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9 章 你有麻煩了

當即令他們心中惱怒不已,于是這大男孩俱樂部的球員,對那李翺的防守力度也就多多少少有些大。

因為他們的防守力度變大了,所以便立即是産生了犯規,此時場上的裁判,已經見到李翺被人踢翻在地,于是立即判罰了那李翺一個點球。

這可頓時令那大男孩兒俱樂部的球員心中,更加的不滿意了,因為他們如今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不讓李翺進球,而如今若是讓那李翺點球了,那麽憑借那李翺高超的射門技巧,恐怕一個照面,便能将自己的球門給摧毀。

如果這樣,那麽自己這些人還怎麽擊敗這個李翺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呢?那麽自己這些人,豈不是就要永遠的被那小男孩兒俱樂部擊敗了嗎?

于是這些大男孩兒俱樂部的球員,便立即是沖那教練開始了插科打诨。

“我說這名裁判啊,如今那李翺明明是自己把自己絆倒的,你為什麽要讓他點球呢?”

“對啊,對啊,我說你個教練啊,你收黑錢了嗎?難道你和那李翺是正兒八經的好兄弟好朋友嗎?我看你如今分明就是徇私枉法,以權謀私”

“少給我來這套”

此時那名教練一經見到這群球員,如今居然是不服自己的判罰,然後還敢在自己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頓時令這名教練心中惱怒不已。

于是這名裁判立即便對那名,對他怒罵最狠的球員出示了黃牌,而這時那名球員可是萬萬沒有料到,這名裁判如今居然對自己出示黃牌,這當即是令他心中更加的氣憤了。

但是即便這名球員生氣,也不敢再在這名裁判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了,因為他知道正所謂是兩黃變一紅,自己如今即便再牛逼再厲害,如果自己依然敢在這名裁判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

那名這名裁判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而這時那名球員只能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是那大男孩兒俱樂部的教練,見到自己的球隊不但是被判罰一個點球,甚至還被吃了一張黃牌,這着實令他心動無比的氣憤。

于是這名教練也沖那名裁判怒罵了起來,而這時那名裁判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如今居然是有球隊的教練,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于是這名裁判一個紅牌,立即便将這名教練罰出了場外。

這可更加的令那名教練心中暴跳如雷,于是他立即指着這名裁判的額鼻子罵道:“我說你那個裁判你是不是有病啊?如今你放着那些球員不去判罰,偏要判罰我這一個教練,你難道不知道我這個教練,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國際超一流教練”

“少給我說什麽國際超一流,我看你這教練大腹便便,根本就是渾身的肥肉,根本就是個油膩大叔,還敢說你是國內超一流,你連最起碼的身材管理都不會,還給我說什麽國內超一流,我去你老母”

那名裁判也是那性情中人,一個飛踢立即便将這名教練踹翻在地,而這時那場周圍的球迷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如今這兩隊的比賽,居然是由裁判跟着對方的教練産生了沖突。

這自然令這些球迷夜空狂笑不已,而這時那足球大會主辦方的一衆球員,立即便飛身而來,将這名裁判跟那名教練給拉到了一盤兒,這時那名教練依然是滿臉的不忿,因為他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如今自己居然會被這一個裁判毆打。

而這時那裁判也是非常的惱怒,因為他先前從來沒有過被球隊教練給辱罵,要知道他作為裁判,可是經常受到別人的尊敬的,既然這個人敢在自己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那麽這個裁判自然是滿臉的不服氣了。

而這時那足球大會主辦方無奈之下,只能是換了一名裁判,然後這名教練也立即是無奈之下的離開了場地,而這時那大男孩兒俱樂部的球員,見到他們的教練都被罰下場了,這自然令他們沒有了信心。

而此時那大男孩兒俱樂部的隊長,立即沖其他球員說道:“我說各位球員啊,如今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的教練已經是被罰出了場外,那你說我們該如何是好呢?”

“這個嘛?”

已經見到自己隊長如今都沒有了主意,那麽這些球員也是滿臉的不敢相信,随後這些球員便再度沖這名隊長說道:“隊長啊,我也真的不知道我們如今該怎麽辦”

“哦,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我們先前不是說了嘛,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吶,你說你現在又問我,那麽我問你,到底你是隊長,還是我們是隊長呢?”

“什麽?你們這些隊員如今居然敢在我隊長面前嚣張跋扈”

“隊長啊,你先不要生氣,如今我們不是在你面前嚣張跋扈,而是說你乃是隊長,所以說如今球隊的所有決定權,都在你的手裏,你說讓我們怎麽辦?我們就怎麽辦”

“好吧,既然你們這般的聽話,那麽你們現在便馬上将那個李翺圍追堵截,我們勢必要将李翺再度踢翻在地”

“可是我說隊長啊,如果說我們真的将那李翺踢翻在地,那麽我們豈不是會被吃紅牌嗎?”

“對呀,如果我們吃了一張紅牌,那麽我們不但會被罰下場,甚至還有被連續禁賽三場,我們可是太過吃虧了啊”

“我說這位隊員啊,你們可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如今我說得犯規,是要加将那李翺踢成殘廢,你們有所不知,如果說我們将那李翺踢成了殘廢,即便我們被罰下場,那麽我們依然可以在接下來的比賽當中,戰勝其他對手,要知道在這國內的比賽當中,只有李翺的小男孩兒俱樂部最為難纏,所以說我們只要能夠擊敗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那麽我們便是不辱使命”

“真的嗎?”

“那是當然的啦”

“好,就聽你所言”

這時那些隊員因為沒有其他更好的計策,所以當自然是他們的隊長說什麽,他就信什麽了。

而這時這就球員一經上場,立即便和那李翺展開了更加強烈的身體對抗,而此時那名裁判一經見到這些球員,接二連三的對那李翺犯規,于是便口頭警告的這些球員,但是這些球員根本就沒有在乎。

而是再次展開了犯規,此時沒過多久,那李翺的雙腿便被這些球員踢得通紅無比,而此時那李翺無比生氣的沖着這些球員說道:“我說你們這些球員是不是也腦子有毛病啊?如今我李翺不過是在這裏踢球,你們卻在我面前接二連三的嚣張跋扈”

“我告訴你李翺,不要說是我們嚣張跋扈,先前是你施展詭計,将我們的教練被罰下場,那麽我們如今一定要将你踢成殘廢,然後為我們的教練報仇雪恨”

“呵呵噠,我說你們這些球員還真是有病啊,還在這裏說什麽報仇雪恨,我告訴你,我李翺從來沒有對你的犯規,反倒是你們教練對我李翺跌跌不休,後來你們教練又違反了規章制度,沖那裁判怒罵,這才被罰下場了,可是如今你們不但是不反悔,反而是在記恨我李翺,真是令我啼笑皆非”

這時那李翺一邊說着,一邊立即無奈的搖搖頭。

第 400 章 坐下和談

方雲以二十六條天龍之力,召喚出來的魔神何其強大!剛剛出現,所有人心中立即升起一股恐懼的感覺,就好像看到了一尊魔神!

“轟!”

神魔拘役大法召出的強大魔神,剛剛出現,立即一拳重重的朝風太蒼轟了過去。風太蒼召出來的“魔神犄角”,只是一拳,就被打暴了,轟成廢渣。緊接着,風太蒼召喚出來的“原始之魔”慘嚎一聲,直接被一拳震成飛灰。

“噗!——”

風太蒼化身成的計蒙,直接被這一拳,轟出“原始之魔”的軀體,身在半空中,立即噴出一口鮮血,受了重傷。

方雲使出的“神魔拘役大法”,乃是上古排名極為靠前的大宗派。“神魔拘役大法”更是這一派,極為玄奧、強大的絕學。

方雲一使出這門絕學,力量直接從二十六條天龍之力,跌到了十條天龍之力。消耗的力量,比之“五帝禦龍拳”和“獨臂冥王三叩首”還要恐怖!

風太蒼的“原始之魔”雖然厲害,但面對這種以燃燒力量,作為獻祭的特殊絕學,也依然不是對手。

風太蒼此刻并非人身,但化身成的“計蒙”,臉上卻一片蒼白,依然受傷極重。一股極為特殊的黑暗力量,侵入他的體內,在他體內肆虐,呈現出一種爆炸開來的趨勢。

風太蒼感覺到這股變化,立即臉色大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實力大降的方雲,退回十三皇子身邊。

“怎麽可能!”

風太蒼目中滿是震驚,幾個月頭,掌生控死,可以随意揉捏的小侯爺方雲,如今居然能正面和他硬捍。這對他的沖擊,極為巨大!

方雲并沒有繼續和風太蒼糾纏,身軀一晃,立即退回到了十三皇子身邊。他雖然沒有受傷,但此刻的力量,跌落到了十龍之力,在這些人中間,已經喪失掉了再戰的資格。

盡管如此,方雲剎那間暴發出來的可怕力量,已深深印入了下方,各方觀戰的長老眼中,這些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震驚:“好可怕的力量!好詭異的功法!風太蒼得了計蒙之血,居然不是他的對手!”

“風太蒼、君念生等人乃是公認的魔、道青年第一高手。這個小侯爺今天不過十六歲,比之風太蒼等人,差了幾乎十歲。居然正面擊敗風太蒼,如此進境,簡直駭人!”

“我記得方雲,在之前,分明是地變榜的武者,他現在的實力怎麽增長如此可怕的地步。難道他在這裏得到的奇遇,超過了所有人,直接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裏,直接跳過了靈慧級,進入天象級?”

……

這些宗派長老,散修強者心中震驚不已。再厲害的強者,在靈慧級也要停滞極長的時間。方雲怎麽可能在短短時間內,跳過靈慧級,直接進入天象級?

許多人直覺方雲不可能這麽快,就踏入天象級。但這個結論一出現,這些人心中更加驚駭。要修煉什麽樣變态的功法,才能讓一個人在靈慧級,就擁有如此可怕的實力?可以硬捍天象級強者變化成的“計蒙”?!

……

“沒事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方雲一轉頭,正好迎上十三皇子的目光。

“沒事,只是消耗一點真氣而已。”

方雲道。他确實沒事,不過,一次性被“神魔拘役符箓”從體內抽掉十六條天龍之力的力量,這種感覺并不好受。

“這顆丹藥服下吧。”

十三皇子化身的應龍周圍,真氣鼓蕩,一個空間袋的開口打開,随後兩股黃澄澄的丹藥,帶着濃郁的藥香,飛了出來。這兩枚丹藥藥氣凝聚,化為幾條金龍盤旋飛舞,顯然不是凡品。

方雲身上的丹藥,早就耗空了。只剩下一堆靈花異草,這些東西,還得煉成丹藥,才能發揮出作用。

看到十三皇子擲過來兩枚皇室丹藥,方雲也不客氣,發出一股真氣裹住,送入了口中。丹藥化開,一股霸道的力量,炸開,湧入了方雲體內。

“十三皇子,現在的局面,是個僵局。誰也沒有力量,奪取其他人手中的藏寶圖殘片了。還要打下去嗎?”

方雲道。

十三皇子望了一眼遠方,冥王太子和君念生也分開了。冥王太子擁有三十五條天龍之力的時候,還能完全打壓住君念生。但現在實力下降到二十多條天龍之力,面對同樣擁有二十條天龍之力的君念生,直接被他一身法器炸得沒脾氣,這會兒也是狼狽不已。

場面,現在還完全無損,實力沒什麽下降的,就只有氣運皇帝君念生了。不過,他也沒有追擊。顯然在剛剛那波交手中,也消耗掉了不少法器。

君念生家底再豐厚,也都裝在那幾個空間袋裏。面對冥王太子這等強敵,低等法器根本發揮不出什麽用,只有那些高級的地元法器,才能發揮出作用。

君念生這會兒,已經不想再和冥王太子糾纏了。原因很簡單,“九嬰”擁有再生能力。法器自爆再劇烈,以九嬰的天賦能力,一會兒就恢複了。實在是白白浪費。

“你有什麽主意?”

十三皇子道。

做為龍種,應龍天生擁有洞徹黑暗的能力。十三皇子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被兔子捆綁在身邊的鎮殿侯。

現在這種情況,鎮殿侯基本上是不能指望了。身邊能倚重的,暫時也就只有方雲了。

“和談吧。這個空間,已經沒什麽利用價值。可以離開了!而且你剛剛中了冥王太子的‘獨臂冥王二叩首’,現在黴運纏身,不适合再動武了!”

