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9 章

“小姐,你是說,蘇姨娘她們,是故意的?”茗香詫異問。

古月華點點頭,道:“懷孕那是多麽隐秘的事情,又怎麽會被你輕易的聽了去?這個蘇姨娘。偏偏将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我,到底目的何在?”說着,她低頭沉思起來。

茗香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悄然退了下去。

這一天,古月華在廚房裏呆了兩三個時辰,成果是五盤子香味撲鼻的點心,她從廚房裏将這些東西端出來的時候,茗香與琉璃都不由的吸了吸鼻子。

“雲朵,這一盤子點心你裝到盒子裏給太後娘娘送去。”古月華指着其中一盤道。

“是!小姐!”雲朵聽了這話,當即喜笑顏開,及至接了糕點,她卻是不由的愣了一下:“小姐,才這麽少。難道你都不順便給王爺也準備一些麽?”

“東西要少才能顯得精貴!”古月華淡淡一笑,道:“一次就讓太後吃膩味了,那她以後還能想起我來麽?”說着,她再端了一盤,道:“這一盤是給王爺的,你可記住了!王爺要是不吃,你就給我端回來,不能送給太後!”

“是!小姐!”雲朵當即應了一聲,接過兩盤子糕點手腳麻利的開始裝盒。

古月華不再理會她,而是再端起一盤點心遞給了琉璃:“你将這個給我爹爹送去。”

“小姐為何不親自去送?”琉璃眨眨眼,道。

古月華聽了,搖頭道:“今日情況不同,我不能去。”

“這是為何?”琉璃詫異道。

古月華淺淺一笑,道:“你忘記剛剛蘇姨娘的事情了?我今日要是去了,是跟我說呢還是不說呢?”

“小姐說的對!”琉璃點點頭,道:“侯爺這幾日以來一直都歇息在書房內。誰也不見,蘇姨娘就是想将她懷孕的消息告訴侯爺,也是沒有機會,她今日在咱們門演的這麽一出戲,目的就是想借着小姐的口,将這個消息告訴侯爺!”

“你只說對了一半。”古月華微微一笑,道:“蘇姨娘此舉,還有試探我的成分,她是在觀望,看我到底會不會将這個消息告訴侯夫人,看我到底是不是與她站在同一戰線!”

“那,小姐,咱們應該怎麽做?”琉璃聽了這話。面上登時出現一絲緊張來:“夫人好容易才被關起來,可別又出了一個蘇姨娘跟咱們作對!”

“以不變應萬變。”古月華聽了這話,側頭瞧了琉璃一眼道:“一個小小姨娘而已,我用得着害怕麽?她只是我要利用的一把利刃而已。現在,我只是在磨刀。”

琉璃從未見自家小姐用這種語氣說過話,雖然聲音低低的,可是她聽在耳朵裏卻忽然覺得變體生寒。

但幾乎只是一瞬間,古月華便将這種淩厲的氣勢收了起來,她再次從桌上端了一盤糕點交給茗香,道:“你将這個給錦瑟端過去!一口一口的喂她吃!你放心,這個木瓜炖奶入口即化,不需要咀嚼,錦瑟絕對能吃……”

古月華交代完了茗香,回過頭來看琉璃還站在原地。不由的開口問道:“你怎麽還沒去?”

“小姐!奴婢這就去!”琉璃這才反應過來,上前端了糕點便往外走去。

古月華的聲音慵懶的從背後傳了來:“你快去快回,這還有一盤松子糕,大家一塊兒吃。”

琉璃唇畔登時溢出一個笑容來,加快腳步的走了出去。

……

趙靖西收到糕點的時候,距離天黑已經只剩下了一個時辰,他接過盒子,詫異道:“怎麽有兩盒?”

“回王爺話,其中有一盒是小姐為您做的,她還特地交代了,倘若王爺不愛吃,就讓奴婢帶回去!”雲朵低頭應道。

趙靖西登時笑了:“她的心意我怎麽可能不收?”說着,重新坐回到桌邊,将其中一個盒子打開,裏面放着一個碟子,上頭只有六塊晶瑩剔透的雪白糕點,切的方方正正,擺成了很好看的梅花形态,每一塊上頭都放了一顆紅豆,瞧起來分外誘人。

“這手藝,就是比起禦廚來也差不了多少,難怪母後會念念不忘。”趙靖西輕輕一笑,伸手拿了一塊糕點放入嘴裏,一股清甜的味道随即在嘴裏蔓延開來。

雲朵還好,守在門口的墨雲已經快要流口水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吃貨,平日王爺這裏有什麽,總少不了他一份兒,但今日不同往日,這些糕點是古二小姐親手做了送來的,他可不敢腆着臉上去讨要,因為說不定他會讨來一頓罵。

眼看天都要快黑了,趙靖西卻不緊不慢的再次拿起了一塊糕點。他是認認真真的品嘗,絲毫也沒有趕時間的意思,等他吃完兩塊,看到雲朵還站在面前,當即擡眸道:“你還杵在這裏做什麽?回去伺候你家小姐啊?”

“是!王爺!”雲朵點點頭,拎着個空盒子趁着夜色返回去了。

趙靖西吃完了糕點,便帶着剩下的那一盒起身預備進宮,墨雲在一旁忍不住道:“王爺,您吃這麽多甜食,要不要讓太醫……”

“我好着,用得着去看太醫麽?”趙靖西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墨雲一眼道:“馬車備好沒有?”

墨雲被瞪,登時焉了,低頭道:“早就備好了!”

趙靖西越過他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墨雲在身後小聲的嘀咕道:“明明就不愛吃甜食,還逞什麽能!”

可惜的是,趙靖西已經走遠了,否則,他一定會過頭來狠狠的将墨雲揍上一頓,且是親自動動手。

第二天一大早,古月華剛洗漱完畢在餐桌旁坐下,茗香便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了。

“小姐!宮裏的高公公來了!來請小姐入宮!”

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吃了一驚:“高公公?”

這位高公公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他來了,那是不是證明,今日要見她的人是皇帝?上低圍巴。

古月華心中又驚訝又疑惑,她實在是不知道這位皇帝總是來見她到底是為何。

可是還沒等她想明白,茗香便已經過來拉她起身了:”小姐,你還磨蹭什麽?那高公公此刻就在前廳呆着,侯爺與夫人正陪着他呢!可不能讓他久等了!“

古月華戀戀不舍的瞧了一眼桌上擺的滿滿的早膳,十分惋惜道:“可惜啊!我還沒吃早膳呢!”

正在替她更衣的茗香有些暈倒,別人家的主子聽說宮裏有人召見,都會激動萬分,可她家小姐這算怎麽回事?竟然念念不舍一桌子早膳!

“小姐!你進了宮,自然那邊就會替你備下早膳,你怎麽還擔心這個啊?”一旁的琉璃開口問道。

古月華擡眸瞧了她們一眼,深深的嘆息一口氣道:“哎,你們還太天真了!怎麽會覺得我在宮裏面一定就會有吃的?要見我的人是皇上,他此時還應該在早朝吧?我要見到他,至少還要等上一兩個時辰,在這期間,我只能幹等着,誰會為我準備早膳?我又不是宮裏的主子!”

琉璃一想也是,她當機立斷道:“小姐!那奴婢去給您準備一些糕點,你帶着路上吃!”

“聰明!”古月華對着琉璃贊了一聲,說話間,幾個丫頭便重新替她換了一身衣裳,發鬓也重新挽好,上下打量好幾眼,這才滿意的推她出門。

這些時日隔三差五的就進宮一趟,古月華對這個流程實在是太熟悉了,也熟悉的讓她十分郁悶,這些貴人們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總是要見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二小姐?

其實古月華忽略了一點,随着古家大小姐古月彤與太子的婚期越來越臨近,她的名字也上了京城的熱搜榜單,多少人家都在想着能與錦安候府攀上親戚,而她這個嫡女,當然就成了一塊香饽饽了。

之前她已經訂過婚事的事情早已經被所有人選擇性的忽略了。

連與敏親王訂過婚約的梁小姐都能再嫁,為什麽古月華就不能?

當然這一切,古月華并不知曉。

直到坐在入宮的車辇上,她還是在思考着皇帝為何會召見她,就在這時,她忽然想起昨日臨別之際,趙靖西貼着她的耳朵說的那句話。

他說:“你記住,倘若明日皇帝召你進宮,你心裏面怎麽想的就怎麽說。我等着你。”

這話什麽意思?難道那時候趙靖西就已經預料到皇帝會召見她?

古月華坐在車辇中,雙手無意識的摩挲着手中的帕子,臉上表情卻越來越凝重。琉璃為她裝在荷包裏帶出來的幾塊糕點,她是一口也沒吃。

半個時辰之後,她便被高公公帶去了乾清宮的偏殿。

“古二小姐,皇上還沒下早朝,您先在這裏稍等片刻如何?”高公公笑着道道:”您一定還沒用早膳,奴才這就讓她們準備。”

“有勞公公了。”古月華連忙道。

高公公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轉身便退下了。

古月華坐在那裏沒等一會兒,便有宮女魚貫而入,在偏殿裏擺了滿滿一桌子早膳,古月華是真的餓,也沒客氣,宮人過來請,她就順從的坐到桌邊,大快朵頤。

用了早膳,她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手邊卻忽然碰到一本書。

這地方還能看到書,古月華有些驚奇,她好奇的将那本書撿起,卻看見書的扉頁卻是空白一片,頁面還有些發黃,她随意的翻看了一下裏面的內容,卻見裏面的字跡隽永秀氣,十分工整,像是一位小姐手抄的書。

她正打算重頭來看,忽然便聽到一個沉穩的聲音道:“有沒有很熟悉的感覺?”

古月華猛的擡頭,卻看見正在說話的人正是皇帝。

“臣女參見皇上!”古月華連忙放下手中的書,跪下來給皇帝請了個安。

“起來吧!不用多禮!”皇帝擺擺手,眼睛盯在古月華的臉上,緊跟着又落在她放在桌上的書,他走過去,緩緩在剛剛古月華所坐的地方坐下,拿起她手中的書看了一眼道:“你可看出什麽門道了?”

古月華掩住心驚,低頭道:“回皇上話,臣女才剛拿起書,還沒來得及去看……”

皇帝聽了這話,唇畔露出一絲笑容來:“是麽?可朕瞧見你不是已經瞧見了內裏的字麽?說吧,有什麽感覺?”

鬼知道有什麽感覺!

