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1 章 冷冷一笑

“為什麽呢?這位老板先前你可是說,你非常到底要将那李翺打的鼻青臉腫,為什麽如今讓我們不要着急呢?”

“很簡單,因為如果你們現在就将那李翺打的鼻青臉腫,那麽李翺肯定會想到這就是我幹的,畢竟先前我跟李翺可是産生了沖突”

“哦,那你說該怎麽辦呢?”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但總之如今我們不能夠,馬上對那李翺攻擊,我們要等個兩三天,等到這件事情的風頭過了,再對那李翺攻擊,然後你們在若有若無的在那李翺面前透露,就說你們是那宙斯俱樂部隊長的朋友,要幫助那宙斯俱樂部隊長,來教訓這個李翺,到了那個時候,這個李翺就會将矛頭對準那個宙斯俱樂部隊長,跟我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就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了”

“好,就聽你所言”

這些保镖都是那有勇無謀之輩,他們一經見到這名宙斯俱樂部老板,向他們提出了要求,他們自然是全都應允了。

因為他們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計策,而過了兩三天之後,那李翺本來都将這件事情給忘了,但是他卻沒有料到,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卻是一個瑕疵必報之人。

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帶領自己的那些保镖們,悄悄的來到了這小男孩兒俱樂部,這時一經見到李翺出來,那勇士俱樂部老板,立即中了這些保镖說道:“各位保镖你們都看清了,這個小雜毛就是那個将我打的鼻青臉腫的李翺”

“什麽?就是這個骨瘦如柴的小家夥?”

“不錯”

“我看這李翺骨瘦如柴,在我們看來根本就是那正兒八經的狗雜碎,他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能耐,能夠将你老板你打的鼻青臉腫呢?”

“各位,你們有所不知啊,若是我單獨和李翺大戰,就是大戰三百回合我也不怕,但是這個李翺當時将他小男孩兒俱樂部的保镖們喊了出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雖然不懼怕李翺,但是我也不能一個打十個,我畢竟不是武林高手”

“哦,原來如此,但是這樣的話,那老板你就放心吧,讓我們這些人對付區區一個李翺那可是手到擒來的”

這些保镖如今見到李翺,還以為那李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因此便認為李翺好欺負,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那裏要雖然是非常瘦弱,但是李翺可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武林高手。

如今李翺的少林七十二絕技,可謂是練的可是爐火純青,如今不要說對付這十幾名保镖,就是對付幾百米給保镖,那李翺也絲毫不懼。

而此時那些保镖們跟蹤李翺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然後一擁而上,當即便将李翺圍了起來。

而此時那李翺見到這些陌生的人圍堵自己,頓時心中大驚,随即暗暗說道:“不可能啊,這段時間我沒有跟任何人産生沖突,為什麽這群地痞流氓要攔住我呢?”

就在李翺思索這些人的身份之時,這群保镖立即按照先前勇士俱樂部老板的吩咐,有意無意的沖那李翺說道:“李翺你這個王八蛋,先前你将我們那勇士俱樂部老板徹底羞辱了一番,令我們隊長臉上無光,因此我們在這裏肯定要叫你打個鼻青臉腫,讓你見識一下我們勇士俱樂部老板可不是好惹的”

“什麽,你們都是勇士俱樂部老板的手下?”

這時那李翺見到這些保镖自稱為勇士俱樂部老板的朋友,當即心中震驚不已。

但是他也沒有懷疑,畢竟先前那個宙斯俱樂部隊長,還是剛剛陷害了他,如今再度派人來圍堵他,也是非常符合情理的。

而這時那些保镖,見到李翺如今已經是上當了,随即便再度冷笑着沖那李翺說道:“不錯,我們這些人就是铮铮鐵骨男子漢,也就是勇士俱樂部老板的朋友”

“什麽?你們這些王八蛋,怎麽能夠說自己是铮铮鐵骨男子漢呢?在我看來你們就是正兒八經的狗雜碎”

“什麽?”

聽到李翺怒罵自己,這些保镖們當即是勃然大怒,于是立即朝那李翺殺了過來。

而此時那李翺可是萬萬沒有料到,這些保镖居然是敢這般嚣張跋扈,一言不合便對自己下了殺手,這頓時令那李翺心中震驚不已。

因此那裏要立即施展了,自己那少林七十二絕技,随即便跟此人鬥了個難分難解,而這時那些人可是萬萬沒有料到,李翺如今不看着像是一個廢柴,但是他卻會少林功夫。

居然幾個照面之間,便将自己打了個連連敗退,這頓時令那些衆多的保镖心中惱怒不已。

而此時這些保镖們雖然心中惱怒,但是他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因為如今他們已經見識到了李翺高超的功夫。

因此這些保镖一邊跟李翺對戰,一邊沖那李翺罵道:“李翺你這個小雜毛兒,你不過是一個足球運動員,為什麽如今你還會少林功夫呢?”

“呵呵噠,我李翺雖然是足球運動員,但是我也同樣會少林功夫,因為少林功夫好啊,少林功夫夠勁”

“什麽?居然這麽厲害”

“不錯,就是這麽厲害,而且不但是厲害,還特別牛逼,我說李翺啊,不要給了你一點顏色你就開染坊,不要給了你一點陽光你就燦爛,我告訴你李翺,即便你會武功,你也打不過我們衆人,因為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你以為你那武功厲害,我們這些人就怕你嗎,我告訴你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

這些保镖一邊說着,一邊從手中拿出了匕,而這時那李翺見到這些人拿出匕首,當即是冷笑的沖他們說道:“我說你們這些人對付我一個人,居然還敢拿出武器,你們還要臉嗎?”

“少給我來這一套”

一經見到李翺再跟自己用激将法,這些保镖根本就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沖李翺罵道:“李翺,我知道這小男孩兒俱樂部,乃是你的地盤,因此你以為我們會沒有什麽準備,就來這裏嗎?我告訴你,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如今我們是一定要來到這裏,将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的”

第 315 章 :中暗算

“怎麽樣?”一個中年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一雙幽深的眼睛看向掌櫃,“這幾個人是什麽來路?你可看出來了?”

“這三個人不像是上京城人,倒像是外地來的。”掌櫃放下茶壺,面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轉為一張冰冷冷的臉,“他們為什麽會跟上你?”

“從紅霞坊中跟過來的,我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中年人走到江芙蕖身邊,就要伸手去摘她的面紗。

卻被掌櫃制止住了,“別動她!”

“為何?”中年人的手橫在半空,手指蜷縮起來,轉頭疑惑地看着掌櫃,“不摘掉她的面紗,怎麽知道她是誰?幸許是老熟人也說不定呢。”

“是不是老熟人,很快就會知道了。”掌櫃的聲音很淡,他走到白蛉身邊,目光落在他的黑手套上,“但是,這三個人不能妄動,也許他們還有同黨在接應。”

“進了聽松館,還有什麽畏懼?”中年人語氣不滿,卻是把手收了回來,他走到掌櫃身邊,跟他一起看向白蛉,“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這個人身上,有股奇香。”掌櫃皺起眉頭,似有不解。

中年人知道掌櫃的本領特殊,他能聞到人身上并不存在的味道,越是不同于常人的人,他身上的味道就越濃,能讓掌櫃說出奇香的人,定是個大能人,可他看着白蛉,卻跟常人無異,還好有掌櫃在,難道白蛉是他們三個的小頭目?

中年人正這般想着,耳邊又聽掌櫃道,“這個居士,她身上有濃郁的藥香。”

濃郁的藥香?中年人面露震驚,一般懂點醫術的人,身上是沒有藥香味的,要醫術略精的醫者,才有一點淡淡的藥香味,其後随着醫者的醫術越高明,他身上的藥香味就越濃,跟掌櫃相識了這麽久,這是中年人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濃郁的藥香五個字。

以往,就算是面對着江湖第一仙醫門的門主,他也只是用了有藥香味四個字來形容。

這個居士是什麽來頭?她的醫術到底到了什麽程度?!難道真地如傳說中一般,能起死回生?那她可是個大寶貝。

中年人的目光炯炯,他總算明白剛剛掌櫃為什麽喝止住他了。這三個人裏就有兩個這麽了不得人,只怕他們絕非等閑之輩。

“那現在,要怎麽處理他們?”中年人的目光仍舊放在江芙蕖身上,“這個居士能留下嗎?”

“她身上的藥香味實在有點特殊,跟平日我聞到的藥香味有些不同。”掌櫃搖搖頭,“我剛對他們用了迷疊香,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迷疊香無色無味,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迷失神魂,是迷香中的極品,掌櫃手上也只有些微的量,要不是聞到江芙蕖和白蛉身上特別的香味,他是斷然不會舍得把這麽好的東西浪費在這裏的,這迷疊香可是用完了就沒了!

“你竟然用了迷疊香!”中年人面上滿是不可思議,他自然知道迷疊香的珍貴,“若是讓主上知道了,可怎麽交代?”

“如實交代。”掌櫃語氣有些冷,“來者不善,若是我不謹慎些,我們這些人,誰也跑不了!聽松館在上京城中經營多年,不能毀于一旦。”

“你的意思?”中年人聽掌櫃這麽說,心中一跳,“你要把他們……”

掌櫃點點頭,“還有最多兩刻鐘,他們就會醒過來,事不宜遲,我們要快。”

江芙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面她一直在跑,可總是跑不到盡頭,最後,她好像看到了路的盡頭,還來不及高興,就感覺有誰在推搡自己,她頗有些不耐煩道,“幹什麽?”

“小姐,你醒了!”