方雲直言道。他是見過“獨臂冥王三叩首”威力的。冥王叩首越多,威力越強,黴運越厲害。

十三皇子目前,還不能死在這個空間裏。

十三皇子開始的時候,眼神還比較平靜。聽到方雲最後一句話,眼中終于變色。

武者是不能看到自己的氣運精芒的。所以,氣運強如君念生,中了招,黴運纏身都不知道。還需要一個器靈來點明。

十三皇子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氣運精芒,但是能感覺到的。五帝虛影被撕碎的時候,他就知道,冥宗的武學擁有某種沖散氣運的能力。五帝虛影,毫無疑問,替他擋下了這招。但是,同時,他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妥。

十三皇子剛剛聯合冥王太子,對抗風太蒼和君念生的暴起發難,就在出手的前一剎那,內傷突然發作,導致真氣紊亂。他開始還以為是湊巧,不過,現在聽方雲這般說,立即知道,恐怕并不是湊巧那麽簡單。

十三皇子也知道,宗派界有一些可以直接攻擊氣運的武學,甚至可以令對方黴運纏身。但這種武學極少。他沒想到,湊巧就讓自己碰到了。

“這件事,就按你的意思做吧!”

十三皇子立即道。知道自己黴運纏身,已經沒什麽出手的欲望了。而且那也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氣運這種東西,對于地變級以前的武者來說,基本上都沒什麽概念。不過,一旦達到地變級,能夠望氣了,就自然明白其中的意味。

“看來,離開這裏之後,得立即返回上京城了。”

十三皇子目露思忖道。上京城乃是天子所居,彙聚了王朝的氣運,用來洗涮身上的晦氣,卻合适不過。

“諸位,戰鬥到現在,我想大家都明白,想要獨吞藏寶圖,是不可能的。”

方雲道。

“你想說什麽?”

冥王太子沙啞着聲音道。化身九嬰狀态,他的聲音非常難聽。

君念生和風太蒼也把目前看過來。方雲剛剛展露的一手,已經讓這些天之驕子,在內心中承認了他,把他當作可以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

被這些當世一等一的天才人物盯着,方雲卻是夷然不懼,從容道:“留在這裏,就是死。我想大家都想開這裏,既然如此,事情就好辦了。冥王太子手裏有一張藏寶圖殘片,風太蒼、君念生,你們每人有一件。十三皇子手中也有一件。大家也別打什麽,一個人離開,把其他人困死在這裏的主意了。”

方雲掃了一眼衆人道:“現在的情況很公平,現有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你們也應該早就清楚,就是各自交出手中的藏寶圖殘片,五份集在一起,湊成一份完整的藏寶圖。如果大家覺得這個主意很愚蠢,那麽很好,我現在就索性讓大家死了這條心。”

方雲說着,身軀一晃,恢複了人身。一手伸向了十三皇子。

劉徹會意,空間袋張開,一件藏寶圖殘片飛了出來,落入方雲手中。

“只有你們任何一個人,持否決意見。那我現在,立刻就毀了手中的藏寶圖殘片,索性讓大家死了這條心。這樣,大家誰也跑不了,一齊死在這個空間。真好公平!”

方雲握着藏寶圖殘片,高高舉起道。他的聲音、表情極其堅定,似乎只有衆人給出個答複,立即就會毀掉手中的藏寶圖殘片。

“小侯爺,不可!”

“小侯爺,別沖動,此事萬萬不可!”

清微宗、天魔宗幾位長老大驚失色,紛紛飛上虛空,驚呼道。其他勢力的人也是臉色大變。五張藏寶圖殘片,只要缺了一份,立即就給所有人判了死刑。

這個空間寶藏極豐富,但真要困死在這裏,福地就變成死地了!

冥王太子九雙眼睛裏,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身軀一晃,恢複了人身,盯着方雲,冷冷道:“你想怎麽做?”

冥王太子這番話,毫無疑問,等于答應了方雲的提議。他現在也是實力大降,衆人若是聯合起來,一起對付他,他也要死。獨吞的主意,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獅子從來不會和兔子談判。只有和對方惡鬥過之後,認識到對方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現實,才會真正坐下來,真心的談判!

方雲望了眼風太蒼和君念生。風太蒼沉默不語,但顯然他是這種方式,表示默認。

“想獨吞的,一直只有你那位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既然大家都想出去,那就更好辦!”

君念生手腕一抖,手中有藏寶圖殘片,立即飛向了方雲。此舉大出衆人所料,便是方雲也極為意外。

距離君念生不遠處,冥王太子身軀顫動了一下,似乎想要出手搶奪。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出手。五份藏寶圖殘片,缺一不可。集齊了四份都沒用。一旦自己出手,造成風太蒼和方雲以為自己要獨吞,事先毀掉一份,就得不償失了。

武道修為達到五人這種地步,基本不存在什麽不能毀掉的東西。藏寶圖這種東西,材料再特殊,落在五人這種出手崩山裂岳,毀天滅地,可以媲美天沖境強者的武者手裏,也能瞬間化為飛灰!

“君念生這個家夥,果然不可能用常理來揣度!”

方雲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大手一伸,就将君念生的藏寶圖殘片,抓入手中。君念生此人,随性灑脫,也只有他才能如此輕易的抛出手中藏寶圖殘片。

“這樣吧,現在,大家将各自手裏的藏寶圖殘片,用真氣裹住,在虛空中拼在一起,大家以為如何?”

方雲道。

“可以。”風太蒼點點頭。

冥王太子點了點頭,也沒有異議。用真氣包裹,只要對方有搶奪的舉動,一個念頭,瞬間就毀滅。誰也得不到。

“十三皇子,此事交給你了。”

方雲将兩片藏寶圖殘片,交給了十三皇子,又低頭吩咐了幾句。

“嗯,放心吧。”

十三皇子點點頭,身軀一晃,恢複了人身。同時大手一揚,立即将手中兩張殘片,飛了出去,然後在虛空中展開。

風太蒼緊随其後,也将手中的殘片飛出。同一時間,冥王太子也飛了手中的兩張殘片。這個時候,誰都知道沒法獨吞,行動起來,也就坦率多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難以理解!早這樣不就得了。非要打得兩敗俱傷,一個個噴血吐血不可。”

遠處,兔子啃着胡蘿蔔,一副“老子很失望”的樣子。

鎮殿侯在一旁,默然不語。

兔子遇到一頭狼,威脅說,你要再敢過來,我就跳下懸崖,讓你吃不着。狼如果真的就這麽相信,并且坐下來,和兔子談判,那才奇了怪了!

第 413 章 完美布局

琥珀微微一笑,買了個關子:“王爺,您別問了,看下去就知道了。”

趙靖西聞言,挑了挑眉,道:“他們進了玉香樓。我們在這裏能看到什麽熱鬧?”

“難道王爺是想去對面樓裏面逛一逛?可要是被二小姐知道了的話……”琥珀淺淺一笑,道。

趙靖西聞言,目光登時閃了閃,好半響才道:“華兒她應該知道我去對面做什麽,她應該不至于生氣吧?”

“那王爺試試?”琥珀淡淡一笑,道:“玉香樓裏面的姑娘可是熱情的很,待會兒王爺若是進去之後不想惹人注目的話,那就只有任憑姑娘們揩油了……”以廳醫亡。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那種景象趙靖西光是想象一下都厭惡的很,他打斷琥珀,道:“罷了,本王不去了。”

“王爺要看熱鬧也不是不可以。”這時,琥珀卻是沖着趙靖西微微一笑。

趙靖西正要回答,眼角忽然瞟到樓下面有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他立刻道:“他來了!”

琥珀轉過了頭,果然看見對面燈火輝煌的大門前。一個神色匆匆的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厮,不是古潇安是誰?

“好戲要開鑼了!”琥珀輕輕一笑,轉身便要離去。趙靖西叫住了她,問道:“等等,你剛剛不是說,你有法子讓我也混進去的麽?”

“王爺請跟我來。”琥珀瞧了趙靖西一眼,道。

趙靖西點點頭,擡腳跟了上去。

……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一陣缥缈如仙樂的聲音緩緩的從玉香樓中央巨大的舞臺上傳了下來,聽的四周的嫖客們紛紛贊不絕口。

“哎呀!這蝶舞姑娘的琴音與歌聲果然是天下一絕!”

“是啊是啊!此生能聽到蝶舞姑娘的歌聲,當真是死而無憾了!”

衆人紛紛的議論着。而二樓正對着一樓舞臺的包廂裏,謝煜斜斜靠在錦塌上,微微閉上了雙眼,四周站了四個美婢靜靜的守着,直到一曲終,他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贊道:“果然不同凡響!如霜,賞金十兩!”

“是,公子。”話音落,左側的美婢便應聲而出,手中捧着一個金線所繡的荷包出了包廂往一樓而去。

謝煜卻沒有向往常那般閉上眼睛,而是坐起身來,饒有興致的往樓下看了一眼。

“如月,你說說。能唱出如此動人歌曲的女子,想必容貌也是不俗吧?”

聽了這話,站在右側的美婢當即低聲答道:“回公子話,這卻不一定,那蝶舞姑娘雖然彈唱了一曲,可卻用輕紗覆面,至今望不見她的真容,婢子不敢輕易下結論。”

“是麽?”謝煜聞言,當即低下頭去,果然,舞臺上輕紗飄揚,仿若層層疊疊的屏障,有美一人,端坐琴後,身形若隐若現,容貌卻是半分也瞧不清楚。

“這倒是奇了。既然出來賣,卻還捂着個臉,這是欲擒故縱麽?本公子可瞧不上!”謝煜眉頭一皺,掃了興致,正要躺下接着休息之時,忽然樓下便起了一陣陣的驚呼聲。

“公子,她将面紗解了。”如月低低道。

謝煜的動作便立時一僵,他再次将目光往樓下望去,果然,那彈琴的女子已經站起了身來,臉上面紗在轉身的當口便掉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瑩白若滿月的極美面龐來。

美人兒面上,一對勾魂攝魄的潋滟水眸震驚住了所有的人。周圍響起一道道抽氣聲。

“果然很美,不枉本公子今夜走這一遭!”謝煜在瞧清楚蝶舞的真容之後,登時來了興致。

“公子,要婢子下去找老板娘,替她贖身麽?”如月低低問。

“不!”謝煜搖了搖頭,饒有興致道:“先別急,本公子還想瞧瞧,這位蝶舞姑娘除了彈琴唱曲之外,她還會些什麽,我那群芳院裏,可容不下庸脂俗粉!”

“是!公子。”如月低低的應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謝煜繼續的坐在錦塌上往下看,他的興致已經被完全的挑起來了。

一樓大廳內,古潇安好容易擠進了此地,也找到了趙林兩位公子,三人在臺下靠近大門的方向找了張桌子坐下來,因為來的晚,誰也沒有顧得上喝茶吃點心,只目不轉睛的盯住了舞臺。

當蝶舞露出了真面容之時,古潇安的魂兒立刻便被勾走了,一旁的趙林兩位公子也露出了癡迷的表情來。

“哇!果然是美人兒!今晚真是不虛此行!”林公子呆呆的說了一句。

“誰說不是?”古潇安點點頭,眼睛不離臺上美女左右。

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蝶舞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玉香樓的大門口,有兩個其貌不揚的年輕公子悄悄的溜了進來,就坐在古潇安身後不遠處。

而此時,高臺上的蝶舞已經放下了瑤琴,舒展腰肢,開始跳起舞來,登時又引起臺下一陣陣喝彩聲。

“這些歌舞,真的都很稀奇。”趙靖西低低的對着身邊的琥珀道。

琥珀微微一笑,道:“要是不能引起謝煜的勢在必得之心,又如何能起到最好的效果呢?”

趙靖西回頭瞧了她一眼,沒有答話。

二樓包廂內,謝煜欣賞了一會兒歌舞,點點頭道:“不錯,能讓本公子有耐心從頭到尾的看完,她這舞跳的也不錯。”

“公子說的是。”如月低低道。

“行了,你可以下去找老鸨了。”謝煜端起桌上的琉璃酒樽,懶洋洋道。

“是,公子。”如月應了一聲,當即便要轉身離開,就在這時,謝煜又喊了一句:“等一下!”

如月立刻便停下了腳步,不解的瞧了一眼躺在榻上的自家主子。

“去之前,一定要對老鸨問清楚了,是不是貞潔女子,這價錢可差很大一截。”謝煜懶洋洋道。

如月應了一聲,但卻站着沒走:“公子,倘若這位蝶舞姑娘已經失去清白了,那是否就不用贖了?”

“不,此女如此姿容絕色,還唱的一手好曲,跳的一手好舞,即使不是處子,也不影響她的絲毫價值,贖!”謝煜擺擺手,道。

如月目光閃了閃,道:“是,公子。”

“價錢記得壓一壓。”謝煜懶洋洋的交代道:“有省下來的金子,本公子給你們買花戴。”

“那就謝謝公子了。”如月低低的應了一聲,便轉身退下。

此時,一樓臺上,老鸨薛媽媽一出現,立刻便被衆人給團團圍住了,不少人都圍着她講價,有人報出了一千兩,一萬兩,甚至十萬兩的都有。

但是,卻都不能與當初三皇子趙钰在玉春樓裏一擲百萬黃金的豪舉相提并論。薛媽媽也不敢奢望有那樣的壯舉,面對着熱情的衆位客人,薛媽媽十分歉然道:“諸位請先稍等片刻,等我問過樓上的謝煜公子之後,倘若他對蝶舞姑娘沒興趣,你們大家再開始競價,高價者得蝶舞姑娘,可行?”