古月華在心裏面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應道:“回皇上話,這字隽永清麗,看着像是,像是一位女子所書……”

“當然是女子所寫,難道你不知道這是誰的字?”皇帝忽然玩味的開口。

第 298 章 兩百九十八章:挑刺

第兩百九十八章:挑刺

“臣妾見過陛下。”

多日不見,阮莞兒已經能下地。

“快快起身。”

想着她腰腹上的傷,北齊帝親自将人扶起身。

“多謝陛下挂念,臣妾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如今也能下榻行走了。”

阮莞兒笑着,雲莺給北齊帝倒下茶水後,劉瑾便攜着諸人退出內殿,留下阮莞兒和北齊帝待着。

屋內安靜下來,北齊帝方開口道:“委屈你了,竟沒說過苒苒的半句不是。”

“不委屈,惠妃娘娘掌管後宮,自然是要全着禮數的,臣妾沒做好便是當罰。”

阮莞兒将過錯攬到自已身上。

“你也別哄着朕,朕雖沒親眼瞧見,可耳朵卻是聽得清楚。”

“自從苒苒掌管六宮後,這後宮之中頗有怨言,獨你這未央宮沒有。”

埋怨魏氏的話,北齊帝從其他妃嫔口中聽到了不少。

阮莞兒低着頭,未有言語。

“唯獨你,她對你最是嚴苛,你卻連她的一句埋怨都沒有。”

北齊帝直直盯着她,像是想看透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臣妾不敢。”

阮莞兒噙首,将姿态放低,并不敢擡頭看他,只無措絞着手指尖。

“朕雖然對她睜只眼閉只眼,可你也不用委屈自個到這步田地,還是可以同朕說。”

北齊帝握住她柔嫩的手,眼神變得溫柔。

“可,陛下既然知道她的所作所為,臣妾何必還要多言,這樣既得罪了惠妃娘娘,還落不到好處。”

躊躇片刻後,阮莞兒終于遲疑着說出口。

“朕既然這般說,便是要替你做主的。”

這段日子北齊帝思慮許久,魏氏年紀終究太小,将後宮治理之權落到她手上,前朝臣子和後宮妃嫔們口中便頗有異議,如今後宮被她打理得烏煙瘴氣,北齊帝更是不能放任她就這麽糟踐下去。

“陛下肯?”

阮莞兒眸光微動,終于擡起臉看他。

“朕想清楚了,這後宮的治理之權還是先交到你手上,魏氏不堪重任,更何況她肚子也愈發大了,不能太過勞累。”

北齊帝緊緊握住她的手,将話說得極為誠懇。

“可臣妾亦是個罪臣,如何能接管?”

當初她和李承硯的奸情敗露時,臣子們口誅筆伐的那些場面她還歷歷在目,只以為自已聽錯了話。

“你是不是罪臣,朕說了才算,其他人都說了不算。”

北齊帝笑了笑,仿若已經将心裏的這根刺給拔出來,将阮莞兒攬入懷中。

“可臣妾只是個小小的貴人。”

魏氏乃是位高她幾級的妃嫔,阮莞兒如何敢管?

“正因為如此,你做得好才更令前朝後宮的臣子妃嫔們都信服。”

北齊帝只想讓她治理後宮,卻并未想要恢複她的妃位。

阮莞兒微微沉眸,話說到這步,她已然知曉北齊帝話裏的意思,若是她能将後宮打理得好,自然會恢複她的妃位,若是不能,這輩子也別想指望了。

“那臣妾便先謝過陛下。”

無論成與不成,阮莞兒都得先答應下來,先将治理之權從魏氏手裏拿過來,至于其他的,後面再做打算。

複寵後,這也一直是她的願望。

當晚,北齊帝留宿在未央宮。

阮莞兒的身子尚未痊愈,還不能侍寝,換來的只會是北齊帝更多的疼惜。

兩日後,後宮治理之權移交到阮莞兒手上。

魏氏在承喜宮內大吵大叫不說,還跑到未央宮來,要當面找阮莞兒的不痛快。

“好啊你,一聲不吭便哄着陛下将後宮治理之權交到了你手上,你好大的本事,本宮還是小瞧你了!”

魏氏挺着個大肚子,任由身後的慎兒扶着,才能指着阮莞兒的臉叫罵。

“惠妃娘娘妃位在本宮之上,望謹言慎行,否則有朝一日可能失去的不僅是後宮治理之權,還有這得來不易的妃位。”

阮莞兒坐着,并未起身行禮。

“你既知道本宮是妃,你只是個小小的貴人,見到本宮為何不下跪?!”

魏氏順着她的話挑刺。

“因為,陛下疼愛本宮,舍不得本宮給娘娘下跪,本宮便不用跪。”

阮莞兒露出真面目,不再對她虛與委蛇。

“陛下?陛下最寵愛的是本宮,與你何幹?!”

“你不過是趁本宮大着肚子,來将陛下的恩寵搶了去罷了!”

“不要臉的東西,竟還有臉提?!”

魏氏宛若個街頭潑婦般,對着阮莞兒說出十足難聽的話來。

“惠妃娘娘說什麽搶不搶的,後宮佳麗三千,難不成陛下只能寵幸你一人,不能寵幸後宮其他姐妹麽?”

“陛下的恩寵,可不是獨獨給娘娘你一人的。”

阮莞兒的伶牙俐齒,遠在魏氏預料之外。

魏氏進宮時,阮莞兒便被降了妃位,在後宮之中更是夾着尾巴做人,魏氏還從未見過她如此威風的一面。

今日得以一見,倒是不敢相信自已之前見到的阮莞兒竟是假的。

“你,你!”

魏氏被她回怼得說不出話來,她推搡一下旁邊的宮女,叫道:“去,給本宮打爛她的嘴——”

那宮女畏畏縮縮,不敢聽魏氏的話上前。

“去啊,你連惠妃娘娘的話都不聽了不成?!”

慎兒見了,亦是跟着推搡那宮女。

那宮女戰戰兢兢的,只得上前朝阮莞兒揮巴掌。

“放肆,我們娘娘可是管着後宮的,你眼睛竟瞎了不成?!”

豈料,巴掌還沒落到阮莞兒臉上,便被雲莺攔了下來,死死扣住那小宮女的手腕。

“奴婢不敢——”

吓得那小宮女立刻跪到地上求饒。

“別為難她了,惠妃娘娘若是想打便自已來。”

阮莞兒站起身,緩步來到魏氏面前,将自已的臉示到她眼前。

“你別以為我不敢!”

魏氏攥緊十指,惡狠狠瞪她。

“那就動手吧。”

阮莞兒勾唇,全然不将她放在眼裏。

“阮莞兒,你個與皇子勾結的狐貍精,竟還有臉在後宮待着…”

“啪——”

還不等魏氏罵完,阮莞兒倒是先給了她一巴掌。

“你,你敢打我?”

魏氏瞪大雙眸。

阮莞兒冷笑:“這一巴掌是提醒你,以後這樣的話最好別說,若是傳到陛下耳裏,可就不是打你一巴掌那麽簡單了!”

第 299 章 ∶瘋狂搏命

第二百九十八章∶瘋狂搏命

黑夜之中,當張虎的左手無意中碰到某個物體後這也讓他的心中一驚!所以緊接着他便趕忙側過身将視線看向了身體的左側…放眼看去,在他的身旁…赫然竟是一具屍體!

這種場景就算是張虎也被吓了一跳,然他卻依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只是趕忙從地上起身接着蹲在樹下借着月光小心翼翼的觀察了起了地面上的這具屍體。

視線之下,通過衣着服飾能很明顯的看出這是一名男性,然而…與普通屍體最大的不同則是…這竟是一具幹屍!幹屍的死狀極度凄慘,臉上的嘴大張着,表情扭曲,似乎在死的時候經歷了無比的痛苦與折磨一樣,這不由看的張虎有些背嵴發涼,而且…他還隐隐的注意到這具幹屍的臉似乎有些面熟。

猛然間!他想起了這個人是誰了…這…這不就是這次的新人張旭嗎!?

不錯,張虎知道之前衆人在陰陽路的時候張旭就私自一人脫離了大部隊單獨跑了,可沒想到這個叫張旭的男人居然這麽久都沒有走出陰陽路,最終還死在這裏。

另一方面,正當樹下的張虎在看着張旭的屍體若有所思的時候,同一時間,樹上那顆粗大的樹幹上也已經不知什麽時候緩緩的冒出了一個老人,只不過最詭異的是這名老人從腰部以下就與樹幹連接在一起,當這名臉上布滿皺紋的老人在出現後他便第一時間将那雙充滿着殺戮之色的目光看向了正下方的張虎,然而…由于從老人出現到現在整個過程都是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所以樹下的張虎則是絲毫沒有察覺。

很快,那名老人在看到張虎正處于自己的正下方後,下一刻他便悄無聲息的将他那雙猶如枯樹枝般的手臂朝着下方的張虎緩緩伸去…最為恐怖的是…那雙手臂在伸到極限後竟是依舊在往下慢慢的伸長!!!

看着面前的這具死狀凄慘的幹屍,張虎那布滿胡渣子的臉上不由的抽搐了幾下,很明顯,通過屍體來看張旭絕對是被鬼殺死的,只是他沒想到這陰陽路裏的孤魂野鬼們居然擁有這樣一種恐怖的殺人方式!毫無疑問!如果他張虎也被這些鬼東西抓到的話…那麽眼前張旭的下場無疑就是自己将來的下場,這時候,張虎其內心的恐懼感愈發的濃烈,他不打算在繼續躲下去了,長夜漫漫,繼續呆在這裏只有死路一條,他要盡快逃離這條陰陽路然後與大部隊彙合!所以接下來先是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四周,在确認附近沒有可疑的鬼影後他便重新站起身打算離開這裏。

然而…正當張虎的身體剛剛站起的那一刻…猛然之間!一雙從上而下的手臂卻是眨眼間就死死地抓在了張虎的後脖頸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驚恐到極限的驚叫聲瞬間傳遍了附近的四周,遭受如此突襲的張虎也因驚恐過度而發出了一聲尖叫!他的全身猛地一陣顫抖,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脖頸處被一個什麽東西給死死的抓住了,無論他怎麽掙紮都無法擺脫那東西的鉗制!而且這還沒完,正當他将雙手朝後伸去打算拉開那個東西的鉗制時…下一秒!一顆人頭卻是猛地從張虎頭頂的上方眨眼間就垂落到了他的面前,同時一張布滿了皺紋的老臉也頓時充斥在張虎的整個視線之中!!!

張虎的尖叫從始至終都沒有停過,而當看到這瞬間從上方倒吊在自己面前的頭顱後他第一時間就知道眼前的這個東西百分百是鬼!通過這只鬼出現的位置來看…那也就是說剛剛的突襲他的這只鬼竟是直接在他的頭頂正上方進行的突襲并且一擊得手。

同一時間,由于張虎的驚恐尖叫,在他不遠處的四周也出現了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黑影,這些黑影在出現後就第一時間朝着張虎所處的樹下快速飄來,其數量之多讓人不由頭皮發麻!!!

看到從四面八方逐漸接近的黑影群,目前正被那個老人死死抓着脖頸且無法逃離的張虎其心裏頓時就充滿了絕望,先不提如今他被樹上的這只鬼牢牢的抓住無法逃跑,就以現在四周全是鬼的情況來看哪怕是如今讓他跑他也基本的逃不掉了!

他知道…他死定了!!!

所以當自知自己命不久矣的他在下一刻其臉上的驚恐表情卻反而是剎那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臉的瘋狂與猙獰!不錯,這并非絕望的眼神,而是拼命般的瘋狂眼神!

——是死是活在此一搏!

