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4 章 萬衆矚目

“孩兒見過娘親!”

方雲快步上前,在青銅馬車旁,恭恭敬敬地站着了。

方雲雖然在顯華夫人面前嚣張霸道、無法無天;但在母親華陽夫人面前,他既不是什麽威嚴的大将軍,也不是什麽功力震天的地變級強者,而只是一個不敢忤逆母親,恭敬孝順的孩子!

華麗的珠簾“嘩”一下抖開,華陽夫人從車廂裏望向方雲,眉宇間一片嗔怒。

方雲低下頭來,一聲不敢吭。他也知道,自己做的有多麽過分。以母親的性子,是絕對無法容忍自己做出這種事的!

華陽夫人看着方雲。方雲這次做的事情,太過分,太莽撞,太欠思量了!她剛剛回府,一聽到消息,立即就趕了過來。這一個弄不好,就是天大的禍事啊!

華陽夫人嘴唇動了動,按照她往常的性子,立即就要怒斥一頓。搖了搖頭,華陽夫人突然嘆息一聲,靜靜道:“雲兒,上來吧!”

說罷,手一松,垂下簾子。不再說話。

方雲心裏顫抖了一下,趕緊擡起頭來。猶豫了一下,方雲還是登上了青銅馬車。

“張老,回府吧!”華陽夫人安坐在車廂裏,對外面道。

“好咧!夫人!”

一記揚鞭的脆響,方府的青銅馬車調過頭來,轉頭往四方侯府而去。

車廂裏一片沉默,方雲望了一眼母親,一年不見,母親眼角的皺紋,多了許多。方雲心中一酸,趕緊低下頭來:“娘親,對不起!”

華陽夫人聽到這一聲,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方雲。知子莫若母,聽到方雲這句話。華陽夫人哪裏還能不知道,方雲心裏,其實還并不認為自己錯了。要真的覺得錯了,那就不是說“對不起”了,而應該是“娘親,我錯了!”

“雲兒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華陽夫人心中百味陳雜,有一些喜悅也有一些惆悵。雖然知道,所有母親不可能永遠翼護孩子,但華陽夫人心中,依然希望這個翼護的時間,可以盡量長一點。

“雲兒,”華陽夫人感慨道:“你已經長大了,做了朝廷的大将軍,也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再需要我的庇護!這件事情,娘親不想過多的過問。娘現在只問你一句,這件事情,會不會給方家帶來禍患?”

方雲聽到母親這般說,臉色一白,“砰”的一下跪在華陽夫人面前:“娘親,不論孩兒是将軍,還是王侯,永遠都是母親的孩子!!——母親放心,這件事情,孩子心中有數,絕不會給方家帶來禍患!”

“這樣我就放心了!”華陽夫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慈和的笑容,她伸出柔弱的手掌,摸了摸方雲的頭,輕聲道:“雲兒,娘親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當初三堂會審,你彈劾楊弘的時候,母親就知道,你行事雖然有的時候,看似莽撞,但實際上都經過了深思熟慮。”

華陽夫人說着擡起頭來:“娘知道,你做事有自己的理由。但娘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富貴無常,上京城裏,王侯的府第,換了一座又一座。那些府第門口的牌匾,換了撤,撤了換!反倒是那些平民的房屋,從來都沒有變過!”

方雲心中猛的一震,震驚地看向母親。這番話,母親內心的世界,從來沒有向他和大哥敞開過。這是他第一次聽母親說出這番話!

“孩子,我們擁有的,都是皇室、朝廷給予的!他們能給,也能收回去!他們唯一不能收回去的,就是你們!——娘這一生,有你父親,還有你們兩兄弟就足夠了。其他的一切榮辱,對于我來說,都無關緊要!娘只希望,你和大哥,能夠待在我身邊,一家人團聚,平平安安!”

方雲聽到這番話,鼻子一酸,幾乎忍不住掉下淚來:“娘親……”

“雲兒,起來吧!朝廷已經封了你做平妖大将軍,你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方家的男人。方家的男人,可以流血,但絕不可以流淚!”

方雲站起身後,心裏默默道:“娘親,我記住了!”

他坐回馬車座位上,腰杆猛地挺直,如同一根鐵柱一樣,直直的……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當日看到方雲闖入平鼎侯府的,可不知一人。平鼎侯與四方侯不和,這在京裏大小官員的心裏,早就通透的。現在,方府的幼子回京敘職,第一天就闖入了平鼎侯府。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能不引起,上京城裏大大小小文武官員,宮裏宮外娘娘、貴婦們的注意!

所有人都在等着顯華夫人大發神威,入宮告禦狀。不料,顯華夫人卻遲遲沒有動靜!要知道,顯華夫人向來那是狠辣的人物,以她的脾性,發生了這種事情,恐怕方雲才離開平鼎侯府,她後腳就坐着馬車,入宮面見皇後去了!

顯華夫人如此反常,頓時引起了衆人更大的興趣。平鼎侯府裏,一片森嚴的氣象。上上下下全部被下了封口令,誰說誰死!

要說勾心鬥角,上京城的貴婦、夫人們可能怕了顯華夫人。但要說撬牆角,挖消息這一點,可沒人認為,會輸給顯華夫人!

第二天一早,這些夫人、貴婦就紛紛到平鼎侯府,登門拜訪。顯華夫人似乎早已料到,直接已感染風寒,不方便見客為由,閉門謝客。侯府大門緊閉,連守衛的護衛都撤了!

這件事情,雖然有失體統,不過,相比對于方家一門三侯的沖擊,和臉上兩個清晰馬上巴掌印,還算不得什麽!

顯華夫人越是掩飾,這些貴婦、夫人就越是感興趣。原本只不過問問,但現在還非得尋根究底不可!

平鼎侯府閉門謝客?不要緊,上上下下這麽多人,總是要吃飯的吧!侯府裏面,總有一些下人,負責去外面買菜,這些人一出來,馬上就被堵住了。

這些下人,在侯府之中,屬于地位最低下的。但消息卻是最靈透的。堵住之後,一番威逼利誘,再加上許諾讓他進入自己府上後,消息終于傳出來了!

方雲确實闖入平鼎侯府!但沒有任何打鬥!因為沒有人,擁有和一個地變級強者打鬥的資格!再多,這些人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方雲确實進入了顯華夫人的府第!

就這麽一點消失,就已經足夠了!上京城裏,一片軒然!

原本對于方雲回京述職,封立大将軍之事,還不怎麽在意的各方勢力,“轟”一下就震動了!大将軍,和一個地變級的大将軍,這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意味着,大周朝衆多的大将軍裏面,多了一名!後者意味着,這個大将軍是未來的大周王侯!!

“方家,這是要出第二個王侯啊!”

一座王侯府第裏,一道身影喃喃自語!這個消息,比方雲闖入平鼎侯府都來得震撼!四方侯方胤,本來在軍中就極有影響力!當日送刀之舉,震動天下。方雲現在雖然還只是個大将軍,但以方胤的影響力,封侯之事乃是必然。

一門雙侯!這個消息,如同一記重磅炸彈,在上京城裏掀起軒然大波!所有人都知道,平鼎侯和英武侯楊弘形成的強勢局面,已經被破壞掉了!

平鼎侯與英武侯,還只是利益的聯合;而方胤和方雲卻是父子,其中差別,一眼便知!更加令這些王侯、将軍們詫異的是,方雲哪裏來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敢闖入平鼎侯府!

但這還不是最詫異的,更令人詫異的是,他到底用了什麽手段,居然讓顯華夫人忍氣吞聲,不敢聲張!這,才是衆人震驚的地方!

方雲雖然還只有十六歲,還只是一個大将軍,但從去年的三堂會審,到現在的硬闖侯府,逼的顯華夫人忍氣吞聲,他所顯露出來的膽魄和手段,讓上京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勢力,暗暗震驚!

所有人都隐隐意識到,方家的次子,要比其父難對付的多!

文曲侯府

“如何?”世子嚴倫站在書房中,望着身前的父親,微笑道。

嚴直站在窗前,負手而立。他的手中握着一本冊子,上面記載的,全是方雲的事。聽到嚴倫動問,嚴直沉默不語,良久才道:“你贏了!”

嚴倫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忠信侯府,書房中。

一張棋盤擺開,黑白棋子縱橫交錯。忠信侯張仁白衣儒服,拈須而笑。而他對面,一名男子正襟危坐,氣勢不凡。他在手裏,拈着一枚黑子,眉頭微皺。他目露思索,似乎還在考慮,該怎麽下子。

張仁一副儒雅風範,見狀微笑道:

“周兄,你我同朝為官。在下送你一句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件事情,對你,對我,對于京中其他的平民侯,都是一個機會!以方家那位的心性,錯過這次。以後,再想‘下子’,可就沒有機會了!”

這對面氣勢不凡的男子,赫然正是神箭侯周忠!

聽到忠信侯張仁這般說,神箭侯雙肩猛的顫動了一下,終于禁不住搖頭嘆息一聲,把手中的棋子,落了下去:“罷了,罷了!我這就回去,把那孽子的母親,立為平妻!我的神箭術,最後的我心法,也給他孽子送去吧!”

“哈哈哈,”張仁拈須笑了起來:“你早該這麽做了!——周兄回去吧,我就不送客了!”

同一時間,莽荒邊陲,北鬥峰上。

一只蜂鳥“唰”一下刺破帳篷,飛了進來。楊弘猛然睜開,伸手一把将那蜂鳥抓入手中。解下蜂鳥腿上的信箴,楊弘掃了一眼,随即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方雲,你果然一點就通!我才剛剛跟你說過,你馬上就會現學現用了!”

聲音一落,楊弘手腕一震,這張信箴馬上震成了粉碎!

第 287 章 一聲師一生師

身處長安城的唐三藏,一路追逐怪物,最終還是被怪物跳進一片樹林逃掉了。自己最終還是沒能抓到他。

出于好奇。唐三藏還是抱着僥幸的心裏。鑽進了樹林,尋找着蛛絲馬跡。

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他看到一些樹上有被爪子抓過的痕跡。拿着自己的手和爪印比了比,發現和自己的差不了多少。

他感覺這怪物。不是怪物。很可能就是人,和那些死人一樣。晝伏夜出。

折騰了這麽久。天也快亮了,唐三藏知道對方是不會在出來了。轉身向長安城返回。

身後傳來一聲低吼,唐三藏只是瞥了一眼。在沒有去管他。他這麽做。只不過是為了威脅自己不要管他的事情。

可是這樣又能對唐三藏有什麽效果呢?唐三藏知道對方可以聽得懂自己說的話,轉頭對着身後的黑暗說道: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個什麽玩意,但是這件事。我是要管到底的。你阻止不了我,除非你死。”

“吼!”

