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4 章 烈性王妃

秦威也沒有對這些子孫有什麽特別的照拂,只是宣讀了十條新的家規,指定一人做族長,要子孫們謹慎低調,認真做事、認真做人……

田末看不過去,直接指出秦家有大功于漢唐,授予秦家一等世襲公爵爵位、五個機甲将軍職位、十個仙女宮弟子名額。秦威這些子孫,更加感激涕零……要說秦威這七脈子孫,雖然世代都是平民百姓,但家學淵源,都是知書達禮、剛直不阿的家風門第,只是各有不發財、不做官的祖訓傳世

,其實沒有一個是窩囊廢。

末世以來,這七系子孫死傷過半,活下來的也有好幾百號人,身上傳承秦威的血脈基因,無一不是人中龍鳳、精英中的精英。

田末有心擡舉他們,秦威的這些子孫倒也擔當得起。

田末還将叛逃漢唐的一個侯爵家族大片宅地,劃給秦威子孫,作為家族的新基業。秦威本身是一個陣法師,為秦家新宅布置了防護陣法,等級雖比不上李晶晶在雲霧山布置的防禦陣法,谪仙聯盟的人想要偷襲秦家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李晶晶又從旁指點

,讓秦威的陣道眼界大幅提升。

做完這些,田末收到瑃娘打來電話,商瑩瑩不顧姐妹們勸慰,執意離開王宮,回花都娘家去了。

花都是商家的祖業根基所在。田末來過花都數次,包括林飄香家族被拓跋雲天派人滅門那次,田末在花都搞出不小的動靜,且直接從花都率領機甲戰隊出發讨伐屋脊之城滅了拓跋雲天的老巢……就是這

樣,田末也從未去過商家。

七大統帥家族,都是田末的岳家,在古時候應該是叫做外戚了,田末跟這些外戚保持距離,算是一種政治正确的原則。

這麽多岳父大人,尤其在京都,更是好幾位統帥家族紮堆的地方,但田末除了去薛中華家,是誰家也不去的……

別的岳父家族也不好說什麽,畢竟在田末未發跡的時候,薛中華也沒有當上統帥的時候,田末就在薛家住過一陣子。

他與薛中華的翁婿關系那是實打實的,而其他的岳家就有點虛,完全是政治捆綁,那就得按照政治的游戲規則辦。現在商央突然死了,在伏殺了策反商央的兩個谪仙之後,陳偉統帥掌控的宣傳機構,便按照田末發布的口徑,向外宣稱商央是被谪仙聯盟暗算,為了全球聯盟的利益殉職

,轟轟烈烈的開始宣傳紀念。

外界都把突然暴斃的商央統帥視為英雄,但是高層大佬們和商家自己,對這件無比蹊跷之事,都是心知肚明。

尤其商家,商央既然與谪仙聯盟有所勾結,商家最重要的族老和頂級的精英人物,自然會有所知曉甚至是參與其中。事情敗露了,商家上下,當然是驚慌失措。有人找到痛不欲生的商瑩瑩向她交了底,囑咐她在枕畔要更加讨好取悅好色夫君,務必打聽清楚商央死前跟田末達成了什麽協

議,務必确保商家不被清算。

商瑩瑩在田末的愛妻當中,卻是最烈性的一個。

知道父親的真實死因竟然是出賣田末和漢唐,事情敗露被逼自殺,商瑩瑩哪裏能夠接受這樣的現實?縱然後宮姐妹們都開導勸慰她,商瑩瑩也還是大哭一場,帶着她陪嫁來滬都的護衛丫鬟們立刻返回花都娘家,說她已經沒有臉面再見田末了,讓瑃娘轉告田末,該如何發

落懲處商家,按漢唐法規辦理就是,父親的罪衍,她做女兒的願意承擔。

對于商瑩瑩這個很烈性的妻子,田末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但王家之事,不是平民百姓家那麽簡單。所以商央自裁之後,田末趕着去伏殺兩個谪仙,回來又先去安撫最大的功臣秦威家族,本想到晚上再撫慰商瑩瑩,同時也想看看商家在這個時間差裏會弄什麽幺蛾子出來

卻不料事情演變成這樣。

瑃娘打來的電話讓田末跳起來。

以商瑩瑩的性子,父親變節投敵的恥辱,沒準還會激得她自殺謝罪呢……于是田末沒心思管別的事情了,直接趕往花都。

商瑩瑩前腳剛回到家族,田末後腳也跟着到了。

商家的氣派,一點也不比雲霧山田家差多少,除了沒有李晶晶布置的防禦陣法護持……

在商家的祖宅內外,依附的軍民達到十萬人。固若金湯的城堡建築和火力防禦就不說了,光是七級超級機甲就有五百架,九級超級機甲也有十二架,加上商瑩瑩回娘家又帶回八架九級超級機甲,商家的機甲戰隊,實

力在所有統帥家族中都堪稱第一。看到田末駕臨,商家族人,在被罷免的前統帥商龍帶領下,集體跪伏在地請罪……田末沒有理會其他人,搶前一步扶起一身白孝的岳母大人,和顏悅色問道:“瑩瑩在哪裏

?”

商央的遺孀哽咽着把手一指:“漢王快去看看,瑩瑩這孩子性子烈,回來連我這個娘都沒叫一聲,就把自己鎖在屋子裏,我怕她會做出什麽傻事來。”

田末快步向商瑩瑩出嫁之前的閨房奔去。

給他開門的是商瑩瑩的陪嫁丫頭,向田末調皮地吐吐舌頭,向裏面指點了一下,便出去了。

商瑩瑩似乎沒察覺田末到來,趴在床上哭泣。

田末看着愛妻婀娜的身姿随着哀婉的啜泣抽動,心中更加憐惜,從後面把她輕輕抱住。

商瑩瑩回頭看到是他,短暫愣怔之後,急忙抹淚。

“你……你怎麽來了?”“你脾氣那麽大,我怎能不來?王妃出行,可是有嚴格規矩的。你都不跟我說一聲就跑回娘家,別的姐妹要是都學你,我這個做夫君的,就是有分身之術,也得頭疼死了…

…”

“是我的不是……你罰我吧!”

“當然要罰!”

田末看着她紅腫的眼睛,愛憐的俯下身,輕輕吻上她的唇。這個時候,說什麽都不好,當然是應該用行動,來溝通他們的夫妻之情……

良久之後,商瑩瑩終于告饒。

田末咧咧嘴:“那你以後還會不會這麽任性了?”“不會了……夫君,瑩瑩知道你對我情深義重……但是我父親做下這等不可饒恕的叛逆之事,你一定得從重處置、警戒他人。只希望夫君網開一面,給我商家留一點血脈,就算廢掉我這個王妃,我也沒有怨言……”

第 436 章 虎王之威

看着五千妖兵都排着隊,每人領取兩塊仙石,然後從金屬虎王的嘴裏鑽進去,衆人不由感嘆:這家夥還真能裝,足足五千人,就都被吞到肚子裏面。

雲中子和李長庚最後也鑽進去,在虎王的大嘴裏,雲中子還警告摩拳擦掌的老黑和老嘻:“一會到外面打,現在不能動手,我們需要在裏面熟悉一下。”

老黑和老嘻一起點頭:“你快點,俺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他們湊到一起,倒是一對黃金搭檔。

衆人也都放下手頭各自的工作,準備見識一下傳說中神器的威力,不過,從剛才老黑那一拳來看,估計跟“紙老虎”差不多。

五千人進去足有一個多時辰,也不見有太大動靜。老黑老嘻摩拳擦掌,按捺不住,最後,還是劉辛将他們喝住。

終于,在人們的矚目下,虎王的身體表面開始發生變化,原來黑漆漆的身體,漸漸開始發光,很快就變成金黃色,上面還有一條條黑色的花紋,看起來,更像一只老虎。

有古怪?衆人都感覺到虎王的身上開始散發強大的威勢。就在這時,一聲雄壯的虎吼從虎王的巨口之中發出,震得整個山洞都嗡嗡作響,還真有點呼嘯山林動的威風。

老黑和老嘻兩個人眼中也爍爍放光:終于有點意思啦。

可是,很快,虎王身上的金光又迅速消褪,恢複成原來的模樣。接着,雲中子就氣急敗壞地從老虎嘴裏飛出來:“大眼睛,再來一萬仙石,這虎王太長時間沒用,裏面儲存的仙力完全耗盡。”

大眼睛只好又往他的儲物戒指裏面分過去一萬仙石,口中威脅道:“到時候要真是一只紙老虎,你必須賠償我的兩萬仙石!”

雲中子又樂呵呵地鑽到虎王嘴裏,根本就沒把大眼睛的話放在心上。很快,虎王身上的光芒再次閃爍,在衆人的矚目之下,它竟然開始邁動粗大的四肢。

咚——沉重的腳步聲震得整個清涼洞直顫,幸好有陣法保護,不然,這一下估計就塌了。

虎王一步一步,向洞口走去,衆人都不由自主地跟在後面。忽然,虎王的身上金光猛然一閃,然後,它龐大的身軀竟然飄起來,直接沖出洞外。

衆人不由大嘩,一起跟着飛出去,只見在半空中,虎王身體兩側忽然伸出兩只巨大的金色翅膀,完全展開之後,足有幾百米長。它輕輕扇動翅膀,在天空中往來飛翔。

只不過,飛得并不十分平穩,搖搖晃晃,顯然,是裏面的人操縱還不大熟練的緣故。

老嘻不由拍手叫好:“嘻嘻嘻,原來是只醉貓,老黑,咱們哥倆上啊!”

“哇呀呀——”老黑咆哮一聲,向虎王急速飛去。飛到半空,就已經幻化出一只大力水手,向虎王拍去。

“老黑,小心點,裏面還有咱們的弟兄。”劉辛連忙出言提醒。

大力水手在空中一頓,然後,忽然伸出一個粗大的指頭,向虎王身上捅去。劉辛也微微點首,老黑的修為果然大有提高。

因為虎王的身軀龐大,整個就一超大型的靶子,所以,老黑随便一捅,就能命中。不過,剛才還跟窗戶紙一般的表皮,忽然變得強悍起來。老黑的大力水手點在上面,立刻消散,只剩下四個指頭。

老黑怒吼一聲,整個大巴掌拍過去,重重擊在虎王的後胯。虎王身上一陣金色的波動,然後,老黑的大力水手就化作霧氣,迅速蒸騰,眨眼間,就消失得幹幹淨淨。

衆人也都震驚起來:這個虎王的防禦還真是強悍。老黑也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的大力水手,就是一座小山,也能拍成齑粉。

“看我的,哈哈哈——”老嘻飄過去,伸出雙掌,按在虎王的頭上,就像一只蒼蠅在騷擾一頭猛虎。不過,老嘻的手上可是威力強悍的洪荒之力,而且是直接攻擊,比老黑剛才的大力水手,沖擊力又何止大了十倍。

砰得一聲巨響,老嘻的雙掌和虎王的額頭結結實實地碰撞一下,然後,老嘻的身體就像斷線的風筝一般,飄飛出去。

老黑連忙上前接應,不過,老嘻只是受到的沖擊力太大,并無大礙,很快就調整好身體的平衡,嘴裏得意地叫道:“怎麽樣,那個破老虎的腦袋爛了吧!”