所以下一刻,望着眼前幾乎與他面貼面的蒼老鬼臉,張虎的雙手直接放棄了掙紮,不過卻是迅速又将手伸進了自己的懷中并迅速的掏出了一張金色的符咒,下一秒他就将符咒狠狠地拍在了面前的這張鬼臉上!!!.

——啪!

“額呀呀呀呀呀…額啊啊啊啊啊啊!!!”

金光符咒眨眼間就貼在了那老人鬼的臉上,而在金光符貼在鬼臉上的那一刻便驟然爆發出了一道極為耀眼的金光,至于他面前的這只老人鬼也在金光符爆發出一陣耀眼金光的同一秒猛地發出了一聲無比凄厲的哀嚎尖叫聲!同時張虎脖頸處的束縛也在這一刻頓時消失。

那倒吊在他面前的老人鬼就這樣不停地在張虎的面前痛苦的扭曲着頭顱與那長長的脖子,一雙猶如枯樹枝的手臂也在死死地捂住在自己的面部,在凄厲的哀嚎了幾聲後…那名老人鬼就開始變得半透明,幾秒後竟是完全消失不見了!?

當然,目前的張虎也沒時間去思考這只老人鬼到底是怎麽了,因為就在剛剛老人鬼消失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從四面八方急速向他飄來的鬼群最近的幾只鬼距離他已經不足五米了!!!

早就知道一旦被這些鬼東西抓住會是一個什麽下場的張虎在看到這幅畫面後,他的瞳孔先是一縮,同時又是迅速的将手放入懷中掏出了他最後的一張金光符啪的一聲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然就在金光符剛剛貼在他額頭上的那一刻,距離他最近的幾只鬼也已經完全的來到了他的身前并且那一雙雙慘白的鬼爪也猛地沒入了張虎的身體!

當那幾雙鬼爪在觸碰到張虎身體的那一刻竟是直接沒入了他的身體之內,至于張虎也剎那間感覺到自己全身的力氣瞬間就消失一空,甚至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然而說時遲那時快!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前一秒被張虎貼在自己額頭上的金光符也在這一刻猛然爆發出了一道極為強烈的金色光芒,而在金色光芒完全爆發的剎那間,距離他最近的幾只鬼以及已經将鬼爪沒入他身體的幾只鬼便猶如被什麽東西撞擊一樣猛的被紛紛被彈飛了出去!同時在張虎的腦海裏也突然出現了一個提示聲:

“使用金光符成功,對于能力較弱的鬼可百分百起到作用,不過由于附近鬼物過多使得金光符的功效被嚴重抑制,所以本次保護時間從30分鐘銳減至11分鐘。”

在聽完這個聲音後,由于鬼被金光符彈開所以重新恢複了不少力氣的張虎也在這生死存亡之際發出了一聲大吼!接着便邁開雙腿毫不猶豫的朝鬼群沖去!不錯,由于金光符的護身功效,所以沖入鬼群的張虎根本就無所畏懼,一路沖下來而凡是被張虎所靠近的鬼也無一例外的被彈飛了出去,而張虎也趁此機會沖出了這數以百計的鬼群包圍圈,只不過這些鬼也僅僅只是被彈開幾米而已,那些鬼被彈開後在看到張虎正瘋狂的朝着公路的最前方跑去時,不出所料,那些數以百計的鬼們便毫不猶豫的紛紛朝着張虎的身後追去!

與往常不同的是,這一次這些鬼們的速度竟然比幾小時前更快,其漂浮移動的速度也已經完全相當于人在全力奔跑時的速度了!而且更加恐怖的是張虎在奔跑的過程中沿途還有更多的鬼加入了追擊張虎的鬼群當中!!!.

如果此時以高空視角俯視的話,那麽則會發現在漆黑的夜色中,在一條公路的最前方正有一個面容猙獰的人正瘋狂邁動着雙腿奔跑着,而在這人身後的幾米外則是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孤魂野鬼紛紛一聲不發的用不次于那個人的速度在緊緊追擊着!!!.

“呼呼!呼!呼!!!”

伴随着極為粗重的喘氣聲,跑在最前面的張虎發現自己要完了!是的,前面說過他在之前就已經消耗了大量的體力,現在的他幾乎快跑不動了,如今也僅僅只是靠着一股子求生的意志在堅持奔跑,然而張虎畢竟不是超人,其體能終究有個極限,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會堅持多久,金光符的保護時間被大幅削弱,體力也基本耗盡,可前方的道路則是依舊慢慢無邊…

正在瘋狂奔跑中的張虎有種感覺…這或許是他人生中最後的一次奔跑了…

未完待續…

PS:求打賞,由于我的生活壓力太大,唯一的收入便是寫作,而且由于我是新寫手所以賺得錢很少很少,日子過得很辛苦,希望支持我這本書的讀者大大們能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多多幫助我,我一定會認真寫作的,也希望讀者大大們能打賞我一下!在下感激不盡!

第 299 章 大周天星元功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大周天星元功

不多時,韓立身形落入了山林的一片空地,目光四下一掃,嘴角微微彎起了一個弧度。

“閣下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是不是想等着禁地那人與我們分出勝負,最好兩敗俱傷之後,再偷偷潛回去坐收漁利?”韓立頭顱一偏,掃了一眼數百丈外的一棵參天古樹,緩緩說道。

其話音剛落,那棵古樹後方,有一道魁梧人影緩緩走了出來,正是方才逃出的那人。

“呵呵,道友孤身一人前來追我,恐怕不是什麽明智之舉吧。”那人呵呵一笑,開口說道。

話音剛落,其雙拳緊緊一攥,拳端之隐隐有晶瑩光芒萦繞,體內響起一連串爆竹般的爆響聲,整個人身形隐然拔高了一分。

“若非獨身來此,閣下恐怕也不會這麽輕易現身吧。”韓立輕笑一聲道。

說話間,他向後撤開一步,擡起一拳,收在腰眼處,擺出了一個随意的拳架,目光淡然地看向那人。

“那試試吧!”

那人嘿嘿一聲,一個箭步之下,身形便如電般竄出,眨眼間便出現在距離韓立身前不足百丈處,一拳朝着韓立砸了過來。

只見其胸腹處七顆藍色星辰圖案,灼灼閃耀,散發出大片星光,整個手臂也像是突然粗大了一圈,拳頭晶瑩如玉,面裹挾着陣陣風雷之音,所過之處,虛空泛起一陣陣肉眼可見的漣漪。

韓立眉頭微微一挑,手臂之早已有一枚枚金色鱗片翻出,握拳的關節處發出如同金石摩擦的聲音,迎着那人的拳頭砸了去。

“轟”的一聲巨響!

一股狂暴無的力量以二人為心,朝着四面方席卷開來,掀起一股股飓風,引得山林之暴響不斷,狂風所過之處,一棵棵參天古樹從間爆裂開來,炸出無數殘枝木屑,轟然倒塌開來。

那名魁梧男子身形倒飛而起,落地之後,“”連退十數步,才穩住了身形,滿眼驚訝地望向一步都未移動的韓立,驚訝叫道:

“你也是玄仙?”

“這有什麽好怪的嗎?”韓立笑了笑,悠悠的說道。

“難怪閣下敢如此大模大樣的與我對拳,是我大意了。”魁梧男子目光閃動幾下,如此說道。

畢竟對于玄仙來說,若能欺近一名同等修為的修士,自然可大占優勢,但如果對方也是一名玄仙,自然沒有什麽意義了。

“我看閣下方才那一拳,似乎并未出到全力,不如試試全力打出一拳如何?”韓立淡淡說道。

“既然閣下想要試試,那在下奉陪一二。”魁梧男子聞言,一改此前盛氣淩人之勢,口氣竟然客氣了三分。

一語說罷,其胸腹處七顆藍色星辰圖案再次亮起,緊接着其兩側肩頭,手臂,腰眼等部位,也都接連有藍色光點亮起。

韓立一數之下發現,在看不到背部的情況下,這些藍色光點竟然有十處之多。

這次倒是輪到他有些驚訝了。

他眉頭微微一蹙,這次沒有等着對方先攻過來,反而是向前一步跨出,手臂之金鱗翻起的同時,胸前衣衫之下也有藍光亮起,從浮現出七顆星辰來。

“咦,小北鬥星元功……”魁梧男子口一聲輕咦,一語道破了韓立所用的煉體功法。

然而二人卻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皆朝着對方砸出了這一拳。

“轟隆”的一聲震天轟鳴聲響起!

漫天煙塵裹挾在陣陣洪流般的氣浪,掃向四面方,方圓近千丈之內,林木盡數崩毀,周圍變得開闊無,再無半棵樹木能夠遮擋住兩人的身形。

韓立與那魁梧男子兩人的身影皆是暴退不止,雙足在地面之犁出一道深達數尺的巨大溝壑,足足拉開數百丈距離之後,才各自停了下來。

“閣下還要繼續打下去嗎?”韓立身形一躍,從溝壑飛出,懸在半空,居高臨下地望着那名魁梧男子,開口問道。

魁梧男子依舊立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在他的額頭前方,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黑幽幽的巨大圓輪,正不斷旋轉着,從釋放出陣陣令人心悸的法則波動。

他仰頭望着韓立,輕嘆了口氣,雙拳一收,身的光芒也随即斂去。

“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會修煉過小北鬥星元功?”魁梧男子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如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為何你的小北鬥星元功,開辟出的玄竅如此之多?”韓立沒有回答,笑着反問道。

“閣下打算如何處置我?”魁梧男子聽罷,同樣沒有回答,而是問道。

“你希望我如何處置你,冷焰道友?”韓立眼神色一斂,傳音說道。

魁梧男子聞言,渾身一震,目光滿是不可思議之色,盯着韓立看了半晌之後,才試探着以傳音秘術問道:“你是……韓立道友?”

“冷焰道友果然聰慧,居然這麽快猜出我的身份了。”韓立沒有否認,大方地承認了下來。

“實不相瞞,這小北鬥星元功,是我早年在仙域一處古遺跡之,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外界恐怕并無傳承。故而碰到同修此功法的人,幾率實在小得可憐。再加我從道友身察覺到的些許熟悉之感,所以才有此推斷。只是沒想到,道友飛升之後,竟然這麽快進階真仙期了,實在令人難以相信。”冷焰老祖輕嘆了口氣,嘴唇微動的傳音說道。

“這大概也是機緣巧合,因緣際會的結果吧。在談及其他的事情之前,還是請冷焰道友先為我答疑解惑一番,為何你身凝聚出的玄竅有如此之多?”韓立沒有敘舊或是講述自己這些年經歷的打算,直接問道。

冷焰老祖神色微微起了些變化,眼流露出些許遲疑之色。

“道友不是糊塗之輩,應該不會有什麽隐瞞欺騙的打算?畢竟我的神識之力,你是領教過的,我們也算相識一場,別逼我對你動用什麽搜魂手段。”韓立将其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大有深意的出言提醒道。

冷焰老祖看了一眼還虎視眈眈,懸在自己頭頂的重水真輪,定了定神,開口說道:

“不敢。韓道友你修煉的這部小北鬥星元功,其實和我從一處遺跡偶得的一部煉體功法有關。當年我開始修煉此功法時,有所領悟,便自己整理出一部減縮版本,留給宗門後人修習,想要借此提升宗門實力的。”

“哦,那你得到的那部完整的煉體功法是什麽?”韓立眉頭一挑,傳音問道。

“其全名為《大周天星元功,道友你若是需要,自可拿去拓印一份。”冷焰老祖說罷,手掌一翻,掌心之多出來一塊青灰色的石板,毫不遲疑的遞給了韓立。

韓立手掌向前一探,掌心便有一縷青光流淌而出,将那塊石板包裹了起來,在确認其沒有任何異樣之後,才将其拉回到身前,仔細打量起來。

石板不過巴掌大小,沒有正反之分,兩面都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古篆小字。

韓立查看過片刻後,眉頭卻是突然一皺,傳音問道:“我若沒看錯的話,這塊石板記載的功法同樣并不完整吧?”