司硯的聲音和她的聲音附和在一起,江芙蕖耳邊有些嗡鳴,過了一會兒,她的眼前才算是徹底清醒,對上司硯幽黑的眼睛,她的眉頭微微動了動,“司硯,我是中了人的暗算嗎?”

在聽松館,她被人迷暈了。

“小姐……”司硯聽江芙蕖這麽說,便有些尴尬,她示意江芙蕖往周邊看。

江芙蕖這才注意到,自己和司硯、白蛉三人仍舊坐在先前坐的那張桌子上,古銅色的茶水在她面前,散發着一股別樣地讓人感覺舒心的香味。

自小接觸百藥,又入制香一道,江芙蕖對香味非常敏感,她知道,這茶香味變了,可是,除了茶香味,似乎其他地一切都毫無變化,而她,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你和白蛉也是剛剛醒過來,對不對?”

司硯面上有些紅,她低了頭,“小姐,對不起,我剛不知道為什麽竟然睡着了。”

白蛉沒有吭聲,他幽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手中茶杯裏的茶水,看了許久,卻一口未動。

“走吧。”江芙蕖自然知道,白蛉應該是看出了什麽,她站起身,既然不喝茶,那在這個聽松館,也沒必要待下去了。

三人從樓上走下來,掌櫃仍舊站在櫃臺前,低着頭撥弄地算盤“啪啪”作響,聽到樓梯上的動靜,他擡起頭,笑着對江芙蕖、司硯三人道,“客官,你們喝完茶了?這是要走嗎?”

江芙蕖眉眼彎了彎,眼中神色溫和,緩緩地走到櫃臺前,目光在掌櫃身上停了片刻,随即笑着拿出一小錠銀子,“是啊,掌櫃,結賬。”

“哎,客官你稍等。”掌櫃噼裏啪啦地打了下算盤珠子,很快報了個數目,他正要給江芙蕖找零錢,卻聽江芙蕖溫溫道。

“這些銀錢就先記在掌櫃的賬上,這裏的茶很有味道,我以後也許會常來。”

掌櫃的動作一僵,但只是一瞬間,他便滿臉笑容地點頭,“客官喜歡就好,下次客官來,我給客官打個折扣。”

江芙蕖但笑不語,領着司硯和白蛉二人緩緩走出了聽松館,一路到了仙府醫館中。

才剛進醫館內院,小星星就從裏面大聲喊着江芙蕖的名字沖了出來。

第 313 章 生死丹鬥

第三百一十二章 生死丹鬥

聽到林炎的話,展鵬神色劇變。

就林炎手中的丹藥看起來那哪像是什麽丹藥啊,根本就是雖然揉捏起來的泥丸罷了,就算是丹藥,那也是一枚毒丹。

“老大,你……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展鵬難以置信的看着林炎問道,他這幾天是真的瘋了嗎?

“既然我都已經拿過來了,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的嗎?”林炎冷笑一聲。

展鵬頓時驚慌失措,大喊一聲:“救命啊,老大要殺人滅口了!”

同時他的身影瘋狂的向着一個方向逃竄而去,可是很快,他便發現在自己的腳脫離了地面。

卻原來是林炎将他像小雞一般拎了起來。

“老大,念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展鵬苦苦哀求道,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林炎手中的那枚丹藥根本就是一顆毒丹,一顆大師級的毒丹,他如果吃了,就算是不死也得殘廢。

“你覺得我們兄弟一場,我會害你嗎?”林炎好笑的看着他,即使這顆丹藥的賣相是有那麽一點差,可是他确實是一枚融靈丹,而且還是一枚上品融靈丹!

林炎已經服用過融靈丹,再次服用已經不會再有太大的效果了。

“可是,你看你拿着那丹藥的樣子,不像是要害我嗎?”展鵬畏懼的看着林炎手中的泥丸。

“哼,今日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林炎冷哼一聲,直接将丹藥向着展鵬的嘴中放去。

他好不容易煉制出的一枚融靈丹,居然被展鵬說那是毒丹,林炎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救命啊,救命,救……”展鵬無力的掙紮着,卻也只能看着林炎将那枚像是毒丹的丹藥放進自己的嘴中。

丹藥入口即化,展鵬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那恐怖的藥力便向着他身體四周散去。

“完了!”展鵬心中出現深深的絕望,一顆大師級的丹藥,但願藥性沒有那麽毒吧。

他不斷的祈禱着,希望那看起來含有劇毒的丹藥之上沒有太強的毒性。

“哼,小兔崽子,便宜你了。”林炎看着那呆若木雞的神色,他笑了笑,緩緩走進煉丹殿繼續去煉丹,在此之前,他必須再熟練一些。

啊!

展鵬死死的扼住自己的喉嚨,發出一陣陣低吼聲,摸樣很是猙獰。

“诶?怎麽不疼?”他突然露出了很是怪異的神色,他發現那丹藥居然入口之後居然沒有一絲痛苦的感覺。

“等等!”突然,他驚愕在原地,雙眼之中露出無比興奮的神色。

……

第二天,通過一整夜的整修,展府被毀壞的大殿已經看起來與之前沒有太大的區別,身為靈修強者,想要建造一座大殿實在太容易了。

此刻已是接近中午時分,展府之中聚集了比之前更多的人,所有人的臉上都是期待的神色,兩位煉丹師的生死丹鬥,這可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看到的,更難得的是在安洛城這個小地方。

想起那個銀發少年的狂言,衆人的臉上皆是露出一絲笑容,一天之內從對煉丹師沒有任何認識達到大師級的煉丹師,這種事情,就算是上古時期的丹神也不可能達到。

所有事情都需要一步步腳踏實地的,更何況是煉丹師這個需要無數的知識以及豐富的經驗,雖然知道這是一場早已經知道結果的丹鬥,但是還是引來了更多的名人修士前來觀望,不少人只是希望可以乘此機會結識一下龍家之人。

此刻距離定于丹鬥開始的時間只剩下了一刻鐘,但是林炎卻還是沒有出現,而龍凡劍早已經在大殿中等候。

“他林炎不會是害怕了吧?”人群中傳來議論聲,不屑的說道。

“害怕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讓你去面對一個大師級的煉丹師生死丹鬥你就懂了。”另一人冷哼一聲。

衆人皆是發出了低笑聲,的确,面對一個大師級的煉丹師生死丹鬥,又有誰能夠保持鎮定,畢竟輸了之後的結果便是死亡,絕無第二種可能!

“他林炎究竟還來不來?”龍凡劍站在大殿中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一旁的展鵬淡淡道:“別急嘛,這不是還沒到時間嗎?”

此刻他神色從容,與之前相比看起來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

龍凡劍皺了皺眉頭,他感覺到展鵬身上的氣息似乎有些變的不一樣了,怎麽說呢,這一刻,隐隐感覺如果再來一次,他未必就能像昨天那般輕易的戰勝展鵬。

展天雄站在展鵬的身前,有些擔心的看着展鵬,雖然展鵬早已說讓他放心,可是他如何放心,這場比鬥關系着整個展家的命運。

贏了,龍凡劍死在天譴之下,龍家就是想找展家的麻煩也沒有理由,輸了,林炎必死無疑,以龍凡劍的性格也絕對不可能放過他們展家。

“那我就再等他一刻鐘,來或不來,最後的結果又有什麽區別呢?”龍凡劍冷笑一聲,在煉丹一道上,林炎的表現完全就像是一個小學上,而他才是權威。

第 312 章 最後知道真相的……

戴明池元神出竅,在肉身上空形成了一個清晰的人像,周遭氣流翻滾,人像發出一聲刺耳尖嘯,登時便将季有雲的神識攻擊沖潰。

季有雲臉泛鐵青,五官看上去有些扭曲。

他身上的灰褐色衣袍高高鼓脹起來。

剛剛晉階化神,境界未穩便損失了一個分身,也就是季有雲,換做他人非一下子跌落回元嬰圓滿不可。

不過能出其不意重創了戴明池的肉身,這個交換實在是太值了。

季有雲哪能錯失這大好機會,元神的較量正中他下懷,當下氣沉明堂,洞開紫府,一個稍嫌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戴明池元神前撲,帶動得虛空隐隐震蕩,兩側過道開始向外坍塌,他要一鼓作氣将季有雲那不甚穩定的元神沖散。

但這個時候,一個叫戴明池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季有雲的元神突然幻化做近乎透明的一團,将沖過去的戴明池整個兒包裹住。

戴明池只覺眼前一黑,六識隔絕,這讓他産生了一種被吞噬的感覺。

“吞噬”!

戴明池後知後覺,終于想起了先前為季有雲鎮守煉魔大牢的那條妖魔神魂。

季有雲将它煉化融合,不但自己升至化神境,還擁有了那條妖魂的能力。怪不得季有雲的元神面目模糊,這透明不但是因為他境界不穩,還因為他兼具了妖獸“吞噬”的特征。

現在的季有雲還是季有雲麽?