此言一出,熱鬧的大廳登時靜了一靜。

二樓包廂,謝煜聽到薛媽媽這番讨好的話,臉上慢慢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正好此時,如月奉命來到一樓,對着薛媽媽道:“我家公子命我來問媽媽,多少銀子可以替蝶舞姑娘贖身?”

“請問姑娘是……”薛媽媽聽了這話,當即詫異開口。

如月當即挑眉道:“謝煜謝公子。”

薛媽媽精神一凜,忙答道:“原來姑娘是謝公子的人,真是失敬失敬!”說着,她飛快的在心裏面算了一下,答道:“姑娘,蝶舞姑娘的贖身銀子紋銀六萬兩即可……”

四周登時響起一陣陣抽氣聲,六萬兩,這已經很不少了!很多人的家底也不過如此,可誰又願意為了一個妓子傾家蕩産?

可謝煜敢。

這六萬兩銀子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過往謝煜花費數十萬兩銀子贖買妓子的事情數不勝數,今日這六萬兩,在他看來,已經很少了。

“那好。”如月聽了這話,當即點點頭,從袖籠裏取出幾張銀票來,數了數,全數遞給薛媽媽。

薛媽媽顫抖着雙手去接。當初她得到蝶舞,也只不過才花六兩而已!

可就在此時,舞臺上忽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來:“薛媽媽,你答應我的事情,你難道忘記了?”

此言一出,薛媽媽正要接銀票的手立刻觸電般縮了回去,臉色也是猛的一變。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高臺,不明白蝶舞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二樓包廂內,正在閉目養神的謝煜猛的睜開了眼睛,有些興味盎然的低頭往樓下望了一眼。

薛媽媽的臉色先是一紅,緊跟着便慢慢的有些變白了,她轉過了身,面對着高臺上靜靜站立着的蝶舞姑娘,一臉為難之色的道:“姑娘,媽媽先前是答應了讓你自己挑選入幕之賓,但是,這位謝公子乃是人中龍鳳,你跟了他,絕對不會辱沒了你呀!”

“誰說在場的就只有謝公子一個人是人中龍鳳?”蝶舞聽了這話,輕輕一笑,猶如異花初胎:“謝公子身份高貴不假,可是,今日前來的,不僅有兵部尚書嚴大人之子嚴俊,還有張丞相府上的公子張庭生,對了,還有錦安候府世子古潇安!”

這說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蝶舞姑娘的眼睛裏立刻流露出一絲欣喜來。

第 401 章 小夥伴

石中草中竟然蘊含着活物,衆人也都不免有些瞠目結舌。看到那個蝴蝶依偎在莊夢蝶烏黑的頭發上,宛如一個蝴蝶結,藍采和幽幽地說道:“想不到竟然真有這樣的事,它應該是傳說中的蝶人,也是天地靈氣孕育,和肉芝的情況類似。看來,以後沒事的時候,要多在蓬萊島上轉轉。”

劉辛也恍然大悟:看來是不會錯了,只是不知道這個小蝶人有什麽本事。

莊夢蝶這才從剛才的震驚中驚醒,那個小蝶人出世的時候,她的心神中忽然傳入一種深深的依戀。就像嬰兒依戀母親一樣,她立刻把這個蝶人當成自己的寶貝。

藍采和繼續說道:“蝶人生來就會制造幻境,只是這個蝶人還太小,這方面的能力太弱。不過,它會自動吸收主人的靈氣,成長進化,也算個小吸血鬼。”

莊夢蝶臉上的笑容更加甜美,她們夢蝶一族本來就長于魅惑,要是再有蝶人相助,威力将會更大。至于吸收自己的靈氣,莊夢蝶才不在乎呢,大不了多服用一些丹藥就可以了。

興奮之下,她有把剩下的幾個葉片打開,有三個都是百草露,只有最後一個,裏面卻是一粒黑乎乎的圓球,不知道是何物。

藍采和的臉上再次色變:“夢蝶道友,能不能把此物送給我?”

莊夢蝶見他說得鄭重,不由點點頭。藍采和高興地将那粒圓球捏在手中,放進自己的花籃:“多謝道友成全,這是一粒花種,名為鏡花,開花之後,散發的香氣可以叫人産生幻覺,出現另外一個鏡面世界。”

劉辛向他的花籃裏望了一眼,只見裏面是各種各樣盛開的鮮花。想來,這個花籃也是一件異寶,可以保鮮,使裏面的花朵永開不敗。

莊夢蝶也把小腦瓜湊過去,向韓湘子的花籃中望了幾眼,口中贊嘆道:“藍道長這裏好多花啊,真香!”

藍采和卻是嗅到她身上的一縷幽香,有些心神飄蕩。夢蝶一族天生具有魅惑性,雖然莊夢蝶沒有刻意施展,但是不由自主地已經帶出幾分。

幸好藍采和修為精深,很快擺脫出來,恢複常态:“花籃裏花兒香,花香還要有人賞,我這裏百花争豔,各有妙用。你看這朵是眼兒醉,聞之欲醉;這個紅色的是千疊紅,可以放出千萬片花瓣攻敵……”

他一打開話匣子,就滔滔不絕,和莊夢蝶談得十分投機。鐵拐李忍不住笑道:“小藍要是說起花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咱們邊走邊談吧。”

幾個人一路走下去,看到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都是在別處早就滅絕的洪荒異種。劉辛心中不免有些詫異:“難道,這裏也有洪荒遺跡?”

正行走間,劉辛忽然覺得乾坤戒裏面一陣波動,随後,肉芝向他傳訊:“老大,我要出去。”

劉辛不禁猶豫一下:肉芝的秘密,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雖然八仙看來都比較正直。但是,肉芝主動提出要求,還是第一次,劉辛只好将它召喚出來。

衆人只見劉辛手中白光一閃,随後,一個小娃娃就站在他的掌心,正四下張望。

“肉芝!”三仙齊聲驚呼,他們久居蓬萊島,也聽過肉芝的傳聞,藍采和和鐵拐李在采藥摘花的時候,甚至還親眼見過。但是肉芝生性機警,入土即沒,極難捕捉,想不到,劉辛身上竟然還有這等異寶。

小肉芝張望一陣,忽然跳落到地上,然後消失不見。鐵拐李一個勁跺腳:“劉兄弟,你怎麽把他放了,這下再想抓就難了。”

藍采和也連叫可惜,只有莊夢蝶露出一絲歡喜:“師傅,小家夥一定是想家了。”

劉辛也恍然大悟:這個肉芝當初就是赤腳大仙從蓬萊島抓走的,小家夥大概是感覺到這裏熟悉的氣息,所以才嚷着要出來。也好,他也給我幫了大忙,該放他回去了。

于是無所謂地笑笑:“緣來緣去,不必太在意。”說完,繼續前行。

黑霸天還不死心,在草叢裏又扒拉了半天,絲毫不見蹤影,也只好作罷。

幾個人走出幾裏,忽然聽到前面人聲吵鬧,而且正在向這邊快速移動。随後,就見兩道白影飛快地向這邊掠來,一直飛到劉辛身邊,然後躍上他的掌心,卻是肉芝去而複返。

而且,還拐回一個比他稍大一下的小娃娃,圍着一個小兜兜,額頭上垂着一蓬劉海,看樣子像個小女娃。

劉辛不由大奇:難道,這肉芝也有性別之分?這時候,就聽到小肉芝和他溝通道:“老大,這個是我從小的夥伴。”

藍采和在旁邊瞪大眼睛:“劉道友,恭喜恭喜,這肉芝也分陰陽,有的是天地間陰氣彙聚,有的是天地間陽氣孕育,想不到劉道友竟然能得到一對,只是,這肉芝似乎對你十分依戀,沒請教是怎麽做到的?”

“說來也是湊巧,他是我從別人手裏救出來,然後又用丹藥來栽培,大概是有了感情。”劉辛也想不出別的原因,只能這樣來解釋。

“老大,剛才有一夥壞人要抓我們。”肉芝又傳來信息。

不用它說,劉辛也已經看到,前面飛來十幾條人影,用手指點着劉辛,口中叫嚷:“那兩個肉芝叫人抓住啦!”

随後,那夥人就沖到劉辛等人身邊,為首一人,高聲叫喊:“這是我們先看到的,快還給我們——咦,劉辛,原來是你!”

劉辛口中呵呵一笑:“何總管,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想不到在這裏也能遇到你。”原來,方才說話之人,正是昆侖何足道,而他的身後,則是幾位昆侖高手,太乙真人、廣成子等人都赫然在列。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劉辛,廢話少說,你先把肉芝還給我。”何足道緊緊盯着劉辛手裏的一對肉芝,目光中滿是貪婪。

“他們是我養的,剛才不過是出去透透氣,就險些被惡人抓去。”劉辛臉上笑眯眯,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沒聽說肉芝還能飼養!”何足道臉紅脖子粗地争辯。一個肉芝就代表着萬年修為啊,一般的仙人絕對經受不起這個誘惑。

劉辛向肉芝詢問道:“我是不是你們的老大?”小肉芝連連點着小腦袋,另外一個女娃子遲疑一下,也點頭不止。

“怎麽樣,何總管,現在相信了吧,他們都是有主之物,實在不信,可以問一問幾位仙友。”劉辛将一對肉芝收入乾坤戒,防止對方動手硬搶,現在,劉辛的修為并沒有恢複。

何足道這才看到劉辛後面的三仙,連忙稽首道:“純陽仙人,拐仙,藍仙人,一向可好,在下等專程來蓬萊尋訪,找了一個多月,這才找到,足見有緣。”

八仙之中,呂洞賓和鐵拐李都與昆侖也有些淵源,也連忙回禮:“原來是昆侖的各位道友,大家都不是外人,一起到八仙洞敘談。”

何足道恨恨地瞪了劉辛一眼:“蟠桃大會的時候,赤腳大仙丢失了一個肉芝,大概被劉道友所得。聽說赤腳大仙也死在閣下手中,看來,是你殺人奪寶喽。”

赤腳大仙一事,在蟠桃會期間也曾鬧得沸沸揚揚,何足道很快就把這件事和眼前的肉芝聯系起來。

劉辛依舊笑吟吟地說道:“是非功過,自有他人評說,大凡天珍地寶,有德者居之,天下見利忘義之人多矣,似何總管這樣的人,只怕無緣得到肉芝。”

“哼,你也休要得意,赤腳大仙的師傅乃是地仙之祖鎮元子,我想,他要是聽到這個消息,大概不會放過你吧。”何足道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回去之後,立刻将這件事轉告鎮元大仙,相信他一定會給劉辛制造不小的麻煩。

劉辛心中暗罵:這個何足道果然是小人,就知道搬弄是非。不過,鎮元大仙确實不大好對付,上次,多虧有紅胡子幫忙。但是,如今那些大尊都不會明目張膽地出手,像鎮元大仙這樣的幾乎就沒有對手。

很快,劉辛又猜測出何足道等人來這的意圖:是要把八仙拉入到他們的陣營之中,八仙各有神通,确實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想到這裏,劉辛向蓬萊的散仙瞟了一眼,見他們神色間都有些不快,顯然,也都洞悉何足道的來意。八仙隐居海外,就是要遠離紛争,他們當然不會再卷入是非場。

因為何足道等人的到來,雙方話不投機,一時寂靜起來,誰也不說話,大家默默趕路。本來,劉辛還想好好游一游蓬萊,現在,興致全無,只好等以後再說。

飛了一會,前面來到一座大山,隐隐有虎踞龍盤之勢,呂洞賓率先落到山下,只見這裏有一片平地,上面稀稀落落地建有幾座茅屋。或者臨水,或者面林,各具特色。一個藍衫青年正在河邊吹笛,旁邊一人手裏敲着一塊板子,搖頭晃腦,十分惬意。正是韓湘子和曹國舅。

在二人不遠處的草地上,鋪着一把大蒲扇,漢鐘離腆着大肚子,仰面朝天躺在上面。只是不見張果老和何仙姑,想來是一個睡覺,一個在準備鮮果,款待遠客。

在山腳處,還有一個大洞,洞口十分寬敞。呂洞賓用手一指:“諸位道友,這裏就是我等蝸居之處。”

第 399 章 暴起發難

十三皇子如遭重擊,悶哼一聲,被一股無形力量轟飛幾十丈,在虛空中飄灑出一路龍血。而斜下方,五條真龍虛影,在半空一蕩,四條真龍虛影頓時消失無蹤。餘下一道真氣,以雷霆萬鈞之勢,轟落在九嬰。

九嬰的九個頭顱,其中有三個,像紙糊的一樣,被壓成稀爛,餘下的暗勁,轟入九嬰體內,将冥王太子所化的九嬰,轟得倒飛數十丈。九嬰餘下的幾個頭顱,痛得嘶吼不已。

這一記交手,兩人再次是半斤八兩,不分勝負,都受了重傷!五帝禦龍拳和獨臂冥王二叩首,都是曠世絕學。

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施展出這兩門皇室和冥宗的曠世絕學後,內力消耗極大,再加上雙雙受到重創,居然從三十五條天龍之力,降到了二十六條天龍之力。

“大周皇室的武學,也不過如此!”