“道友勿怪,當年在那古遺跡之,我也是幾乎把命都搭了去,才取得了這半篇《大周天星元功的功法,至于另一半,我這裏也沒有。”冷焰老祖連忙解釋道。

韓立觀其眼神色變化不似作僞,于是手掌一翻,取出一枚玉簡,往石板之一搭,單手掐出一個法訣,默默吟誦起來。

數息之後,石板的功法內容,被完整地拓印在了玉簡之。

韓立單手一招,将重水真輪喚了回來,另一手同時抛出,卻是将那枚玉簡,抛給了冷焰老祖。

冷焰老祖看着韓立雲淡風輕地,将原本屬于自己的青灰石板收入儲物镯,眼神色始終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擡手将玉簡接過,并沒有立刻收起。

“之前在島殺了那麽多人,好處應該也已經收了不少了吧?我奉勸一句,現在離島返回吧,聖傀門雖然敗局已定,但臨死前的反撲也必定猛烈,因一念貪欲而留到最後的,或許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韓立不再傳音,而是直接開口說道。

“多謝道友提點,在下也正有此意。”冷焰老祖拱了拱手,說道。

這句話倒不是虛話,他原本有結束禁地山谷之事後,離開這裏的打算。

事實,韓立方才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一旦聖傀門徹底覆滅,十方樓臨時召集的這些人任務算結束,之後便不再受十方樓的任何約束。

他們即使不會當場爆發,但分散離開之後,也必然不可避免的會出現殺人奪寶事件,所以先行一步離開,能夠避免很多麻煩。

韓立深深看了冷焰老祖一眼,當年在靈寰界時,他覺得此人很能審時度勢,是極有城府之輩,今日再見,更覺得此人心性沉穩圓滑,遠那些北寒仙域本土仙人要知進退。

他心念頭只是一閃即逝,随後便身形一轉,又朝着禁地山谷方向飛了回去。

冷焰老祖望着韓立遠去的身影,手指反複摩挲着那枚玉簡,因為頗為用力的緣故,以至于指端之都有些微微泛白。

“好險,好險!怎麽竟遇了這家夥,幸虧老夫腦子轉得快!這種勞什子任務,以後可要多斟酌斟酌,可別因小失大了!”直到韓立身影徹底消失,他才心有餘悸的長出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

言畢,他緩緩收起了玉簡,手掌一揮的取出了一艘銀色飛舟,二話不說的躍身而,駕馭着疾馳而去了。

第 298 章 ∶黑夜中的驚悚

第二百九十七章∶黑夜中的驚悚

聽到姚付江的問題後,雖說何飛沒有說話,然此時正坐在一張床上的趙平卻是用眼角瞥了一眼姚付江,随後面無表情的替何飛回答了姚付江的問題“很明顯,以張虎的實力沒人會不相信他連一個警察都搞不定,至于為何現在都沒有回來…那麽毫無疑問,他…遇到鬼了!”

趙平的這句話說完後,房間內的所有人都心中一涼,雖說各人心裏都有這種猜測,可是一旦被明說出來…至于站在窗前的何飛也是忍不住将目光掃向了他左側床上仍陷入昏迷中的程櫻臉上。

感受到房內依舊沉默,趙平則是在伸出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後繼續說道:

“至于原因,通過我剛剛個人的分析…那就是張虎應該得到了骨灰盒具體位置的消息,所以鬼想殺人滅口,已阻止張虎将骨灰盒的下落透露給我們!”

今晚的夜色并不算太黑,月亮既大又圓的高高挂在天空之上,皎潔的月光撒向了大地,整個畫面給人一種十分浪漫的美感,可是…

可是在這皎潔月光下的某條公路上卻是正發生着一件完全與浪漫不搭邊的恐怖之事!而此時在這條人跡罕至的公路上…正有一個面色極度驚恐的人在奔跑着,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數小時前被鬼阿婆不知用什麽方法給追到陰陽路上的張虎!

整整數個小時過去了,期間張虎硬是憑借着自己那過人的體能和公路上的那一群孤魂野鬼們上演了一次又一次的追逃場景,雖然這些鬼群的速度相較于之前提升了很多,可畢竟還沒有達到人類瘋狂奔跑的極限速度,所以在這數個小時裏,張虎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憑借着強悍的體能與速度甩掉了一波又一波的追擊,可讓他絕望的是…每當他費勁千辛萬苦甩脫一群追擊的鬼群後,還沒有休息多久則又是一群鬼出現在了他的附近,所以為了能活命的他只好重新起身逃命,而換來的結果便是體能的逐漸流失!

當然,期間張虎也并非毫無目的逃跑,在之前的逃跑中他始終都盡量沿着公路的正前方跑,以期望能夠逃離這條陰陽路,然讓他絕望的是…數小時過去了,甚至如今已經步入了黑夜…可他卻依舊無法逃離這裏!

“呼!呼!呼!”

伴随着一陣急促的喘息聲,目前張虎正保持着極高的注意力隐蔽在一處土坡的後面,全身的汗水早已經将衣服浸濕,而且他的呼吸也是愈發的急促,進入夜晚後情況則更加的對他不利!因為他早就發現這些鬼無論是靜止還是移動中從來是一絲聲音都不會發出,白天時還好,畢竟視野清晰,一旦發現鬼群出現或接近他則可以在很遠的距離看到并做出逃跑反應,可如今是夜晚,雖說勉強可以借助月光來視物,但視線的範圍卻是被大大的縮短,他也不敢使用兜裏的手電照明,誰知道手電的光柱會不會暴漏自己的位置将鬼群吸引過來!?

另外經過一個下午斷斷續續的劇烈奔跑,哪怕是他張虎其體力也基本接近于無,目前的他其體能已經是強弩之末,他估計以自己目前所剩餘的體力頂多還能在通過奔跑甩開一次鬼群的追擊,如在遇一次的話…到時候他別說跑了,甚至連走路都困難!到了那個時候一旦在遇鬼…那麽他只能死了!

想到這裏,随後張虎則一臉惱怒的低下頭看了眼他手裏的那塊小型通訊器,不錯,早在太黑之前張虎在被困在這裏時他就試圖用通訊器聯系過何飛或是其他人,不料結果這通訊器除了發出一陣陣的嗡嗡聲外則完全無法聯系到任何人,這同時也讓張虎想利用通訊器将骨灰盒的信息遠程告訴何飛的希望徹底落空!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陰陽路有幹擾信號的能力?同時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目前大部隊想得知骨灰盒具體位置的話便只能由張虎親自告知,可如今他深陷陰陽路裏出不來不說,并且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如果再不想辦法不盡快逃離這裏的話…他除了被殺絕無活路。

(媽的啊…我他嗎到底是怎麽跑到這裏的啊!那鬼老太婆又是怎麽将我追到這…咦!?).

猛然之間!張虎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卻是在腦海裏剎那間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那就是張虎剛剛才意識到…自從那鬼阿婆将他追到這陰陽路裏後就在也沒有出現過,期間追擊他的鬼也都是之前一直在陰陽路裏徘徊的那些孤魂野鬼們,至于鬼阿婆…他自從被困陰陽路後就也沒看到過…

(難道說…)

想到這一點後,一個讓他心驚膽戰的猜測便不由自主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一直躲在土坡後面的他其眼角卻是無意中瞥到在他左側前方,有一個黑色的人影正悄無聲息的朝他所處的土坡前來!

當看清這個黑影後,雖說這一次只是一只鬼,但依舊不可大意,畢竟無論是什麽樣的鬼亦或是一只或是一群,這些東西都是人類無法抗衡的無敵存在,唯一慶幸的是雖然那個黑影正朝他的方向飄來但速度卻并不快依舊保持很慢的速度,這無疑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只鬼并沒有發現他!

想通了這一點,可張虎也不打算繼續呆在這裏了,畢竟鬼是直接朝着他的方向來的,他可不敢保證鬼在接近他的位置時會不會發現自己,所以下定決心的張虎便毫不猶豫的悄悄起身,接着趴伏在地上向着公路另一旁的方向緩緩爬去,爬行的期間他始終都盡量保持着較小的動作,唯恐側面的飄來的那只鬼發現了他。

雖說爬的較慢,但十幾秒後他還是依舊成功的脫離了土坡的範圍來到了公路對面的一棵樹的下面,同時在他的視線中,對面的那個鬼也悄無聲息的從土坡的上方緩緩飄了過去,最終消失在了遠處的夜色當中。

看到這裏的張虎伸出右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接着他就一屁股癱坐在了這棵樹的下面大口的呼了一口氣,同時他的背也靠在樹上…然而下一刻!張虎那放在地上的左手在移動時卻是在無意中觸碰到了一個物體!.

不錯,如果說是普通的泥土碎石野草什麽的,當他的手觸碰到後肯定能通過手上傳來的觸感判斷的出是什麽東西,而他之所以對左手碰到的物體極為吃驚,那是因為通過剛剛左手觸碰那物體所傳來的觸感來判斷…那根本就不是岩石或是植物該有的觸感!因為…通過剛剛手中傳來的觸感來判斷…竟是與人類的皮膚觸感如此接近!!!

另一方面,早在幾秒前,也就是當張虎的後背剛靠在這棵樹上的時候,在這顆樹上方的某個粗大的樹幹上…有一個極為類似人類頭顱的東西開始緩緩的從樹幹裏冒了出來…

未完待續…

第 300 章 逆轉

(更新時間:2005-9-1912:20:00本章字數:5800)

逆流而上花了兩天時間,薩摩等人才抵達葉都。提早接到消息的蔭沙爾派了護殿騎兵,準備一路護送薩摩等人進入神殿。葉都的大神殿是所有神殿的中心,規模之大自是無庸置疑,就連護殿騎兵數量也遠多于丹頓市,光是前來迎接的就有一千五百名,加上神殿裏留守的另兩千名護殿騎兵,以純宗教的機構來講,的确是不少了。

由于護殿騎兵把碼頭圍得滴水不漏,其他裝卸貨物和上下旅客的船只,只能暫時停止作業。盡管如此,卻沒有人埋怨,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首席預言師為了對這條裏爾公國的生命之河施予祝福,特地由丹頓市乘船到葉都。

港口作業的人們放下了工作,卻沒有散去,隔着重重人牆,企圖及時捕捉到首席預言師的身影。

不知從哪裏開始,騷動在人群中蔓延,因為,聽說船已經進了泊船航道了。衆人都墊着腳,努力觀望起來。

一艘華麗大船,左右分挂着相府旗幟和神殿的預言旗,遠遠地,慢慢進入衆人的視線。

“來了!”不知是誰喊了這一聲,整個碼頭立刻陷入緊張的肅靜。

船只劃過水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大船也越來越近,衆人的視線都凝注在船上。大船高大,圍滿碼頭的護殿騎士無法完全遮住大船船面,衆人都期待能在這時看到首席預言師。

碼頭上一片期待,船上囊。卡則是滿頭大汗。

“安森,聽我的,出去吧!到甲板上站站就好。”囊。卡苦着臉道。他已經說得口沫橫飛了,怎麽這人就是不聽呢?

