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7 章 問她為什麽

當玉寧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準備入睡了。

玉五問道:“主人,現在要怎麽辦?小姐很生氣,玉七都不敢上去安慰小姐。”

玉寧坐在踏上,目光一斂,低聲說,“算了,由她去吧,她心裏不好受。這些日子你們都離她遠一些吧。她現在記恨我,就記恨吧。好了玉五你回去吧,好好照顧花暖。”

“是,主人。”玉五退下以後。

話說陸花暖回到自己的房間,思鄉的情緒到沒有了,心裏念念地都是玉寧推他的樣子。陸花暖有些心煩,直接抓起枕頭砸了出去。幸好陸花暖不喜歡睡什麽玉枕之類,不然這砸下去那可就是敗家了。

門外伺候的玉七聽到裏面的聲音,連聲問道:“小姐,出什麽事了。婢子進去看看可好。”

陸花暖朝着門外喊道:“不行,你不要進來。我不想看見和玉寧有關的人。明天讓小籠包來服侍我,你下去吧,我要睡了。”

玉七聽到陸花暖這麽說,神情有些低落,回答,“是,請小姐早點安歇。”

陸花暖沒有脫掉外面的大袖,直接躺在床上睡覺。可是枕頭被陸花暖扔出去了,沒有枕頭的陸花暖實在是睡不舒服。陸花暖又不想起身,剛想張口喊玉七,讓她幫自己撿一下枕頭,想到玉七已經被自己打發走了。

無奈之下,陸花暖只好自己爬起來,去把自己丢出去的枕頭撿回來,心裏還想着:“下次再扔東西不扔枕頭了,不然沒有辦法睡覺,還是扔被子好了。”不知道陸花暖的大腦回路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把被子扔了她就能睡得了覺嗎?

等玉五回到了府上,跟玉七傳達了玉寧的話,兩兄妹對視一眼,都嘆了一口氣。玉七發愁地說:“哥,為什麽主人就不放小姐回去呢?水峪鎮到底有什麽秘密。我上次沒有跟着主人去。你給我講一講吧。”

玉五噓了一身,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有些不悅,“難道你不知道隔牆有耳嗎?”抓着玉七發到了一出屋頂上,四周空曠。玉五這時拿出了做哥哥的樣子,教育玉七說:“你的性子怎麽還改不了,這麽多年的小心謹慎地态度去哪裏了?難道你跟着小姐幾天,就忘記了自己的需要警言慎行嗎?水峪鎮的秘密我也不知道。萬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水峪鎮的水很傷,你不要管這些。玉一那麽有本事的一個人,現在還被困在水峪鎮裏。”

“哥,我錯了。”玉七低下頭。

玉五伸出手,看着自己的雙手,自嘲地說:“本來你我都是無憂無慮的富家子,可是天不遂人願。我門竟然落難。本來握筆的手卻握住了殺人的刀。本應雙手占滿書香氣,可現在也只是占滿了鮮血。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我們的大仇何時能得報。”玉五眼睛微微泛紅,望着玉七說:“妹妹本可以只握住繡花針,現在也只能給人為奴為婢。哈哈……”

玉七厲聲說道:“哥哥,你別說了。我現在沒有後悔過,再說主人和小姐都對我很好。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娘最愛說的一句話。哥,你可不能做出損害主人的事情。”

玉五笑吟吟地對玉七說,“妹妹,你放心吧。我還不是那種白眼狼。主人之恩,我這一輩子都還不清。”

“好了,哥哥。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不知道小姐會不會照往常對咱們。不管怎麽樣,我先去睡覺了。”今天一天玉七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放松下來,倒也有些累了。玉七和玉五告辭,跳下屋頂,回自己的房間去了。留下玉五一人還坐在房頂對着月亮發呆。

第二日陸花暖睜開眼睛以後,一眼看見了愈久不見小籠包。陸花暖定神一眼,小籠包的變化真大,已經沒有剛剛買她回來時的面黃肌瘦,整個人的氣質也是從裏到外的一個大轉變。陸花暖都有些不敢相認了。

可是小籠包見陸花暖起來,走上前去,标準地一個福身說:“小姐早,小籠包前來服侍小姐起床。”

陸花暖看着小籠包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小籠包服侍陸花暖洗漱的一套動作下來,可稱得上如行雲流水一般,賞心悅目。陸花暖閉着眼睛享受着小籠包的服務,忽然想到:“小籠包,你這算是學成歸來了嗎?”

小籠包手上的動作不停,對陸花暖說道:“小姐,婢子還沒有學成。只是玉七姐姐昨天過來說,小姐想讓婢子來服侍幾天以檢驗這些天學習的成功。”

陸花暖一聽便知道了玉七沒有把自己發火的事情告訴小籠包,不過也好,陸花暖也不想讓那麽多人知道自己的生氣了。于是陸花暖對小籠包,“吃過早飯,小姐帶你去長安城裏轉轉,再帶去看看咱們的酒樓。小籠包,你說好不好?”

“好。一切都聽從小姐的安排。”小籠包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沒有欣喜也沒有失望。

陸花暖看小籠包這樣子,沒有了什麽興趣出門,本來一個活波可愛的小丫頭怎麽就變的跟小老太婆一樣,好生無趣呀。不過既然她說要帶小籠包出去,說到就要做到。

就這樣陸花暖帶着小籠包,還有府上另外幾個下人浩浩蕩蕩地朝自己家的酒樓去了。聽到陸花暖要出門,玉五走到玉七的身邊說:“小姐出門你也不去攔一下。你就這麽讓小姐走了,你能放心嗎?”

“不是哥哥說主人讓咱們最近不要出現在小姐的面前,免得惹小姐不開心。不過請哥哥放心,我已經是安排了人手在暗中保護小姐,另外也通知酒樓的人小姐要去了。”玉七坐在靠窗的榻上手裏穿針引線,貌似在繡牡丹花。

玉五聞言點點頭,“嗯,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我那個遇事冷靜的妹妹又回來了。哥哥我又可以吊兒郎當的去找美食吃了。不知道小姐這次去酒樓還會做新的美食嗎?想一想我就心動,可惜不能跟着小姐一起去。”

第 296 章 兩百九十六章:毀容

第兩百九十六章:毀容

沈樂窈在南燕,只要她稍有動靜,江雲岫的眼線必定會露出馬腳,何況是回府探親這樣的好時機,他們又怎會願意錯過?

郭淮等了許久才盼來這麽一日,只可惜他再謹慎還是逃不過慕容淵在宮裏的設局,宮人們口風極嚴,郭淮信以為真,遂命人往宮裏遞消息,當晚便入了慕容淵的局。

“卑鄙無恥——”

沈樂窈在心裏怒罵,卻也只能從眸光中表露出來,并不敢罵出聲。

“郭淮剛死,今日又來了個人。”

想到袁霆琛,慕容淵倒是不怕将他的事也一并告訴沈樂窈。

“誰?”

沈樂窈冷然問出聲。

“看看,你還是盼着江雲岫派人來的嘛,來将你救走?”

慕容淵得逞般陰笑。

沈樂窈緊緊咬唇,恨不得将這個前世今日都困住她的禽獸給就地正法。

“來的是袁霆琛,想來是江雲岫派他來當下一條眼線,他未免也太小看朕了,朕豈會輕信于他?”

慕容淵笑得發狂,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江雲岫是真傻假傻。

聽到‘袁霆琛’這三個字,沈樂窈心提到嗓子眼,或許真如慕容淵所說,袁霆琛是來步郭淮的後塵,可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慕容淵豈會輕饒他,只怕不死也會沒了半條命。

“朕已經命人将他押入牢獄,等将牢獄的酷刑都受用過一輪,朕就不信他不吐露真話。”

慕容淵有的是時日等,就看袁霆琛能不能熬得住。

“陛下想怎麽做便怎麽做,投降之人何故心慈手軟?”

沈樂窈說出冷酷絕情的話,好似并不将袁霆琛的生死看在眼裏。

“你倒是識時務,既然如此識時務,那為何要頻頻躲着朕,讓我們同前世那般榻上厮磨豈不快哉?”

慕容淵捏住她瑩潤下颌,細細撫摸着。

沈樂窈覺得可笑:“前世和今世我都恨透了你,又怎會願意與你耳鬓厮磨?你想都不要想——”

“郭淮已經死了,今夜朕便強要了你,朕倒要看看江雲岫還有什麽招數?!”

沈樂窈這般忠貞決絕,勾起慕容淵的征服欲,他不再同往日那般給她生機與活路,只想将她占為已有。

“松,松手——”

沈樂窈拼命掙脫,卻讓他将她手腕越箍越緊,最後将人摔到床榻上。

“你別過來——”

慕容淵三兩下褪去身上龍袍,沈樂窈順着床沿縮到角落裏,眼神冷漠,又隐隐透着某種決然。

“難道你還能吃了朕不成?”

慕容淵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更不信今夜她還能安然逃脫。

他伸手拽住她腳腕,似要将人拽到身下。

“慕容淵,你若是敢動我,我便自割脖頸——”

霎時間,沈樂窈拔下發髻上的鳳簪,抵到喉嚨之上。

簪子尖端深陷入她皮肉之中,已隐隐見有鮮血流出。

“你敢?”