“好像沒有。”老黑實話實說,因為他看到虎王的大腦瓜袋依然完好無損。

“什麽?幹脆動家夥!”老嘻祭出一把飛劍,老黑掄起大板斧,一起殺上去。圍着虎王,乒乒乓乓亂打一陣,好似螞蟻撼大樹,虎王絲毫未損。

老嘻和老黑雖然臉皮比一般人要厚實一些,不過,也有點被挫敗的感覺。老嘻還給自己找場子,扯着破鑼嗓子:“雲小子,你這老虎雖然結識,可是沒多大用處,就能給別人當靶子。”

衆人聽了也都忍俊不禁,劉辛卻輕輕笑道:“有人要倒黴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在虎王的身體內,已經有一股強大的波動在醞釀。

果然,虎王碩大的巨口張開,裏面兩道火球射出,速度奇快無比,分別擊中老嘻和老黑,兩個人在慘叫聲中,向地面墜落。

老白和郭劍分別掠下去,将兩個人撈起。老黑和老嘻身上被熏得一片烏黑,還有袅袅的青煙升騰。

雲中子從虎王的口中鑽出:“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再來幾下?”

老黑還不服氣:“這火球不夠勁,還傷不了俺們!”

“哈哈,剛才只是試驗一下,威力沒有發揮十分之一,你們要是還有興趣,咱們接着試驗。”雲中子也很是興奮,滿頭長發飄飛,有點科學狂人的風采。

老黑和老嘻一起搖晃大腦袋,他們的攻擊對虎王沒有傷害,對方的進攻卻十分犀利,這樣的仗沒法打。

“沒勁!”雲中子的身形重新消失在虎口之中,然後,虎王碩大的身軀向遠處飛去,現在,它飛行得已經十分平穩迅捷,虎虎有生氣。

只見虎王飛臨一座無人的山頭,然後,口中射出一個粗大的火柱,轟隆隆一聲,整個山頭瞬間被夷為平地,然後,虎王慢慢落在地面,威風不可一世。

雲中子和李長庚興沖沖地飛回來:“這個虎王,還有許多威力沒有展示,怎麽樣,說它是神器,當之無愧吧。”

李長庚眨着小眼睛:“上次從天宮寶庫中弄回來的東西裏面,只有這虎王身上的兩個部位,不知道有何用途。今天一看到其他的零件,我們這才醒悟。如果用在戰場上,這個虎王絕對可以頂上幾十萬人。”

被他這麽一說,劉辛也想起來,當初在寶庫的時候,趙公明往混元金鬥裏面裝運的就是這些零件。當時,看到他一個勁往裏劃拉,劉辛也就往乾坤戒裏面也裝了兩個,原來竟然是這樣的好寶貝。這份大禮,還要好好感謝一下趙公明。

也許,在戰場上,對那些超級高手沒有什麽太大的殺傷力,但是對付普通的仙兵,那絕對有恐怖的殺傷力。

“怎麽停了,不是還有很多本事嗎,叫我們都一起開開眼。”大眼睛意猶未盡地望着遠處的虎王。

“好啊,不過,再拿點仙石來。”雲中子又把黑手伸向大眼睛。

“什麽,兩萬仙石,轉眼就沒影了,這個虎王,也太貪了吧,這麽大的消耗,誰能承擔得起!”大眼睛的表情也極為誇張,眼睛瞪得比嘴還大。

“威力大當然消耗也就越大,反正你們從冤魂海能源源不斷地采集仙石。先給我點,我總得把虎王弄回來吧。”雲中子理直氣壯地說道。

大眼睛幹脆把手裏的戒指取下一個,神識一掃,然後說道:“這裏面是一百萬仙石,你先保管着,千萬不要整天沒事,駕着虎王到處亂飛啊!”

李長庚将戒指接過來,戴在自己的手上。要是依着雲中子的性子,這些仙石估計也就能用十天半月的。

看到李長庚去給虎王補充仙石,劉辛則叫住雲中子:“按你的說法,十二生肖王應該有十二個,這個虎王只是其中之一,那麽,另外十一個都在哪裏?”

“我要是知道,早就想辦法弄到手。十二生肖王,據說十二個組合在一起,能形成一個威力更加強悍的生肖王,就連大尊也能抗衡一番。”雲中子的眼中也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我明白了,大概魯班的失蹤,也與十二生肖王有關,畢竟這些東西,實在有些太逆天。只要想一想,要是給他六萬人和足夠的仙石,幾乎就可以掃蕩仙界的各大勢力。”劉辛深有感觸的說道。

衆人也都一起點頭,想像一下,十二個和虎王一樣的大家夥一起出戰,那陣勢,還真是雄壯,反正以清涼山現在的情況,估計很難抵擋。

“是啊,這就是煉器師的悲哀!”雲中子一臉悲戚之色:“要不,平時我怎麽總是裝出一副清靜無為的模樣,才高惹人妒啊!”

“切!”老黑和老嘻一起向他嗤之以鼻。劉辛則揮揮手:“走,到虎王裏面參觀一下,見識見識天下第一煉器師制作的神器。”

第 435 章 呼延大藏

佛宗一脈,自遠古佛主釋迦文牟尼逝後,道統失傳相當嚴重。不止是佛宗七位古佛的武學,連同佛宗佛法在內,都失傳了。

吠陀洲乃是佛宗發源之地,其上有佛宗分支大大小小數萬派。所有宗派,就是因為對佛法奧義有所分歧,所以才會分裂成這麽多派別。而且佛宗萬佛,雖有佛陀塑像,但所有佛陀的臉部,都是空白一片。

因為所有記錄佛陀面目的典籍全部失傳,包括佛門清規戒律在內,全部堕落時間長河之中。消失不見。一幹佛宗宗派,秉承的佛門戒律各不相同,有的不忌葷酒、不忌殺生,不禁淫樂,不忌奸擄,有的借用道門清規戒律,有的甚至就徹底忘卻戒律一道,百無禁忌。

梵天雖然昭覺寺真傳弟子,武道修為高深。但于佛門佛法一道,卻一無所知。連頭頂的九個香疤,都是身畔這邊戴着半邊金面具,自號“白玉川”的年輕人所傳。

昭覺寺作為中土佛宗之首,對佛法經籍一道,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佛門記載戒律的經籍共有五部:《四分律》、《十誦律》、《五分律》、《摩诃僧祇律》、《梵網經》。

不過,也僅僅只是知道名字而已。梵天一直以為佛宗五大戒律經籍已經失傳。沒有想到,這個神秘的年輕人身上,居然有佛宗這五大戒律經籍。

佛門一脈,與其他宗派不同。佛門要想興盛,要想統一,必須要搜集到完整的佛法奧義。而不是靠武學一道。

“白施主,此話當真?”

梵天激動道。佛門戒律經籍,落到其他宗派人手裏,自是棄若蔽履。但落在佛宗弟子手中,卻是無價瑰寶。

“出家人不打诳語。”

華服年輕人淡然笑道。

梵天神情一震,這名神秘年輕人所說的,無疑又是另一句佛門揭語。這些揭語,只有佛宗弟子才能明白其中的奧義。

“出家人不打诳語……”

梵天喃喃自語,若癡若狂。

華服年輕人笑了笑,衣袖一蕩,留下梵天一人,大步朝前方的樹林走去。

“白施主,請等等……”

梵天回過神來,驀然發現幾名沙門和那年輕人已經離開,立即臉色大變,僧袍鼓動,如一只大鳥般,急急追去。

……

“嘩嘩嘩!”

清冽的山泉,流經一根根光潔的竹筒,不斷的起起降降,最後流入一個木制“水車”,注入一個小水池中,再經過小水池,流入不遠處的池塘中。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掌,握着一只白瓷小杯,伸了過來,湊到竹筒末端,任由山泉注入杯中。

這只手,掌紋細膩,如同女子。在接滿一杯山泉後,便收了回來,将山泉注入一茶盤,用山泉輕心的清洗着茶葉。

男子洗得很細心,每一片茶葉,都不厭其煩的揉開褶皺,清洗幹淨,然後才放到茶壺裏面。神态一絲不茍。

“呼延大人,好興致,好雅致。換了是我,這一壺茶葉,是萬萬不可能洗完的。”

不遠處,一名穿着火紅長裙,肌膚如瓷,烈焰如火的絕美女子,席地坐在一塊蒲團上,撫掌笑道。

“茶道即武道,武道修身,茶道靜心,二者相輔相成,殊途同歸。”

在主人位置上,一名四十歲左右瀛人男子席地而坐,他穿着一襲寬大的白色綢衣,上面綴滿粉紅的櫻花圖案,給人一種雅致、清幽的感覺。

他的長相極為俊偉,留着兩撇濃密的胡須,給人一種頗有男子氣概的感覺。最為獨特的是他的長眉與頭發。他的長眉又比胡須還要濃密,如同兩柄出鋒的長刀,直接兩鬓。烏黑油亮的頭發,更是往上梳起,束成一個長長的髻,向前彎曲。

“呼延大人,遠在瀛洲。想不到對于儒家的茶道,居然還有如此造詣。令蕭蕭佩服。”

這名女子正是上古怨情道的妖女蕭蕭,她橫渡汪洋之後,到達大瀛洲。被這位名為“呼延大藏”的瀛人大将軍,迎到住處,奉為上賓。

蕭蕭有意避開十三皇子,也想要借助一番瀛人的力量。倒也不拒絕。

“哈哈,儒家的經學奧義,我向來仰慕。也曾經化名潛入中土,拜入大儒門下,學習儒家奧義。這門茶道,我從一位儒家老師手中學來的。若有機會,将來還會去拜訪。”

呼延大藏提及中土神洲的儒家,神态恭敬,言語也極為推崇。

蕭蕭眨了下眼睛,似是沒想到,呼延大藏身為瀛人大将軍,居然對于周朝大儒,居然如此恭敬:“大将軍讓我驚訝了。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大瀛洲好像還曾經和中土神洲發生過戰争。”

呼延大藏搖了搖頭,一邊煮着山泉,一邊笑道:“那只是一些浪人的行徑。中土神洲如今正是周朝盛世,吏治清平,國泰民安,我們無意與這樣存在敵對。我早已嚴令下去,禁止到中土沿海殺傷擄掠。不過,我雖是瀛人大将軍,卻無法約束那些浪人和忍者。這一點,就像朝廷無法命令宗派一樣。”

“哦。”蕭蕭望着呼延大藏,卻是輕笑。

呼延大藏似是知道蕭蕭并不相信,解釋道:

“我們瀛人對于中土和各荒的文化,向來是兼收并蓄。像我本人,就有瀛人和狄人的雙重血統。但在大瀛洲依然能得重用,位列大将軍一職。我們皇太子,更是曾經潛入中土,學習儒家文化。更曾參加朝廷殿試,在大殿上,被欽點為榜眼。以我等對于中土朝廷的仰慕,又怎麽可能與朝廷為敵。”

“榜眼?”

妖女蕭蕭雖然對于呼延大藏并不完全相信,但聽到瀛皇之子,居然曾經潛入朝廷,還殿試中得到榜眼的稱呼,還是極為吃驚。

“不錯。”呼延大藏點了點頭,順手拂去了桌案上,被輕風吹來的幾片櫻花,神态間露出回憶的神色:“那一年的殿試,第一名欽點的狀元,好像便是你們大周朝的儒家傳人李億玄,第三名的探花,是狄荒皇女阿眉拐,當時她的化名,好像還是謝道韞。”

妖女蕭蕭眨了眨眼睛,瞳孔中閃過一絲驚異的神色。大周朝儒學氛圍極濃,天下的儒家士子更是何止萬萬。這位瀛荒的皇太子,居然能夠進入殿試三甲,其儒學造詣之濃厚,可見一斑。

噠!噠!噠!