從接近葉都開始,囊。卡一直對薩摩重複說着這些話,囊卡非常了解裏爾公國的人對首席預言師的期待,所以才會不厭其煩地勸薩摩。只是,薩摩早在丹頓市看到那一幕時,就知道葉都這場只會更大,所以不想現身引發更多的騷動,也就是因為這樣的想法,所以薩摩才會任憑囊。卡如何勸,都無動于衷。

嘆了一口氣,薩摩有些無奈:“囊左相,別說了,我不喜歡那些排場。”

聞言,囊。卡急得猛跳腳,轉頭看窗外景色,眼看已經進了葉都裏的泊船航道,眼前這人卻還是勸不動。

焦急之下,囊。卡大步跨向窗前,拉高了聲音,指着窗外道:“你瞧瞧!外頭那些人都等着看我們帝國的首席預言師啊!你忍心讓他們失望嗎?”

薩摩擡頭,冷冷地看着囊。卡,冷漠的雙眼已然透出心中的想法。

囊。卡看出了薩摩眼中的冷漠,忽然對眼前這人湧起了一股陌生感。之前,他認識的杜斯妥。安森似乎是個古道熱腸的人啊……

囊。卡不知道,這才是薩摩的本性,精靈人的冷漠,加上受神王與魔王影響的無情。

看着薩摩與囊。卡一坐一站的對峙,琉璃有些擔憂。現在,薩摩是首席預言師,囊。卡卻是左相國,兩人鬧翻了,實在不好啊!

緩步上前,琉璃輕輕扯着薩摩的衣袖:“摩哥哥,去吧!你……你現在是首席預言師啊!”

琉璃的聲音一出,薩摩眼中的冷漠忽地消失無蹤。只一眼,薩摩就知道琉璃所擔憂的事情。然後,薩摩一反方才完全無動于衷的表現,突然站了起來道:“只需要站在甲板上嗎?”

囊。卡一聽,大喜過望,連忙道:“對!喔!不!先換上神殿的衣服。”

薩摩嘆了一口氣,點點頭,讓囊。卡叫喚跟随而來的丹頓市神殿侍者送衣服進來。

既然要演戲,那就演全套吧!……薩摩暗暗嘆息。

于是,不久之後,薩摩就穿上了一身鑲藍邊的素白長袍,長發以同樣素白的發帶系牢,站在甲板上。

碼頭上的衆人,一開始看不到首席預言師的人影,都有些失望,但後來,船上有了異動。

先是約莫六個身着神殿服飾的人走了出來,然後,一個身着一般袍服的老者出現。感覺出重要人物即将出現,衆人全都引頸期盼。

下一刻,一名同樣穿着神殿服飾的男子邁出船艙,寬大的白袍,與其他神殿人員一樣無二,但衆人就是知道,那個人就是傳聞中的首席預言師,不僅因為出現的順序,更因為那人散發出的存在感。同樣的腳步,那人卻走得滿是自信、滿是光芒。

距離很遠,衆人看不清楚那人的容貌,但是卻能感覺那人年紀不大。男子頭發很長,盡管用發帶纏着,發絲仍舊不時溜出飄揚。

船緩緩前行,衆人的視線也跟着移動,直到船只終于停*在碼頭旁。幾個特別被選出來的碼頭工,立刻上前接住船上抛下的纜繩,手腳麻利的迅速拉船*岸,将纜繩牢牢系在碼頭繩柱上。

碼頭的人潮開始往船停*之處湧去,可惜護殿騎兵牢牢圍住了那方。

船上緩緩架下木梯,早已預備好的馬車,就等在木梯下三尺處。

直到這時,琉璃才自船艙中走出。囊。卡知道薩摩出來站在甲板上,就已是十分為難,更別說要開口與民衆招呼,所以先一步走到船邊,對着碼頭上萬頭鑽動的人群揚聲道:“聖師為聖河祈福已經十分疲累了,各位讓讓,讓聖師盡快回到神殿休息吧!”

碼頭上本就十分安靜,囊˙卡這番話很順利便傳了開去。衆人不僅沒有任何怨言,還自動自發的退開一段距離,不想驚擾疲累的首席預言師。由此可知,首席預言師在裏爾公國人民心中,是多麽神聖和重要的存在。

薩摩靜靜看着這一幕,本來因為不得已才站在甲板上的壞心情,不知不覺煙消雲散,代之而起的是濃濃的感動還有罪惡感。

實在話,薩摩知道他騙了這些人,甚至,若不是為了達到那個目的,他也不會回來當這個首席預言師,更因為如此,所以看了這些人完全無條件的尊敬着不該是首席預言師的他,薩摩更覺得不該。

察覺出薩摩心情的轉變,已經來到薩摩身邊的琉璃,連忙握住了薩摩的手。

真正有資格擔任首席預言師的是琉璃!她才是那坦。埃森的繼承者。這是薩摩回頭看到琉璃時,心中的想法。

因為感動、罪惡感,還有因為那坦家,而對公國人民抱持的那份感情,薩摩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拉着琉璃的手,薩摩來到了船邊,站在囊。卡身側。

見首席預言師來到船邊,護殿騎士們立刻動作一致的橫劍于胸,行起軍禮,其餘神殿人員則是單膝下跪,左手撫胸。更別說碼頭上的人們,他們都将左手撫上胸口,彎下了身子。

這一幕薩摩不是第一次看到,只不過人數多了一些罷了。依舊淡然卓立,不需要特別拉高聲音,薩摩的話便清清楚楚傳遍了碼頭的每一個角落:“各位,杜斯妥。安森此次到來,是為了向各位宣布,真正的首席預言師是我的妻子:琉璃。公國多次災難,都是我的妻子預言到的,我只是協助我的妻子将預言傳遞給王上!要論預言,安森遠遠不及我的妻子。”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靜默,接着群情嘩然!他們的首席預言師竟然說,他的妻子才是首席預言師?之前那神奇的一切,都是他妻子所為?

別說下頭衆人一片嘩然,就是囊。卡也驚得面無人色。這演變實在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至于突然被薩摩扯進去的琉璃,則是滿臉惶恐,緊張地揪緊薩摩的衣角。

薩摩伸手攬住琉璃的肩膀,低下頭在琉璃耳邊道:“琉璃,這是你父親深愛的國家,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成為首席預言師了。”

這種接受衆人膜拜、景仰的榮耀,理所當然該歸琉璃所有。

聞言,琉璃也想起早逝的家人,不由得激動得雙眼泛紅,怔怔地看着薩摩。

“你不願意嗎?”薩摩輕聲問。

他了解琉璃,正如琉璃了解他一樣。兩次踏上裏爾公國的土地,琉璃都流露出不自覺的眷戀,他知道,盡管這片土地曾經對不起那坦家,但是善良的琉璃依舊将這塊土地視為故鄉……

琉璃搖搖頭,帶着深怕受傷的神情道:“不!琉璃不是不願意,但是琉璃可以嗎?”

她可以成為首席預言師?可以更加貼近已逝的父母嗎?

聞言,薩摩輕輕一笑,信心滿滿地道:“有我在,當然可以。”

囊。卡簡直快瘋了!下面亂成一片,船上的薩摩卻兀自和妻子耳語?現在,他該怎麽收拾?

天啊!這個杜斯妥。安森要做事情,怎麽不先和他商量啊!封杜斯妥。安森成為首席預言師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現在,真正的首席預言師卻換了人?囊。卡已經可以想像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會是怎樣莫名其妙的混亂了!

聽着底下嗡嗡的讨論聲,囊。卡揉揉發疼的額角道:“唉!這事回去再說吧!”

說完,囊。卡轉向一旁的神侍:“快點!把……”囊。卡看着薩摩和琉璃,一時有些不知如何稱呼,頓了一頓才接着道:“把兩位聖師送到神殿休息吧!”

于是,薩摩和琉璃就在衆多茫然疑惑的視線中,登上馬車,離開了港口。

如果對公國所有人而言,真正的麻煩是首席預言師真假不分這件事,那麽薩摩真正的麻煩,就是不久之後,緊急來訪的公國國王蔭。沙爾。

這個裏爾公國的新王者相當年輕,不過二十八歲,但或許是因為長年處在宮廷爾虞我詐的環境,蔭。沙爾的氣質相當老成,加上成為公國國王已有一段時間,王者的氣勢也隐約透出。

跟着蔭。沙爾而來的,還有滿臉惶恐的囊。卡,和一名薩摩初次見面的人。

這人薩摩認得,因為他看過肖像,可以認出這個初次來訪的人,就是公國新任右相,答卡蘇魯多。

在神殿會客大廳裏,這三人用着複雜的眼神,輪流看着薩摩和琉璃兩人。

“我想我應該有資格知道,這片混亂是怎麽一回事。”蔭。沙爾沉着聲音道。

轉眼間,蔭。沙爾親手頒布的封令,成了廢紙一張,心情自然不好。

琉璃不知道薩摩打算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也不敢貿然插嘴,只能心頭惴惴地看着薩摩。

薩摩向來不是沖動的人,但是,他這回真的沖動了。因為想圓琉璃的遺憾,盡管貿然,更沒有深思熟慮,但他卻不後悔。在來神殿的路上,薩摩已經想好了對策。

“一切正如王上所知,真正應該成為首席預言師的是我的妻子。”薩摩不卑不亢地道。

聽到薩摩親口證實,蔭。沙爾眼一眯,被愚弄的感覺,讓他不由得拉高聲音:“但是我也聽說,之前,不論是占蔔還是預言,完全都由你出面不是嗎?”

見蔭。沙爾反應這麽大,薩摩只好緩下語氣:“王上。占蔔和預言只要難度不大,杜斯妥安森自認可以勝任,但預言公國災難,則是出自我的妻子,安森冒名是情非得已,還請王上見諒……”

蔭。沙爾皺眉,還是不能接受薩摩的說詞:“有什麽情非得已?你的妻子既然有那麽大的能耐,為何需要你冒名?”

