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0 章 閻王宣判!

第290章 閻王宣判!

第290章 閻王宣判!

“南城碼頭倉庫,立馬給我過來!你這混蛋要是敢叫警察,藍欣這丫頭就別想活了!”

在洪陽的刺激下,江明俊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取而代之的,那是一抹鐵青的陰沉之色,冷冷的說了幾句後,他挂斷電話。

氣的不輕。

本以為這個時候,暴怒的人應該是洪陽,卻沒想到,那家夥到現在,居然還是一副不把他放眼裏的姿态。

洪陽的這種姿态,讓江明俊感覺自己很渺小,心裏很不平衡。

“江老大,口舌之利罷了,有什麽好在意的?”這時,一道淡笑聲傳進江明俊耳中。

江明俊聞聲,情緒這才平複了一些,他看向那說話的男人,嘴角擠出一抹微笑:“陸狂大哥,看樣子洪陽待會兒是會來,能不能報仇,就全依仗你了。”

“放心,他不是我的對手。”

叫陸狂的男人挑眉,神情默然:“不過安全起見,你還是先離開吧。”

“離開?”江明俊愕然。

“他要殺你,易如反掌。”

陸狂淡然道:“烈火會倒臺,如今在羊城,豺爺需要你輔佐,安全最為重要。”

“可是…”江明俊戀戀不舍,看了一眼身旁被綁着的藍欣。

“待我将那洪陽斬殺,這女孩,自然會到你手上。”陸狂無奈的搖了搖頭,哼聲道。

“好!”

江明俊一喜,這才願意離開。

而那被綁在板凳上不得動彈的藍欣,目光掃量着四周,則是臉色全然慘白,對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還是懵懂不知。

她本是早上去學校上課,誰知道一下公交車,就被人給敲暈帶走了,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這裏。

“他們是要傷害洪陽大哥嗎?”

藍欣心驚膽戰,方才江明俊和陸狂的聊天,張口閉口就是殺人,吓壞了她。

天色陰郁,細雨蒙蒙。

洪陽來到這南城碼頭的時候,看見海水有些高漲,雨天,在碼頭工作的人自然也是休息了,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半道人影。

“半個人都沒有,這節奏,是要不死不休麽?”

洪陽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弧度,理論上來講,即使是下雨天,也不至于一個人都沒有。

之所以如此,顯然是那江明俊提前清理過現場了。

這樣,倒也挺好…

目光一掃,找到倉庫所在的位置,洪陽擡腳便往那邊行去了,大腳踩在水泊上,蕩漾開來的仿佛并非漣漪,而是一種肅殺之氣。

倉庫內。

藍欣被綁在椅子上,陸狂則是始終沒多瞧她一眼,他獨自一人坐在一只木箱上,手握軍刺,正在修着指甲。

砰!

倉庫大門被人蠻橫的一角踢開。

陸狂手掌抖了抖,無堅不摧的軍刺,讓他那拇指不小心被割出一道小傷口,血絲冒出皮膚,略顯森然。

陸狂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旋即擡頭望着那從外面走來的男人,雙眼虛眯:“閻王,好久不見。”

洪陽腳步一頓,目光看了那被綁死,并且嘴上貼了膠布的藍欣一眼,确認她還沒受什麽傷害,這才将目光落到陸狂身上。

“你認識我?”洪陽奇怪道。

“龍虎軍首領,天才兵王,怎能不認識?”

陸狂輕笑一聲,接着道:“倒是你,不認識我了麽?”

洪陽皺眉,目光鎖定在陸狂身上。

這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一頭短寸發型看着很精神,臂膀上的那一道猙獰傷疤,則是有些觸目驚心,在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同樣是頗為強烈。

內勁高手!

洪陽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陸狂的實力,只是很快,他又被陸狂的樣貌所吸引。

洪陽那平靜的面龐,出現了一絲猙獰:“是你…”

“是我。”陸狂咧嘴一笑。

洪陽雙拳緊握,望着陸狂的眼神中,幾乎是能沖出烈火來。

這人,他不會忘。

董岩身旁的得力保镖,實力超群,曾經是中東地區的一支雇傭軍兵王,當年洪陽與和尚背靠背追擊董岩的一戰,他也在場。

讓和尚喪命的八顆子彈中,少說有兩顆,就是這家夥開槍打的…

“一年前,你們兩兄弟的突襲,讓我們過上了颠沛流離的難受日子,當時若非你們逃得快,你也活不到現在。”

陸狂斜睨着洪陽,淡笑道:“不過我倒也沒想到,時過一年,我們又見面了。”

“找你們一年了,今天總算出來一個。”

洪陽咧開大嘴,看待陸狂的目光中,充滿了嗜血之意:“也正好,我的兄弟在下面挺無聊,今天…你就下去陪他吧。”

“呵呵。”

陸狂搖頭,嗤鼻道:“你可真是會說大話,一年前選擇逃跑的人,是你,不是我們。”

“那就來吧。”

洪陽懶得和陸狂解釋,擡起腳步朝後者行去,一字一頓:“龍虎軍有傳統,殺我龍虎軍兄弟者,縱然是在天涯海角,只要能找到,就必須血債血償。”

“你,董岩,還有另外三個開槍的家夥,欠我龍虎軍的東西,我遲早會拿回來…該死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現在…閻王宣判,你要下十八層地獄!”

話落,洪陽忽然停住腳步,雙眼猩紅的瞪着那陸狂,宛如一只嗜血成魔的怒獸。

旁觀的藍欣,已經是完全被吓呆,她美眸圓睜,死死的望着洪陽,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

她從未想過,平時嘻嘻哈哈吊兒郎當的洪陽大哥,真正生氣的時候,竟是如此的可怕…

饒是陸狂,被洪陽這嗜血的目光盯着,心裏也是莫名發寒,當然,身為一個實打實的內勁高手,陸狂也肯定不會就此被吓倒。

他回過神來,緩緩站起身,眺望着那停下來的洪陽,輕蔑的笑出聲:“怎麽突然停下來了?不敢了?”

“你可真是慫包,話說的那麽狂,結果連向我走近的膽量都沒有,你這樣子要是讓你死去的兄弟知道,他該多少傷心?”

陸狂連連搖頭,癡笑不停。

“你誤會了。”

洪陽嘴角輕掀:“我停下來,是給你站起來迎戰的機會,讓你知道知道,當年我逃…可不是因為怕你們!”

聲音落下,洪陽的身影暴掠而出,宛如閃電,快的令人驚駭。

第 282 章 妖魔幻象

我們驚吓地倒退一步,真沒想到墓門後面是這麽一個大坑,深不見底不說,還冒出陣陣的風聲,上面架着一座窄窄的石橋,随風搖蕩,看着令人膽戰心驚。

我彎腰端詳了一下石橋的厚度,比磚塊厚不到哪去,寬窄僅有不到一米,這要是站在上面打個晃,你不掉下去摔死才怪呢,難怪大家連驚帶吓的,臉色都很難看。

海爺驚駭說:“大坑吹風,妖魔詭幻,莫非我們撞上了幻象?石橋和深坑或許是假的,迷幻我們罷了。”

田七撿起一塊碎石,扔到石橋上面,卻傳來清脆的落地聲,看來石橋沒有假。她又将一塊碎石扔進坑中,落石無蹤,随即被一股湧出來的風吹到石橋上,再次發出清脆的聲響。

碎石落入深坑又被吐出來,這期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眼尖的田七還是發現了意思端倪,前後兩塊石頭的大小發生了變化。她明明記得第二塊碎石比第一塊大了許多,可是從坑底冒出來後,不但變小了,而且變成了一個圓球,像是被螺旋刀切過似的。

這個發現令人毛骨悚然,若果人掉下去再被飄上來,恐怕就是一截肉球了。下面藏着什麽,我們并不知道,但這可怕的一幕卻令人不寒而栗。

我思考了一下說:“田七再往裏面扔一顆大一點的。”

衆人不明白我的用意,但田七依然照做了,碎石落入坑底,等了半晌才聽見碰的一聲脆響,一個跟之前一般大小的石球落到石橋上,跟之前那一個石球落地的位置相同,精準到家了。

大牛哭喪着臉說:“這面藏着螺旋刀陣,凡是落下去的物體都會變成石球大小飄上來,并且準确無誤地落到石橋上,這個石橋也有玄機啊,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它太脆弱了,誰也不敢上去賭命啊。”

海爺咳嗽一聲,蹲在地上撿起了第四塊碎石,他沒有像田七那樣往石橋和坑中扔,而是略過石橋,向對面方向扔去。

我明白海爺是什麽意思,石橋不能過,可以走繩索啊,這招是老江湖的投石問路,我心裏暗暗叫好。

但随即被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驚呆了,去時如電的碎石還沒掠過深坑一般呢,就被一股突然吹出來的狂風吸進了坑底,無一例外,像是吃了葡萄吐出葡萄皮一樣,一個大小一樣的石球被抛到了石橋上,跟之前的兩個石球一字排開,整齊劃一地擺在橋面上。

我心想下面的機關也太精巧了吧?月球車落月軌跡也達不到這樣的精準,簡直比計算機控制還牛逼呀。

海爺扼腕嘆息說:“沒戲了,上面也是插翅難飛,唯一通過的只有石橋,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辦法。”

四顆碎石徹底敲碎了大家心中的僥幸,毫無疑問,石橋和深坑不僅真實存在,而且暗藏殺機,別說走過搖搖欲墜的石橋了,我們就算按照倒鬥老辦法——走天繩,恐怕也無法渡過。

大牛臉色青紫說:“好家夥,一上來就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別說一塊過去了,我這二百斤的體重恐怕過不了關——下面是什麽啊?深不見底的,挖這麽一個大坑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嗎?”

我指着石橋對瘋子老漢說:“大爺石橋靠譜嗎?五人之中唯有田七最輕,也差不多快一百斤了,大牛得有二百斤,加起來上千斤的重量,它受得了嗎?”

老漢說:“我們可以依次通過,先讓最重的那個走過去,他能過去,後面的人肯定沒問題。”

我搖頭說:“不行,大牛要是走不過去呢,他肯定是個死啊。沒把握的事情不能冒險。”

老漢遲疑說:“知道你重情重義,我老頭子跟田七丫頭差不多的體重,本可以冒險走上去試一試,可問題是我過去沒用,大家都得過啊,再說萬一後面出了差錯,結局依然一樣。”

我沉思說道:“我一百六十多斤,體重接近大牛,實在不行,我冒險一試。”

衆人擔心說:“那也不行啊,你和大牛誰也不能出事。”

大牛激動地拉着我的手說:“老大你不能過去呀,真要犧牲也不能你去,要不還是我去吧。”

我樂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兄弟,大哥我有九條命,難道你忘了?”

大牛搖頭說:“每次你都說九條命,誰不知道人只有一條命,死了再也找你不回來了。”

我呵呵笑道:“心意我領了。但我也不是孤身涉險,我的命交給你保管。”

大牛一愣,問道:“啥叫你的命我保管?”