戴明池哪有時間細思這個問題,他的元神正受着侵蝕,不趕緊想辦法沖出去,他這堂堂化神便會成為“吞噬”的補品。

季有雲的弱點……對了,季有雲畏火,他那該死的法術能吸走水、木、金、土四系真元,唯獨奈何不了火真元,季有雲怕死,招攬的老家夥裏面一個火靈根都沒有,他還将火靈根修士抓進煉魔大牢裏做實驗。

這些事情戴明池都很清楚,他是金靈根,金火本相克,但這對他而言不成問題,被圍困的元神當即施法。

“鐵汁業火”,他要叫季有雲和那頭妖獸一齊嘗嘗神魂被燒的滋味。

這道火系法術剛放出去的時候,戴明池的确覺着被困的元神有了些松動,但他随即聽見季有雲冷笑一聲,“鐵汁業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周圍亮起來的大片白色火焰。

戴明池不認得這火,卻能輕易分辨出白色的火是由水、木、火三系真元組成,這火焰看上去十分妖異,而他的元神被緊緊裹住無處逃避,這令戴明池在巨痛中生出一種對方是想要将他烤熟了再吃的錯覺。

原來季有雲此次晉階化神,他那功法也同時升級,如今竟連火真元都能吸收了。

還有什麽辦法能打敗他?

戴明池十分絕望,難道只剩下自爆一途了嗎?元神自爆雖然不像元嬰、金丹修士那樣必死無疑,可也是亡命一搏,只怕自爆之後他實力大損,卻仍脫離不了季有雲的吞噬,那他可就徹底完了。

曾幾何時他算計了同為化神的刑無涯,打得對方全無還手之力,而今他自己終于也嘗到了這等滋味。

就在這時,自後殿找來的石清響終于遠遠地發現了二人。

戴明池和季有雲之間隔了數十丈遠,靈氣氤氲,真元肆虐,二人呆立着不動,面目都有些模糊,戴明池先前所受巨創應當已經修補得差不多了,但在兩個人的頭頂上空只有季有雲的元神。

說是季有雲的元神,只有那張臉還能看出是季有雲的五官長相,身體是巨大的一團,雖然呈現出季有雲衣袍的那種灰褐色,上面卻泛着微微的光暈。這些叫石清響清楚意識到他面對的不但是季有雲,還有妖獸神魂“吞噬”。

那一團渾圓的元神在空中不停地翻滾扭曲,像是裏面有個什麽東西在拼命掙紮欲出。

不用問,必是戴明池的化神無疑。

石清響見狀毫不猶豫施法,身上肌膚迅速被黑色紋理所覆蓋,而後他積蓄法力,擡手一點,一道半明半暗的光線直奔季有雲呆呆站着的肉身而去。

這是“光陰箭”,相隔百丈遠季有雲便感覺到了威脅。

一道真元屏障在季有雲身後豎起,“光陰箭”打在上面,擊起一圈圈漣漪,最終消失無蹤。

就化神元嬰之間那巨大的修為差距而言,這是必然的結果,但季有雲卻受到了打擾,浮在上空的元神掉轉頭來望向石清響,目光狠厲。

受困中的戴明池突然覺着季有雲的元神莫名有了一絲松動。

他六識被隔絕,不清楚外界發生了何事,卻意識到這是死裏求活的大好機會。

戴明池當機立斷,正與季有雲糾纏的元神“轟隆”一聲爆裂開來,這是自損一萬傷敵八千之舉,萬點元神之火攜帶巨大的能量以摧枯拉朽之勢沖向束縛他的壁壘,季有雲的元神避之不及,被轟了個正着。

一時間季有雲只覺天地間充斥的都是亮白刺目的光。

他的元神還在全力吞噬,只多撐了一息,浮在上空的怪物便像吹了氣一樣急速變大,終于“砰”的一聲巨響,肚子碎裂開,裏面洶湧的氣浪直沖雲宵,一時滿天飄的都是元神之火。

點點元神之火一得自由便如流星趕月,往各自的肉身裏聚集。

戴明池和季有雲的眼睛幾乎是同時恢複了神彩,但此時兩個人的情況卻有着天壤之別。

戴明池內外皆虛,幾乎是勉強保住了一條命,他一看季有雲的模樣便知道對方元神雖然亦受到了重創,但卻在剛才的爆裂中保全了大部分,此時有沒有一戰之力不好說,要殺自己還是輕而易舉。

好在他的好徒弟石清響正拼了命地攻擊着季有雲,逼得他騰不出工夫痛下殺手。

想來方才也幸得他不畏懼季有雲,這般出手,才換了自己有機會脫身。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戴明池憋足了真元原地消失,再出現時人已經落在了石清響身邊。

他此時但覺眼前一陣陣發黑,指望石清響這元嬰初期斷後顯然不現實,故而他還是逼出餘力,祭出了最後兩張保命符箓,試圖将季有雲擋上一擋,口裏招呼石清響:“走!”

石清響看出來戴明池已是強弩之末,一把将他扶住,默念法訣施展瞬息移動,接連幾個出沒,自過道裏消失不見。

季有雲臉色鐵青,能算計到不可一世的戴明池,并且打得他一敗塗地,可謂是季有雲生平最得意之作,只要能徹底除去戴明池,整個道修大陸再沒有人敢對他說個“不”字,叫他付出再大的代價都心甘情願。

如今他拼着元氣大傷,只差最後一擊便可永除後患,留下戴明池的真身,怎麽甘心被個元嬰初期的小子跳出來橫插一腳,将人救走?

故而季有雲一擺脫了戴明池為他設置的些許障礙,便硬撐着元神的傷氣急敗壞由後追去。

戴明池此時極度虛弱,不要說化神的強大法力,他連像石清響那樣瞬息移動都做不到,需要石清響的攙扶才能站住。這種滋味他幾百年都沒有嘗到過。

戴明池看着徒弟不惜真元施展着瞬息移動,帶着他拼命地逃,心下不禁感慨:縱橫一生,沒想到在季有雲身上栽了個大跟頭。這一次傷得這麽重,不知要休養多久才能恢複過來,季有雲那厮雖然也受了傷,但無疑是比自己輕得多。他不會善罷甘休,符圖宗是不能回了,海上神宮也不敢保,逃掉之後應該去哪裏暫避呢?

另外這兩處也不能便宜了季有雲,尤其是符圖塔,他打定主意,一待自己安全了,便立刻命石清響趕回符圖宗去。

這時候石清響已經逃出了季氏家廟,帶着他不知跑到了什麽地方。

戴明池無法動用神識,不知道季有雲是不是已經追來,只能指望着石清響速度再快些。

說起來石清響今日顯露出來的實力真是叫他有些刮目相看,無論身體還是神魂,甚至方才攻擊季有雲的法術,都不像個元嬰初期,平日只看他病得要死要活,沒想到道魔同修還有這等好處。

戴明池正如此想着,卻見前方水花翻湧,海水向兩旁一邊,中間冒出一個女修來。

這女修年紀不大,哪怕以他的眼光來看,也算得是個美人兒。

戴明池正覺驚詫,聽得身邊石清響和她打招呼:“來了?”

紅箋應道:“閑着沒事随便逛逛,你們跑什麽?咦,這不是戴宗主?”

這女修認得自己,和石清響很熟悉,是了,她是石清響招攬的手下,還曾一度跟在他身旁。戴明池松了口氣,同時又覺着這女修态度有些怪異,她對自己好像還不如石清響恭謹。這太不應該了。

石清響簡短和紅箋說了說季有雲如今的情形,道:“他便在後面,馬上追上來了,你看怎麽辦?”

紅箋笑道:“怎麽辦,打呗。不過在那之前,先讓我和戴宗主把賬算一算。”

戴明池驚覺上當,不及再催動真元,扶着他的石清響不知施了什麽法術,他眼前一黑栽倒于地,最後時刻,他聽着那小子道:“不為這個,我也不費事把他帶過來了。”

第 324 章 :劍氣縱長虹

寧小齡用小爪子捂住了眼睛,表示什麽也沒有看到。

陸嫁嫁身軀微震,她腳步稍頓,回過頭,看着司命冰雪清妍的眸,道:“雪瓷姐姐還有什麽事麽?”

司命隔着雪裳捏着尾巴,拽了拽,然後看着陸嫁嫁沒什麽變化的臉,冷哼了一聲:“沒意思,也不知道那店家做出這種東西是幹什麽用的。”

陸嫁嫁想了想,道:“或許……只是可愛?”

“可愛?”司命淡淡道:“那我為何不養只真狐貍?”

寧小齡聽着她們的對話,很震驚:“什麽可愛呀,師父那種東西……”

陸嫁嫁有意無意地瞪了她一眼,寧小齡乖乖閉嘴。

“什麽?”司命見她欲言又止,忍不住問道。

寧小齡狐貍耳朵一豎,轉移話題道:“養什麽真狐貍呀,姐姐是不愛我了嗎?”

司命看着她毛絨絨的,會動的耳朵,揪了揪,心中柔軟,道:“姐姐若是不愛你,陪你演這麽久的戲做什麽?”