薩摩就等着蔭。沙爾這麽問,故做猶豫之後,便道:“因為我的妻子全名叫做,那坦。琉璃。”

此話一出,三人同時一驚!只為了那個熟悉,卻被以為已經完全消失的姓氏,那坦。

那坦家嗎?蔭。沙爾心頭有些激動。來自那個最有名的預言師家族,當然是蔭。沙爾心目中最好的首席預言師人選。所有公國的王子必讀的公國史裏,從來不缺那坦一家的重大貢獻。首席預言師與國王密切配合,締造盛世的紀錄,更是讓每個有志于王位的王子們,都渴望遇到一個最好的首席預言師。那坦家消失之後,蔭。沙爾曾經以為,那個幼時的想望已經無法實現,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了一個那坦家的人……

蔭。沙爾心頭激動,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坦家不是已經……”答卡。蘇魯多訝道。十幾年前這件大事,國王正式昭告那坦從公國姓氏裏除名了啊!

答卡。蘇魯多的疑惑很快就得到解答了。曾經修史的囊。卡,比誰都了解噬巫事件的秘辛……

“不!當初,那坦本家有兩個人遲遲沒有捕獲。一個是當時首席預言師的胞弟,一個是首席預言師的獨生女……”囊。卡注視着琉璃,心頭已經有幾分确定。

除了先王和他,這世上根本沒有人知道,那坦家并未完全消滅,也就不可能捏造這種謊言了。

此話一出,答卡。蘇魯多頓時恍然大悟:“你是因為這樣才代替你的妻子出面?”

“沒錯。我只是沒想到王上竟然會封我為首席預言師。我認為,這是那坦家的榮耀,我不能占據。即使,我是她的丈夫。”薩摩一邊講,神情也跟着柔和起來,溫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琉璃身上。

這些話,絕大多數是說給琉璃聽的。這榮耀對薩摩而言并不重要,但在琉璃心中,它卻是有意義的。

聽到這裏,蔭。沙爾表情有些複雜:“那麽,你是希望我更改首席預言師的任命?”

他很希望這個那坦家的最後血脈,可以為他所用,但是,先王确立的罪名,他能推翻嗎?

“如果可以,我是這麽希望。那坦家的後人,一定更能令人信服。”薩摩的語氣相當誠懇。

這也是薩摩另一個私心。他希望能洗清那坦家莫須有的罪名……

蔭。沙爾聞言露出一個苦笑:“正因為他是那坦家的後人,我才掙紮啊!”

答卡。蘇魯多點點頭,認同道:“的确是,不論事實如何,先王已經将那坦家定罪了……”

要是他們沒有把那坦。琉璃定罪,還讓她成為首席預言師,豈不是當着衆臣民的面,甩了先王一個耳光嗎?

蔭。沙爾低着頭,苦惱地喃喃道:“就是這點麻煩……”

囊。卡聽出了蔭。沙爾的動搖,沉吟了一會兒,道:“王上,臣有一法……”

蔭。沙爾一聽,立刻擡起頭來,急躁地道:“有方法?快說!快說!”

盡管早已知道,但親耳聽到衆人讨論那坦家被定罪,被除去姓氏,琉璃還是忍不住心頭陣陣刺痛,所以一聽有方法,也不禁露出急切的神情。薩摩看在眼裏,更覺得這個賭注下的值得。

囊。卡斟酌了一下,這才回答道:“臣想,王上可以公開宣布,那坦琉璃雖為那坦家後裔,但因多次有功于公國,免除內亂,功過相抵,那坦姓氏準予恢複。”說到這裏,囊卡擡眼小心地看了蔭。沙爾一眼,不見蔭沙爾有任何不悅,輕咳一聲,才繼續道:“要是王上擔心更改任命,會使臣民質疑王上權威,臣建議,王上可表示,經核定,杜斯妥夫婦皆有首席預言師之能,又屬夫妻,故破例令兩人同任首席預言師。”

說完,囊。卡便低着頭,戰戰兢兢地等候蔭。沙爾的回覆。

囊。卡這番話,思慮周到,蔭。沙爾只一細想,便笑道:“囊左相不愧兩朝老臣,果然思慮周詳!好!就這麽辦!囊左相回去之後,即刻草拟公告,明日上呈!”

見蔭。沙爾滿意,囊。卡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臣遵命!”

第 300 章 明王至尊戰體!

“果然如此!”淩霄心中冷笑。

如果他沒有防備的話,說不定還真會着了道。

但是既然淩霄做好了準備,那又怎麽可能會給對方得手的機會呢?

十人之中,四、五人大聲喊道:“快!攻擊!”

其他武者見狀,也顧不得之前和淩霄的約定了。

如果讓淩霄再次飛上天空,恐怕他們将與上古古籍真正的失之交臂。

換位思考一下,也就明白了。

如果他們是淩霄,在遭到攻擊的狀況下,又怎麽可能會将上古古籍與他們共享呢?

也正是因為如此,十人的攻擊十分狠辣,就像是要把淩霄當場擊殺一般。

轟隆!

轟隆!

轟隆!

又是四五道命魂之力,緊随其後攻向淩霄。

淩霄一聲冷喝,“撼海!”

嘩啦啦!

命魂之音響徹全場,巨鲲驟然出現,而後悍然沖向迎面而來的命魂之力!

轟隆!

轟隆!

好似天崩地裂般,本命命魂武技之間的碰撞,命魂之力瘋狂肆虐。

地面上已經滿目瘡痍,好幾個讓人心生寒意的大坑,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巨鲲在抵禦住三道命魂之力的攻擊之後,最終也是消失不見。

但是緊随而來的四五道命魂之力,卻是沒能擊中淩霄。

早在淩霄施展出撼海的同時,淩霄就已經揮動翅膀,飛入高空之中,俯視着地面上的狀況。

“這就是你們的誠意嗎?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依然要感覺你們送我的三株靈果。

這樣一來,我就沒有必要和你們共享上古古籍了。”淩霄嘲諷地說道。

最開始攻擊淩霄的幾名武者,臉色十分難看。

他們沒有想到淩霄的警惕心,居然會如此之高。

更沒有想到,在這麽密集的攻擊之下,淩霄仍然能夠安然無恙。

倒是他們幾人,偷雞不成蝕把米。

地上十人沉默不語,米國武者也是沒了辦法。

淩霄見狀也是沒有再理會他們,而是看向了手中上古古籍。

上面寫着幾個古樸的文字,但是淩霄卻是一個字都看不懂。

不過淩霄身懷系統,倒是問題不大。

很快,系統提示音就在淩霄的腦海中響起。

“叮,已檢測到宿主手握上古煉體訣——《明王至尊戰體》,請問宿主是否學習?”

淩霄沒有任何猶豫,立刻開口說道:“學習!”

“叮,宿主已學會《明王至尊戰體》!”

旋即,一股龐大的信息,就此出現在淩霄的腦海中。

淩霄只覺得眼前一花,而後就隐約間看到一人,在萬軍之中縱橫披靡。

這人身高并不高,但是卻有着萬夫不當之勇,身披一件武道服。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武器。

他一拳轟出,猶如戰神臨時一般,就有十幾名名士兵當場斃命。

腳下一跺地,整個人就如同炮彈一般飛出其千米之遠!

而在其原來所站立的地面上,卻是留下一個巨大的凹坑,就像是猛犸巨象奮力踩踏了一般。

一道道命魂之力攻擊向他,他卻渾然不懼,挺身硬抗。

身軀猶如不死不滅,亘古不變的存在一般。

恐怖的命魂之力,沒能在他的身軀之上留下一絲痕跡!

第 297 章 約戰五虎

劉辛和厲天行一前一後落在山洞前面的平臺上,只見百十名小妖分列山洞兩側,一個個精神抖擻,最低的修為也在凡仙之上,比起在黑風洞看到的那些,更勝一籌。

而在洞口,卻并列着五條大漢,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最惹人矚目的是,五個人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不僅相貌都是寬額大嘴,就連身材也是刀砍斧剁一般齊。

兩個人不由啧啧稱奇,看這架勢,五兄弟肯定都是親的,這樣才更難對付,打虎親兄弟嘛。

劉辛向五人稽首為禮:“幾位就是清涼洞的洞主吧,在下劉辛,這位是我的朋友厲天行,我二人飛升之後,被差遣到無量山清涼洞修行。”

五虎相互對視一眼,也就明白了劉辛的來意:接收清涼洞。

站在第四位的四虎張口道:“好說好說,我們清涼洞廣招天下英雄,二位既然遠道而來,不如就先從喽啰做起,等到以後建功立業,再提升不遲。”

一見對方揣着明白裝糊塗,劉辛臉上神色不變,繼續朗聲說道:“各位洞主,有仙官的玉符在此,給諸位三天時間,然後搬出清涼山,過期之後,休怪我等手下無情。”

“哈哈哈——”五虎齊聲大笑,大虎手指着二人道:“莫要拿仙人壓我,告訴你,無量山根本就沒有仙人敢來鬧事。不用等三天,你們現在就在我等兄弟面前消失,不然,叫你們碎屍萬段。”

兩旁的喽啰齊聲吶喊,漫山遍野全是雄壯的回聲,聲勢确實不凡。不過,這種敲山震虎的小伎倆,劉辛和厲天行基本無視。

“幾位就請劃出道來,将此事做個了斷,我們不想濫殺無辜,但是也絕不畏懼戰鬥。”劉辛索性将話挑明,在他的心目中,五虎比起黑風洞的人要稍微強一點,沒有一上來就仗着人多勢衆來厮殺。

“大哥,不用跟他們廢話,我先做了他們!”五虎中的老五年輕氣盛,早就按捺不住,向大虎請戰。

“呵呵,不要墜了我們清涼五虎的名頭,落個以多欺少的罵名。兩位,你們敢來挑戰,想來修為不俗,我們五兄弟說不得要領教一番。”大虎頗有領軍者的氣概。劉辛見他行事豪爽,心中更是安定下來,向五人稽首道:“不如這樣,我們雙方各出五人,進行比試,五場三勝如何?”

“好!夠痛快,不過你們就兩個人,怎麽比?”二虎顯然也是直爽漢子,看到對方只有劉辛和厲天行兩個人,所以才有此一問。

“無妨,我們山下還有十幾個弟兄沒來,就是現在,我們也能湊齊五人。”說罷,劉辛從乾坤戒中又叫出三個人來。

大家夥一出來,金光閃爍,身材比起洞門還稍稍高出一截,站在那裏,威風凜凜,那些妖族只有仰視的份。

敖碧和小青則顯得要嬌小許多,相貌清秀,一副無害的模樣。

五虎盯着大家夥看了半天,這個重量級的家夥肯定不好對付。于是四虎打了一個哈哈:“朋友,要是由這個大個子出戰,我們五虎雖然不怕,但是未免有失公道。”

“不用緊張,他不出戰,我們三個就夠了。”劉辛用手一指敖碧,語氣中透漏出無比的信心。

“夠狂啊,閣下是想在三場之內就解決戰鬥。真拿我們清涼山沒人了呢!”二虎挽挽袖子就要上前,卻被大虎攔住:“好,這個賭局我們接了,你們要是勝了,我們馬上就撤離清涼山,你們要是輸了,就把性命留在這裏如何?”

