,黑白分明的眼眸靜靜地注視着她。

白藏感到了一陣寒冷,她有些不情願道:“應是某一顆神國炸了,如今這個節骨眼,暗主有些動作也不足為奇。”

趙襄兒問:“是哪一顆?”

白藏道:“還能是哪顆?不是泉鱗便是蹄山了。”

趙襄兒嗯了一聲,在身前畫出一面水鏡,眸光在其間飛掠。

白藏淡淡道:“無論是哪一個神主現在現世,與你都沒有關系,你最應該關心的,還是朱雀。如今葉婵宮可不在,若是朱雀神國驟然開啓,你可未必能夠應付。”

趙襄兒道:“用不着你多慮。”

“你可別太過得意了。”白藏有些生氣,道:“當初一戰,若非我輕敵,又怎會輸你?”

趙襄兒清冷道:“這些年你都念叨過多少遍了?揍還沒挨夠?”

白藏細削的肩微顫,呲着小小的虎牙,瞪着趙襄兒。

“哼,你愛聽不聽。”白藏不想理她了。

趙襄兒的眸光停在了水鏡上,水鏡照着虛境,虛境外,隐約盤踞着一條漆黑大蛇。

原來躲去那裏了……

趙襄兒确認了泉鱗的位置,收攏好了水鏡。

她轉過身,纖腿屈折,平視着白藏,眯起眼眸問:“你方才喊我什麽?”

“我……”白藏瞪着她,神色慢慢軟了下來:“嗯……主,主人。”

趙襄兒微笑着點了點頭。

白藏別過了臉,重新變成了一只小老虎。

趙襄兒揉了揉小老虎的耳朵,又将那長長的尾巴捏在手中把玩,“替主人去一個地方吧。”

白藏嗚咽似地叫了一聲。

趙襄兒附耳說了幾句話後,将白藏抱在了懷裏,白藏的體型是幼虎,比一般的貓要大上許多,此刻趙襄兒抱着她的身子,少女的身軀反倒更被襯得秀纖了些。

趙襄兒抱着她來到了三千世界的邊緣,将小白虎扔了出去。

白藏綿軟的足墊踩在雪地裏,身影一竄即逝,向着南邊飛奔而去。

白藏所要去的地方,是趙國的白城。

當初寧長久來三千世界時,與她說過,朱雀安排了一個破碎的仙人,在虛境等她,向她傳達朱雀的話語。

但她無法離開三千世界,也不想将世界的騰挪之力浪費在這裏,因為她也不确定,所謂的朱雀之語是不是對她的另一種幹擾。

但今日泉鱗現世,亂象将起,她的心中生出了一種冥冥的預兆。

最終,趙襄兒還是決定聽聽看,聽聽朱雀到底要與自己說什麽。

……

泉鱗神國轟然爆炸,巨大的幻象在空中慢慢崩解,砸向人間。

人間的修道者驀然驚醒,各宗各派的修道者按照平日裏的演練,飛快地集合起來,中土之上,萬道劍光猶若一盞又一盞點亮的明燈。

劍閣作為萬宗魁首,自然也第一時間驚動,陸嫁嫁、司命、邵小黎等人幾乎同時出關,聚在了白雪皚皚的劍坪上。

她們禦劍而起,環視天下,很快确認了動蕩的源頭——泉鱗神國。

但她們一時間也無法尋到泉鱗的下落。

“泉鱗神國為何會在今日崩潰?是誰擊碎了神國麽?還是說……”陸嫁嫁疑惑不解。

“是泉鱗星碎了。”司命篤定地說。

她在神國中擔任神官千載,自然比她們更了解神國。

“泉鱗星碎了?”陸嫁嫁很快明白過來,應是暗主親自捏碎的泉鱗星。她立刻問:“隕星要來了麽?”

司命仰望天空,冰眸掃過寰宇。

她搖頭,道:“沒有跡象。”

“奇怪,泉鱗星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崩碎?”邵小黎喃喃自語。

“這個時候?”司命問:“現在是什麽時候?”