寧小齡甜甜地笑了笑,小臉頰在司命的脖頸間蹭了蹭,司命微微一笑,很是滿意。

而寧小齡蹭的時候,立刻給陸嫁嫁使了個眼色,陸嫁嫁會意,輕輕掙開了司命的手,道:“我先去收拾屋子。”

司命并未糾纏。

陸嫁嫁回到屋中,她掩上了門,看了看牆壁上的挂歷,嘆了口氣。

半個月前不就說離開天榜了麽,怎麽這麽久還沒回來呀……

不對,天榜回來,至少需要一個月的功夫呢……是自己心焦了。

陸嫁嫁輕輕打散思緒,她透過門縫向外看了一眼,确認司命沒有追來。

她緩步走到屋中。

屋中的被褥早已整整齊齊地收拾着,桌案上茶具倒扣,清洗整潔,一切皆井然有序。

昏暗的屋中,陸嫁嫁在桌邊緩緩坐下。

她燃起了銅爐,手輕輕熨着,驅散春日的微寒,女子目光平視,越過花格子窗,越到窗外的庭院裏,院中,梅花換作了梨花,堆成滿庭芬芳。

陸嫁嫁繼續修行。

日以繼夜的修行。

她恍然間回到了當初深淵邊結廬的日子裏,每一天的修行都充滿了動力。

昏暗的屋中,萬千劍訣流淌周身,如脈脈山泉,盈盈流動,陸嫁嫁容顏沉靜,臻入了忘我之境。

暗影驅散,屋子被照得明豔。

花格子窗邊投下的影子由傾斜變得端正,然後再向着另一邊偏移,光芒也由昏轉明,最後化作了淡淡暈開的橘色,好似暮秋時堆積在窗外的楓葉。

夜色漸闌。

陸嫁嫁輕輕吐了口氣,屋中半透明的劍影縷縷飛回,落入衫間,袖間,襟間,發間。

敲門聲忽然響起。

是司命的聲音。

陸嫁嫁沒由來地緊張了些,道:“雪瓷姐姐進來吧。”

司命推門而入,手中提着紅漆木盒,盒紅飄出了糕點的香味。窗外梨花已經沉眠,這香味便顯得尤為馥郁了。

司命将糕點盒子置在桌上,伸手揭開了木蓋子,白霧噴了出來。

司命道:“終日修行,真當自己是仙子便可不食煙火了?”

本來就可以不食煙火啊……陸嫁嫁默默地想着,明明是你自己在斷界城沒吃過,上來就吃個不停!

陸嫁嫁敢怒不敢言,微微一笑,道:“謝謝姐姐的關心了。”

兩人對坐着,芊芊玉手落入盒中,将糕點輕輕挑起,送入柔軟的唇間。

吃過糕點之後,司命的心情更明媚了不少,她慵懶地舒展了一番身子,冰眸落在陸嫁嫁的身上,道:“可還習慣?”

陸嫁嫁心中咯噔一下,立刻裝傻道:“這家糕點雖不如上一家那麽甜,倒也是吃得習慣的。”

司命道:“與我裝傻?”

陸嫁嫁抿着唇,支支吾吾道:“尾巴……也是蠻可愛的。”

司命輕哼了一聲,道:“這店家把狐貍尾巴做得這般逼真,真就只是裝飾品麽?既然這般不實用,買的人為何絡繹不絕?”

陸嫁嫁正了正心,理直氣壯道:“當然啊,狐貍尾巴是從狐貍的尾椎裏延伸出來的,我們人又不能這樣,當然只能系在腰帶上當挂飾了。”

司命眯着眼,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陸嫁嫁很是冷靜,反問道:“要不然還能怎麽放?”

司命仔細想了想,除了懸挂在腰間,這狐貍尾巴似乎也沒有其他挂的地方了。

哎,真是無趣……

她伸出手,合上了糕點盒子,瞥了一眼她橫放在桌上的劍,忽然問道:“你以前是不是有柄劍的?”

陸嫁嫁點頭道:“嗯,叫明瀾,後來被夫君帶下了深淵,再後來就沒有了。”

司命笑了笑,道:“原來那柄劍叫明瀾啊。”

陸嫁嫁微怔,道:“怎麽了?”

司命道:“那柄劍我見到的時候已是破銅爛鐵了,但終究是我打壞的。”

司命過去與寧長久曾是敵人,她是知道的,并且有些欽佩和生氣于寧長久的策反能力,嗯……兵不血刃。

“明瀾劍是姐姐打壞的?”陸嫁嫁故作吃驚。

司命輕輕颔首。

陸嫁嫁道:“劍沒傷着姐姐吧?”

司命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額頭,氣笑道:“裝什麽裝?真當姐姐是傻子?”

陸嫁嫁也笑了起來,道:“我如今劍體已成,不需佩劍了,姐姐不必為我操心的。”

司命反對道:“不可,等到真正生死對決,你才知道,有沒有一柄神兵利刃,差距是有多大了,尤其是……和神明對戰的時候。”

“神明?”陸嫁嫁一驚。

司命嗯了一聲,道:“傳說中,人間曾鑄就過仙弓神刃,斬殺過高高在上的神祇。”

陸嫁嫁不由自主地擡起頭,目光越過窗子,望向了外面蒼茫的夜色,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想來當初的神兵也早已毀去了吧?”

“是啊。”司命道:“中土之中還殘留着一座大鼎,據說就是當年的神兵之一,只是污染嚴重,哪怕強取了,估計也是廢銅爛鐵了。”

陸嫁嫁心中泛起了無由的傷感:“神兵仙刃已都不堪歲月,又何況人?”

司命淡然一笑,她随手将一绺銀絲挽至耳後,緩緩起身,道:“放心,姐姐毀了你的劍,今後會賠你一柄品階遠超過明瀾的劍,它将來或許……能随你一同不朽。”

司命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泛着微微的清意。

陸嫁嫁也不知該不該當真。

“先謝過姐姐了。”陸嫁嫁說道。

司命淺淺一笑,緩緩走到榻邊,随手解下了一個挂在床頭的狐貍尾巴,手摩挲着末梢尖尖的、圓滑的鐵錐。

她買了許多狐貍尾巴,主要原因是因為它們好看。

原本以為會有什麽妙用,可惜……

“這個真的只是挂腰後的?”司命還想掙紮一下。

陸嫁嫁一拍桌子,斬釘截鐵道:“當然!”

司命把玩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便随手挂在床頭了,道:“對了,我走之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可別總被那惡人欺負,和個小怨婦似的。”

陸嫁嫁微驚:“姐姐要走了?”

司命點頭輕笑,道:“着什麽急,我還能再陪你十來天的。”

“為什麽要走?”陸嫁嫁問。

司命笑道:“你以為你陪了我這麽久,就能把你的傻勁傳染給我了?”

“……”陸嫁嫁委屈。

司命道:“我知道你還想等着那惡人回來,聯合着報複我呢,這點忍辱負重的小心思,就差寫在臉上了。”

陸嫁嫁低聲道:“哪有……”

司命微笑道:“總之你的計劃得逞不了了。”

陸嫁嫁心生不舍,不悅道:“姐姐就因為這個離去?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些吧。”

司命話語很輕:“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很重要的事。小齡的事想來無礙了,等到冥君成典那日,我興許會回來看看……這幾個月我很開心,謝謝你們陪我。”

陸嫁嫁道:“那為什麽十天後就走?”

司命自信滿滿道:“寧長久回來,至少還需要十五天的時間,但他這個人,總能得到點奇怪的機遇,吃一塹長一智,十天後走,最為穩妥。”

……

中土大地上,劍虹貫穿西東。

寧長久腳踩昆侖劍,禦劍破空。

這柄劍似蒙塵匣中太久,越飛越快,越飛越快,劍光斬氣破風,轉眼要比來時幾乎要快過一整倍了。

第 312 章 我要做你的女人

田末這番話說的絕決,但也留有餘地……

他們的“三哥”神識受損記不起前世的事情了,其實也希望他們能顧念兄妹之情成全他的情道,或許他将來又回想起他們前世兄妹之情,他也能将靳妩媚和何大壯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要呢……

何大壯與靳妩媚就這麽腦補着,得出這個結論。

“我們七兄妹結義千年,情同手足。三哥這次在我們被魔族打入魂獄的時候又不惜損耗修為施展煉魂移魄秘法,護住我們的元神靈性……小妹,我們不可以跟三哥做敵人!”

何大壯咬緊牙關說。

何大壯是個神經大條的粗人,只要他認定田末是他的三哥,就絕對不會生出背叛之心。

靳妩媚嬌聲道:“誰要跟三哥做敵人了……”

田末忍不住打斷他們道:“你們不要一口一聲叫我三哥好不好?我看大壯這副長相,比我還要老十幾歲……而且你們不知道,地球上有一個聯盟的人,俗稱三哥……跟我們漢唐人格格不入的嗎?”靳妩媚哈哈大笑,說:“你說的是印支人吧?好吧,本小姐理解你的感受……既然,我們都重新獲得這身臭皮囊,三哥……哦不,小末也不想我們再叫你三哥了,我看以我們這身臭皮囊的樣貌年紀,再論長

序的話,大壯應該是大哥,我應該是二姐,小末你應該是三弟……你們覺得怎麽樣?”

何大壯在七兄妹裏面排行老五,倒并不是他的年紀小,而是仙界修士多以本事來排名,他們結義之時,他的年紀本來也是比“三哥”大的,只是本事不濟排做老五。這一下突然做大哥,覺得有點小興奮。

田末看到有機會籠絡這兩人,一起參與拯救地球和人類的大業,自然也高興,說:“我無所謂,本來我這具肉身,在滬都田家也是三少爺,做三弟就做三弟……只是小妹,你肉身年紀真的比我大嗎?”

靳妩媚報出她這具肉身“奧黛麗”的年齡,還真是比田家三少大一個月呢。

于是,何大壯便很開心的做了大哥,靳妩媚做了二姐,田末做了三弟……兄妹三人,這一世在地球重生,有了新的排序,做慣小弟小妹的何大壯和靳妩媚都興奮的不得了。

他們哪裏知道,田末根本不是他們的“三哥”了?

“既然你們做了哥哥姐姐了,那可要多多關照小弟啊!”田末賣乖地說,與其多兩個強大的敵人,倒不如争取他們兩個做援手劃算。

靳妩媚笑道:“那是自然了,不過我有個條件……小末,我要做你的女人!”

田末大驚:“這……這怎麽可以!”

