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0 章 劫殺百相

人像是個女人,還是個十分美貌的女人。

黑色長發,火紅長衣,姿容豔麗,衣着誇張,長得既美,又神采飛揚,即使是紅箋,也不由恍了一下神,頗有拔不出眼睛之感。

可她再美也不是真人,兩人自“陰陽蠱花鏡”裏出來,石清響看了兩眼人像,便在洞府裏東張西望,奇怪地道:“咦,人呢?”

那神秘人傳音道:“我沒心思和你倆開玩笑,這裏。”話音未落,人像動了動,她本來是以一個十分随意的姿勢坐着,這會兒一動,就變成沖着二人轉過身,後背完全靠在了牆上。

那四幅惹事的畫随之飄散開來。

“你,你這是……”石清響吓了一跳。

若他二人不是修士,大約上來就會将這人像當成此間主人,不以神識,很難辨別眼前這具會動的軀殼竟然是假的。

那人心緒十分不佳,冷冷地道:“看什麽看?簡直是要蠢死了,我的肉身又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幾千年,商傾醉都死了,紅箋确實疑惑過這個問題,但她也未想到竟是這麽一副情景。

“前輩你肉身已死,只剩神魂?這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紅箋已經想到了諸如器靈、魔修這些詞,她下意識便猜測這人先前教給石清響的正是她自己所修的功法,當年她的修為無疑是很高的,估計至少也是化神中期,很有可能到最後像她說的那樣墜入了魔道。

“你別管我是怎麽做到的,我只問你,你剛才所說是不是真的?”那人像連問話都透着一絲焦急。

“天幕?自然真的。”

“好吧,我且相信你倆。那混賬要養成一只化神,我估計着至少也需要花二三十年的時間,你們與他有着深仇大恨,到時候肯定會拼命阻止他是吧?”

這個沒什麽好猶豫,紅箋道:“前輩說的是,雖然我們不是他對手,也不知該如何阻止,卻絕不會叫他輕輕松松便如願以償。”

“一定要阻止他,還有二十年,我叫你們進來,正是為了幫你們想辦法,你們可知我身後這是什麽地方?”

那人若不說,紅箋根本沒有察覺在那人像的身後隔着牆壁還另有秘密。

那人見紅箋猜不到,沒有同她打啞謎,徑自沉聲道:“我身後一牆之隔便是商傾醉的墓穴,他的功法傳承,還有關于天幕的秘密都在裏面。”

紅箋聞言結結實實大吃一驚。

化神第一人商傾醉的洞府和墓穴,早已經在道修大陸所有修士心中變成了憧憬不已的神奇寶庫,那是傳說中僅次于蜃景神殿的地方,只要找到了就能一步登天。

不用說別的,只一個“心劍”的傳承,就能叫天下人為之瘋狂。

商傾醉死了幾千年了,一直也沒有人發現他的洞府,更沒有人知道他對自己身後事是怎麽安排的。

沒想到她與石清響竟然有這等運氣。

只是紅箋想不通,這個人像裏藏着的神魂不是自稱商傾醉的師姐嗎?她要做什麽?驚喜過後是巨大的疑窦,紅箋道:“前輩這是何意?”

“你來試試,推開這道牆!”人像說完這話,一眨眼的工夫已經離開了背靠的牆壁,站到了紅箋身旁。

紅箋聽到那人如此說,便猜測商傾醉的墓穴恐怕依自己的實力無法開啓,但她還是走了過去,真元流轉雙臂,按住牆壁橫着推了推,那堵牆不知是什麽材料制成,像座山一樣紋絲不動。

“你再以法術法寶試試。”人像道。

既然如此,那紅箋也就不客氣了,退後兩步,先以“碧血槍”再用“中空劍”,幾番折騰完了卻發現那牆壁上不過留下深不足寸的劃痕,過了片刻,痕跡漸漸消失不見。

這種熟悉的感覺,紅箋奇道:“這也是太虛元氣?”

人像“哼”了一聲:“我那好師弟生怕死後被人打攪,以大量的太虛元氣将他的墓穴徹底封死,先前困住你們的那些太虛元氣,不過是我自他這墓穴外層稍稍借用了一些。”

紅箋聽着這話意不對,道:“這麽說靠我倆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推開這道牆進入墓穴。”

紅箋說完了這話,只覺眼前一花,那人像好似出現了重影,一個和人像模樣打扮絲毫不差的美貌女修憑空出現在她和石清響面前,虛空隐隐搖動,七彩的光打在女修身上如真似幻,這是元神化身!

不知失去真身的元神是怎麽存活的,也不知這位化神大能眼下還能有當年幾分實力,她出現之後沒有同紅箋二人說話,直接手掐法訣推向了前方的牆壁。

一股巨大的威壓由天而降,紅箋和石清響幾乎有站立不穩之感。

紅箋眼看着那女修真元到處,堅不可摧的石壁開始晃動。

就像諸人與石壁之間還隔着一條尺許深的清澈溪流,一陣風吹過來,水波疊起,漸漸洶湧成浪,那浪花推着溪水向兩側分開,就要露出下面石壁的真面目,此時卻不知從哪裏突然湧過來一股濁流,将翻湧成形的浪花全然攪亂,叫人窒息的威壓很快消失無蹤,石壁也恢複如常。

那女修向着石壁又呆望了片刻,幽幽嘆了口氣,轉過身來,道:“你們看,他這墓穴我也是打不開的。”

石清響面露古怪:“既然連你也打不開,那還把我們弄到這裏來做什麽?跟我們走啊,咱們一起去對付季有雲。”

這話雖是诘問,卻露着幾分親近,所以那女修絲毫沒有生氣,擡手沖着石清響的脖頸虛扇了一記,瞪眼嗔道:“傻小子不知好歹。不拿到墓裏的東西,你們又憑什麽去阻止那姓季的?”

石清響還想再說,那女修悵然道:“我是不可能離開這裏的,你們沒有看出來嗎,我必須依靠着此地的太虛元氣才能保持住元神化身,一旦離了這裏,立刻便是魂飛魄散。再說,我也不想回去道修大陸。”

她這幾句話說得有些心灰意懶。

紅箋問道:“那前輩指點,我們現在該當如何是好?”空有一座寶山在前,卻找不到入山的途徑,想走又走不了,那女修這般安排,肯定有她的用意。

那女修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紅箋,道:“适才的情形你倆也看到了,我若全力施為距離打開墓穴也不過一步之遙,這一步,以你倆如今的修為還有所不及,好在還有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咱們一起修煉,你若能在此期間晉升元嬰中期,咱們三人合力,便差不多能将這面牆打穿,到時他的傳承,他的法寶‘補天律’你都能拿到手,出去再與那季有雲鬥一鬥也不遲。”

“‘補天律’?那是什麽?”

“是他自蜃景神殿帶出來的一枝筆,三個化神合力就能破開‘天幕’不假,那也是季有雲篤定這枝筆不出世,一旦他知道‘補天律’在你手上,他未必敢有這麽大的膽子。要知道這法寶名為補天,就是神殿賜予下來修補天幕用的,若是他穿越的剎那,你卻将那窟窿補上了,他便會被天幕夾住,縱有天大本事也會立時死無葬身之地。”

說到此,那女修笑了笑,撮唇輕吹,将地上四幅畫吹得飄飛起來:“除此之外,它就是一枝筆,用來畫畫也挺好用的……”

既然如此,那沒有別的路好選擇,紅箋也希望能按這女修期許的,早點晉階,将那神奇的‘補天律’拿到手。

“前輩,這般修煉不說二十年,便是兩百年,我能晉階都是好的,時間來不及,還請前輩指點。”

“我所會的,就只有先前教給了他的那套功法,這套功法學了之後進境極快,但壞處也不少,看我的樣子你就知道了,你是要練呢還是不練?”

“前輩便練到後來才漸漸成了魔修的?”

“不錯。這功法要到化神才能看出端倪,而我師父,說句不恭敬他老人家的話,到死也不過剛剛結嬰,他資質差得要命,運氣卻好得出奇,不知在哪裏得到了大能的傳承,他自己沒有練出什麽名堂,便收了我和商師弟兩人為徒。先收了我,傳我這‘殺劫百相’,又收了商師弟,傳他‘心劍’。”

紅箋吃了一驚:“前輩,你說這功法叫什麽名字?”

紅箋雖是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遍,但她其實是聽清了。“殺劫百相”,既有“殺劫”二字,不知和無名天道宗的“殺劫部”是否相關。

“‘殺劫百相’,怎麽了?”

“那前輩是否知道你師父得到的是誰人的傳承?”紅箋滿懷希望追問。

“老頭子古裏古怪,光結嬰就結了三回才成,他不肯說便是有什麽難言之隐,說不定是偷來搶來的。”那女修不甚恭謹地道。

她越說,紅箋就越覺着自己懷疑的事大有可能,能教出兩位大能的人物,怎麽會資質差到結嬰三次才成?搞不好便是那無名天道宗的道心誓在作祟。

形勢所逼,這功法紅箋本已是非練不可,再因“殺劫百相”這名字,她更是連最後一點不安也不沒有了。

第 372 章 寧死不從!

第372章 寧死不從!

洪陽走後,房間中的空氣,仿佛都是忽然靜止了。

趙蓉蓉傻傻的站着,面無表情,美眸中閃爍着陰晴不定的色彩,似是還在思考洪陽剛剛說的那些話。

人生大事,不可兒戲。

她,是不是沖動了?

答案很顯然,絕對不是。

因為白素和洪陽的關系,在趙蓉蓉做出決定之前,該想的早都想過,若非是沖動,她斷然是不會強吻洪陽。

“哼。”

回過神來,趙蓉蓉冷哼一聲:“想讓我放棄?沒門!”

“你給我等着吧,我趙蓉蓉要是這麽容易妥協,那就不是趙蓉蓉了!”

走出趙蓉蓉家所在的小區,洪陽仰望天空,美麗的夜色并不能緩解他壓抑的心情。

趙蓉蓉會喜歡上他,這是洪陽從未想過的。

兩人一向牛頭不對馬嘴,三句話沒說完就要掐架…太荒唐。

洪陽也從不認為,自己是多麽偉大的聖人,就說對李若曦,他便是已經對不起,風流是他的本性,但這并不代表,他什麽都可以胡來。

許曼雯天天調戲他,洪陽也從未對她做過什麽。

趙蓉蓉也是一樣…

“難搞啊!”

重重的嘆了口氣,洪陽攔了一輛出租車,就欲回家去睡覺了。

卻是剛上車沒多久,一則短信便是沖進了洪陽的手機。

打開一看,安雅發來的。

“蒼華酒店,救我…”

“……”

看到這條短信,洪陽不由愣了愣,緊接着臉色一變,急忙對那出租車司機喊道:“師傅,去蒼華酒店,趕緊的!”