我目注衆人說:“碎石落入坑底才被螺旋刀削成石球,吸風雖然猛烈,但只要在身上纏上繩索,即使我落下去,你們也可以及時地将我拉住,當然這是保險措施,我希望安然無恙地走過去。”

海爺和大牛各在我身上綁了一條繩索,刻意選擇粗一點的,深坑吸力很大,別到時候扯斷了繩子。

我站在橋頭調整了一下呼吸,努力平衡住身子,緩緩地邁出了第一步,海爺和大牛握緊繩索,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的狀況,只要發生意外,他們時刻準備着将我拉回去。

第一步邁出去,我知道并不是想象的那樣簡單,起先站在橋頭感覺不到深坑的風聲,但只要踏進一步,立刻覺得四周狂風大作,一團團風将我全身籠罩着,任憑我如何掙紮,始終無法動彈一步。

田七看我有異樣,急忙喊道:“不行的話快點退回來呀!”

她并不知道我的窘況,此時別說退回來了,我全身被呼嘯的風束縛,根本無法動彈。

幸虧我還能喊話,雖然在風聲大作中顯得微弱,但我相信他們能聽見。

我拼勁全身力氣喊道:“扔驢蹄子!”

風聲呼嘯,我的身子僵持不住,開始随着石橋的晃動而東倒西歪,看着無比驚險。

我心裏恐懼的不行,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會一個跟頭栽倒下去。可偏偏這個時候,大牛和海爺不明底細,竟然沒有進一步将我拉回去。

我的呼喊被一股風聲淹沒了,看樣子他們沒聽見,否則大牛會第一時間救我。

我深深呼吸,拿出這輩子都沒用過的音量再次喊了一聲:“扔驢蹄子!”

這一次雖有風聲遮掩,但還是被大牛聽到了。餘光中,我見到他慌忙将一只黑驢蹄子摔進深坑,一臉緊張地對我喊:“扔了!你還好吧?”

風聲像是被抽風機抽走似的,突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随之我的身子也失去了幾道風的束縛,我暗暗松了口氣,回頭問大牛說:“黑驢蹄子飄上來了嗎?”

大家夥這才注意到,扔下去的黑驢蹄子并沒有想那些碎石一樣落到石橋上,好像平原無故地消失了。

大牛找了半天也沒發現黑驢蹄子的蹤影,納悶對我說:“沒上來,是不是被貪嘴的什麽東西給啃了?”

我說:“啃你的頭啊,海爺說得也沒錯,坑中埋藏着妖魔幻象,那些風就是它們吹出來的!”

大牛和瘋子老漢害怕說:“那還等什麽,快點回來啊,我們從長計議。”

海爺卻阻止說:“沒事了,妖魔幻象已被黑驢蹄子鎮住,一時半會不會再興風作浪,抓住時機,讓賴天寧趕緊探路,我們必須在它們蘇醒前渡過去!”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海爺說:“它們蘇醒需要多長時間?”

海爺說:“黑驢蹄子雖然厲害,但只是起到了暫時鎮住作用,最多二十分鐘,它們就會突破黑驢蹄子的防線,我們恐怕再也無法強渡石橋。”

大牛自作聰明說:“不怕,我這還有好幾個黑驢蹄子呢,大不了故技重施,我們還有時間。”

海爺:“這一次是我們趁其不備地将黑驢蹄子扔進深坑,下一次它們會第一時間将它吹出來,我們根本沒有機會了。”

我知道時間緊迫,大喝一聲說:“你們做好準備,我要走石橋了!”

我一鼓作氣地狂奔而去,是死是活就看造化,我利用速度強渡石橋,是個不會錯的辦法。

失去狂風的束縛和坑底的吸力,我踩着石橋快速通過,沒想到外表看起來一場危險的石橋,竟然很結實,橋面的石頭沒有一塊被我踩碎。

我到達對面,轉身呼喊說:“大牛你快點過來,你他三人依次通過!”

怕大牛有危險,海爺和瘋子老漢讓他抓住繩索,萬一情況有變,他倆能救回人來。

大牛學着我的樣子,一口氣跑過來,雖然石橋搖晃劇烈,但并沒有斷裂。

田七、海爺和瘋子老漢以此通過,他們體重遠遠少于我和大牛,相信能安全通過。

不知道是不是墓主人的安排,當最後一人從過來的時候,石橋竟然自行斷裂,像是一塊被打碎的玻璃,稀裏嘩啦地落進深坑,如果我們遲疑,或者我們畏懼不前,要不白白放過渡橋的最佳時機,要不有人會跟石橋落盡深坑。

大家心有餘悸地相互看着,彼此心裏明白,五人又從閻王爺哪裏走回來了。

(本章完)

第 282 章 煉金術發動

娜潔希坦很快就決定答應了下來,畢竟夜襲這邊主要是将以往搜集到的信息傳遞給對方,并且在小部分事情上配合,沒有正面交戰的必要,也就避免了大的危險。

她已經決定,在行動開始後就時刻做好撤離的準備,萬一對方失敗,一定要避免自己一方的人被俘虜,也避免如果合作者被俘後交代出來自己等人的信息。

第二天一早,關于皇宮外圍和布德大将軍的家外圍的情況就被完完整整地送到了一豐手裏。

夜襲和革命軍雖然做不到潛伏入皇宮和布德的家中,外圍的事情還是很清楚的,因為時間緊迫,娜潔希坦也來不及和革命軍的高層請示,而是直接将夜襲掌握的有用信息統統交給了一豐。

布德大将軍是帝國上層的良知派的領袖,其家族世代效忠皇帝,他本人也養成了愚忠的性格。

文官的最大官職“大臣”和武官最大官職“大将軍”是帝國政治和軍事體系的兩個最高頭目,布德遵循“武将不得幹政”的祖訓,即使大臣挾持小皇帝,把持朝政,大肆清除異己、貪污腐敗,布德作為武将,也絕對不會出手幹預,頂多庇護一下在職權範圍內的良知派。

這個人已經快要達到“存天理滅人欲”的境界了,一切都遵循規矩,絕對效忠皇位上的小皇帝,小皇帝信任奸臣,他也不會“清君側”,而是完完整整地履行自己的職責。

大臣也知道布德大将軍這樣的性格,所以絕對不觸動對方的底線,即使他暗殺先皇、逼死皇後,外面也沒有人知道,只要沒有證據,布德是不會找他麻煩的。

同時享有“最強”之名的“帝國雙壁”,其一的布德大将軍不幹政,又能打又能帶兵,即使不和大臣同流合污,也不會壞他好事。

另一個是艾斯德斯,這個戰鬥狂除了戰鬥以外什麽都不放在心上,她享受戰鬥,也喜歡帶着部下戰鬥,她并不關心帝國,也不在意帝國會變成什麽樣子,因為大臣能保證她的部隊的補給、給她足夠的權限肆意戰鬥,所以她和大臣結成同盟關系。

兩個“帝國最強”不僅僅是帝國當前震懾內外敵人的底氣,也是大臣能在朝廷中說一不二的底氣。

如果布德能放棄“不幹政”的堅持,拿下大臣,整頓朝綱,是有希望挽救這個帝國的。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帝國的底蘊是不容小觑的,這個時候還不是沒有希望。

實際上在劇情的後期,布德真的産生了這個想法,艾斯德斯也躍躍欲試等布德和大臣對上的時候,可以放開手腳和布德戰鬥。她才不在意誰執政,她只想要一個正當的理由和布德來一場厮殺罷了。

可惜這個計劃還沒有實現,布德就在追殺夜襲的途中,在瑪茵舍命反擊之下被反殺了。

一豐本身對這個國家的政治歸屬沒有興趣,帝國何去何從對他都幾乎沒有影響,只是柱間有意幫助這個國家,所以他才準備插手這裏的事情。

其實布德也是一個潛在的合作對象,不過一豐看中了布德的帝具,這個能操控雷電的東西,他一定要弄到手,按照布德的性格,這個是不可能通過友好協商達成的,那麽就只能做過一場了。

剩下的事情,打贏了再說。

帝都仍然是忙忙碌碌的一天,布德大将軍依舊在盡職盡責地守護着國都。最近帝都并不太平,帝國方面除了被斬首贊克偷走的帝具之外,又連續丢失了兩個帝具,一個是分配給警衛隊的“百手巨人”,一個是Dr.時尚的手套。

警衛隊不是算在軍隊裏面而是治安管理之中,屬于大臣的管理範圍,這個和警察不屬于軍人是一個道理。

但是作為帝國最高軍事領導人,他也對帝國重要戰略資源受損感到氣憤。

正在他思考着北方的艾斯德斯即将回京的事情,是否會對北部剛剛結束的戰争形勢造成影響的時候,一陣寒意湧上心頭。

不是什麽形容詞,而是他真的感覺很冷。

不知不覺間,他呆的地方溫度下降了不少。

這個時候,突然有手下的衛兵前來報告,皇宮外面氣溫驟降,并且開始出現冰塊,逐漸形成冰牆。

布德吃了一驚:

“是艾斯德斯回來了嗎?她在和人戰鬥?還是出了什麽變故?”

甚至一瞬間布德猜測,是不是艾斯德斯忍耐不住,要找個理由和自己決鬥,将“帝國最強”的兩個名額變成一個了。

立刻離開皇宮,前去探查的他,看到了外面從數個位置正在緩緩上升的冰牆:

“立刻派人去探查,并且盡力将冰破壞掉,絕對不能讓冰蔓延到皇宮。”

沒過多久,來自各個方向的消息都向他傳遞過來,以皇宮為中心,多個方向都有冰牆出現,即使破壞冰塊,冰也會迅速再次凝結。

“是艾斯德斯嗎,還是誰搞得鬼?膽敢在帝都鬧事,還敢針對皇宮,真是大不敬!不管是誰,都躲不過老夫的制裁!”