“你若是死了,朕保證會讓江雲岫不得好死。”

慕容淵幽聲威脅,眼裏滿是陰險。

沈樂窈眸色猝然凝固,她抵在喉間上的手微微顫抖,終于不再往下刺。

“如何?不敢了吧?”

慕容淵正冷笑着,下一瞬便驟然驚呼:“不要——”

只見沈樂窈已然執起鳳簪,劃破自已臉頰,落下一道狹長傷口。

鮮血順着鳳簪往下滴落,滴落到她豔麗宮裝上,面上鮮血覆蓋,更顯容顏妖冶。

“你,你怎能?”

慕容淵瞪大雙眼,想不到沈樂窈竟舍得對自已下這樣的狠手。

“小女早說過,小女恨透了陛下。”

沈樂窈仿若察覺不到痛,只滿眼怨恨盯着他。

“來人,來人——”

片刻後,慕容淵大聲吼叫。

沐瑤攜着昭和宮的宮人闖進來,以為是慕容淵出了事,進來卻見到是沈樂窈滿臉傷痕,看到那道傷口和她手上的簪子,連帶沐瑤都吓了一跳。

不多時,便有禦醫從太醫院趕來給沈樂窈醫治。

只可惜傷口太大太深,一時之間無法痊愈,便是傷口愈合也會留下傷疤。

慕容淵下令今夜的事任何人也不能往外透露半句,不讓禦醫和宮人将沈樂窈自毀容貌的事傳出去。

堂堂一國之後頂着這副面容,日後還如何示人?

慕容淵又氣又惱,卻也無可奈何,只命人好好看着沈樂窈。

次日,笠陽來到昭和宮,自上次得知自已的身世後她心中對沈樂窈有氣,便沒再來過昭和宮,聽到昨夜鬧出的動靜,宮人們又緘口不言,她只好親自前來。

看到沈樂窈臉上的傷疤,她心裏倒是生出佩服之意,即便她以前是公主,她也沒沈樂窈這樣的膽量。

“你這樣,不覺可惜了麽?”

連笠陽看了都心疼,女子最在乎的便是自已的容貌,可沈樂窈卻能輕易毀了去。

“比起讓慕容淵玷污,痛苦的過完下半生,我倒是寧願自毀容貌。”

沈樂窈并不覺得有多可惜。

她的心早已給了江雲岫,若是江雲岫介懷她這副容貌,她日後回到北齊離開他便是。

“咱們認識這麽久,我是第一次如此欽佩你。”

笠陽說這話時,倒是真心實意的。

“你的身世,我以前從不知情。”

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沈樂窈亦是對她生出幾分同情。

“知情也好,不知情也罷,我都已然走到今日這步,今後我只願小郡主能好好的。”

笠陽的所有希望,全都放到了她女兒身上。

“你們母女總歸還是在一起的,我的孩子至今還不知道怎麽樣?”

提到小郡主,不由得令沈樂窈想起她和江雲岫的孩子。

郭淮告訴她麟兒回到了江雲岫身邊,但她卻從未能看過一眼。

“你會見到他的,他既然待在阿岫身邊,阿岫會将他安頓好。”

只有孩子能讓笠陽充滿仇恨的心給軟和下來。

沈樂窈點點頭,眼中露出欣慰笑意。

牢獄中,袁霆琛被關在這已有好幾日,這幾日慕容淵命人在他身上.将能動的刑罰全都動了,可他就是不說出半句自已來南燕時當眼線的事,說自已來歸降的話倒是說了不少。

慕容淵手中正缺人用,若是能好好利用袁霆琛,于他倒也有不少益處。

第 306 章 你嚣張個什麽勁兒啊?

等其他人按照路線尋過來,就再也看不見顏沖的蹤跡了。

顏沖快速地返回了加西亞的工廠,此時正有一幫人堵在工廠的門口。

看他們的穿着打扮,要比加西亞的手下精良多了。

顏沖當時就沒敢進去,直接跳上了二樓,從上往下地觀察。

事情與他猜的差不多,雖然顏沖不知道加西亞具體是怎麽操作的,但是加西亞肯定是花了重金買自己輸的。

顏沖這時候在上面聽了一會兒,自然就把前因後果捋了個明白。

這些人乃是食人者手下的傭兵,算是最精銳的一批。

食人者最推崇的就是那只看不見的大手,想要用經濟的力量推動汽油鎮的發展,并保持自己的絕對權威。

所以在這種重大的比賽時刻,他并不只是把錢借給了加西亞一個人。

這些人算是食人者手下的“讨債員”,有好多支隊伍。

知道了比賽的結果,他們立刻就趕了過來。

如果加西亞乖乖還錢的話,他們當時就走。

但如果加西亞想要拒絕還錢的話,他們就會讓加西亞知道一下誰才是汽油鎮的唯一主宰。

留在工廠裏面的,雖然也有加西亞手下的戰鬥員,但是都不是加西亞的親信,不知道加西亞的具體情況。

他們推說不知道加西亞的下落,想讓那些人等加西亞回來再說。

但是那些人自然是不肯聽。

他們的身上都帶着報話機之類的通訊儀器,很快就通報了加西亞的死訊。

他們覺得加西亞是沒辦法回來還錢了,所以就開始想要收了這座修配廠。

那些工人們自然是不同意啊。

食人者把工廠收了,不管以後轉包給誰,他們不就都失業了嗎?

在這廢土之上,吃一碗飯,多難啊!

于是戰鬥員也好,工程師也好,便想抄家夥阻攔這些人暴力催收。

然後那些讨債員也不着急,只是在報話器裏通訊了一番,就能聽見有不少人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收債的這支小隊人數雖少,但是架不住隊伍多啊!

沒過多長時間,就來了能有上百人,手裏都拿着相對精良的武器,起碼比土制鐵管手槍厲害多了。

“離開,還是死?”原來領頭的那個讨債員現在一下子嚣張了起來。

“還錢!”顏沖這時候大喊了一聲,從天而降。

說實在的,因為他之前還算自由,時間也充裕,也經常在加西亞的這個廠子轉悠,跟這些人也建立了一些感情。

尤其是那些無依無靠,僅能靠着技術勉強糊口的這些人。

他們都是真正苦命的人,但其中有不少人的身上也散發着人性的光芒。

無論顏沖窮也好,富也罷,他們對顏沖的态度都很好。

顏沖不能看着他們因為加西亞作死,就這麽死在這裏。

“你算是幹啥的?”領頭的讨債員問道。

“我就是城北之星。”顏沖沒有遮遮掩掩。

“怎麽,你想替你前老板還債嗎?”讨債員說道,“我聽說他對你可不怎麽好啊?”

“還行吧。”顏沖說道,“死都死了,我還能說他什麽壞話嗎?你就直接開價就行了。”

“我們是正經的讨債,又不是收高利貸。”讨債員說道,“你就拿十萬套零件就行了。當然,如果你願意用其他東西支付,我們也很樂意。”

顏沖聽了,心裏直罵娘。

加西亞自己的人頭也才值一萬套零件罷了。

他名下的這家修配廠加上所有人,他也不值十萬套零件啊!

你們哪拿十萬套零件借給他的呢?

你們還敢說自己不是高利貸?

“只要這麽一點嗎?”但顏沖的表面還是很冷靜,說道,“你們來了這麽多人,不留下喝杯水嗎?”

“不用那麽客氣。”讨債員說道,“你只要付清十萬套零件就足夠了。”

“這顆人頭是加西亞的。”顏沖把加西亞的腦袋拿了出來,扔給了那個讨債員,“他的懸賞是一萬套零件,你應該能夠查到。”

加西亞雖然是用手槍把自己爆頭了,但是他的眉眼、牙齒等重要特征都沒有什麽變化,所以這個時候還能看的出來是他。

懸賞的時候,生死不算,所以這一萬套零件的懸賞是沒有問題的。

“很好。”讨債員道,“但還有九萬呢,你拿什麽償還?”

“真的不夠嗎?”顏沖問道,“給點時間,慢慢還可不可以?”

“當然!”那讨債員笑道,并把加西亞的腦袋随手抛到了一邊,“食人者怪罪下來,少的錢難道要用你的腦袋償還?”

“你放心,食人者的錢,我們是絕對不敢拖欠的。”顏沖一邊道,一邊緩緩地走到了他的身邊,“但是我又不想讓你們拆場子,所以……”

顏沖突然彈出了忍義手,一刀砍在了那個讨債員的脖子上。

跟剛才砍加西亞的腦袋時,沒有任何區別。

刀出,刀回,血光驚現!

那個讨債員也不是個善茬,一直在暗中提防顏沖的靠近。

他知道顏沖是“城北之星”,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角鬥士。

他甚至親自去看過顏沖的比賽,知道顏沖那種拳拳到肉的打法。

不過他卻不知道顏沖竟然還有一把這麽快的刀!

他本想着顏沖如果有任何異動,他就立刻開槍,但是他失算了。

顏沖的刀,太快了。

最起碼對他這個普通人來說,太快了。

“還是用你的腦袋來償還吧!”顏沖說道。

“他,你!啊……”旁邊的人心中充滿了驚愕,本能地就想開槍。

但是他們為了壯聲勢,這一百來號全都擁擠在了一起,把加西亞的裝配廠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

這回全都跑不了了。

《奧義-不死斬》!