閉關多時,她們對于時間的概念都比較模糊了,只知道漫長的等待很快就要迎來盡頭。

邵小黎一度覺得日歷與自己有緣,故而每年都會堅持買日歷,每日也會堅持去撕日歷。

“今天是一月三十一日。”邵小黎說。

“一月三十一日……怎麽了麽?”陸嫁嫁不太明白。

邵小黎掰了掰手指,最後确認了一番,道:“按理來說,今年泉鱗神國要開啓,确實應該是一月,可為什麽偏偏要放在最後一天呢……”

司命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暗主選擇一個月的最後一日開啓神國,通常是為了連同下一個月的神國一同開啓,形成雙神國共治的亂世,可是泉鱗之後是天骥,天骥在八年前便被殺死了啊……”

不僅天骥死了,它的星星都一同毀滅了。

邵小黎揉着臉頰,皺着眉頭,總覺得自己想漏了什麽。

回望這七年多的時間,蒼穹之外的暗主沒有一丁點動靜,整個人間的發展也極為順利。

暗主的手中,還有四座神國,那四座神國是他最後的四枚棋子,肯定會用得慎之又慎,暗主為何選擇在今日落子呢?

或者說……這些年暗主究竟在做什麽?它應該也在準備才對啊……那它又準備了些什麽呢?

邵小黎正苦思冥想着。

時間不知不覺過了子夜。

驟然間,腳下的大地又開始震顫。

司命與陸嫁嫁齊齊低頭,向下望去。

“這是……地動?”陸嫁嫁隐約察覺到了不妙。

“不!”司命道:“是另一座神國開啓了!”

“另一座神國……”邵小黎眼眸一亮,立刻道:“我明白了,是星辰錯位了!暗主的權柄是星辰,這七年間,它不知不覺改變了星辰的位置!”

一語驚醒夢中人。

陸嫁嫁與司命對視了一眼,很快明白了邵小黎的意思。

司命靜思片刻,道:“神主之星十二去八,暗主若想要調整其餘星星的位置,憑借他的權柄,确實不難做到,只是……它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呢?只是為了同時開啓泉鱗與蹄山神國麽?如今的天下,可絕不是兩位神國之主可以攪亂的。”

“暗主……這是窮途末路了麽?”司命輕聲自問。

陸嫁嫁沒有附和,她隐約感到了一絲不安。

邵小黎亦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但大地狂鳴不止,她的腦子也跟着嗡嗡作疼。

她們以眼神做了簡單的交流,他們的當務之急,是立刻阻止蹄山對于世界的破壞。

司命腳踩虛空,來到高處,漆黑神袍上泛起了銀色的紋身。

神女臨世俯瞰天地,司命很快确認了蹄山的方位。

“在雪國!”她說。

沒有任何猶豫,三位絕色女子皆化作虹光,朝着北邊飛掠過去。

……

外界,動蕩已一圈圈地激發了起來。

永生界中,歲月依舊如常。

過去的一段時光中,葉婵宮騎着小鹿,奔走過森林與花海,她總喜歡以柔軟的身軀貼着鹿,雙手抱着鹿的脖頸,輕輕靠在他身上,如入夢鄉般任由小鹿帶她去往任何地方。

但是這樣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鹿也在一點一點地變小。

很快,小巧的金鹿就無法再載着她了,小鹿只能在她懷中親昵地蹭着,表示着自己的遺憾。

而葉婵宮依舊每日用手幫鹿梳理着絨絨的毛發,小鹿也以羊羔跪乳狀跪在她的身邊,任由她溫柔地撫摸着自己的身子。

小鹿一點點變小,最終變得和小貓一樣,葉婵宮已可以将他輕而易舉地抱在懷裏了。

小鹿在葉婵宮懷中安睡着。

葉婵宮看着這只鹿,道:“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小鹿似聽不懂她的話語,繼續在她懷中安睡着。

葉婵宮輕輕地自言自語起來,說着八年之前早已制定好的計劃。

“天王星與母星雖皆繞着太陽旋轉,但他們的速度卻是不同的……”葉婵宮輕柔地說:“其實早在去年,生命的權柄便已将你的身體修複完好了,只不過,雷牢星是雷牢的囚牢,我需要等到神國開啓,才能将你送出去,而今年二月,天王星應該就可以掠過雷牢星了。”

只要雷牢星被點亮,他們就能離開神國。

哪怕暗主惱羞成怒将雷牢星摧毀,那雷牢神國毀滅,他們依舊可以離開。

只要白澤那邊沒有出現意外,他們離開神國應該也只是這個月的事了。

可惜,現在的寧長久無法聽懂她的話語了。

沒想到八年就是轉眼之間呀……

她回憶着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如她所想的那樣,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平靜得出奇,哪怕再過一萬年,恐怕也不會有什麽波瀾。