就在此時,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衆人擡頭望去,只見一名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在滿園粉色的櫻花樹中,跄踉前行。他身上還穿着夜行衣,便頭上的蒙巾,早已不見,滿頭的長發,蓬亂的灑在腦後。一條手臂也不見了,顯然受了重傷。

“将……将軍……”

風魔小太郎腳步蹒跚,跌跌撞撞的過來,一邊走,一邊用瀛語叫着。猛然瞧見左側席位上的火紅女子,神色一窒。再望向呼延大藏,只見主席上的呼延大藏,正襟危坐,神色泰然,但目光中明顯掠過一絲震怒。

風魔小太郎身形一顫,立即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若是平常,他根本不會犯這種錯誤。不過,他現在一則受了重傷,靈識大大下降,二則根本沒想到,在大将軍的園子裏,居然還會有中土來的客人。

“混帳!還不過來!”

呼延大藏怒聲道,這位上古怨情道的女子精明的很,既然被他看到了,再離開就遲了。

風魔小太郎立即“砰”的一聲,跪在地上:

“屬下該互,将軍熄怒。”

“說吧,到底出什麽事了。”

呼延大藏沉聲道,臉色卻極為平靜,單從外表,看不出什麽變化。他此時和風魔小太郎是在用瀛語交流。

“大将軍,請責罰。大周朝出現厲害的人物,我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斷去了一條手臂。”

風魔小太郎垂下了頭,低聲道。

“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

呼延大藏沉聲道。

風魔小太郎便把整趟行動經過,敘說了一遍,最後道:“将軍恕罪,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必定将功贖罪。把此人頭顱帶來,給将軍過目。”

風魔小太郎低頭道。

“好。”呼延大藏只說了一個字。

風魔小太郎大喜,擡起頭,正要說一番感激的話。一片刀光突然迎面而來,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立即頭頸分離。一股熱血噴出,風魔小太郎滾上地上的腦袋,還是一震驚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死了。

“來人,将他的屍體拖下去。”

呼延大藏毫無征兆的殺了風魔小太郎,神态卻依舊平淡不驚,只是揮了揮手,命令道。

“是,将軍!”

身後,兩名長相甜美的侍婢趕緊跪在地上,低頭應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将風魔小太郎依然跪着,一動不動的無頭身軀擡了下去。

“好快的刀!”

妖女蕭蕭望了一眼風魔小太郎,跪着不倒的軀體,心中微凜。呼延大藏出刀的剎那,她心中都沒有産生任何的征兆。而死後,對方的身體屹立不倒,這必需是刀法快到一定程度才行。

“蕭小姐,讓你見笑了。這位,是我的一名下屬。在同僚切磋之中,技不如人,失敗了。”

呼延大藏擦了擦手,慢條斯理道。瀛人的語言非常複雜,他并不認為,這位來自中土的宗派傳人,聽得懂瀛語。

第 447 章 龍淵劍!

第447章 龍淵劍!

話說出口,曹越就後悔了。

起拍價五百萬的一對鑽戒,擡價到足足兩億的高位,着實是有點過頭了,若是這個時候,洪陽突然停止喊價,那曹越就會很倒黴。

如若這拍賣會所賺的錢,只屬于曹家那也還好,但曹越心裏很清楚,這拍賣會也并非只屬于他自己。

所賺的錢,唐、杜兩家,還有其他一些勢力家族,多少都有些分紅。

這兩億一旦是敲定了,那回到曹越自己手中的,撐死了也就一個億…

“洪陽若是再喊價,就讓他拿去吧。”騷動的氣氛中,曹越在心中暗暗的想道。

然而,洪陽卻是沒喊價了。

在一道道愈發灼熱期待的目光下,洪陽坐在貴賓席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仿佛什麽事情都和他沒關系一般。

衆人愕然。

曹越也是慌了,他死死的望着洪陽,盯着其手中捏着的競價牌,心情愈發的着急。

“喊啊,你特麽的倒是喊啊!”

“你不是很牛氣?再喊一聲,我保證不會再和你搶!”

“……”

任由曹越心裏多少慌張,洪陽都和個沒事人一般,一聲不吭,讓人懷疑他可能都睡去了。

好久,洪陽終于擡頭。

曹越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重重的吐了口氣。

“那啥…”

洪陽望着臺上臉色詭異的梁芸,出聲笑道:“都這麽久沒人喊價了,你怎麽還沒動靜?大少這麽想要,你趕緊拍定啊。”

“噶——”

現場衆人的面龐紛紛僵硬。

曹越則是整張臉都鐵青了。幾個意思?這家夥突然就不玩了?突然就不繼續硬氣下去了?

你不是說,今晚一定要把這對鑽戒搶到手的麽?你和李若曦手上還是空空如也啊!

曹越忽然恍悟,他被戲耍了…

而臺上的梁芸,在洪陽的聲音下,也是極其之為難,面色忸怩猶豫了片刻後,到底還是沒辦法。

皓牙一咬,梁芸只能是拿起那小木槌,朗聲道:“兩億一次。”

“兩億第二次。”

“兩億…第三次!”

“成交!”

啪!

當那木槌落下,起拍價五百萬的鑽戒,終于是以兩億一對的價格,落入了曹越的手中。

曹越臉皮子直抖,面色陰沉的可怕。

整個拍賣會,也是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若是鼓掌叫好,恐怕就把曹越得罪深了。

“這洪陽,好是狡猾!”

“啧啧,兩億的價格,這一次,曹越是不僅丢了錢,還丢了臉啊。”

“這波戲耍,也是有夠狠辣的。”

“……”

明面上雖說沒聲音,衆人的心中,卻是已經風起雲湧,一道道看待洪陽的目光,也是出現了徹底的轉變。

毋庸置疑,曹越吃虧的事情,截止今天,斷然還是第一次。

“呵呵,第一件拍賣品,終于是有了一個結果,話不多說,我們繼續送上第二件拍賣品。”

詭異的氣氛中,梁芸輕笑着招了招手,臺下又是送上來一件極其精美的雕塑品,進行拍賣。

僵硬的氣氛,總算是得到了緩和。

不過比起先前的火熱氣氛,顯然還是差了許多。

洪陽端坐在貴賓席上,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對着李若曦道:“老婆,真是對不住了啊,那二貨開價就兩億,我沒那麽多錢…”

“得了便宜還賣乖。”

李若曦瞟了洪陽一眼,冰美的臉上,不覺露出一抹極美的笑意。

那對鑽戒,她固然是頗為喜歡,但喜歡不代表一定要,如果洪陽最後贏了曹越,對他們來講反而是倒黴。

兩億的價格,太不值當,也幸好洪陽心中有數…

由于第一件拍賣品出現的風波,随後上場的一件件拍賣品,都是沒有過高的氣氛,只是偶爾兩件極品罕見的物品出現,方才有一些騷動。

洪陽也是沒有再說過話,對那些物品,都是沒多大的興致。

約莫過去半個小時。

“前後算起來,也有十來件寶貝拍賣完畢了,拍賣會,也是逐漸的接近了尾聲。”

梁芸穿着旗袍,站在高臺上淺笑道:“接下來即将上場的寶貝,可能很多人不會太有興趣。”

“但不得不說,這寶貝也是今晚最罕見的寶貝,年代久遠,對于懂行之人,無疑是極其具有魅力的。”

說完,梁芸玉手一招,立即就有兩個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搬着一只長方形木盒上臺。

一道道目光彙聚,皆是湧現出期待之色,能讓梁芸如此評價,斷然不會是什麽簡單之物。

在衆人的目光下,梁芸打開了木盒。

木盒還未完全打開,洪陽便是虎軀一震,仿佛是有些莫名的沖動…

目光望去,只見那木盒中,有着一道寒光滲透而出,寒光微弱,卻是讓現場空氣,都仿佛冷卻了幾分。

當木盒完全打開,藏于其中的一柄長劍,也是曝露在衆人的眼前。

長劍無鋒,約莫有着三尺長,通體金黃頗為璀璨,固然無鋒,但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卻是極其之鋒銳。

看到這劍,洪陽體內熱血,無故的陡然沸騰,宛如是引起了共鳴一般…

“此劍,名為龍淵劍。”

梁芸笑吟吟的介紹道:“龍淵劍號稱上古十大名劍之一,極其珍貴,這劍少說也有數千年歷史了,極具收藏價值。”

“此劍雖說名貴,當我們拍賣會也知道,受衆并不廣,所以起拍價不高,一百萬起拍!”

“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盡情喊價了。”

“……”

當這聲音落下,現場騷動不止。

對龍淵劍,衆人自然是不夠了解,但有錢人最為喜歡的,就是各種罕見之物,一百萬對于現場大多數人來講,也着實算不上什麽。

不少人,蠢蠢欲動。

但他們都是下意識的将目光望向洪陽,似乎是想看看,這家夥對那龍淵劍有沒有想法。

誰都不想做第二個曹越…

“洪陽,你怎麽了?”

坐在洪陽身旁的李若曦,這時候看到前者的鐵青臉色,不由出聲問候,有些擔心。

洪陽雙拳緊握,眼神隐隐的有些發紅而激動,他死死的望着那龍淵劍,在衆人的目光下,朗聲開口:“一百萬…零一塊!”

第 435 章 十二生肖王

重新回到仙界之後,無當聖母也飄然離去,她要去完成師尊的囑托。雖然她現在是為巫族做事,但是,對于通天教主的吩咐,她還是準備忠實地執行。

劉辛帶着小青,直接趕回清涼山。劉辛需要閉關一段時間,來消化最近飛漲的修為。

仙魔大戰依舊還只停留在局部的小打小鬧,劉辛一方自然不會主動攻擊,因為清涼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如果給劉辛幾千年的時間,他絕對有信心可以橫掃昆侖和天宮。只可惜,那不過是一個奢望,一旦對方感覺有把握獲勝,大戰立刻就會爆發。

清涼山依舊秩序井然,大家各行其事,就像一部高速運轉的機器。只有劉辛東游西逛,看到下面一派繁忙的景象,連他都覺得自己像個閑人。

進入清涼洞,劉辛發現敖碧也已經歸來,厲天行回來的更早。詢問了一下花果山那邊的情況,基本上也差不多,都在妖族大聖的率領下,加緊操練。

而且據厲天行說,那邊的實力甚至比清涼山還要強大幾倍:可以調動的妖兵将近五百萬,妖族大聖身邊有七十二洞妖王,人才濟濟。

劉辛環顧了一下四周,信心十足地說道:“我們這裏也不差。不過,一旦戰争爆發,修為太差的基本都是炮灰,一個超級高手,絕對可以橫掃幾十萬的普通仙人。所以,那些普通的妖兵,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們發揮出戰力,我們的勝算就大了。”

李穎微微道:“師傅,這個我們已經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主要是合力布陣,利用集體的力量來對抗強者。不過,布陣的設備需求量很大,而且,需要一段時間的演練。”

贊許地看了李穎一眼,劉辛覺得有這些人給自己分憂,實在是一件幸事。

就在這個時侯,大眼睛也聞訊趕過來,看到小青坐在劉辛的身邊,連忙上前打個招呼。劉辛心中不免有些波動,大眼睛和他的關系,一直有些暧昧,不過,劉辛心如止水,所以,一直沒有挑明。不知道大眼睛要是知道小青的事情,會有何感想?

小青也興奮地拉着大眼睛的手:“天天姐姐,告訴你,我找到蕭逸在這一世的真身了。”

“是嗎?”大眼睛也興奮地抱住小青:“那我可要恭喜你,苦苦尋覓了千年,終于修成正果!”