超長的太刀帶着十米的血霧随即被顏沖一下子揮舞了出來。

刀上沒有別的,只有收割生命的寒意。

唰,唰!

兩刀揮過,絕大部分人都看傻了。

“這些人應該也都是有通緝的吧?”顏沖微笑着說道,“不知道他們的人頭夠不夠償還債務的?”

“啊啊啊啊!”剩下的那些讨債員都吓瘋了。

他們哪見過這個啊?

這是什麽功夫,怎麽眨眼之間就砍死這麽多人。

這就是角鬥場總冠軍的實力嗎?

他們突然感覺自己手裏的武器好像都按不響了。

于是哭泣的哭泣,尿褲子的尿褲子,還有人幹脆跪地求饒了。

當然,更多的幸存者選擇了逃跑。

顏沖今天見到了太多的殺戮,也不想趕盡殺絕。

“那咱們就算兩清了!”顏沖說道,“以後随時歡迎過來喝一杯!”

第 295 章 兩百九十五章:歸降

第兩百九十五章:歸降

衛臨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郭淮沒了,相當于斷掉江雲岫在南燕的左膀右臂,令接下來的局勢變得愈發緊張。

“派人好好厚待郭淮的家人,讓他們在北齊後半輩子都能衣食無憂地活着。”

或許是早料到會有這麽一日,江雲岫和郭淮商量好了先将郭家人安置到北齊,日後若是出事,也大可以保全家人,不至于讓郭家人都葬身在南燕。

“屬下這就下去吩咐。”

衛臨垂首應下,随即起身。

江雲岫攥緊拳頭,思慮接下來的仗該如何打。

“阿岫,要不要再塞人進去?”

沒有眼線,的确寸步難行,裴佑丞能想到的也唯有此法。

“我們斷了慕容淵在晉中各處的眼線,他定然也絕不會松懈,這個時候再塞人進去只會自投羅網。”

裴佑丞的做法卻是不能令江雲岫信服,這條路已經被堵死,再想法子開一條也是枉然。

“那,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裴佑丞着急得很,眼見着他們剛讓晉中安定下來,總不能就寸步不行,讓慕容淵在西北的國土上撒野。

“或許,還有一法子可行。”

思來想去,江雲岫低沉出聲。

“什麽法子?”

裴佑丞和袁霆琛異口同聲問。

“少將軍,這件事得你去做,你和我們演一場戲。”

江雲岫将目光放到袁霆琛身上。

“我?”

袁霆琛不明所以,裴佑丞更是一頭霧水。

“而且,要受些皮肉之苦。”

江雲岫的眼神驀然冷下來,令屋內的人神色都緊了緊。

他出手必定是沒有一塊好皮,袁霆琛雖混跡沙場多年,焉知他能不能熬得過?

“只要是能為了西北,為了北齊,讓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袁霆琛未有一絲猶疑便答應下來。

很快,江雲岫将自已想出的計謀告知他們二人。

“這麽做,慕容淵能信麽?”

說完,裴佑丞和袁霆琛倒是猶豫起來。

“如今曹亮已死,慕容淵雖派重兵把守西北,可他的野心不止于此,定然要找到人好好護着西北,方能抽出精力來奪取北齊其他城池,只要給他時日,他會信的。”

江雲岫明白此計最為兇險,亦最為耗時,但為了博取慕容淵的信任,便是要付出代價。

“好,你既是主帥,我和西北軍便都聽你的!”

不消片刻,袁霆琛便應承出聲。

如此,裴佑丞也不好再說什麽。

幾日後,晉中突發事變,袁霆琛攜着剩下的西北軍與江雲岫鬧翻,兩隊人馬起了沖突後,袁霆琛突然帶着剩下的西北軍朝西北逃去,到了城池底下不是要與南燕軍打仗,倒是來投降的。

消息傳回到慕容淵耳中,他是半句也不信,下令先留下袁霆琛和那些西北軍的命,并讓人将袁霆琛帶到南燕來。

“罪臣見過陛下——”

袁霆琛跪在慕容淵面前,往日的一腔風骨竟是不見半分。

“少將軍攜着西北軍前來投降,這便是江雲岫出的詭計?”

“他眼見郭淮出事,又安排個眼線進來,是麽?”

慕容淵狹長的眼尾仔細掃到袁霆琛身上,自然不信他是真來降的,要降早降了,何必偏偏等到這時?

“陛下,罪臣是看不過西北的百姓受苦,想投靠陛下重新接管西北。罪臣不管西北屬于北齊亦或是南燕,罪臣只想重新站到西北的國土之上。”

袁霆琛按着江雲岫的吩咐,心甘情願對他俯首稱臣。

“朕知道你是個硬骨頭,可今日你既能對朕臣服,他日也必定是說反便反,朕如何敢信你?”

慕容淵冷笑,一眼便看出袁霆琛是在演戲。

“罪臣已自願來到南燕,要殺要剮任由陛下處置,若陛下不能讓罪臣接管西北,罪臣請願能将骨灰灑到西北的領土上。”

袁霆琛不慌不忙,篤定了心要追随慕容淵。

“既然如此,朕便看看你的誠意夠不夠。”

話落,便有人上前将袁霆琛押入地牢,慕容淵下令要好好審問袁霆琛,下手不必知輕重,不信他不吐露真言。

處理完這樁麻煩事,已近後半夜。

走出勤政殿時,慕容淵突然想起前世他處理政務這麽晚時,出來總見沈樂窈站在外邊候着他,陪他一道回養心殿。

可後來他做了太多傷害她的事,就再也見不到她等在勤政殿外的身影。

如今她雖也在南燕皇庭,可勤政殿外一片凄涼,亦是沒有她的身影。

“去昭和宮。”

看到昭和宮裏尚亮的宮燈,慕容淵命沐瑤掌燈前去。

聽到慕容淵擺架來昭和宮的聲音,沈樂窈方起身相迎。

好在她還願做做樣子,慕容淵心裏竟爬過一絲僥幸。

“起來吧。”

坐到榻上,他開口讓她起身。

沈樂窈走上前,給他倒下杯熱茶。

“你可知道郭淮今日死在了城門上?”

慕容淵轉動手中茶盞,眼神輕飄飄看向她。

“朝堂上的事,小女如何知曉?”

盡管慕容淵給了沈樂窈皇後當,她依舊在他面前自稱‘小女’,從未說過‘臣妾’二字。

“你耳聰目明,消息最是靈通,你與郭淮私下往來多次,別以為能将朕蒙在鼓裏。”

慕容淵輕輕敲動茶盞,這撞擊聲落在沈樂窈耳中并不覺得悅耳,倒是讓人心生厭煩和警惕。

“小女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沈樂窈攥緊指尖,撐着腰身否認。

“你不認不打緊,不過你定然不知曉朕是如何得知郭淮是江雲岫埋藏在朕身邊的眼線的。”

慕容淵面上氤氲出一陣興味。

沈樂窈攥着指尖的手愈發的緊,并不言語。

“你瞧瞧這是什麽?”

慕容淵話剛落,沐瑤便從袖中拿出個紙條,攤平到沈樂窈眼前。

只見紙條上赫然落着郭淮的字跡,是最後一次未能交到她手上的。

郭淮和她聯系的不多,一月僅一兩次,每次見時機不合适便不會叫往宮裏遞東西,唯獨那日心急了些。

只因慕容淵命人放出消息,說皇後思念母家親切,不日會回到將軍府上看望二老。

郭淮便是這樣,落入慕容淵的圈套。

第 296 章 這個金剛不夠冷

洪淵收起重錘,轉身就走。

冷血金剛來得很快,他的速度也不慢,在從天而降的晶石雨中拔腿狂飙。

晶石殿廣場上,出現罕見的一幕。

其他人忙着搶奪大量晶石的時候,兩條身影一前一後狂飙,帶起一個個殘影。

冷血金剛秋風寒是煙波宮十八金剛中的一個另類,平時沉默寡言很少像其他金剛一樣四處招搖,為人相當低調,但實力卻是不容置疑,一出手就不見血不罷休冷酷無情。

曾經,第八金剛最寵愛的一個女弟子趁冷血金剛秋風寒閉關修煉時,狠狠扇了其一個侍女的耳光。結果,秋風寒出關後直接殺上第八金剛的宮殿,把那個女弟子連同宮殿內所有的仆人全都殺了,差點連第八金剛都被其不顧兩敗俱傷一怒掌殺。從那以後,就連排行前六的金剛和護法,都特意吩咐身邊的随從和奴仆注意言行舉止,沒人敢輕易招惹冷血金剛秋風寒這個瘋子。

冷血金剛秋風寒在煙波宮鋒芒極盛,但現在,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對手。半柱香時間都快過去了,竟然還是追不上洪淵,空有一身強大的實力而無從下手。其他金剛和護法這段時間已經收集了許多晶石,他堂堂第七金剛卻是一事無成兩手空空。

在一尊排行第七的金剛面前,洪淵都無所畏懼,但打定主意拉開距離,不給對方出手的機會,充分發揮自己在速度上的優勢。

從天而降的晶石雨越來越猛烈,虛空中雷聲陣陣,間或有粗大的蛇形閃電落下,空氣中彌漫着令人焦躁不安的力量波動,似乎整個虛空就要被撕裂出現一個巨大的窟窿。往日橫行無忌的金剛和護法齊齊臉色凝重心生不安,預感到了危險,洪淵卻不知為何莫名興奮起來。沐浴在壯觀的晶石雨中,速度出乎想象越來越快。到了最後,甚至排行靠後一點的金剛和護法都只能勉強看到洪淵高速飛掠留下的青色殘影,已經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伴随着晶石雨一起從虛空傾瀉而下的,還有雜亂但磅礴的能量,和天地靈氣有些相似,但兇猛霸道多了。吸入體內,半步飛升高手都難以煉化。就是這來自天外世界雜亂兇猛的能量,讓洪淵如魚得水,化龍訣施展起來得心應手。

彌漫在空中的天外能量越龐大,化身為龍的感覺就越強烈。覆蓋在身上的龍鱗,一塊塊豎了起來,青得發亮,亮得刺眼。

“小子,有本事就別走,你我大戰三百回合!”