蒼華酒店,某房間中。

黃昆一把将安雅的手機打飛了出去,面目猙獰的可怕:“你這賤人,還想着給人打電話?你當我是擺設麽?”

安雅被吓了一跳,遠遠的看了一眼那已經被摔碎的手機,也不知道她編輯到一半的短信有沒有發出去。

此時,她的發絲有些淩亂,俏麗美豔的右邊臉頰上,也是有着一只血紅的掌印,略顯刺目。

在她面前,則是那福康醫院性病科的主人,黃昆。

相比較起白天那溫文爾雅的黃昆,此時的後者,滿臉兇惡,就像是一只野獸,令人看着都心悸。

“黃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安雅冷冷的看着黃昆,成熟的心性,讓她此時還能保持着冷靜,她罵道:“你這個騙子!”

“騙子?”

黃昆扯了扯嘴角,搖頭發笑:“我不騙你,說你今天給我的錢是假的,你會到我這房間來麽?”

“人面獸心…”

安雅皓牙緊咬,氣得不輕,同時在她心裏,也是徹底的看輕了黃昆。

原本,她只覺得黃昆是個僞君子,觊觎她的美色想要得到她,但對這些安雅其實都還能理解,畢竟男人都這德性。

但她沒想到,身為醫院的主任領導,黃昆居然這般險惡!

若是黃昆單純要約她,安雅自然是不會和他見面,但這家夥居然騙她,說洪陽今天給的十萬塊錢,其中有幾張是假錢。

安雅自然不信,可畢竟之前欠黃昆錢,便過來确認,準備補黃昆幾百塊錢就了事。

誰知道,她剛進房門,黃昆便是将那房門給鎖了起來,并且将她逼到了這牆角。

她發現情況不妙要跑,換來的是黃昆一個耳光。

狠辣不留情,完全不似平時的‘君子’形象。

安雅只是個女人,力量上當然不如黃昆,只能是向洪陽求救…

“也不知道那短信有沒有發出去。”

此時,安雅心裏也是十分的彷徨:“房間號還沒來得及發,洪陽能不能找到這?”

中了黃昆的計,安雅深知,如果洪陽不能及時來救她,今晚,對她來講絕對是一場永生難忘的噩夢。

“人面獸心?呵呵,你也就一個裝清高的賤貨而已,都這時候了,還把自己當仙女呢?”

黃昆冷笑一聲,從口袋中摸出一只藥瓶,裏頭有好幾顆粉紅色的藥丸,他獰笑道:“這東西,我都準備了半年了,今晚啊,總算是能派上用場了。”

安雅瞳孔一縮,不用黃昆說,她也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你猜對了。”

黃昆咧開了大嘴:“就是給你準備的!”

“你這個畜牲!”安雅大怒,神情驚變的要逃跑。

啪!

不出意外,她又是被黃昆扇了一耳光。

“喔!多好看的一張臉啊,打了我都為你心疼!”

黃昆眯了眯眼,一手狠狠捏着安雅的下巴,迫使着她張開了嘴巴,一手則是打開了藥瓶:“來吧寶貝兒,嘗嘗味道…”

随後,黃昆便在安雅那驚恐的目光下,竟是将那一整瓶的藥丸,盡數都倒進了安雅的嘴中。

咕嚕——

安雅毫無選擇性的咽了下去。

“好好享受吧。”

黃昆這才松開安雅,陰測測的笑道:“這藥不用十分鐘就能發作,啧啧,我不動你,我很有耐心,等你藥效發作的時候,我想看看,你該會是什麽模樣?”

“恩,盡情釋放你的身體吧,讓我看看,最真實的你!”

“……”

安雅俏臉漲紅,根本是沒有聽到黃昆的話,此時正竭力的伸手扣嗓子眼,試圖将那些藥丸挖出來。

奈何,藥丸早已入腹,甚至都融化了,任由她怎麽努力,換來的都只是痛苦的幹咳。

黃昆堵在門口,滿臉戲谑的看着安雅:“我對自己說過不少次,你,一定會成為我的女人。”

“今晚,我的夢想就要實現了,我很期待。”

“……”

安雅放棄了。

她重重的喘了好幾口氣,雙眼猩紅的瞪着那黃昆:“你休想!”

黃昆聳肩:“你沒選擇。”

“呵呵,不見得!”

安雅嗤笑一聲,轉身便往窗戶方向跑去。

門口被黃昆死死堵着,除了這處于高樓的窗戶之外,安雅無路可走。

來到窗口,安雅沒有半點猶豫,縱身便跳了出去。

寧死不從!

“安雅!”

那正雙手抱胸的黃昆,見到這一幕也是陡然面容僵硬,神情大變的往沖了出去,但他只是普通人。當他沖到窗口的時候,安雅那曼妙的身姿,已經是沉入了漆黑的夜色中,正在往下飛速墜落…

第 363 章 群情激奮

哄搶的人中,有的是真的覺得神酒要沒有了,趕快弄到手,有的手裏其實還有存貨,但是現在不搶的話,就被別人搶走了,不搶白不搶。

結果所有人都擁到了櫃臺上,開始瘋搶這幾壇酒,混亂中誰都沒有注意到剛才帶頭的人已經不見了。

這點酒怎麽可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為了幾壇酒争得頭破血流、終于在打碎其中一壇後,剩下的幾壇都被各自比較強的人弄到手了。

看着沒搶到的人們虎視眈眈的目光,搶到神酒的人當然要想辦法保住自己的戰利品,在目前天價的價格之下,他們手中的神酒就是錢,就是命。

“聽我說,既然這裏有酒,說明桑尼斯是騙我們的,他肯定有酒。

這個混賬肯定是還想要漲價,才放出謠言來的。

他仗着蘇摩神的信任,剝削我們,現在變本加厲了。

聽我的,咱們今天就反了他了,辛辛苦苦賺錢為了什麽,全被這點酒弄走了,全被桑尼斯這個根本沒有實力的小人弄走了。

今天我們就抄了這個地方,把神酒弄出來大家分了,然後找桑尼斯理論,找蘇摩大人理論,讓蘇摩大人不要再輕信小人了!”

為了保住手中的酒,這些人什麽都敢往外說,也不管信息的真假。

但是偏偏這些言語都很有市場。

桑尼斯僅僅是Level 2的冒險者而已,他這種有錢人才惜命呢,不會随随便便冒險,所以即使跨過障礙成為了Level 2,以後的提升也基本上無望。

能控制眷族,全靠着手中的神酒,但是在神酒沒有的時候,毫無凝聚力的眷族就開始爆發出對這個絲毫沒有人格魅力的團長的厭惡和不滿了。

在場的眷屬們,沒有一個真正将蘇摩眷族當成自己的家,對于這個富麗堂皇的府邸,也絲毫沒有歸屬感,沒有人向着眷族的發展,既然有了這麽好的一個能搶酒的機會,為何不利用呢。

不管桑尼斯到底有麽有藏酒,是不是誠心漲價,都不重要了。

眷屬們找到了被多年盤剝後的發洩點,開始了亂哄哄的抄家行動。

“交出神酒來!”

“交出桑尼斯!”

“蘇摩大人來做主!”

事情開始失控了起來。

如同獸群一樣,當聚集在一起的行為達到一定數目,憑借慣性,想要停止下來就困難了,一切阻攔在面前的事物都會被踐踏。

公會中維持秩序的人根本不能阻止他們搶奪公有資産,這群明明喊着要搶酒的人,卻不放過任何值錢的東西,他們沖進一個又一個房間,打開一個又一個倉庫,雖然沒有酒,但是卻把財物裝進了自己的包中,再去下一個房間。

這個時候桑尼斯才趕快從工作室趕了過來,大聲喝止着衆人。

桑尼斯積威已久,但是已經搶到錢的人為了保住財物,不敢讓桑尼斯占據上風。

“桑尼斯,你把酒藏哪裏了?将神酒交出來!”

絕口不提神酒被盜的消息,一口咬定是桑尼斯的手筆,蘇摩眷族的人為了錢六親不認的居多,這個時候當然知道怎麽帶節奏。

其他人一半以上都知道這些喊話的人是什麽想法,卻沒有出來制止的想法,即使是那些還有良知的眷屬們,他們沒有人對桑尼斯有好感,即使這樣會損害眷族的利益,但是錢沒了可以再賺,能對付桑尼斯的機會可不多。

洶湧的人群不給桑尼斯反駁的機會,一擁而上。

別看桑尼斯是Level 2,在原著中他就曾經被韋爾夫一刀拍暈,論戰鬥他其實并不在行,一貫頭腦派的他根本阻止不了群情激奮的眷族,被衆人痛扁後挾持着繼續抄家,直到所有房間都搜查完了之後,衆人才綁着被打成豬頭的桑尼斯,來到了蘇摩神的工作室。

即使在暴動狀态下,這些人也知道對自己的主神要保持一定的尊敬。

歐拉麗是衆神的地盤,在這裏,神靈和眷族是主旋律,他們怎麽對自己的團長都無所謂,但是要是對自己的主神出手,在歐拉麗就沒法混下去了。

哪怕洛基那種在自己眷族裏面被瘋狂吐槽的主神,真的到了關鍵時刻,仍然是眷族的核心、至高的領袖。

“蘇摩大人,不能再讓桑尼斯繼續把控眷族了,請您出來主持公道!”

“他把神酒的價格訂地太高了!”

“剝削我們的血汗錢!”

“看管神酒不利!”

“……”

看着眷屬們吵吵嚷嚷的樣子,蘇摩很心煩。

他很想說,你們哪個人能喝下神酒後保持清醒,再跟我過來談。

但是他手裏已經沒有神酒了,僅剩的一點被桑尼斯拿去安撫衆人,現在已經被他們搶奪分配了。

看着前來找說法的人中,搶到神酒的人攥住酒壇不放、小心地躲着別人觊觎的樣子,蘇摩更加失望了。

桑尼斯怎麽樣都無所謂,換別人來當團長也無所謂,就是眷族都解散了也無所謂。

這些人都是被神酒迷惑了心智的可憐蟲。

這個時候,一個念頭突然湧上蘇摩的心頭,“要是昨天那個人成為我的眷屬,會不會不一樣?”

想起那個看不清面孔的人,喝下神酒後神志清醒,還能點評一番,再回憶起他說的話,“蘇摩大人快樂嗎?”。

“我快樂嗎?”