一陣沙啞的聲音,從冥王太子所化的九嬰身外傳來:“就憑這點能力,就象征服諸教萬派,真是不自量力!”

聲音一落,九嬰斷掉的三顆頭顱頸部,兩團血肉蠕動,眨眼之間,三顆新的頭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重新恢複如初。

做為掌握生死的冥王之寵,九嬰不止可以噴死亡的“幽冥地火”,本身還具備強大的複身能力。

十三皇子卻沒有和冥王太子糾纏,做為皇族,自有皇族的驕傲和尊嚴。目光一冷,十三皇子只說了兩個字:“再來!”

隆隆的聲音,如同雷霆滾過虛空,輻射四面八方,盡顯皇室霸氣!

聲音一落,應龍雙翅一撲,再次化為流星墜下。張口一吐,大片“蒼穹真火”噴射而出。同一時間,“撼世皇拳”再次出手。

“唳!——”

九嬰的九個猙獰頭顱,猛的伸長,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三角形長滿利齒的大嘴一張,無數“幽冥地火”再次噴吐而出,同時一條地獄冥龍飛出,冥王太子再次使出了“地獄冥龍拳”!

砰!砰!砰!

驚天動地的響聲,震徹虛空。兩頭絕世兇物在蒼穹中,咆哮、嘶吼,纏鬥在一起。不管是冥王太子還是十三皇子,都沒有再施展五帝禦龍拳和獨臂冥王三叩首。

這兩門曠世絕學,太消耗內力!再使出一次,恐怕立即就要恢複人身,而且跌落二十條天龍之力以下。

風太蒼和君念生仰首望天,目光閃動,不知轉的什麽念頭。就在冥王太子和十三皇子厮殺良久,力量再次下跌,回落到二十五條天龍之力時,風太蒼和君念生終于出手了!

砰!砰!

山谷震動,兩條身影猛的破空而出。風太蒼猛的發出一聲長嘯,身軀一晃,立即變化成了人身龍首的神獸“計蒙”。

風太蒼原本只有十五條天龍之力,但這會兒變化神獸“計蒙”,氣息頓時狂暴,眨眼之間,就突破到了二十七條天龍之力。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極其的霸烈,如同一團風暴!

“原始之魔!”

風太蒼此時的力量,和實力大降的十三皇子以及冥王太子持平。這位魔道青年第一高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糾纏的時候,瞬間就集聚全部力量,使出《始魔源書》上的曠世魔功。

只聽一聲鳴嗡,方圓數百裏內的虛空,猛烈震顫,風太蒼身上的氣息,将這方虛方,攪的天翻地覆。整個空間驟然一暗,随後一團最濃郁的黑暗光華,從風太蒼體內噴吐而出,化為一尊巨大的黑暗魔神!

這尊黑暗魔神三頭十八臂,渾身流露出古老、悠久,張狂、霸道,仿佛從宇宙最黑暗的虛無之中踏出。風太蒼猛然大喝一聲,滾滾的魔氣,立即彙聚成一只碩大的漆黑鐵拳,以雷霆萬鈞之勢轟了出去。

這一拳崩天地裂地,将冥王太子連同十三皇子全部包裹在內!

砰!

風太蒼剛剛出手,君念生同樣拔地而起,這位太素派的傳人,眼中掠過一絲厲芒,猛的暴喝一聲,飛出一件紫紅法器,這件紫紅法器周圍,顯出龍鳳虛影,赫然是一件法器。

“爆!”

一聲暴喝,虛空中一團比太陽還要耀眼十倍的紫紅光芒,猛烈的暴炸開來。狂暴的毀滅氣勁橫掃四方。就在這片法器自暴産生的毀滅能量擴散開來前一剎那,君念生長劍一蕩,立即施展出《太素劍典》中的“裹”字,“太素劍”上生出一股奇異的力量,将這件極品法器自暴的威力濃縮一團,向着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推了過去。

這片毀滅力量左黯右亮,居然是有一大半沖着冥王太子去的!

君念生在争奪“邪神之卵”時,吃了冥王太子的大虧,還差點被他暗算至死。泥人也有三分怒火,君念生此時逮住機會,立即是全力出手。二十條天龍之力催動的極品法器算爆,産生的威力極為可怕!

風太蒼、君念生一道一魔,虛與委蛇,此時終于逮到機會,暴起發難,一出手就是致命招數,充分展露出道、魔青年第一高手本色!

異變乍趕快,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臉色大變,怒喝道:“找死!”

兩人剛剛互展手段,生死相搏,但此時,面對風太蒼和君念生的暴起發難,居然是不約而同的,暫時放棄兩人之間的争執,改而聯手應對風太蒼和君念生的攻擊!

高手,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選擇,最有效,最簡單,最有利的應對方式!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無疑就是這樣的存在!

“呼!”

蒼穹真火和幽冥地火同時噴掃而出,同時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各自發出一掌,抵禦風太蒼的“原始之魔”和君念生的法器自爆!

“轟!”

四股力量,在虛空對撞。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悶哼一聲,被風太蒼和君念生的聯手攻擊,轟退百丈。雙雙氣血翻騰,內腑受創!

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畢竟搏殺許久,不像風太蒼與君念生,厮殺看似兇猛,實則沒有半點兇險可言,此刻實力大降,加上風太蒼和君念生發難的太突然,雖然反應過來,便還是慢了半拍,立即就受了不輕的創傷。

若非兩人及時擱置異見,聯手對敵,這會兒就不是重傷,而是躺在地上了。

“喝!”

風太蒼暴喝一聲,虛空一踏,立即追殺向十三皇子。同一時間,君念生也默契的殺向了重傷的冥王太子。

這兩位道、魔青年第一高手,這一剎那顯露出的默契,看得下方一幹門派長老,目瞪口呆!

“風太蒼,退下去吧!”

一聲暴喝從下方傳來,風太蒼只覺眼前一晃,一只指甲大的法器,突然出現在前方,然後猛烈一震,便化為兩座巨大山峰,擋在身前!

“轟!”

風太蒼這一拳轟在“五獄峰”上,方圓數百裏內的空氣,驚起萬丈波瀾。風太蒼這一拳,硬是被方雲憑借這件接近上品的法器,硬擋了下來!

原始之魔,出自《始魔源書》,乃是一門曠世絕學衍化而成。方雲自忖大力神魔掌都接不下,全身上下,也唯有五獄峰這件法器,才能接得下來。事實也印證了他的想法,只不過,五獄峰接了這一拳,立即能量耗盡,光華黯淡。

“疾!”

數百丈外,方雲心念一動,便把這件法器招了回來。

“方雲!”

漆黑的原始之魔口中發出一聲訝異的驚呼。眼前的角瑞,風太蒼并無印象,但剛剛的暴喝聲,以及這只角瑞身上的氣息,卻是讓他認了出來。

這分明是數月之前,自己奉宗內之命,前去緝拿,最後卻讓他順利逃脫的大周朝小侯爺。

看到身前這只氣息強悍的角瑞,風太蒼心中也起了波瀾,數月之前,方雲還要靠詭計、狡詐,依靠法器自爆,才能傷得了他,而且最後,還是被儒家青年第一高手李億玄救走。

而如今,這個少年居然能站在自己面前,化身角瑞,硬捍自己!

“風太蒼,退下去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方雲的聲音不高不低,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曾幾何時,方雲遇到風太蒼、楊弘、君念生、李億玄這些四大高手,只有仰望和仰慕的份,但如今卻已經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甚至壓他們一頭!

“哼!上次讓你逃了,沒想你這般膽大,這次居然自投羅網,正好可以把你帶回宗內覆命!”

風太蒼的見識、經驗,都是同輩人中的佼佼者。方雲的法器雖然厲害,不過,相對消耗真氣也極大。只要十拳,風太蒼自信,絕對可以憑借原始之魔,以暴力,轟開這件法器!

“諸天諸地,魔臨萬界!”

風太蒼聲音一變,原始之魔的三個頭顱,同時唱起古老的魔音,十八條黑暗手臂同時打出法訣,眨眼之間,三個古老的文字,橫亘在虛空之中。

這三個古老的文字,每一個都有房屋大小,從左到右,分別代表着“天”、“地”、“魔”,三物!

聲音一落,天、地、魔,三字合一,疊加在一起,化為一只二十餘丈長,代表魔的鋒利“犄角”,“轟隆”一聲,卷起濤濤魔氣,向方雲轟了過去。

“風太蒼,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神魔拘役大法!”

方雲冷喝一聲,驅動了體內的“神魔拘役符箓”,一道銅綠色的符箓虛影,隐隐出現在虛空中,将“角瑞”包裹在中央。

這個巨大而古老的符箓虛影上,雷電閃爍,發出“隆隆”的雷音。古老的符箓筆畫上,現出無數古老魔神的面孔!

“吼!——”

一聲暴戾的咆哮從方雲上方的空間深處發出,随後一頭巨大的魔神,帶着毀天滅地的氣息,在空間中撕開一道裂縫,踏了出來!

第 404 章 濃霧

“據說在極荒古域之中經驗沒有任何用處,因為極荒古域每一次進入都會和上次不同,這是一片善變之地,無論你來過多少次極荒古域,這裏都是陌生的。”黃元忽然開口說道。

其他修士聞言看向黃元,雖然各個門派都想盡辦法前往八荒,但關于極荒古域的傳說卻着實不多,至少他們這個等級的丹士是接觸不到的。黃元的這個說法對于他們來說還很新鮮。

其實若不是這次的極古禁制只能進入金丹丹士和少數玄丹修士的話,以他們的修為是沒有資格來到八荒的。

他們用了四個時辰的時間,在極荒古域外圍轉了大半圈的時候,十二名丹士忽然齊齊停住身形。

因為在遠處,天空盡頭,有道猶如高牆般的霧氣,氤氲在那裏不知道有幾百丈高。

這霧氣有什麽古怪誰都不知道,畢竟諸人都是第一次來極荒古域,就算曾經來過,善變的八荒也未必是他們曾經見識過的。

越是不明底細,越是要小心謹慎。

一衆丹士齊齊看向許華山和塔婪,這兩人修為最高隐隐成為諸人的領袖,尤其是許華山,身上很有領袖氣質,諸人此時都在等着他們兩個的判斷。

許華山沉吟片刻後道:“你們在這裏等我,我試探一下這霧氣如何。”

許華山丢下一句話,一襲青袍滾滾如龍,朝着那霧氣靠近過去。

衆人齊齊看着許華山的背影,這許華山如此還真有大家風範,這樣能夠身先士卒的人,衆人追随着他都會覺得安心,畢竟這樣的人不會背後捅刀子。能夠背後捅刀子的一般都是那些吊在隊尾的膽小鬼。

方蕩此時就站在諸人最後,方蕩一邊飛行,一邊服氣,恢複在穿越上古禁制的時候消耗的大量丹力。

此時方蕩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異樣來,當即看向黃元。

方蕩在側後面只能看到黃元的三分之一面孔,不過,方蕩依舊就見黃元那張醜臉上噙着一絲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方蕩心中警覺,總覺得這黃元有什麽不妥之處。

此時許華山緩緩靠近那杵天巨牆般的霧氣,眼瞅着許華山到了那霧氣數百米之外,許華山顯然還是非常謹慎,略微猶豫了下後,許華山就停住了身形,手中放出一道青光,直射霧氣,看樣子是想要将霧氣破開,看看內中究竟是什麽情況。

青光忽的沒入霧氣之中,那霧氣臃腫至極、懶惰至極,并且密度極大的樣子,好似一塊肥肉一般,輕輕搖擺一下就變一動不動,顯然那青光未能将霧氣破開分毫。

不少丹士都在心中道了一聲古怪。

許華山身形微動,顯然是想要靠近一點,繼續觀瞧,忽然之間,那杵天巨牆般的霧氣陡然崩塌,就如同高山雪崩一般轟的一下,霧牆崩塌,許華山雖然第一時間倒退遁逃,卻毫無用處,轉眼之間就被垮塌下來的大霧包裹起來。

眼瞅着大霧滾滾不斷擴散,明明他們在數裏之外,應該不受影響,但黃元第一個身形急退,方蕩恍然也急速倒退,一衆丹士慌忙退走。

一直後退了數裏那霧氣才被甩在後面,而他們方才的立足之處已經化為一片迷蒙霧海。

所有的丹士此時全都倒吸一口涼氣,這霧實在是太過邪門。

就在此時他們身前的霧氣猛的一震,猛的波動起來,忽的一聲,一道青芒從霧氣之中鑽出。

這是青袍許華山,衆人心中一喜,但随即一個個面色駭然,就見飛出來的确實是許華山,不過許華山被腐蝕得肉爛骨酥,一張臉只剩下骷髅,即便如此,衆人似乎還能看到許華山的驚悚表情。

“救我……救我……救我……”許華山發出叫人驚悚的痛呼,裹挾着滾滾霧氣朝着衆人急撲過來,衆人都準備救援了。

塔婪忽然猛的一揮掌,一只金色巨手猛的拍出,嘭的一聲,将徐華山本就腐爛的身軀拍個粉碎,化為一碰爛泥倒飛入霧海之中,消失不見。

衆人大驚之後大怒,許華山這是為他們衆人探路,落得如此下場他們應該想辦法施救,怎能如此落井下石?