冷血金剛秋風寒臉上挂不住了,猛然發力加速,今天不當場滅了洪淵就誓不罷休。體內傳出山崩海嘯的異響,一輪輪大周天力量潮汐重重疊加,頃刻之間推動到了第四十三輪。正在搶奪晶石的其餘金剛和護法,突然停下腳步臉色大變。

點燃第三十三輪大周天力量潮汐,就可以突破到半步飛升;點燃七七四十九輪,就可以破碎虛空白日飛升!

突破到半步飛升後,每點燃下一輪大周天力量潮汐都極為困難,相差一輪力量潮汐,戰鬥力就相去甚遠。四十三輪大周天力量潮汐,這樣的修為已經遠超一般的半步飛升高手,白日飛升在望。

秋風寒在煙波宮一向威勢驚人,但在場的金剛和護法全都沒想到,他不聲不響間已經點燃了第四十三輪大周天力量潮汐。頓時,排行靠後的金剛固然心驚,排名在他之前的金剛也感覺到了壓力。秋風寒再這樣修煉下去,也許煙波宮十八金剛的排行用不了多久就要翻天覆地了!

殺氣逼人的冷血金剛秋風寒,驟然加速到了洪淵身後,冷冷一掌拍出,方圓十米內的晶石,陡然遭到無形的碾壓紛紛破碎,晶石殿廣場上出現一片可怕的真空。

碎空掌!

秋風寒冷酷無情,一出手,就是在煙波宮內兇名顯赫的絕殺。一掌拍出,就要破碎虛空,排名在他前面的金剛都不敢徒手硬接!

晶石殿廣場上空,響起一聲震耳的龍吟。

洪淵頭也不回,突然間昂頭一聲長嘯,從胸腔發出一聲震耳的龍吟穿透雲層和濃濃的大霧,身體同樣驟然加速。在秋風寒的碎空掌就要拍在身上的剎那飛掠出去,留給秋風寒一個轉眼就消逝不見的殘影。

生死關頭,洪淵的潛能被秋風寒硬逼了出來!

金剛和護法們小心翼翼不敢吸入體內的雜亂兇猛的天外能量,他不顧一切地吞進去鯨吞海水,瞬間速度大增。

就在人們以為洪淵的身體要被狂暴的天外力量撐爆時,他身上的龍鱗咔嚓咔嚓作響從純粹的青色轉化為天青色開始了蛻變,體內猛然掀起一輪輪大周天力量潮汐。第三十二輪力量潮汐後,體內的力量波動還在兇猛攀升,呼隆一聲,一直呼之欲出的第三十三輪大周天力量潮汐終于到來。洪淵體內,随即爆發出一股暴虐無比的力量波動。

那是怎麽樣的力量波動啊?

對逆天的巨頭來說,算不上有多龐大,但狂暴、暴虐得無與倫比。瞬息之間,人們心髒齊齊一跳,感受到一股令人幾乎要窒息的戾氣。

“嗷……”

洪淵霍然擡頭,空中響起一聲更加低沉有力的龍吟。

半步飛升!

期待已久的一刻,來得無比突然,來得讓人情難自禁無比激動和興奮。

在彌漫着狂暴氣息的晶石殿廣場,洪淵沐浴在晶石雨中迎來了突破,打破了身體和生命的極限。

第三十三輪,這還不是頂點,猛然突破到半步飛升之後,他體內的力量波動還在繼續攀升。第三十四輪,三十五輪……,一直攀升到第三十七輪才停頓下來,厚積薄發。

才剛剛突破到半步飛升,體內的大周天力量潮汐就攀升到第三十七輪,連沖五關,這是何等的妖孽!

人們齊齊動容,見證了一個妖孽的誕生。

冷血金剛秋風寒也明顯有了顧忌腳步一頓,感應一下洪淵體內那澎湃狂暴的力量波動,臉上變色。

第 306 章 他竟然敢推我!

玉信難得正經地笑着對玉寧說:“好吃就多吃一點,不夠的話,五哥再去給你下一些。”玉信現在臉上的笑容是玉寧以前常見的,仿佛又回到了過去。玉寧對玉信就更加的親切了,飯桌上的氣氛更加的融洽,兄弟倆互相夾菜,其樂融融。

玉信夾起一片蓮藕,問陸花暖,“這就是你的新菜。很爽口,我從來沒有吃到過。”

陸花暖不開心地瞪了一眼玉寧,“剛剛玉寧搶了我的臺詞,明明是我準備的,怎麽感覺到成了他準備的呢。沒有吃過就對了,吃過了那還叫什麽新菜呀。而且你嘗只是其中一種,歡迎五王爺去我的酒樓品嘗新菜,到時候我給你打折。”

“打折?我還以為我今天給陸小姐做面條這份心意,陸小姐可以請我吃新菜呢。沒有想到只是打折,那我可就是吃虧了。”玉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平時自己去任何的地方吃飯,哪個人不是恭恭敬敬地請自己,還免費。沒有想到到了陸花暖這裏還需要花錢。

陸花暖頭一揚說:“那是當然啦,小本生意請不起那麽多人。要不然掌櫃和夥計的月錢哪裏發。五王爺財大氣粗,不會因為這點錢就跟我斤斤計較吧。而且這不是也是新菜,我已經請你吃多了。兩種都吃了,五王爺就不會去我的酒樓。”陸花暖指着面前的蓮藕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算了我去的時候,你還是按正價給我算吧。不然你這副苦臉,我是不想再看了。”玉信覺得今天自己就跟一個孩子一樣,喜歡跟別人斤斤計較,按照往常自己可以面不改色,不過記恨在心裏。今天完全沒有想這麽做的感覺。

陸花暖開心的站起來,向玉信作揖說:“多謝五王爺捧場。”坐下以後說,“你們都不吃這菜了吧,那我就全吃了。”

“誰說我不吃了。”兩兄弟異口同聲地說道,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但是陸花暖才不管他們呢,大口大口地吃起菜來。兩兄弟也紛紛跟陸花暖争菜來,飯桌上好不熱鬧。

終于酒足飯飽過後,玉信滿意地走出了陸花暖的地方。見玉信走了,玉寧終于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太師椅上,“累死我了,五哥終于走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他了。”

陸花暖皺了一下眉頭說:“我覺得你五哥不錯,相處了這麽一天,覺得他人很好,做飯很好吃。”

玉寧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是不是每一個做飯好吃的人在你的眼裏都是好人呢?”

“你怎麽知道?”陸花暖驚訝地問道。

“因為你說過好多遍了。花暖,這我就不得不說你了。做飯好吃的人也有可能是壞人呀。”玉寧無力地對陸花暖說。

陸花暖搖搖頭,“那可不一定,你想想看。一個對待食物這麽用心的人,怎麽會是壞人呢。美食做的人用不用心,我都能嘗地出來。”

“可是有的人就做的好吃,但是只有對待食物是溫柔的,對其他人都不友善,也有可能殺害別人。就這個樣子你還是認為他是好人嗎?”玉寧起身走到門口,等知道了陸花暖的答案回自己的府上。

陸花暖肯定地說:“我相信。”

“好吧。”玉寧知道答案以後打算離開。

“等一下。”陸花暖攔住了玉寧。

玉寧回頭看陸花暖,“怎麽了花暖。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府裏去了。”

“那個玉寧,我都已經在長安這麽久了,我能不能回家了?事情已經都過去了吧。雖然你總給我說家裏一切都好,可是我想回家了。我想我爹爹了,想雲皎月他們了,想墨先生了。想水峪鎮的一切了。現在我還是不能回家嗎?”陸花暖說着說着情不自禁地就流下了眼淚。

玉寧轉身走到陸花暖面前,摸摸她的頭說:“花暖,現在你還不能回去。上次陸老爺不是給你寫過信了嗎?”