雖然對方大吼了一聲。但還是沒有沖出來與唐三藏大打出手。

唐三藏的嘴角挂起一絲冷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向了長安城。

東方的天際線,慢慢的泛起了白光……

小白龍也來到了長安城。尋找師傅,躊躇反轉的沙悟淨與豬悟能兩人也似乎想明白了一些。前往女兒國分別詢問師父的去向。

得知師父的走向後,與小白龍一樣。前往唐三藏離開的方向,一句尋找……

豬悟能摸着枯木,喃喃道:“這裏發生過戰鬥的痕跡,顯然是師父造成的,可與他為敵的究竟又是誰呢?”

就在這個時候,沙悟淨駕着雲來到了這裏,看到豬悟能,兩人會心一笑,都知道對方是來幹什麽的了。

沙悟淨看着這裏殘敗的景象,說:“師父看來在這裏遭到大麻煩了,沒有屍體,說明……師父應該是沒什麽事情的。”

“你也說了,只是應該。”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傍晚十分,他們一同啓程,前往長安尋師……

長安城內,侍衛禁止閑人進入皇宮,即使小白龍說自己是國師的徒弟,通報一聲,但侍衛依舊不肯。

并且說國師吩咐,不見任何人。小白龍感覺長安城可能有發生什麽事情了,便跑到民間探查消息。

……

經過一番費勁的詢問,小白龍終于将事情打聽清楚了。

近些日子,長安城中出現了一個人形怪物,小白龍第一時間想到了山妖,但是很快被他都定了,山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而且這怪物,晝伏夜出,不會行走,只會跳躍,嘴巴裏有獠牙,每晚午夜出動,待到雞鳴時消失。

小白龍一個人坐在酒館裏,喝着酒想些事情,發現百姓還是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絲毫沒有對怪物的恐懼。

不由的把小二拉過來詢問此事,小二鄙視的看了小白龍一眼,說:

“客官是外鄉人吧!告訴你也無妨,我們的國師回來了。他法力通天,有他在,我們什麽都不用怕!”

聽到他的話,小白龍心神一寧,他知道自己怎麽見到師父了。他一定會在晚上尋找怪物的蹤跡,所以自己等就可以了。

“小二,上兩斤紅燒肉!”

“能不能不要在我的面前吃豬肉。”

門口出現了兩個大聲嚷嚷的漢子,一個高的進門的彎腰,一個胖的進門需側身收腹。

小白龍會心一笑,飲盡杯中酒,站起身來,“兩位,不介意的話,與小弟過來一起坐吧!”兩人看了看變成人形的小白龍,對視一笑。

“沒想到你來的這麽早!”

……

夜幕悄然降臨,三人坐在客棧的屋頂上,唠閑打發時間。

“小白龍,你的意思是通天河已經完了?”

“嗯,大概再過一個月,他的勢力将被完全根除。妖界沒有人願意與他結盟,大家都相信師父是真心帶他們翻身的。”

“對了,你們來找師父……”

“咱們三個不都一樣嘛,還問那麽清楚做什麽。”

說完,三個人都笑了起來。豬悟能撫摸着手裏的黑色短刀,注視着黑夜,道:“不知道……這次的對手,是有多強。”

小白龍将酒壇單手提了起來,豪氣沖天的說:“管他有多強,無論多強大的敵人,遇到我們,到最後不是都變成一具屍體了嗎?”

……

午夜降臨,三人分別現在了長安城的三處高地,對于這座城池,一覽無餘。

突然間,從皇宮內飛出一道身影,直奔塔尖,到達之後,他發現了有三道人影在看着他,無奈的笑了笑,繼續觀察。

“他們……還是來了啊!”

唐三藏不去理會他們,警惕的看着長安城。昨晚對方的速度快過于自己,今夜一定要搶在他的前面,長久下去,長安城怕是還會在生異端。

“嘎嘎嘎!”這是鴨子的叫聲,緊接着,犬吠聲也層次不送的響了起來。

小白龍三人望了過去,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一蹦一跳的進入一家人的院子。

豬悟能暗道一聲“不好”,拔出腰間的短刀,向着怪物射了出去。

“嗖”

空氣中出現了一道裂痕,一把黑色的短刀極速刺向了怪物。與此同時,師徒四人一齊行動,紛紛向着怪物沖了過去。

……

“铮!”

短刀刺在怪物的身上,發出了“铮”的一聲,皮膚毫無傷痕,短刀“當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怪物怒吼一聲,雙臂僵直,指甲變長,猛的刺進一塊青石板,将其掀起,丢向了唐三藏幾人。

三人在空中無法閃避,只能硬接,以免傷到後面的居民房……

沙悟淨爆喝一聲,将整個青石板抱住,讓其被迫減速。其餘三人繼續向前沖,與怪物進行肉搏戰。

不料,怪物丢完青石板,轉身逃跑了……唐三藏在後啐了一口唾沫,暗罵一聲,追了上去。

唐三藏大吼一聲:“你們都快點追,別停下!快點,別讓它給跑了,不然要想在抓住它就難辦了。”

三人迅速追了上去,可是對方的速度一樣的快,還擁有向孫悟空一樣的金剛不壞之身。

……

“師父,我想你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麽的。”

怪物已經逃進了樹林,大晚上的找起來有些麻煩,小白龍倚着一棵樹,問着唐三藏。

唐三藏看着月光,說:“我知道的,只不過……那些話,我只是想讓你們不想在參與進來,你們該歇一歇了。”

小白龍呵呵一笑,“師父啊!凡間我一句話,叫做‘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你要想守護人間,我們奉陪到底。”

唐三藏心裏一暖,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三個人,說:“不知道悟空現在身在何處。”

……

第 286 章 :想生兒子的貴婦人

“大夫,您裏邊請。”總管尖着嗓子,滿臉帶笑地請了江芙蕖往裏走,對于江芙蕖身邊跟着的稚童小星星和司硯沒有多看一眼。

小星星的琉璃眼珠子自下了馬車就開始亂轉。

這個宅子很豪華,但是外面沒有挂門匾,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府邸。

府裏的總管一直等在門口,似乎就專等着江芙蕖,府中裏裏外外都是人,除了丫鬟嬷嬷,更多地卻是一隊隊的護院,似乎是個規矩森嚴的人家。

江芙蕖的目光從那些護院身上劃過,然後很快收了回來。

她心中對今日這個貴婦人的身份有些揣測,要不是仙府醫館“給得起診金就出診”的規矩,她是絕對不想沾染這趟渾水的。

現如今看到了府中的狀況,她心中那個揣測就越發真實起來,她的頭皮也隐隐地發麻起來。

“大夫,夫人就在內屋裏。”總管對江芙蕖點了點頭,然後身子一動,直接擋住了司硯和小星星的去路,“兩位客人,請随我到客廳用些茶點,可好?”

這話問地不卑不亢的,小星星嘴巴嘟了嘟,眼角的餘光瞄了江芙蕖一眼,江芙蕖沖他輕輕地點點頭,他便收了視線,背着手,一副大人的模樣,率先走在了前面,“走吧。”

總管見小星星這個反應,眼中眸色晦暗了些許,旋即堆了笑,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似地跟了上去。

江芙蕖掀開眼前的珠簾門,往內屋中走去。

內屋之中隔了兩道珠簾門,最後一道門是紗門,輕薄的雲紗仿佛雲煙一般,隐隐露出裏面的情形來。

江芙蕖站在紗門前,正猶豫要不要開口,就聽裏面一個軟軟的聲音道,“進來吧。”

這聲音仿佛軟到了人的骨子裏,讓江芙蕖打了一個激靈,這古代的貴婦人,她這些日子也接觸了不下十個了,這種類型的,還是第一次撞上。

前日,她派了總管去仙府醫館,上來就問出診的診金,江芙蕖當時正在整理醫案,聽對方沒有先報病症就沒吱聲,小星星随意報了個一萬兩,對方竟然眼睛都不眨就拿了出來。

她心中想着,這次的婦人只怕來頭不小,病症只怕也很棘手。

因為,那個總管,她一聽聲音就知道,他是個太監。

這上京城中的權貴雖然多,但能支使地動太監的,卻是少數,除了王侯,便只剩帝王家了。

她心中希望是個王侯也罷,誰知……

江芙蕖垂了眸子,掀了紗門進去,視線放在地上的毛毯上,不敢多看一眼。

一道視線似有若無地放在她的身上,看了大概半刻鐘的功夫,才聽她輕笑一聲,“是江大夫吧,江大夫初來上京城,也不知道師承哪方名醫,竟有妙手回春之仙術。”

果真是查過她的,只怕是什麽都沒查到,卻還堅持要她來出診,江芙蕖心中懸了起來,“機緣巧合之下,師承無名之師,卻也不知道師傅名諱。”

“哦?”那人似乎站了起來,緩緩地走近江芙蕖。

大紅色的曲裾出現在她的視線,江芙蕖腦中最後一個疑惑被解開,心中的弦松開來。

這個婦人,她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長安侯府嫡大小姐鄭伊人,素喜緋紅霞衣,貌美且慧,帝指為禧王妃,昔日,她與江芙蕖其實還是有一段淵源的,兩個人關系尚且可以。

江芙蕖離開上京城的時候,她甚至為她落過淚,嘆了一句,“佳人命舛,只怕此去魂歸異鄉。”

鄭伊人這個人,個性就跟她的喜好一樣明豔張揚,誰能知道,真正見到她,她的聲音會軟成這樣,性情,似乎也與書中所述大相徑庭。

“擡起頭來。”軟軟的聲音,卻不容拒絕。

江芙蕖穩了心神,緩緩地擡頭,目視正前方,并不看鄭伊人。

鄭伊人看着眼前其貌不揚,看不出什麽出彩地方的女子,眉頭微不可見地蹙起,“你可知道,你收了本……我一萬兩的診金,如果治不好我的病,會是什麽下場。”

“診金既出,病疾必除。”這個時候,除了裝逼,江芙蕖想不到任何應對的話。

書中的鄭伊人健康地很,現在的鄭伊人聽着,似乎也沒什麽毛病,越是這樣,江芙蕖心中就越加鎮定,因為她知道,鄭伊人要她治的病,只怕并不一定是病。

“診金既出,病疾必除。”鄭伊人重複着江芙蕖的這句話,旋即嬌笑一聲,軟軟道,“呵,有些意思。”

江芙蕖的眼睛對上一雙狹長銳利的眸子,那眸子中帶了探究,“我們是不是,之前見過?”