說完,就在洞中左顧右盼,查找小青口中所說的蕭逸。不過,找了半天,并沒有發現陌生的面孔,于是向小青笑道:“怎麽,還不好意思帶來叫我們看啊。”

小青則一臉幸福地向劉辛一指:“其實,他就是劉大哥,只不過,以前一直沒有發現。”

大眼睛立刻愣在那裏,小青畢竟在乾坤戒裏的時間長,所以,有些事情并不知道。不過,很快大眼睛的臉上就又滿是笑意:“劉大哥,原來你一直都是在僞裝,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劉辛臉上也露出微笑:“其實,修煉到我們這個層次的人,還有什麽恩怨忘不掉呢。這次,只不過是為彼此完成一個心願,大家以後該如何相處,還是和從前一樣。”

小青也點點頭:“劉大哥說的對,這件事,其實,就是心裏的一個結,現在打開了,再也沒有什麽牽挂。我感覺到,自己在境界的領悟上,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只有大眼睛愣在那裏,口中低低地叨咕着:“結,一個心結……”

小青要去拉她,卻被劉辛用眼色止住,每個人的心結,都只有自己能打開,外事外物,只不過是一個誘因罷了。

“哈哈,我明白了,小青,謝謝你。”大眼睛雙眼忽然神采飛揚,然後拉着小青,向山洞外面跑:“走,咱們去說說話。”對于仙人來說,肉體上的欲望已經極為淡泊,更重視的是心神的交流。大家高高興興生活在一起,何必像搶東西一樣你争我奪。大眼睛也很快就想通這一點,打開自己的心結。

“等一等,我這還有東西呢,是趙公明這個財神送給我們的禮物,還沒來得及看。”劉辛将冷天天叫住,然後,把一大堆儲物袋和儲物戒指拿出來,堆在石桌上面。

“果然是財神啊,儲物設備比我還多。”大眼睛口中啧啧稱贊,然後,開始逐一将裏面的東西取出來。她的心結也被劉辛和小青打開,所以,整個人也十分清爽,又恢複成以前樂觀的模樣,當然,還有那股財迷勁。

儲物戒指裏面都是一些珍寶,琳琅滿目,叫大家啧啧稱贊一番。那幾個儲物袋裏面則取出一些古怪的東西,是一個一個巨大的金屬架子,烏黑發亮,共有七八件之多。把整個山洞,占去了一大半。

大眼睛圍着這堆東西研究了半天,不是仙石,也不是什麽名貴的靈材。不過,能被財神收集的東西,應該不會差。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也都不知為何物。這個時候,李長庚和雲中子兩個人聽到劉辛歸來,也在繁忙的煉器中抽出時間,過來探望。

一進清涼洞,還沒等和劉辛打招呼,兩個人的目光就被那幾個金屬架子所吸引。兩個人繞着一個個金屬架子轉圈,最後相互望了一眼,齊聲大笑。

雲中子變戲法一般,又取出兩個金屬架子,然後,和冷丹子一起動手,把那些金屬架子拼接起來。

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衆人面前,它形如一只猛虎,長約百米,高下也有二三十米,幾乎将整個山洞塞滿,十分威武。

“弄個金屬老虎,放在山上吓唬人也不錯。”老黑看到這個大家夥還有幾分威懾力,于是馬上給它找到任務。

“切,沒見識。”雲中子撇撇嘴,對老黑的不正當言論給予毫不留情的嘲諷:“拿神器當擺設,虧你想得出來。”

神器!衆人不由驚訝不已,來仙界也都幾百年的光陰,從來也沒聽說過什麽神器。山河社稷圖、蚩尤旗也都算是頂級法寶,都是大尊使用,也沒聽過有人把他們成為神器。

老黑猛然竄過去,掄起拳頭,在那個金屬老虎的肚子上搗了一拳。只聽噗嗤一聲,就露出一個臉盆大小的窟窿。

“這就是你說的神器,俺看只不過是一堆廢鐵。”老黑得意地揚起拳頭。

雲中子也顧不得和老黑算賬,連忙飛過去,伸手從窟窿裏面抻出一塊凹陷的鐵板,将它弄平,然後又重新把它修補好。

看到衆人一臉難以置信之色,雲中子清清喉嚨,開始賣弄:“在煉器師之中,我從來都不敢稱第一,頂多是以第二自居,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衆人一起搖頭,嘻哈上人還一邊搖晃大腦瓜子,一邊說:“不知道,原來雲小子你還這麽謙虛。”

雲中子也不和他糾纏:“只因為,有一位煉器大師,我自知比不過他。此人名叫公輸班,又名魯班,雖然修為還不到金仙,但是煉器的水準,絕對超過大尊。只可惜啊,天妒英才,這麽高明的煉器師,最後卻不知所蹤,我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魯班的名字,這些從人間界飛升來的人大多聽說過,于是都傾聽下文。誰知,雲中子卻連連搖頭晃腦,唉聲嘆氣,沒完沒了。

老黑和老嘻對視一眼,然後一起湊過去,一人抓住他一個手臂,使勁拉扯起來:“你到是快說啊,這個大老虎是怎麽回事?”

“魯班大師醫生有許多驚人的發明創造,但是,最有名的就是十二生肖王。什麽是神器,你們知道嗎,不是大尊煉制出來的叫神器,而是普通人煉制,卻可以抵擋大尊的器物,這才是真正的神器!”雲中子神色也十分激動,雙手揮舞,老黑和老嘻都被他甩飛。

老嘻老黑兩個人從地上爬起來,盯着雲中子,四只小眼睛裏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雲小子,你把俺們倆都摔了一跤?”

劉辛趕緊把這兩個犯渾的家夥喝退,雲中子的修為,早就突破大尊的境界,就是劉辛都不知道他的深淺。只不過,他平時沒有什麽正經,和老嘻他們嘻嘻哈哈的混在一起,沒有顯示本領,所以只給大家一個煉器大師的印象。

“聽你這麽說,十二生肖王連大尊都能抵禦,那也太誇張了吧。”劉辛向雲中子問道。

“這個說法是有點誇大,十二生肖王雖然不能對大尊造成什麽傷害,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大尊以下,沒有人能單挑它們。”雲中子自信滿滿地說道。

衆人都興致大增,七嘴八舌地嚷道:“這麽厲害的家夥,現在就來試試。”

老嘻和老黑叫得最歡:“走,到外面試吧試吧,看俺們不把它打爛才怪。”兩個人急于想找找場子。尤其是剛才老黑那一拳,根本就沒使勁,就把那個什麽虎王打個大窟窿。再說,他們也都吃了人參果,修為大增,信心也有點膨脹。厲天行回來之後,将人參果給大家分發,剩下的那兩個,經過大家共同研究,一個給了大眼睛,一個給了老嘻。別看老嘻平時嘻嘻哈哈,但是單論修為,在清涼山也能排到前十。

“好,你們倆小子想自讨苦吃,正好用來試驗一下這個虎王的威力。”雲中子說完,又向厲天行道:“老厲,能不能叫五千名妖兵進來,先借我們用用。”

厲天行點點頭,飄出山洞招兵。雲中子又向冷天天道:“大眼睛,多給我來點仙石,起碼五千人一人兩塊。沒有仙石,虎王餓着肚子,怎麽有勁打仗。”

冷天天的眼睛瞪到最大程度:“這家夥原來是吃仙石的,這麽大的身軀,那得多少仙石啊!”

雲中子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憑什麽號稱敢挑戰大尊的神器,當然要付出點代價。我知道,現在,你那倉庫裏的仙石,多得用不盡,都快長毛了。”

第 446 章 血洗玄武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墨墨和驚鴻派門長們措手不及!誰也沒想到……野修大軍那邊,居然也有水脈的高級弟子!而且……功法修為,俨然要比派主強!

沈滄海手持寶劍,腳踏冰龍,根本無懼三難聖獸級別的巽雷電網,直接攻破了玄武門,成千上萬的野修妖兵魚貫而入,場面登時就亂了!

四象之門,每一位派主守護一道,墨墨這邊兒掉了鏈子,相當于滿盤皆輸,妖兵們魚貫而入,其他幾道門的派主守将也都慌了!沒想到……玄武門那邊崩潰的這麽快!

作為守城的負責人,墨墨的心情也是崩潰的!內疚,自責,卻又無能為力!

這攻城的家夥,一身青衣道袍明顯就是北冥宗的弟子,怎麽……和野修妖兵們混在一起了!

驚鴻派弟子數百人和攻入玄武門的野修妖兵在內城廣場上惡戰,而墨墨則責無旁貸的要和沈滄海拼個你死我活!

北鬥派對北鬥派,水脈真元對水脈真元!兩個功法一模一樣的高手打在了一起!兩相對撞下,墨墨明顯不是沈滄海的對手,十幾個回合不到,直接被沈滄海一道“大海無量”送上了天!

沈滄海的大海無量,師承巨來道長的嫡系真傳,和墨墨在藏經閣裏看到的那些理論知識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東西!不但雄渾霸道,逞海嘯之威,更有星辰碎裂,北鬥拆星之力,墨墨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馬裏亞納海溝的深淵,身體每一寸血肉,都要被絞碎成齑粉!

幸而……那鬼鬼鳳凰羽臨機應變,發動火法騰躍之能,将墨墨從沈滄海的滄波巨浪中抽移了出來,躲過了最危險慘烈的絞殺!

盡管如此…..墨墨畢竟只是一個姑娘家家,如何經受得起這般的折磨,當場暈了過去!黃丫也不知道被沖飛到了哪裏!鬼鬼鳳凰羽,将墨墨安置在了碧游神樹上端一處隐秘的縫隙裏,然後自行飛走,消失在了朦胧疊嶂的迷霧中…….

換做以前,鬼鬼大殿下貓在風炎宮離元殿密室內,暗中幫助墨墨,墨墨自然不懼任何人!別說你個水脈的金丹靈尊初期高手!騰洋系金丹靈尊後期的鐘離魅不是照樣被烤魚幹了麽?

但現在不同往日,鬼鬼大殿下每天看護着三弟重明鳥,實在沒心情再管墨墨的事兒,實際上……離火乾元鏡還在離元殿密室中,他也無法獲悉墨墨的情況!

但并不是說……他給墨墨的那根鬼鬼鳳凰羽,就只能充當一個飛行馭器的作用!神獸的羽毛,豈是凡間的事物能夠比拟的?即使沒有了大殿下的火元神威加持,這根羽毛,也像是墨墨的靈寵一般,急主人之所急,想主人之所想!

正是因為有這個功能,它之前……才會帶着墨墨,于須彌海幻境中,将黃丫找到,并且救了出來!

方才主人…..在驚厥昏迷時,腦子裏心心念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自己的江哥!

理智告訴墨墨,自己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江哥了,雖然每次大難不死,但并不代表回回都能這麽幸運!這一次,敵人強大到誇張且邪乎,還有北冥宗的弟子參與了進來!而飛雪宗主又遠在極北之地!宗派內部和殿下失去了聯系,不光是自己,整個碧游宗的弟子,此一番,都可能在劫難逃……

墨墨心裏好難過,沒想到……執行任務出發前的那一夜,竟然就是自己和江哥的永別之日,再也沒機會見到江哥了!

……

主人想找黃丫,鬼鬼鳳凰羽幫她找到黃丫,主人想找江明,這鬼鬼鳳凰羽,自然也要去找江明,一切……唯主人的心願适從!就如鬼鬼大殿下告訴墨墨的那般,這根羽毛,心随意動,不需要任何咒語,它都能體察你的心!

此一刻,鬼鬼鳳凰羽覺察到,主人的“心頭肉”,那江明哥哥,就在這碧游宗內,只是藏匿在一個尋常人無法進入的秘境裏!

于是乎…..它快馬加鞭,猶如一道火光厲閃,急速的飛向飛雪宗主的禁地秘境,瓊仙毓秀山!

要說……這鬼鬼鳳凰羽,為啥不帶着墨墨一起去,原因很簡單!

作為玄武門的守将,墨墨是沈滄海針對性極強的目标,你帶着墨墨飛向天穹,沈滄海定會窮追不舍,與其那樣……還不如先把主人安置在一處安全的所在,然後自己快去快回,把她的江哥哥給帶回來!

