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2 章 三族合議

(更新時間:2005-7-2016:31:00本章字數:4813)

“王子,為什麽你會知道耐達依肚腸裏有幾個彎啊?老子也想知道,老子的肚腸有幾個彎哩!”漢斯搔搔頭,忍不住轉頭問薩摩。

漢斯此話一出,衆人同時一噎,頓時無言以對。

薩摩被漢斯一問也是傻眼,頓了一頓才笑道:“你瞧耐達依眼睛轉來轉去,心思多了,肚腸彎也就多了。”

漢斯被薩摩這番話唬得一愣一愣,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耐達依眼珠子一轉,又扯著薩摩道:“王子啊!你說,我們也來改造經脈可好?”耐達依雙眼閃閃發亮,很感興趣的模樣。

薩摩收起笑容,銳目掃過衆人:“尼路應該告訴你們風險了。”

衆人對看一眼,最後還是尼路開口:“我已經告訴過他們了,但是……”說到這裏,尼路無奈地搖搖頭。

“改造經脈不一定會成功,甚至有可能半點功力也不能使用,你們知道嗎?”薩摩表情嚴肅地道。

在薩摩嚴肅的表情下,耐達依首先表态:“耐達依願意冒險。”

這并不令人意外,耐達依本來就是六衛當中比較敢冒險的。

“明斯克也願意。”接在耐達依之後表态的,是成為高階龍人不久的明斯克。

明斯克願意接受的原因是,不久前被裏爾公國魔武兵圍攻時,差點無法突圍的那種近似失敗的刺激。

只不過明斯克的表态,卻引來了耐達依的白眼。

“我說,大冰塊,你、你說,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我也不過是平常多跟你講幾句話,你有必要老跟我搶著當高階龍人嗎?”耐達依捧著心,很有些悔不當初的模樣。

“這叫現世報,來得快,誰要你老騷擾明斯克?”班塔耶興災樂禍地道。

任憑耐達依如何嚷嚷,明斯克依舊冷著一張臉,迳自轉頭看著尚未表态的皮喇。

皮喇見明斯克投來視線,連忙接口道:“皮喇也願意。”

在皮喇心中,改造經脈可以增加他在王子身邊的價值,所以他願意。

這一來,尚未表态的就剩下漢斯和班塔耶了。

只見漢斯抓抓一頭亂發,很是尴尬地道:“老子,呃,老子不怎麽喜歡魔法……”

原來漢斯因為對魔法興趣缺缺,竟不想改造經脈。可是想了一想,又覺得其他人都會魔法,只有自己不會,豈不是落了面子。于是話沒說完,便轉了一個大彎:“可是老子覺得魔法也挺好用的。”

剩下的班塔耶本來也在猶豫,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瞧瞧地,卻在聽到漢斯的理由時,突然“啊!”了一聲:“王子,我說,你可千萬要幫我改造經脈啊!”

班塔耶的口氣哀怨而急切,讓薩摩聽得滿頭霧水。不只薩摩,就連其他人也不明所以。

班塔耶見衆人滿臉疑惑,終于長長嘆了一口氣:“那頭笨龍越來越厲害了,我要趕快學會魔法,才能脫離她的魔掌啊!”

原來,班塔耶被漢斯一提醒,想起了魔法的好用,然後便開始擔心起天生就會使用魔法的龍族公主||妮妮!他可是很擔心妮妮會壓著他打,讓他永無翻身之日哩。

其實,薩摩本來就打算為他們改造經脈。畢竟,這六人是發了誓要永遠追随他的,不論什麽原因,他都不想讓他們有所損傷。以六衛的能力,盡管改造經脈仍然會很痛苦,但成功機會應該不低,何況他們有其他龍人沒有的條件,那便是對他的完全信任!

“王子你瞧,我們都同意哩!”見衆人都同意,耐達依不禁有些得意洋洋。

薩摩依序看過衆人,只見人人臉上都是堅定。尼路等人有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決定之後,絕不後悔。

薩摩想了一會兒,臉上再度浮上笑容。跟之前不同的是,這笑容包含的不只是單純的友善,還有更多的溫暖、仁慈,像是決心将六人的未來一肩承擔似的。

這個笑容實在帶著太多的情感,多到讓六人同時瞠目結舌。

“王子?”耐達依指著薩摩怪叫。

衆人被耐達依的怪叫驚醒,同時伸手猛揉眼睛,薩摩已經收起笑容了,但剛才那個是他們打從認識薩摩到現在,唯一一次見到的笑容,這時還是在他們腦海中閃閃發亮。

“我、我一定是做白日夢了。”班塔耶揉揉額頭,愁眉苦臉地喃喃自語。

漢斯愣頭愣腦的,歪歪頭猛瞧薩摩:“老子,呃,王子……怎麽他娘的這麽好看啊?”