靳妩媚傲嬌地昂起頭說:“有什麽不可以!本小姐暗戀你幾百年了,不趁着你現在神識受損、随随便便就可以對十幾個地球女子動情的機會,跟你把生米煮成熟飯,我來世都沒有機會做你的女人!”

“難道你覺得,本小姐長得比你那些王妃差嗎?”

大概也是重生轉世為西洋貴族小姐“奧黛麗”,潛移默化中,靳妩媚也受到“奧黛麗”原來火辣性格的影響吧?

這樣“勁爆直白”的話,以她原來仙界女修的矜持,原本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吧,她現在就這麽肆無忌憚的說出口了。

田末一臉的牙疼,倒抽一口涼氣,說:“大壯哥……大壯哥對你這麽好,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喜歡你,你怎麽可以當着大壯哥的面說這種話?大壯哥,對不起,我真的對她沒有那種心思……”

靳妩媚看田末吃癟,愈發得意道:“大壯是喜歡我,不過他只是真心把我當妹妹喜歡,田末,你休要拿大壯對我的感情搪塞!”何大壯苦着臉說:“三……三弟,你……你妩媚姐說得不錯,我只是把她當妹妹喜歡……當初我們結義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你妩媚姐是因為你才加入我們的,那時候你明明也是喜歡她的,可是後來不知道什麽

原因,你就對她若即若離、讓人捉摸不透了……”

——原來是這樣啊?

田末想到,肯定是原來那個倒黴的“三哥”,被汨羅道帝奪舍了,于是導致這個靳妩媚的一腔柔情落了空。

——媽蛋,難道這口鍋又要讓末爺來背?

——末爺是有點好色,但末爺不是種馬啊……不過,這個小妹姐長得這樣美,真的蠻可愛的撩人心癢癢呢……

田末呲牙說:“可是我答應我妻子們,以後再也不娶妻了……”

靳妩媚嘟嘴道:“誰要做你的妻子?王妃了不起麽?在我們仙界,修士的伴侶都叫做道侶,咱們本來就有幾百年的情分,你那些王妃是你世俗的女人,我完全不介意,因為我是你道途的第一個女人!”

三人說話,雖然都身在機甲之中,但是他們的神識如此強大,都能看清楚對方在機甲裏面的每一個表情動作。

“一……一定要這樣?”

田末兩世為人,當他只有葉心怡一個女人的時候,那絕對是天底下最癡情的男人。跟着他又有了薛牧雪、周小蕊、瑃娘之後,他就變成了天底下最多情的男人……

然後突然飛來一個推也推不開的龐大後宮,甚至還有了一個未長成的蘿莉妃……哪怕田末不認賬,旁人也有理由認定他是天下最濫情的男人之一了!

之所以叫做“之一”,是因為這個世界,女人比他還多的男人,不知凡幾……起碼田家老爺子田雲和便宜老爸田之瀾,這方面就比他強……

食色性也,男人只要在色之一字破開“癡情專一”的藩籬,那麽後面濫情起來基本上是一發不可收拾的了……所謂“除了誘惑,我什麽都可以拒絕”,就是專門針對好色男人而言的呢……靳妩媚不容置疑地說:“當然要這樣!你修的情道,不管你的神識記憶是不是受損,為了十幾個蝼蟻般的凡俗女人,你就抛棄我們幾百年的兄妹之情和返回仙界的大好前程……我只有做了你的女人,我和大壯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也才可以把你那些王妃和親友當成自己人!我們要麽做道侶,要麽做敵人,你選擇吧!”

第 313 章 信仰

再看到此時怒戰之子雙目之中從未停歇過的血淚,方蕩似乎明白了什麽,明白的不多,但對于方蕩來說已經夠多了!

之所以怒戰之子的毒傷無法完全療治,并非是方蕩的毒性怒戰之子無法對抗,而是方蕩以五賊觀法尋找到了怒戰之子身上猶如毛孔般細小的破綻,一拳砸上去,毒性由此灌注,使得怒戰之子無法治愈毒傷。

怒戰之子發出一聲憤怒的巨吼,随着這一聲巨吼,怒戰之子墨綠色的頭發猛的揚起,如同火焰般燒灼晃動。

發絲之中升騰起一顆顆的墨綠色的墨珠泡泡來,一顆、兩顆、十顆、百顆……

心中有多少憤怒,就有多強大的力量。

這個世界上被恩寵的絕對不會只有方蕩一個,方蕩能夠成就準金丹的境界,別人也可以!

上百顆墨綠怒珠如同滿天飛蝗,朝着方蕩就砸了下來,傾盆暴雨!

這些怒珠一碰就爆,威力可怕,方蕩被十餘顆怒珠炸得漫天亂飛,若是被這百顆毒珠炸中的話,估計真的要被炸成齑粉了。

方蕩身上的毛孔之中開始升騰起層層的黑色毒氣,這些毒氣在方蕩身邊彙聚成一顆顆的心髒般躍動的小球,這是方蕩見了夢紅塵的五雷妙法後偷學來的本事。

方蕩身上的毒氣散發得越來越多,以至于周身漆黑的方蕩從雙腳開始不住的頹色。

怒戰之子可以弄出上百顆怒珠來,方蕩就能弄出上百顆毒珠!

怒珠毒珠在空中猛的撞擊在一起,怒火熊熊毒煙滾滾,一時間方蕩和怒戰之子之間生出一道死亡禁區來。

就在方蕩和怒戰之子戰鬥正酣的時候,遠處爛毒灘地上已經完全失控了,那巨大的頭顱開始不斷的從爛毒灘地之中拱起,被怒戰之子殺了不少修士後的火毒仙宮之中已經沒有了足夠的力量能夠駕馭仙宮圓環鎮壓金精妖聖!

以至于那座巨大的石頭腦袋開始不斷加速從地下拱出。

嗷嗷嗷……

一聲聲興奮無比的巨吼從大地之下洶湧鑽出,爛毒灘地上再次沸騰起來,藥渣翻飛,無數的部落,無數的生靈在這沸騰的藥渣之中支離破碎。

生命在此時此刻廉價得已經沒有價格來衡量了,和那些翻滾的藥渣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方蕩掌心之中鑽出一顆镂刻圓珠來。

方蕩一直都不願意動用這件太清元嬰修士的法寶器靈,因為這東西吃得越多越難駕馭,但是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吞噬之主搖頭擺尾的從镂刻圓球之中鑽出來,上百顆眼珠之中生出貪婪無比的光芒來,就在此時,一股龐大的妖氣從爛毒灘地的地下升騰而起,彌天蔽日。

禦毒宮主雙目瞪得圓圓的,所有的仙宮弟子雙目都瞪得圓圓的,看着那妖氣彌天,猶如滴入清水之中的濃墨一般将整個天空染得漆黑無比!

在爛毒灘地上一個碩大的妖洞正在成型。

妖聖竟然在爛毒灘地上打造了一個無盡妖洞!

不知從何處,朝聖般的湧來數不清的妖物,歡快無比的朝着即将成型的妖洞狂奔而。

妖物在玄天大陸上一直都有,只不過他們要麽藏于深山老林之中,要麽藏在鄉野村婦的心中,當然這些妖物和無盡妖洞附近的妖物簡直不可相提并論,數量又多斬殺不盡,所以也就沒有修仙者專門去追殺他們。

此時此刻受到妖聖妖氣感召,這些妖物紛紛狂奔而來。

此時一道雷霆從天而降,直劈在那尚未成型的無盡妖洞上,五雷妙法!

一頭碩大的毒蟲,猶如一條巨船一般,忽然從天而降,噴吐出一股股的劇毒噴向那尚未成型的妖洞。

随後一道杵天劍光也從遙遠之處劈擊下來……

一時間至少有三十餘道大神通斬擊在即将成型的妖洞上。

在火毒城外守株待兔等着方蕩送上門來的修仙門派何止一個兩個。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定方蕩一定回來見他的弟弟妹妹,但這些修仙門派并不敢在火毒城附近太近的距離紮營,尤其是火毒仙宮并不是一個好惹的門派,所以他們一般都守在百裏甚至數百裏之外,觀察着火毒城的風吹草動。

誰知道竟然等到了這麽一場天地浩劫。

不過也幸好有這麽多的門派在等着方蕩,并且因為方蕩身上的元嬰修士法寶器靈,再加上方蕩本身能夠直入準金丹境界的緣故,所以守在這裏的都是各門各派之中修為極高之輩,他們從看到仙宮崩塌就立即動身,急急趕來,依舊顯現錯過,可見這一切來得有多麽快。

此時這些修士急急趕來修士不論門派全都齊心協力一出手就用盡自己全部力量,力圖将尚未成型的無盡妖洞給破碎掉。

妖聖究竟多麽強大,現在的人無從知曉,只能從古籍之中得到一鱗半爪的記載,但妖聖現世給妖族帶來的瘋狂卻是毋庸置疑的。

原本所有的修士都認為,一個妖聖現世将使得分裂得亂七八糟的無盡妖洞中的諸多妖族重新凝聚在一起,這是身為妖聖帶來的最大的危害,但此時所有的人全都覺得自己幼稚的可笑。

一旦妖聖将這座無盡妖洞打造成功,意味着所有的妖族在玄天大陸上多了一處出路,要知道無盡妖洞都是相連相通的!