玉飛雪的瓊仙毓秀山,那是她最隐秘的空間,其中的八卦造化,陰陽玄門之理,可謂精深到了極致!也別說江明……就是五行宗脈中某一位王神宗主,都不一定能從瓊仙毓秀山內鑽脫逃出!

江明是玉飛雪的心頭肉,當然要把“小哥哥”安置在最安全最保險的“保險櫃”裏!靠他自己的本領是決然出不去的!外面的危險,也打不進來!

退一萬步将,就算金火二脈的賊人,将整個碧游神樹連根拔起,付之祝融!也絲毫傷害不到小哥哥分毫,這王神的寝宮秘境,是安全的地方!

但也有一點!五行宗脈的宗主,撬不開瓊仙毓秀山的大門,并不代表……那鬼鬼鳳凰羽也進不去!

雖然說……鬼鬼鳳凰羽,失去了原主人鬼鬼大殿下的法力加持,無法幫助墨墨報仇……打敗沈滄海!但它可有神獸的血脈,這就有了質的不同!想進入瓊仙毓秀山,絕對不是什麽難事!

這就好比,再落魄的獅子,人家也是獅子,你再強勢的耗子,依舊是耗子一樣!外脈的宗主王神進不去,并不代表神獸的羽毛也鑽不進!血脈壓制這一點,是一點脾氣也沒有的!

鬼鬼鳳凰羽輕松的進入了瓊仙毓秀山,找到了那個…..依舊在“隔岸觀火”的江哥哥!

江明也覺得唏噓驚詫,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團鬼火,樣子着實怪異邪門,卻似乎沒有任何敵意,而是在婉轉的向自己轉達着某種意念…….

神獸自然有神獸的辦法,即使只是一根毛,也能頃刻間,高效率的讓江明明白,這山下的“鎮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

玄武門失守了!守将驚鴻派派主墨墨不知去向,沈滄海在玄武門內大開殺戒,酣暢淋漓的屠戮着驚鴻派弟子!七位門長盡皆慘死,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引得在外圍雲天之上觀敵瞭陣的幾位金火派主哈哈大笑!

“多羅兄!你的這水脈大弟子好生的厲害呀!”真火聖童霄霞子贊嘆道。

“哈哈哈!阿彌陀佛!”多羅斑奴一臉得意,不過……也惆悵的感慨:“這小子,确實是個人才,本來我很欣賞他,想收為己用,日後…..天子重建水脈之日,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棟梁!但無奈…..腦瓜子太死,轉不過彎,只能把他做成傀儡控屍了!”

吳道靈呵呵笑道:“控屍也罷,愛将也好,總歸只要能為我所用,都是一樣的!只是這小子這塊料可惜了,一旦成了控屍,喪失了天靈,就無法再在修為上有所提升。”

“那就讓他以後當個端茶倒水,看大門的也不錯嘛!”南宮劍嘴角一咧笑道。

“哈哈哈!此言有理,等拿下了碧游宗,這裏的女屍多了去了,本座也要挑選幾個模樣姣好的女弟子,給我捶背,捏腳,暖被窩……”

“不錯!不錯!還是你們會玩。”

…….

這幾個派主,在雲端之上嬉笑調侃,而碧游宗內的惡戰已然進入到了“白熱化”!

沈滄海直接屠城了玄武門內的一切守軍,高壓高溫的水元蒸汽,把那些可憐的驚鴻派門長和弟子們,都蒸爛成了“開花兒”的血饅頭,一個個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情形慘不忍睹!

這家夥殺意正濃!從玄武門殺入到了碧游宗中央廣場內,然後立即朝碧空上人駐守的青龍門殺去!

青龍門,是整個碧游宗的正門,守軍最多,攻打它的兵力也最足,如果青龍門被撬開,整個蓮花派魚貫而入,那碧游宗就徹底完蛋了!剩下的…..就只是屠城搜刮和破壞了!

碧空上人仍在和蓮花聖姑惡鬥,雙方打了足足快三四百個回合,仍沒分出勝負來,玉素派的門長們,在甄寶寶的帶領下,于甕城之中仍在堅守!蓮花派弟子的屍體,以及墜城而死的玉素派門人,都快把小小的甕城廣場給堆滿了!屍堆的高度,足有六七米!

在這種情況下,誰來助力一把,繃緊的“天平”登時就會傾覆,玉素派的門長們,見沈滄海率領一大群野修妖兵從內門殺将過來,和外面的蓮花派裏應外合,兩頭進攻,登時陷入了絕望中!

墨墨不認識沈滄海,甄寶寶以及其他門長可認識,那可是北鬥派赫赫有名的大帥哥啊,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簡直就是碧游宗女弟子們的夢中情人,怎麽今天…..手操利刃,率領群妖,直接和盟友對殺起來了!

原來…..驚鴻派派主齊墨墨,是敗在了他的手下,怪不得呢!那齊墨墨才入北冥幾天?這玉面文殊沈滄海,在北鬥派揚名立萬,早就不止千年了!

雖是驚詫,但很快玉素派的門長們就發現!此沈滄海,和以前那恭順謙良的沈哥哥根本不是一回事兒!這家夥,眸如厲鬼,眉似羅剎!那額頭眉心之處,更有一個金色的法印,明顯就是被控制了軀殼,只是一個傀儡而已!

絕望,心痛,甚至恐懼,彌漫了所有人的心!沈滄海已經死了!現在……金脈的人拿他當槍使,來屠殺碧游宗!

這金脈的魔鬼真的好狠毒啊!自己會不會……将來也淪為沈滄海的下場?

第 438 章 玄丹剝皮

雖然走出了灰燼之海,但卻并不代表他們已經完全安枕無憂,他們依舊還在最兇惡的八荒古地中,在這裏或許随時都會竄出更可怕的事情來。

基于這種想法,辨識了方向之後,一衆丹士們腳下的速度變得更快,開始急速飛行,務必盡快回到他們來到這裏的那個位置,那裏有一位丹宮仙尊在等着他們。只要回到那裏就安全了。

說到底,他們在這睚眦荒域中晃了十多個時辰,其實還只是在睚眦荒域的外圍而已,并未真正的深入睚眦荒域的內在,那裏才是真正的恐怖之地。

他們不是那些大派,大派們進入這一界的丹士們雖然在修為上和他們之間沒有太大的差距,但他們随身攜帶的寶物卻遠遠不是他們能夠比較的,同時,大派對于八荒有着極多的經驗積累,這些積累能夠保證他們在八荒之中規避風險,當然,這些經驗積累未必是萬能的,不然也就不會出現九霄雷宮的丹士全部覆滅的情況。

八荒非善地!進入這裏的任何人都得做好走不出去的準備。

幾名丹士都加快了速度,不願意在這八荒之中多做停留。

方蕩跟随在這些丹士身後,要想跟上這些丹士,對于方蕩來說,是一件相當吃力的事情,這些丹士的速度太快了,并且他們完全沒有等一等方蕩的想法,在他們心中急速回到進入這裏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換言之,他們已經被吓破了膽。

如果他們這些人是同一個門派的弟子,彼此擁有足夠的信任的話,那麽他們不會如此害怕,想必他們心中不光有對于八荒的恐懼,還有對于身邊人的恐懼,賈元君還有潘志的失蹤對于一衆丹士來說,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他們雖然不想深究,但他們心中未必沒有想法,他們很自然的就會有這兩個失蹤者是不是被自己人給吃了的念頭,這念頭哪怕只是那麽一絲一毫,也足以是的他們對身邊人畏懼如蛇蠍。

從他們飛行的速度和彼此拉開的距離就能看出他們彼此之間是怎麽樣的畏懼對方。

方蕩努力想要跟上他們,但終究還是被甩在了後面,前面的丹士們越飛越遠,穿過幾塊刺向天空的巨石之後,徹底消失不見。

方蕩心中無奈至極,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還是太大了,況且,方蕩現在還根本沒想過要回到仙尊那裏躲避風險,對于方蕩來說,此行的任務可不僅僅是來探測一下地形長長見識,方蕩是來增長修為的,是來尋找先天至寶的,大家的目标不同,做事情的程度就不同。

方蕩來了就是拼死在不可能中搏一個可能出來的,只剩下不到兩年時間的方蕩将要面對的是萬萬不可能的局面,雄主門雖然在上幽界只是中上等水準,但對于一窮二白的火毒仙宮來說,實力大得恐怖無邊,用一種比喻來形容此時的方蕩最恰當不過了,那就是秋後的螞蚱,方蕩面對的甚至可以稱之為是整個世界,所以,他沒時間慢慢走了。

方蕩必須激進的前行,前面沒有路,他要用自己的腦袋撞出一條路來。這樣的情況下,八荒之旅是方蕩必須有大量收獲的旅程,這一趟旅程,方蕩給自己定下的目标太高,別人可以逃走保命,他不能。

方蕩追了半晌之後,不得不停下來休息,這種全力飛行雖然方蕩還能再堅持很長時間,但在這八荒古地之中最好還是維持自己全盛狀态。

方蕩尋了一塊地勢較高的巨石落了下去,随後方蕩将得自丹宮仙尊的迷光珠放出,迷光珠生出一層淡淡的光暈,将方蕩四周的一切包圍,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光球,光球閃爍兩下之後,忽然熄滅,然後方蕩已經徹底消失不知去向。

做好了隔絕一切的準備後,方蕩吐出兩顆藍丹來,這兩顆藍丹被六子陰珠包裹,再加上鐵林的那顆藍丹,方蕩手中已經有了三顆藍丹。

方蕩淡淡的看着這三顆藍丹,此時的方蕩眼中閃爍着的是狩獵者才有的冰冷目光。

方蕩将奇毒內丹吐出,此時的方蕩的奇毒內丹已經到了玄丹最後的關頭,只差一步就能越過玄丹進入藍丹境界。

方蕩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選了鐵林的藍丹吞了下去。

随着雲珠的藍丹入口,藍丹之中巨大的丹力在方蕩的身軀之中猛的膨脹開來,昏昏沉沉處于休眠狀态的奇毒內丹猛的蘇醒過來,開始鯨吞雲珠藍丹之中的巨大丹力。

鐵林的那顆藍丹本身已經消耗了不少丹力,方蕩又用其假扮鐵林,最後用這顆藍丹丹力将雲珠滅殺掉,此時這顆藍丹內中的丹力只剩下三成左右,即便是這三成內丹丹力,也不容小觑。

奇毒內丹吞噬了五成之後,就停止吞噬,再次陷入寂靜之中,就如同火山爆發前的沉寂,方蕩知道,時候到了。

果然,沉寂片刻之後,方蕩的奇毒內丹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咯叻一聲響,奇毒內丹的黑色外皮猛的炸開,內中還是漆黑的顏色,這叫方蕩一愣,不過随後,黑色的外皮再次炸開,一層層的不斷的剝落。

原本已經有西瓜般大小的奇毒內丹此時開始不斷的變小,并且顏色也開始逐漸生出一點點的變化,開始漸漸變藍。

當奇毒內丹的外皮剝掉了幾百層之後,西瓜大小的奇毒內丹此時只剩下拇指大小,而奇毒內丹也真的變成了藍色的金丹。

方蕩早知道就會如此,倒也并不驚訝,随着奇毒內丹變成藍丹,方蕩感覺這顆小小的金丹之中蘊含着超過一倍與奇毒內丹還是玄丹的時候的力量。

不過,這種積累和膨脹只是丹力上的區別,對于方蕩來說,本身卻并沒有感到有什麽翻天覆地的變化。

方蕩對此倒也清楚,藍丹其實只是開始,到了藍丹境界,他就必須尋找道侶了,不然就算吞噬掉再多的四品藍丹也不可能成就三品綠丹。

這對于方蕩來說,可着實是一件難辦的事情。

奇毒內丹藍丹一成,立時開始鯨吸剩下的半顆鐵林的藍丹,這一次一點都不吃力,忽的一下就将鐵林的藍丹完全吞噬下去。

方蕩覺得,自己和奇毒內丹之間的距離又遠了一些,這也是方蕩之前猶豫是不是叫奇毒內丹跨越境界的原因所在。

這種距離感方蕩說不清是從那裏來的,有些時候方蕩覺得這種距離感很虛幻,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但在某一刻,方蕩卻又覺得這種距離感近在咫尺,鴻溝天塹一般無法逾越。