“清涼五虎果然不是宵小之輩,我看不如這樣,你們要是敗了,也就不用走了,全都歸入我的手下如何?”劉辛深知沒人辦不了事,光靠着飛升上來的這十幾位實在太少,見五虎為人還算仗義,也就起了招攬之心。

四虎顯然在兄弟五人中最工于謀略,他接過劉辛的話茬道:“這樣好像有欠公平,雙方下注應該半斤八兩才好,你們五條人命換取我們清涼山近萬兄弟,是不是有占便宜的嫌疑。”

“好說,我這裏也有一些小玩意,各位要是看得上眼,就算作賭注如何?”劉辛一面說着,一面從乾坤戒裏面取出一大塊仙石,足有一丈見方,将整個清涼洞前面的草坪都籠罩在一片熒光之中。

“好大塊的仙石——!”五虎的十只巨眼瞪得溜圓,整個無量山并不出産仙石,妖族又受到仙人的打壓,想要弄到仙石實在是不大容易。

劉辛又取出一物,給自己的賭注再次加碼:“這裏還有一瓶天級造化丹,我也壓進去。”

五虎只是在傳說中聽到這麽好的東西,震驚之餘,臉上都流露出懷疑之色,二虎搶先說道:“少吹大氣,天級造化丹,只是在千年前出現過。”

“一看便知。”劉辛捏起一粒,想也未想,就扔過去。二虎伸手接住,只見掌心一粒白閃閃的丹藥,裏面仙氣流轉,神識一掃,立刻面色大變:“大哥,你來瞧瞧。”

丹藥在五虎手裏轉了一遍,雖然他們不能斷定這就是傳說中的再造丹,但是肯定是天級丹藥不假。五虎一起點頭,兄弟幾人一般心意:“這場一定要贏下來!”

劉辛并不急于要回造化丹,他倒要試試這五個兄弟的心性。見他們雖然臉上都露出貪婪之色,但最後還是将造化丹小心翼翼地送回劉辛的手心,也不由滿意地點點頭。

“好,這場賭局就定下了,如果你們輸了,也不用留下性命,把東西留下就行。”大虎和兄弟們商量了一下,确定了最後的賭注。

厲天行聽了,目光如炬,從低垂的頭發間射過去,口中冷冷地說道:“不錯,你們的這個決定救了你們的性命。好了,第一場由我出手,你們随便。”

說完,向前跨出幾步,傲然站立,一股殺氣,迅速在平臺上蔓延開去。

“我來!”二虎一個箭步沖到厲天行的面前,在清涼五虎之中,他最是好勇鬥狠,但是要論起打鬥的能力,在五人中僅次于大虎,由他出戰,剩下的四虎心裏還是有底的。

二虎見厲天行赤手空拳,于是也不取兵器,五指微屈成虎爪,指尖黃光閃爍,竟然生出一尺長的尖刺,向厲天行當胸抓來。

清涼五虎都是虎妖,禀賦異常,這才一起修煉,現在,修為都在金仙的水準。

厲天行也不示弱,左手背在身後,伸出右手,掌心向前,手掌瞬間增大數倍,迎向二虎的兩只利爪。

咔嚓一聲,一陣金屬摩擦一般的聲音傳入衆人耳際,二虎的身形倒退三丈,十指隐隐作痛,而厲天行的身軀紋絲不動,穩穩地站立原地。這第一次交鋒,顯然是厲天行更勝一籌。

二虎口中發出巨大的咆哮,聲震山林,然後猛然現出原形,卻是一丈多長的猛虎,頭如麥鬥,尾似鋼鞭,口角旁邊還生有兩支利齒,長有三尺,寒光閃閃,如同彎刀一般。

猛虎腰胯一扭,身體騰空而起,泰山壓頂一般,向厲天行撲去。兩支劍齒閃出兩道寒光,就是鋼板,也要挑個窟窿。

厲天行的眼中露出一絲興奮之色,口中大喝一聲“天魔分身”。衆人眼前一花,只見厲天行的身體一分為二,變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厲天行;緊接着,二分為四,四分為八,最後,一直變出十六個厲天行,排成一列,也分不出哪一個是他的本體。

二虎收住向前猛撲之勢,兩只金睛來回在一排厲天行身上掃過,他也無法辨別。既然分不清,幹脆就一個個地滅,肯定裏面有正主。

打定主意,二虎向中間一個人影沖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十六個厲天行各自手掐印決,各具奧妙,竟然無一人相同。劉辛也暗暗稱奇,他還是第一次見厲天行施展分身,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上看,這十六個分身顯然都不是障眼法,而是從天魔真身上分離出來,威力同樣巨大。

一套玄妙複雜的印決瞬間就完成,十六個人的印決組合在一起,在空中形成一個漆黑的巨網,當頭将二虎罩在其中。然後,十六個厲天行各據一方,掌中再次掐動印決,這次卻是一模一樣,然後黑網漸漸收緊,升到半空,二虎雖然瘋狂地撕咬掙紮,卻也難逃天羅地網。

厲天行的分身一齊張口:“你還打不打,這是我的天魔十六勢中唯一的一個能留活口的招數。”聲音同樣的冰冷,仿佛萬古寒冰。

“不必打了,這一場我們敗了。”大虎也知道是這個冷漠的家夥手下留情,這種怪異的手法,見所未見,現在,他也有點摸不清對方的實力。

厲天行又掐出一串印決,黑網消失不見,十六個身體也瞬間歸還成一個,然後一聲不吭地退到己方陣營之中。

大虎一見首戰失利,于是決定親自出場,挽回劣勢,他邁着虎步,來到劉辛面前:“第二場我向你請教。”

劉辛笑吟吟地搖搖頭:“這一場,我方由敖碧出戰,十三公主,看你的了。”

第 298 章 陸羽

方雲和趙伯言主從互相看了眼。兩人正說着宗人府的事,沒想到,這麽宗人府這麽快就送信來了。

“信呢?拿來我看看!”

方雲大手一伸道。

“少爺,信在這裏。”

梁伯把信遞了過去。

方雲拆開信封,一行龍飛鳳舞的草書立即印入眼簾:宗人府特備薄禮一份,恭賀小侯爺晉升大周平妖大将軍!

右下角,是一個朱紅的印章。

“哈哈,好!宗人府真是送了一份好大的禮!”

方雲看罷,大笑起來:“送信的人還在門外吧?告訴他,宗人府這份大禮,我收下了!”

“是,少爺,”頓了頓,梁伯将一個錦盒遞了過來:“宗人府随信還送了一份禮物過來,少爺要不要過目一下?”

方雲擺了擺手:“不必了!宗人府最大的賀禮,已經在我手裏了!”

方雲何等聰明的人物,掃了一眼這封書信右下角的宗令印章,就知道,這才是宗人府真正的大禮。憑借着宗人府宗令在信上的印記,他就能随時借用宗人府的渠道,獲取一些地方重要的信息。

這可比什麽禮物,都來得厚重!宗人府的宗令,确實給自己送了一份相當大的賀禮。價值還遠在那二千五百萬兩黃金之上!

趙伯言也看點門道來,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方雲,暗暗心驚:“宗人府的勢力,絕對要在方家之上。就算是宗人府奈何不了方家,按道理,也沒有必要讨好方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莫非我這位主公身上,還藏着什麽天大的秘密不成?連宗人府都要讨好!”

一時間,趙伯言突然覺得原本很清晰的方雲,完全看不透了。然而他畢竟在宗派界混了很長,深知有些東西該問,有些東西不該問。所以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問出來。只是道:“大人,現在宗人府送來這份賀禮,那我們還要不要……”

當着梁伯的面,趙伯言并沒有把話說全。

“要,當然要!”

方雲目光一斂,将宗人府的宗令的賀信折好,收起來:“他若是不打我方家的主意也就罷了。如果他動了什麽不該動的念頭,那就是他死期到了。”

“屬下明白了。”

趙伯言躬身行了一禮,快步離去。

解決了宗人府的事,方雲相對輕松了很多。每天除了修煉武功,就是陪陪母親,聊聊天,散散步。大周朝軍律森嚴,沒有軍機處和兵部允許,一般是不允許,輕易離開軍隊的。方雲在外一年,正好借着這次回京敘職的機會,多陪陪母親。

方雲每天都會剝一半的上品丹藥,融入參茶中,給母親喝下。早上和晚上的時候,又會用內力,替她推宮活血,舒通淤積的氣血。一段時間後,宗派丹藥的效果開始顯現。華陽夫人的身體好了許多,眼角的皺紋也消除了一些。

方雲又令真趙伯言大肆搜尋一些氣候深的何首烏,花大價錢購買,然後給母親華陽夫人服下。在方雲的悉心照料下,華陽夫人一天天顯得年輕,臉上笑容也多了許多。沒了皇宮中,貴婦、夫人,娘娘、嫔妃們的勾心鬥角,華陽夫人整個人心态都年輕了許多。似乎徹底放下了心事。

看到這些,方雲也暗暗欣慰。母親年紀太大,骨骼已經定型,且不說武道極耗時間,母親沒有這麽多時間,就算是修煉,恐怕也是事倍工半,而且還要吃很多苦。

武道,不達到天象級,是沒有增長壽命效果的。方雲心裏清楚,自己若是花大力氣,竭盡全力去做。母親還是有可能達到精魄級。但要想跨過地變級,那是難如登天。想要達到天象級,那更是絕無可能!

所以,方雲只能是另求他途。令母親的壽命盡量長,身體盡量強健!

就在方雲待在四方侯府,悉心侍奉母親的時候。距離上京城極遙遠的地方。一條雲霧籠罩的巨大山脈,如條大龍,卧趴在地上,散發着一股莽莽、古老的氣息。

魔道的大宗派之一,裂天宗就坐落在這條古老的山脈上。在這條山脈的主峰上,古木森森,一道道漆黑的劍光,帶着撕心裂魄的嘯聲,不時從雲霧中穿去。每一條漆黑的劍光後面,往往都跟着一名名裂天宗的黑袍弟子!

“吱啞!”

木門推開,一名神态卑微,動作規規矩矩的仆役,端着木端,從門後走了出來。現在是正午時分,到了吃飯時間,他是去給內門弟子送飯的。

裂天宗規矩森嚴,內門平時嚴禁其他人進入。也只有一日三餐的時候,外門中身份最低微的雜役弟子,才能涉足內門,去給內門弟子送飯。不過,裂天宗對于雜役弟子送飯的時間,有嚴格的限制。在山上逗留的時間,絕對不能超過一段時間。否則的話,就要受到門規嚴厲的懲罰!

穿過彎彎曲曲的石道,可以見看到無數裂天宗的弟子,正在演練着道法,劍法,一個個碎碑裂石,劍氣裂空。

“可惜,我資質比較差,要不然,也能和他們一起練劍……”

這名雜役弟子心中羨慕地想道。他的資質,其實并不差。只是裂天宗收納弟子的條件太高,這裏的每一個裂天宗弟子,至少都是百裏挑一的角色。資質比他要強上不少,所以他被刷下來了。

要不然,他是态度誠懇,在門外跪了一天一夜,又答應在裂天宗上做一個雜役弟子。恐怕今天想做這份送飯的差事都不行。

從進入裂天宗到現在,他已經待了八年了。練的都是外門弟子最不屑的,最基礎的功法。如果沒有意外,到他老死的那天,這也就是他在武道修為上的極限了。

“快去快回,不要停留太久!!”