但她也很喜歡這樣的日子。

葉婵宮看着懷中可愛的小鹿,輕輕揉着小鹿的身體,小鹿嘤嘤地叫着,可愛得出奇。

葉婵宮從身邊折下一朵花,送到了小鹿的唇邊,小鹿下意識地将花吃了下去。

這是小鹿吃的最後一朵花。

他在似睡非睡間露出滿意的笑容後,本就極短的生命之線再度被剪短了。

小鹿驀然驚醒,在她懷中亂撞,少女輕輕掩胸,垂首抿唇,用手指點了點他,似在埋怨他的不安分。

生命之線斷裂,小鹿已無法再小,他變成了蝴蝶。

蝴蝶在她身邊缭繞着,似在尋找某一種熟悉的氣息,葉婵宮平靜地看着他,伸出了手,蝴蝶停在了她手背玲珑的關節上,開合着金色的翅膀。

葉婵宮輕輕托着蝴蝶,與蝴蝶一同流連于花海之間。

蝴蝶時而停在她的手上,時而飛入她的袖間,更多的時候,則是停在她的秀發上,變成了一枚真正的金色蝴蝶結,于是,在蝴蝶結的映襯下,她也悄悄褪去了那種歲月沉澱的氣質,清純而纖巧,像是一個真正的豆蔻年華的小仙子。

轉眼又是半個月。

葉婵宮帶着蝴蝶走入了道殿裏,來到了白紗之中。

葉婵宮的萬道白紗間雖無特別之處,卻也是她很私密的地方,先前寧長久想要擅闖,都被她一掌掀飛了出去。

寧長久沒有想到,他第一次來到這裏,竟是以這樣的狀态。

葉婵宮踩過池水,來到了中央。

月紗的袖間,她的手指輕輕動着,掐算着時間。

時間……該到了。

葉婵宮擡起頭,等待了一會兒。

按照計劃而言,此刻,天王星上的白澤應帶領妖衆點燃了雷牢星。

可是……

天地寂靜。

計劃再次出現了偏差。

葉婵宮細細的眉漸漸蹙起,她看着神殿的穹隆,猜到了什麽。

……

自泉鱗星碎,蹄山神國開,轉眼也已過去了半個月。

半個月的時間裏,無數柄劍赴往北邊,一同去斬殺蹄山。

這些修士無一不是邁入了五道的大修行者,八年前,神主對于他們而言,還是高高在上的,需要無比敬畏的存在,而八年之後,他們竟也擁有了直面神主的資格。

若是其餘神主,被天下頂尖修士圍堵,恐怕已經被斬得神魂俱滅了。

可這一位偏偏是蹄山,擁有近乎絕對防禦的蹄山。

而蹄山也沒有辜負它的名字,它真的是一座山,是一座連綿不絕的巨大山脈!

面對舉世的問劍,它沒有任何反抗,只是如烏龜般縮起了身子,任由一道道劍氣洗在它的身軀上。

它雖然號稱絕對的防禦力,可世界的力量終究是有上限的,在修士們的圍攻下,蹄山的表層已被劍氣掀去,剝下,并且這個過程越來越快。它唯一仰仗的,只是自己龐大無比的身軀。

可無論多麽巨大的礦山,也總有被毀滅的那一天,蹄山的毀滅是可以預料的。

趙襄兒立在三千世界裏,看着世界各地發生的一切。

今日,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因為白藏去了整整半個月,依舊沒有任何回信。

哪怕趕一只驢過去,現在恐怕也完成任務了,虧白藏還是曾經的神主。

哎,這是白貓皮又癢了麽……

趙襄兒已在想怎麽懲治她了。

終于,這一日,白藏傳遞回了消息。

白城之上,虛空之中,雪發銀裙的白藏圍着圍巾,懸空而立,她在身前畫了一面水鏡,以此與趙襄兒的水鏡聯系。

“怎麽用了這麽久?”趙襄兒立刻興師問罪。

白藏也很生氣,她捏緊了拳頭,握着水鏡,轉向了一邊,道:“趙襄兒!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告訴我,白城上有一個人麽?這就是你說的人?”

“……”

趙襄兒看着水鏡中呈現的一堆破碎白紙狀的模糊事物,沉默了片刻,她眼眸一轉,冷冷道:“白藏,你已經敢這麽與我說話了?”