“可是我還是想回家,玉寧求求你送我回去吧,哪怕讓我回到水峪鎮,偷偷地看他們一眼。我便安心了,要不然我在長安城裏覺得自己好孤單。”陸花暖用衣袖擦擦眼淚擡頭看玉寧。

玉寧看着哭泣地陸花暖,心裏也不好受,好像同意陸花暖的請求,但是為了她的安全。玉寧還是咬咬牙狠心地拒絕了,“不行!說不定現在就有人守在進出水峪鎮的出入口。你這樣進去就是自投羅網。好了,現在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玉寧推開陸花暖,快步離開。

陸花暖沒有防顧,一下子給玉寧推坐在了地上。陸花暖連哭都忘記了,一下子給愣住了。玉寧竟然推她,竟然敢推她!陸花暖傻傻地坐在地上,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話在腦海裏回蕩,就是玉寧竟然敢推她!

玉七也愣住了,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快步走到陸花暖的身邊,想把她扶起來。

陸花暖搖搖頭,表示自己還不想起來。

玉七急得直冒汗說:“小姐,地上涼,有什麽話,咱們起來再說。”

可陸花暖目光呆滞地看着玉七說,“他竟然敢推我。”

玉七覺得自己好無力,怎麽都拉不起陸花暖,“小姐,不然等主人明天過來了,婢子一定會讓主人給小姐道歉,小姐也從地上起來吧。”

陸花暖這次順從地被玉七扶了起來,但是嘴裏還是重複着那句話,“他竟然敢推我!”陸花暖自己重複了這一句話,突然甩開了玉七扶着自己的手,氣沖沖地走回自己院子裏去了。

看見陸花暖走遠,暗中保護陸花暖的玉五從暗處跳了出來,問道:“妹妹,你還不上去跟着照顧小姐嗎?”

玉七搖搖頭說:“算了,讓小姐安靜一會吧。我現在上去她看見肯定還是一肚子的氣,畢竟咱們的主子惹小姐生氣的,估計現在小姐也不願意看着我。倒是哥哥,你還是去主人的府裏走一趟,告訴主人小姐現在的狀況,問問主人有什麽方法。”

第 305 章 難得兄弟同桌吃飯

陸花暖這個時候又開始唠叨了,“我說你能不能專心一點,現在都什麽時辰了,咱們要吃的是中午飯,你這都快成下午飯了。”

陸花暖一唠叨,玉信又乖乖地回去和面,不在跟玉寧交談了。玉寧驚呆了問旁邊伺候的玉七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玉七捂着嘴笑着說:“婢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本來五王爺來小姐這裏的時候氣勢洶洶,婢子還擔心五王爺會對小姐不利,可是後來把小姐不知道怎麽就說到吃的上面了。五王爺似乎對小姐說的美食很感興趣。結果五王爺被小姐騙得自己去做飯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五王爺竟然這麽聽小姐的話,難道說五王爺也是吃貨嗎?”

玉寧揉了揉額頭說:“這都是算什麽事,還有你當然五王爺的面說他,不怕他來找你麻煩嗎?”

玉七壓低聲音對玉寧說:“五王爺現在沒有空,正一門心思地揉面呢。婢子才大膽地放肆一下。”

玉寧冷着臉說:“下次準這樣。畢竟我五哥。被他發現了,我可保不了你。”

“婢子記住了。”玉七低頭恭順得站在玉寧後面。

這時候陸花暖說道:“好了,面已經肉好了,咱們進行下一步。”

“還有下一步?”玉信第一次和面感覺自己的胳膊已經不聽使喚了,本想着把面揉好了以後就行,結果沒有想到陸花暖說還有。“那下一步做什麽?”

“簡單,就是把你剛剛揉好的面,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你再去燒一鍋水,這就對了。”陸花暖指揮玉信繼續幹活,自己在卻在一旁圍觀,就是不幫着玉信打下手。

玉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忍住,不然就前功盡棄了。擠出一絲笑容,龇着牙說道:“好的,那陸小姐和七弟就等着吃五哥做得飯吧。五哥第一次下廚,七弟一定要捧場呀。”

玉寧表情僵硬地點點頭說:“好。小弟很期待。”

終于在夕陽西下的時候,陸花暖終于吃到了玉信做的扯面。

“快,快,快。飯來了。玉寧你快做好。我看到玉信過來了。”陸花暖伸長脖子在門口看着玉信什麽時候過來。

玉寧在廚房等得實在是無聊,于是回正廳看書邊等飯好。一般來說陸花暖中午沒有吃飯,一定會餓得叫喚,但是今天陸花暖對于指導玉信做扯面的興頭竟然超過了吃飯。都到下午飯快好了,陸花暖才感覺到了一點點的餓。陸花暖一直呆在廚房看着玉信做飯,不如說再次機會惡整玉信一番。直到面條要出鍋了,陸花暖才去找玉寧,留下玉七在廚房裏監督玉信。

玉寧放下手中的書,看着陸花暖說:“花暖,你這樣對我五哥,你就不害怕嗎?”

陸花暖回頭撇着嘴說:“為什麽要害怕。你五哥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我害怕什麽呀。再說了,他今天在廚房忙了一下午,就為給我們準備一頓飯。就他這份心意,我為什麽要害怕?我應該感激他才對。”

玉寧和陸花暖說這番話的時候,玉信正好走到了大門口聽到了。玉信停下腳步,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說不上來。平時自己的兄弟姐妹見自己如避蛇蠍,外面的人見到自己手瑟瑟發抖。可是沒有聽到自己今天也就給人做了一碗面條,竟然有人說要感激自己。

玉七跟着玉信的後面也停了下來,見裏面的說話停止了,便問道:“五王爺現在要進去嗎?”

玉信壓低聲音說道:“走吧,我們進去。他們一定很餓了。”不過玉信的腳步卻輕快了很多。

玉信一進門,咳嗽了一聲表示自己來了。陸花暖聽到忙回頭對着玉信笑了起來,那笑容真叫一個燦爛。“五王爺,你終于來來。我都快餓死了,好香啊。”

陸花暖直接穿過玉信,直奔他後面端着托盤的玉七,對玉七說道:“快,快,快。玉七快把面條放下。我餓死了。”

陸花暖拿着筷子,眼睛直愣愣地盯住玉七,看着她把面條放下,舔了舔嘴巴,咽了口水,恨不得現在就開動。

玉寧還是有理智的,站起來對玉信說:“五哥,快請坐下,辛苦五哥了。”玉寧走過去把站在門口的玉信迎了過來。

玉信坐下以後,陸花暖還算是回複了一些理智對玉信說:“你做得好香啊,第一次做就這麽厲害!”

玉信輕佻地朝陸花暖抛了一個媚眼說:“那你就快點吃吧。”

玉寧看着自己眼前冒着熱氣香噴噴的面條,并沒有動手,遲疑了一下。

玉信見狀挑釁地說道:“難道七弟認為哥哥我會在這裏面下毒嗎?”

玉寧還沒有開口解釋,陸花暖嫌棄地看了玉寧說:“神經病呀,誰會在吃的裏面下毒,那個是暴遣天物呀。”說着陸花暖嘶流地吸進去了一口面條。玉寧伸手想阻止都沒有阻止地了。

“七弟,你的膽子怎麽變得這麽小了?連陸小姐都不如。”玉信說完不在理玉寧,直接動手開始吃面。玉信剛吃一口自己做的面條,吃驚地看着自己碗裏的面條,忍不住大贊說:“怎麽這麽好吃!我從來沒有這樣的美味。哪天一定要讓父皇嘗一嘗。”玉信都沒有發現自己被陸花暖待得也不說本王本王了,一律開口都是我了。

陸花暖嘴裏嚼着面條也說道:“是呀,真的好吃,跟我家鄉的味道一模一樣。”說完又看着玉寧面前的面前說:“玉寧,你如果不吃,我就吃了。五王爺做的實在是太好吃了。還有為了感謝五王爺,我也有給你準備美食呦。”陸花暖小小邀功一下。

陸花暖對玉七說道:“去把我準備的菜給五王爺端上來。”

等菜端上來,玉寧夾了一筷子放在玉信的碗裏說:“哥,來嘗嘗,這就是陸小姐準備的新菜,很好吃。”配着涼拌蓮藕,玉寧大大地吃了一口面條,對玉信說:“真好吃。”

第 298 章 解決小南

柱間一邊雙手合掌,源源不斷地積累着自然能量,一邊注意着六道傀儡,并且用森林、木人和木龍與之周旋。

與此同時,雨隐村的另一個方向,同樣黑底紅雲裝扮的一個女子,背後一對由白紙組成的翅膀,正在朝着中央的高塔急速飛馳而來。

正是察覺到有動靜的小南從巡邏的途中趕回來。

就在這時,天空中閃過一個火花,緊跟着一個巨大的火球在她眼前爆炸。

小南緊急改變方向,背後大量的白紙擋在前面,才躲開了火球,同時也有不少紙張被焚毀。

從街角轉出一個黑衣的少年,手中拿着鑲嵌着紅寶石的打火機,按下打火機的按鈕,打火機的一側一個畫着火焰圖案的圓形煉成陣一陣發涼,緊接着打火機的另一側鑲嵌的紅寶石一陣紅光,打火機的火焰飄出,一瞬間就出現在小南的面前,有一個巨大的火球在小南面前爆炸。

正是一豐利用寶石魔術和焰之煉成陣打造的打火機魔術禮裝。

對付紙,直接用火就好了。

小南能夠使用操縱紙張的特殊忍術“式紙之舞”,可以通過将身體紙張化,免疫物理攻擊帶來的傷害,但是遇到火焰就麻煩多了。

她趕快操控大量紙張,同時身體如同沒有重量一般向後飄去,一邊躲避火球,一邊扇動身後的紙翅膀:

“紙雨!”