蘇摩在心裏自問了一句。

“我不快樂。”

蘇摩自言自語地說了這麽一句話,讓吵吵嚷嚷的眷屬們安靜了下來,有點摸不着頭腦。

我們這邊正喊着換團長呢,誰問你快樂不快樂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煙霧彈突然在人群中間爆炸,所有人陷入慌亂之中,因為人擠人,擠在一起的蘇摩眷族又發生了踩踏和相互毆打的事件,工作室裏面亂成一團。

等煙霧散去,大家緩過神來,都停手的時候,才發現,有一個重要人物的身影不見了。

蘇摩神呢,這麽大一個蘇摩神呢?

再次陷入慌亂的蘇摩眷屬四處尋找蘇摩神,還有幾人抽出手來開始再次痛扁桑尼斯。

“說,你安排的什麽詭計,把蘇摩大人藏哪裏了!”

桑尼斯欲哭無淚:有沒有搞錯,我都被綁成這樣了,到底是誰幹的!

第 363 章 魔鬼的交易

他能夠肯定,對方是需要這樣東西的,他并不會騙自己,所以唯一能夠說明的也就只有對方并不想要跟自己交易,或者是在等自己拿出自己的要求。

“那件寶物也正是我想要的,不過我只需要一小部分就可以了,剩下的都可以給你,這是我的條件,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一下。”淳于靖的語氣很真誠,同時也将自己的要求擺了出來。

同時也暴露了他所知道的信息,他知道有一樣可以滋養神魂的寶物,但是自己拿不到或者說是拿到了也護不住,所以想要跟卿瑤音一起拿到,然後他只取小部分。

“這場買賣,我并不是十分劃算。”卿瑤音有些遲疑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或者說自己有點吃虧,畢竟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并不想要去做,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我可以用別的東西補償你,傾盡我一切,只要你想要的。”淳于靖眼中閃過一抹急迫,似乎對方很需要這樣東西。

而卿瑤音卻聽到一聲極小的嘆息聲,似乎滿是無奈。

“丫頭,答應他。”就在卿瑤音猶豫之時,魇突然開口讓卿瑤音答應對方,既然老東西都已經開了口,她也就沒有必要再猶豫什麽。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有些細節我還要詢問,如果你有所隐瞞那我們的合作也可也終止。”卿瑤音傲嬌的小模樣,讓百裏池淵頓時有一種将她抱入懷中好好疼愛一番的欲望。

不過考慮到現在有外人在場,并不合适,于是百裏池淵還是将自己的想法抑制了下來,等會等人走了,他在好好地疼愛疼愛對方。

正在等待着着對方答案的卿瑤音,如突然感覺自己後背一陣發涼,似乎是被什麽不好的東西給惦記上了?

淳于靖幾乎沒有考慮什麽,不過是片刻的時光對方便已經一慘白将頭擡了起來。

“我同意,到時候我回去找你們的。先走一步。”說罷淳于靖便已經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卿瑤音幾乎不曾發現對方究竟是如何離開的。

但是百裏池淵看着淳于靖離開的位置,眼中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探究。

“魇,為什麽要答應對方,我很吃虧的好嗎?就感覺像是自己的拖家帶口給別人做了一回保镖。”卿瑤音在神識之中嗯哼的不願意,她真的感覺自己好虧的。@&@!

“對方身上有神族的氣息,但是已經不純淨的,我并不能夠确定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應該是個神族,并非是現在的那些僞神。”魇的語氣之中滿是不屑,似乎對于神族和僞神之間有些頗詞。

不過卿瑤音對這些東西并不是十分感興趣,她在乎的只有,淳于靖的身上有神族的氣息,這怎麽可能。

他雖然是淳于瑛的弟弟,但是和自己的哥哥相比,他的地位實在是尴尬到了一種境界,而且可以說在宮中地位低下,是唯一一個成年了還不曾有自己府邸的皇子。

生活更是一度艱苦的要死,這樣一個人,為什麽會跟神族扯上關系。

“暫時先觀察一下,我對于他十分好奇。”魇道,卿瑤音猛地翻了一個白眼就因為您老人家這一局好奇,她就要去給人免費的當苦力嗎!不過想了想對方說的東西,卿瑤音還是動心的。*&)

畢竟能夠讓墳醒過來是她一直的夢想。

“墨羽你說用了以後,墳能夠醒過來嗎?”卿瑤音傳言給墨羽,墨羽一愣。

“瑤音是為了墳?”墨羽驚喜的小模樣,讓卿瑤音有一種想要抽死對方的沖動,合着墳沉睡以後,墨羽的腦子也跟着沉睡了?

“盤古之刃,好好看着腦子已經沉睡的墨羽。”卿瑤音實在是無力吐糟,而此時站在她身旁的百裏池淵則是饒有趣味的看着卿瑤音。

卿瑤音頓時感覺那股熟悉的感覺再次,爬上了自己的身軀,下意識朝旁邊挪了挪。

“你幹嘛,你造不造你笑的就像是一個魔鬼!”說着卿瑤音還緊緊的握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衫。百裏池淵只是一直淺笑,可他就是這模樣,反而讓卿瑤音越發心虛。

至于杜生他們,看到這一幕,早已經呼喚着二十二去做飯了,人家小夫妻吵架他們去湊什麽熱鬧。

卿瑤音哭喪着臉,不帶這樣玩的,都走了她還怎麽求救啊。

“就算他們在,你跟他們求救也沒有人救的了你。”百裏池淵邪魅一笑,非常恰到好處的演繹了卿瑤音口中的魔鬼。

卿瑤音頓時只想大吼一聲,媽媽我錯了,嘤嘤嘤快把這個怪物帶走,別這樣嘤嘤嘤。

“魇大大~”

卿瑤音把自己最後的希望壓在了魇身上,而那個平日裏格外活躍的家夥竟是在一瞬間選擇了沉默!

他竟然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卿瑤音心中的小火焰被點燃了,她決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

“你剛才在幹嘛?和你的神器們聊天?”百裏池淵猛地将臉湊到了卿瑤音面前。

卿瑤音倒是沒有想要瞞着對方,反正對方還送給過自己一個,但是還并沒有滴血認主。

“笨蛋,那些東西要藏好。”見卿瑤音如此直接在自己的面前承認,百裏池淵越發的想要将對方壓在身下好好的疼愛一番,讓她露出更多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

身體不斷在密林之中穿梭,淳于靖卻一直冷着臉,似乎在忍耐着什麽,天色将黑,一道黑影從淳于靖身體之中脫離出來,而淳于靖的身體則是在一瞬間癱軟在地上。

“別鬧,快回來你這樣會被發現的。”哪怕臉色已經慘白如紙,可淳于靖還是迫切的想要對方回到自己的身體之中。

“你喜歡她。”黑影抖了抖,低沉的男聲在夜色之中響起,淳于靖的身子猛地顫抖一下,最後依舊笑着朝對方擡起手。

“別鬧了,快回來不然真的會被發現的,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覺一點都不好。”淳于靖略微委屈的瞥了瞥嘴。

第 360 章 伏擊

随着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飄過來,一個破爛老道忽然出現在衆人面前,只見他拍着兩只雞爪子一般的手掌:“你們哥倆好好打,我給你們做公證。”

劉辛一看,這老道眼熟,當年在人間界的時候見過,曾經救走天涯子,想不到這家夥哪都跑,人間界也溜達,仙界也轉悠。

如來和菩提見了此人,臉上同時浮現出一絲苦笑,齊聲聞訊:“陸壓道君,一向可好?”

“果然是他!”劉辛當年就懷疑這個老道的身份,現在從兩位大尊口中得到證實。陸壓道君絕對是個另類,身份高的吓人,算起來,比仙界的幾位大尊還要高出一輩。

于是,劉辛連忙也上前稽首:“晚輩見過道君。”

陸壓道君怪眼一翻,掃了劉辛幾眼:“小家夥不錯,你先一邊玩去,我們幾個老家夥有話要說。”

劉辛心中大喜,連忙向菩提老祖問詢一聲,然後化作金光而去。燃燈和尚在後面剛要追,被陸壓道君扯着衣領拎回來,而劉辛已經消失不見。

想不到如此順利就逃出虎口,劉辛哪敢怠慢,取出敖廣交給自己的地圖,确定好方位,一路飛馳,這個佛界,以後說什麽也不會再來了。

五天之後,劉辛就渡過冤魂海,來到南贍部洲。見到後面沒有追兵,劉辛終于放下心來,也減慢速度。這幾天日夜兼程,雖然有靈藥支持,但是也有些吃不消。

找了一個僻靜的山谷,劉辛降落下來,在一塊平坦的大石上坐下,然後開始慢慢恢複。雖然遠離了佛界,不過,劉辛還是放開神識,小心戒備。

在掌中乾坤渡過了噩夢般的幾天,如今重歸山林,劉辛不禁有心曠神怡之感,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自由的可貴。在那些大尊面前,劉辛弱小的就像三歲娃娃,巨大的差距,更激發了劉辛的鬥志:勤加修煉,早日在實力上達到真正的大尊境界。

境界突破之後,剩下的相對來說就比較容易,只要能堅持不懈地吸收仙氣,就可以逐步向大尊靠攏。

不過,要是按照正常的時間,沒個幾十萬年,估計是達不到。現在,突破大尊境界的仙人也有幾位,比如天宮的仙帝、還有燃燈、妖族大聖等等,估計不下十幾位,這其中也包括剛剛獲得突破的劉辛。但是,要想能和現有的幾位大尊抗衡,還要很長的時間。所以說,只能用準大尊來稱呼他們。

從戰力上來說,這些準大尊也就比大羅金仙稍高,但是,大羅金仙修煉到一定限度,除非獲得突破,否則難以寸進。但是,準大尊們卻不存在這個問題,他們的實力會逐步提高,所以,和大羅金仙的差距也會越拉越大。

劉辛也為自己的将來設計好道路:想盡一切辦法,來吸收仙力。

從這一點來看,劉辛無疑占據很大的優勢,因為,他有丹,可以利用丹藥之力,縮短時間,拉近差距。

就在劉辛為将來勾畫藍圖的時候,他的神識忽然察覺到有人闖進了這個山谷。劉辛連忙停止修煉:莫非是佛界有人追過來?

剛才神識匆匆一瞥,随即收回,應該有十幾個人,不過感覺他們的修為并不太高,或許是路過的仙人吧,劉辛心裏稍稍安穩一些。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劉辛收斂神識,潛伏起來。他現在境界提高,可以完全把自己變成一個凡人,當然,前提是對方的修為在他之下。

山谷中一片空蕩,所以,那夥人很快就發現了劉辛,十幾道神識一起嚣張地掃過來,當發現劉辛只不過是一個凡人的時候,馬上又不屑一顧的撇開。

其中一個大咧咧地飛過來,沖着劉辛吼道:“趕快滾,別在這裏礙事。”

劉辛的眼角抽動了一下,心中殺機湧現。這個時侯,又一個人飛過來:“跟他廢什麽話,一劍宰了,免得洩露我們的行蹤。這次一定要把蜀山的飛升者斬殺,他奶奶的,竟然合夥把我們昆侖的根基給拔了,他們也別想飛上來一個!”