白藏被趙襄兒欺負了好幾年,雖懾于趙襄兒的威嚴,可此刻也在氣頭上,“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現在可是你有求于我,與我好好說話,要不然我現在就關了水鏡,然後把眼前那紙糊的仙人攪成漿糊!”

“你……”趙襄兒胸脯起伏,墨發無風而動,她冷冰冰地盯着水鏡,薄翹的唇微咬着。

她心中默默發誓,等把白藏騙回來以後,一定要弄之前用剩下的發膏,将她刷成一只彩色貓貓。

“嗯,方才是我語氣不對,小白藏不要意氣用事了。”趙襄兒莞爾一笑。

白藏看着這個笑,心頭發凜,心想這個比司命還壞一百倍的壞女人一定又在打壞主意了!

趙襄兒柔聲道:“把水鏡移到仙人面前吧。”

白藏嗯了一聲,小聲抱怨道:“這仙人也真不結實,被天地動蕩沖得支離破碎,我花了好多天才把他拼起來的哎。”

水鏡移到了仙人碎片面前。

水鏡中出現了趙襄兒的身影。

“我就是朱雀讓你等的人。”趙襄兒隔空看着仙人,道:“現在可以将朱雀的話語轉告于我了。”

仙人的碎片開始流動,似是醒了。

仙人确認了趙襄兒的身份,微微木然的聲音真的開口了。

“朱雀大人囑咐我告知殿下二件事。”

“一,世界權柄可以創造世界,也是萬界的鑰匙。”

“二,三千世界是相對的空間。”

仙人不再說話。

“僅此而已麽?”

趙襄兒輕輕問。

第一句話她暫時并不理解,但第二句話,早在八年前,她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三千世界是她與生俱來的力量,所蘊含的是空間的無上之力。

白藏對于仙人這兩句也不太滿意,“我費了這麽大力氣把你拼起來,你就說這些?再多說兩句!”

仙人沒有理會白藏,它的聲音依舊透着木讷:“朱雀娘娘,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如今,我可以飛升麽?”

白藏聽着她的話語,心想這仙人分明只是一個傀儡,卻至死念念不忘飛升,真是可悲啊。

白藏回過頭,想要收起水鏡,手卻忽地停住了。

“怎麽了?”趙襄兒問。

“襄……你……你的身後……”白藏瞳孔驟縮為點。

“嗯?”

趙襄兒依舊不解,她正要輕輕回頭,也正當此時,一個令人寒透骨髓的聲音在趙襄兒的頸後輕輕響起:

“可以了。”

第 463 章 高嶺會所

東京塔,島國東京地标建築,位于東京都港區芝公園,可一覽東京都內景色,晴朗之日可遠眺富士山,夜色降臨之時,亦可浏覽東京霓虹盛景。

有的人從這裏看到了文明的變遷,社會的進步,也有的人從這裏,看到了醉生夢死、紙醉金迷、醉……歡迎大家來玩成語接龍。

距離東京塔不遠,就有一個在大多數人看來是讓人醉生夢死的地方——嗯,哪怕是再樂觀的人,看到高嶺會所都會如此認為。

高嶺會所因為背景強硬、管理嚴格,得到了藝人們的贊許,是島國藝人最喜歡去的一家會員制私人會所。

在這裏不用擔心狗仔隊的跟拍,不用維持在鏡頭前的衣冠楚楚,酒池肉林的奢華享受,足以讓人将內心深處的惡魔完全釋放出來。

高嶺會所為什麽有能力讓無孔不入的記者都不敢報道?

因為這家會所的背後,是廣域暴力集團住吉會。

當年住吉會有多嚣張,住吉會前少主廣野富集看上了一個女子大學生,追求無果直接侵害,不堪其辱的女子大學生跳樓自殺,其父母和兄長提起訴訟,廣野富集剛剛被抓,女子大學生的兄長就被撞死在警署門口,廣野富集也很快提保候審,繼續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這件事情被受害人爆料到媒體,希望借助公衆的力量将兇手繩之以法——結果報道該事件的記者和受害人父母被公然從十六層高樓推下去摔死。

廣野富集依舊屁事沒有,好在過了沒幾年,廣野富集在極道火并的時候被人剁了,也算是惡人自有惡報。

但那一次的事件,可以說是給所有記者們敲響了警鐘,住吉會這種廣域暴力集團——惹不起!