無數紙片從兩對翅膀快速射擊出,向着一豐攻擊而來。

即使一豐現在沒有使用五視萬能,憑借他達人的視力,也能看到像刀片一樣鋒利的紙張中還摻雜着起爆符。

“Automatoportum defensio(自動防禦)”

有高速詠唱能力的一豐,一瞬間就完成了魔術的使用,一道道水銀從地下竄出,圍繞着一豐形成了一個水銀球,将一豐保護了起來,并且溫度驟降,在水銀的外側形成厚厚的冰霜。

鋒利的白紙在冰塊上毫無建樹,其中混在的起爆符打在上面,有一多半還沒來得及引爆,就被低溫凍結,只有少數起爆符爆炸,也僅僅給冰層打掉了一些碎片。

這些數量的起爆符想要突破惡魔之粹的防禦,還是太嫩了。

從冰球上長出大量冰刺飛射出去打向小南,小南的身體化作紙片飛散,躲開冰錐,緊跟着不再和一豐糾纏,繼續朝着高塔飛過去。

在她心裏,滅殺敵人是次要的,長門那邊情況不明,動靜又這麽大,小南雖然對長門的實力有絕對的信息,但是很擔憂他的身體狀況,如果查克拉使用過度造成長門身體不可逆轉的損傷就不好了。

等找到長門後再決定如何對敵。

下方,随着冰錐釋放,冰球已經打開,從水銀中間,一豐走了出來,看着正在飛速遠離的小南,心中盤算了一下位置,雙手結印:

“四紫炎陣!”

小南飛到的位置四周,突然出現四個紫色光柱,互相聯合,形成一個立方體的結界,将小南捕獲。

一豐早就算計好了小南所在位置和她可能往長門方向趕路的路線,在路上事先放好了賢者之石和煉成陣,四塊寶石剛好構成了四紫炎陣的四個角,将小南捕捉。

六道狀态的帶土曾經用陰陽遁制造的黑棒作為節點,施展過六赤陽陣。

這次一豐用寶石魔術把四紫炎陣搭了出來,圍困小南,算準了位置,僅僅将小南裝進了結界之中,一豐自己在外面。

既然是陷阱,當然不可能就一個結界了,結界內部的地面下,淺淺的土層下方埋藏着各種寶石,這個時候寶石魔術被遠程激活,被刻錄的,基本上都是焰之煉金術和紅蓮的爆炸煉金術。

結界之中,一次集中的大爆破開始了。

小南的式紙之舞雖然可以免疫物理攻擊,但是這個過程是要靠消耗查克拉維持自己紙張化、而忍術紙的大量燒毀,極快地消耗了她的查克拉,為了抵擋,只能不斷産生更多的紙,來抵擋火焰,這樣一來就更多地消耗查克拉。

竭盡全力維持着式紙之舞的小南,在這個結界組成的大“烤箱”中一下子使用大量的查克拉,紙張從身後鋪天蓋地地散開,圍繞着自己形成一個巨大的紙球,就如同剛才一豐用月靈髓液形成的水銀防護球一樣。

厚厚的紙張隔絕了攻擊、隔絕了火焰和爆炸,外面不斷灼燒,裏面的紙不斷補充,終于順利扛過了寶石魔術的消耗,布置的寶石魔力耗盡、寶石化作齑粉,小南也在攻擊結束後從紙團中露出來,隔着在爆炸中消耗過度、搖搖欲碎的四紫炎陣,看向結界外的黑鐵一豐:

“我小看你了,看來要先解決你才能去和佩恩彙合。”

說着,抖落燒毀的紙張,摻雜着起爆符的式紙之舞從背後飄起,而一豐則将手中鑲嵌着次元方陣的寶石劍指向結界

一個負責的陣紋出現在結界的地面上,小南意識到恐怕有詐,因為在結界中,她想要逃離都很困難,所以第一時間用式紙再次保護好自己,卻沒想到,這個陣紋沒有攻擊能力。

帝具次元方陣發動,一陣光過後,小南消失在結界之中,連帶着卷走了陣紋內所有的紙,只剩下少量飄落在陣紋外。

“如果你能從波之國趕回來的話就另說了,旅途愉快。”

用結界捕捉、事先的攻擊,都是為了讓這次傳送成功,畢竟次元方陣不能連續發動,兩人突襲之後,一豐就一直拖時間等帝具能第二次使用,并且布置陷阱。

要是真的把小南逼急了,弄出神之紙者之術,不知道現在攢了多少起爆符了,一起用出來,一豐也占不到什麽便宜,說不定還要強行從火影世界撤離。

将她傳送走,才是最佳的選擇。

找準機會,往波之國大致方向,能傳送多遠就傳送多遠,至于會不會如預料中那樣傳到波之國,一豐表示單程傳送,沒有售後,落到哪算哪。

長門能通靈六道傀儡,但是無法通靈小南,等她從波之國那邊趕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在确保小南沒有留下什麽後手,并且将結界中剩下的沒被傳送陣接觸到的紙張燒毀後,一豐看向了村子中央動靜越來越大的森林:

“解決一個了,去看看柱間那裏進展怎麽樣吧。”

第 297 章

什麽?

公鬥?

一個外門弟子公鬥內門弟子?

不管什麽原因,外門弟子都是絕對不允許公鬥內門弟子的,仙宮有仙宮的規矩,不是誰都能随意壞了規矩的。

紫陽君長老斷喝出生,整個鬥場都在顫抖,也得只有紫陽君長老才有這個本事,這是修毒者淬煉肉身之後才有的修為水準,而一般的煉毒士雖然也有一定的修為水準,但他們更多的是用丹藥壯大肉身,做不到如紫陽君一樣內丹外吐随時調用。

紫陽君這一聲也是一種展示,畢竟紫陽君代表的道宮實在是太衰敗了,整個道宮就只有幾個修士,這幾個修士若是死了,道宮連存在的必要都沒有了,所以紫陽君雖然不願意,卻也得腆着老臉當衆展示道宮修士的好處。

其他三位長老見了紛紛搖頭,炁火君笑道:“紫陽,你就不要誤人子弟了,你那條路雖然也能通天,但是太難走了,我火毒仙宮建派至今就只有一位前賢走通了這條路,你在這裏炫耀,叫了一群弟子跟着你喝西北風麽?”

紫陽君冷哼一聲,沒有辯駁什麽,事實上他本身拙于言辭,并且炁火君說的不錯,他們道宮從始至終也只走出了一位金丹修士,修毒這條道路确實太過艱難了,他實在辯駁不了什麽。

此時典萬開口道:“只有內門弟子之間才能公鬥?那我就當個內門弟子!”

說着典萬将那顆鑄本丹吞了下去。

鑄本丹,能夠彌補武者修士身上的根基不穩等問題,很多武者武者修煉到強筋境界不能踏入練氣,并非是他不夠努力,也不是他天份有問題,而是在修煉的過程中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岔子,哪怕走了一圈彎路轉回來了,也有可能在修煉上留下暗病,最終使得他們突破境界變得極為艱難。

這種鑄本丹還适用于那些修為基礎雄厚,只差一點點就能踏足練氣境界的武者,當然有個基礎,那就是必須得本身修為足夠,如果本身修為差了太多,吃多少鑄本丹都沒有用處。

典萬一顆鑄本丹吞下去,就感到鑄本丹如腹一炸,轟的一下,天地變樣,激得渾身上下的毛發根根直豎,并且好似有數不清的小錘子在他的體內敲敲打打,似乎鑽進了一個鑄鐵的爐子,一群鐵匠在他身上敲敲打打。

這聲音最初沉悶至極,但随着敲打的速度加快,聲音變得清脆悅耳起來。

整個鬥場之中都是這種清脆的玲珑之音。

凡人成了練氣修士,就是一場慶典,是一種超脫,典萬一步突破境界,成為練氣修士。

吃了一顆鑄本丹,從而一步登天的修士很多,并不出乎意料之外。

但典萬實在是太狂了,竟然挑戰內門弟子,并且還是開竅九十九的內門弟子。

如果要找一件事來便先一個人嫌自己命大作死的話,那麽此時的典萬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馮雲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你成了練氣修士就有資格成為內門弟子?你不是內門弟子挑戰我就是違背門規,理該廢掉修為,丢下仙宮!”

此時九宮君、天陽君、炁火君紛紛點頭,仙宮之中的規矩,如果誰都可以挑戰上位者的權威,那還了得?尤其是對于修仙者來說,規矩本身就非常少,對于人性的束縛就更小得可憐,若是再放任門內修士對上更高級別的修士不敬,那麽門派将一團糟,無規矩不成方圓,規矩不是用來幫助修士們修行的,而是用來保護整個火毒仙宮不會崩塌粉碎的。

其中天陽君冷聲說道:“典萬,你以下犯上,當廢掉修為,念你修行不易,又是剛剛踏入練氣境界,腦子不清醒所以才有胡言亂語之言,現在我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收回方才的話,給你馮雲師叔叩頭謝罪,退回你師父身後。”

天陽君乃是馮雲的師父,自然幫着馮雲說話,但天陽君同時又覺得典萬修行到練氣境界相當不容易,所以網開一面,沒有直接出手,廢掉典萬的修為。

典萬卻道:“我今天就是要教訓這個家夥,誰都攔不住!”