說罷将鬥篷一甩,露出一身兵甲,正是他的帝具,雷神憤怒【亞得米勒】。

雙手張開,很快天空聚集起雷雲,從布德的身上閃過一陣陣的閃電,渾身纏繞着電流,帶着他逐漸浮空,飛了起來。

雷神憤怒是少數可以飛行的帝具,和“萬裏飛翔”這種專門飛行的帝具不同,“雷神憤怒”是利用雷電産生的磁場暫時浮空,對飛行的操控能力要差一些。

他飛起來主要是為了迅速占領制高點,既然冰牆産生于多個方向,肯定是有佯攻的地方,如果不能提前發現,就太被動了。

不過出乎他的預料,并沒有看到任何敵人的身影,不僅僅沒有他想想之中的從某個方向進攻而來的艾斯德斯,連普通的敵方士兵都沒有出現。

能看到的,只有圍繞皇宮,從數個方向,很對稱的高聳其冰牆,并且不斷蔓延,似乎正在往互相的方向蔓延,準備要弄出一個圓來。

凍結之煉金術師秘傳,聯合煉金。

當年的艾紮克企圖冰封中央,現在的一豐有學有樣,擺出一個冰封皇宮的架勢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 290 章 兩百九十章:冥府開

洛書打開的那刻,浩大的世界便離自己遠去了。

他們的精神如做夢時的踩空,猛地跌墜。

下墜之時,一個嶄新的畫面在他們的面前打開。

那是一個空曠到沒有邊際的宏大場景。

以他們為中心,六顆巨大的星體泛着靈體般的白光,在眼前連成一線,猶如一支待發的箭。

白色的星體之側,閃耀的群星像是發光的花,在草地中密集地盛開着,書上所言的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在漫天的星辰中鋪開,它們在視線中旋轉着,分不清是星鬥在動還是自己在動。

接着,他們都看到了兩道巨大的身影。

暗金色的巨龍背負着無數的刀刃,綿延若山脈的身軀撞擊過無數的隕石,與它們融為一體。身側,鱗片漆黑的巨蟒幾乎與虛空融為一色,骨鱗上光宛若宇宙中的微塵,它振翅飛掠虛空,身軀巨大到足以遮蔽一整座國的光。

天藏……冥君……

寧長久仰起頭,他的腳下是蒼莽的荒原,頭頂上,神祇虛幻的身影自掠空而過。

這是洛書虛幻的世界,而它們本該是洛書的主人。

它們已在第一次獵國神戰中消亡,被不知何等強大的存在殺死,唯有這兩縷靈體依舊在這裏估計地徘徊着,像是永不消亡的風。

這是它們最後的精神家園。

天藏與冥君察覺到了最後的家園被入侵,對着他們發出了抗拒的吼叫。

宏大的場面一閃而過,所以的一切都離他們遠去。

真實的世界擁了過來。

……

洛書樓外,迷霧漸退,長夜已經過盡,明亮的太陽光線重新掃上這片原野,受到一波波特殊靈力轟炸後的野草附滿了金屬微塵,看上去就像是一株株纖細的結晶。

洛書樓蠟燭一樣立在中心,此刻,蠟燭終于熄滅,精神回到了原本的,漂浮在洛書世界的身軀裏。

寧長久回到了空寂已久的軀殼,像是大夢了一場終于轉醒,身子悠然落地。

陸嫁嫁并未在他身邊。

先前他們的軀體應像是海水一樣随意漂浮在洛書世界中的,所以醒來時的位置也是不固定的。

寧長久早有預料,離開之前他們便在彼此的精神中種下了印記,如今可以憑借印記快速找到彼此。

“爹爹!我勸你還是放了我,要不然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啊!”

邱月又從洛書中鑽出,此刻她連麻雀大小都沒了,像是洛書下的一顆鴿子蛋。

出了洛書,榨幹了邱月最後的利用價值之後,寧長久連說完整話語的機會都不給她了。

他一拳打碎了好不容易重新凝成的邱月,将其摁回了洛書,昭示着坦白從寬的下場。

若非他沒有辦法摧毀洛書,他一定會徹底殺死邱月。

邱月的精神污染之力超出了他的想象,先前那個小女孩被她附身,他竟連一點蛛絲馬跡都察覺不到。

洛書中的歷史畫面還在眼前搖晃着,豢龍者的慘叫聲,裘自觀的豪言壯語,張橫對着星鬥的陳述,李鶴最後念過的詩篇……

寧長久閉上了眼,暫時不去想這些。

洛書的禁制是他們解除的,那麽說明,洛書樓中央,木靈瞳所做的事情還未結束。

識海中,精神的印記發出了光,寧長久,陸嫁嫁,司命,三人踩過了晶體般的細草,在荒原上會和。

司命看着崩碎的地面,目光順着裂縫的走向望向了洛書樓。

“天藏力竭了。”司命做出了判斷,說道:“但那個女人應該還沒走遠,你們跟我來。”

三人之中,司命此刻是境界最高者,同仇敵忾之時寧長久與陸嫁嫁都不敢造次,暫時聽命于她。

司命要截下天藏的神之心,作為她重歸神國的籌碼。

寧長久與陸嫁嫁則要攔住木靈瞳,防止她回到古靈宗後開啓冥府,如當年白夫人那樣,拉滿城滿宗生靈作為幽冥神國的陪葬。

……

木靈瞳站在洛書樓上,她駐足望向了西邊,露出了疑惑之色。

自己明明還未接觸洛書,怎麽……

她帶着疑惑推開了第十樓的門。

第十樓中,供奉在中央的洛書消失了。

洛書樓進來了賊?這怎麽可能?

木靈瞳無法理解此事。

事實上,這本就是颠覆常識之事,洛書是精神之書,所以它尊崇的是精神決定物質。洛書的精神世界裏,寧長久最後得到了洛書,所以回到現實世界之後,洛書的精神之象沒有回到本體內,而是本體來到了精神的所在。

所以洛書會在離開精神世界後,依舊存在于寧長久的手中。

洛書失竊,外人闖樓……這兩件事所昭示的,便是變數。

木靈瞳不再多慮,她長留此地已無意義,便直接轉身,一步踏出,帶着神靈之心,向着東面的古靈宗穿行而去。

她的腳才一踩上虛空,瞳孔中的景色便發生了變化。

迎面而來的微塵忽然變得遲緩,神裂峽谷中天藏龍息吐出的,如浪的塵埃雲也變慢了下來,周圍所有的一切似都凝滞了下來。

“時間?”木靈瞳腦海中閃過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想法一閃而過。

她的背後,巨大的殺意橫亘長空,如驟然來臨的冬天。

木靈瞳将靈力載入了神之心中,天藏的神心激發,崩壞的權柄亦像是足以擊潰一切的劍,将萬裏冰封般的巨大殺意斬開了一道明顯的缺口。

在裹挾着滔天殺機的劍到來之前,木靈瞳斬出了針鋒相對的一劍。

她沒有留力,幽冥之氣借着天藏的權柄噴薄而出,她手中之劍是洛蒼宿幾乎連在身體上的半神之劍,除了供奉在神國的神劍,整個人間,幾乎沒有任何一柄劍可以與之相比拟,而她使用的,也是羁災之劍最後的終結一式,這一劍下,曾有數十頭羽蛇的後裔被殺死,雪白的劍光中蘊滿了神性之血。

天空中的火像被吹去。

周圍的光亮瞬間壓抑了下來。

洛書樓的上端,木靈瞳所在的位置,交鋒的靈力像是雷光,它撕破空氣,垂直落下,在洛書樓的頂端濺出無數的石塵沙屑,沿着這座屹立千年不倒的古樓劈下,如古樓牆壁上瀉下的雷光瀑布。

若非周圍的山岳已被夷為平地,此刻便是山巒塌陷,河川傾覆的災禍。

巨大的雷柱之中,兩道身影在交鋒之後彈錯開來,撞破一道道緩沖的宇,懸空而停。

“什麽人?”

木靈瞳原本平靜翻飛的海水之裙此刻已掀成了滔天巨浪。

她目光如電地看向了前方,星空般的發絲下,瞳若虛空的幻眸瞬間厲成一線。

木靈瞳自诩是不世出的絕世美人,是幽冥道靈宗最神秘的宗主,也是海國赫赫有名的,最美麗的龍母娘娘。

但眼前這位女子的容顏依舊驚豔了她。

她沒有任何奢華的裝飾,只是簡簡單單的墨衣銀發,但她的肌膚宛若新瓷,眉目宛若雕琢,清冷的眸光裏,每一寸線條都彰顯着極致的清妙,豔而不俗。

天空萬裏無雲,她像是天外吹來的一片墨。

木靈瞳雖驚詫的當然不是簡單的美,而是這種完美。

這種完美是神造之物,不應存在于人間。

“你是白藏神國的神使?”木靈瞳第一時間斷定了她的身份。

司命靜立着,黑劍繞着她周身舞動,如盤桓的黑色羽蛇。

她看着木靈瞳,道:“交出神之心,饒你不死。”

木靈瞳沉默地看着她,搖了搖頭。

“原來只是個神棄之子。”片刻後,木靈瞳下了斷言。

她被對方最初的美與神性震懾,但很快,她借助着神之心感受到了對方神性的衰竭……或許是神國遺落于人間的棄子。

司命沒有理會她的目光,一道道劍影自背後張開,宛若肩胛之後生出的雙翼。

她不會放木靈瞳離開。

寧長久與陸嫁嫁同樣趕到。

這樣級別的戰鬥裏,他們暫時幫不上什麽忙,但洛書握在寧長久的手中,他随時準備找機會再次開啓洛書,将木靈瞳押入洛書的精神世界,然後自己利用修羅之體在精神世界中将其截殺。

木靈瞳看到了寧長久手中的洛書,眸光凝起,道:“你們又是誰?你們和她是一起的?”

寧長久沒有回答,直截了當問道:“你是古靈宗的人?”

木靈瞳淡淡道:“我是幽冥道靈宗第二代宗主。”

幽冥道靈宗是古靈宗最初的名字……猜想果然沒錯,這件事的背後真的與古靈宗有關!

寧長久問:“你到底打算做什麽?”

木靈瞳活了這麽多年,她看着他的神情便猜到了緣由:“你有親人在我宗中?”

寧長久沒有隐瞞,嗯了一聲。

木靈瞳道:“那你們更不應該攔我。”

寧長久道:“為何?”

木靈瞳道:“在得到神之心時,我便已令冥府開啓,如今冥君王座虛位,只等我去莅臨。若是我無法如常回去,那麽冥府中所有的暴虐之物,所有的權柄碎片都将得不到壓制,十座大峰依舊會被煉成閻羅之殿,但那将成為無主之國,活着的人都将死去,死去的魂魄也得不到安生。冥君散落的權柄流瀉至外,還會掀起更加巨大的,足以震撼整個中土的災難。”

木靈瞳說着這些,幽幽道:“總之,我若回不去,沒有擁有冥君權柄的人坐鎮冥府,沒有擁有神之心的龍母軀殼容納權柄,所有的一切都會毀去,其中當然也包括你在古靈宗的親人。”

寧長久不敢确定她的話語是否準确。

但他們也清楚另一件事,哪怕讓木靈瞳回去了,十峰也必然被煉化,而她得到力量之後,定會展開報複,到時候他們誰也無法逃掉。

又是兩難的局面。

陸嫁嫁多希望寧小齡可以逃課外出,不在古靈宗中,但寧小齡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自從寧長久‘死’後,她的修行之刻苦令人心疼,寧小齡逃課的可能性與司命姐姐不騙人的可能性是相當的。

寧長久望向了司命。

司命輕輕點頭。

寧長久微微安心。

司命看着木靈瞳,緩緩道:“你還未融合神之心,也敢與我站在同樣的高度?”

木靈瞳道:“十二神主不會幹涉與太初六神相關之事,神主的天罰降不到我身上,更何況,普通的神使也未必能奈何我,整個人間,除了劍聖誰能敢說穩勝于我?”