毛峰當即喝道:“塔婪,你做什麽?”不少丹士不由得站在毛峰身後。

塔婪一張肥臉上滿是陰郁的表情,看着那做霧海卻沒有回答。

王川子卻站在塔婪身側看口道:“你們有誰見到那堆血肉之中有許華山的玄丹了?”

衆人聞言一愣,随即各個心驚。

相較于肉殼,金丹才是修士的根本,又有第二金身的說法,丹士的神魂等等全都存于第二金身之中,一具沒有金丹的身軀,卻還能開口說話,內中藏匿的肯定不是原主人。

也就是說,剛才撲過來大叫救我的家夥不一定是什麽東西。

現在想想,那糜爛的身軀裹挾着團團霧氣,若真的被他撲上來的話……

此時衆人背脊上一片冷汗。

極荒古域,着實不是什麽善地,那可是五品玄丹丹士,轉眼間就骨消肉爛。

現在再看那懶洋洋的霧氣,衆人心中一片冰涼,八荒果然名不虛傳,他們現在還在八荒外圍,若真的走入極荒古域中間的話,得碰到多麽可怕的東西?

哪怕是玄丹修士,生死也只在一瞬間。

所有的丹士心中猶如壓上了一塊大石頭,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出師未捷,這可絕對不是什麽好預兆。

面對那連玄丹丹士都能夠吞噬掉的霧氣,一時間所有的丹士全都沒了主意。

此時黃元開口道:“将我們衆人的金丹彙聚在一起,或許能夠逼開那些霧氣!”

這話說出來衆人都是不屑,這些霧氣吞噬掉許華山的身軀和玄丹簡直毫不費力,面對這些霧氣他們藏起自己的金丹還來不及,焉能将自己的金丹暴露在霧氣之中?

黃元見諸人都不聽自己的,當即冷笑連連,那張醜臉上都是不屑,似乎在看一群蠢蛋。

旁人不信,方蕩卻信了幾分,方蕩的《煉毒天經》中沒有關于這毒霧的任何記載,甚至方蕩都沒有感覺到那毒霧有任何毒性,一般情況下,如果那霧氣真的有毒的話,方蕩理應會第一個感覺到,就算他感覺不到,奇毒內丹也絕對不會沒有任何反應,但是現在,那懶洋洋的氤氲在空中的霧氣完全沒有傳遞出任何有毒的氣息。

方蕩相信黃元最重要的原因,是黃元明顯在許華山碰觸霧氣之前就知道許華山必死,顯然黃元對于這霧氣一定有相當的了解。

不過,方蕩心中也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黃元為何眼睜睜的看着許華山被崩塌的霧氣碾死,按理說到了這裏大家應該通力合作才對,許華山現在這個時候死對于他們來說沒有半點好處可言,那畢竟是一個五品玄丹丹士。

在許華山準備碰觸霧氣的時候,方蕩可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黃元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殺機,雖然那殺機可以說微不可查,但方蕩确實是感覺到了。

除非這個黃元本身就包藏什麽禍心,亦或者黃元本身就和許華山有仇。

現在看黃元那張臉,方蕩甚至可以百分百肯定,那張臉原本的模樣絕對不是滿臉爛瘡,黃元肯定沒用真面目示人。

一個藏頭露尾的毒修,絕對不能小觑,方蕩從黃元身上聯想到了自己,他方蕩心中在打什麽念頭只有他方蕩自己知道。

“我覺得小黃說得或許有道理,我們可以試一試。”

黃元聞言眼角微微一抽,本來有人贊同他的言語他還是很高興的,但小黃兩個字叫他萬分不爽,若是龜老那樣的存在稱呼他一聲小黃,倒也罷了,關鍵是說這話的那個家夥是蕭葉那小王八蛋。

“小黃也是你能叫的?”黃元勃然大怒。

蕭葉則冷笑一聲道:“小黃,小黃,小黃,怎樣,我怎麽就叫不得?對了,我以後還要養一只狗,就給他起名叫做小黃,我天天叫,日日叫,怎地?”

不得不說蕭葉這個家夥不得罪人似乎就覺得人生沒有意義,黃元那張醜臉上滿是猙獰,眼看着就要出手擊殺蕭葉。

此時周圍丹士連忙勸阻,若是在莫問城或者龜老那裏,他們還願意看看熱鬧,但是現在他們絲毫沒有半點看熱鬧的心思,尤其是堂堂的五品玄丹丹士,在他們心中已經建立起一些威信的許華山轉眼就死在他們眼前的情況下,他們現在面臨着巨大的危機,在這危機之下,保存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內鬥什麽的實在是太傻了。

不過,其他丹士明顯不理解蕭葉為何會站在黃元的一邊,用金丹去抵禦那些毒氣明顯是一件送死的事情。

方蕩疑惑的看着蕭葉,此時塔婪開口道:“我也信你一次,若是不行回到了凡間後,我碾碎了你的金丹。”

塔婪現在在這裏修為最高,說話最有權威。

十名丹士不管願不願意,齊齊将金丹懸在頭頂上,這裏除了黃元是乙級金丹,塔婪是玄丹外,其餘的全都是甲級金丹,

此時衆人齊齊看向方蕩,衆人都将金丹放出,唯獨方蕩一直都沒有放出金丹來,這叫衆人心生疑慮。

“萬湯,你為何不放出金丹?”塔婪看向方蕩,聲音嗡嗡作響着就被吐出口。

第 412 章 好戲開鑼

“快幫忙給太子妃穿衣啊!你愣着做什麽?這麽冷的天兒,再這麽凍下去,非得要凍出病來不可!”高公公在一旁見如意遲遲沒有動作,當即催促道。

“好,好!”如意這才如夢初醒,慌亂不已的拿着布巾大概給古月彤擦拭了一下身子。便将取來的新衣裳往她身上套。但因為慌亂,她半天也套不上去。

高公公瞧着她這幅沒出息的樣兒,登時冷哼一聲,又叫過來幾個宮女幫着如意一起收拾,這才替古月彤穿好了衣裳,如意還替她整了整散亂的雲鬓。

“好了,前面與侍衛一路守着,不會有人發現,你們快帶太子妃回去,咱家在這裏善後!”高公公囑咐道。

如意點點頭,當即與另外幾個宮人一起,攙扶着昏迷不醒的古月彤往東宮趕去。

高公公則是留下來收拾地上的殘局,以及,清點今晚出現在這裏的宮人名單,這些昨夜不幸出現在此的宮人們。已經被禦林軍連夜看管了起來。

等處理好一切,高公公才返回了乾清宮。

宮人們已經幫皇帝洗了澡,此時沉沉睡去了,寝殿內的宮燈全都熄滅了。

高公公進去探視了一圈,便悄悄退出來在門外站定。

這裏平靜的,就好像白天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而太子妃的寝宮裏,卻依舊忙的人仰馬翻。

古月彤被擡回來以後,整個人依舊是昏迷不醒,如意做主。命宮人們在浴池裏放滿了熱水,自己一個人幫着把古月華扔進浴池裏清洗她身上的那些痕跡。

一邊洗,一邊哭,如意真不知道明日等古月彤清醒過來以後。記起這一切的時候會是個什麽反應。

這裏的一切與夫人當初所設想的都不一樣!

華兒……

正在傷心着的如意不知道怎的,忽然就想起當時皇帝壓在古月彤身上之時,動情所喊的那句話。

華兒,這是二小姐的昵稱。

難道皇帝對二小姐……

可為什麽倒黴的卻是她們家太子妃!

如意恨恨的打了一下池水,飛濺出來的熱水灑了她滿頭滿臉,可是她依舊氣恨難平。

當初世子總是說,二小姐是大小姐的克星,有她在,大小姐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如今看來果然是這樣!

是她們小姐瞎了眼了,以為二小姐可以利用,哪裏知道就是因為她,她們太子妃才會遭遇如此的恥辱!

不等古月彤清醒過來,如意就先對古月華恨之入骨了。

……

時間倒回到天黑之前。

趙靖西賴在古月華房裏。陪着她用了午膳,甚至連晚膳都用了,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出去。

在他臨走之前,古月華交代給他一個人任務。

“今日我沒料到皇上會宣我入宮,侯府裏,我做了一番布置。”古月華瞧着趙靖西道:“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你想個法子跟外頭的人聯系上,我要知道消息。”

趙靖西目光炯炯的望了古月華一眼,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喂!你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古月華推了他一下。

下一刻,趙靖西瞅準了沒有人在房裏,猛的湊過去在古月華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然後在古月華發怒以前退走,笑道:“好!這事兒包我身上,你就安心的呆在這裏養傷吧!等我好消息。”

“具體的情況,你問琥珀。”古月華沉聲道。

“好!”趙靖西笑着點頭。

“你,路上消息些。”古月華低下頭來道。

“你這是在囑咐我?”趙靖西眼睛亮晶晶的。還想再偷香竊玉,然而他瞧了瞧古月華警惕的神色,終于還是作罷。

“是!你快去吧!”古月華道。

趙靖西點點頭,深深的凝視她一眼,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古月華瞧着他離開,嘴角卻是上翹,慢慢的露出一個笑容來。

還好,今日雖然驚險,但最終結果圓滿。

……

夜幕深沉,趙靖西出了皇宮,動用消息網,直接就聯絡到了琥珀。

京城妓院玉香樓的對面茶樓包廂裏,趙靖西靜靜而立。

不一會兒,有兩人推門而入,一看到他,那兩人面上登時出現一絲驚喜來:“王爺,你怎麽會在這裏?”

“華兒交代給你們什麽事情?”趙靖西瞧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琥珀與雲朵,沉聲問道。

“王爺,二小姐她沒有事情吧?”雲朵不答反問。

趙靖西登時點點頭:“她舊傷複發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

“那就太好了!”雲朵登時松了一口氣,今日早晨趙靖西進不了皇宮的事情她們也知道,所以一直都懸着一顆心,直到此刻才放下了心來。

琥珀則是出聲道:“小姐命屬下,在古世子身邊安插的有人,今日,正是收網之際。”

“哦?華兒是要對付古潇安?”趙靖西聞言,立刻挑起了眉頭。

“是的!”琥珀點點頭,道:“世子在府裏面百般與小姐作對,這也就罷了,他還見天兒的玩弄女人,二小姐對他不爽已經很久,今日便是對付他之時。”

“你們的計劃是什麽?”趙靖西聽了這話,點點頭,問道。

“小姐的計劃是……”琥珀說着,湊近了趙靖西的耳朵旁。

趙靖西越聽,眼睛越亮。

……

今日雖然是大年初一,但是街上依舊很是熱鬧,尤其是歌樓妓院所屬的街道,白天悄沒聲息的,一到晚上就燈火輝煌,客似雲來。

錦安候府,松濤苑裏。

“小安子,我們今日一定要出府去麽?”當夜幕降臨之際,松濤苑的主卧裏忽然傳出一陣低低的說話聲來。

古潇安被禁足已經有好久了,久的他都快要忘記外頭的街道長什麽模樣了。幾日前他剛挨了打,修養了幾天,頭臉上的紅腫淤青總算慢慢的消散下去,這身體一好,人的心裏面就容易滋生出別人念頭來,所謂飽暖思淫欲,說的就是這個。

這日,他身邊的小厮趙安一直在勸說他出府去逛逛,古潇安立刻便被勾起了心思。

“世子!奴才都已經按着您的吩咐給趙公子,還有林公子遞了口信過去,您要是不去的話,豈不是失信于人?”趙安當即擡頭反問了一句。

“是啊!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記了?”古潇安聽了這話,眼睛登時一亮,但是下一刻他便愁眉苦臉道:“可是,我要怎麽出府才好?”一想起這事兒,他臉上的激動,興奮全都統統消失了。

“世子,你還擔心這個啊?”趙安聽了這話,瞧了趙靖西一眼,笑道:“今兒個二小姐被宣召入宮,後來侯爺也去了,不知道那宮裏頭今兒個發生了何事,二小姐沒回來,侯爺回來以後,整個人縮在書房裏一直都沒露面,這時候根本就沒人管世子您啊!”