鄭伊人的語氣裏帶了一絲遲疑,江芙蕖心中一驚。

可還不待江芙蕖出聲,鄭伊人便先笑了一聲,轉過身往桌前走去,“看我在說什麽胡話,怎麽可能呢?”

江芙蕖一時有些搞不懂鄭伊人在打什麽機鋒。

眼前的女子,長了一張如書中所描述的明豔面龐,可眼睛裏卻不是那麽明豔張揚,表面看着銳利,內裏卻藏了一團陰郁。

她這個禧王妃,做地不開心嗎?在傳聞中,禧王待她可是不錯的,而且禧王這個人,除了平庸點,似乎也沒什麽大毛病。

江芙蕖心中正想着,就聽鄭伊人道,“你上前來,把把我的脈。”

江芙蕖聞言,便走上前去,手指搭在鄭伊人的脈息上,平穩沉實,脈息很正常,并沒有什麽病症顯示。

“江大夫覺得,我有沒有病?”鄭伊人笑着看向江芙蕖。

江芙蕖搖搖頭,“夫人身體康健,并無病症。”

“呵。”鄭伊人收回了手,寬大的衣袖将她的手指遮地嚴嚴實實,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江芙蕖,“是嗎?看來,江大夫似乎也沒有什麽高明之處。”

江芙蕖沉默不語,等着鄭伊人的下文。

“我與夫君成婚十年,生有三個女兒。”鄭伊人的聲音空虛缥缈,“夫君待我親厚,我也十分敬重愛慕他,可是……”

鄭伊人頓了一下,這才道,“可是,我與夫君一直想生個兒子,好全一個兒女雙全的念想,江大夫,你說我與夫君這念想,可能成?”

原來,是想生兒子。

第 286 章 鏽爛的銅門

海爺對水道之中套着一條墓道的設計大為贊賞,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盜墓賊也好,倒鬥人也罷,沒有點頭腦和膽識絕對不敢潛入水道,萬一碰上什麽機關,水下根本無處可逃。

瘋子老漢對于我的神勇跟于了充分的肯定,他拉着我的手,哽咽說:“在牧民區一呆就是幾十年,我難以想象老祖先為何給我留了這一樣個的任務,非要我等來尋找漠北黃金城的四個人。”

我說:“我們幾個是要到漠北,但不是沖着黃金城去的。”

瘋子老漢哈哈大笑說:“你說你們要去尋找一艘龍卷風卷到荒漠的帆船,這個我知道,但是若想進漠北荒漠,沒有琅玕樹美玉怎麽能渡過神河呢?沒有不死果,如何讓一個死了幾十年的人死而複生呢?”

大牛佩服說:“你祖先是什麽變的?竟然算到幾千年後的事情,直接給哥幾個指條明路不就完了嗎?如此大費周折豈不等于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瘋子老漢搖頭無言以對,對于一個死了幾千年人而言,他的安排沒有任何人能看透。

我想,墓葬既然藏有琅玕樹和不死樹,還有伏羲另一個鐵匣子,墓主人設計墓葬的初衷有兩個,既想着讓後人完成遺願,又不想讓盜墓賊大搖大擺地光顧,他只能為後人留下有價值的線索,是生是死就看後人的造化了。

我說:“大家稍作休息,我們準備順着墓道繼續前往,看這條墓道的走向,墓室應該又從不死谷插入了昆侖山山腹。”

田七疑惑說:“你的意思,我們好不容易從山腹走出來,進了死亡谷墓葬,又回來了?”

我說:“應該是這樣發的,只是兩條通路一上一下、一進一出。”

海爺沉思說:“會不會在某個地方交彙呢?很顯然這條路的退路不存在了,我們若沒有通路,只能是有進無出啊。”

我嘆息一聲,看着瘋子老漢說:“這就要看老漢的祖先是否為我們留下退路。”

瘋子老漢連連點頭說:“我的祖先肯定為我們着想,我是他的子孫,他不能做斷子絕孫的事,否則他算什麽祖先啊?”

溫泉泡得全身疲軟,幾個人匆匆逃命還不覺得怎麽樣,一旦放松下來,全身像散了架一樣,大家躺在鐵篦子上歇息,知道慢慢恢複了體力,才一一坐起來,把被水泡過的裝備檢修了一下,該更換的更換,該晾幹的晾幹,找個飯缸子,裏面倒點油,做了一根粗一點燈芯,水道陰暗潮濕,點點明火還能取暖。

幾個人輪流烤點火,感覺差不多了才站起來準備繼續進行。

穿過一條狹窄的墓道,迎面一扇銅門,潮濕環境中金屬很難保存,尤其是幾千年之後,厚厚的銅門已被腐蝕爛透了,稍微用腳踹一下就掉落一層銅鏽。

大牛喜歡幹這種賣力氣的活,支開我們四個,他舉着一根撬棍三下五除二就把銅門砸得稀巴爛,把之前一肚子的火氣盡數發洩在它身上。

這小子一身驢脾氣,憋屈了就得找個發洩的地方,所以懂他的人都假裝什麽沒看見,銅門又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兒,砸了就砸了。

銅門裏面的空氣很幹燥,不像外面潮濕。我想跟銅門的鏽爛不無關系,之前的縫隙都被塞死了,裏外空氣不流通,外面的濕氣自然無法滲透到後面的墓道。

我心想這下壞了,大牛砸爛了這座銅門,無形中破壞了一道密封措施,假如濕氣湧出幹燥的墓道之中,裏面的東西肯定會遭殃。

海爺似乎看出我的顧慮,說道:“這道銅門不大,我們進去後将這堆破銅爛鐵堆砌起來,然後用土塞滿空隙,腐爛金屬和泥土一旦被潮濕,自然會密閉得更好,反正我們也不回來了。”

海爺的這個辦法倒是不錯,我們按照他的方法将銅門位置堵上了,不放心,又在裏面堆了一層石頭,墓道牆壁都是石層,弄點石頭下來輕而易舉。

大牛叽歪說:“老大真看不出來呀,你這麽做等于鹹吃蘿蔔淡操心,墓葬又不是咱家蓋得,我們拿到東西,它以後是死是活管我們屁事啊。”

瘋子老漢臉都綠了,人家聽了這話心裏肯定不舒服,怎麽說也是他祖先的墳墓,這樣任憑自生自滅,不知道罷了,一旦知道而不給與保護,這屬于大逆不道。

我一看老漢又要跟大牛理論争吵,我趕緊說道:“大牛同志,這話可不能這樣說,拿走主人的東西,我們就得替人家辦點人事,趁火打劫的事可不能做絕了,再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叔一路上出生入死地幫我們,我們不能不顧他的感受啊。”

海爺和田七也提出批評,畢竟大牛的話語有損倒鬥人的道德,大家都是一路人,看不慣了自然得站出來指責,

瘋子老漢一看我們幫理不幫親,大感欣慰,點點頭說道:“我替祖先謝謝你們了,喝水不忘挖井人,挖墳盜墓這一行也要守規矩,不能拿走東西,臨走再燒把火。這樣對墓主人也不尊敬。換句話講,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倒鬥人也要有點感激之情。”

我一本正經地說道:“大叔你別介意,大牛純屬胡言亂語,其實倒鬥這一派流傳至今,雖然都轉移到地下幹活,但幾千年來一只守着規矩,挖墳盜墓前先要行祭拜之禮,下墓後更要循規蹈矩,絕對不亂碰任何東西,我只取所需,剩餘的分文不動。進入墓室時,也要行三拜九叩之禮,不幹心存不敬。”

大牛知好歹,方才說話有所不當,算是道歉吧,他對瘋子老漢鞠了一躬,說道:“我一粗人,說話從來不經大腦,若有得罪之處請海涵。一會到了貴祖墓室棺材跟前,我多磕倆頭表示歉意。”

瘋子老漢心裏本就喜歡大牛,孩子脾氣嘛,說說圖個痛快,并沒有實際行動,不算是什麽大錯。老漢笑着說:“娃兒別放在心上就行,我老漢活了大半輩子早就看穿世事,這點事一笑了之。咱爺倆脾氣投緣,這事完了以後,你我痛痛快快地喝一頓。”

大牛吃軟不吃硬的主,你若是瞪着眼睛跟他較勁,他能把天捅破了,你若是客客氣氣地跟他說話,他會像個大孩子般紅着臉跟你客套。

大牛有點感動說:“大爺真對不住啊,我一定敬你三大碗,跟你喝個不醉不歸。”

老漢和大牛緊緊握着雙手,倆人不打不相識,算是來了個約法三章的約定,倆人有說有笑地往前走。

我和海爺、田七暗暗松了口氣,墓葬中要講究團隊精神,彼此間生死與共的關系,一旦發生隔閡,壞事是小,萬一引發仇恨甚至涉及到命案,那就得不償失了。

古往今來很多案例都發生現在墓穴中,為了幾句氣話葬送性命,甚至鬧到最後兩敗俱傷。倒鬥世家明文規定,生性脾氣不和的人、相互有仇恨的人、貪財好色的人等等一律不得下墓,墓葬中堆砌着大量金銀財寶,一旦見財起意弄出兇殺,對誰都是一種災難。

(本章完)

第 296 章 梁如君的業報

這雙眸子,與藍衣的好像啊!

趙钰在皇陵裏呆的這幾個月,從來也沒有停止過想念藍衣,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喜歡那個婢女。但因為得不到,他便一直都記得了。

此刻剛一回京,才走到這城門口便看見了這雙與藍衣極其相似的眸子。趙钰能不激動才怪!

“這位小姐,怎麽稱呼?”趙钰呆呆的問了一句。

趙靖西看見這一幕眉頭登時狠狠的皺了一下,他将古月華拉到自己身後藏了起來道:“你什麽意思?我身邊只要出現一個女子,你就露出這樣色眯眯的表情來,三皇子殿下,你有這麽饑不擇食麽?”