司命幽幽道:“洛書樓的八樓主死前或許也有類似的想法。”

木靈瞳神色明厲。

司命嘆息道:“神國太久沒有真正掌管人間之事,所以人間的許多修行者都得意忘形了,今天……我來打醒你吧。”

司命的黑劍于身前停下,細長的黑風如展開的領域,吞噬了周圍的光,瞬間将兩人都包裹在內。

木靈瞳盯着司命手中之劍。

洛蒼宿的半麟之劍竟在黑風中失色。

她的劍竟淩駕于半神之上!

她究竟是什麽人?神國怎可幹涉六神之事?

這是木靈瞳除了當年深入冥府,百死一生之外,第二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殺機降臨。

但她并不畏懼,當年入冥府之時,她的境界遠沒有如今這般強大,但硬是憑借着自己的精神意志,邁入了五道,得到了皇位,成為了破碎冥府的主宰之一。

今日之後,她要将皇逆轉為“君”!

這場決戰于空中展開。

五道境界激發的亂流将寧長久與陸嫁嫁逼出了戰鬥的中心。

寧長久不想幹等她們戰鬥的結果。

但此去古靈宗,需要一個月的遙遠路途,他們無論如何也是來不及的。

天空中,這場足以在中土歷史寫下一筆的戰鬥已經開始。

木靈瞳已邁入五道巅峰,司命境界雖不如她,但神國尚在之時,她是傳說三境的神官,如今官職雖去,道境卻依舊高如通天之塔,時間的權柄并不完整,但終究是世界的本源力量之一,同為權柄碎片,它要比六神的元素更加強大。

這是一戰勢均力敵的戰鬥。

劍光在天空中鋪開,她們的身影像是糾纏的光,沖上了烏雲翻滾的長空。

仰頭望去,紫庭境的劍目根本無法捕捉到她們的身影,目力所見的,唯有一道道雷電般劈開天空的劍氣,和介于墟海與人間的空間碎片。

這場戰鬥與當初自己與罪君在斷界城上空的決戰一般。

那是他一生難忘的場景。

生與死在元素的亂流中掃蕩,劍氣與電光一同劈開天地,電光所及之處,墟海甚至也被劈成了空洞,強大的吞靈者從墟海中探出了巨大的身軀,它們大部分都是五百年前死去的大妖和大修行者,它們被這場戰鬥密集的靈氣風暴所吸引,從琉璃般光彩閃耀的斷層處緩緩爬出。

但這裏不是趙國的王城。

吞靈者生前固然強大,但此刻足足跌了一個大境,在她們的劍下何異于任人宰割的羔羊?

劍氣激鳴的長空中,幾個攀爬出虛空的吞靈者被盡數斬殺成碎片,回歸墟海。

大地上,失去了心髒的天藏依舊在哀嚎着,感受着神之心距離自己遠去的痛苦。

它曾是所有金石的王者,按照洛書中的說法而言,它與冥君是一對神祇眷侶,而當初真正與其不死不休戰鬥的,是後來叛變的荒河龍雀與歲菩提。

這件事不難理解,浩瀚天空只容納了一位燭龍。大地卻要容納三位神祇,這三位神祇掌管之物雖不同,但勢必會引發紛争。

沒有誰不想成為真正的大地共主。

或許這也是如今十二神主輪流掌控天地的原因。

它們無論誰在位之時,都是山川大地天空海洋,乃至整個天下唯一的主人。

寧長久護着陸嫁嫁避開了戰鬥的中央。

他握着洛書,忽然想起了一事。

“邱月去哪了?”寧長久問。

“邱月不是回到了洛書裏麽?”陸嫁嫁不解道。

寧長久輕輕搖頭:“我問的不是洛書書靈……”

陸嫁嫁這才驚覺,邱月并非是那個小女孩,小女孩只是她當初附身之人……那麽那個小女孩去哪裏了?

陸嫁嫁并不知道先前洛書地核中,寧長久與邱月的對話,所以沒有想到更遠,只是擔憂那個小女孩的安危。

寧長久立刻想到了剛剛出洛書時,邱月對自己稚聲稚氣的告誡……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妖神陣!”寧長久幡然醒悟。

為時又晚。

光天化日之下,光線再次被淹沒。

……

洛書樓的臨近處,一座無人問津的荒蕪城池中,一個拖着三尾,披着舊袍的老人緩緩走出。

若是寧長久見到他,便會大吃一驚。

這個老人人面龍身,無鱗無爪,發絲如槁木之須,後背的衣裳還高高拱起,像是生長着腫瘤。

他與洛書中,當年受蒙騙,喝下聖水的淘金者如出一轍。

他是最後一位淘金者,是當年那萬人中唯一的幸存者。

他當年被謊言哄騙,來到了裂神之谷,在禱告中飲下了‘聖水’,他們确實成為了龍,得到了數百年的壽命,但他們非但無爪無鱗,弱小不堪,漫長的壽命換來的,也只是神的奴隸,它們被奴役着搬運礦石,修複天藏破碎的殘軀,日複一日。

後來便是戰争突兀地結束,萬物摧毀。

他永遠記得那些被奴役的歲月。

他是那些村民中少有的修道者,後來僥幸之下沒有被腐蝕靈智。但這也是不幸,他難道奴役,在一次次搬運礦石的隊伍裏,他低下頭便能看到自己醜陋的身體,舉目望去,又盡是行屍走肉,無一人可言語。

這種孤寂帶來的絕望讓他多次想要自殺。

所以他能活到今日,也像是一個不真實的夢,其間的曲折他已不願回憶,他心中唯有一個最後的願望,便是徹底摧毀那個罪惡之地。

這是他存活至今唯一的執念。

萬妖城給了他這個機會。

他似人非人,似妖非妖,隐姓埋名于此,生活在終年潮濕的洞穴中,直到今日才走入了這座空城之中。

空城的結構是一座陣法,妖神陣。

他是萬妖城任命的掌陣之人。

他顫抖着握起了陣杵,如将權杖立于陣眼之央。他轉動了權柄,權柄瞬間吸幹了他體內的聖水之力,血淚奪眶,他在轉弄陣杵之時便已死去,但五百年的仇恨卻在死亡後盡數宣洩于此。

妖神陣發動!

……

天空中的對決被強行打斷。

她們争奪的神之心像是遇到了本源的力量,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然後飛速奪去,向着洛書樓的某個方向射去。

那只無形的手便是妖神大陣。

木靈瞳心中震驚。

她原本不知道萬妖城的計劃,但是樓船被毀之後,那數百具屍體暴露而出,随之暴露與夭折的,便是萬妖城的陰謀。

她當時覺得這是天命助她。

萬妖城所有的容器都在海難中被毀去,唯一潛在的威脅也被這樣消失了。

後來的船只她更加認真地搜索排查,再沒有發現任何的女孩屍體。

但為什麽洛書樓準備的容器會出現在萬妖城的附近……是誰将其偷偷運過來的?

她與司命默契地停下了戰鬥,聯手去追擊那顆逃逸的神之心。

她們竟未能追趕上。

洛書樓外,無名的角落裏,先前被邱月附身的,昏死的小女孩正屍體般倒在地上。

睡夢中,小女孩感覺自己置身冰雪之中,她眼前是一個柴垛,手中只有一盒火柴,她不停地劃動火柴想要點燃柴垛,火柴一根根熄滅,最後一根時她已不抱希望,但她仰起頭,卻有流星帶火而過,她閉上眼,默默許願。

流星精準地砸上了柴垛,點燃了篝火。

稚嫩的眉目被火光照亮。

小女孩蘇生,暗金色的瞳孔點燃。

寧長久的手中,邱月再次冒出了頭,啧啧道:“不聽女兒言,吃虧在眼前!怎麽樣,遭報應了吧。不過放心哦,萬妖城的目的可不是我們,他們還指望着這個擁有神之心的小女孩,去打破封印聖人的囚籠呢。唉,也難怪他們這麽心急,畢竟聖人以一己之力,庇護着所有的大妖,所以哪怕是神國,也只能打碎大妖的肉身,而無法殺死它們的魂魄……若聖人再不出世,所有的大妖可就都要遭殃了,不過爹娘都是人,這對你們可是好事!”

寧長久懶得聽她廢話,再次将她拍回書內。

小女孩的目标雖不是他們,但古靈宗的滅宗之災又該怎麽辦?

……

……

古靈宗。

魚王站在房頂上,望着天空。

古靈宗看上去很是寂靜。

但魚王知道,這種寂靜不過是謊言。

九幽殿的方向,隐約有幽冥之氣溢出,它們游曳于空,像是一條條巡游的黑龍。

魚王這幾日一直不安。

如今它的不安終于要應驗了。

現在逃還來得及麽……它轉過身,望向了古靈宗外的方向。

它快步走過房檐,想要獨自離開古靈宗。

“谛聽!谛聽!開飯啦。”

身後,忽有少女的聲音傳來,那是喻瑾的聲音。寧小齡也在她身邊,只是寧小齡正鑽研着筆記,有心忘神。

那筆記也是它寫的……

魚王腳步微微猶豫。

貓不可能為一點小恩小惠和小魚幹賣命的。更何況自己此刻頂多只有入玄境的戰力,留下來也于事無補。

它避開了她們的視線,繼續向前走去。

它知道自己是魚王,不是谛聽。谛聽是傳說中地府的神獸,能辨曉善惡,神通廣大。但它不是,寧小齡亦不是冥君。

自己和她們都會死的。

這兩個死丫頭,怎麽就不知道輕重啊……

魚王閉着眼,走過了山道。

呼喊聲在耳後遠去。

它的腳步卻不自覺放慢了些。

走到外面時,整個古靈宗已被幽冥大陣籠罩,出不去了。

魚王坐在大陣門口,抱怨道:“都怪自己走太慢了,唉,現在倒好,只能陪她們去送死了。”

它無奈地轉過身,走了回去。

寂靜的古靈宗裏,一切悄無聲息地發生着。

自稱為“禍”的宗主還在等木靈瞳回來。

但她已不可能帶着神之心準時歸來了。

接下來的幾日将是毀滅的災難。

除非有手握權柄者以身鎮住冥府,否則所有人都必死無疑。

……

……

(感謝書友且歌且荇ing打賞的大俠!謝謝萌主大大的持續支持與喜愛!)