啊?

天陽君開口典萬竟然還敢如此?天陽君的話語之中回護之意明顯,典萬就算不感激涕零,對着一份好意也應該乖乖記在心中,現在竟然完全不将天陽君的話當成一回事。

這典萬是屬瘋狗的麽?怎麽見誰都咬?

“放肆!”典萬如此說話,天陽君旁邊的兩位長老齊齊大喝出聲。

一個內門種子固然重要,但若是這個內門種子犯上作亂,會對仙宮規矩造成破壞,那麽他們寧可不要這樣的內門種子。

規矩若是沒了,仙宮的威信也就蕩然無存,帶來的後果就是仙宮分崩離析,防微杜漸就得從如典萬這樣的家夥冒頭就踩死開始。

三位長老正要嚴懲典萬,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紫陽君開口道:“典萬,如果你能成為內門弟子的話,你是想要進入丹宮還是道宮?”

這句話看似說的莫名其妙,其實卻大含深意。

典萬看了一眼紫陽君随後道:“世人畏難,不敢走修毒之路,只做些蠅營狗茍的煉丹之道,世人眼中泥濘不堪不敢落足之處,正是我勇猛精進之地,我若成了內門弟子,當然是入道宮修毒。”

典萬這一句話将整個火毒仙宮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全都得罪了。

不過典萬似乎生怕別人誤會,連忙解釋道:“哦,對了,馮雲,我可不是專門針對你,我是針對這裏煉丹的所有的人。”

四周的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外加四位長老全都呆住了。

世界上難道真有這種一心想要找死的家夥?

紫陽君心中莫名的激動起來,陡然哈哈大笑道:“好,我收你為徒,典萬你現在就是我紫陽君的真傳弟子,誰都不能再給你按上以下犯上的罪名了,在這火毒仙宮中,你想要公鬥誰,就公鬥誰!只要你能活下來不死,我能夠調用的所有的資源,所有的秘籍,都傳授給你!”

紫陽君身後的幾個修毒的弟子眼中也滿是興奮。

他們修毒的道宮弟子在整個火毒仙宮之中受盡白眼兒,沒有人将他們當成一回事,他們住在最偏僻的角落,道宮原來占有整個火毒仙宮一半的土地,但現在他們只剩下火毒仙宮最邊角的一處僅有三間房的逼仄土地,那裏還正是迎風口,冬冷夏熱,住在那裏沒有一天是舒服。

修仙世界是一個弱肉強食只看結果不堪過程的世界,幾百年來一直沒有金丹修士産出的他們他們甚至分配不到外門弟子,就算在外門弟子變成內門弟子的時候,關于他們道宮的介紹也往往只是一筆帶過,這就造成,道宮至少有三十年沒有招到新人弟子了,也沒有人報名加入他們道宮。

事實上,從仙宮角度上來說,就是要将道宮慢慢冷卻,逐漸叫人遺忘,也就是因為道宮還有一個紫陽君在,不方便直接裁撤掉,不然道宮早就不複存在了。

現在的局面就是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已經一百歲出頭的紫陽君兩腿一伸,然後道宮就将成為歷史,灰飛煙滅不複存在。

眼瞅着千年傳承的道宮就要毀在自己的手上,紫陽君說不着急怎麽可能,他心中有數,修毒者雖然進入練氣期後壽元有所延長,但卻比不上那些天天大補丹藥吃下去的煉丹士,煉丹士的壽命能夠延長到一百五十歲甚至接近于兩百歲,但他們也就是一百二十歲左右,天天服毒來增長修為,對身體的損害顯而易見,這也是一般的弟子們不願意成為修毒者的緣由所在。

還有一重點,那就是修毒者常年食毒,臉色當然不會好看,甚至會變得奇形怪狀,也就是得等到修煉到紫陽君這樣的程度才能恢複本來面目。

修毒艱難困苦,壽元又短,成功率又低,長得還醜,在這種情況下,還想着要修毒簡直就是腦袋有病。

顯然在所有的人眼中典萬就是個腦袋有病的家夥。不光有病,簡直就是病弱膏肓,無可救藥。

一直被當成是廢物遺棄在角落之中的修毒者們好久沒有聽到這麽讓他們冰冷的鮮血滾燙起來的言語了,紫陽君就是個拙于言辭之輩,典萬的那句:“世人畏難,不敢走修毒之路,只做些蠅營狗茍的煉丹之道,世人眼中泥濘不堪不敢落足之處,正是我勇猛精進之地,我若成了內門弟子,當然是入道宮修毒。”簡直說到了他們的心坎裏去了。

他們當初放着丹宮不入而專門進了道宮,就是覺得道宮之路艱難充滿挑戰,他們一個個都相當高傲,要做那開辟江山之輩,成為萬衆敬仰之人,但數十年的苦修,遙遙無期甚至看不到盡頭的枯燥旅程,外加那一雙雙蔑視的眼睛,使得他們意志逐漸消沉,當初的滾燙激情慢慢消退,但他們心中的那不屈不甘的種子卻一直深埋,不曾死亡,典萬的話語猶如一場春雨,使得他們一個個生機勃發。

黃易呆呆的看着典萬,他的腦子裏面一片空白,典萬一直給他的感覺都是個啞巴,從來不開口,每天都只是昏昏沉沉的睡覺,随時随地都是一臉疲憊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個痨病鬼,現在卻完全變了一個人,并且還一張口就要挑戰馮雲那樣的在他眼中簡直就像是天神一樣的內門弟子。

黃易以往看到典萬看他的眼神是那種無視的狀态的時候,還覺得想不通,現在黃易終于明白了,或許在典萬眼中他根本就是一個小孩子,典萬是一個走進了娃娃堆的成年人,在一個成年人眼中,周圍的娃娃就算再怎麽淘氣,也不值得他認真對待。

所以典萬的眼中空空如也,獅子難道會因為一只老鼠動怒?

黃易陡然發現,在典萬眼中,整個外門弟子之中竟然沒有一個值得放在眼中,黃易連忙搖了搖頭,這一定是錯覺,一定是。

黃易忽然扭頭看向子雄,一直都在吃東西的子雄此時終于放下了筷子,一雙原本眯縫着的眼睛微微張開,看着場中的典萬。

似乎感覺到黃易的目光,子雄又開始吃東西,一雙眼睛也重新眯縫成一條細線。

黃易覺得子雄的表現相當可疑。

黃易此時再看那些丹宮修士們,一個個倒也談不上多麽生氣,雖然典萬一句話罵了所有的人,他們雖然也憤怒,但沒有人将典萬的話語當成一回事,典萬自己發瘋,他們沒有必要跟一個瘋子一起發瘋。

瘋言瘋語麽,聽聽也就算了,事實上他們認定,典萬活不了多久了,公鬥可不是鬧着玩的,一入鬥場生死自負,只要兩個人自願進入鬥場,連仙宮都不管了。

典萬發這樣的瘋,馮雲焉能饒得了他?換句話說,就連仙宮都容不了他,典萬雖然現在成了紫陽君的真傳弟子,擁有了內門弟子的身份,但說到底,典萬還是在以下犯上,這樣的先例絕對不能輕易開啓,不然以後內門弟子的威信全無,仙宮的根基都要動搖。

也就是道宮那群廢物才會将典萬當成個寶貝,其他三位長老看典萬的時候,表情可都是非常不善。

跟一個将死之人生氣?他們這些修士還遠遠沒有那麽無聊。

馮雲緩緩站起身來,大袖一擺,身子無風自動,緩緩飛入鬥場。

馮雲一入鬥場,那就是同意了典萬的公鬥邀戰。

雙方現在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戰局,除非一方認輸,并祈求到了對方的原諒,否則鬥場之中只有一個人能活着走出來。

“你小子為什麽跟我過不去?”馮雲心中納悶至極。同樣納悶的還有在場的所有的修士,典萬發瘋總要有個發瘋的理由才對,典萬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這是所有的人心中的疑問。

典萬惺忪的睡眼緩緩睜開,越來越精神,聞言嘴角微微一撇:“呵呵,看你不順眼罷了,你一定要個理由的話,我也可以給你,那就是我就想揍你,僅此而已!”

典萬的話震驚全場。

第 305 章 婚事再提

“難道是,古二小姐?”靜月顫抖着聲音問。

太後冷哼一聲,道:“可不就是她?本宮都打算的好好的,誰知道,卻出了梁如君這件事情,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說着。她嘆息一口氣,道:“罷了罷了!念在她做得一手好點心的份上,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靜月姑姑聽了這話,卻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幸虧那日梁如君進宮來鬧出了這一檔子事,不然,和親的人選落在古二小姐頭上,靖王殿下不還得與太後娘娘鬧翻?那可不行!