趙钰被諷,面上頓時一紅,嘴硬道:“皇叔,你胡說什麽?我只是很好奇這位姑娘到底是誰,只是想認識一下罷了,你用得着這麽緊張麽?還是說,她是皇祖母為你挑選的未來王妃?如果真是嬸嬸的話。那我的确是孟浪了……”

“她目前還不是。”趙靖西冷冷打斷趙钰,言簡意赅道:“行了,皇兄召見,你趕快去吧!別耽擱了,小心皇兄責備!”說着,拉着古月華的手便越過趙钰往外走去。

趙钰的目光牢牢的盯在古月華與趙靖西的背影上,直到她們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皇宮門口。他才轉過身來,對着守門的侍衛盤問道:“與我皇叔站在一起的那位小姐,到底是誰?”

“回三皇子殿下,那是錦安候府的二小姐!”侍衛當即恭敬答道。

“古家的二小姐?”趙钰聽了這話,當即大大的吃了一驚。

“是的!”侍衛答道。

趙钰回過頭來,轉過頭來朝着空洞洞的皇宮大門望了一眼,停滞了那麽一瞬間,終于還是打馬揚鞭往內宮走去。

趙靖西一直将古月華送到錦安候府門口,這才依依不舍的返回宮裏去。

正如古月華所說,侯府裏面還有很多事情要一一處理,所以她不能離開。趙靖西是最懂她的人。所以他不會勉強,哪怕他真的很想念她。

一個時辰之後,趙靖西再一次的返回到宮裏面,卻見太後正一個人坐在正殿上閉目養神,似乎之前那樁鮮血淋漓的案子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母後!”趙靖西喚了一聲,慢慢走到太後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卻是什麽也沒有問。

倒是太後自己擡起頭來,望了兒子一眼道:“你不問問我,怎麽處置的那梁小姐?”

“母後怎樣處置都好。”趙靖西淡淡的道:“一切事情都比不上母親的身體重要,這麽一點子小事。根本算不了什麽,要是将母後您氣出病來,那才是兒子真的不孝。”

太後聽了這話,唇畔慢慢的溢出一絲笑容來,她瞧了趙靖西一眼道:“那古二小姐呢?她今日受了這般委屈,可曾在你面前哭訴過什麽?”

趙靖西搖搖頭,道:“母後,你想錯了,月華不是那樣的人,她絕對不在兒子面前哭訴什麽,您放心吧!”

“當真沒有?”太後斜眼看他一眼,道:“她既然那般堅強,那你剛剛為何還非要将她送出宮去?哀家要不是看在她這幾日一直都很規矩的份上,才不會答應!”

趙靖西陪着笑臉道:“母後,先不要說這個了,您先告訴兒子,那梁小姐你打算如何處置?”

太後聽了這話,卻是沉默了一下,才道:“哀家将她關在後面的佛室裏,暫且還沒有想到法子來處置她,這件事情……”

“母後,您是打算隐瞞皇兄麽?”趙靖西打斷太後道:“母後,兒子知道您是擔憂大哥已經訂過兩門親事,所以不願意将這件事情公開,因為到那時,這位梁小姐必定無法做我哥哥的未亡人,實際上,她這樣的人也根本就不配!”

“您怕天下人議論,也害怕皇兄反對,所以才想這樣做,是麽?”趙靖西問。

太後瞧了他一眼,嘆息一口氣道:“那你還能有更好的法子麽?”

“母後,那要看您是想要懲罰梁小姐呢還是更看重我哥的幸福了。”趙靖西淡淡解釋道:“讓梁小姐嫁給我大哥,這一輩子都為他守靈,這的确是很殘忍的報複,如果是這樣,我也贊同母親的做法。只是恐怕那梁小姐不是個老實之人。她未必會認命,到時候肯定還會弄出什麽幺蛾子來。”

“這是其一。其二,站在我大哥的立場上,他必定不希望在自己身死之後,自家母親給他挑選一個如此惡毒的女人成為他的妻子,倘若他底下有靈,他必定不希望這樣做!”

聽了兒子這些話,太後有些不可置信,她沒想到,即便是喜歡古家那丫頭,他的兒子也能說出如此一番頗有道理的話來!

“靖兒,你真的這樣想?”太後定定的瞧了兒子一眼道。

趙靖西點點頭。

太後擺擺手道:“好了,你不說了,這件事情到底怎樣處置,哀家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你該忙你的去了。”

趙靖西聞言,唇畔勾了勾,笑道:“母後,那您有沒有生古兒小姐的氣?”

太後聽了這話,卻是不由的沉思了起來。好半響之後,她才嘆口氣道:“抛開偏見不談,古家這位小姐臨危不亂,還能在情勢如此不利于自己之時,冷靜的找出破綻來,絕地反擊,這姑娘的确是個能擔大任的!要是男子,肯定就能成為一個能力超絕之人,但身為女子,她做的也不籁,比起一般的姑娘來,是好太多。”

“那母後,您為何就不能同意她嫁給兒子呢?”趙靖西趁機撒嬌。

太後瞧了他一眼,卻是嘆息一口氣道:“她終究是與你哥哥訂過親的,如今再嫁給了你,這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想必皇帝也不會答應,我聽說,他似乎有意讓這位古二小姐嫁給三皇子殿下?我看這主意好……”

“母後!”趙靖西打斷太後,語氣哀哀道:“母後,您兒子的心上人就要跑了,你不說替我想法子,卻還在這裏幸災樂禍!有你這麽當娘的麽?”

太後聽了這話,伸手摸了摸趙靖西的頭發,笑道:“你真的,就那麽喜歡這個古二小姐?”

“是!”趙靖西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可她畢竟是錦侯的女兒,皇上無論如何也絕對不會讓她嫁給你的。”太後十分憐憫道:“母後即便同意了又有什麽用?”

“母後!先不管這麽多!您就說您同不同意吧!”趙靖西當即反駁道。上雜叨圾。

太後瞧了他一眼,實話實說道:“靖兒,母後跟你說實話吧!這古二小姐無論多麽優秀,你們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何必……”

“娘!”趙靖西打斷道:“好了,我懂得你的意思,兒子還有事兒,就先走了。”說着,起身給太後行了個禮,轉身大踏步的離開。

太後瞧着他略顯的孤單的背影,面上有些複雜。

當日下午,她便派人過去,将皇帝從禦書房內請了過來,将宮內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什麽?這梁小姐帶了能夠殺人的毒藥,在母後宮裏面毒死了一個宮女,然後想嫁禍給古家的二小姐,未遂?”皇帝十分吃驚道。

太後點點頭,道:“千真萬确,幾個太醫一同驗屍,又一同從宮女手上搜出了曼陀羅花的種子,還從梁小姐的家裏找到了一模一樣的種子,此事是她所為,不假。”

“那麽母後想怎麽做?”皇帝開口問。

太後挑了挑眉,道:“皇上怎麽想?”

皇帝聞言,沉聲道:“如此心思歹毒且膽大妄為之人,又豈能留下她的活口?她已經不配再給敏弟做妻子了,直接一杯毒酒賜死了事!至于梁家,就奪了爵位吧!”

“皇帝可是以為這件事情是梁小姐一人所為?”太後眯起眼睛道:“她常年在外頭,難得進宮一趟,怎麽會對哀家的慈寧宮如此熟悉?而且還能買通小蘿為她所用?肯定有人在宮裏面給她當內應!”

皇帝聞言,眉頭一皺,沉吟道:“母後,您的意思是……”

“皇帝忘記梁太妃了嗎?”太後冷冷一笑,道:“這位已經好久都不曾出現在我這慈寧宮了,先前到還是來的挺勤快的!”

皇帝聽了這話,登時恍然大悟,他頓時記起來了,他父皇在位時,宮裏面是有一位權勢滔天的梁貴妃的,只不過後來先皇去世,這位梁貴妃不可避免的移居去了太妃們所居住的那一片宮殿裏,事情過去太久,他都忘記了,沒想到此時卻被太後給挖了出來。

“母後的意思是,這位梁小姐在宮中的所作所為,與那位梁太妃有關?”皇帝開口問道。

太後微微一笑,道:“有沒有關系,審問一下就知道了。”說着,她沖着一旁的靜月使了個眼色。

靜月會意,當即走出去,不一會兒,便提着渾身發抖的小蘿從外頭走了進來。

皇帝瞧了一眼,轉頭對着太後問道:“母後,這就是那與梁小姐勾搭成奸的宮女?”

“沒錯!”太後點點頭,道:“皇帝現在想見梁小姐麽?”

“不見!”皇帝皺眉道:“見了肯定是喊一些冤枉的話,朕只看證據,對這些沒有興趣!”說着,他便轉頭,威嚴的瞧了一眼跪在大殿上的小蘿道:“你叫什麽名字,你背後的主子是誰?”

“奴婢小蘿,參見皇上!”小蘿猛的撲倒在地上,卻是一臉驚恐的道:“奴婢,奴婢的主子是太後娘娘!”

“裝什麽傻?”皇帝不耐煩道:“朕是問你你是不是梁太妃的人?”

小蘿聽見這話,登時渾身一顫。

皇帝看她這反應,心裏面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當下沉聲道:“好好說話,朕只給你一次機會!不說或者是說謊,都是一個死!”

小蘿聽了這話,似乎十分害怕,卻是咬咬牙,忽然下定決心一般道:“回皇上話,奴婢的主子,的确就是太後娘娘啊……”

“來人,掌嘴!”皇帝冷冷吩咐。

很快,便從旁邊走過來幾個粗壯的婆子,上前噼裏啪啦的就給了小蘿幾十個嘴巴,打的她門牙掉落一地,險些痛昏過去!

“再給你一次開口的機會,講真話,不然朕會讓你生不如死!”皇帝冷冷的盯着小蘿。看的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小蘿吓的魂不附體,軟軟的倒在地上,被幾個婆子擡着才能直起身子,皇帝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她的耳朵中,這一次,她終于是不再嘴硬下去,而是求饒道:“奴婢講真話!”

“說!”皇帝厲聲質問。

太後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瞧着。

小蘿瞧了太後一眼,再看看皇帝,卻是忽然露出一個凄慘無比的笑容來,猛的大喊一聲道:“奴婢的主子就是太後娘娘!”說罷,嘴角淌出濃濃的血沫子來。

皇帝吓了一大跳,忙喊道:“來人!快!快撬開她的嘴!”