每當這個時候,方蕩就想起一只手,一只按在他頭頂上的手,他似乎在不久前曾經被誰按在頭頂過,但卻對此完全沒有記憶,那只手似乎只誕生于夢境,那只手遮天蔽日,掩蓋了方蕩能夠看到的都感知到的一切,方蕩無法躲避,無法逃離,最終那只手按在了他的頭頂上,與此同時,一切也消失無蹤,似乎,就像是夢醒了,夢境之中的那些東西都不見了。

方蕩搖了搖頭,驅散心中升騰起來的那些混亂,他在上幽界的雲海之中可以混亂,但在這八荒中,他絕對不能混亂,因為他要活下去。

方蕩的五品玄丹化為四品藍丹給方蕩帶來的最直接的變化恐怕就是有了充沛無比的力量。

方蕩從賈元君還有潘志的兩顆藍丹中選了潘志的藍丹,因為潘志的道侶已經留在了那一片灰燼之海中,至少在這睚眦八荒中,再無旁人對其有透徹的了解,而賈元君不同,他在這裏還有個叫做解大的同門。

六子陰珠一下鑲嵌在潘志的藍丹上,一股勁力猛的從潘志的藍丹中升騰起來,直沖方蕩頂門,如同六條電鳗,一路釋放着滾滾電力,彙聚近方蕩的大腦中。

轟的一下,潘志的生平,潘志的一切記憶潮水般的湧入方蕩的大腦中。

與此同時方蕩的面目開始發生改變,潘志本身相當俊朗,雖然看上去稍顯單薄……不過,方蕩剛剛變成了潘志的面目,一張臉忽然垮塌掉,整個面容都扭曲起來,潘志的藍丹上鑲嵌的六顆六子陰珠也一下從藍丹上彈起。

方蕩面容回複本來面目後,額頭上有汗珠滾滾鑽出,方蕩心有餘悸的長出了一口氣,穩了穩情緒後,方蕩的臉色變得相當相當的古怪。

方蕩此時才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人的人生他不應該輕易去探觸。

就如這潘志的人生。

怎麽說呢,在凡間的時候的一切還好,一到了上幽界,這家夥和雲水之間的那些事情浮現在方蕩腦海之中的時候,方蕩就知道自己接受不了。

雖然六子陰珠可以完美的複制一個人,将方蕩變成任何他擁有金丹的存在,從記憶到面容,甚至可以說,在變身的一刻開始,方蕩就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但這種變化也不是萬能的,首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方蕩必須認同這個身份,認同對方的愛好,就算不認同,方蕩也必須能夠捏着鼻子忍受,至少不能完全不接受,這樣才能完美複制,但若是方蕩心中不認同完全不接受的話,是不可能完美複制對方,甚至是根本無法複制的。

方蕩的接受能力其實非常高,無論是冷血還是淫、蕩,這些方蕩都能接受,但潘志記憶之中的那些男男糾纏的畫面,是方蕩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幸好方蕩感覺到無法接受就立即停止,不然的話,方蕩恐怕會走火入魔,雖然不知道藍丹丹士走火會是怎麽樣的情形,但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方蕩再次長籲一口氣,将潘志那顆藍丹收起,甚至收起這顆藍丹的時候,方蕩還生出一種厭惡的情緒來,因為那些畫面在方蕩看到那顆藍丹的時候就不斷飛出來,這種畫面實在是太清晰太感同身受,太不能接受。

方蕩斬斷一切不幹淨的念頭,随後方蕩将賈元君的藍丹放在眼前,不過,方蕩想了想後,還是沒有變化成賈元君,天知道這家夥有什麽龌龊的愛好。

方蕩伸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收起了賈元君的藍丹,方蕩在這巨石上放目四望。

在這空氣之中漂浮着灰燼的世界中,目光能夠看到的距離相當有限,哪怕是丹士也不可能用目力穿透數不清的灰燼。幾百米的距離就已經是方蕩目力的極限了。

這種感覺就好似在看自己的人生一樣,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眼前,在那看不清的未來之中隐藏着難以想象的危險。

方蕩一笑,從那巨石上飛起,直奔那茫茫未知。

方蕩的身影在無盡的灰燼之中不過是稍大一點的灰燼罷了,轉瞬間,方蕩便融入灰燼之中消失不見。

……

“哈哈,沒想到咱們這一趟竟然真的能夠收獲這件先天之寶!有了這塊材料,門中大概就湊足了打造一件先天法寶的所有材料了吧?”

“當然,甚至還會有些富餘,說不定咱們都能得到一兩塊這先天之寶的殘片,總之,這一次咱們回到門中獎賞是少不了了,咱們這一趟八荒之旅總算沒有白來!”

一座虛空大舟上,十幾名丹士正開心大笑。

這十幾名丹士有兩個渾身浴血,其餘的丹士衣着也并不完好,顯見是經歷了一場惡戰,顯然這場惡戰是他們贏了。

在這座虛空大舟上,有一塊猶如隕石一般的巨石,這巨石有十幾米大小,表面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孔洞,孔洞之中不斷的有大大小小的觸手伸出,然後又縮回去。

這石頭竟然是活的。

“說起來,那幾個雲尚宮的丹士還真不簡單,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找到這件先天之寶的,若非是咱們雙峰撞個正着,這寶貝又太大,他們沒有足夠空間盛放的話,估計現在大笑的就是他們了。”

“雲尚宮的家夥們有發現寶貝的命,卻沒有保存寶貝的命,說來說去,他們是在幫咱們找寶貝呢!”

“對對,順便把他們的金丹也都送給了咱們!”

“哈哈哈……”

旁人都在笑,而一身長袍幹淨利落,面孔有幾分文士風範的男子待衆人笑完之後道:“咱們現在先天之寶已經到手,已經不宜在繼續在這八荒中亂晃,不論是妖族蠻族還是人族,咱們撞上那個對方都會對咱們的寶貝生出觊觎之心來,雲尚宮的家夥們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可惜,咱們沒有足夠的空間之寶來盛放這件先天之寶,接下來,咱們得想想怎麽度過剩下的二十個時辰,既不能叫妖族滿足和丹士發現咱們的行蹤,尤其是咱們身後的那塊先天之寶,同時也要保證咱們的安全,畢竟這裏是八荒古地,即便遇不上蠻族、妖族和人族,也得小心八荒之中的各種存在。”

這個男子方蕩若是在此一定認識,正是虛舟島的孔度。

四周臉上滿是笑意的丹士們此時盡皆收斂了笑容。

不錯,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能夠将這件先天之寶收起來的空間之寶,如果不能将這件先天之寶收起,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馱着,簡直就是在等着別人來奪寶殺人,孔度說的不錯,他們雖然的從雲尚宮的丹士手中奪了寶貝,但別人未嘗就不能從他們手中将這些寶貝奪走。

接下來才是他們面臨的最大麻煩,一切才剛剛開始,什麽時候熬過了剩下的十幾個時辰,回到了上幽界,他們才算是能喘口氣歇一歇。

“那麽咱們接下來就應該找個地方藏起來,這個地方最好距離咱們進入這裏的地方不遠,時間一到咱們就去與仙尊彙合,這樣應該是最安全的。”一名年輕丹士開口說道。

其餘的丹士們紛紛點頭,現在他們能夠用的辦法實在不多,抗着這麽大一塊先天之寶亂晃絕對是取死之道。

孔度點了點頭道:“不錯,咱們任務已經完成了八成,剩下的就是蟄伏起來,等到一切結束!”

随後孔度臉上有些遺憾:“可惜,沒有辦法将那塊石頭收入手中,那石頭右衛本身也是先天之寶的殘片打造,品質雖然差了點,但勝在年頭夠長,又開啓了靈智,若不想将其打造成別的寶物,稍加祭煉就是件不錯的天級法寶。”

四周的丹士紛紛道:“那火毒仙宮名存實亡,師兄你若喜歡那塊石頭,咱們回到上幽界後,直接打上門去,将那寶貝奪走就是。”

孔度聞言遺憾的一張臉上露出笑容來道:“我只是覺得在上幽界不方便下手罷了,畢竟我當初和火毒仙宮的幾個長老關系都不錯,不過,火毒仙宮既然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沒什麽了,那石頭的事情,回到上幽界再說吧!”

孔度正笑着,随後微微皺眉,在他們巨大的浮空舟下,一個小小的猶如灰塵一般的身影正在緩緩飛過……

“那個?該不會是那個叫方蕩的垃圾金丹宮主吧?”

第 434 章 歸途偶遇

碧波萬裏,豔陽高照,這樣明媚的風光竟使得習慣了魔域的紅箋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海風輕拂,雖然也帶着微微的海腥味,紅箋卻仿佛聞到了“觸水莺花”的芳香。

我回來了,時隔三十幾年重回道修大陸,丹崖還好麽?我想念的人可都無恙?

紅箋回過神來,駕起半面“陰陽蠱花鏡”,向着丹崖宗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為了盡量避開季有雲,她選擇穿越天幕的位置十分靠南,與極北冰川幾乎是大陸的兩端,距離丹崖宗也相當得遠,以她現在的修為,全速趕路,也需要将近一天的時間。

加上去魔域之前她在商傾醉墓穴裏修煉的二十年,五十幾年時光在修真之人眼中,還遠未到滄海桑田的地步,只是當年她離開的時候,丹崖宗的護宗大陣剛剛開啓,季有雲在家廟裏養出化神妖獸,整個道修大陸勢力分布正處于巨大的變動中,當日相鬥再怎麽激烈,如今也應該穩定下來進入相持,只不知結果如何?

紅箋心念電轉,愈加覺着歸心似箭。

“轟!”“轟!”

自遠處隐隐傳來靈氣波動,“陰陽蠱花鏡”速度太快,等法術的轟鳴聲傳入耳中,紅箋的人已經去到了百裏之外。

紅箋輕“咦”了一聲,攸地停下來,她以手扶額,這麽多年在魔域不管閑事幾乎成了習慣,一時忘了道修大陸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争鬥,适才她穿過戰場,微微受了點波及,感覺交手雙方至少有元嬰的修為,不比魔域,道修大陸這邊元嬰修士可是十分寶貴的。

雖然急着回家,不過既然遇上了,總要去看一眼。

紅箋調頭去找,不過上百裏海域,很快再度聽到法術的撞擊聲。

交戰雙方人數加起來還不少,足有十幾個,修為參差不齊,人多的一邊實力稍遜,一個元嬰初期修士護着七八個金丹且戰且退,法術法寶飛得滿天都是,另一邊也有三個修士,都穿着黑白兩色的袍子,袍子表面隐隐閃動着流光異彩,不知有什麽作用。

這三名修士竟是兩個元嬰初期,一個金丹圓滿。

只是海上偶遇,就一下子見到三個元嬰,紅箋不由有些驚詫,難道她離開這些年,道修們的整體實力有了大幅提升?

“你們先走,往丹崖大陣的方向去,估計着半日之後就會遇上接應的同道,那時就安全了,快!”人多一方的元嬰修士是個胖乎乎的大和尚,他一邊施法一邊催促其他幾人。

“徐師弟,你帶着金丹後期的先走,其他人跟我協助大師斷後。”一個瘦削漢子跟着道。

“不必,趕緊都走,不然來不及了!”