所有的用來防禦妖族的設施軍隊,都在和無盡妖洞接壤的地方,現在從腹地再出一個無盡妖洞,那些防禦妖族的軍隊将面臨腹背受敵的慘境。

接下來面臨的恐怕就是人族全滅的大禍。

在這個時候,所有的修士都知道門派仇怨這些都得暫且放下,甚至連方蕩的元嬰修士的法寶器靈,都要丢在一旁。

一道道的大神通潑天般的朝着那尚未成型的無盡妖洞狂轟亂炸,地下那顆不斷向上鑽出的石頭腦袋發出一聲聲的怒吼。

随着這一聲聲的怒吼,石頭腦袋上的石頭紛紛炸裂,顯現出一顆漆黑深邃得叫人看不到邊際的深淵來,這深淵晃動着掙紮着不斷的從地下鑽出,同時深淵之中升騰起一股股的妖氣,彙聚進那被轟擊得不斷變形得無盡妖洞。

爆!

等着擒抓方蕩回雲劍山的劈山劍最先自爆竅穴!

劈山劍現在已經到了肉身劫的最後關頭,肉身劫随時都将到來,這個時候自爆竅穴,等于是放棄了成為金丹修士的希望,甚至放棄了自己的生命,肉身劫一到,沒了自保之力的劈山劍轉眼将成為飛灰。

但劈山劍不在乎這些!也只有這樣的劈山劍才能第一個出手,想做就做,絲毫不去理會後果問題。

雲劍山弟子都是一根筋,旁的門派修仙的目的是為了成就金丹,唯獨雲劍山不是如此,活不完全追求這個,雲劍山弟子追求的是一個灑脫随性,快意不羁!

金丹重要,我心愉悅更重要,此刻拯救人族,就是劈山劍心中最大的愉悅之處!

四百一十二枚竅穴齊齊爆開,劈山劍身上每一枚竅穴爆開,就飛出一道劍氣,四百一十二枚竅穴之中飛出四百一十二道劍氣,這些劍氣彙聚在一起,嗖的一下不見了,無形無相,下一刻重重的斬擊在了那即将成型的無盡妖洞上,一穿而過,無盡妖洞随後裂為兩半。一起被斬中的還有那顆猶如深淵一般的腦袋,那腦袋也一裂兩半。

空中疾馳的劈山劍瞬間跌落下去,被子午劍一把撈起。

“沒用的!沒用的!妖聖已經掙脫束縛,無盡妖洞即将成型,妖族将會給人族帶來懲罰!”怒戰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當人族和妖族兩敗俱傷的時候,獸族将會出面,将整個大大地,将無盡妖洞全都吞沒掉,從此之後,這個世界上只有蠻國獸族,再無人族妖怪!

在怒戰眼中那樣的世界才是最美好的世界!

果然,劈山劍用盡全部修為斬開的無盡妖洞雛形還有那顆深淵般的頭顱緩緩拼合在一起,但顯然妖聖受到重創,一時間沒了滾滾不休彙聚進無盡妖洞雛形的妖氣。

此時又一位修士自爆渾身竅穴。

一道雷霆當空砸下,妙法門的摘花長老不顧一切出手了。

天空中金雷滾蕩,如同天破雷霆瀑布噴湧一般,一道道的雷霆密集如雨的砸在無盡妖洞還有那妖聖頭頂上。

正在緩緩拼合的無盡妖洞被炸得千瘡百孔,喪失了妖聖的藥氣灌入,無盡妖洞開始逐漸破滅起來。

這給了諸多修士希望光明,一個個修士破釜沉舟,不計後果的自爆竅穴,各種神通傾盆澆下。

妖聖就像是一堆燭天大火也要被撲滅了。

妖聖發出嗷嗷嗷的不甘心的嘶吼,他距離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遙而已!

遠處的怒戰此時擺脫了蟻王還有巢蟻的糾纏,眼瞅着自己辛辛苦苦拯救的妖聖在一道道神通劈擊下即将再次沉淪下去,怒戰不由得雙目一厲,鷹眼蛇瞳中光芒滾滾,随後将目光定在妖聖頭頂上的那個鎮壓妖聖的仙宮圓環上。

這一道道的神通雖然強大,但究其根本,還是那件法寶在鎮壓着妖聖,沒有那件法寶鎮壓,妖聖就算無法抵禦這些攻擊,也完全可以逃之夭夭!

怒戰雙目微微一合,似乎回到了他剛剛波皮換肉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換了一張叫自己都感到恐懼的面孔,雖然周圍的人每個人都在為他踐行,裝的将他當成是一位大英雄,但怒戰從他們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那種恐懼和深深地厭惡,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個怒戰就在怒戰的心中逐漸誕生出來,可以說,眼前這個憎惡人族的怒戰,就是從人們的目光中厭惡中誕生出來的怪胎!

怒戰背井離鄉,放棄了在玄天大陸上的滋潤生活,放棄了妻子放棄了一切,為的就是心中的夢想,和肩膀上的重擔,怒戰懷着忐忑的心情,和萬丈的雄心走入了那片荒瘠貧困的沙漠。

那個被稱作嗜血蠻國的土地。

和怒戰想像中的完全不同,嗜血蠻國之中的獸族并非真的嗜血,相反他們很友善,對于他這個長得怪模怪樣有着各種野獸氣息的家夥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嫌棄。

記得怒戰進入嗜血蠻國第一天,就遭遇了橙天,橙天和玄天大陸上的白天黑天一樣,都是一種災害天氣,狂沙翻滾,氣溫上升數十度,太陽熾烈,怒戰幾乎被活活曬死,是一個獸人将他救了回去。

這是怒戰第一次接觸到獸人。

怒戰張開雙眼的一瞬間,心髒幾乎停頓下來,滿心思的都是想着怎麽殺掉這個将他從烈日橙天之下拖回來的獸人。

那個時候怒戰以為這獸人要将他當成是食物吃掉。

然而出乎怒戰意料之外的是,獸人給他端上了一碗滾燙的血湯。

怒戰當時饑渴急了,雖然明知道獸人們從來都好似吃生食不會加熱食物,這碗滾燙的血湯一定有蹊跷,但他還是耐不住饑渴将其一口幹下。

說來也怪,喝了這碗血湯,怒戰背上身上被太陽燒灼出來的血泡開始逐漸收斂,甚至連力氣都恢複了不少。

此時略微清醒點的怒戰心中越發生出要殺掉這個獸人的想法,畢竟獸人的殘暴嗜血在怒戰心中根深蒂固。

獸人見怒戰喝了一碗血湯意猶未盡,就将碗取了,轉過身去,似乎在給怒戰舀湯。

怒戰無聲無息的站起,從腰間摸出那把鋒銳無比的匕首,朝着那獸人的背心一下捅了進去。

獸人嗷嗷大叫,滿臉驚詫的扭過頭來。

此時,怒戰清楚地看到獸人自己割開的手腕,滴入碗中的血水……

怒戰呆住了,他一直堅定的信仰在那一剎那就崩塌了。

第 314 章 :聽松館

江盈惠有些疲憊,更多地是懼怕。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這麽多年,雖然她一直對榮華景有諸多意見,可是,原來她的心裏早就愛上了他,再不能幹脆地離開他,甚至懼怕被他休離。

“縣主。”柳岸苦笑一聲,關切地看着江盈惠。

江盈惠的心中五味陳雜,她低了頭,對榮華景道,“我們先回鎮國公府吧。”

“縣主,現在回去,要是世子和夫人質問起來……”風口浪尖的時候,柳岸覺得以鎮國公夫人對江盈惠的态度,只怕不會讓她好過,倒不如先回江盈惠的宅子,待得風聲小了點,再回去不遲。

江盈惠不明白柳岸的心思,她心中想着榮華景知道今日之事後的反應,有些神思不屬,再次低頭催促了一句,“回鎮國公府吧。”

柳岸見江盈惠這麽堅持,便也不再勸她,只默默地揚起馬鞭。

***

“聽松館。”江芙蕖擡起頭,念着面前茶樓的名字。

這是一棟十分不起眼的茶樓,規模不大,只有一間二層小樓,外面還擺放了幾張露天席面和兩口冒着熱煙的大鍋。

茶樓正中寫着“聽松館”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茶樓雖然不起眼,這名字和牌匾倒是挺別致,也不知道這裏的人跟江盈惠有什麽過節,為什麽要在今日的制衣大賽之後鬧事。

這是她跟着那個在人群中喊話的中年人過來的地方,一路上,那個人百般小心,繞了幾條大街,本來只要走半個時辰的路,他走了近兩個時辰。

要不是江芙蕖時間夠多,耐心又足夠,只怕是跟不下去的。當然,有司硯和白蛉在,這也是她能一直跟上他的主要原因。

“小姐,這人到底是什麽來路?”司硯面露疑惑,小聲問江芙蕖。

這大戶人家她是知道一二的,可這市井小民,她當真是一無所知,為何一個市井小民會跟江盈惠作對?司硯心中有些不解,以前的江盈惠最讨厭跟平民打交道了,難道她和江芙蕖不在的這六年,她竟然開始刁難起這群人了?所以招人恨,被報複了?

司硯不解,江芙蕖也不解,書中的江盈惠,還沒有真正開始大展手腳,所以,她在商場上的事情,她并不會比司硯多知道多少,現在她唯一能猜到的就是,這個茶館可能擋了江盈惠賺錢的路子???