靜月姑姑等都竄了上去,一把掰開小蘿的嘴唇,擡頭沉痛道:“皇上,太後娘娘,她,咬舌自盡了。”

她說話的空檔裏,小蘿的腦袋已經沉沉的垂了下來。

皇帝登時大怒,人竟然就是在他面前死的,這還了得!他怒道:“你們給朕查!看到底還有誰是她的同黨!抓住了殺無赦!”

“是!皇上!”衆人應了一聲,當即退下。大殿上小蘿的屍首也被人給擡了下去。

“皇帝,你不用如此生氣。”太後瞧了皇帝一眼,道。

“朕能不生氣麽?”皇帝嘆息一口氣道:“這樣的內奸,慈寧宮內不知道還有多少!朕怎麽能夠放心?”

太後嘆息一口氣,道:“也只能慢慢的查了,現在小蘿已死,又一點線索也沒有,着急是沒有法子的。”

“先別管這個,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處理梁家之人。”皇帝語氣很是沉痛:“母後,兒子不孝,竟然讓您的內宮裏出了這樣的事情……”

太後莞爾:”皇帝,您先不用急着道歉,先說說怎麽處置吧!“

“梁太妃到底是我父皇的妃子,她卻不能動,不然天下人又要議論了。”皇帝沉聲道:“那些士子的口誅筆伐就已經夠讓朕頭疼的了,就幽禁好了,朕會派侍衛對她嚴加看管,絕對不會讓她以後再走出寝宮來。”

“這樣也好。”太後點點頭,道:“皇上,你接着說。”

皇帝瞧了她一眼,道:“至于梁小姐,母後,您還想不想讓她接着做敏王妃?如果您不同意,那朕就一杯毒酒賜死了她!至于忠勇侯府,朕會笑削爵奪位,以後梁家就只是梁家,與世家閥門再也沒有關系。”

“不!這梁小姐還不能死。”太後搖搖頭,道:“雖然此人在慈寧宮內膽大包天,絲毫也不顧忌哀家的臉面,竟做出這等的事情來,但抛開這一切不談,她還算得上是一個有手段且大膽之人,皇上不妨留着,等日後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至于我家敏兒,他實在是福薄,受用不了這位梁小姐,皇上還是将婚約解除了吧!”

皇帝聽了這話,卻有些不敢相信:“母後,您說的是真的?那敏弟……”

“罷了,哀家一連給他選了兩個未婚妻,到最後都弄不成,這件事情就算了,以後不要再提了。”太後搖搖頭,心灰意冷道:“想來這不是一個好法子,不能替敏兒增添福壽,就算了,哀家以後再也不會替他挑選妻子了。”

“母後能這樣想,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皇帝聽了這話,沉默半響,道:“敏弟去世這麽多年,想來應該早已經投胎轉世了,可母後您卻念念不忘的要給他娶妻,這讓他即使是轉世,也是不能安心啊!”

“是的啊!哀家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太後聽了這話,連連點頭道:“皇帝,你說的不錯。”

“母後,可是您說這梁小姐留着還有用……”皇帝沉吟道:“請恕兒子愚鈍,想不透徹……”

太後聞言,登時皺了一下眉頭道:“皇帝,你真是糊塗了!來年開春,燕國不是要派使節前來拜訪的麽?之前他們就已經說過,會帶一位皇子來,想與我大元聯姻,皇帝忘記這事兒了麽?”

“是有這事兒。”皇帝聽了點點頭道:“不過,母後你的意思是……”

“咱們皇家的金枝玉葉,如何能嫁到別的國家去?”太後白了一眼皇帝道:“這梁小姐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她本就是該死之人,能和親大燕,也算是為朝廷出了一點子力氣了,皇帝再免了她死罪,這一切不是正好?”

皇帝聽了這話,登時恍然大悟,但他卻狐疑的看了太後一眼,道:“母後,可是和親誰都能選,您為何要選這位梁小姐?”

“她聰明,且膽大!”太後瞧了皇帝一眼道:“只要皇上好好的派人将她教導一番,說不定她嫁去了大燕,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皇上說是不是?”

“母後說的是。”皇帝聽了這話,登時皺眉沉思起來,過了好半響之後,他猛然轉過頭來道:“您的這個法子好,兒臣先前倒是沒有想到,那這麽說來,忠勇侯府的爵位,倒是不用去了?”

“該去的還是得要去!”太後聞言,登時皺眉道:“她們一點懲罰都沒有,難道我這慈寧宮裏的人白死了?”

皇帝登時說不出話來了。

第 282 章 果然是家黑店

這與期說是一家小旅館,到不如說是一家大點的名居改成的。破舊就先不說了,還陰暗的黑,前臺一個四十來的胖肥大嬸在嗑着瓜子扣着大腳看着電視,弄的空氣裏都有些怪怪的味道,讓柳珊珊的宋清雨異常的難受,都不敢靠太近。

先不這扣腳大嬸有多麽不雅觀了,妝化的跟個老花貓似的,擱在晚上就兩個字‘吓人’。最讓唐钰無語的是,這扣腳大嬸竟然用電腦在肆無忌憚的看那種很刺激的文藝動作片,還看的那麽投入。還好在沒有打開音箱,不然還真是卧次奧了。

唐钰在那站了差不多有十來秒鐘,扣腳大嬸等電腦裏那最激烈的動作完成了才意猶未盡的扭頭看向了唐钰,那眼神到是勾勾的在唐钰身上打量了起來,臉上竟然還帶有幾分壞色。

看到這個扣腳大嬸的樣子,唐钰在想她是不是看的春心蕩漾了,想要找個男人狠狠的幹下她才舒服了。感覺到這扣腳大嬸不良的目光,唐钰眉頭也是一皺,忍不住的生出了幾分厭惡。

如果不是這周圍幾十裏都沒有其他店了,唐钰真想直接走人了。就算自己長的帥了一點,也不是你這種扣腳大嬸能打注意的吧。

特別是那笑起來的樣子,唐钰真有點想吐了。看多了大美女再看這扣腳大嬸,這樣的落差再多來幾次,恐怕都能讓人不舉了,巨毒啊。

“呵呵呵,小帥哥,要開房啊?”扣腳大嬸笑的有些怪裏怪氣的,而且還發嗲一樣的說話,真是讓唐钰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三層了。後面的柳珊珊和宋清雨也是皺眉厭惡,真想扭頭就走了。

“嗯,開房,給我來兩間标間吧。”唐钰道。

“呵呵呵,兩間标間啊,你帶兩個大美女開房要開兩間幹嘛。小帥哥別這麽害臊嘛,姐姐是過來的,姐姐懂。在我這裏,絕對安全的很,絕對不會有警察上門的,所以盡管開一間就行了。”

扣腳大嬸笑着道,目光也是打量起了宋清雨和柳珊珊,眼裏閃過了幾道異樣的神色:“啧啧小帥哥你真是好性福啊,能帶兩個這麽漂亮的大美女來開房,呵呵呵等下姐姐免費送你一合TT。”

唐钰臉都綠了,如果他手裏有塊板磚的話,他一定直接朝那扣腳大嬸的臉上狠狠的砸下去,這種人不給她整下容還真是吓死人。

宋清雨也是寒着臉,饒是以她的素養,都有想打人的沖動了。柳珊珊更是臉紅的像個熟透的蘋果一般,都擠的出水來了。

“開兩間。”唐钰冷聲道。

“喲,還生氣了。呵呵呵,姐姐跟你開個玩笑嘛。不過,實在不趕巧,只剩下一間标間了,所以你就是要兩間我也開不出來。”扣腳大嬸道,目光還是有些賊溜溜的樣子在唐钰的身上轉幽着,仿佛唐钰身上藏了什麽寶貝一樣。

“只剩下了一間?”唐钰微挑了下眉頭。

“是啊,看這塊板子上,被劃掉的就是已經住人了,你看是不是只剩下了一間了。”扣腳大嬸指了指牆上的一塊小黑板道,上面寫的十幾間客房,還真只剩下一間了。

唐钰回頭用征詢的目光看向了宋清雨,宋清雨也是猶豫了一下,才對唐钰點了點頭。

“好吧,就一間吧。”唐钰道。

同時心中到是有些期待,其實開一間也挺不錯的,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助我也嗎?

“呵呵呵,我就早說開一間嘛,年輕人幹嘛這麽羞澀嘛。這玩意,本來就是人的本性嘛。好了,我給你開,住房五百,壓金五百,一共一千。”扣腳大嬸道。

“什麽?”唐钰和宋清雨兩人同時喝了起來,果然是家黑店。就這麽破的地方,一個晚上五十還差不多,竟然要五百。五百塊錢,都可以在四星級的酒店住上一晚上了,還要壓金五百,見過黑的沒見過黑的這麽歷害的。

“你這是想黑我們嗎?真覺得我們就這麽好欺負?”宋清雨冷聲道,眸中閃出了一道鋒厲。

扣腳大嬸看了看宋清雨,譏冷一笑,一臉不在意的道:“住不住随你們,我們這就是這個價。你不住,有的是人住,現在還早,我還有的是時間接待客人。

你們三個人我都沒有加錢,要不是看在這小帥哥的份上,加你們一兩百都不算多。你們還真別嫌貴,有句話是什麽說來着,對物以稀為貴,老娘我還是有點文化的。買賣自由,不住你們就可以走了。”扣腳大嬸的脾氣到是不小,雙手叉着腰站了起來,身上散發出了幾分匪氣。給人的感覺,就是道上混出身的。

“哼,要不是你們在路上灑了釘子害我們的車爆胎了,以為我們會稀罕到你這破店。”宋清雨道。

扣腳大嬸的臉色頓時陰冷了下來:“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向來都是合法經營的,你們的車爆胎了管我們什麽事。愛住不住,不住就快點走,別妨礙老娘做生意。在這裏,別跟老娘橫,不是你們能橫的地方。”她到是底氣十足,怒氣兇兇,一幅吃定了唐钰三人的樣子。