第 281 章 破陣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引起公憤!當然這種公憤只是單單只卿瑤音而已,畢竟作為一個看胸就像是男人一樣的妹子,卿瑤音表示寶寶心裏苦,寶寶委屈,但素寶寶不說。

“陣眼在陣法的最深處。”黑袍人突然開口,卿瑤音一回頭發現對方不知何時竟是開始四處走動,而且走位似乎有些熟悉,卿瑤音不免疑惑不解,他對于這陣法好像十分熟悉。

“可有直接去青山之法?”墳看了一眼對方突然開口,那人一愣,随即點了點頭。

墳沒有在說話,反而是望了一眼卿瑤音,在得到對方首肯之後道,“我個人比較喜歡偷襲,然後送禮。”至于到時候送什麽禮,答案十分明确,三人心中都有數,便不在繼續糾結什麽。

在黑袍人的帶領之下,他們竟是平安無事的穿過了這殺陣,望着身後如同迷霧一把的陣法,卿瑤音完全無法相信,離開他的方法竟是這般簡單,只可惜就是這麽簡單地辦法,竟是最不容易發現的。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卿瑤音記得他們入陣的時候不過正午,而如今竟是傍晚,一下午時間竟是在其中消耗過去,最重要的是,她竟然絲毫沒有什麽感覺,不得不承認,這布陣之人果真是好手段。

走了不過百步有餘,一座古樸的大門出現在卿瑤音面前,而在看到這大門的一瞬間,黑袍人的情緒竟是有一絲失控,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從他的身上彌漫開來。

不過是一瞬他便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奇怪,連忙從卿瑤音身邊閃開,可就算是這樣,也是為時已晚,那味道在一瞬間将卿瑤音包圍,而玉佩則是在味道出現的一瞬間便閃過一抹紅光,龐大的治療之氣,在一瞬間将卿瑤音包裹,在治療之氣的作用下,卿瑤音竟是也看清了包裹在自己周圍的氣體,粘稠而又黑暗的暗綠色氣體。

綠色在卿瑤音的眼中一直都是生命的象征,有綠色的存在就有生命的意義,可男子身上散發出的氣體雖說死暗綠色,可卿瑤音卻從中絲毫體會不到什麽生機,反而是龐大的死氣,和腐蝕之感,卿瑤音甚至感覺到自己身體周圍的治療之氣在一點一點和對方同歸于盡。

就在卿瑤音思考應該怎麽辦時,那股墨綠色的氣體突然轉變了方向,朝着黑袍人所在的方向而去,竟是一瞬間全部鑽入了對方碩大黑炮之中,消失了蹤影,而卿瑤音身邊的治療之氣,也漸漸退回到了玉佩之中。

黑袍人在将那氣體收回體內之後,上上下下打量了卿瑤音許久,在确定對方卻是無事之後,眼中閃過一抹差異,卻也并沒有在多說什麽。

“很抱歉。”說完這句話後,對方再一次陷入到沉默之中,不過很顯然卿瑤音對于他放出的氣體十分感興趣,尤其是對方究竟是怎麽将那些氣體,又收回自己身體之中的。

這就像是放噗一樣,大家都可以放噗,而且放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想要把你放出的噗,在完好無損的收回來就是一件非常有挑戰性的問題,可說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一定能夠做到這一點。

但對方究竟是怎麽做到把已經放出的噗,已經到了別人身邊的噗,又給完好無損的收了回去,卿瑤音這心裏就像是有小貓抓一樣,好奇極了。

不過看對方的樣子,這種事情太過于私密,應當不會公開。

至于墳,他不過是一個虛體而已,并不能夠對他造成什麽傷害,最多就是噗的味道讓他有點不舒服罷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卿瑤音決定等天氣徹底黑下來之後,在伺機而動,至于黑袍人則是沒有任何意見,倒是墳對于黑袍人竟是也産生了幾分興趣。

神識之中,墳将自己的觀察告知了卿瑤音。

“他似乎是被人改造過,他身上的氣息非常混亂,而且有多種力量在他的體內,而且他身上有腐爛的味道。”墳的話讓卿瑤音十分吃驚,不知為何想到了一開始對方同自己說的話。

青山派的老祖宗和長老一直在尋求長生不老之術!

難道……卿瑤音眼中閃過一抹恨意,若是那群人也敢對小北下手!

卿小北在青山派之中的生活,讓他對于這個門派将自己請來的目的,産生了極大的懷疑,尤其是對方似乎沒有限制自己的行動,可卿小北卻清楚地知曉,他根本走不出這個小院。

而最奇怪的就是,在這個小院之中,他曾經嘗試修煉,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夠從四周調取到一絲玄力,反而能夠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神識籠罩在小院上空,只要自己又任何異動對方都會有感知。

直到現在卿小北這才算是徹底肯定自己,現在是上了賊船了,如今在想要下去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倒是那個號稱是自己母親的女人,總是會出現在他身邊。

并且帶着那一股奇怪的味道,卿小北雖然十分厭惡,可有些事情他必須弄清楚,究竟誰才是真的冒牌貨。

“你說你是我娘親,那麽你可曾知曉娘親和我的事情,你要說對了我才信你。”小北眨了眨自己萌噠噠的大眼睛,俨然就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模樣,女子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對于卿瑤音和卿小北的事情,她雖然知曉的不多,可畢竟兩人公用一個身體,自然是知曉許多她人并不知曉的事情。

“小北,我當然是你娘親啊,我還知曉你最喜歡百裏池淵當你的父親,做過最壞的事情是偷了別人一個饅頭,為了給我充饑。”說着女子竟是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似乎是哭了模樣。

殊不知在聽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小北圓溜溜的大眼睛裏面閃過了一抹懊悔,他做過最壞的事情,并不是偷了別人的饅頭,而是殺人。

整整一家人,被當時只有四歲的自己全部殺死,只是因為他們罵了自己一句畜生!

第 290 章 ??命運的齒輪(求訂閱)

木葉三十年。

溫泉河之畔的某座高層獨屋之中,積怨已久的兩個男人正在進行着“曠日持久”的厮殺。

“自來也,你可能不清楚用兩個步兵占據整個棋盤中盤是什麽概念,我們一般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這種人:軍神。

我常說一句話,當年初代火影帶着他的宇智波馬仔,能只靠兩個人就對抗其他四大忍村,懾服忍界,那我羽生雨今天就能用兩個步卒殺穿棋盤,殺的你一個子都不留,這都不是問題。

埋伏一手,你這桂馬不能吃,你這桂馬不用吃,你死定了。

反手挪一下我的龍王,你的角行夠得着我,但是不用怕,你敢上來?你上來就是送,贏不了我。

前推、平推,很牛逼我的棋面,如果我的角行現在能升級成龍馬,那我直接無敵,可惜升不了。

什麽,你拱卒子?煞〇,直接叫吃。

控中下盤,進可攻退可守,我推一下銀将,你敢要嗎?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再吃你的金将,錯了……應該吃角行的,啧……

但沒關系,你一個角行能秒我?你能秒殺我?你要是一個角行把我秒了,我!當!場!把這個棋盤吃掉!

……”

五分鐘之後,總之,羽生的棋品很有問題,他并沒有把三寸厚的實木棋盤吃下去。

自來也在将棋方面沒什麽造詣,僅僅是初學者的水平,他下棋很臭,但巧合的是有的人下的更臭,所以這不就贏了嗎?

但是贏了棋盤輸了人生又有什麽意義呢,索然無味啊。

現在的自來也,雙眼下的紅色印記已經快要蔓延到跟鼻尖平齊的位置了,他棋下的比羽生好,身高比羽生高,身形比羽生壯碩,就連身為忍者的級別都早就追評羽生了——號稱“吊車尾”的自來也,晉升為上忍的年齡是十四歲,可謂是真·吊車尾。

那麽問題來了,有一個姓日向的忍者,十四歲成為上忍就能被稱作天才,為什麽自來也十四歲晉升上忍就是吊車尾呢。

嗯,因為自來也的隊友是綱手和大蛇丸,而日向的隊友是瓜皮加丸子頭,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還要再來一局麽?”自來也捏着棋子對着羽生問道。

“算了,”羽生搖了搖頭,他又不是抖M,怎麽會喜歡沒事找虐,“其實我真正擅長的是五子棋和動物棋,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吧,等會我還有點別的事情。

閑暇的時間到此為止了,自來也,這段時間注意保持好自己身為忍者的狀态,我這麽說你能夠明白嗎?”

自來也點了點頭,“最近忍界的局勢好像有點緊張起來了,這種氣氛每個忍者都能感受得到。”

他這話說的很嚴肅,然而羽生卻搖了搖頭。

“不是這件事嗎?”

“不完全是,只能說與這件事有關系,最近砂隐的動作有些頻繁,這導致岩隐同樣精神緊繃,這樣下去,說不定哪天戰争就會開始了,所以你需要保持好狀态……”

然而自來也不明所以,這不就是剛剛他說的事情嗎?

直到羽生的下一句話說出口。

“這樣才能保護好綱手,你們是一支小隊,但我不一定會跟你們一起行動……友情提示一句,大蛇丸能賣就賣,反正他又不是那種簡簡單單就會死掉的家夥。”

“……走了。”

傷心了。

自來也只是又瞥了這貨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嗯,這對話讓人有些不愉快的。你妹的,必要的時候自來也當然會保護綱手,但這種事為什麽要讓羽生來提醒呢。

好夥伴大蛇丸又怎麽可以輕易賣掉?

那得是最緊急的情況下才能賣他。

…………

羽生看着自來也離去的背影,心說難道我說錯什麽話了嗎?大男人內心這麽纖細?你怎麽不去做少女呢。

年紀見長脾氣也跟着長啊,所以說還是小時候更可愛一些,想怎麽折騰他們就怎麽折騰他們,一點怨言都沒有……羽生想的挺美,然而人家“三忍”又不是他的玩具。

在自來也離開不就之後,羽生也跟着出門了。

離開家之後,他走向了整個木葉最為幽靜的地方,也是他一直很少去的一個地方……木葉忍者們的墓園。

正視自己的感情,這對于羽生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喜歡或者不喜歡,又有什麽不好承認的呢,這個也根本沒有必要違背自己的本心。

然而關鍵是如果沿着“喜歡”這條線一直延伸下去呢……難道要在這樣的世界建立自己的家庭麽?