“我不知道。”江芙蕖搖搖頭,“我們進去問問,也許就知道了。”

言罷,江芙蕖擡腳往茶樓裏走去。

茶樓的客人不多,外面席面光光的,茶樓裏面也只坐了零散幾個人,江芙蕖的目光在茶樓中一掃而過,沒有發現那個進來的中年人身影。

“客官,樓上雅間嗎?”一旁低頭撥着算盤的掌櫃聽到動靜,忙從櫃臺後走了出來,迎向江芙蕖三人。

江芙蕖點點頭。

掌櫃便滿臉笑容,恭恭敬敬地請了她們往樓上走。

樓上說是雅間,其實也跟樓下一樣,不過桌椅精致了些,擺放地也寬松些,還放了些漂亮的盆景,整體感覺就有些跟樓下不一樣的雅致。

樓上一個人也沒有,江芙蕖眸子動了動。

“掌櫃,怎麽你們店裏還有其他喝茶的地方嗎?”不等江芙蕖開口,司硯便先探問了起來。

掌櫃面露訝異,随即搖搖頭,“怎麽會?我們聽松館只有樓下大廳,樓外流席,和這最上等的雅間,再沒有其他接客的地了。”

“哦。”司硯微微點頭,也不再細問,只對掌櫃道,“給我們上一壺好茶吧。”

掌櫃忙應道,“好的,客官,你們稍等,茶一會兒就上來。”

他興沖沖地離去,他身後落座的江芙蕖、司硯、白蛉三個人卻是面色有異。

那個中年人是他們三個看着進聽松館的,如果掌櫃說的話屬實,那那個中年人,他難道會隐身術嗎?竟是讓他們找不着人影。

“小姐,要不要問問掌櫃?”司硯語氣有些遲疑。

江芙蕖搖搖頭,剛剛掌櫃聽到司硯的問話,明顯遲疑了一下,只怕他并沒有跟他們說實話,既然有意遮瞞,那他們就算問一百遍,估計也是同一個回答。

那個中年人,跟這個聽松館有什麽關系?能讓一個掌櫃為他遮掩,地位肯定不會比掌櫃低,或者,是掌櫃的朋友?

又或者,他其實已經發現了他們跟蹤他,所以特意帶了他們到這聽松館中,其實,他跟這聽松館并沒有多大的關系。

無論是哪一種猜想,都十分讓江芙蕖心驚。

若是第一種,那說明這個人跟江盈惠之間很有可能不是私人恩怨,這次在霓裳制衣大賽上的挑事,完全是有備而來。

若是第二種,她跟司硯三人一路已經很小心了,難道就是這樣,還讓他給發現了她們的蹤跡?這個人的本事不小!

自己要不要繼續去查這件事情呢?它會跟江盈惠的秘密有關嗎?敢冒着得罪禧王和馮國公府兩家的危險去當衆挑釁江盈惠,怎麽看都不像是一件很簡單的金錢糾紛。

可是,既然這個人或者說這些人敢這麽做,就意味着他們的實力有可能不弱于江盈惠,那也就是說,這也是一座不能招惹的大山,如果她茫然撞過去了,只怕最後疼地只會是她。

“客官,茶來了。”掌櫃的聲音打斷了江芙蕖的思緒。

清新的茶香飄如鼻中,讓江芙蕖高熱的心冷靜了一點。

這是什麽茶?味道好特別,看不出來,這不起眼的茶樓還藏着這樣的好貨,江芙蕖看向茶壺,掌櫃拿着茶壺,略沏了沏,便要給江芙蕖率先斟上。

江芙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卻發現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茶壺的重影,她擡起手,想要放到自己的眼前确認下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卻發現自己眼前一片空白,這是怎麽了?

江芙蕖倒在了桌子上。

第 311 章 戰!

對于最後的兩口棺材,戴明池心裏已經不抱什麽希望。

他施法抓住了棺材蓋,猛地向上一提,棺材蓋飛了出去。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由棺材一角露出來的灰褐色衣衫,戴明池和石清響神識先探進棺材裏,立時便意識到事情不對。

棺材裏躺着的人衣着整齊,身體完好無損,面目栩栩如生,不,這躺在棺材裏的根本是活人。

這哪裏是季有雲十年前死在冰川海底的兄長,分明是季有雲本人!

不等兩人做出別的反應,棺材裏的季有雲突然睜開了眼睛。

目光冰寒,帶着呼之欲出的殺意。

戴明池當機立斷,手指虛擡淩空一點,一道渾黃的光束搶先自他指尖射出,瞬間便到了季有雲的胸口。

化神的秘訣在于領悟五行轉換的法則,戴明池早在十年前便已經觸摸到晉階化神中期的瓶頸,這一指雖然倉促,卻已經兼具了金的銳利,土的混沌以及火的爆烈,單看光束行進軌跡隐隐攪動了空間的穩定,端的是非常歷害。

可戴明池自己卻不這樣想,幾乎是出手的剎那,他便猛地醒過神來,暗道一聲:“糟糕,我怎的使了這招?”

以前季有雲老老實實跟在戴明池身邊任他驅使,後來戴明池居高臨下窺探季有雲,試圖找到《大難經》,長久以來戴明池從未把季有雲當成勢均力敵的對手,也就忽略了季有雲所修功法的與衆不同之處。

果然季有雲不驚不懼成竹在胸,一手撐着身體自棺材裏半坐起來,另一只手輕輕一招,戴明池發出的這道法術便被他收了去。

石清響遠遠望見這一幕不由地目光一凝。

季有雲消失的這段時間修為大增,他晉階了。

季有雲晉階雖然令戴明池恨得牙癢癢,但他斷定是季有雲這些日子躲在季氏家廟裏煉化了丹崖宗的上古靈泉,故而未表現得如何意外。

但石清響卻知道,上古靈泉還好好的藏在丹崖宗,這季有雲有古怪!

此時再說什麽也晚了,戴明池知道對方收走了自己的法術,立時便會還以顏色,季有雲本身的法力加上自己适才送上的大禮,他雖與自己隔着等階,這一下只怕也不怎麽好對付。

戴明池不敢再有絲毫大意,連忙祭出一張“大造化符”。

果然這符箓剛發揮作用,季有雲的回擊便到了,同樣的一道光,卻比戴明池适才法術明亮了不少,戴明池輕易在其中發現了自己的金、火、土三系能量,以及季有雲參雜進去的大量水真元,這叫他不由地心生駭然:“這等禍害必須早早除去,若是給他化神,那還了得!”

在“大造化符”的作用下,戴明池祭出防禦法寶,他身前突然多了一個洞,這個洞剛出現時只有銅錢大小,恰擋在金光前面,氣流飛旋,那道光一觸及到洞口頓時碎裂成萬千點細碎的光影,被卷入洞中。

那洞越來越大,足足長到海碗大小才把這道光消化幹淨。

戴明池臉色有些不好看。

季有雲已經自棺材裏坐了起來,神色平靜。

戴明池覺着反正要殺他了,也無需再廢話,距離這麽近,更不遲疑,右手五指張開,擡手沖着季有雲抓去。

這一抓,距離着季有雲明明還有些距離,但自戴明池掌心裏突然湧起一團青氣,季有雲眼尖地看到那青氣中似有符箓一閃,不知是什麽東西突然自青氣中鑽了出來,到了自己面前。

巨大的頭顱,青幽幽的眼睛,季有雲心中泛起一股寒意,他的人攸地自棺材裏消失,瞬移到了丈許開外。

那怪獸失去目标,滞留在半空,下半身還藏在戴明池的掌心裏,戴明池手掌輕揮,怪獸俨然重新得到了命令,毫不停滞地向季有雲撲來。

趁着這點間隙,季有雲試着以“萬流歸宗”收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那怪獸絲毫未受到影響,他對此極有經驗,立刻便判斷出這是妖獸魂魄。

那團青氣裏不知聚集着多少只兇獸妖魂,戴明池在對付刑無涯的時候還沒有這東西,這些妖獸之魂明擺着是戴明池殺掉刑無涯得到的收獲。

季有雲一退再退,躲在遠處觀戰的石清響見狀不由皺了皺眉。

他太熟悉季有雲了,季有雲這個狀态叫他隐隐覺着有些不對,“吞噬”呢,按說這個時候,他應該把妖魂“吞噬”放出來,而不是被戴明池打得全無還手之力。

突然間石清響腦袋裏靈光一閃,他覺着自己大約找到了季有雲躲在宗廟裏突然晉階的原因,季有雲把“吞噬”煉化了。

一股寒意湧上石清響心頭。

不等他有別的動作,這場由化神主導的生死之戰竟似要接近尾聲,戴明池掌上兇魂飛到了空中,季有雲的周圍漸被青氣籠罩。

這些兇魂混雜在一起已經看不出本身,充滿了暴虐之氣,漸漸糾纏住了季有雲,季有雲一直沒有拿出法寶相抗,他的瞬間挪移距離越來越近,似是對之一籌莫展。

青氣翻湧,在季有雲身旁突然化形為一只長角尖牙的兇獸,丈許長的尾巴悄無聲息向他卷去。

季有雲不等兇獸卷到再次施展了瞬間挪移,經過這半天他的周圍充斥着一種怪異的渾濁粘稠,以致這次瞬移距離原地只有尺許,幾乎就在戴明池伸手就可觸及到的地方。

戴明池嘴角露出一絲嘲意,手掌拍出,喝道:“裂!”

他手掌的中指食指間夾着一張光華流轉的符箓,季有雲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被這一掌拍個正着,符箓随即騰起一陣煙霧化為了灰燼。

戴明池手掌完好無損,但被他拍中的季有雲卻像一件被拍得粉碎的瓷器,呼叫不及,掙紮無用,連血都不見飛濺出來,身體應聲碎裂,殘塊湮滅在了煙霧中。

死了?