“話是這樣沒錯,可不還有徐姨娘的麽?”古潇安聽了這話,眉頭緊緊一皺,道:“你覺得她會放我出去?”

“她一個姨娘,就算是執掌了中饋,卻又哪裏敢真的與世子您對上?上一次那是在二小姐院子裏,牽扯到了二小姐她沒有法子,但是今日這事兒不一樣!”趙安繼續低低的蠱惑道:“咱們又不走前門,從後門溜出就行了,誰還管那麽多?”

此言一出,趙靖西立刻搖了搖頭:“不好,要是被趙公子還有林公子知道我是從後門溜出去的,還穿着小厮的衣裳,他們不還得要笑掉大牙?”

趙安沒想到自己費了這麽大一番口舌,古潇安卻還是不敢出門,他嘆息一口氣,道:“世子,這再過一個時辰,玉香樓裏面的蝶舞姑娘就要登臺表演了,她的舞姿,可以說是整個京城,哦不,整個大元國最好的!多少達官貴人千金一擲都難以見她一面!再有一個時辰就開始了,世子,奴才能求您一件事情麽?”

古潇安早已經被他剛剛的形容深深的迷住了,倘若真的有一個絕世美女在玉香樓裏面表演,他怎麽能錯過呢?

他咽了一下唾沫,眼中露出渴望的神情來。

“世子,奴才能求您一件事情麽?”趙安見古潇安呆呆的坐在那裏,不由的伸出手來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做什麽?“古潇安這才反應了過來。

“世子,奴才的話您聽到了麽?”

“聽到了,你求我什麽?”古潇安皺着眉頭問。

趙安連忙懇求道:“世子,倘若您今日真的不打算出去的話,那麽能否允許奴才偷偷的溜出去?”

“你想去玉香樓?”古潇安聽了這話,立刻将猜到了趙安的心思,登時嗤笑出聲:“進樓的話,至少要五兩銀子的吧?你有麽?”話雖然這麽說,可是他卻難掩心中酸溜溜的感覺。

趙安脖子一梗,道:“奴才在府裏服侍世子這麽多年,積攢下來的體己也有這麽多吧?進個樓還是可以的!”

“瞧你這出息的樣兒!”古潇安嘲諷了一陣兒,忽然道:“現在有一個機會,你不必浪費這五兩銀子,就可以進去玉香樓,你可願意?”

“什麽機會?”趙安聽了這話,眼睛一亮,立刻湊了過去。

“你想法子,引開後門守衛的侍衛,讓你家世子我混出去。”古潇安壓低了聲音道:“到時候你跟着本世子一起進玉香樓,就什麽銀子也不用出。”

“好嘞!就等世子您這句話了!”趙安聽了這話,立刻眉飛色舞道:“您現在趕快更衣,奴才拿着您的替換衣裳,等下出了府,咱們找個僻靜地方換上就行!”說着,拿出一套小厮的衣裳來。

古潇安看了看那套衣裳,眼睛裏登時露出一絲厭惡來。

趙安見了他的眼神,不由的嘆息一口氣道:“世子,奴才知道您不想這樣,可是,您被侯爺禁了足,您想正大光明的出府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連這松濤苑,你也……”

“行了!不要多說了!我換上就是!”古潇安打斷趙安的話。心裏面想見美人兒的欲望終于蓋過了要穿小厮衣裳的恥辱。

“世子,要不要小的幫忙?”趙安目光閃了閃,殷切無比道。

“不用了,你退下吧!我這又不是第一次混出府去了!”古潇安擺擺手,道。

趙安點了點頭,當下便悄悄退了下去。

……

一個時辰之後,古潇安便換了衣裳悄悄的溜出了錦安候府。

在侯府後門不遠處的一個僻靜巷子裏,趙安給他把着風,古潇安迅速的褪下身上的衣裳,換上了前些時日錦安候夫人命府中針線房為她所做的衣裳。

衣裳嶄新,一絲褶皺沒有,然而張羅給他做衣裳的母親卻已經生病了。還被發配到了京郊的青雲庵。

古潇安深深的在心裏面嘆息一口氣。

好在,母親最遲明日就能返回京都,這一次,他一定要想法子讓母親留下來!

至于仇恨,日後再慢慢想法子報就是!

在古潇安臉上露出陰霾表情之時,趙安已經快手快腳的将古潇安換下來的衣裳包進包袱裏背起來,一邊掏出玉佩往古潇安身上挂,一邊笑眯眯道:“世子,咱們走吧!”

古潇安點點頭,道:“好。”

兩個人悄悄溜出這個巷子,轉身朝着玉香樓所在的長街走去。

很快的,這個消息便傳到了琥珀耳中,她忙對着雲朵等吩咐道:“快!叫幾個人盯着!”

“是!”雲朵應了一聲,當即轉身退下。

趙靖西站在二樓窗子前,朝着對面玉香樓的大門口望了一眼,對着走進來的琥珀沉聲道:“這次真的不用我來出面?”

“王爺,你放心吧!屬下都安排好了,今夜酒樓裏跳舞的歌姬是咱們的人,皇後娘家侄兒謝煜也已經被請來了這裏,一切都按着計劃而行,王爺出面反而不妥,您已經與古家二小姐訂了親,倘若讓錦安候查出來您也攙和了進去,恐怕會對王爺的婚事有所影響。”琥珀低着頭解釋道。

趙靖西聽了這話,不由的瞧了琥珀一眼。

琥珀低垂着頭站着。

“好吧!那這一次,我就站在這裏看着,不插手。”良久之後,趙靖西嘆息一口氣,道。

他心裏有一股很不爽的感覺,明明上次青雲山上遇險一事,就是古潇安背地裏搗的鬼,證據确鑿,但因為皇帝莫名其妙的袒護,才讓他逃過這一劫,這次古月華告訴他,要對古潇安動手,趙靖西躍躍欲試的出了皇宮,本想親自動手狠狠的将之懲治一番,沒想到卻被琥珀告知只用在一旁看着,他如何能受得了這個?

“王爺,二小姐讓您不要參與,她是有自己的思量的。”琥珀瞧出了趙靖西心中的不快,當下便解釋道:“總之,王爺你要相信她!”

“這還用你來說?我自然是信她的。”趙靖西聽了這話,挑了挑眉,道。

琥珀微微一笑。

“不過,不能親自動手狠狠的将古潇安教訓一頓,這真的很有些遺憾。”趙靖西嘆息一口自,道。

“王爺放心,總有機會的。”琥珀輕聲道。

趙靖西轉過了頭,繼續盯着玉香樓的大門處去瞧。

那裏人來人往,燈火輝煌處不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迎風而立,沖着來往之客頻頻媚笑,這裏,與別家妓院并沒有什麽不同。

趙靖西只看了一眼便有些不耐煩,待要收回目光之時,他卻瞧見左側長街上的行人忽然都紛紛避開了,就連嘈雜聲都是靜了一靜。以歡估才。

随後,一頂四人擡的彩蓬轎子便在玉香樓門前停了下來。轎子後頭,跟了好幾個身手矯健的侍從。

“來了!”琥珀站在趙靖西身後,瞧着長街對面微微一笑。

趙靖西擡頭瞧了琥珀一眼,便又低下頭去。

只見那轎子在玉香樓前停穩了之後,那用金絲所繡的芙蓉錦簾便被兩個丫鬟小心翼翼的從裏面掀開,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緩緩的從馬車裏走了下來。

那公子細眉細眼,下巴尖尖,眉宇之間透着一股輕浮之色,一看就是好色之徒,他一下馬車,玉香樓裏的老鸨子便連忙恭敬的将之請進了樓裏,那殷勤的模樣,就跟見着了皇帝似的,就差跪下來山呼萬歲了。

而正要進樓的一些酒客也都紛紛上前來與之打招呼。這位公子受歡迎的程度簡直可以媲美朝中幾位皇子了。但他卻高傲的很,基本不與人答話,昂着腦袋便大步走進了玉香樓。

趙靖西靜靜的盯着那公子瞧了兩眼,淡然道:“謝煜果然來了,不過,他這個人一向喜歡流連花叢,今夜他會來此,本也不是什麽稀奇之事,你們還需要策劃一番?”

“非也!非也!”琥珀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王爺有所不知,這位謝煜公子前些天因為在隔壁街的牡丹閣裏與人争風吃醋,打死了朝中某位五品官員的獨子,但是因為有皇後娘娘這個姑姑在背後撐腰,這件事情最後才不了了之。那死了兒子的官員家屬到最後不過是得了一些銀子作為賠償,因了此事謝家将之一直幽禁在家中,要不是屬下使了一些手段,今晚上,他是絕對不可能來此的。”

趙靖西聽了這話,目光登時一閃:“你的意思是,華兒她準備依樣畫葫蘆,讓古潇安也被那謝煜打上一頓?可是他之前才弄出了那檔子事,這次想必不會再如此膽大包天了吧?”

第 411 章 你想學我也不教!

第411章 你想學我也不教!

砰!

當洪陽的肩頭,撞擊在那貪狼的胸膛上時,肩頭中暗藏着的內勁,也是一鼓作氣的爆發了開來,兇猛的力道貫徹,悶聲響起,那貪狼的身軀節節敗退。

噔噔噔!

連續十數步,貪狼總算是借助着一棵大樹,勉為其難的停了下來。

“哼…”

只感覺胸口沉悶,喉嚨一甜,即便是貪狼及時壓制住了那沖動,但還是有着一抹血絲,自他的嘴角洋溢而出。

洪陽那一擊,看似無力随意,實際上,卻是堪比千鈞,若非貪狼抗擊打能力足夠,就方才一頂,恐怕他不死也要半殘了。

親身感受過洪陽進攻時的驚人爆發力,此時,貪狼看待後者的目光,也是不由浮現出驚異凝重之色,他濃眉緊皺面露思索,似是還不能理解,洪陽這瘦瘦弱弱的身體中,怎麽會有那般可怕的力量。

他是變态麽?

而洪陽一招将貪狼擊退後,卻是一點都不驚奇,他沖着貪狼探出大手,搖了搖一根食指,目露戲谑的出聲道:“第一招。”

“猖狂小兒,倒是我小看你了。看招!”

貪狼回過神來,聽到洪陽的聲音,他不由面紅耳赤,感覺受到了極大的羞辱,當下也是勃然大怒,重喝一聲,便再次朝洪陽出手了。

這一次,他不敢再對洪陽大意。

于是乎,他出手的力量、速度,以及警戒心,幾乎都是保持着極高的狀态。

這第二招,如果還在洪陽手中吃虧,那他殺手榜前十的名頭未免也太讓人恥笑了吧?

眨眼間,貪狼再次沖到了洪陽面前。

“去死!”貪狼獰聲大喝。

同時,他那砂鍋大的鐵拳,也是又一次毫不留情的罩着洪陽頭顱襲去,為了提高必殺率,貪狼還擡起了大腿,膝蓋上頂,竟是要頂洪陽的褲裆。

卑鄙!

感受到身下的涼風,洪陽皺眉,身子一側,躲開了貪狼的膝蓋攻擊,其頭顱也是微微昂起,堪稱離奇的躲開了那大拳。

輕描淡寫,雲淡風輕。

“這…”

貪狼見此一幕,忍不住大驚失色。

而洪陽在這一瞬,漆黑的眸子中,卻是忽然閃過一抹冰冷的寒芒。

他出手。

砰!

一記手肘正中貪狼胸口,強悍的力道爆發,讓後者的臉色頓時鐵青了下來,但其身影卻是沒有如預料般的橫飛出去。

因為在他飛出去之前,洪陽大手已經抓住了他的頭發,緊跟着一拳招呼在貪狼的面龐之上。

“噗!”

這一次,貪狼終于是被擊飛了出去,同時還在半空中,吐出一口血水和幾顆蛀牙。

嘭!

貪狼落地,險些是跌落這金秋山。

“和我耍陰招?我玩陰的時候,你估計還在非洲摸雞屎吃豬糞呢。”

洪陽淡淡的掃了那貪狼一眼,一臉的嘲諷笑意:“第三招,咱們還剩下兩招。”

聽着洪陽這平靜的嘲笑聲,貪狼心如刀絞。

一開始,他還以為洪陽是個軟柿子,雖說在他接到這單子的時候,就聽說洪陽已經解決過不少高手,但他看到後者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把他當弱者。

很快,貪狼發現洪陽是個長成柿子模樣的鐵球,堅硬的很,砸過來的時候老疼老疼了…

“沒想到,你這小子還真是有些能耐。”

貪狼扯了扯嘴角,緩緩的站起身來,手掌一翻,一柄凜人修長的軍刺,也是浮現在他手中。

“你可能不知道,我殺人,已經足足三年沒動過軍刺了。”

貪狼眼神凝重的望着洪陽,臉上的陰冷之色,在那軍刺微微散發的光芒照耀下,顯得有些猙獰。

“我…”

洪陽忽然有點不知道怎麽接話,因為前幾天,他才剛剛動用過軍刀殺人。

“還剩七招,我定要讓你人頭落地!”