哪怕是最近這幾年,住吉會已經老實了很多,但依舊沒有人敢輕易去觸碰住吉會的虎須,哪怕明知道高嶺會所內部肯定有大猛料,但沒有記者進得去,也沒有新聞報道得出來。

基本上只要來這裏的客人,都不用擔心自己的事情被爆料出來,因此經常可以看到,一對對男女舉止親昵,旁若無人的樣子。

古河勇人只是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就已經看到了好幾個自己認識的人。

知名少女組合偶像松井裏奈,傍着一個五短身材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兩人不時相互親吻,一副正值熱戀中的模樣。

但古河勇人知道,松井裏奈作為少女偶像,在外界可是有着千年一遇美少女的稱號,身上從來沒有傳出過緋聞。

而且以演員的身份來看,松井裏奈的表情更像是裝出來的,演技稍微差了一些,眼神不夠靈活。

知名男子偶像大島潤跟年紀跟他媽差不多的中年婦女摟摟抱抱,嬉嬉笑笑的走過。

嗯,這個倒像是真的很開心,估計是大島潤在這個富婆身上,撈到了不少的好處吧。

一個又一個在圈內以潔身自好、努力拼搏作為人設的藝人,都在這裏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目。

古河勇人有點後悔了,或許自己真的應該聽長谷川叔叔的話,不該來這個地方。

“勇人,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長谷川泰三同樣看到了這些場景,也是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

島國藝能圈的收入,跟上國不能比,但這種醉生夢死的程度,卻也不遑多讓。

話音剛落,平野敬一從高嶺會所裏走了出來,笑着對兩人打起了招呼:“不好意思,兩位久等了。”

“這位英俊帥氣的小哥,就是古河君吧?我是平野敬一,以後請多指教。”

“請多多指教。”古河勇人立刻鞠躬,雙手握住對方的手,輕輕晃了晃,“早就聽聞平野導演的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哈哈,勇人嘴巴還真甜啊,對了,古河君不介意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吧?”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就算是正式認識了。

“勇人啊,我還是很欣賞你在電影方面的天賦的,不過你也知道,咱們這個圈子裏,有錢的才是大爺,我的新電影投資人是加賀財閥的少主,只要能夠得到他的許可,別說是一個普通角色了,就算是你想當男主角,也是完全沒問題的。”

“多謝平野導演指點,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古河勇人立刻點頭道謝。

長谷川泰三卻是心情有些複雜。

加賀財閥?

他連聽都沒聽過。

但這并不表示加賀財閥就沒有什麽影響力。

實際上島國大大小小的財閥數不勝數,像最大的三大財閥,互相之間有合作,也有矛盾,再這三大財閥下面,還有影響力只集中在一個縣甚至是一個市的小型財閥(島國縣大于市)。

島國財閥相比隔海相望的高麗,存在形式上有着相當大的不同。

首先第一點,島國的財閥,內部并非以血脈傳承權力,而是更加注重家名。

就好像我們不用打聽就知道,高麗那邊的財閥下一代繼承人姓什麽,但島國這邊的財閥就不一定了。

這也是為什麽九條家直系血脈幾乎全部GG,卻依舊是島國三大財閥之一,沒有被另外兩家吞并的原因。

百年前的夢醒戰争,實際上就是島國財閥不滿足于國內潛力幾乎完全耗盡的市場,看上了上國爸爸龐大的疆域面積和驚人的人口數量。

最後被上國爸爸狠狠吊打了一通,洗了一波之後,島國財閥吃相更加隐蔽,也更加容易被控制,但這并不表示他們的影響力就小了。

相傳江戶時代,島國就有一句話:大阪豪商一怒,天下諸侯驚懼。

因為豪商有錢有渠道,壟斷了島國大部分的經濟。而諸侯只産米糧,要換錢就只有豪商才能承擔起。

再加上諸侯為了争霸,很多都只能借債度日,利息都得看豪商臉色。

傳說島津藩借錢五百萬兩黃金,每年利息都是都是個天文數字,被豪商逼得頭發都掉光了。

哪怕是現在島國的執政黨也是……嗯,可能404,pass!

簡而言之,加賀財閥或許不是一個頂級財閥,但其影響力,依舊不是區區一個藝人能夠抗衡的,長谷川泰三擔心古河勇人不知輕重,到時候別惹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