劉辛的臉上露出一抹殘酷的笑意:這件事,可一定要管一管。

自從飛升仙界之後,劉辛一直沒有和蜀山聯絡。在上次清涼山大戰的時候,蜀山的長眉長老雖然也到場,但是人多眼雜,也就沒有接頭。現在聽到昆侖的人要圍剿蜀山飛升的弟子,劉辛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那位後來的仙人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小子,你知道為什麽殺你嗎?”

劉辛決定配合他一下,裝作害怕的樣子,使勁搖搖頭。

“哈哈,仙人殺一個凡人,還用理由嗎,去死吧!”那人狂笑一聲,寶劍斬向劉辛的脖子。

出乎意料的,對方的身形忽然消失不見,随後,那人就覺得自己的腦袋飛上半空。

劉辛冷冷聲音傳過來:“要是照你這麽說,我殺你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那人的元神剛要逃遁,卻被劉辛一把抓住,扔到乾坤戒裏面。小胖正在裏面呆的無聊,一口借助,吞到肚裏。

剩下的那些人也發現了劉辛實在扮豬吃老虎,齊刷刷地亮出寶劍,圍成一個半圓,虎視眈眈地盯着劉辛。

“閣下是何方高人,尊姓大名?”其中最年長的一個張口詢問,畢竟仙界隐居的高人太多,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高人不敢當,我的名字,也不必說給你們這些死人聽。”劉辛瞬間發出十幾朵墨蓮,襲向衆人。

如今,劉辛的修為大進,墨蓮的威力自然也水漲船高,砰砰砰一陣爆豆,除了只剩下那個最年長的昆侖弟子之外,其餘的全部化為灰燼。

劉辛把他們的元神一卷,全送進乾坤戒裏面給小胖當零食。剩下的那人也垂下手中的寶劍,實力的差距太大,使他連反抗的念頭都無法産生。

“說說你們的事吧,我很感興趣。”劉辛留下這個活口,就準備詳細盤問一下。

那人失神的眼睛望了劉辛一下,然後說道:“前輩,詳情我們也不大清楚,只是接到飛升入口傳來的消息,說是有一個蜀山的弟子飛升。何總管他們聽了很生氣,就叫我們在這裏伏擊。”

“為什麽在這,你們在通道口不是有許多人馬嗎?”

“大概這裏距離蜀山駐地比較近吧。前輩,我等也都是奉命行事,還望饒命。”那人見劉辛臉上陰晴不定,連連開口讨饒。

劉辛也大致明白事情的經過,何足道攔截包乘風等人失敗,又恰好趕上有蜀山弟子飛升,于是就把怒氣轉移到他的身上,畢竟在人間界的時候,蜀山和天山四派走的最近。

至于為什麽不在通道口劫殺,或許是因為還不想徹底和蜀山決裂,只不過想出出氣罷了。

想通此節,劉辛又追問道:“你們一共派出多少人?”

“大概有一百多人。”那人見劉辛臉上放晴,不由多了幾分生機。

“現在我告訴你,我是清涼山劉辛。”說罷,劉辛又是一朵墨蓮飛出,将那人化為灰燼。

走出山谷,劉辛一面搜索昆侖的伏兵,一面暗自思量:蜀山這次飛升的會是誰呢?

幾個時辰之後,劉辛已經将方圓幾百裏的昆侖弟子斬殺幹淨,那名昆侖弟子沒有說謊,确實有一百多個。不過,修為并沒有太高的,大概,他們以為,對付一個新飛升的菜鳥,根本就不用派高手。

随後,劉辛就全力放開神識,等候蜀山的飛升者。一天之後,遠處的天空終于有了動靜,只見兩道劍光向這邊飛馳而來,在後面,還有十幾道金光,追趕甚急。

蜀山派以劍入道,所以習慣駕馭飛劍,看來,前面兩個是蜀山弟子。劉辛也就不再猶豫,升上半空靜候。

“攔住那兩名蜀山弟子!”一聲大喊傳過來,很顯然,後面追趕的人将劉辛當成同伴。

兩道劍光在空中停頓一下,然後就開始轉彎,準備繞過劉辛。劉辛的目光敏銳,已經看清那兩個人的面目,不由驚呼一聲:“趙大哥,是我!”

很快,一道劍光就飛馳到;劉辛身邊,趙天明的身形顯露出來:“劉兄弟,原來是你,哈哈,想死老哥了!”

說完,一把将劉辛抱住,雙手使勁拍打劉辛的後肩。感覺到一股股暖流傳遞過來,劉辛的心中也十分激動,他鄉遇故知,更何況,還是自己比較敬重的趙天明老哥。

這時候,另一道劍光也閃過來:“劉掌教,原來是你。”

劉辛定睛一看,也連忙稽首還禮,原來,乃是蜀山的齊漱溟,在靈妖界曾經相識。

而這麽一耽擱,後面的人也已經趕到,将三人團團圍在。這些昆侖弟子也已經發現,這個攔下蜀山二人的似乎是蜀山的同道,不過,不管怎麽說,攔截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不然,蜀山的禦劍術飛行十分迅速,還真不好追趕。

忽然,昆侖弟子中傳出一聲驚呼:“那人是清涼山的劉辛!”

第 360 章 節奏起

作為電影圈子裏的權威人士(自認為),飯田吉野參加電視節目是要收錢的——這叫出場費。

不過随着時間的流逝,現在飯田吉野參加電視節目的次數越來越少,當然他自己是不會承認電視臺不想邀請他,而是認為自己正在潛心編寫劇本,誓要打造出一部全新的,能夠在上國電影獎項上再次有所突破的優秀影片。

在這個圈子裏混了幾十年,多少還是有一些人脈關系在的,飯田吉野打了幾個電話,終于找到了參加一檔電視欄目的機會。

飯田吉野可是花了人情才上的電視節目,自然是表現得相當活躍。

作為已經在電影圈子裏混了幾十年的老前輩,欄目組對他還是挺尊重的。

但彥真輝最近的成就實在太耀眼,話題自然就不可避免的談到了他。

“飯田監督,請問你對《四月是你的謊言》這部電影有什麽看法嗎?”

聽到主持人提問,飯田吉野頓時心中一喜。

自己正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把話題引過來呢,沒想到主持人自己就撞上來了。

他沖着主持人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四月是你的謊言》嗎?這部電影的确創造了島國電影在上國的票房紀錄,但我認為這并不是一部優秀的電影。”

在全島國都在對《四月是你的謊言》歌功頌德的時候,飯田吉野的話顯然相當具有沖擊性。

主持人愣了一下:“诶?飯田監督的意思是?”

“首先我們要注意到的是,上國的電影在校園青春戀愛題材上具有一定的缺失,《四月是你的謊言》只不過是恰好适逢其會。實際上我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有過拍一部校園青春戀愛題材的電影,只不過為了保證電影足夠優秀,我一直在對劇本進行修改,沒想到最終劇本剛剛寫好,《四月是你的謊言》就已經拍攝了。”

飯田吉野言下之意,就是他自己寫的那個劇本,其實一樣可以像《四月是你的謊言》一樣取得成功,并且還十分明白的告訴了所有人,《四月是你的謊言》之所以能夠取得成功,完全就是機緣巧合。

有的人認為飯田吉野是電影方面的權威,對他的話有些相信了。

還有的人,則是将信将疑。

因為這樣的論調,其實并不是第一次出現。

在《四月是你的謊言》首映票房驚人的時候,就已經有媒體分析過,為什麽《四月是你的謊言》作為一部校園青春戀愛題材的小投資電影,居然能夠在上國拿到如此出色的票房。

馬後炮人人都會放,很快就有人分析認為,上國在校園青春戀愛題材上的電影有缺失。

只是像飯田吉野這樣,由圈內人士公開說出來的,還是第一個。

飯田吉野趁機宣傳了一下自己的新電影,然後趁機攻擊起了彥真輝。

“彥真輝這個人,我也只是有所耳聞,還不曾有過一面之緣,他的性格到底是什麽樣的,其實我從他的電影裏就能看得出來。”

“哦?飯田監督認為彥真輝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呵呵,他其實就是一個自大狂。”

飯田吉野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開口就給彥真輝扣了一個大帽子。

“我們就不說媒體最近報道過的,那些他曾經做過的讓人驚訝的事情,我們就從他的電影裏面,其實就能夠看出一些東西。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在電影裏劇情的主要發展,是以音樂比賽來推動的,比賽指定的曲目,基本都是世界知名作曲家創作的經典名曲。”

飯田吉野突然話鋒一轉:“但是我想很多人可能都沒有注意到,在這部電影中最重要的兩個場景中,使用的音樂居然是彥真輝自己創作的曲目。”

“當然,我不是說彥真輝創作的曲子不好,而是我覺得,在自己的電影裏,把自己創作的曲子放在最重要的地方,這會不會有點自賣自誇的嫌疑呢?”

“明明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優秀的音樂家創作的曲子,為什麽不使用那些經典曲目,反而要用自己創作的曲子呢?”

“我認為這是彥真輝骨子裏的驕傲,他其實根本就看不上現在已經存在的那些經典曲目,也對前輩們的心血完全沒有任何尊敬之心。”

“這也是我為什麽說他是一個自大狂。”

電視節目播出之後,飯田吉野立刻出現在多家報紙的新聞報道中。

并且有不少報紙援引了飯田吉野在節目中說的那些話,對自己的新聞報道進行佐證。

飯田吉野所說的,似乎是從另外一個側面印證了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句話。

飯田吉野在電視節目中的發言,就像是一個信號。

立刻就有一群人跳出來,指責彥真輝是個自大狂,根本就是目中無人。

在他們口中,彥真輝簡直就是十惡不赦,根本不配做人。

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彥真輝電影已經取得了令人瞠目結舌的票房,還是會有這麽多人跳出來指責他呢?