家庭或者家族,這樣的詞語對于羽生而言有些太過遙遠了。

像他這樣的人……喔,好像不該這麽說,但羽生兩輩子母胎solo,而忍界又是人命如紙的世界,生與死本就尋常,生命易折,又何況是感情呢。

羽生不緊不慢的走到了三筱的墓碑前,看的出來,這個地方一直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然而這裏必然不是偶爾才來的羽生打掃的。

“我很好,三筱老師”——這種話羽生肯定是不會說出口的,死人終究是死人,墓地也只是活人用來寄托哀思的地方,憑吊則不過是生者聊以慰藉的“形式主義”。

因此話雖然不會說出口,但羽生也确實有展示一下現在自己很好的意思。

“醫生,說實話你死的真是有夠好笑的,不過……我覺得沒什麽問題。

出于自私自利的想法,我甚至是有些欣慰的,畢竟……我是三筱老師的弟子,而不是你的弟子。”

羽生伏下身體,輕聲說着什麽大不敬的話。

三筱的墓穴,現在已經變成了二人合葬,羽生所嘲笑的,不過是最近才住進來的、郁郁而終的另一位。

羽生只是在貼近三筱的立場上考慮問題的一個人,而不是真的如同三筱一樣考慮問題,不然她肯定不覺得自己的親近的人那樣死去是什麽好笑又欣慰的事情,然而羽生不一樣……有人此前是一直、現在是曾經,如此的思念着三筱的話,他覺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這說明三筱是存在過的人,而在死後也依然有着強烈的痕跡——不同人的生死,在他的內心裏的輕重之分是那樣的鮮明。

在墓園裏稍稍呆了一會之後,羽生也就轉身離去了,接下來他确實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去做……就如同他剛剛對自來也說的那樣。

從這邊離開,他又去往了漩渦水戶的宅院。

先前漩渦水戶通知過他,讓他在今天晚一些的時候去那邊走一趟。

而等羽生來到那邊的時候,已經是時近黃昏,邁步走進大門之後,他當即就看到了站在院子裏的漩渦水戶。

漩渦水戶……也已經是“時近黃昏”了,短短數年讓她蒼老的很厲害。她已經算是長壽的忍者了,但到了此時此刻,好像也真的開始考慮自己的身後事了。

所以,在這裏羽生還看到了藏在她身後的、一個紅頭發小女孩。

嗯,鼻青臉腫的小女孩。

PS:

朋友們,我裂開來,給點支持啊,單機沒有動力的啊。

昨日推薦票投票人數260

月票31張

新章節24小時新增1500

收到打賞1塊

這數據,真的有意思。

也一直沒有推薦位,挺無解的

我在考慮要不要把更新時間改到深夜了。

要不早晚被嫖死。

第 279 章 強魂三子

雖然紅箋已經做好了強魂弟子修為要高過自己的準備,可也沒想到對方竟有一位元嬰修士。

元嬰初期,強魂雖不知道第幾境,但肯定很強。

比較起來紅箋真是毫無勝算。

怎麽辦?要不幹脆就此認個輸,恭送這瘟神離開此境,反正除了他,還有兩個對手,随便勝一場,也就返回道修大陸了。

若是在七年之前,紅箋說不定就這樣做了,但是經過七年的強體,她身上多了一股血性。

便是會一會這元嬰修士又如何?

故而她發現了敵人,做的第一件事是輕輕拍了拍“寶寶獸”的屁股,将它放到一旁,空出雙手,凝神戒備,準備全力一搏。

那名元嬰修士看她竟是要迎戰,嘴角露出一絲嘲意,目光自一旁的“寶寶獸”身上掃過,面露不屑:“女人……”

大約是因瞧不起女修,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放開了神識,一股沛然威壓自體內湧出來,登時便将紅箋籠罩在內。

這七年紅箋乾坤袋裏的幾件衣裳早已盡數損壞,她此時身上穿的是在外門結界裏強體的成果,一件由麻線織成的長袍。這件衣裳除了蔽體沒有任何作用,此時被對方神識威壓所迫,灰溜溜的長袍下擺登時簌簌而動,往後方飄了起來。

紅箋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壓力同時來自于身體和神魂兩方面,這是等階的壓制,神魂被直接迫回體內,無形的重壓像一座看不到的山壓在紅箋身上,令她連活動一下手指都異常艱難。

但同時紅箋又于艱難中體會到了一絲明顯的不同。

若在七年前,有這麽一個神識強大的元嬰高手要對自己不利,不要說勉力相抗,自己能不能站住了都是問題,此時雖然處于絕對下風,實力相差不知多遠,卻竟沒有就此崩潰。

真元還能運行,只是像困在地下找不到出口的岩漿,紅箋的手指挽着千鈞之力,忽然掙脫了束縛,“中空劍”猛地出現,自上往下疾刺那人頭頂。

那元嬰修士不由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他不躲不閃,一團青色真元出現在頭頂,“中空劍”就像斬入了一團泥沼,勉強跋涉寸許,停滞不前。

紅箋連連催動,“中空劍”竟陷在了那真元中,不但無法傷敵,連收都收不回來。

那修士一甩袍袖,狂風驟起,風中一道氣浪卷向了紅箋,這不是法術,只是單純的木系真元。

“寶寶獸”“吱吱”驚叫,紅箋正調動了全部精力控制“中空劍”,免得這件得力的法寶被對方收走,氣浪卷至,無暇再施展防禦法寶,只得被迫以“凝水訣”護住全身,身體微微搖晃。

這輕晃絕不是紅箋于氣浪中站立不穩,而是她在強體進入第二境之後所感悟出來的手段,肉身在承受巨大的沖擊之時,通過這種方式牽引着外力改變方向,将壓力分而化之。

紅箋堅持了一息,那元嬰修士眼見沒能舉手奪足間奪取她的法寶,不再強求,放松了對“中空劍”的禁锢,與此同時一道法術直往她前胸襲來。

這道攻擊法術并不複雜,又是由元嬰施展,速度之快無與倫比,紅箋只覺青光一閃,幻化出來的長龍已經到了自己胸前。

“砰”,真元當胸撞上,紅箋被撞得胸口向內微微有些塌陷。龍爪随即上探,擦着紅箋碎開的衣裳化作一片流光。

紅箋只覺眼前一黑,她收回“中空劍”,手按胸口低頭“噗”噴出了一口鮮血。

“寶寶獸”瞪圓了眼睛,紅箋受傷令它異常氣憤,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那兇徒的對手,大尾巴支棱着便沖了上去,到了二人之間才發現個頭兒太矮,身體直立,“吱!”“吱!”一跳一跳地沖着那元嬰修士呲牙。

紅箋吓壞了,連忙叫道:“寶寶!”硬撐着将激動的“寶寶獸”擋在了身後。

這一爪未能将紅箋的身體撕裂,那修士亦有些意外,他微微眯了下眼,收回手去,冷冷開口:“我适才只用了七成的力道。”

什麽意思?打也打過了,差距如此之大,紅箋自認不敵,這沒有什麽好怨天尤人的,也沒有任何的不服氣,當下道:“閣下修為高深,我不是對手。”

雖然同在這“內門”修煉,她可不覺着與這元嬰修士就是師兄妹了,而看元嬰修士眼神陰冷,招呼也不打便出手,顯然也沒有絲毫的同門之情。

紅箋認了輸,只道這元嬰修士在與自己的比試中輕易取得勝利,接下來便該被傳走離開此地,誰知那元嬰修士杵在門口半天未動,不知在想些什麽,突道:“你出來!”

紅箋愕然,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那修士冷冷地道:“不想死,就老老實實跟着我。”

紅箋一時摸不着頭腦,這元嬰修士莫不是不想離開,還要在內門繼續呆下去?

她适才受這一擊外表雖然看不出來,內裏受傷其實不輕,強體第二境還沒有修煉到表裏如一的地步,無奈只得先取出一顆“石虎丹”服下,道:“等一下。”

那修士哼了一聲,竟真的站在門口等她。

紅箋這緩兵之計拖延不了多少時間,她先自乾坤袋裏取出一件麻線外袍披上,遮掩了一下身上的破衣裳,又俯身抱起了“寶寶獸”。

這幾下劇烈的活動不可避免牽扯了傷口,紅箋一邊輕輕咳嗽,一邊暗自思忖對策。

實力相差如此懸殊,只能先順着這元嬰修士的意思,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知己知彼,才能想出辦法來對付他。

紅箋留戀地環視了一眼屋內,可惜了,這麽多丹方,她卻沒有足夠的時間一一記下,只希望過後能擺脫那修士,重新回來此處。

紅箋邁步出了屋子,那修士目光像長着尖刺,将她由頭至腳又打量一遍,警告道:“別玩花樣,否則我會叫你後悔來到這世上。”

紅箋默不作聲。

那修士轉身,大剌剌地往山上走去。

紅箋見那修士背沖着自己好似毫無防備,嘴角不由地抽動了一下。

很難想象剛打完架便會全無戒心地把後背交給敵人,何況在這之前還聲色俱厲地吓唬了她一番,這修士分明是在試探自己,或者有意引自己出手好給個下馬威。

雖然她現在不怎麽玩心眼了,但這都是她當初玩剩下的。不弄清楚這修士挾持自己的真實意圖,她怎麽可能冒然動手?

紅箋神情漸漸變得有些漠然,亦步亦趨跟在那修士後面。

那人不緊不慢地在前面走,路過山間蜿蜒而下的溪流,他停下來,站在清澈的溪水前低頭不知在想什麽。

停了停,那人袖子一揮,水中他的倒影也做着相同的動作,溪水沖天而起,攪亂了倒影。

那人閉了眼睛半天不動,水花四濺,連紅箋所站的位置都感覺像下雨一樣,唯獨那人所站的圈子卻因他神識屏蔽一滴水花也未落入。

這是在強魂,紅箋登時了然。

她望着那修士的背影不由陷入沉思。

這人是什麽來歷?一個木靈根元嬰,道修大陸各大宗門若有差不多的高階修士在無盡海莫名失蹤這麽久,她一定會有所耳聞。難道是散修?

停了一陣,那修士練罷收工,繼續往山上走。

這其間路過的房舍他都連看也不看,這到不奇怪,若是紅箋在這附近也呆個幾年,将所有的地方轉過幾千幾百次之後,大約也會失去興趣。

都這樣了,他怎麽不幹脆離開?

最後這修士停在了山頂。山頂最高處有一處石臺,此時太陽正毒,陽光照得石臺上亮晃晃的,熱氣肆意蒸騰,他邁步上去,盤膝坐在了石臺上。

紅箋一路跟下來,見這人只是一味專心修煉,對他并沒有更多了解,正感苦惱,突聽得山陰那邊遠遠飄來了說話之聲。

“哎喲,計師兄,您老還占着鏡石不挪地方呢,強體那邊來人了,我還以為師兄總會去瞧瞧,您就不怕被我和陳師兄搶了先?您不急着離開這鬼地方我們還急呢。”

那修士聞聲連眉毛都未動,端坐着不吭聲。

山陰那邊吃吃一陣笑:“強體那邊不知來的是何等人物,陳師兄已經找去了,若是萬一不敵,反把人家送走,那咱師兄弟三個可就傻眼了。”

那修士聽到這裏嘴角露出一絲詭笑:“那不可能。”

“咦,師兄何出此言?難道來人很弱?那我要去看看。”

“來人再弱,踩着你出去還是十拿九穩,就是那姓陳的小子也不敢說就一定能取勝。我說不可能,是因為那人現在我這裏,沒有我答應,你們誰也休想同她一戰。”

那人聞此噩耗“哇呀呀”一陣怪叫,跟着便是連聲咒罵。

紅箋此時方聽出頭緒來。

遠處說話這人,應該便是另外一個強魂的修士,聽眼前這姓計的元嬰話中之意,此人應當是他們三個之中實力最弱的一個。

還有一個修士未露面,姓陳。紅箋如此想着,神識突覺有異,懷中“寶寶獸”“吱”的一聲,向遠處舉起了前爪,紅箋随它望去,卻見遠處有人乘着法寶徑直飛來。

第 282 章 :吳寧侯夫人

江芙蕖對這幾個少女之間的心情沒什麽興趣,她有些恹恹地起身,渾身的勁頭像是被人卸去了一樣。漫無目的地在長公主府随意走起來,一路盡往人聲稀少的地方走,走到最後,竟是到了一處涼亭裏。

這涼亭在一處池子上,池子正中有噴水的假山,池子裏游動着各色的金魚,金魚的尾巴在陽光下折射出金黃色的光芒,十分讓人賞心悅目的地方。可整個涼亭裏,居然沒有什麽人,只有一個穿着薄色錦裙的婦人,背對着她站在涼亭裏,看着金魚池子,背影蕭條孤寂。

江芙蕖本來應該走開的,可不知道為何,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那個婦人的身邊,視線正定定地看着她。

婦人面白如雪,鼻膩額脂,一雙杏眼如深秋之水,深沉幽靜,讓人看不到底,她的視線停在池子裏,對江芙蕖的靠近和打量似乎毫無察覺。

江芙蕖正打算悄悄走人,卻聽她道,“居士緣何到了這裏?”