山門外,看到這名雜役弟子,一名守衛的內門弟子,神色嚴厲的喝斥道。

這名雜役弟子低下頭,誠惶誠恐地應了一聲。然後穿過了分隔內外門的山門。

山峰上,雲蒸霧繞,一座座飛檐式的宮殿,在雲霧中惹隐若現。和外門弟子不同,內門弟子,住的都是奢華的宮殿。裏面錦榻軟衾,比之外門弟子住的廂房,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外門弟子一旦晉升為內門弟子,立即一步登天。除了能修煉更加高深的門派功法,擁有對外門弟子的生殺大權,有的內門弟子,門派甚至還為其準備了妙齡女子,供其玩樂享受。

“咚咚咚!”

這名雜役弟子,在東面的一間宮殿房門外,敲了敲。往常的時候,他來這裏都是誠惶誠恐,但今天換了心情,輕松了不少。連敲門也比平常有力度些。

“進來。”

一個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聲音,從房門裏傳來。

雜役弟子聞聲,立即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入目所及,是一片極為簡陋的設置。一張縷金的金屬床榻,放在角落裏的一個舊衣箱。牆上挂了兩柄劍。其他一無所有。甚至連很多弟子會焚燒的薰香都沒有。

這一切,都其他宮殿房間裏的內弟完全不同。甚至連那張床榻上的被衾都是外門弟子用的那一套,簡單樸素。

就在房間中央的床榻上,一名神色冷俊的黑衣少年,正閉目盤坐着。一股黑霧,從他全身竅孔中噴出,将他整個籠罩在內,若隐右現。

“嗯?”

感受到房中的異樣,陸羽驀然停止了修煉,霍地睜開眼來。這個雜役弟子,平時非常乖巧,放下木盤,一聲不吭就會離開。今天居然在房裏停留了這麽久,還沒走。

“你有什麽事嗎?”

陸羽走下床,衣袍一拂冷冷道。

這名雜役弟子低着頭,目中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鼓足勇氣道:“陸師兄,有人讓我給你帶一句話。他說,你的妹妹,在上京城中,一安切好,讓您不必牽挂!”

“嗡!”

陸羽身軀一顫,腦海中猛然一震。原本冷峻的神色,蕩然無存。他還有一個妹妹的事情,除了師父攝天魔君橫無缰,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這樣一個雜役弟子,按道理是更加不可能知道的。

“小侯爺!”

陸羽腦海中驀然掠過方雲的樣子,眼睛中剎那間掠過無數想法。他沒有想到,方雲居然能把爪牙伸到裂天宗來!

看到陸羽的反應,這名雜役弟子立即知道,自己賭對了:“那個人還說,很期待和你的相會!”

陸羽深吸了一口氣,很快鎮定了心神。裂天宗內門弟子間,彼此有利益沖突,勾心鬥角,在所難免。若是讓他們瞧出自己神色不對,因而起妙,那就不妙了。

“除了這些,他還有沒有說什麽!”陸羽平靜道。

“沒有。”雜役弟子搖了搖頭,接着道:“不過,他有些東西,讓我交給你!”

這名雜役弟子說着,在木盤下按了一下,露出一個暗閣。從裏面掏出幾個細長的瓷瓶來:“那位讓我将這些交給你!”

陸羽沉默不語,接了過來。撥開瓶塞,立即一股帶着濃厚藥香的霧氣,從瓶中湧出。那股霧氣沸沸揚揚,居然現出山川大澤的景象。

陸羽大吃一驚:“上品丹藥!”

陸羽怎麽也沒想到,方雲居然會給他送來這樣的寶貝!粗略一數,每瓶怕不有一百多枚!

“張孤雨,你好大的膽子!半炷香的時間已到,你還不出來!”

一個聲音在外面叫道,卻是巡查的弟子。

這名雜役弟子身子一抖。

“你先出去吧!過幾天,等我做了核心弟子。就把你招到內門來!”

陸羽揮了揮手,淡然道。這個時候,他只要說兩句,巡查的弟子就不會再過問。但他不想這麽做,那樣會引起一對敵對內門弟子的注意。

張孤雨大喜:“多謝師兄!”

他雖然骨骼資質并不是很突出,但心智不差。陸羽一句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令他精神大振。

“‘核心弟子’!他居然要成為核心弟子了!!”

張孤雨心中激動不已。裂天宗的規矩,只有地變級強者,才有資做成為門派的核心弟子。而核心弟子比內門弟子的權利要大的多。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一個外門弟子,成為內門弟子。

陸羽的一句話,讓他又是震驚,又是興奮!

“我張孤雨在裂天山上,做了八名的雜役弟子,終于要出人頭地了!”

張孤雨心中激動的直顫抖。他沒想到,因為一個無意中的決定,居然會造就自己一生的轉折。

“是!”

張孤雨放下木盤,轉身快步朝外走去。

第 309 章 沒你們這麽幹的!

顏沖混在人堆裏面,聽他們對“城北之星”進行悼念。

雖然顏沖知道自己并沒有死,但是聽他們當面誇自己,怎麽還有點不好意思呢?

顏沖也不搭茬,愣是在旁邊面露微笑地聽了幾個小時,把不少人都看毛了。

這小子是不是有病啊!

當然,顏沖後來聽得多了,也有些明白這些人為什麽要來了。

他們大多數是因為之前在多人角鬥中壓了顏沖。

顏沖替他們贏得了比賽,讓他們贏了錢,所以他們自然對顏沖非常的感謝。

不過這些人都是社會底層的賭徒,終究是不會拿出什麽像樣的祭品的,都只是嘴上功夫,甚至還埋怨顏沖沒有多活一陣,讓他們多賺點。

顏沖頓感索然無味。

不過倒也有人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因為他們就是角鬥場的工作人員。

這次競賽是對外公開的,獎品是一臺超級V8發動機,基本上就是廢土上最好的品種。

顏沖沒有拿走,他們便可以用這臺發動機再舉行一次比賽了。

這下顏沖明白為什麽瘋狂的麥克斯要來參加比賽了。

他是一個狂熱的改裝車愛好者,他的那輛戰車就是他的生命。

如果有了這臺超級發動機,他的那輛戰車水平肯定能提升一個檔次。

只可惜,主角光環也不能拯救他。

顏沖這麽一想,麥克斯的鑰匙還在自己的手裏呢!

顏沖又去酒館打聽了一下消息。

“老廢物”酒館當中比平時的人多,可能也是得益于顏沖獲得了勝利,他們手裏的可利用資源更多了。

所以這些人在言談之中對顏沖也頗有幾分敬意。

顏沖品着酒,吃着他在廢土中難得能接受的小吃,炸玉米粒,聽着這些人吹牛。

這些人不少都說自己跟城北之星有過一面之緣,或者曾經聊過天什麽的。

當然,他們都是在吹牛,顏沖出門喝酒的時候,從來都是化作現在的形象,并沒有說過自己便是“城北之星”。

他們上哪見去?

但是實際上,這些酒客這麽說也不算錯。

其中有幾個常客,顏沖還請他們喝過酒。

他們确實見過“城北之星”!

從他們的口中,顏沖很快就打聽到了麥克斯的消息。

那家夥在拾荒者中也算是個有名氣的人。

又能打,脾氣也爆,駕駛着一輛V8戰車在荒野上橫行,就算是禿鹫幫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他的戰車很可能是停在了城南入口處的停車場附近。

不過他現在已經死了,說不定會有什麽人打它的主意。

當然,這些人聽顏沖打聽,便以為顏沖也是想動點歪腦筋,還有人自告奮勇說自己會開鎖。

顏沖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他們這邊聊着聊着,氣氛突然有些不對了。

那些誇誇奇談的客人們紛紛閉上了嘴巴,站起來的客人也都坐了下來,恨不得縮到角落中去。

顏沖往門口方向看了看,原來是來了幾個身上帶着“讨債員”标記的家夥。

這些客人也都聽說了“城北之星”在被食人者的隊伍“吊死”之前做了什麽,自然不敢在讨債員的面前誇贊“城北之星”。

“你們怎麽不喝了?”有一個人開口道,“你們不是挺能說的嗎?不是一起喝過酒,就是一起聊過天?這麽說你們都是他的同黨嗎?”

全場噤若寒蟬。

五個讨債員見大家不做聲,心情都非常的愉悅,也沒有繼續威逼,踢踏着走進了酒館,為首的一個還往地上吐了一口粘痰。

因為酒館裏面的燈光昏暗,當時外面還有陽光,他們在門口的時候,因為逆光的原因,臉是黑的。

但是等他們都進來了之後,顏沖才發現,這竟然是個熟人。

響尾蛇。

響尾蛇是毒蛇幫裏第二波攔截顏沖的人。

當時他也同樣帶了一只五十人的黑社會小弟,負責鎮守西部,防止其他輪回者小隊進入首爾。

不過在面對顏沖和趙一兩的時候,依然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沒想到,作為毒蛇幫的一份子,他這一次不但進入了汽油鎮,而且還混得不錯,成為了一名讨債員的小隊長。

在眼鏡蛇跟随的加西亞徹底倒臺之後,他可能就是現在毒蛇幫裏炙手可熱的人物了。

他身後的幾名隊員對他的态度非常的恭謹,打扮也和廢土中人沒什麽區別,顏沖也不好判斷他們是不是輪回者。

要不是他見過響尾蛇的臉,他也判斷不出響尾蛇的身份。

不過響尾蛇同樣也沒有看出來顏沖的身份。

顏沖就那麽低着頭,向其他人一樣,默默地喝着自己面前的酒。

顏沖因為坐得比較往裏,所以響尾蛇也沒有過來找他的麻煩,只是和他的幾個手下,坐在吧臺旁邊,自顧自地聊起天來。

他們的聊天沒有什麽營養,基本都是在說“城北之星”的壞話,說他不自量力,說他當時沒碰見自己。

當然,如果當時他就在那一百人的隊伍中,估計那一刀下來,他現在屍體都涼了。

他這麽說,主要是為了震懾在場的其他酒客,維持食人者的絕對統治,也沒什麽錯。

但是難免就會有人不愛聽,站起來就想走。

“站住!”響尾蛇開口道,手也摸向了腰邊的槍。

“怎麽,這酒吧是你開的?我還不能走了?”那個人說道。

“當然可以走,但是你剛才在酒館裏面誇過‘城北之星’,你罵他一句,然後往他的臉上吐一口痰,就可以離開了。”說着,響尾蛇還拿出了一副畫像。

那畫像其實只有三分像顏沖“城北之星”的形象,倒有七分像是那個被吊在塔下的倒黴蛋。

這恐怕也是食人者為了加固大家的印象,把被吊死的那個人就是城北之星的事情坐實。

那個人畏懼響尾蛇的權勢,只能大罵了兩句,然後吐了一口痰。

“很好。”響尾蛇說道,“下一個。”

其他人見前一個人沒什麽事兒,連忙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站起來罵幾句,然後吐口痰,就走了。

他們走得倒是輕松。

但是顏沖這心裏能舒服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