其實目的都是為了利益。

指責彥真輝,無疑是最方便快捷的蹭熱度方式。

哪怕事後發現不對,大不了公開場合道個歉而已,又不會少塊肉,相比于從現在彥真輝身上的熱度得到的利益,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

彥真輝不管再厲害,那些看到利益的家夥,就會像是看到腐肉的蒼蠅一樣撲上來。

媒體也像瘋了一樣,每天都堵在《聖杯戰争》劇組附近,就為了采訪到第一手的新聞。

東山奈奈看到這些新聞報道,心裏自責到了極點。

她很後悔,當初自己就不應該一時氣憤,對身為前輩的春日野美雪态度那麽差。

這導致她在接下來拍戲的時候,心态受到了相當大的影響。

彥真輝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笑着安慰東山奈奈:“不用擔心,如果那天的事情你視而不見,我才會真的瞧不起你。這些媒體的瘋狂,只是暫時的而已,我們只需要冷處理,很快這些風波就會過去的。”

但彥真輝還沒進行行動,已經有一群人忍不住了。

第 360 章 萬輪丹

第三百五十六章 萬輪丹

韓立将這三種靈草仔細檢查了一遍後,便将掌天瓶交給了巨猿傀儡吩咐其按時澆灌後,便離開了這裏,回到了密室內盤膝坐下。

如今萬輪丹的煉制材料已基本沒有問題,只要再等上些時日,很快就能開始煉制了。

現在比較讓他挂心的是道丹,主材料和輔材也基本收集的差不多了,只是還差天造參和露凝草這兩種靈藥,至今仍沒有着落。

韓立如此想着,翻手取出無常盟面具戴在臉上。

随着青光閃動,他熟練的翻看起之前發布的任務來,然而對于這兩種靈材的求購,仍然無人應答。

他略一沉吟後,揮手撤銷了先前的任務,随後又将任務重新作了發布。

不過這次任務的報酬,足足提高了三倍。

相信在如此高額的回報下,只要多花些時日等候,總會有所回報的。

做完這些後,他便收起了面具,又取出了兩件儲物法器,是得自于那兩名青羽島修士之物。

放出神識一掃後,他不由得搖了搖頭。

黑風海域修士身上的東西,比起外界修士着實差了不少,兩人身上基本沒有能入他眼的東西,只有一些威力普通的法寶和一些尋常材料。

忽然,他眉梢微微一挑,翻手取出了一塊青色令牌。

此物是從那個光頭大漢儲物法器中找到的,巴掌大小,用一種青色靈玉所制,一面雕刻了一頭fèng huáng般的青色靈禽圖案,另一面則寫着一個“羽”字。

“看來應該是青羽島的某種令牌吧……”他心中暗暗猜想。

此令牌上似乎沒有那光頭大漢的信息,倒是和一般的身份令牌不太一樣,這一點有些奇怪。

韓立又翻看了令牌兩下,便将其收了起來,畢竟他對于青羽島這種黑風海域的本土勢力本就沒什麽興趣,自然也不想花心思去研究什麽令牌了。

他閉上了雙目,略一調息後,便開始參悟起《真言化輪經第三重功法來。

說起來,他雖已突破到了真仙後期,但是一直并未真正開始修煉《真言化輪經的第三重功法,因為這第三重功法遠比前兩重要晦澀難明,他至今仍然沒有徹底參悟透徹。

如今煉制萬輪丹的三種主材需要時間催熟,他正好趁此機會,好好參悟一番。

正所謂修煉無歲月。光陰飛逝,轉眼間三十餘年時間就過去了。

韓立洞府大門始終關閉,這些年來一次也沒有開啓過一次,門扉上早已落滿了灰塵。

當然,在此期間,自然也沒有其他人來過此處了。

此刻,韓立正站在洞府內的藥園某處,小心的從一株丈許高的金色靈樹上摘取了三顆金色靈果,正是萬輪果。

他望着手中的金色靈果,滿意的點了點頭,将之收入儲物镯後,轉身走出藥園,朝着煉丹室方向走去。

途經一處岔路口,韓立腳步一頓,目光朝着裏面的一間密室望去。

那裏是蟹道人的閉關之地,大約十餘年前,其突然提出讓韓立給其安排一處密室,對此韓立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其至今仍是毫無動靜,也不知究竟在做些什麽。

韓立搖了搖頭,對于這具仙傀儡,他越來越覺得有種捉摸不透之感,似乎隐藏着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過只要其沒有對自己不利之舉,他自然也懶得多管,畢竟眼下要做之事,實在是太多了。

韓立如此想着,轉身進入煉丹室內,将周圍禁制開啓後,便盤膝坐了下來。

這些年裏,他除了供應地o化身外,絕大多數綠液都拿來催熟這萬輪果,落英花,血晶藕這三件主靈材了。

時至今日,終于催熟出了一批靈藥,約莫可配成三十份的量,可以開始嘗試煉制萬輪丹了。

韓立閉目靜坐半日,徹底平複心緒後,雙目豁然睜開。

他一揮手,取出那個銀色丹爐,然後單袖一甩,一團銀光閃過,銀焰小人浮現而出,落在了丹爐下方。

小人盤膝坐下,兩手小手掐訣一揮,身上銀色火焰立刻大放,然後分裂開來,化為九道一模一樣的火焰,均勻無比的包裹住了丹爐底部。

韓立再次一揮手,一份份煉制萬輪丹所需的材料随之浮現而出,分成了三十份,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旁。

萬輪丹的煉制之法,這些年裏他不知道在心中想過多少遍,自然早已是爛熟無比。

他張口噴出一股青光,沒入丹爐之中,爐蓋頓時自行挪移開來。

韓立取出一枚萬輪果,手指輕彈,數道青色劍光浮現而出,圍着靈果一陣亂斬,轉眼間将其斬成一團金色果泥。

一顆金色果核早被他取了出來,放在一旁。

他小心的金色果泥投入丹爐之中,銀色火焰吞吐,丹爐很快變得炙熱無比起來,萬輪果泥很快緩緩融化,化為一團金色液體。

韓立随後又取過一樣白色膠體材料,投入丹爐之中……

煉丹室的大門這一關閉,就是整整三年。

這一日,煉丹室大門光芒一閃,轟然打開。

人影一晃,韓立從中走了出來,眼神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似乎心情頗為不錯的樣子。

他單手一擡,手掌一翻轉下,掌心處金光一閃,驀然多出了一顆龍眼大小的丹藥來。

此丹乍看之下呈淡金色,散發着柔和的金光,但若細細觀察之下,卻可發現其表面的這層金光,赫然是由一圈圈細密如絲的淡金色紋路所組成,看起來玄妙異常。

正是萬輪丹。

這麽小一枚丹藥,表面赫然有上萬層這種淡金色紋路,恐怕這也是其萬輪丹的名字由來。

此丹作為在真仙後期精進修為的丹藥,不僅是煉制的材料讓他花費了偌大心血,其煉制的過程複雜程度,也是其迄今為止所煉丹藥中最複雜的。

即便他于煉丹之術本就造詣不淺,且擁有可延緩時間千倍真言寶輪加持,但在起初的一年裏,整整十份材料,也僅僅成功了半爐,也就是五枚而已。

但這些失敗,也讓他總結了不少經驗,以至于後面煉制成功率不斷攀升,最終三年時間,三十份材料,一共煉制成功了五爐半,共五十五枚。

其實別說三十份煉制萬輪丹的材料,即便是十份,對于普通地丹師來說,也幾乎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湊齊,而超過兩成的成功率,看起來并不高,但若是平遙子死而複生得知此事,恐怕驚得下巴也要掉下來了。

要知道,即便是一枚萬輪丹,若是拿到外界去,絕對會讓熊山之流為之掙破了頭去。

即便熊山這樣身價不菲的真仙境後期修士得到了一枚萬輪丹,恐怕也舍不得立刻吞服,而是要等到打通仙竅的關鍵時刻才會服用。

畢竟精進真仙境後期修為的丹藥,即便放眼整個北寒仙域,恐怕也只有寥寥數種,甚至連燭龍道這樣的大勢力,也未必有多少,否則金仙境修士也不會如此稀少了。

但韓立卻沒有這種煩惱,随着時間推移,他還能煉制更多,完全可以滿足其往後修煉過程中的不斷吞服。

韓立此刻心情十分不錯,但卻并非是煉制出的萬輪丹數量不少,更重要的是他發現經過這三年,其煉丹之術也随之突飛猛進,隐隐達到了某一個瓶頸。

他有一種直覺,只要努力跨過這個瓶頸,其煉丹術就會進入另一種境界。

韓立深吸了一口氣,将手中丹藥一收,神色一動下,擡步朝外走去。

不多時,他再次來到了藥園內,随意的轉了一圈,并最終停在了那枚種下的母豆之處。

在他的吩咐下,巨猿傀儡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将綠液滴入其中。

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母豆仍然沒有發芽的跡象。

不過有了之前的經歷,他也沒有着急,轉身來到了一片白色靈池前。

這片靈池約莫七丈大小,表面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白色霧氣。

靈池內,幾朵血紅色的蓮花飄在水面上,花蕊處隐約能看到絲絲血色霧氣飄蕩,空氣中飄蕩着一股濃郁之極的甘甜氣味。

幾朵蓮花中有一朵尤其大,足有臉盆大小,頗有種鶴立雞群之感,其他幾朵便小了很多。

韓立目光看向那朵血色蓮花下方,靈池下面的黑色泥土中,橫卧了一根足有水桶粗細的碩大蓮藕,足有丈許長,表面散發出一層濃郁血光,而且極為晶瑩剔透。

大藕上生長了幾根小些的子耦,不過無論粗細,還是色澤都遠比大藕差很多。

大藕的一處地方突然呈現出灰暗顏色,仿佛染了墨跡一般,有拳頭大小,顏色很深,很是顯眼。

這大藕正是當年他拍下的那根血晶藕,作為母藕來繼續繁衍,以提供煉制萬輪丹的主材。

經過這些年綠液不停灌注,此藕起碼也有二三十萬年的藥齡了。

主材年份越高,往後對于萬輪丹的成丹率和功效,自然或多或少會有一些影響。

不過韓立卻是目光一轉,看向血藕表面的那塊灰暗區域。

這塊共生紋這些年也發生了些許變化,不僅僅體現在外表變大,顏色變深上,似乎其中隐約浮現出些許紋路,形似某種葉片的葉脈。

而且,雖然極為微弱,不過他仍然能感受到其中散發出的絲絲法則之力波動。

并不是時間法則,而是另一種未知的法則之力。

韓立見此情形,心中一動。

當初這處共生紋中,絕對沒有任何法則之力波動,如今的變化,應該是這些年受綠液影響所致。

如今,他對于這片共生紋未來還會産生何種變化,不禁升起了一絲興趣來。

第 360 章 仇家大相聚

唐钰的酒量本來就驚人,所有人中就屬他喝的最多了,因為幾個人都至少敬了他兩次,這一通喝下來,那量就非常的可觀了。當然,周文凱也沒有少喝,周文凱到是郁悶至極,他可是親眼看着唐钰幾瓶白酒下肚,竟然還屁事沒有,別說醉意了,就是臉都沒有紅一絲。周文凱更郁悶的是,自己被灌的喝高了,再喝肯定就要吐了,有了五六分醉意了,他可不敢再多喝了,只能認輸說不能喝了。

憋了一肚子水的他,跌撞了跑出去了,寧欣花也跟了出去。這兩人的舉動,到是讓衆人有些不解。

今天大家的興致都很高,酒也喝的很盡興,白灑都足足喝了三廂。莫小青今天似是天驕之寵,大家對她都是羨慕贊許甚至有些刻意的讨好。人畢竟都是這樣,有一個歷害的朋友都會盡力的去交好。這樣的待遇,以前莫小青是沒有享受過的,她的虛榮心今可謂是一次性的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種感覺不得不說,非常的好。

“蓬!”