人家原來早察覺到了她的到來,是啊,這麽大刺刺地盯着別人看,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啊。

江芙蕖有些尴尬,也不會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這個婦人,雖然穿着看起來樸素,但是渾身的氣質,還有她身上那樣樣都似乎恰到好處的衣飾裝扮,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普通人。

江芙蕖只能确定一點,她不是清平長公主,清平長公主喜歡華貴亮麗的衣裳和裝扮,這是整個上京城的人都知道的。

不是清平長公主,卻一個人選了這麽個僻靜的地方待着。

這人會是誰呢?跟清平長公主的關系是好,是壞?自己……能招惹嗎?

江芙蕖不吭聲,婦人也十分有耐心,就那麽一聲不吭地等着,好似不等到一句回答,決不罷休似的。

“我應朋友邀約……”江芙蕖斟酌着開口,誰知才說出一句話,那個把視線一直放在池子裏的婦人忽然轉過頭來,一雙沉如水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

那眸子就像一個漩渦,讓人不自覺地被吸進去,再難逃出來,饒是江芙蕖自認心神過人,也有些招架不住,她略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強按住心中加劇的跳動,這才繼續道,“來這裏參加清平長公主的宴會。”

“恕我冒昧,不知居士的朋友是?”目光落在江芙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婦人眼中神色柔和了一些。

這個問題有些失禮,可江芙蕖卻不能不回答,她硬着頭皮道,“是将軍府的祝三小姐。”

“那是個極好的姑娘。”婦人淡淡說了一句,停了一會兒,就在江芙蕖以為她會沒聲的時候,又聽她道,“不知居士道號是?”

“尋因。”江芙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總覺得這個看似很平凡的婦人身上有着讓她捉摸不定的危險,可她偏偏毫無辦法甩袖離去。

“尋因,追尋問因。”婦人似乎在揣測江芙蕖道號中的深意,只短短的四個字,卻是讓江芙蕖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知道她的。

江芙蕖心裏跳出這個念頭,這個婦人,她認識她。

真是讨厭這種別人熟知你,你卻對人一無所知的感覺,江芙蕖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

“不知尋因居士追地是什麽因?可能與我一說?”婦人目光沉沉地看着江芙蕖。

江芙蕖不想說,可是婦人這番咄咄逼人的姿态,顯然不是她不想說就能不說的,她低了頭,“尋一些過往際遇。”

“居士心中對這些過往一無所知?”婦人頓了頓,“抑或是一直耿耿于懷,難以釋懷。”

江芙蕖眉頭微微蹙起,這話是什麽意思,這個婦人,說地是她想地那個意思嗎?她是誰?這個年紀,不是江芙蕖的同齡人,倒像是她的長輩。

江芙蕖的長輩,真正關心她的,上京城裏明面上大概只有兩位,一個是宮中的江貴妃,還有一個就是她的母親,吳寧侯夫人。

這兩個人,說起來她都遠遠地見過,卻沒有真正見過她們的面容,江貴妃剛剛出事,就算不出事,也不可能出現在清平長公主府,吳寧侯夫人呢?

江芙蕖心中豁然開朗,她苦笑一聲,她總算是知道自己剛剛的失态是因為什麽了,這個婦人,只怕不是別人,正是她一直想回避的吳寧侯夫人,原身江芙蕖的親身母親。

她問地也正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她在問自己,對以往的遭遇恨不恨。

恨嗎?她是無所謂愛恨的,因為那些事情不是她遭遇的。可原身江芙蕖呢?江芙蕖想起夢中見到的那雙婆娑淚眼,她的無措,她的驚慌。

她只怕是恨的,只是,她心中的執念到最後還是回京,只怕,她也不是那麽恨的。

“因緣過往,如浮雲飄海,風浪一吹便散,各歸原位。”江芙蕖閉了眼睛,“愛恨的情緒,只怕早已被追源溯根的執念取代,尋因只為求本源,不執于愛恨。”

腦中似有清風拂過,混沌之中一片清明,江芙蕖知道,這是原身江芙蕖最後的念想,她心中恨意滔天,可願望卻卑微,只是想見關心她的家人一面,親口聽他們說一句,仍舊挂念她,便了。

求本源,不執于愛恨。原依蓮心中反複念着這句話,眼淚慢慢浸潤了她的雙眼。

她的曲曲,她如明珠般璀璨的曲曲,何曾卑微至此?

“曲……”原依蓮的聲音有些哽咽,後面一個字,她怎麽都念不出來。

仍舊是那雙熟悉的眸子,可江芙蕖看着她的目光清澈,全然是看一個陌生人。

她忘記她了,忘了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

“夫人,多有打擾。”江芙蕖不敢直視原依蓮滿是淚水的眼睛,她微微垂了眸子,心中一陣陣地絞痛,腳下如有膠連,卻堅定地擡了步子,一步步地離開了涼亭,離開了原依蓮灼熱的視線。

這場相遇,猝不及防,卻注定不是對的時機,也不會有好的結局。

第 291 章 秒殺霍克!

在站上角鬥場之前,顏沖的腦子裏冒出過許多的想法。

他在考慮要不要趁亂把眼鏡蛇召喚過來,然後幹掉。

只要解決掉了眼鏡蛇,霍克就不必再聽從他的命令了。

但是他們兩個已經站在了角鬥場上,就沒有辦法逃出去。

在角鬥場上,只有生死之分。

只有一個勝利者,能夠活着離開。

顏沖也想過幹脆放棄比賽傳送走,但那意味着整個副本的失敗。

而這麽做,同樣不能解決霍克的奴役問題。

他還将留在這裏,面對一個又一個兇狠的敵人,直到他力竭倒下。

顏沖在思考,但霍克卻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

他受命令所限,将他的大扳手舞動得好像車輪一樣。

他的力量敏捷都很高,顏沖也沒有辦法輕易地躲避。

即使有側閃和滑鏟,他也沒辦法躲避全部的攻擊,很快就挨了一下重的。

好在因為石頭皮膚和龍鱗的雙重加持,顏沖這才沒有受傷。

顏沖心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是也沒有想到太好的辦法。

顏沖甚至想過自己要不要借着霍克剛才的一擊之力,順勢假死,裝作被霍克擊倒,然後在被拉到停屍房的時候,趁機逃出來。

但是他又想到了眼鏡蛇的惡趣味。

在之前的幾場比賽裏,獲勝了的眼鏡蛇,全都命令霍克将敵人分屍。

這一方面面是要彰顯霍克的力量,也是為了确定對手不是在假死。

雖然這并不是霍克想要的,但是他卻毫無例外地執行了。

分屍?

或者是被打碎腦袋?

顏沖可不想死得那麽慘。

沒有辦法,顏沖在被逼到了角落之後,只能發動了反擊。

霍克雖然攻擊非常的犀利,但是他的防禦動作也同樣非常的純熟。

顏沖沒有拔刀,只是用拳頭砸了過去,體現着他對霍克最後的情誼。

他只希望自己這一拳能夠把霍克打暈過去,不管其他人如何要求,他也想給霍克留下一個全屍。

當然,如果真的打不過的話,顏沖也就只能出不死斬了。

顏沖的拳路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都沒有發動終結技。

于是霍克完美地防禦了顏沖的這一拳,顏沖的拳頭砸在了他的大扳手上,他的身體也立刻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弓形,能夠充足地向下卸力。

但是他的大扳手肉眼可見地彎成了一個麻花,然後被後續的沖勁兒砸進了他的身體。

霍克的身體直接被顏沖從前胸到後背地轟出了一個大洞,連脊椎骨都被大麻花拽出去了兩節了。

他的兩條胳膊也跟着大麻花被塞進了胸口的洞中,整個人由裏到外翻了出來。

他現在除了腦袋還建在,根本就看不出原來曾經是個人。

霍克的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連眼睛都閉不上了。

但是顏沖也是同樣的驚訝。

我也沒有這麽強的力量啊!

拳頭的預期傷害只有三點,而即使是石頭形态下傷害翻倍,也不過六點而已。

六點傷害連費斷鴻都打不死,更何況你這個被槍打成篩子都沒事兒的人?

你這是在故意自殺嗎?

直到顏沖聽見了上方的解說員發出了驚嘆,這才明白了過來。

“城北之星以無可匹敵的一拳轟殺了荒野之龍……”

顏沖:“……”

你說你們給他起點什麽名字不好,非得叫荒野之龍?

雖然說荒野之龍聽起來确實是比鼻涕蟲更有氣勢,角鬥場裏也确實需要一個有氣勢的名字,但是你們這不是在害他嘛!

當然,除了顏沖自己,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兒,所以也不能怪他們。

顏沖根本就沒見到過霍克的真正實力,就把他給殺了。

心裏不知怎麽的,竟然還有點小遺憾呢。

同為加西亞手下的新人之王,剛才大家還看着顏沖躲躲閃閃,被霍克狂毆,這眨眼的工夫,場上的形勢就發生了變化,顏沖竟然一拳把霍克轟碎了。

所以觀衆們頓時就炸了。

他們中有不少人都買了霍克會贏,畢竟霍克的身材看起來更強壯一些。

于是這些人又開始撕自己手中的小票,憤怒地把手中的物件扔進角鬥場中。

四周也充斥着對顏沖的叫罵聲。

現在這種情況,明顯不是對眼鏡蛇複仇的好機會。

于是顏沖強壓着自己的怒火,很有紳士風度地向四周行禮,然後面帶微笑地離開了角鬥場。

整個過程,顏沖連頭都沒有回,好像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一般。

至于霍克的屍體,則爛歪歪地留在了原地,等着清潔工人過來調整。

加西亞看了看旁邊的眼鏡蛇,笑道:“你找的這個新人,也不怎麽樣嘛!”

眼鏡蛇多奸啊,他立刻就回答道:“當然了,論眼力,我怎麽及得上老板您呢?”