她的心情有些複雜,原本她是很讨厭梁如君的,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她卻不知道是該憎惡,還是該慶幸了。

“今日左右無事,不如,你将她請進宮來吧!”太後忽然開口道。

靜月聽的一愣。連忙點頭道:“是,娘娘。”說着,慢慢轉身退下。

才出宮門,迎面卻碰見了趙靖西,靜月連忙請安:“奴婢參見靖王殿下!”

“靜月姑姑,快請起!你這是做什麽去啊?”趙靖西擺擺手,有些疑惑的問。

靜月連忙道:“回殿下,太後娘娘讓奴婢請古二小姐進宮。”

“母後要見月華?”趙靖西聽了,愣了一下,卻是點點頭道:“那姑姑派個老持穩重的嬷嬷去吧!”說着,便走進大殿裏去。

太後聽得響聲,早已經朝着這邊看了過來,此時看到趙靖西,唇畔當即露出一絲淺笑來:“靖兒,你今日怎麽有空進宮來了?”上豆團血。

趙靖西走到太後身前,彎腰請了個安之後。才笑道:“母後,兒子想您了,難道都不能來看看您?”

“你昨兒個才剛進宮!”太後輕笑。

趙靖西一本正經的道:“母後,兒子原本就應該每日裏都進宮來給您請安的,之前是事情太多,所以進宮的少,如今兒子閑下來了,能夠進宮多陪陪母後了,反而您卻是不願意了?這可真是怪哉!”

“好好好!是你有理!”太後聽了這話,登時笑不攏嘴,眉梢眼角都洋溢着濃濃的笑意,好一會兒,她才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問道:“靖兒,你老實跟母後說,你今日進宮來,是不是想要見一見古二小姐?”

“是!”趙靖西毫不猶豫的承認。卻補充道:“不過想見母後的成分最多,她,只是順便。兒子又不是母後肚子裏的蛔蟲,哪裏知道您什麽時候召見古二小姐?”

太後聽了呵呵一笑,終于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只是道:“你與古二小姐的事情容母後想想,你先不要急着與她見面。這次她進宮,你就先不要見了吧!”

“這是為何?母後?”趙靖西聽了十分疑惑。

太後擡眸瞧了他一眼,道:“你稍安勿躁!三皇子趙钰已經回京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那日兒子送古二小姐出宮,就碰見了趙钰。”趙靖西慢悠悠的道。

太後點點頭,道:“皇上最近想要撮合他們兩個。也已經與趙钰商量了此事,喏,就是今日。”

“皇兄真的要将月華許配給趙钰那個呆子?”趙靖西一聽這話,登時就急了:“那母後,你怎麽還坐的住?”

“哀家為何坐不住?”太後十分不解的擡眸瞧了趙靖西一眼道:“皇上商量他的,我過我的,這又有什麽沖突?再說,這件事情還不一定能成呢!”

“所以你就召見了古二小姐進宮?”趙靖西無奈道:“等皇兄知道古二小姐在皇宮裏的時候,一定會派人前來請她過去的。趙钰沒見過她之前不一定會答應這門親事,可是他見過了月華之後,八成就會同意,母後,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是不是?”

“是!”太後也沒有隐瞞:“我的确是不喜歡古家的小姐們,不光光是這個月華,那個月彤也是!古家大小姐不久就嫁入東宮做了太子妃,而古二小姐若是能嫁給三皇子,說不定也是佳話一樁,母後何樂而不為呢?自然是舉雙手贊同了!”

“母後!你這樣說,可曾考慮過兒子的感受?”趙靖西一臉痛苦道:“為什麽?你為什麽就不優先考慮一下我的幸福?”

太後看到他這幅模樣,登時怔住了。

趙靖西卻也不再等她回答,而是猛的站起身來,仿若下定決心一般的道:“我去找皇兄!一定要破壞了這樁親事!”說着,轉身往外奔去!

“回來!”太後忽然猛的喊出口來。

趙靖西猛的停下腳步,卻是沒有回頭。

“那個古二小姐到底有什麽好?就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太後怒道:“她許配過那麽多人家,名聲早就沒了,本宮怎麽可能答應讓她嫁給你?你不要忘記了!她可差一點就成了你嫂嫂!你怎麽能對她有了這樣的心思?”

“終究差一點不是麽?”趙靖西聽了這話慢慢回頭,嘴角斜斜上翹,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道:“母後,我一直都知道,我想要娶月華,你會是最大的阻礙,可即便是如此,我也想着,用最大的耐心來勸說你,我會用時間來證明給你看,只有她,才值得我來娶!”

“可是不曾想,還沒等我感化你,皇兄就要将她許配給別人了!”趙靖西一字一句道:“已經錯過一次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願意再錯過她!”說着,猛的轉身往外奔去!

太後還沒反應過來,面前便已經沒有了趙靖西的身影!

“快!快去攔住他!不要讓他去禦書房!”太後顫抖着聲音喊道。

靜月連忙禀報道:“回娘娘!靖王殿下沒有去禦書房!他去了宮門口!”

太後聽了這話,登時軟軟的坐在榻上,無奈嘆息道:“罷了罷了!随他去吧!”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疲憊。

靜月連忙湊上前來,小心翼翼的替她捏着肩膀,但是內心裏的驚訝與駭然卻是掩也掩不住。

先前太後用那麽懷念的語氣說,自己想吃古二小姐做的蛋撻,靜月還以為她是真的想念那個聰慧恬靜的少女了,沒想到,這背後竟然還隐藏了這麽多門道!

太後根本就是,想要促成古二小姐與三皇子殿下的親事……

可憐的靖王。靜月嘆息了一口氣,只盼着趙靖西能追上古月華。

……

禦書房內,皇帝瞧了一眼跪在下面的趙钰,沉聲道:“起來吧!這幾日,可還習慣?”

“回父皇,沒什麽不熟悉的,都是兒臣做慣的事情。”趙钰低頭恭敬答道。

皇帝聞言,點點頭,道:“很好。公事先放一邊,朕今日叫你進宮來,是想跟你說說你的親事。”

“父皇?什麽親事?”趙钰聽了這話,很是有些莫名其妙:“對了,兒臣府上有一個側妃,前日難産生下一個男孩,大出血死了,正要向父皇您報備呢!”

皇帝滿心歡喜的想要與趙钰說說他與古月華的親事,猛然聽見這麽晦氣的事情,臉色登時一變,沉聲問道:“是哪個側妃啊?怎麽弄的這麽嚴重?”

“父皇,是趙側妃,就是父親是禮部侍郎的那個,之所以難産,是因為胎兒太大了。”趙钰低了頭,面上含了一絲悲痛的道:“不過孩子安然無恙,這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皇帝将他眼中的那抹疼惜瞧在眼中,心下稍安。他沉聲問道:“你就不問問,朕為你挑選的這位王妃,是哪家的千金?”

“只要是父皇選的,都是好的。兒臣沒有什麽異議。”趙钰連忙道。

皇帝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是錦安候府的古二小姐。”

“是她?”趙钰聽了這話,猛的瞪大了眼睛,不期而然的想起那日他風塵仆仆的從皇陵回來,在宮門口之時,瞧見的那個與趙靖西相攜而出的女子,那一個長着一雙與藍衣幾乎一模一樣的漂亮眼眸的女子!

一絲笑容悄悄的爬上他的嘴角,趙钰不假思索道:“父皇,您挑選的姑娘,兒臣都是滿意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皇帝忙開口問。

趙钰面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道:“父皇,只是兒臣聽說,古家的二小姐與大小姐長相一模一樣,是一對雙胞胎,再過一個月,古大小姐就要嫁給太子了,兒臣再與古二小姐訂婚,這豈不是……”

“你不用擔心這個!”皇帝聽了這話,當即擺擺手道:“她們長的不一樣!你到時候一看就明白了,不會與太子妃搞混的,你現在就告訴父皇,你到底願不願意娶古二小姐?”

趙钰聽了這話,遲疑半響,腦海之中那日趙靖西在城門口上的笑容越發清晰,他鬼使神差一般道:“兒臣願意!”

“好!”皇帝聽了這話,面上登時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來,他沖着趙钰揮揮手,道:“你先退下吧!朕與你母後商量商量,便将這件事情定下來。”

“是,父皇。”趙钰應了一聲,低着頭慢慢退了下去,誰也看不見,他的唇畔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來。

……

古月華剛從父親書房回去沒有多長時間,便聽到禀報說宮裏來人請她進宮,她登時吃了一驚。

“太後娘娘要我進宮?不知所為何事?”及至換好了衣裳,見到靜月所派遣的宮中嬷嬷,古月華低低的開口問了一句。

那宮人輕輕一笑,道:“古二小姐,是這樣的,太後想念小姐上次所做的蛋撻,別的宮人又不會做,所以,才特地的讓奴婢來請小姐進宮。”

“原來是這樣。”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恍然大悟,她點點頭,随着那宮人走了出去,但在臨走之前,她卻遲疑了一下。

上一次,她就是因為進宮去見太後,所以才給了古潇安可趁之機,将錦瑟折磨的生不如死,這一次,難道她還要再給她們這樣的機會麽?

“嬷嬷稍等片刻,我進去換件衣裳便來。”古月華淡淡道。

“小姐請便。”那嬷嬷道。

古月華點點頭,給一旁的琉璃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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