戴明池頓覺松了口氣,不知為何,這季有雲令他潛意識裏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人死如燈滅,管你會《大難經》還是有什麽其它的門道,都不能再作怪。

可戴明池心神只是這麽一松懈的工夫,便驚覺背後有異。

事起突然,他竟不及躲避,接連被法寶自後面擊中,按說他再沒有防備在這季氏家廟裏真元也是始終遍布全身,單只這防禦,已不是元嬰的法力能打破,全大陸只他一個化神,戴明池正是覺着自己于不敗之地,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可令戴明池毛骨悚然的是,攻擊到他的不知是什麽法寶,第一擊便将他的護體真元擊潰,第二擊更是狠狠地嵌入他的肉身,若不是“大造化符”效果未滅,只這一下他便被穿體而過,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直到這時,他才聽着石清響驚呼一聲:“後面!”

石清響到不是有意拖延,好叫戴明池吃個大虧,實是事情的發展超出他預想,等他看到,再喊出來,提醒戴明池已是不及。

戴明池殺死季有雲之地恰離着最後一具棺木很近,并且戴明池正背對着那棺材,那邊季有雲一死,戴明池背後的這具棺材突然無聲飛起,一條似真似幻的模糊身影憑空出現在了戴明池身後,跟着法寶便飛了出去。

石清響看得清楚,這個如鬼似魅突然出現的人赫然亦是季有雲。

又一個季有雲!

那死的那個……

石清響但覺心髒驟然縮緊,他立時便明白了,死的那個也是季有雲,是他的元神分身,難怪由始至終未見他祭出過一件法寶。

季有雲躲在季氏宗廟裏煉化了妖獸“吞噬”,竟然連升兩階,一舉踏入化神之境。

他雖然境界未穩,卻有多年修煉《大難經》的根基,若是同戴明池堂堂正正比拼一場,誰輸誰贏尚未可知,可他卻假裝元嬰,不惜損失一個元神分身,誤導得戴明池失去警惕,一舉偷襲得手。

元嬰圓滿的季有雲已經很難對付,這踏入化神境界的季有雲叫石清響恍惚覺着時光倒轉,往事一幕幕俱都回到眼前。

兩害相權取其輕,戴明池和季有雲拼命,石清響自然希望活下來的人是戴明池,可事态急轉而下,他插不上手,眼看這一戰戴明池就要一敗塗地。

戴明池也意識到大事不妙,在那法寶第三次擊中他之前,他于原地消失,出現在前後殿之間的過道上。

真元在迅速彌補戴明池身體遭受的巨創,可此時說死裏逃生為時尚早。

果然他剛站定,季有雲便已現身,這一次季有雲動用的是神識攻擊。

此時季有雲神識之強即使是戴明池也不敢直撄其鋒,戴明池顧不得戀戰,祭出防禦法寶打算抵擋一陣,自己好趕緊逃離。

誰知那銅錢大小的黑洞剛剛出現,戴明池突覺識海中被誰猛力拉扯了一下,險些失去對法寶的控制。

黑洞萎縮至肉眼難辨,無形氣浪席卷而至。

戴明池不再躲避,元神出竅相抗,他被季有雲打得幾無還手之力,此時情急拼命,終于露出了狠厲悍勇的一面。

第 314 章 來賭一把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

秦凡微微皺着眉頭。

雖然他也覺得江雨柔剛才說的話有點問題,但是畢竟是個小姑娘,他并不打算計較這些。

林可鼻尖輕輕地哼了一聲,表情有些不高興以及蔑視。

但聽見秦凡這樣說,立馬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乖巧地站在秦凡的身邊:“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聽你的。”

“對了,我老公要的石頭呢?”

她微微偏過頭,看着還在攤位上站着的攤主,溫柔地說道。

那攤主目露為難,指了指身前的人,無奈地攤了攤手,看着秦凡等人。

“秦凡先生,這個人非要買你的石頭,我說這是您選好的,但是他現在就踩着這兩塊石頭不肯讓開。”

方才這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雖然趙家人的死亡讓他們逃竄了不少,可是消息也就這樣傳了出去。

現在大多數的人都咬死秦凡有賭王的實力,巴不得在秦凡的身後撿一口湯喝。

可是所謂的賭王不過只是一個傳說,現在最接近賭王這個稱號的,是沈家的一位老者,聽說他甚至還有一個徒弟……

“如果你願意和我賭一把,我就讓開!”

頭頂梳着雙馬尾的小姑娘叉着腰,矮矮的個頭甚至只到了秦凡胸口以下的位置,可是胸口的那兩團圓潤卻一副要呼之欲出的模樣。

她穿着酒紅色的蓬蓬裙,上面盡是些可愛的圖案紋路,頭戴酒紅色蝴蝶結,看得林可都忍不住面帶笑意,眼底卻隐藏着一絲的詫異。

這小姑娘……

不,看胸圍或許是大姑娘了。

穿着的這身裙子她瞧過,光是裙子就價值百萬,一個簡單的頭飾大抵也是六七十萬左右,鞋子的價格也不低。

再加上一些首飾之類的……

這小姑娘,穿了幾千萬在自己的身上!

“你們到底有沒有好好聽人家說話!”

小姑娘噘着嘴唇來到三人面前,墊着腳尖盯着秦凡看。

她的裙子衣領稍微有些大,正巧可以瞧着裏面的某些風光,黑色的蕾絲邊,倒是和外面一樣的可愛。

秦凡低頭打量着小姑娘,從上面的角度自然可以瞧得一清二楚。

看到他長久地沒有開口說話,小姑娘這才察覺到了不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圓圓的貓眼瞪得老大,瞳孔都擴散了幾分,捂着自己的胸口往後退了兩步,往地下低啐了一口。

“流氓!”

“我們又沒做什麽,是你自己蹭上來的!”

林可抱緊了秦凡的胳膊,對準小姑娘啐了一口。

她自然看出了秦凡對這個小姑娘的興趣,當即就豎起了警惕雷達,對小姑娘頗有一種虎視眈眈的味道。

“好嘛好嘛!”

小姑娘明顯有些慫了,乖乖地縮着腦袋,捂着自己的胸口,小聲嘀咕着:“我就是想和你們賭一把而已嘛!兇什麽兇!”

“你來挑戰我?”

秦凡歪着頭,将林可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拿了下來,半彎着腰低頭看着這個小蘿莉,有些玩味的說道:“一個連名字都不敢說出來的挑戰者?”

不得不說,這個小姑娘有些奇特的地方。

尤其是眼睛部分,像一只詭異的貓咪,黑色帶點淺綠的豎瞳,便是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欺負她,讓她的眼中充滿淚水,哭哭啼啼地嚷出聲。

“沈夭夭,我叫沈夭夭,我允許你叫我夭夭!”

沈夭夭高高地昂着頭:“他們說你很厲害,所以我來看看。”

“你确實是挺厲害的,接下來挑的這兩塊也全是中級靈石,如果不是湊巧,那你這技術和我都有的一拼。”

小姑娘嘀嘀咕咕地搖晃着腦袋,猛地蹲了下來,對準兩塊石頭嗅了又嗅,眼睛裏的豎瞳微微擴張了幾分,像是在黑夜裏面的貓咪,随即又恢複了正常。

“哦?你就這麽确定我這裏這兩塊又是中級靈石?”

秦凡來了興趣,低頭俯身在沈夭夭的身邊。

沈夭夭的身上有股莫名的甜香味,像是什麽軟軟糯糯的小玩意,讓人恨不得捏一把。

秦凡也确實是這樣做了,他抓着沈夭夭右邊的臉頰微微一擰,嘴角盡是笑意。

“別動手動腳的!”

沈夭夭炸了毛,一把将秦凡的手拉開,跳得老遠,叉着腰說道:“我賭石這麽多年來,還沒出過差池!”

她原本就生得可愛,再加上秦凡之前在這附近鬧出來的動靜,雖然人群都已經吓退了,但是暗地裏面觀察這裏的人還是不少。

“呀,這不是沈老的弟子嗎?好多年沒見着了!”

“你當然見不着,這沈老的弟子平時都是直接讓人将靈石送過去的,不然她來這裏搜刮一波,哪裏還有靈石給我們挑?”

“難道重點不是秦凡又挑出兩塊中級靈石嗎?”

“我的天哪,這個秦凡到底是什麽人呀,比沈老還厲害嗎?!”

四周的人議論紛紛,但無疑不拿着羨慕的眼神看着秦凡。

“哼!你為什麽不說話,難道是怕了我嗎!”

沈夭夭見秦凡沒有回應自己,一蹦一跳地又跑了過來,戳了戳秦凡的腰。

秦凡順勢将沈夭夭的手逮住,軟軟的小小的手掌在他的掌心任由他把玩。

“我是想說,如果這兩塊不是中級靈石,你是不是就要哭鼻子了?”

秦凡微笑着說道,突然伸出手放在沈夭夭的頭頂上輕輕摁了兩下:“我可不想被人說是欺負未成年。”

沈夭夭努力地掙紮着,依舊沒有掙脫秦凡的大掌,頓時氣鼓鼓地鼓着腮幫子:“你才未成年,你全家都未成年!老娘今天就二十八了好嗎!”

“嗯?”

秦凡擰着眉頭打量着沈夭夭:“看臉确實是二十八了,看身高還以為是個小朋友呢!”

“你!”

沈夭夭明顯是沒有被人這樣說過的,頓時一張臉氣得緋紅,跺着腳好半天也擠不出一句回怼的話來,只能氣鼓鼓地跺着腳說道:“算了,不和你這個油嘴滑舌的家夥多說什麽,你賭不賭啊!”

她腳下正踩着趙老頭的血,卻又一臉純真的看着秦凡,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只涉世未深的小老虎,純真且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