包廂的門忽然被推了開來,寧欣花一臉急切慌亂的跑了進來道:“不好了,文凱出事了,你們快點去救救他。”

“什麽,文凱出事了,怎麽回事?”班長第一個站了起來問道,衆人也是微一楞。這個地方是什麽地方,那可是五星級的大酒店,能來這裏吃飯的多半都是有錢有勢的人,普通人來還是比較少的。聽到出事,衆人自然有些不好的預感,會不會是惹到了惹不起的大人物,那樣的話就非常的麻煩了。

“你們快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寧欣花急的快哭了。

“好,我們走。”班長還是有些擔當,衆人也紛紛起身跟了出去。莫小青看了唐钰一眼,他知道唐钰跟周文凱不太對眼,周文凱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唐钰願不願去看看。

“大家都去了我們也過去吧,不然就太不盡人意了。”唐钰道,兩人也起身跟了出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另一個包廂,也是vip的包廂,裏面人也是比較多。唐钰他們剛要進去,就被幾名身穿黑色西服的壯碩保镖攔了下來,光是那充滿着煞氣的目光,就讓人不寒而栗,心生幾分畏懼之色。

“文凱,你怎麽樣了?”寧欣花急的哭了,他看到了此時被兩名黑衣男子摁在地上的周文凱,看周文凱鼻青臉腫的樣子就知道他剛才被揍了,而且揍的不輕。

唐钰的目光也在包廂裏掃了一下,足有八名壯碩的保镖在那裏。唐钰的目光看到了包廂裏的餐桌上,桌上坐了六人,不過讓唐钰有些驚訝的是,這六人中竟然有四人他是認識的。狂少孫無空的跟班葉尋,王家的王劍,周濤的跟班杜小文和方依水的堂哥方震東。這四人準确來說,都跟唐钰有些過節。唐钰心中到是一笑,今天還真是仇家大相聚了。

葉尋四人顯然也發現了人群中的唐钰,他們臉色也個個是微變,不過卻是沒有說什麽,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幾位,不知道我朋友有什麽得罪了大家的,我們願意做出道歉和一切的賠償,還請幾位高擡貴手。”班長也是硬着頭皮道,他看向了那六人,也不知道周文凱到底是得罪了哪位。不過此前的形勢他也看的出來,十分的不妙,甚至可以說是很危險。光是随身的保镖都有這麽多,可想而知這六人個個身份都極為的不簡單。這些人,肯定是東臨市上流社會的公子哥。

這些人想要弄死周文凱,那真是太容易了。來硬的,肯定是自讨苦吃,所以只能是直接求饒了。

葉尋手裏搖晃着小半杯的紅酒,嘴角露出了幾分邪氣,仿佛沒有聽到班長的話一般,而是自顧的抿了一小口酒,才淡然的道:“你是什麽東西,道歉賠償,我不需要。本來我只想斷他兩只手,現在我改變注意了,我要斷他的五條腿。”葉尋揮了下手,一名保镖馬上會意,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把西瓜刀出來。

看到對方要動真格,周文凱也是吓的臉色慘白,神色恍惚,大小便都差點失禁,馬上掙紮的求飯道:“大哥我錯了,求你放過我吧,我向你磕頭,你放過我。”

唐钰嘴角微揚,露出了幾分鄙夷之色,這麽點骨氣都沒有,還真是活該。其他人雖然也覺得周文凱沒有什麽骨氣,但一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也會吓成這樣。斷五條腿,那不等于是一等的殘廢了,那活着也沒有太多的意義了。

班長也是一臉的無奈,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對方完全不會對他們半分的面子,因為他們不夠這個格。

巨龍需要給螞蟻面子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唐钰,我求求你救救文凱。”寧欣花忽然撲到了唐钰的身邊哭求道,衆人的目光也向唐钰看了過去。要說這裏誰的能量最大,那無疑就是唐钰了。

“是啊唐钰,如果你有辦法,請你救救周文凱吧,算我們大家欠你一個人情。”班長也是道。

唐钰看了班長一眼,他到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衆人也紛紛看着唐钰,有幾人也跟着開口,畢竟四年的同窗之情,如果有辦法的話,誰也不希望看到周文凱被廢了。而且被上流社會的大人物弄廢的,說理的地方都沒有,一輩子也就這樣完了。他周文凱還有大好的前程,現在就混到了一個部門經理之位,未來有什麽潛力誰都說不清楚。

“我跟他不熟,也跟他們不熟。”唐钰直接搖頭道。

衆人一片黯然,誰都看的出來周文凱有些處處的針對唐钰,現在想唐钰來幫他,确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以前是我們不對,我向你道歉,我向你下跪,求求你救救文凱,你要我們做什麽都行。”寧欣花還真的給唐钰跪了下去。

葉尋到是淡淡的看着唐钰,他也沒有馬上讓他手下動手,他似是在等唐钰。

“唐钰,你幫幫他吧,畢竟他也是我的同學。以前的一些不愉快就算了吧。今天我們不在這裏就算了,在這裏的話,怎麽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落的半身不遂吧。”莫小青咬了下嘴唇,也是用渴求的目光看着唐钰。

別人求情,唐钰可以當沒聽到,讓他去救周文凱說實話唐钰是非常的不願意。再說,這裏又都是自己的仇家,個個跟自己有過節。自己要是牽扯進去,那也不見得就能輕易的解決這事。這事,本來唐钰不想理會的,又不管自己什麽事。周文凱那種人,也算是活該。不過莫小青開口求情了,唐钰怎麽的也不能駁了她的面子。

“好吧,那我試試看吧,不過我跟這些人真的不熟,我盡力而為。”唐钰道。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就算了。

“謝謝謝謝,小青真的太謝謝你了,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寧欣花感激涕零。

唐钰向包廂裏走了過去,兩名保镖臉色一橫冷視着唐钰,伸出了手不肯唐钰進去。

“讓開。”唐钰冷喝了一句,兩名保镖回頭看了葉尋一眼,葉尋裝做沒的看見,自顧着飲酒。王劍和方震東兩人,則是揶揄輕笑的看碰上唐钰。

見兩名保镖不肯讓開,唐钰嘴角一揚,忽然如一頭豹子一般的向兩人沖殺了過去,兩拳直接向兩名保镖的胸膛砸了過去。兩名保镖眉頭緊皺,也馬上回擊,不過他們的速度哪裏有唐钰快,而且唐钰是突然發難,先發制人,三者間的距離又太近。所以,唐钰兩拳沒有半點懸念的直接砸在了兩名保镖的胸膛之上,打的兩名保镖連連後退,足退出了五六步才穩住了身形。

打退了兩人,唐钰也是邁步走了進去。

“哼!”兩名保镖怒哼了一聲再次的沖了上來,其他保镖也看向了這裏,不過沒有主人的命令,他們也沒有輕舉妄動。

“住手!”這個時候葉尋才開口道了一句,那兩名保镖才收手,又守到了門口,不讓其他人進來。

唐钰大步的走了進去,經過周文凱身邊過的時候掃了他一眼,周文凱此時也是用無比渴求的目光看着唐钰,他的臉色依然是無比的慘白,全身被冷汗打濕。

“葉尋。”唐钰站在了葉尋的身前,看着他。他自然看的出來,周文凱是得罪了這位。

葉尋不急不慢的将手裏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才看着唐钰道:“怎麽,你要替他出頭?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面子嗎?”

“受人之托而已,你給不給我這個面子我不管,我既然站出來了,那就代表人我一定要帶走。有什麽招呼,不防直接明說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哪裏得罪你了,不過你也教訓過他了,也差不多可以收手了。”唐钰平靜的道,唐钰看向了方震東王劍和杜小文三人,這八名保镖,顯然不全是葉尋的人,說明其他人也有插手,不過他們應該是協助葉尋。

“收手?哈哈,你想我怎麽個收手法?”葉尋冷笑着道,上次他在唐钰的手上吃了大虧,這次有這個好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或許,可以利用這個家夥,讓唐钰吃點晦氣。今天的場子不是他一個人的,有幾個跟他同一戰線的人在,他不信今天唐钰還能蹦噠的起來。

“他已經向你道歉求饒了,而且也被你揍過了,這樣的懲罰也夠了,就此收手如何?”唐钰道。

“不如何,如果說句道歉就可以解決事情,那這個事情是不是太和平了吧?揍他,那是輕的,想要我就這樣放人,那不可能。我的面子,還沒有這麽薄,我的尊嚴也沒有這麽廉價。惹到了我,就必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我說過,我斷他五條腿,是死是活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你唐钰,還沒有那麽大的面子讓我放人。除非,你能搬出讓我忌憚,不得不放人的人出來,不然今天的事情,我說到就會做到。”葉尋道。

(本章完)

第 363 章 爪!

火箭彈、榴彈炮……朝着左宗轟擊而去。

左宗面色一凝,一聲低喝,從他口中傳出,“亂石穿空!”

嗖!

嗖!

嗖!

只見無數道尖銳的石子狀命魂之力,從他的指尖激射而出。

轟隆!

轟隆!

這一波熱武器攻擊,竟是直接被左宗在半路攔截了下來,沒有一個能真正攻擊到左宗。

包括淩霄在內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寒。

超脫境強者一旦認真起來,那實在是太過恐怖,尋常熱武器根本不能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除非動用核武,才有對其造成死亡威脅。

但是在城市之中動用核武,那後果不是各國高層能夠承受。

左宗看向淩霄,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冷冷地說道:“小子,現在你是否感到後悔了呢?

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還可能饒你一條狗命!”

“後悔?等你擊敗之後,再說這種大話!”淩霄沉聲說道。

随後只見淩霄雙手呈爪,一絲絲銳利氣息,從他的手中彌漫開來。

一衆士兵們感受到這股銳利無比的氣息,讓他們心中生出了一絲,淩霄這武技就像是有着撕裂世界萬物的感覺。

士兵們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武技還沒真正施展出來,就有這有這樣威勢,那等真正施展出來,會是怎樣的強大?