貪狼暴吼一聲,大手緊握軍刺,第三次朝着洪陽猛沖而來。

這一次,他已經是将渾身力量催發到了極致,出手的速度,也是俨然達到了他的人生新高,殺意磅礴,顯然是不敢在有所怠慢。

洪陽笑:“還剩兩招,你就該倒下了。”

電光石火間,貪狼再次沖到洪陽面前,獰笑一聲,軍刺在空中拉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直接朝着洪陽脖子砍來。

洪陽躲開。

而那貪狼,明顯也是事先料到洪陽會躲,這時候他的另外一只手,也是不知道從哪摸出又一柄軍刺,毫不猶豫的朝着洪陽腹部刺來。

“還有家夥?”

洪陽皺眉,面對這情況也是不敢大意,急忙伸手抓住那貪狼的手腕,一拉一扯,直接是将那筆直的攻勢,用極其精妙的方式給轉移了方向。

嗤啦!

軍刺割破了洪陽身上的衣服,卻是沒有傷及洪陽半分。

貪狼心頭大驚。

砰砰!

沒等他回神,洪陽忽然襲來兩拳,似慢實快,勁道極為的詭異,好像很弱又好像很強,沉沉的落在貪狼胸口上。

貪狼的胸口,已經是第三次受到重創了。

不出意外,在洪陽這兩拳之下,貪狼面容劇變,其高大的身影就如斷線之筝,猛地倒飛了出去。

似是洪陽有意,貪狼最後撞擊在一棵楓樹之上,楓葉嘩啦啦的掉落,而貪狼的身影,也是勉強的沒能掉下這金秋山。

“噗嗤!”

落地後,貪狼手捂胸口,一口夾雜着內髒碎片的鮮血破嘴而出,此時他的臉色,也是已經慘白悲壯,其中還充滿了駭色。

貪狼擡頭,目光震撼的看着洪陽,咬牙問道:“你練得是什麽格鬥術?為何這般詭異?”

“你想學啊?”

洪陽挑眉看着貪狼,笑問道。

貪狼沉默了片刻,最後很認真的點頭道:“如此詭異強悍的格鬥術,身為一個殺手,自然是想學!”

“你想學,我也不會教你。”

洪陽摸了摸鼻子,也不管貪狼那僵硬的臉色,幾步走到他面前,大腳踩下,令其高大的身軀不能動彈。微微俯身,洪陽笑眯眯的望着貪狼,咧嘴笑道:“剛剛說過了,五招之內把你打倒,我就會問你雇主是誰。結果正好用了五招,那麽請問…你的雇主是誰?”

第 411 章 :黑月

北冥的海畔,黑色的海水将浪花推過來。

持續吹刮的勁風拂過葉婵宮的身子,吹不起半縷發絲。她只似一個水中的月影。

幼年的小白虎身子很軟,她嬌小得像一只貍花貓,尖圓的耳朵絨絨的,看上去很是幼美。她的瞳孔是夜空似的黑色,眼白卻似水潤青玉,神秘而威嚴。

她微厚的足墊輕輕踩在崖石上,威風凜凜的脖頸間纏着細細的骨鏈,此刻她雙水靈而漂亮的眼睛正盯着葉婵宮,牙齒微呲,露出玉白色的虎牙,似不太情願。

尚在鹓扶神國之際,那顆鹓扶隕星的到來,葉婵宮還是提前一段時間察覺到了的。

她知道神國将要關閉,于是她最後給了白藏選擇,她讓白藏臣服于自己,做她的劍,而她将來也會重新歸還白藏自由,否則,她會直接放棄塵封的權柄,将白藏就地處死。

白藏沒有做出回答,她知道等到神國關閉,自己就有機會逃出去。

于是葉婵宮也沒有做任何的猶豫。

龍骨的鎖鏈宛若一節節鐵釘,頃刻收緊,刺入了她的血肉裏,白藏從未感受到的痛苦在一瞬間迸發,那是比死亡還要殘忍的東西,她感覺自己的每一節骨頭都在斷裂,每一片指甲蓋都在翻開,有一柄柄帶着鋸齒的刀切割開了皮肉,而她的靈魂承受着絞痛,像布一樣被擰起了。

白藏養尊處優上千年,她體內的兇性雖未磨滅,終究不比當年。劇痛中,死亡遲遲沒有到來,她顫栗着,連想要大喊求死都無法做到。

她原本自己作為神明是不可能死去的,但她和舉父的差距太大了……

況且,她也低估了死牢。

跌下了白藏的王座時,她的神格也下跌了,已無法壓制住死牢的絞殺,哪怕僥幸存活,也只會殘存神魂,永世不得翻身。

面容柔美的葉婵宮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幕。

龍骨死牢可以将她的神軀毀滅,但葉婵宮是不願意浪費在這個注定成為廢人的少女神明身上的,這也是她先前一直沒有動此大刑的原因。

龍骨一節節邁入她的身體裏。

葉婵宮冷冰冰的話語時不時響起。

“人間凡民尚且明白兔死狗烹的道理,你身為神主還妄想着黑日降臨之後,自己能保持尊貴麽?”

“凡靈皆是荠麥稻谷,你們不過是稻田裏的草人罷了……”

“白藏,你和朱雀原君他們不同,他們天生是神,而你只是殺出來的古妖,你至此堅定信念所求為何呢?是尊嚴麽?還是對暗主的君臣之忠?”

白藏忍受着神魂扭曲的劇痛,她不知道血肉的撕裂是不是幻覺,骨髓的銳痛卻是無比真實的,她感覺有人在血淋淋地拔她的牙齒,挖她的眼睛,将她的頭發一把把揪下來,将她的皮囊從血肉上撕剝而下,再将血肉撥開,揪出其中的經絡!

“葉婵宮!”

白藏長大了嘴,發出了不成人聲的痛苦嘶吼。

她後面的話語被劇痛吞噬,只剩下啊啊啊的慘叫。

葉婵宮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想說,我今日難得這麽多話,是因為我也在慌亂,我也在懼怕,對吧?”

“你說得并沒有錯。”葉婵宮話語徐然,動人的聲音裏難得摻雜了些遺憾的情緒,道:“殺死你需要廢掉極為尊貴的龍骨死牢,我想殺你,但不願廢此神器,你現在還有機會,你再忍耐一會兒……我可就控制不住它了。”

白藏大聲地慘叫着,眼睛血紅,死牢裏,她似要将人間所有酷刑所帶來的幻痛都承受一遍才能迎來死亡。

葉婵宮靜靜地盯着她。

在死牢龍骨進入最後一階段時,她主動退了一小步。

“我與你做一個交易吧。”

“跟在我身邊十二年。”

“十二年後,我把‘塵封’還給你,并将你送回故國。”

……

白藏最終屈服了下來。

先前的疼痛雖是真實的,但她的身軀上并無傷痕,唯有脖頸間鮮血淋漓,龍骨停止折磨之後,從她肌膚下一點點滲透出來。

她躺在地上,連屈動一根手指都無法做到。

葉婵宮與她結下了印。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奴紋,品階之高堪稱神級,後世所有的奴紋,都是她的冰山一角。

這是當年帝俊在無聊之時鼓搗出來的,也不知道發明這個東西做什麽,最後又是給誰用了……

白藏全身心地臣服之後,葉婵宮順利地将這枚奴紋與她的神魂勾連。

她無需動念,只要白藏妄圖拂逆她的意思,無論她身處天涯海角,都能讓白藏生不如死。

此刻她的指令已經下達。

但白藏對于這個恨之入骨的女子,心中依舊留存着一份尊嚴……

于是葉婵宮輕妙地擡起了手臂。

白貓哀吟了一聲,尊嚴被頃刻擊潰,她在崖灘上滿地打滾,爪子亂撓,露出了雪白的肚皮。

白藏哀哀求饒之後,葉婵宮才放過了她,她松開了鎖鏈,遞到了白藏的嘴邊,讓她自己叼着。

白藏張開嘴,默默叼住了鎖鏈,以一個自己牽着自己的姿勢,跳躍着離開了北冥海畔。

沒有了貓,獨坐海邊的就只剩下葉婵宮一人了,她望着遼闊的大海和上方湧動的雲,澄澈的目光中浮現出了一抹茫然。

天行無常四個字,哪怕對于她而言,亦感受深刻。

方才的她還在神國之中,此刻的耳畔卻是濤聲不絕了……

她算盡了人間事,卻沒有算到來自天空中的,被抛棄了的鹓扶星辰。

或者說,她沒有想到暗主對于星辰竟有這般恐怖的操控力……它的本體究竟是什麽?究竟來自何處呢?

在神國關閉的那刻,她選擇将真身投影到了北冥。

沒有了神國力量的加持,她曼妙婀娜的身子再度變得小巧玲珑,一身玄青色的道袍便極不合身了。

神禦與五帝此刻應也離開了神國,正在滿世界尋找自己……

但她暫時并不打算見他們。

……

北冥的海上,參與圍殺的四人各顯神通,四散奔走。

巨鲲吞着劍聖沉入海底,冰海被煮沸之時,鲲依舊受到了波及,它再度浮出水面的時候,背脊已經被徹底燒爛,骨頭都裂了大半。

斷臂的劍聖從它的殘軀中飄出。

鲲最後看了他一眼,閉上了渾濁的魚目,就此死去,落向海底。

劍聖孤獨一人,在茫茫空寂的大海上繼續向北而行,不知要去到哪裏。

這一切大事的狂瀾并未将風聲吹到南州。

南州依舊是秋風宜人,星火絢美的夜。

寧長久,陸嫁嫁,邵小黎一同仰着頭,只看到月亮被黑暗吞沒,并不知道這背後所代表的究竟是什麽,唯能感受到它所昭示的不祥。

“是天狗吞月麽?”陸嫁嫁回神之後立刻問:“天星之圖推演有誤,天狗吞月提前發生了?”

寧長久搖了搖頭,道:“不像,天狗吞月通常有過程,但它沒有……我們看到的時候,月亮就不見了。”

“那究竟發生了什麽?”陸嫁嫁不得其解。

寧長久道沒有回答,他知道,此刻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是月光消失,鹓扶神國也會随之關閉……此刻,師尊甚至無法回不可觀,她應在人間了。

寧長久說起了另一件事:“當初我與襄兒的婚書上,朱雀的刻印是四個字‘銜月擘雲’,取自仙人之詩句‘馬踏日輪紅露卷,鳳銜月角擘雲飛’……”

陸嫁嫁越來越聰慧,她很快明白了過來,“馬踏日輪紅露卷……說得是天骥?”

“很有可能。”寧長久點了點頭,道:“或許,朱雀在提醒我們什麽……當然,也有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此時子夜已過,泉鱗月已經結束,母星即将掠過天骥星。

這之後會發生什麽,于他們而言還是未知的。

邵小黎憂心忡忡地看着這一切,只覺得自己既插不上話,又幫不上忙,很是沒用。

“不要多想了,繼續趕路,早些回去說不定能幫上忙。”寧長久說。

他收回了視線,将心中難抑的擔憂強行封住。

陸嫁嫁亦垂下頭,應了一聲。

劍光重新照亮夜色,寧長久孤身一劍,陸嫁嫁則載着邵小黎,三人飛入了荒莽的山林裏,南荒的峰石皆被壓在了腳下。

周圍荒無人煙。

及至南荒之中時,他們皆已精疲力盡,暫時停下休息。

那是靈氣最充沛之地,只是一個多月前,他與柳珺卓大戰于此,将這千峰盡毀,此刻看上去唯有一片廢墟。

寧長久不确定柳珺卓與柳希婉這對姐妹是否還在此處修行,他猶豫之後還是領着陸嫁嫁過去了,畢竟早晚都是要見面的,而他們也要在此休養半日,以防接下來的路上會遇到什麽突如其來的截殺。

陸嫁嫁聽說了她們的事,神色沒什麽波動,倒是邵小黎,一路上始終抿着薄薄的唇,心裏好像一直在打着鼓,緊張兮兮的。

走入千峰之中,眼前殘破的景象令人震撼。

“你與那女人打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陸嫁嫁看着群峰間的狼藉,有些吃驚。

寧長久道:“柳珺卓怎麽說也是五道巅峰的強者,我勝她并不輕松。”

邵小黎在一旁道:“是啊,師父打起女孩子,可真是頗為熟稔呢。”

寧長久與陸嫁嫁皆一怔。

陸嫁嫁神色微異,問:“小黎,你……晚上是不是聽到什麽了?”

“啊?沒有啊……我說的是以前與司命姐姐為敵時候的事。”邵小黎眨了眨眼,道:“師娘,怎麽這麽問?”