宋清雨的性格一直都很強,哪裏是服氣的種。

“好了宋隊。”唐钰看了眼宋清雨道,這荒山野嶺的,車子又壞了,不住這裏的話實在是沒有地方落角了。

“一千塊,開吧。”唐钰拿出了一千塊錢道。

見到錢那扣腳大嬸的臉色才好轉了過來,變色的速度絕對比六月的臉還要歷害的多,手到是極麻利的将一千塊收了過去數了一遍,才道:“小帥哥今天我是看你的面子,不然這房我都不開給你們了。是吧,你們車子在路上壞了,那怎麽能怪的到我是吧。再說,我們在這地段開旅館也極不容易,價格自然要貴一點,不然誰他娘願意跑這裏來受苦呢。”一邊說着,扣腳大嬸手上的動手卻是沒有停,給唐钰開了一張收據,拿出了一把鑰匙和一盒杜蕾斯放在了櫃臺上道:“301自己上去吧,鑰匙和TT都在這裏。哦對了,這裏還有三瓶水,免費送給你們的。”

見腫腳大嬸還真的送了一盒TT,唐钰也是無語了,自己你那樣的人嗎?難不成自己掩飾的還不夠好,這沒道理啊。

拿起了東西,唐钰也不再多留,跟宋清雨和柳珊珊兩人快速的上了樓,進了301的房間。房間裏面不能說是有多幹淨,裝修也極為的一般,設施也非常的簡陋。饒是柳珊珊也有些不太适應這樣的環境。

“珊珊還真被你說對了,真是一家黑店,竟然敢這麽坑。”宋清雨有些不悅的樣子道。

“算了宋隊長,車子壞了我們也走不掉了,只能是忍一忍委屈一晚上了。”柳珊珊安慰道。

唐钰将房門關好,這門太簡陋了,雖然反鎖了,但都很不安全。關好了門,唐钰随手将那一盒杜蕾斯扔在了桌子上,正好宋清雨和柳珊珊的目光瞥到了那合杜蕾斯。宋清雨到還要好一點,柳珊珊的臉又是紅了起來,目光也趕緊的瞥到了一邊去了。這又是同居一室,又是一盒那種東西,難免不會讓人多想啊。

“唐钰我可警告你,晚上你老實一點,要是有什麽不軌的舉動,小心我對你不客氣。珊珊跟我睡,你一個人睡張床,還好這裏面有兩張床你到不用睡地上了。”宋清雨盯着唐钰道,口氣沒有半點的含糊。

唐钰馬上搖頭保證道:“不敢不敢,我的為人你們還不相信嗎?我能有什麽不軌的舉動。”心中卻是暗暗想到,雖然不能有什麽舉動,但是光這感覺也不錯吧,怎麽說也是共處一室了。

“那樣最好。”宋清雨道。

“對了你們餓不餓,晚上都沒有吃過東西的?”唐钰問道。

柳珊珊摸了摸肚子,顯然是有餓了。宋清雨也有點餓了,不過還能忍的住。

“看你們都餓了,這裏應該可以叫飯吧,我看看。”唐钰在桌子上找到了一份菜單,果然有夠黑的,菜價比一般的館子裏足足貴了五倍以上。不過,總不能這樣餓着肚子吧。

“哼,還真是黑的歷害,要是在東臨市,我早就給打掉了。這L縣的公安局,都不知道是幹什麽吃的。”宋清雨冷哼了一聲,心中有些不平。

“唐钰,要不就叫三份蓋澆飯好了,點菜的話吃起來也不方便。”柳珊珊提意道。

就是蓋澆飯,最便宜的一份也是五十,最貴的一份竟然要一百多。最後的商議下,唐钰打電話給下面的腫腳大嬸叫了三碗蓋澆飯。

為了不讓氣氛那麽尴尬,柳珊珊打開了電視,雖然不會看,但有電視的聲音也會感覺好點。宋清雨站在窗戶前望着外面,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麽。

柳珊珊則是做在床上,也是有些心煩意亂的樣子。到是唐钰目光打量着這房間,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一樣,仿佛有雙眼睛盯着這裏面。他的目光掃了下四周,在進門上面的一個角落裏停留了片刻,又略了過去。

唐钰走到了窗前,外面漆黑一片,到不像是東臨市那般的夜如白晝,這裏的夜才是真正的夜。

今天晚上,天上的月亮如一把鐮刀,所以夜很黑。滿天的繁星,到是讓人有些心曠神怡,這樣的景致在東臨市是看不到的。宋清雨看着滿天的繁星,到是有些發楞。直到唐钰來到了她的身邊,她才回過了神來。

“宋隊長,讓你跟着我們受苦了。”唐钰有些抱歉的道。

宋清雨看了唐钰一眼道:“不用這麽客氣,這點小情況不算什麽。這裏我感覺不會太平,晚上我們小心一點,別着了他們的道了。”

“嗯。”唐钰壓低了聲音在宋清雨的耳邊說了句什麽,宋清雨眉頭微皺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才又看向了外面。

坐在床上的柳珊珊看到窗戶邊的唐钰和宋清雨在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心裏莫名的有些醋意,喜歡吃醋的女人一個小舉動都足以讓她們醋意濃濃。

(本章完)

第 283 章 與死神賽跑的敢死隊

一旦拓跋雲天知曉此事,結合到天山神蓮和天外隕石都被田末搜刮一空,他的怒火立刻便得傾瀉在飄香夜總會。

恐怕不惜一切代價,拓跋雲天都要追殺她們。

林飄香有點惶恐地望着田末說:“我是不是……帶的人太多了?”

她手下的心腹姐妹,都是得到天山神蓮丹強化的超能者。

除了未成年的孩子,六百多個大美女,基本上都有五級超能修為……但是超能修為和戰力是兩碼事。

認真論起這些大美女的戰力,恐怕就只能“呵呵”了……多帶一個人,那麽在艱難無比的逃亡路上,就是給田末的戰隊增添一份負擔。

田末笑笑:“我說過,你能帶多少人出來,我和我的隊員,都會豁出性命,盡量保護她們回到漢唐!”

田末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六百多個女人再加上孩子……

在這步步兇險的歸途,是一定會死人的……

別說她們,就算換了六百多個精兵強将,要穿過數千裏的西瑪拉雅山脈和兇禽喪獸肆虐的西北地區,也要死很多人!

現在,只能寄望拓跋雲天在石巢耽擱的時間久一點、屋脊之城派人追殺他們的速度緩一點了……

好在,田末和南迪,意外的在路上遇到拉明爵士和卡普爵士,順手幹掉了拓跋雲天兩個爵士軍團長,又能給屋脊之城造成巨大重創和混亂的吧。

田末看向隊伍中一百多個男子,尼古拉已經蘇醒,跟艾米麗攜手并肩站在一處,看他的神情,絕對是甘願為艾米麗赴死的英雄氣概……

尼古拉對着田末,深深地彎腰鞠躬,表達他的感激之情,或許還有兩人最初開始交織時他曾冒犯過田末的歉意。

隊伍中,田末還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熟人——西野三郎!

想不到這個東洋人,也是飄香夜總會的重要成員。

西野三郎也和尼古拉一樣,向田末深深鞠了一躬。在他身邊,也牽手站着一個東方面孔的美女,估計是西野三郎的東洋同胞。

除了田末戰隊隊員,林飄香帶出來的男子,有一百六十多人,其中一半,是飄香夜總會忠心耿耿的保镖護衛。

另一半,基本上都穿着天城會弟子袍服,他們要麽是飄香十二釵重要人物的丈夫,要麽也是這裏某個女子的情郎,都是對飄香十二釵死心塌地的忠勇之士,都願意豁出命去保護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能被林飄香帶出來,這些人,也沒有一個是庸手,其中光是千夫長就有兩個,大隊長十幾個,最次的也是尼古拉這樣的小隊長。

田末一一巡視這一張張堅毅的面孔,說:“我需要十二個敢死之士……執行一項很大概率會死的任務,我對這十二個死士只有一個要求……速度快、耐力強!”

話落,尼古拉猛然捧住艾米麗的俏臉,深深吻了一口,然後舉起手道:“我!尼古拉!願意為艾米麗去死……末爺,我的戰力或許不是強項,但是我的速度和奔跑耐力,一直都是我做人的驕傲!”

尼古拉讀大學的時候,在學校就是中長跑冠軍,随後他也是個資深登山愛好者,才會在末世降臨之際來到西瑪拉雅山脈……正是靠着自己的速度,他才能逃過石巢暴亂的災厄,第一時間逃回天城。

看到心上人第一個報名赴死,艾米麗也激動地踮起腳尖,捧住尼古拉有些髒亂的頭臉,口。

在這對情侶的感染下,其他男人,猶猶豫豫的,也一個接一個的舉起手……不是他們怕死,他們是擔心,自己的速度未必比別人快。

這種時候,誰都知道,他們的處境有多危險,不是怕死就能躲得過去的……他們即使不去執行這項任務,留下來跟着大隊人馬,也未必就能存活……搞不好,所有的人,都是全軍覆沒的下場1

而田末在這個緊要關頭,突然要挑選十二個速度最快的人出來,誰都能夠想到,很可能是去執行求援任務……

能夠搬來援軍,他們和他們的女人、孩子,才能有活的希望!

很快,十二個男人舉手站了出來,他們有一個共同特點:瘦高個!

這樣的體型,是天生的長跑健将……末世以前,或許矮小的人更有耐力,但是在都強化到五級超能者的狀态下,高個比矮個更能跑!

這十二個人,有三個是飄香夜總會的保镖,九個穿着天城會弟子袍服,他們身上都配備有激光手槍,而田末另外又給他們每個人都多配了一把,再讓他們帶上三天的口糧……

田末戰隊從滬都出發,到春城帶上蔣鐵軍,每個人,都配備有一臺一次性的特制微型發報機。

蔣鐵軍那臺,在依山寨的時候呼叫叔父蔣濤調撥直升機救援白依依族人用掉了。田末那臺,進入西瑪拉雅山脈邊緣地帶後,作為測試也用掉了。現在還剩四臺。

田末讓薛帆将這四臺微型發報機,設置好頻率和電波內容,交給尼古拉等十二人,命他們三人為一組,分頭以最快速度穿過西瑪拉雅山脈,看到發報機顯示綠燈信號,就将設定好的電波發送出去。

然後,他們就要自行克服困難,跋涉到郎溪三角去……

此中艱辛,絕對絕對是九死一生!

“記住……只要你們有一組人發出電報,我們就能得到漢唐援兵增救!若是你們全部失敗,那我們就是一支孤軍……當然,只要我活着就絕對不會全軍覆沒,但是會死很多很多人……”

田末當着所有人的面,激勵這十二名敢死英雄。

尼古拉莊重地說:“末爺放心!我們一定拼死活到把電報發出去!”