別說士兵們了,就連左宗也是有些詫異,他沒想到淩霄竟然也還有底牌。

不過就算有底牌,那又如何?

在全身命魂化的他面前,左宗相信淩霄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的。

旋即,他就立刻朝着淩霄攻擊而去!

“給我下去!”左宗右手揮出直接拍向淩霄,就像是要将淩霄整個人都排進地底一般。

淩霄低喝一聲,“破空爪!”

一道銳利無比的利爪,從淩霄指尖釋放出來!

這道利爪落到衆人的眼中,就像是一件上古神兵,有着無盡的威能。

刺啦!

利爪撞上左宗的手掌,冒出大量火花,所有士兵的心都是提了起來。

剛一接觸左宗臉色狂變,他能夠察覺到利爪上肆意散發的銳利之意,卻是沒有想到殺傷力會如此巨大。

還沒等他多想,一股劇烈的疼痛就從他的手中傳遞到大腦。

緊接着,他整個人都是被利爪帶着往高空飛去。

直到最後,只聽咔擦一聲!

左宗那猶如堅不可摧的石頭手掌,在利爪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竟是直接被利爪撕成碎塊!

嘭!

嘭!

手掌落地,發出一連串的聲響。

一衆士兵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但是當他們看到淩霄臉色的時候,心情又是急轉直下。

只見此時的淩霄臉色蒼白如紙,氣息也是虛弱了下來。

“果然,這破空爪還不是現在的我,能夠輕松施展出來的。”淩霄心裏暗探一聲。

高空之中,左宗憤怒的吼聲傳了出來,“混蛋!敢斬斷我的手!我要将你大卸八塊!不然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這聲憤怒的咆哮,帶着無盡的怒火。

然而,淩霄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校長,你再不出來,我可就真扛不住了。”

第 372 章 :南下侯劍

火漂浮水上化為萍,風凝于天空化作雲。

柳希婉立在洞天之中,看着四周紊亂的異象,從中清晰地感受到了大師姐的怒意。

大師姐周貞月是劍閣實力第二者,深不可測,她終年只着一身薄如蟬翼的白色單衣,她的外裳則是她的一身劍意,她并非劍靈同體,但據說出生之時,便有湖底名劍千裏飛來認主。

大師姐與二師姐雖皆是五道巅峰的修道者,但哪怕置身同境,亦有明确的高下之分。

觀內練劍時,二師姐偶爾會與大師姐切磋,從未勝過,再加上輩分的壓制,柳珺卓對于周貞月更是敬畏仰慕得很。

作為劍閣最小的小師妹,柳希婉如今也已邁入了紫庭巅峰,甚至超越了幾位師兄。

她此刻立在門口,聽着府內傳來的,大師姐的訓斥聲、二師姐的求饒聲以及雨點似清脆聲響,不由俏臉微紅,将黑色烏絨的披風裹得更緊了些。

立了一會兒,大師姐的聲音才傳出:“師妹,你進來吧。”

門開了一線。

柳希婉戰戰兢兢地走了進去。

殿內昏暗,氣氛有些嚴肅。

只見平日裏驕縱傲慢,無法無天的二師姐正靜靜地跪在地上,垂着頭,微抿着唇,神色乖順,與平日裏的氣質格格不入。

柳希婉壯起膽子瞥了她一眼,只見她束腰下的裙裾上,有着許多不和諧的褶痕。

柳希婉內心很興奮,想着師姐你也有今天,表面上卻是低着眉,一臉楚楚動人的同情與憐惜。

周貞月端着木尺,坐在前方,看着柳希婉,問道:“你認識寧長久?”

柳希婉微驚,小雞啄米般點頭:“認識的。”

周貞月又問:“你與他過去是什麽關系?”

柳希婉看了一眼二師姐,硬着頭皮道:“以前認識的朋友……”

“朋友?”周貞月目光忽地淩厲,道:“只是朋友嗎?”

柳希婉迎着師姐的質詢,強自鎮靜地點了點頭:“只是朋友。”

周貞月又問:“若是今後,師姐要你與你的這位朋友刀劍相向,你……做得到嗎?”

柳希婉微驚,脫口而出道:“什麽?”

周貞月道:“我只問你,能不能做到?”

柳希婉猶豫之下,握緊拳頭,模棱兩可道:“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周貞月注視了她一會兒。

柳希婉心弦緊繃,她徐徐屈下身子,在二師姐身邊一齊跪了下來,理着沒什麽好理的短發,道:“弟子的命是二師姐救的,自當是跟着二師姐的,二師姐說什麽,希婉做什麽,別無二心。”

柳珺卓已活了三百餘歲,本就心高氣傲,還當着師妹的面受這等幼稚懲罰,更羞恥無比,如今見她在自己身邊跪下,說出這番話,清冷的容顏不由微動,她心中感動着,恨不得立刻抱抱她。

周貞月看着這對亦師徒亦姐妹的弟子,嘆了口氣,道:“你認識陸嫁嫁麽?”

“陸嫁嫁……”柳希婉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開口。

周貞月道:“先前敗了七師弟的女子,我們後來查到她的名字,就是陸嫁嫁,只是之後洛書樓大亂,便沒有深究了。據說,她來自你的家鄉,南州。”

柳希婉想了一會兒,如實道:“弟子與陸嫁嫁确實是相識的,過去我們是在同處一宗門的,陸嫁嫁是我峰峰主。”

竟還是師徒關系……柳珺卓微驚。

周貞月思怵着,問:“除此以外呢?”

柳希婉道:“我與她不過數面之緣,關系不深,并不敢妄下定論。”

數面之緣……看來那陸嫁嫁本性是高傲的,很少親自講課。柳珺卓自信對于陸嫁嫁更了解了些。

周貞月沒再深問,只是道:“你既然與她同門,那宗門的心法要訣總還記得吧?複述給我。”

“哦……”柳希婉點了點頭,将內門心法口訣說了一遍,唯獨漏了下半卷的必殺之劍。

周貞月聽着,沉思片刻,确認心法要訣可以自洽之後,道:“好了,你回去吧。”

“那二師姐……”柳希婉可憐兮兮地看着周貞月,想着能不能旁敲側擊再給二師姐加點罪名。

柳珺卓只當是她要給自己求情,不想連累,道:“師妹你回去吧,師姐丢了劍與冠,折了劍閣顏面,自當領罰,別無二話。”

“噢。”柳希婉欣慰應道。

師妹離去之後,周貞月看着柳珺卓道:

“好了,起來吧。稍後還要将三四師弟喊來,商量要事。”

柳珺卓緩緩立起身子,輕聲問道:“是何要事?”

周貞月道:“師父出關了。”

柳珺卓聽說了此事,驚疑之下問道:“師父說什麽了?”

周貞月道:“天道降下靈谕,與五百年前如出一轍的竊道者已再次出現,我們要将其殺死,免于五百年前那等災難重現。”

柳珺卓微驚:“竊道者?何人?”

周貞月道:“古靈宗,寧長久。”

“什麽?!”柳珺卓美眸瞪大,心神驚詫:“怎麽會是他?會不會是弄錯了?”

周貞月道:“這是靈谕。”

“可他境界并不高,哪怕要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柳珺卓不解道。

“因為他的身邊,跟着那位天下第四的司命。”周貞月道。

“那,希婉她……”柳珺卓心髒一緊。

周貞月道:“不到情不得已,不要讓師妹知道這件事,此番截殺,務必幹淨利落,天上那座道觀已被白藏牽制,無人可援,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柳珺卓立在她的身前,不知如何回應。

她與寧長久雖不熟悉,卻始終覺得,他不算壞人。

周貞月看着她的臉頰,知道師妹修心依舊不力,她說道:“若你心存疑惑,可以去師父那裏看看五百年前留存下來的影像,血海屍山,生靈絕滅,一片混沌……我們生于劍閣,便是要阻止這些事再度發生。”

柳珺卓閉上眼,想到那些初學劍時便刻入劍心的血腥畫面,神色堅定。

“我明白了,師姐。”她說。

周貞月随手拉來了一張椅子,柳珺卓捋過裙擺,緩緩貼坐在椅子上。

三師弟與四師弟片刻後也來了。

他們遠不如二師姐大師姐強大,卻也分別是五道中境、五道初境的大修行者,是凡人眼中的真仙。

四位劍閣最優秀的弟子,以周貞月為首,開始制定此次襲殺的計劃。

“天笏山、萬囚壑、骸塔之墟、孤雲城……這是師父為我們挑選的四個點,是寧長久與司命的必經之路,劍閣的線人也早已散了出去,他們出了萬妖城後,行蹤便會被摸得一清二楚。”

“他們若是不走這條最近的路,而是選擇繞遠呢?”

“他們無法繞遠。”大師姐道:“萬妖城至古靈宗,往東是冥海,走不通,往西便靠近劍閣,更是自尋死路。”

她一邊說着,一邊将手指點在堪輿圖上,道:“為确保萬無一失,我們不要分兵,直接從天笏山伏擊,且追且打,争取将他們攔在萬囚壑前。此外,孤雲城中亦彙聚了幾位宗主,若他們僥幸穿過了骸塔廢墟,孤雲城的飛劍樓就該動了。”

三師兄與四師兄并無二話。

這位古靈宗宗主司命雖然神秘,但天榜給予她的評價也只是天下第四而已,大師姐一人便可殺她。這般興師動衆倒更像是讓他們死得體面些。

天下哪有劍閣四弟子齊出殺不掉的人?

倒是柳珺卓又提出疑惑:“既然竊道者這般重要,為何師父不直接出手,做到萬無一失?”

周貞月回答道:“我們習劍百年,道成之後,出劍的機會便越來越少……世上再無比他們更好的磨刀石了。”

柳珺卓輕輕點頭。

可她連賭輸兩次,莫名有些心慌……為什麽總感覺自己才是他們一大家子的磨刀石啊。

當然,她才犯下大錯,這番有辱劍閣的話,她是無論如何不敢說出來的。

計劃就這樣定下。

四位弟子史無前例地齊出劍閣,同往天笏山。

天笏山便是當初寧長久與司命筏竹為舟,激流前行之處。

他們将會在五日後抵達此處。

……

萬妖城。

古城依舊一片狼藉,放眼望去,因大戰而摧毀的山谷還塌方着,積壓在流沙河裏,被水流一遍遍地沖刷,林間的樹木大面積地偃倒,充斥着大火蔓延過的痕跡。

子夜,寧長久與司命悄無聲息地走過這座古城,群峰靜默,再無人來阻攔他們的道路。

他們并肩而行,一個時辰之後來到了七絕崖下。

寧長久站在流沙河的東面,看着此處決堤般的滔滔河水,說道:“我當時就是在這裏抱起你的,沒想到我們被水流沖到了那麽遠,沒死真是萬幸……額。”

寧長久身子忽震。

一雙手從他身後環來,抱住了他,其後柔嫩的觸感貼靠在了他的背上,讓他頃刻間便如墜棉絮之中。

司命抱着他,附耳說道:“現在我們扯平了。”

寧長久抓住她的手,道:“這就想報答恩情了?”