陸嫁嫁佯作平靜,清冷威嚴道:“這樣啊,沒什麽。”

寧長久輕咳了兩聲,随意道:“走吧,進去看看吧。”

陸嫁嫁一路前行,看着齑粉般堆積的石頭,問:“你們打得這般激烈,不會又打出什麽感情吧?”

寧長久誠懇道:“不要多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殺死劍聖。”

邵小黎點頭,自信滿滿道:“殺死劍聖之後,師父就可以将劍閣一鍋端了,順勢成為劍閣閣主,到時候什麽大師姐二師姐小師妹的,一個也跑不掉的。”

寧長久一愣,微吸一口涼氣。

陸嫁嫁聞言,眼眸眯起,盯着寧長久,道:“你真這麽想的?”

寧長久嘆了口氣,敲了敲小黎的頭,道:“孽徒其心可誅,少挑撥我與你師娘的感情!”

話語間,他的太陰之目已經打開,擴張了出去。

那座山峰上還留存着柳珺卓與柳希婉修行的痕跡,但她們已經離開了,許是近日走的。

寧長久也不知是該遺憾還是慶幸。

他帶着陸嫁嫁與邵小黎回到了那片山崖上。

夕陽西下,夜色到來時,月亮依舊沒有跟着升起。

它被無名的黑色緊緊籠罩,給人以諸多的不安。

夜間沒有了月亮,光便黯淡了許多。

三人于靈氣充沛的崖上歇息,一邊打坐調息,一邊各自想着事情。

陸嫁嫁與邵小黎尋了處靈氣之潭沐浴了一番,她們并未帶多餘的衣物,所以邵小黎回來時換掉了紅裙,穿上了陸嫁嫁的白裳。

邵小黎系好腰帶,甩了甩寬松的衣袖,硬着頭皮道:“師娘的衣服真漂亮,小黎穿倒也合适。”

陸嫁嫁溫柔地看着她,笑而不語。

兩人這番裝束很是典雅大方,披着星光走來時,倒真像是一對姐妹了。

等到她們回來,寧長久已短暫了調息了一番,他睜開眼,身子雖是無垢,但身心疲憊,所以也去靈氣池塘中泡了一會兒。

陸嫁嫁在崖洞裏看到了許多沒有署名的畫作。

那些畫作很是簡陋,頗能激起人作畫的自信心。

“這些是那兩位柳姑娘留這裏的麽?”陸嫁嫁有些好奇。

邵小黎觀察了一會兒,道:“怎麽可能呢?我把稀飯潑牆上,讓血羽君來啄,估計也比這個畫得好,我覺得這應該是很多年前原始人留下的圖騰吧……”

陸嫁嫁沉思片刻,雖覺得這圖案有些新,卻也附和:“嗯,有些道理。”

邵小黎轉過頭,注視着陸嫁嫁。

陸嫁嫁好奇地摸了摸臉頰,道:“怎麽了?”

邵小黎道:“這些畫作太醜了……我要看師娘洗洗眼睛。”

陸嫁嫁輕嗔一聲,道:“小黎自己照鏡子就好了。”

邵小黎不依,她本着讨好師娘的心,去給她揉肩捶背起來,“師娘載了我一路,應是累了吧。”

陸嫁嫁輕輕笑了笑,卻按住了她的手,微笑道:“好了,你這般讨好我,不就是想搶走你師父?可別想着我輕易放過你。”

邵小黎與她的手握着,倒也沒有說話。

陸嫁嫁道:“對了,當初在斷界城中,寧長久可有背後說過我什麽?”

邵小黎立刻正襟危坐起來。

“我要聽真話。”陸嫁嫁補充了一句。

邵小黎想了一會兒,道:“說過許多次的,都是昏迷的時候喊的……師父是很愛師娘的,小黎,很羨慕。”

“這樣啊……”陸嫁嫁也沒再多問什麽。

她立起身子,道:“時間不早了,趁着有空,我多教你些劍術,皆是我這些年思悟所得,之後趕路途中你好好琢磨一番,小腦袋裏也多想些正事。”

邵小黎連忙點頭。

等到寧長久沐浴回來時,陸嫁嫁已将數劍的心法口訣和運氣方式教給了邵小黎。

邵小黎一邊參悟,一邊道:“這些劍法中,有許多師父的痕跡啊。”

“嗯,我的許多劍法都是他言傳身教的。”陸嫁嫁道。

邵小黎琢磨着這個成語,更羨慕了。

寧長久回到崖上,兩人不再說話,皆看向了他。

陸嫁嫁檀口微張,話語未出,卻聽寧長久提前開口了,他想明白了許多事:“遮蔽月亮的應是鹓扶星,鹓扶星遠不如月亮大,但月亮本身是不會發光的……它不需要包裹住月亮,只需要擋住太陽射過去的光就可以了,所以我們看不到月光了。”

陸嫁嫁聽得匪夷所思:“鹓扶星……若是暗主之偉力能驅動星辰,它又怎麽會進不來這個世界。”

寧長久想過這個問題,并給出了他的回答:“暗主很有可能也有權柄,而那個權柄與星辰相關。其次……我做過一個夢,夢裏有人告訴我,暗主是鬼。鬼看見一間燭火明亮的屋子,可能會敲門吓唬,會投石問路,但燭火與佛光熄滅之前,鬼是不敢進入屋中的。”

這個世界或許有讓暗主這樣的鬼也懼怕的燭火和佛光。

邵小黎問:“那該怎麽辦?有辦法把鹓扶星的塵埃拂去麽?”

寧長久無奈道:“人們常把月比作明鑒,比作冰輪,但那終究不是鏡子啊……如果我有一柄足夠大的弓,或許可以試試。”

“足夠大?”邵小黎問:“那要多大?”

寧長久擡起了手,姿勢似丈量世界。

“最好是一把橫跨整個世界的弓。”他說。

邵小黎有些絕望,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寧長久說完之後,也搖了搖頭,道:“如今雪瓷不知如何了,師尊或許也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待我們去找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啊……”

陸嫁嫁問:“那回到中土之後,我們先去哪裏?”

寧長久道:“我們先回古靈宗看看小齡,然後小黎留下來照看宗門,嫁嫁去尋雪瓷,我去一趟南溟,若無大事發生,我會盡快來與你會和的。”

陸嫁嫁倒是沒什麽異議,道:“缥缈樓瀕臨南溟,樓主俞晴曾觊觎過幽冥古國的力量,你遇見了要小心些。”

“嗯,放心就好。”寧長久道:“天榜排名,她也只比柳珺卓高了一名,等到神國建成,她絕非我的對手。”

“嗯,你心裏有數就好。”陸嫁嫁輕柔道。

邵小黎看着寧長久,似有些遲疑。

寧長久注意到了少女的異樣,問:“小黎,怎麽了?”

邵小黎乖巧地跪坐在寧長久的身邊,道:“我知道師父很擔心師祖,也很擔心我們,但你也不要太過操心呀。”

寧長久淡淡道:“放心,為師向來遇大事有靜氣,從容不迫的。”

邵小黎與陸嫁嫁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由陸嫁嫁開口了:

“那……夫君大人既然這般冷靜從容,泰然自若,為何……會穿錯我的衣裳?”

寧長久徹底回過了神。

他看着陸嫁嫁與邵小黎直勾勾的視線,緩慢地低下了頭,注視着披在身上的白裳。

“……”

他先前感覺衣襟有些寬松,還以為是自己因思勞而清瘦……

“你們怎麽不早告訴我。”他卷了卷衣袖,有些丢人。

一邊,邵小黎與陸嫁嫁終于忍不住了,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聽着她們的笑聲,寧長久沉重的心情倒是緩解了些,他起身回到洞窟裏換了衣裳,回來之後邵小黎猶在笑着,道:“師父今夜真是格外漂亮呀。”

陸嫁嫁也捏着嗓音,英氣飛揚道:“寧姑娘真是傾國傾城,有沒有興趣入贅我們陸家呀?”

“你們……哎……”

寧長久被嘲笑着,他本着欺軟怕硬的原則,将邵小黎抓來象征性地懲罰了一下,正了正師門規矩。

夜風吹過山崖,三人貼靠着坐在懸崖邊緣,望着天上的星星,一同小憩了會。

半個時辰後,他們将再度踏上趕往中土的路。

……

與之一同眺望星空的還有五師兄。

五師兄也明白了月亮被遮蔽的來龍去脈。

這确實是意料之外的事。

若是師尊他們還在觀中,他們應該能通過不可觀去影響月囚,然後将遮蔽月囚的塵埃驅散,但……

五師兄看着自己天碑的文稿,看着沉眠的村莊和自己的兩袖清風,只能感嘆百無一用是書生了。

接着,五師兄意識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

當初白藏的所有作為都被師尊計算得死死的,最後于鹓扶神國一錘定音,但換個角度想,這有沒有可能是暗主以白藏為餌,騙師尊三清歸一,君臨鹓扶國,然後他再将鹓扶星毀去,以其半數塵埃蔽月,再以半數砸入北冥,救下他的傀儡柯問舟……

所以當初師尊設計殺死鹓扶之後,暗主有所察覺,卻無動于衷。

難道說,所有人都低估了它的智慧,它實則是在進行更大的謀劃麽?

五師兄心思寒冷,只希望是自己想錯了。

五師兄獨自立在不可觀門口,孤獨難言,他眺望着黑月,最後咬着牙轉身,拎了把掃帚出來。

比起天碑計劃,顯然是月亮更重要一些。

“師尊啊,你當初就不該救我,你把愚公那老爺子救活,估計也能比我有用些。”

他嘆了口氣,卷起袖子,剛起掃帚,為了不可觀今後還能正常運行,獨自一人前去清灰。

……

……

(感謝書友龍與少年打賞的大俠!感謝書友仲夏的雪打賞的四個舵主!!謝謝大力支持呀!萬分感激~麽麽噠。)

第 399 章 升堂

第399章 升堂

範縣令這邊的心情也是很不爽,他這是今年犯太歲了嗎,怎麽自己管轄的區域老是出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是天災就是人禍。

這一次更狠,七王爺看重的蘇毅的家裏人,殺了同村的小姑娘,再一牽二扯,扯到了自己的遠房親戚黃家頭上。

這黃家雖然是他的遠房親戚,但因為都在一個地方,所以平日裏範縣令和黃員外沒少來往,這事兒要是被傳進了七王爺的耳朵裏,自己這個官怕是要做到頭了!

正當範縣令決定壯士斷腕的時候,門外沖進來一個人,他看清楚來人之後更是不開心,“黃仁,你這個時候來找我做什麽,還不滾出去,有什麽話等到升堂的時候再慢慢說!”

“哎呀表舅,我要說的事情現在就必須說,等到升堂的時候可就什麽都完了!”

黃仁直接大咧咧的走到範縣令面前,将手裏的匣子遞給他,“這一千兩銀子是我爹特地叫我帶過來給你的,放心,不是賄賂,就是晚輩孝敬長輩的一點心意,僅此而已,表舅不必擔心!”

要是以往黃仁這麽說,範縣令就把錢收下來了,畢竟平常沒事兒的時候,黃家确實給過自己不少錢打通仕途等等,但現在,升堂在即,就算是晚輩孝敬也不能收,收了平白叫人說閑話,可比呢

範縣令推開黃仁手裏的匣子,冷聲說道:“行了,你少在這裏給我跑馬屁,到底想說什麽,趁現在!”

“行吧。”

黃仁面露委屈,“表舅,您是真的不知道這蘇家人多可惡,我們買的是泉寶,他們給送了個不知道啥晦氣玩意來家裏……

而且人不是我們殺的,就是,就是想買回來當丫鬟,給夭折的弟弟做童養媳,以後好有個人給他守寡不是

誰曾想送過來的是屍體啊,我爹怕事情鬧大,就知道将錯就錯,安葬了那個小妮子!壓根不是那死老太婆說的那樣,賣回去活埋陪葬……”

範縣令越聽越頭疼,眼神卻也更冷了。

“是與不是,你們家做的事兒都足夠喪盡天良了,黃仁,我可聽說本來這事都冷下去了,是你非要去抓人家泉寶回家當丫鬟,才又惹起來的,你說說,是不是想死!”

“表舅,我,我只是覺得家裏吃虧了,去泉寶家耍威風罷了,沒說真要把她搶走帶走……”黃仁臉色局促,顯然嘴裏沒一句實話。

範縣令臭着臉說道:“不管你是什麽想法,但我需要警告你,泉寶已經被王爺請功,頂多三五個月京城就會有聖旨下來,冊封為縣主!到時候人家算半個皇親國戚,惹了他們家,你幾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聽明白了嗎”

“明,明白,那現在……”

黃仁期待的看着範縣令,可沒想到範縣令卻是冷冷一笑。

“現在,你最好就是祈禱真如自己所說一樣,只是耍耍威風,更沒打算殺人!尤其是別留下什麽把柄給蘇家人抓到,不然神仙來了都保不了你!”

“升堂!”

一句話落下,範縣令大聲朝着外頭喊,緊接着便聽到了威武威武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