十二名臉色悲壯而義無反顧的敢死隊員,最後一次跟他們的女人擁吻之後,毅然決然的出發了。

其餘的男人,田末把他們分成十隊。

舒剛、聶雄、方紅兵等七名戰隊隊員每人率領一隊。

南迪和另外兩個千夫長各率領一隊。同時把從拉明爵士和卡普爵士保镖護衛隊繳獲的激光手槍都分派下去,讓最強幹的隊員都有雙槍配備,護送這些女人孩子們,進入了森林,開始了與死神賽跑的逃亡之旅。

第 295 章 殺豬刀

這股子要命的疼勁兒直接讓土狐貍靈魂蒸發,根本不能忍!既像毒蟲蜇咬,又仿佛摸了電門,相當于兩種痛苦疊加起來放大百倍!陣陣貫穿體腔的脹痛,簡直要把腦瓜子給擠爆了!

土狐貍知道自己上當了,要當機立斷的切斷左臂,以免災禍進一步發展!但渾身沒勁兒,右臂根本擡不起來!

此刻的他……也被疼得明白了一些,這地下石窟裏藏着的,不一定就是稀世珍寶,也有可能……是一座置于地底的監獄,關押着絕世恐怖的妖魔!

但現在知道這些已經晚了……上了賊船下不來,只能任由劇痛将他碾成齑粉!

然而……酷刑持續了十幾秒後,劇痛戛然而止……令土狐貍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他剛剛疼的頭暈腦脹根本沒看清,眼前的這座巨門,什麽時候突然不見了,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光整寬闊的地下甬道。一股股說不出來的血腥味兒……從甬道內飄了出來,雖是腥鹹,但決然談不上臭!

再看自己的左臂,并沒有紅腫病變,只是……在左手的手指上,盤了一條金屬質地的“小蟲”,模樣猙獰,一如那圖騰壁畫上的怪蟲一般。

“這……就是以往的經歷了,擁有了這枚戒指後,我也就成了這座地宮的主人,從此……無論我去哪兒,打個響指,這個地宮就會直接出現在眼皮底下,其實……相當于一個特大號的保險櫃,既能裝東西,也可以在裏面睡覺,而且絕對安全,不用擔心別人會闖進來…….”

土狐貍頓了頓繼續說:“這枚戒指,不但可以當鑰匙,還能随着我的心意催動出剛才二位所見的陣法來,其實那些巨型魔蟲,不過都是泥兒捏的幌子罷了,算是我防身的看家本領。十幾年了……我和這戒指磨合的還算不錯,捏出來的魔蟲,威力也越來越強,結果……依舊不是這位帥哥的對手!我算是心服口服了!想攀附這位帥哥,結成至交好友,開誠布公的……把一切秘密都講出來!”

說罷,土狐貍擡手一揮,在地宮最深處的珠寶堆中,鑽出了一條長長的黑木匣子,飄在半空,緩緩的飛到了三人面前!

木匣落地後,匣蓋自己打開,一把凄厲森然的武器赫然呈現在眼前!

那是把造型詭異的刀,通體似墨,黑的發亮,隐隐泛着金屬光澤,說不來是啥質地!

模樣……既不是直刀也不是彎刀,刀刃整體往前傾,刀尖也是往前彎的!感覺,更像是鋒利的鈎子或者利爪!真不知道當初設計它的人……是咋琢磨的?

造型奇葩先不說,這件兵刃散發出的氣息……給人一種壓抑陰森的感覺,說不出來啥滋味,讓人一看就渾身難受,不像啥好東西!

江明皺眉盯着它,已然産生了許多不好的想法……同樣是刀,虎子的金刀給人一種光芒萬丈的感覺!而這把刀,卻像是棺材釘……既晦氣又邪門!

更詭異的是……以他的眼力,盯了半天,竟然分析不出五行來,真是邪門到家了!

實際上,江明在功法,玄陣方面,師從高人,見識自然不一般!但對于兵刃武器這些……他了解的并不多,所接觸過的“神兵”,也只有虎子的金刀,還有白衣小仙女的寶劍!

胖子當然比他更識貨!盯着那柄黑刀……眼珠子都快擠出來了!上下打量了無數遍!

“靠!好強的煞氣!這特麽哪裏是刀?分明就是刑具!”哈拉胖子一臉驚顫。

“哈哈哈!”土狐貍爽朗的大笑:“胖子!你果真好眼力,不錯……這兵刃,其實就是這地宮裏的剔骨刀,專門剮各類猛獸肉的……”

他頓了頓繼續講:“但不要小看它只是把剔骨刀,技術含量卻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它沒有五行歸屬,不屬于金木水火土中的任何一個!故而也不存在相生相克之說,無屬性傷害極高!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用它來剔骨!死胖子…..你想一想,如果用它來對付那些五行抗性極高的獸修,将會是什麽效果?”

“靠!那當然跟切豆腐一樣了!如果連五行抗性都無視了……那獸修大能和普通畜生還有啥區別?不過…..你這玩意沒有五行?也催動不出功法來呀?”胖子唏噓道。

土狐貍點點頭:“是的,一利必有一弊,因為它沒有五行,不能像屬性神兵一樣發揮出強大的威能!但如果近身肉搏,它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捅你一下,不管你是什麽神兵铠甲,照樣扛不住,直接到肉!這江湖上說的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這把殺豬刀給老弟,以後絕對有用武之處!”

江明在一旁聽着,心已然激動了起來!關于五行屏蔽這一點……他太感同深受了!

如果誠如這土狐貍所言……這把剔骨刀沒有五行相克的限制,自己當初惡戰三首鼠靈就不至于那麽費勁!直接一菜刀就能砍碎他的“雞蛋殼”!

包括…..以後如果跟金靈赤練神過招,有這一把“殺豬刀”在,也能破了伏羲照骨鏡的淫威!

不過話說回來……大千世界,萬事萬物,都是五行相生的,由陰陽二氣衍化而來!這土狐貍所說,刀子沒有五行歸屬,真是有些扯淡!根本就是“分母為0”的不可能事件!

“臭狐貍……你這刀子,當真沒有五行歸屬?是不是有點诓人了?”一直不說話的江明微微沉吟道。

“啧啧啧!帥哥,我就知道你會質疑!這大千世界,萬事萬物,都有五行歸屬,但你也不要忘了那句老話,天外有天……如果是從天外天掉下來的東西,你能保證就不是無極之物嗎?”

土狐貍笑眯眯的繼續說:“這把刀子的來歷,我也認真研究過,它應該不是來自于咱們這個世界,而是從天上落下來的隕石中提取出來的,然後再加以打磨成型。隕石的成分很複雜,有金有鐵,還有石頭蛋蛋,當然……也可能有這種神秘的物質!”

“哈拉大師,我身上沒有擱置百寶囊,先麻煩您一下,幫我把這刀子收起來……”江明很客氣的沖哈拉胖子說。

哈拉胖子蹲下身,撿起了這把刀,在空中揮舞了兩下後,猛然把刀子架在了土狐貍的脖頸處,吓得他渾身一哆嗦:“死胖子,你要幹啥!”

“呵呵…..行啦!我的任務算完成了!臭狐貍,以後你我恩怨兩清,我不再找你的麻煩了!”胖子說罷,直接寶刀入匣,裝入了自己的擱置百寶囊中!

土狐貍吓得一頭冷汗:“死胖子,以後少開這種玩笑!真會死人的!”

“臭狐貍,這麽好的東西,你舍得給我……那你用什麽呢?”江明意味深長的笑問。

“啧啧啧!帥哥,不是老哥哥我批評你,你把我想得太壞了!我知道你咋琢磨的……但我要告訴你,這刀子,對我來說并不适用!我現在主要修煉的是蟲陣,而不是自身的功法!我自己的功法很弱,拿這這刀子也近不了別人的身,能有啥用呢?你和我打過…..還感覺不出來?”土狐貍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你不說……還要送我一把劍嗎?”江明笑眯眯的問,顯得特別貪得無厭。

“啧啧啧,那是自然…..我說過的話當然算數!而且這把劍,特別适合你!應該算得上……是木屬性的神兵吧!比死胖子之前電我的那個玩意高級多了!”土狐貍笑道。

第 287 章 天靈宗危機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天靈宗危機

天靈宗,此刻的天靈宗衆人根本沒有人會在乎前往神魔戰場衆內門弟子的死活,因為整個天靈宗現在正在面臨建宗以來最大的危機。

外門東峰,數萬外門弟子呆呆的看着空中一個個劃過的流光,他們皆是向着內門方向而去。

“天戰長老,究竟發生了什麽,那些人的氣息好像不是我天靈宗之人。”薛銘在長老殿中無比震驚的看着向着內門奔襲而去的一個個人影,他們其中甚至有靈師級別的強者。

靈師啊!

想要殺死他這樣的靈士,随手便可以做到。

“趕快約束各位弟子,不要惹是生非,這等級別的戰鬥不是我們可以參與的!”天戰焦急的說道,靈師強者,只要來東峰一個,就可以在東峰造成無數的死傷,而且他們還對其無法造成絲毫的傷害,靈師強者靈甲一開,身為靈士的他們只能逃跑。

“同時通知衆人趕快離開這裏,各自尋找地方避難!”他繼續說道,他的額頭之上已經盡是冷汗,這麽多的靈修,難道是其他宗門打算對天靈宗動手了嗎?

“我這就去!”

薛銘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起身向着東峰走去。

而衆多東峰弟子皆是驚恐的神色看着沖過來的衆人,從他們的身上衆人感受到了極其強大的氣勢,随便一人都可以輕易殺了他們。

“究竟發生什麽事了?”那一道道身影可都是和長老一般的靈士強者啊,可是此刻居然出現了不下千人!

“這麽多的強者,難道是有其他宗門要攻打我天靈宗?”衆人的心中不由出現了這樣的猜測,他們身為宗門的最底層,一旦出現戰事,遭殃的一定是他們這些實力低微的外門弟子。

薛銘看到東峰衆人居然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頓時神情大變,只要一位靈師強者出現,那些人都要死!