司命問:“難不成還要以身相許?”

“不該麽?”寧長久反問。

司命掙開了他的手,微笑道:“那你且來追我,追到了便任你如何。”

說着,她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影,投入夜空之中。

寧長久淡然一笑,他立在流沙河畔的影很快也化作了一道虛光。

萬妖城的上空,一暗一明的兩道流星劃破天際,越過城門,追逐着向南方飛去。

寧長久的境界雖不可以尋常論之,可終究只是五道初境,與如今已邁入五道巅峰的司命相比,差距甚大。

兩人追逐了一整夜,司命神袍掠影,在他的身邊挑釁般地忽遠忽近,時不時發出撩人心魄的笑聲。

寧長久對于她的挑釁很難咽下氣,但他哪怕用盡全力還是屢屢失手。沒有了奴紋,道法的精妙并不足以彌補這純粹的境界上的差距。

臨近黎明。

兩人追至一片大湖之上。

寧長久的身影忽地一滞,他似舊傷複發,捂住自己的心口,慘叫一聲,身體向着湖面墜下。

司命微驚,立刻停下身子,向着寧長久墜落的方向掠去。

寧長久乘着司命靠近,身影再化流光,飛速撲了上去。

他撲了個空。

“就知道你又是裝的。”司命停在他的身後,盈盈笑着。她早有防範。

寧長久嘆息着認輸。

趕了半夜的路,兩人皆有些倦了,不約而同地落到了湖面上,司命赤着玉足,淩波緩行,纖嫩的足趾踩出漣漪無數,水面映着她驚鴻的倒影。

寧長久與她同行,黑衣與黑袍似劃着分明的界限,又似時刻要如陰陽魚般融為一體。

“你怎麽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司命看着他的臉,問道。

寧長久目視前方,道:“回去的路不會太平,我們千萬不可太過掉以輕心了。”

“劍閣麽……”司命冷然道:“此番得師尊恩賜,我的道境已今非昔比,劍閣大師姐那般的,已入不了我眼,除非劍聖親至,亦或者劍閣傾巢而出,否則他們根本攔不住的。”

“我們已歷經一番生死,更當小心且珍惜。”寧長久緩緩道:“劍聖能成為天道的附庸,絕非傻子,我們務必要做好他親自出劍的打算。”

“嗯。”司命颔首道:“放心,這一次,我會護好你的。”

寧長久微笑道:“怎麽聽起來我像是個吃軟飯的?”

司命淡淡笑着:“怎麽?難不成你不是麽?從趙襄兒到陸嫁嫁到我,不是吃窮一家吃下一家麽?”

“敢這般編排為夫?真是欠打。”寧長久似笑非笑地罵着,身影轉瞬掠去。

司命亦輕飄飄地騰起,衣袍展開,貼湖面而行。

流光飛逝過湖水,只留下了女子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身後,太陽升了起來。

寧長久再次追到司命時,是在一片林間的小溪裏,司命晃着白皙的小腿,滌蕩着溪水,側過身子笑看着他。

“怎麽這般慢呀?就這樣也想做我的如意郎君?”司命雙手支在石頭上,彎眸笑問。

寧長久不曾想到,自己邁入五道之後,第一次力竭竟非與敵人死戰,還是與自家的雪瓷相互追逐。

他擦了擦額角的汗,在司命疲憊地坐下,悠悠道:“以後無論快慢,怕是雪瓷姑娘都不會開心啊。”

司命不明所以,她看着清澈的溪流,心情又好了一些,說道:“對了,等回去之後,若是嫁嫁見我們這樣,鬧脾氣發火怎麽辦?”

寧長久沉默片刻,不确定道:“嫁嫁應是不會的,她在送我們離去的時候,似乎就早有預料了。”

司命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她對我們就半點沒有信心?”

寧長久無奈道:“我們不也沒辜負嫁嫁的不信任麽。”

司命又問:“趙襄兒呢?那丫頭渾身是刺,可兇得很。”

寧長久自信道:“襄兒不敢說什麽的。”

“為何?”司命問。

寧長久想着夢中小鳥依人的羲和,道:“因為襄兒自古以來就是我的妻子。”

司命咦了一聲,問道:“你們前世還有什麽糾葛麽?”

寧長久沉吟道:“有的。”

司命心生好奇,忍不住問:“那師尊呢?”

寧長久微怔,道:“什麽師尊?”

司命道:“你前世與師尊的關系呀。”

寧長久雖猜測師尊是女娲,但司命一經問起,他識海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自己與羲和的臨別的那刻,那道身影似乎就隔着門看着自己。

但回憶是虛渺的,寧長久似又陷入‘不可觀’之中,回憶不起那人的身份。

“我也不知道。”寧長久搖頭道:“師尊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在背後妄議她,不好。”

司命踩着溪石起身,涉水緩行,點頭道:“反正以後都是同道中人了。”

寧長久跟在她的身邊,忽然道:“我有一計,可以讓嫁嫁與襄兒都無話可說。”

司命以為他有什麽高招,請教道:“寧公子說說看?”

寧長久認真道:“不如我們将生米煮成熟飯?”

“想得美。”司命挑唇而笑,眨了眨眼,道:“神女無瑕,豈是你可以染指的。”

寧長久又追了上去。

他們又打鬧了一番,再度啓程。

連越大湖群山,始終浪靜風平。返鄉之路暫并遇到什麽波折。

他們一邊聊着,一邊禦劍同行,暮霭籠罩之時,兩人恰停在了一座老城之外。

“要休息麽?”寧長久詢問。

“不必了。”司命答道:“早日回去,省得橫生枝節。”

寧長久表示贊同。

他又道:“只是後面的路,恐怕不好走。”

司命問:“你是怕劍閣設伏麽?”

寧長久點了點頭。

“不若我們繞遠一些?”司命提議道:“幽冥的末日還有百來日,哪怕我們繞行整個中土,想必也是來得及的。”

寧長久輕輕搖首,道:“我們無論繞得再遠,最後始終是要回古靈宗的,他們若不要臉,甚至可以去古靈宗門口守着我們,到時候嫁嫁與小齡恐怕也會被牽連。”

“嗯。”司命詢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麽選?”

寧長久道:“首先,我們要猜到他們的伏擊地點,不能被打個猝不及防。”

司命眺望着夕色,困惑道:“此去千山萬水,如何判斷他們會設伏何處?總不能一路上都草木皆兵吧?”

寧長久道:“其實這個并不難判斷。”

“為何?”司命更加好奇。

“因為劍閣的自負。”寧長久微笑道:“你過去沒有人性,所以還是不夠了解人。世間的劍修皆有近乎傲慢的驕傲,他們信奉萬裏飛劍殺人,也信奉孤山瀚海,皇城之巅那般的絕世一戰,而劍閣又是最驕傲的那批人,他們若要設伏,地點的好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處的名聲典故,能不能配得上他們的劍。”

寧長久說了一大段話,司命只記得前面的一句,她氣惱反駁道:“你才沒有人性!”

“……”寧長久一時無語。

司命冷哼一聲,雙手負後,道:“你們人間劍修就這般愛慕虛名?”

你不也是麽……寧長久敢想不敢言,默默點頭。

司命又問:“你也不了解中土,怎麽知道哪些地方是名勝,是古跡。”

“這就更簡單了。”寧長久自信道:“一般而言,地名起得響亮、漂亮的,都是名勝古跡,那些聽起來很敷衍的,一看就無足輕重。”

司命眉尖蹙着,仙靥惱意微消,她搖唇懷疑,道:“你這個說法,聽起來就很敷衍。”

“哪裏敷衍了?”寧長久微笑道:“譬如雪瓷,這樣的名字,一聽便是絕世佳人。”

“……”司命無從反駁,總覺得這是一種道德上的綁架,她冷冷道:“我看你還是別修劍了,去做那江湖方士更好些。”

兩人鬥着嘴,一道來到了城中,買下了一張輿圖,數着疑似名勝古跡的地名。

“天笏山……萬囚壑……骸塔之墟……孤雲城……”

“真的假的?總覺得不靠譜……”

“……”

……

白銀雪宮。

白藏坐在白銀鑄成的王座上,嬌小的身軀埋在其中,一身衣裙熔銀般覆在她的身上。

王座之下,白銀神官垂首而立,她捂着胸口,輕輕咳着,聲音在殿中顯得不和諧。

當日萬妖城外,天君先行一步,神官卻被女娲攔了下來,她與緊接而來的二弟子一同獵殺她,她本是不懼的,卻沒想到那二弟子似乎隐藏了實力,竟聯合着女娲将自己打成了重傷。

這對于白藏而言,亦是丢人之事。

“竟将五帝殘魂揉為一體……”白藏發現,自己始終有些低估那個女人了。

可這些在大局之下最多也只稱得上小心思,并不會影響什麽。

昆侖開,月國現……

雖無戰書言明,但這場鏟除餘孽的神戰,也是時候該開始了。

這注定是不尋常的一年。

她得了天藏的神明之心,更是難以言說的絕好開局。

還有一個月,自己的神年就要過去了……

這一個月裏,就讓自己來将這些驚天秘密揭開吧,此後十二年的神主,皆喰自己的殘羹冷炙。

她擡起手,點出了一份信,落入了神官的懷中。

神官持信退下。

片刻之後,一個紮着沖天辮的小女孩戰戰兢兢地走上了大殿。

這是邱月。

她此刻穿着白銀神袍,與小巧的身子很是違和。

白藏将自己的想法通過思維傳達給了她。

邱月的臉頰上難掩吃驚。

“做得到麽?”白藏問。

邱月立刻點頭,她跪地磕頭,虔誠道:“神主大人放心,邱月一定不負主人所托!”

白藏道:“此事之後,我可正式封你神使,作為下一任神官的接班者。”

“多謝主人!”邱月興高采烈之後又扭扭捏捏道:“我還有一個要求。”

白藏能看穿她的心思,卻還是讓她自己說。

邱月道:“等到神主大人徹底掌控了他們,寧長久與陸嫁嫁可以交給我嗎?邱月……想親手殺了他們。”

白藏應許。

邱月高興地笑了起來,她已攀上了世上最高的高枝,無所畏懼,只在心裏默默地給他們畫上了死期。

對她而言,這個世上,沒有比弑父殺母更愉悅的事情了。

……

……

(感謝書友劍心之外青蓮開打賞的舵主!謝謝書友的持續支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