大和尚并不領情,他躍離了飛行法寶,半空中兩手齊張,數道火焰自掌心噴湧而出,幾個巨大的火輪在虛空中沿着火焰滾向對方兩個元嬰,他使出渾身解數,要将對方兩個元嬰拖住。

火修!紅箋隐隐覺着這胖和尚有些眼熟。

既然是要逃往丹崖宗的,那自然應當是自己人。

明川宗的?明川宗的火靈根元嬰紅箋只認得一個,那便是在符圖宗的時候因為上古仙文認識的暮雲大師,相隔五十多年,紅箋竟有些不敢認。

不會吧,暮雲大師怎麽胖成這樣了?

她這一呆滞的工夫,對方三人也齊齊出手。

為首那人頭戴道冠,長髯飄飄,聞言長聲笑道:“想走?這時候還做夢呢!”擡手自指間飛出一道金光,登時便将身前的火輪劈碎,那道金光餘勢未消,直奔胖大和尚而去。

紅箋更是驚訝,這個人使出來的竟是“慧心一劍”。

那大和尚卻似對他這一招早有準備,火光中飛出一件法寶,登時便将金光擋住,他的火輪已被對方三人打得七零八落,大和尚反手虛抓,空中飛舞的數十團火球突然收縮,有規律地浮在空中,将三人團團困住。

三人不管往什麽方向發出的法術,最終都落到這些火球之上,火光閃爍,卻堅持着不滅。

大和尚臉色蒼白,卻哈哈大笑:“一幫狗腿子,佛爺的‘流星飛火陣’滋味如何?”

那三人中另一個元嬰反唇相譏:“有什麽好得意,你個老賊禿遲早要成為妖獸的養分,你往水下看看,那是什麽?”

說話間他們三個法術不斷,火球上的火光越來越暗,大和尚不上當心無旁骛,意欲和他一起斷後的瘦削漢子卻驚呼一聲,擡手一記法術,往大和尚身下的海水中打去。

“嘩啦”,海水飛濺起十餘丈高,有異物自裏面升上來。那瘦削漢子的全力一擊顯然未對那東西造成什麽影響,空中靈氣波動強烈,大和尚臉上變色。

妖獸!還是一只修為深不可測的妖獸。

這只妖獸後背平坦堅硬,寬闊到足以跑馬,其它的地方還不及細看,自水裏突然飛出十餘根巨大的觸手,向着已經逃到數裏之外的幾個金丹抓去。

那頭戴道冠的元嬰修士見狀笑道:“它到是一個也不浪費。”

話音剛落,那十餘根觸手已堪堪要追上逃走的修士,大和尚目眦欲裂,大吼一聲,逼出餘力,數道火光向着那些觸手追去。

實力上的巨大差異,使得大和尚此時的法術看上去如同蚍蜉撼樹,不管他如何竭盡全力,都不可能救得同伴性命。

便在此時,就聽“砰砰”幾聲脆響,觸手消失,那幾名修士仍在繼續逃命。巨大的海浪裏衆人甚至不清楚發生了何事,大和尚這一下施法使得“流星飛火陣”的陣火驀地微弱了很多,被困的人多掙紮幾下就能掙脫,那三名修士竟也忘了出招。

紅箋稍施薄懲将那妖獸打了回去,邁步自“陰陽蠱花鏡”裏出來。

她看了這半天熱鬧,已經将敵友以及事情的始末基本判斷清楚,這個大和尚不管是不是暮雲,他困住的三名修士都不是好人。

和妖獸聯手,甚至幫着妖獸抓捕修士為食,不用問,這三個定是季有雲網羅的手下,怪不得大和尚要罵他們一句“狗腿子”。

她突然出現在戰場上,到将交戰的雙方都吓了一大跳。

此時反應最快的到是水裏那只妖獸,這是一只元嬰圓滿的水系妖獸,方才受挫被紅箋斬斷了幾只觸手,一時兇性大發,猛然自水裏蹿出來,近百根觸手猶如天羅地網,抓向紅箋。

紅箋自是不懼,在魔域,死在她手裏的元嬰圓滿不知凡幾,何況智慧有限的妖獸。

她身體微動,已經閃到了安全的地方,擡手一道璀璨金光,“心劍”無聲無息便将那妖獸分成了大小相同的兩半。

那只纖纖素手沒有收回,法訣一變,又是一道白光,這次的白光徑自鑽入妖獸腦袋,攫取了那顆水系妖丹,飛回紅箋手中。

戰場上鴉雀無聲。

逃的人也不逃了,十餘人目光齊刷刷落在紅箋身上,大和尚皺起眉,有些不敢認,半晌才道:“閣下可是姓方?”

認得自己,那就果然是暮雲大師了。紅箋點了點頭:“一別五十餘年,大師胖了許多,我都有些不敢認了。”

暮雲松了口氣:“果然是你。你怎麽……”他的心神還受适才那記“心劍”震懾,千般疑惑,不知從何處問起,停了停,才意識到紅箋說了些什麽,解釋道:“這是個喬裝秘法,不過是為了躲避季有雲的追殺,誰知還是沒有躲過。”說話間恢複了本來模樣。

紅箋暗忖:“連暮雲大師在外行走都需如此謹慎,看來大家這些年日子不怎麽好過。”

雖然紅箋心裏癢得很,現在卻不是敘舊的時候。一現身她便放出威壓限制那三個修士再動手,此時紅箋指了指三人,見那三個被自己擡手一指都吓得往後一縮,心中不由好笑,問暮雲道:“大師,這三個是什麽人?”

道修這邊元嬰大多知名,能将暮雲大師逼成這樣,紅箋相信自己十九應該聽說過。

果然,暮雲介紹道:“你不認得?是了,當年你離開丹崖的時候,仙霞洞還沒有投靠季有雲。這三個是天遙真人,段鶴林和尹孤。”

紅箋眨了眨眼,天遙真人這名字她聽着耳熟,這人會使“慧心一劍”,呀,她想起來了,這不是那聞雪婧的道侶,“仙霓霞光”的原主人嘛。

仙霞洞“慧心一劍”的傳承還是從盧雁長那裏搶去的呢。

仙霞洞與丹崖宗本來就有舊怨,再加上這些嫌隙,其實這麽一想,仙霞洞洞主陰重會領着門人投向季有雲也就不足為奇。

這些年她在魔域殺人如草芥,知道這三人是誰了,哪還能客氣,當下便道:“大師還有什麽口供要問嗎?這三人帶着麻煩,不如就在這裏處置了。”

那三人動彈不得,臉上俱都露出哀求之色。

就在這時,紅箋突然覺着體內的“補天律”微微動了一下。

她猛然擡頭,看向天幕方向。

來處暮霭沉沉,遠隔千裏,自然看不出何處有異。

“補天律”又是一跳,似是想要破體而出。

第 434 章 梵天

“返航!”

方雲和計都公主離去後,鋼鐵樓船立即掉過頭,往來的方向而去。計都和方雲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返回的,鋼鐵樓船也不可能一直停在淺海區域。

“嘩啦啦!”

大周朝的鋼鐵樓船在許多瀛人漁民的注視中,朝着海上緩緩駛去。

“嗡!”

鋼鐵樓船剛剛離開瀛洲大陸幾百海裏,突然之間,整個鋼鐵樓船嗡鳴起來。緊接着船舷左側高高飛起。

“怎麽會回事?樓船撞到什麽東西了?!”

“不好,樓船要翻了,快逃!!”

“所有人,快速離開船體!——快!”

……

鋼鐵樓船上一片混亂,誰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鋼鐵樓船又大又重,簡直就是海上不沉的陸地。誰也沒有料到,才剛剛離開大瀛洲,居然就會發生這種事情。

一道又一道人影,從鋼鐵樓船上彈射而出,臉上驚惶不定。

“吼!——”

一聲可怖的海獸咆哮聲從水底傳來,方圓數百裏內,水面沸騰,無數浪花激起數千丈高。只聽得一陣“嘩啦啦”潮水般的聲音,一道龐大的,比之鋼鐵樓船還要巨大海底怪物,從水下浮了出來。

這頭怪通體漆黑,非常龐大,它全身都散發着袅袅的寒氣,海面都隐隐有結冰的征兆。巨大的鋼鐵樓船,就如同頭頂的王冠,被它高高頂起。它的肌肉非常堅硬,如同最紮實的鋼鐵一般,和樓船底部發生摩擦的時候,發出的也是刺耳的金鐵聲。

“轟隆!”

號稱海上不落城池的鋼鐵樓船,從這巨大的海底怪獸頭頂滑下,整個斜倒,沉入大海之中。

“該死!這是一頭北溟海獸,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半空中,一名水師總兵,認出這頭可怖的怪獸。大周朝的水師海動範圍并不限于南溟。有的艦隊也去過北邊最冷的北溟。不過,只去過一次,就沒有人再敢去了。

時間如濤濤洪流,不斷涮洗一切。遠古、上古、中古、近古……不止是陸地上的一切變化了,連海裏的海獸都發生了變化。許多生物,都遠遠沒有上古強大,更別提遠古了。

不過,有一個地方。卻并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那就是中土神洲極北之地的北溟。那一帶的海面,終年不見陽光。氣候極其寒冰。像海鯨這種龐大的生物,都不敢進入那種地步。因為實在是太寒冰了。

只有最大的海洋生物,才能在北溟那種地方生存下來。時間的力量,在那裏并沒産生太大的作用。北溟的冰面下,生活着無數上古、中古海洋霸主,甚至還有一些遠古的海洋霸主存在着。

鋼鐵樓船數萬丈長,雖然龐大,但是相當北溟海底深處,那些不知道存活了多少萬年的深海霸主來說,算不了什麽。以遠古鲲鵬為例,單單翼展就有三千裏。而鲲鵬原本就是生存在北溟中的一頭深海霸主“鲲”。

大周朝的鋼鐵樓船相對“鲲”這之類的深海霸主來說,實在是不算什麽。大周水師自從在那裏傾軋了兩艘鋼鐵樓船,便把那裏劃為了禁地。再沒有去過。

“殺了它,殺了這頭北溟海獸!”

半空中,一名名逃出生天的水師兵官,雙目發紅。鋼鐵樓船是朝廷最重要的戰略物資,每一艘都有備案,比之破神弩之類的,要重要得多。一艘鋼鐵樓船毀在這裏,回去之後,恐怕免不了要接受兵部和軍機處的審查。弄不要,還要入罪下獄。

嗖!嗖!嗖!

一根根長戟破空而下,帶着銳嘯之聲,射向一方龐大的海獸。只聽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所有的長戟射到海獸皮上,發出金鐵的聲音,全部被反彈開來了。

“這!——”

能懸空的,都是氣魄極以上的武者。居高臨下借用地勢,再加上一身真氣。那些長戟,一套铠甲都能射穿,但落到海獸身上,卻沒有一點反應。

“嘩啦!”

深海之中,一條海水聚成的巨大手臂,猛然探了出來,在一片驚呼聲中,一把将天空所有的水師官兵兜入了其中,握在了一起。只聽陣一陣陣短促的慘叫,一陣猩紅在那海水聚成的拳頭中迸射出來,将迅速将整條手臂渲染成一片紅色。

“嘩啦!”

海水手臂粉碎,帶着一團血肉模糊殘肢斷臂,從空中掉落下來。砸落在海面上。做完這一切後,巨大的北溟海獸,再次悄無聲息的潛了下去。海面上也平靜如初,一切存在的痕跡,都抹去了。

片刻之後,瀛洲大陸的海岸邊。海水嘩啦一聲分開,一名全身披着青銅铠甲的壯碩男子,手執三叉長戟,緩緩地從海底走了出來。在他身後,跟着一名金色長發的海族男子和一名人身蛇尾的女子。這名女子容貌相當的兇悍,頭發如蛇一般舞動,好像每一根都有生命一樣。

這種女子正是那迦海族的首領!