“快給我散開,你們想死嗎?”薛銘怒吼一聲,聲音如雷。

但是,似乎已經遲了。

“哈哈哈,赤羽師兄,這裏有這麽多的蝼蟻正在看着我們,不如我們來比拼一番誰殺的多如何!”就在這時,一道火紅色身影停在了衆人前面,狂笑着看着衆人。

居然是青衣女子,此刻看着衆人臉上盡是玩弄之色。

衆人看到她的袖口之上繡着一輪彎月,頓時所有人的心沉了下去,居然是攬月宗!

攬月宗原本實力比天靈宗就要高一些,此刻進攻天靈宗,怕是兇多吉少。

而此刻衆人看到那青衣女子,皆是無比震驚,她雖然看起來沒有達到靈師的級別,但是實力至少也是靈士巅峰,擁有這樣的實力,也完全可以在衆人中掀起一場屠殺。

“既然你有那個閑情,我就陪你好了。”一人寵溺的看着那女弟子,緩緩走了過來。

與此同時,他冷然一笑,身上陡然出現一層淡黃色的靈甲。

“靈師強者!”

所有人死死的盯着那赤羽身上的靈甲,不禁失聲笑道,這一刻,他們心如死灰。

“完了,東峰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這個念頭在薛銘的心中閃過,他的臉上不由出現絕望之色。

就算在龍老的培訓下,他現在也才勉強達到靈士八重天罷了,根本不可能是靈師強者的對手。

“你們先逃,這裏交給我!”薛銘怒吼一聲,站在了赤羽的身邊。

“逃啊!”

不論是衆人口中的廢材,還是備受追捧的天才,這一刻皆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努力活下去!

聽到薛銘的命令,所有人瘋狂的向後逃竄而去,面對靈師強者,他們就如同蝼蟻一般,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想逃?”赤羽冷笑一聲,為了得到美人芳心,他也必須要動手了。

他長劍之上土黃色劍芒吞吐着,追向了一旁的衆人。

“你的對手是我!”薛銘的眼中出現一絲決意,身為東峰長老,這個時候他不站出來還能指望誰站出來呢,只是他今日怕是必死無疑了,面對赤羽,恐怕他自己連一招都擋不住。

沒人過來幫助他,每個人都拼命向後退去,但是人群實在太過龐大,慌亂之中造成的踩踏都直接踩死了幾人。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赤羽冷冷一聲,手中的長劍陡然換向,向着薛銘刺了過去。

面對赤羽的攻擊,薛銘只感覺一股令他直襲的氣息撲來,在那恐怖的氣息之下,他甚至都興不起反抗的念頭。

拼了!

他舉起長劍,靈力噴湧而出,向着刺過來的長劍擋去。

嚓——

但是緊接着他手中的長劍便變成了兩半,緊接着那長劍直接刺向他的胸膛。

要死了嗎?

薛銘無力的看着赤羽,兩人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一擊便将他手中的靈器撕成了兩半,此刻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了無盡的絕望。

“小心!”

就在這時,他的身側傳來一聲驚呼,天戰長老蒼老的身影出現,他拼盡全力對着赤羽手中的劍刺去。

蓬!

他手中的靈劍刺在了赤羽的劍背之上,但是緊接着他的劍居然直接被這股沖擊力變彎曲!

但是赤羽手中的劍也因為這個變故,偏向了薛銘的左臂。

噗嗤——

薛銘的左臂居然直直被砍了下來,但是好在他的性命因為這個變故留了下來。

看到天戰的到來,赤羽的臉上不由出現憤怒之色,一個小小的靈士居然敢阻擋自己殺人,而且他還成功了。

第 285 章 墓下水道

從天而降地落入溫泉之中,我說不好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心裏隐約覺得哪裏不對勁,看似精心的安排,沒準是一場離奇的陷阱。

可是非要說哪裏有問題,我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前途未知,一切都充滿着變數,我只能說走一步算一步。

田七帶頭,大家沿着溫泉的邊緣尋找未知的出口,四周設有很多大石頭堆砌,足足有七八米高,石頭上布滿了青苔,滑不溜丢的,人很難爬上去。

大大小小的石頭沿着溫泉圍了一整圈,看似一堵人工壘砌的石牆,我們不知道将一座水池圍得水洩不通到底是何用意。

溫泉泡久了,整個人感覺昏昏欲睡,若不是有意強打起精神,沒準真能睡着了。

一股燥熱沿着心雙腳蔓延至心胸,炙熱難耐的滋味似曾相識,額頭碩大的汗珠子滾滾而落。時常蒸桑拿的人大多有這種感受,這股猛烈的熱流令人窒息地說出話來,恨不得立刻逃出去,否則會被蒸熟。

我此時此刻經歷着這種感受,一個意念從海中一閃而過,有種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張嘴喊道:“水溫是不是越來越熱?”

其實每個人的感受差不多,都以為是溫泉效應。見我一本正經地說出來,衆人才覺得溫泉不像先前那樣溫熱,而是滾燙的感覺。

瘋子老漢臉色巨變地說道:“你沒看,溫泉開始冒泡了,而之前是沒有的,溫度越來越高,我們再找不到出路,五人全部要被活活煮熟。”

我和大牛将胳膊伸出來,皮膚被燙得發紅,這哪裏是溫泉,簡直是一鍋燒開的水。

海爺和田七愣在水中不知如何是好。水溫不斷地增加已經對我們構成了威脅,我突然發現水位也在增高,雖然增高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我們遲早被淹沒。

密集的水泡從溫泉底部翻落水面,它們的力量也很大,我們本來站在水中好好的,突然之間被水泡沖撞地東倒西歪。

大牛說:“溫水煮青蛙啊,老大你快點想辦法,否則哥幾個真被煮了!”

我急得滿頭冒汗,之前田七說的沒錯,既然将我們送到溫泉,那麽理論上講會給我們安排一條逃生路,将會給我們安排一條逃生路,然而我們想的大錯特錯。

瘋子老漢急赤白臉地說:“我的祖先會不會在考驗我們?但從一條時光隧道而言,它就是讓我們争分奪秒,就像是給我們每人發了一根冰棍,如果不能按時吃到嘴裏,它就化了。”

海爺臉色慘白說:“真要是吃不到嘴裏化了,倒也罷了。看眼前這個樣子,分明是想整死我們!”

田七不經意把手伸進冒出的水泡中,龇牙咧嘴地慘叫一聲,手掌立馬被燙紅腫了,忍不住嚎叫起來。

我說:“溫泉的溫度之所以不斷地增高,是這些地底冒出的水泡攜帶着大量熱量,大家小心點,盡量別被水泡波及身體。”

大牛又驚又怕說:“水底冒出的水泡越來越密集,現在還能躲避,再過一會,我們會被它們包圍,一旦發生水泡連環破裂,巨大的熱量會将我們燙死!”

我的心一下子落進了無底的深淵。看清溫泉周邊的大石頭,它們像是一座銅牆鐵壁将我們活活困住,別說爬出去逃生了,這麽高的石牆,我們連着力點都沒有,即使手中有繩索也無濟于事。

大牛不死心,将帶着老虎爪的繩索扔出去,可惜的是嘗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外面連個窟窿眼都沒有,老虎爪根本抓不住受力的地方。

我說:“別費勁了,既然能用石牆圍困我們,就一定不會留下逃生的路,我們還是看看溫泉內部是否有出路吧。”

我用衣服包住頭部,一頭紮進水底,如果真有一條出去的路,我想一定在水底,因為四周已經被掀了個底朝天,依然沒有希望。

水底不斷地冒出大水泡,一個接一個地冒上來。我紮到水底才看清,它們都是從一個大岩石冒出來的。

越是最危險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賭一把,可問題是,一旦推開岩石,一旦藏匿其中的水泡一股腦地湧出來,那只會加速我們的死亡。

但這是唯一的希望,如果逃生路就藏在岩石下面,我們就能躲過此劫。

我鑽出水面,招呼大牛跟我一起沉水,這麽大的岩石即使借助浮力,一個人是無法将其掀翻的。

我和大牛貓着身子,同時用力,岩石晃動幾下就被掀翻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下面竟然露出兩個水洞,一個冒着水泡,另一個卻是很平靜。

我心底欣喜若狂,跟大牛冒出水面,一個勁的呼喊:“找到出口了,大家學着我的樣子,将衣服包住頭部,防止被燙傷。”

我和大牛老馬識途,領頭沉入水底,毫不猶豫地鑽進水洞,這個時候顧不得意外了,哪怕下面是個火坑都得跳下去。

水洞的溫度跟之前的溫泉水溫是一樣的,熱乎乎的,卻不至于把人燙傷,往下沉了一兩米,水洞向一側開了一條水道,看着其他三人跟上來,我跟大牛打了個手勢,劃着身子向內側游去。

一道鐵栅欄擋住了去路,鐵柱上落着一把鎖,外面包着一層油布,包裹着裏三層外三層。

一把鐵鎖根本攔不住我們這些經驗老道的倒鬥人,胯下腰包時刻攜帶着一把小型的高壓鉗,将兩根鐵柱一一鉸斷,只要人側身能擠過去就行。

時間很倉促,幸虧五人憋氣的功夫都不弱,若是堅持不了一分鐘,前後都出不去,肯定會憋死。

通過鐵栅欄,說道底部出現一個大型鐵篦子,水道蔓延到這裏的水會順着鐵篦子流到下面的一條水道。

這樣的設計在之前的依山臨水的墓葬中見過,只是沒想到水道洞口會設計在溫泉底部的一塊岩石下面,利用冒出的高溫水泡作掩護,若是沒有膽量和智慧,誰也不會想到下面別有玄機。

我仰面嘆息,見大家都安然無恙地進入水道中的墓道,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道賀恭喜呢,還是劫後餘生的感慨。

瘋子老漢連哭帶笑說:“我的祖先啊,不僅送給我們膽識,還附帶着贈送了智慧,有遠見啊。”

大牛老早生了一肚子氣,張口罵道:“你祖先安得什麽心?換着花樣想整死我們呀?我們死了不打緊,你可是他的子子孫孫,簡直六親不認啊。”

我趕緊撮合說:“這話不能這樣說,古人視死如生,對待墓葬的看護遠勝于常人的想象,這一點站在專業倒鬥人立場上,老漢的祖先并沒有錯,再說了,不是給我們留了生路嗎?雖說有點驚險,好在我們平安度過。”

瘋子老漢很無辜說:“是啊,是啊。隔着幾千年,我也想不到老祖先留了這一手,錯不在我嘛,再說,我跟大家一樣生死與共,站在同一立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