加西亞還是挺吃拍馬屁這一套的。

反正贏得人是顏沖,錢也沒落在別人的手裏,他自己甚至還小押了一下顏沖會勝利,所以心情還是不錯的。

他又嘲諷了眼鏡蛇幾句,就帶隊回去了。

當天晚上,加西亞自然是舉辦了一場慶功宴。

不只是給大家加了菜,甚至還拿出了一些酒來。

在糧食産量極其不充足的情況下,酒就是最大的奢侈品了。

它們甚至比那些化學調配的麻醉劑更稀有。

就連加西亞的手裏面也不多。

但是這個時候他能拿出來,足以說明了他心情的愉悅。

喝酒當然對顏沖來說不是一個困難的事情,但是毫無疑問,這裏的酒味道不怎麽樣。

顏沖只是喝了一口,就惡心得想吐,其難過的程度不亞于他真的吃了一口豆泥。

所以顏沖很快就借口自己不勝酒力,告退了。

而眼鏡蛇則表現得好像是一個社會人,頻頻舉杯,跟加西亞說一些歌功頌德的事情。

廢土的人并沒有天朝的酒桌文化,那些酒其實是來佐餐的,但是沒有人能夠拒絕一個技術老道的馬屁精。

尤其是眼鏡蛇在手下的王牌死掉了的情況下,更是要抱緊加西亞的大腿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這一次喝得就有些多了。

等他醉醺醺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叫來了兩個侍寝的美女,想要宣洩一下自己的郁悶的時候。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你還記得我嗎?”

眼鏡蛇一擡頭,直吓得三魂不見了七魄。

霍克?

第 277 章 英武侯的智謀

方雲的身形閃爍不定,不斷的穿梭于人流之中。

“不是!……不是!……不是!”

一個個甲士,全部被他排除在外。其中有幾個背影像方林的,不過轉過來,根本不是。方林留下這封信,似乎就真的消失了。

“大哥!——”方雲的聲音響徹山巅,在四方空谷回蕩:“大哥——大哥——大哥——”

山巅依然清寒,聽到喊叫聲,一雙雙目光望了過來。不過,卻并沒有回應。

方雲心中搖了搖頭,不明白為什麽大哥明明知道自己在這裏,卻偏偏又躲着不見自己!

忽然,方雲心中一動:

“望氣,對望氣!大哥就算能隐藏自己,也隐藏不了自己的精芒氣柱!”

方雲立即氣貫雙眼。一道道精芒氣柱立即出現在眼中。那些精芒極淡的,首先被他排除。不過接下來,方雲猶豫了。

上次大哥方林離開的時候,他還沒有修成望氣法,也沒有望過大哥方林的氣運精芒。如今,離大哥離開,到現在,已經有很久時間了。他也不知道,大哥方林的武道修為,到底到了什麽境界!

“對了,大哥是上京城的世子,氣運至少都是紅色的!”

方雲心中一動,想起天邪宗望氣法中提到的東西。這麽一想,立即又排除了許多氣運精芒。只不過,這次莽荒征戰,集中了大周各地青年才俊,這些人的氣運也大多極盛,都是紅色。方雲要想通過望氣,找出方林并不容易。

“一個個找,總能找到!”

方雲從一個個氣運精芒逞紅色的人身邊掠過,每次總是滿懷希望,但很快又變成了失望。

“紅色的精芒裏沒有,那就是赤色了!”

方雲再次搜尋赤色的精芒氣柱。赤色的精芒氣柱,代表的是地變級。莽荒的大軍雖多,但達到這個境界的,還是不多的。

“不是!……不是!……不是!……”

一名名赤色精芒的地變武者,被方雲搜尋過。到最後,方雲終于看到一個穿着黑色重盔的将軍,身後領着幾個人,慢慢行走着。在這個人身上,方雲感覺到有些熟悉的氣息。

“大哥!——”方雲一臉驚喜,一掌按在這名将軍的肩上。

“放肆!”

發現突來變故,兩名護衛暴喝一聲,立即就拔出了佩劍,劍指方雲。

方雲沒有理會他們,只是望向這名将軍。被方雲在肩上一按,這名将軍下意識的回過頭來,一張成熟的臉孔映入臉簾,卻并不是方林。

“嗯!”這名将軍擺了擺手,揮退了兩名護衛,轉過身來,目視方雲道:“這位将軍,不知道有什麽事!”

兩名護衛這時也看清了方雲腰上的安國将軍绶印,不敢放肆,立即将佩劍收了起來。

方雲眼中掠過一抹失望,搖了搖頭:“沒什麽!”

見到對方不是大哥方林,方雲也客套的心思都沒有了。身形一晃,立即返回了軍營。

見到方雲消失,兩名護衛立即轉過身來:“他是你的親弟弟,大人為什麽對他避而不見!”

黑色重盔裏,這名将軍臉部肌肉一扭,露出了本來面目。和方林有七分相似,卻多了幾份方林沒有滄桑和穩重,他的眉宇間,一道刀疤掠過右眉,一直拉到眼角!

方林望着方雲消失的方向,平靜道:“我們兄弟,見面的時候還不到!”

兩名護衛默然。方林的心思,不是他們可以猜透的。

“小弟,你已經長大了!真正不需要我的庇護了!”方林心中默默道。

莽荒大戰,方雲化身上為上古兇獸,獨戰三妖王,兇猛無匹的情景,他都落在眼中。他也沒有料到,小弟居然也踏入了地變級,而且修為比自己還要高深。

想到從小身子孱弱,喜文厭武的小弟,從此再不需要自己這個兄長庇護,方林心中不免有些惆悵。但更多的,卻是喜悅,和自豪。方家的兄弟,沒有一個是孬種!

沒有人能想到,方林吃了怎樣的苦。他是真正的從最底層做起。由一個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侯府大世子,變成一個邊荒默默無聞的小兵,和其他人一樣的吃硬馍,曬烈日,上陣殺敵。

他曾經無數次的被人打壓,但一次次堅挺了起來!

他曾經無數次的險象環生,眉宇間的那道刀疤就是見證!

他也曾經,在沖擊地變境時。無意中掉入一個地底大魔羅的地盤,險些能量耗盡,被無窮無盡的煞魔吞噬!

……

所有這些,他都有闖過來了。他有着堅定不移的信念,有着不能的輸的理由,他就是方林!

“福康,我不會讓你太久的!我一定會風風光光的,把你迎入我方家的大門!”

方林望着西方上京城的方向,默默道。現在的他,不叫方林,叫林康!

“我們走吧!”

方林對兩名心腹道,說罷,轉身大步離去!

……

軍營裏,方雲手中拿着一封信,信上還附有一張紙箴,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小弟,我不能返回上京城了。回到上京城後,代我向母親大人請安!我一切安好,不必挂念!待到封侯之日,你我兄弟,自有相見之日!

方林的信,非常簡短,只有寥寥幾句話。

“大哥,果然對于武穆和人皇的約定,耿耿于懷!”

方雲看到“封侯”二字,心中想道。至于手中的那封信,是方林寫給母親的。上面寫着:母親大人親啓。

不孝子,方林敬上。

方雲并不知道,他已經見過了方林。只不過,方林認出了他,他卻沒認出方林!

“大哥……”

……

第二日,距離莽荒軍營最近闕城,送來了一輛青銅馬車。方雲帶着一名莽荒侯的親信,一名軍中記錄戰功的主簿,踏上了馬車。

“楊弘,還在軍中嗎?”臨行前,方雲望着周昕,問道。

“嗯,”周昕點點頭:“楊弘這次傷得很重,沒有三個月是養不好傷的。我們的人,之前還看到楊弘在三大監察使的擁簇下,走了出來,他的臉色蒼白,氣色不是很好!”

大軍撤退的時候,要觀察一個人,并不是很難。

“嗯。”方雲點了點頭。他做事向來謹慎,哪怕知道楊弘真的死了,也要防他一手。現在三大武侯已經返回上京城。

楊弘要養傷,就待在軍營中。而且朝廷和妖族的情況,還沒有完全明朗,需要一位武侯暫時坐鎮軍營,以定軍心。有莽荒侯坐鎮軍營,楊弘應該是不可能擅離開軍營的。

“出發吧!”

方雲登上馬車,揮了揮手。只聽“駕”的一聲,車夫揮動鞭子,青銅馬車,便向着京城出發了。大周是武風隆盛之國,同樣也是禮儀之國。大将軍冊封,入京述職備案,還是需要一些必備儀仗的。否則的話,一個人光溜溜飛回上京城,也未免,太不成體統!

拉車的馬匹,都是闕城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上好馬匹。腳力極快。四匹上好駿馬,雖不能日行八百裏,但行個四五百裏還是沒問題的。

此去上京城,有一萬多裏,需要一個多月。方雲也不急。他如今功力的增長已經到頭,不過,研磨、歸納一下身上武學還是可以的。

他踏入武道以來,封印了許多高手、強者。這些人的武功,雖然粗淺,但有些還是非常精妙的。像丁正禮的“一氣禦劍”絕學,只要使用得當,完全可以一劍擊殺對方,連防都防不了。還有三式《輪回刀法》,方雲想嘗試一下,由前三招,推導出第四招來。或者,将三式刀法合一,增加威力;另外,崩天大手印的手法裏,也可以嘗試融合地變級的陣法,提升威力!

馬車行出三千裏,進入一處荒郊野嶺。突然之間,虛空之中,一只山峰般的紫色大手,從天而降,如同拍蒼蠅一樣,拍向下方的青銅馬車。

“砰!”

方雲如閃電般,從馬車中彈射出來。堪堪避過這只紫色大手。只見得前方“轟隆”一聲,漫天塵土喧嚣而起,彌漫開來。四匹拉車的駿馬,一名主簿,一名莽荒侯的親信,一名馬車夫,連同整架青銅馬車在內,全部被轟成齑粉,飛灰煙滅!

與此同時,一條全身罩着寬袍的身影,從天空徐徐降落,洪亮而冷酷的聲音,響徹四方:“沒有礙事的人和物,現在,我們可以在你臨死前,好好聊聊了。不要試圖逃跑,那樣的話,我恐怕不得不提前殺你了!”

“楊弘!”方雲震驚地看着空中。

“不錯,是我!”

空中的黑影,身軀一震,“砰”的一聲,黑袍四分五裂,露出一身紫色的華服。楊弘一臉冷漠和高傲,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掌握一切。

“你居然擅離軍營!”

“哼!”楊弘冷哼一聲,點塵不驚的落在方雲身前,負手而立:“我沒有擅離軍營。此刻,我正在‘營帳’外,觀賞景物!”

方雲微怔,随即冷笑道:“你找了風雲水中的哪個監察使替代你?以為你這麽做能瞞過莽荒侯的耳目?”

楊弘哂然一笑,滿臉的嘲諷:“不要忘了,我現在受了重傷。氣息微弱,也就和水監察使差不多!——你若是死在這裏,恐怕誰也沒法怪罪到我頭上吧!”

“好計謀,好算計!原來,當日,你根本沒有受傷!”方雲冷冷道。

“你倒是聰明!”楊弘微微有些意外,随即笑道:“不愧是三堂會審,能彈劾我的人!”

方雲自恃有地變之法,倒也不懼他。楊弘似乎也有所依仗,不急于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