“三皇子,這裏就是大瀛洲了。這次這麽多人都往這裏趕。這裏必然有什麽大事發生。”

高材高大,肌肉虬結的藍眼海族開口道。海族統冶了整個大海,哪裏有什麽風草吹動,是瞞不過他們的。這段時間,如此多的強者,掠過海洋上空,前往大瀛洲,不可能不注引他們的注意。

“那迦,你去約見瀛皇。表明我們并無侵犯之意。奧浦路斯,你随我去跟蹤那些強者。”

三皇子的聲音從青銅铠甲裏嗡嗡的傳出來。

“是,三皇子。”

兩名得力屬下躬身行了一力,然後一行三人分成二邊,分別向着兩個不同的方向前進。人身蛇尾的那迦剛剛離岸,身軀就不斷變化,眨眼之間,化為一個身材苗條,赤身裸體的美麗女子。她脫下的蛇皮被她随手一卷,立即化為一襲衣裳,披在身上。

眨眼之間,三名海族強者,便消失在了密林中。

“嘩啦啦!”

三皇子消失不久,又一艘鋼鐵樓船出現在海面上。皇子劉啓披着一件淡金色的披風,站在船頭,他的手中握着一個伸縮的單筒望遠鏡。

單筒望遠鏡是朝廷所研發,能夠看到極遠的距離,而且看得極為清楚。這種東西,在普通水師官兵手中作用不大,但落在武道強者手中,就能比同等級的武者,看得更遠,更清楚。

“有意思,連海族的皇子都被吸引進入大瀛洲了。”

劉啓望着遠處浩瀚的瀛洲大陸,喃喃自語。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笑容,同時将手中的單筒瞭望鏡收入袖中。

“殿下,計都公主的鋼鐵樓船不見了。”

一旁,一名穿着錦袍,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道。這種男子氣息內蘊,但目光深邃銳利,顯然也是一名皇宮鎮守者。

“哈,不用看了。她的鋼鐵樓船,已經被海族的三皇子弄沉了。她這次出趟海。就損失了朝廷一艘鋼鐵樓船。看她回去之後,怎麽向皇叔交待,怎麽兵部、工部和軍機處交待。哈,回頭,有的是她頭疼的時候。”

劉啓搖頭失笑,看到計都公主吃癟,實在是件爽快的事。這個女人太瘋狂了,同為皇室子弟,劉啓對她也不是很待見。這是皇宮中的一個異數。

“深海底下,有一頭北溟的海獸。你下去,給它一點教訓。然後再上岸找我吧。”

劉啓淡然道,聲音一落,飄出甲板,向大瀛洲掠去。身後,幾名心腹強者,緊緊相随。他自己笑話計都公主,當然不願步計都公主的後塵。

北溟深海中的兇獸,都非常的強大。而且生命力極強,很難殺死。不過,派一名天沖境的強者對付一頭北溟中的海獸,應該還是足夠了。而且劉啓也不需要這位皇室鎮守者殺死它。只要令它負傷,并且把趕離這塊水域就行了。

“是,殿下。”

皇宮鎮守者微微颔首答應下來,目視皇子劉啓離開之後,身軀一晃,如一只魚鷹一般,飛出船舷,所入水中。消失不見。片刻之後,海底傳來一陣驚天震動,海浪驚起數千丈之高,就好像有兩頭絕世兇獸,正在海底搏鬥一樣……

皇子劉啓帶着一幹心腹強者離開之後,一波又一波的強者,從四面八方,或經天空,或從海面落到大瀛洲。片刻之後,就消失在其中。

“大自在無量佛陀!……”

随着一聲佛號,一名僧袍飛舞的光頭大和尚,出現在大瀛洲的北方。在他身旁,幾名沙門四道的僧人,衆星拱月般,拱衛着一名身穿銀白華服,臉上戴着半截金屬面具的年輕人。

這名年輕人氣質出衆,風采卓然。王公貴族的優雅、貴氣和佛宗的慈悲氣息,在他身上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白施主,小僧已經跟随你快三個月了。一路護送你渡過層層兇險,平安得保。如今,你也該将那佛門《四分律》第十一頁經文給我了吧。”

這名和尚新點着九個香疤,整個人氣勢變幻不定,或雄渾如萬仞高山,或濤濤如江河大海。在他的身旁,總是有無窮佛陀的虛影,生生滅滅,滅滅生生,正是佛門佛法造詣達到極高深境界的外像。

“哈哈,梵天,你這就忍奈不住了嗎?只要你幫我搶得湯谷中的炎魔君王之心,我不止《四分律》其他經頁傳給你,還會将《十誦律》前給你。這樣佛門五部失傳的戒律經籍中。如此一來,你們昭覺寺,就湊齊了二卷經籍。而且于你的佛門造詣,也有莫大的好處。”

戴着半戴金屬面具的佛宗傳人負手而立,下颔微微擡起,微帶着一點高傲地說道。

梵天聽到這一句,嘴唇都突然顫抖起來,顯然極為激動。昭覺寺乃是中土神洲的武學聖地,乃是宗派界的大宗派。一應武學經典應有盡有,寺中的藏經閣更是號稱藏書十萬卷。比之任何宗派都來積累渾厚。

梵天作為昭覺寺真傳弟子,根本不缺什麽武學。什麽武道秘籍,都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但唯有佛宗失傳的那些闡敘佛門佛法奧義的經籍,才能吸引到他。

第 438 章 人無完人

“你竟也是會在乎這些嗎?還是說,你什麽開始關心天下蒼生了呢?我的另一半。”徐戈低着頭顱,原本明亮的一切,竟是開始微微染上一縷黑色,但是很快就被白色的亮光沖的一幹二淨。

可黑色越來越多,就算是白色能夠将它沖開,但卻不複剛才的晶瑩透亮,變成了灰色。

“你終于承認我了?還是說你終于肯面對一切,究竟什麽才是最真實的你,徐戈,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會出現一個完美的人,而我就是你全部的惡。”黑色猛地一瞬間收緊,聚集成一個人形。

一身黑袍的男子緩緩走向徐戈,原本堅實的分割線,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我從不曾認為我是什麽完人,就像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開我不是嗎?你只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就算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依舊不能夠分開。”兩個一模一樣的男子相視而站,眼中閃過一樣的很絕。

“果然灰色才是我最喜歡的顏色,這種白色永遠都不适合在我的身上。”抖了抖身上已經不複潔淨的長袍,徐戈臉上終于露出一抹滿意笑容。

黑色并沒有說話,只是冷笑着看了對方一眼,“如果讓那群老東西知道,他們費盡一切,想要阻止的事情最後還是發生了,一定會活生生氣的醒過來吧,畢竟他們怎麽都不會猜想到,你竟然會成為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顆棋子。”黑色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嗜血的笑容,望向漆黑一片的天空。

只有無盡的暴虐,才能夠平複他心中的悸動啊,已經很多年都沒有痛痛快快的殺戮了,突然開始變得懷念鮮血的味道,還有無窮無盡的慘叫聲。

“她現在被困在藏寶洞之中,你若是無事就先去吧。”徐戈小心将自己身上的衣袍整理好,轉眼之間,再次恢複到那個如沐清風的徐家公子。

對于徐戈的轉變,黑色已經失去了任何驚訝的臉色,反而感覺只有這樣轉變如同翻書一般的主體才是他最真實模樣,若是有一天對方當真停了下來,或許他竟是會感覺十分不安。

“怎麽,我們的小寶貝直到現在還是什麽都沒有想起來嗎?”黑色手中捏着一團晶瑩剔透的白色,在手中不斷的揉捏把玩,明明二者相生相克,可那一團白色卻柔順的如同孩童一般,任由對方玩弄。

“她會記起來的,但并不是現在。”對于罪惡的打趣,徐戈并不在意,反而伸手将那一團白色收回,向其中注入了一絲黑色。

與此同時,黑色發出一陣十分愉悅的呻吟聲,黑暗在頃刻之間将整個破廟籠罩在其中,“你心中的惡越來越強了,每一次的味道都這樣讓我着迷。”

鮮紅的舌頭劃過飽滿的嘴唇,剛才的補品讓黑色的實力再一次上升了一個階段,而失去态度精力的徐戈不免有些臉色蒼白。

“保護好她,我不希望她出任何事情,你應該明白我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虛弱而又倔強的話語,讓黑色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一雙漆黑眸子之中泛着冷意。

一把将徐戈從地上提了起來,無數的黑暗不斷從他的身上湧出,環繞着對方,“他對你就那麽重要,重要到你寧願毀了自己也要護她周全?”

徐戈蒼白的面容之上浮現出一抹淺笑,一雙如同星辰一般的眸子平靜的望着對方,“如果沒有她,現在的我不過是一團分不出黑白的混沌,沒有任何意識,沒有任何情感,只知道沉睡……”

後面的話還不等徐戈說出,黑暗便已經粗暴的将其丢棄在泥土之上,雙眼之中滿是無奈和沉重。

“知道了知道了!大不了就是在做回那團什麽都不知道的霧氣就是了,反正當人已經夠累的了,還是霧氣好!真是羅裏吧嗦的煩不煩!”黑暗不悅的皺着眉頭,一副不耐煩模樣,倒是徐戈坐在地上看着對方無語模樣發笑。

“是混沌。”

只可惜不管徐戈怎麽解釋,在對方眼中霧氣不一定是混沌,但混沌卻一定是霧氣。

一夜繁忙回到徐府之時,天已經快要大亮,可在徐戈房門之前,卻站着一位繁衣男子。

神情之中滿是惱怒。

“大哥你究竟想要做什麽!為什麽要将家主之位給二哥!”繁衣男子一見到徐戈便匆忙沖了過來,一把攥着徐戈衣袖。

見到對方徐戈眼中不免閃過一抹不悅,但很快被掩蓋過去,面色如常的望着對方道:“三公子,從今日開始在下已經不再是徐家之人,徐家之事,在下當真沒有什麽言論想要發表。”

說罷,便将其從自己衣袖之上撕下,轉身回到房間之中,整理行李,隊伍出發之前,他必須趕過去。

徐家三公子徐冉愣在原地,那張同徐戈最為相像的面容之上,滿是詫異,他怎麽都不願相信,一向疼愛他的大哥,竟是會說出這種話來。

親情這種東西難道是随便說割舍就能夠割舍的嗎!

“大哥!”徐冉猛地沖進房間之中,看到對方整理好的衣物,眼中閃過一抹瘋狂,一把奪過對方的衣物。

“徐冉!”

徐戈眼中閃過一抹薄怒,“你休要在這裏無理取鬧。”

徐冉乃是家中最小,一向被長輩寵壞了,竟是見到一向和善的大哥這般訓斥自己,當即便紅了眼眶,哭着從徐戈房間之中跑了出去。

恰好撞上了徐家大小姐,“徐冉你這是怎麽了!”還不等對方問完,徐冉便已經消失在小院之中,而她一擡頭,恰好看到準備離開的徐戈。

眼中閃過一抹濃郁的愛意,徐家大小姐徐嬌連忙迎了上去,“徐戈,家主讓我請你過去一趟。”

女子嬌羞的站在自己面前,面如桃花,楊柳一般纖細的腰肢,微微扭動。

“徐大小姐,在下似乎已經說的十分清楚,原本應當屬于他的家主之位,也已經歸還,在下也已經從徐家脫離出去,不知你們究竟還有何見教?在下還有要事,就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