此話一出,皮喇立刻從奇特的沉迷中醒過神來,兜頭就賞了漢斯一個暴栗。漢斯皮粗肉厚的,也不以為意,兀自傻傻地看著薩摩。

別說漢斯,就連平常表情冷硬的明斯克,此刻也變了,震驚正實實在在地寫在臉上。

“王子您是不是,又有什麽特別的經驗了?”尼路斟酌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在看到尼路等人驚訝的表情時,薩摩就察覺了,自己似乎又不知不覺表現出神王的表象了。

最近似乎越來越容易融入神王當中哩。

“大概是因為繼承神王的力量,受到影響了。”薩摩嘆道。

繼承神王之事,薩摩曾經告訴過他們,但直到這時,他們才有實際的感覺。

神王就是這樣的氣息?讓人純粹的沉迷?

“這個影響挺不錯的。”耐達依嘀嘀咕咕地道。

衆人一聽,都心有同感。以他們的定力,看到那個笑容尚且受到震撼,心髒差點無法負荷。要是用來收買人心,那可真是再方便不過了。

後來,薩摩決定每一個晚上為兩人改造經脈。

如此一來,薩摩會比較辛苦,但是礙于龍族行動在即,盡早完成改造也能讓尼路等人盡早适應,才能在行動中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五天之後,薩摩已經将尼路等人的經脈完全改造完畢,耐達依等人也緊接著尼路之後,順利成為高階龍人,就是已經是高階龍人的明斯克,本來泛著金光的龍麟也全數成了金色,看起來硬是比其餘五人更加亮眼。

連續五日的神能耗費,即便是薩摩也感到有些吃力,足足休息了一整天,才有精神接見已在前一日抵達伴鎮的諾恩。

薩摩選在伴鎮中心的議事殿見諾恩,參加的除了薩摩,還有琉璃、六衛以及負責獸人族支援指揮的鷹王亂羽。

因為薩摩提早知會過圖蘇,所以早在諾恩抵達的第一天,圖蘇與一衆龍神将便見過了諾恩,并當場表示合作的意願,如今薩摩與諾恩見面,純粹是為了商讨行動細節,所以只有參與行動的主要人員在場。至于圖蘇則忙著監督這次行動的精兵訓練。五千精兵面對魔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折損,的确是有必要加強合擊圍攻。前幾天,尼路等人已經将在學院研究的那套合擊法傳了下去,只待這幾日加緊訓練了。

一大清早,薩摩在琉璃的幫助下,将龍人族王子的傳統服飾穿了上去。

今天的會議不同以往,除了商議行動細節之外,還兼有象徵三族合作的意味,才需這般費心。

光是那頭長發,就讓薩摩和琉璃折騰了許久,最後終究還是決定以黑色絲帶交叉纏綁。

等到薩摩出現在議事殿時,薩摩就是一身代表龍人族王子的正式服飾。

黑色長袖衣衫,下身是及地的裙子,肩上披著灰黑色披肩,披肩上以黑線織成黑龍,彷彿纏繞在肩膀似的,披肩之下連著明黃色的長披風,長披風的尾端袖著藍色幾何紋。腰間寬大的朱色腰帶中央,垂著與披風同樣色澤的長褂。

以往薩摩都習慣穿著精靈人簡單的罩袍式衣衫,如今穿上這身服裝,黑色與明黃色相襯,完全給人不一樣的感覺,加上薩摩修長身材和如神王般的特殊氣質,這身龍人族王子的裝束穿戴在身上,氣勢竟絲毫不比龍皇裝束來得差。恐怕就是圖蘇當年身為王子時,也無法穿出如薩摩這般的感覺。

尼路等人第一次見到薩摩如此穿著,心中都是大感震撼。

如此裝著的薩摩給尼路等人一種鮮明的距離感,彷彿只能遠遠膜拜。

這是他們的王者啊!

盡管薩摩早已經在尼路等人心中有了近乎完美的形象,但這身代表龍人榮耀的裝束依舊讓尼路等人激動萬分。這一刻,尼路等人才真正感覺,薩摩是屬于龍人族的。如此裝束的薩摩将所有龍人的驕傲表露無遺,他們相信,看到現在的薩摩,所有龍人都不會懷疑,薩摩将會是最傑出的龍皇!

尼路悄悄握緊拳頭,感覺手心滲出灼熱的汗水。

他心中有說不出的期待,期待薩摩早日成為龍皇。明知道這樣的想法對圖蘇不敬,但他卻沒有辦法遏止這樣的期待。他相信,他的同伴也會有同樣的期待。

不只尼路等人感觸良多,就連同樣在場的亂羽也是大為震驚。他知道,這個年輕的王子往後會是他們獸人族必須打交道的對象,但如果在之前與薩摩的相處中,他曾經以為這個年輕王子相當平易近人,此刻也全都改觀了。因為薩摩此刻顯露的氣勢,在在說明,薩摩領導的龍人族只有可能比現在更加強盛!

這個感觸只是短短的一剎那,但已經足夠讓亂羽重新衡量龍人與獸人之間權力的平衡關系了。

獸人族的第二代領導階級目前都還不成氣候,雖然輪到他們接掌權力的時間尚早,但對照龍人族,不免讓亂羽心急了。龍皇圖蘇才不過三百多歲,以龍皇一般近千年的平均壽命來看,薩摩只可以算是初生的龍皇繼承人。

但如今的薩摩已經有了帝王之風、王者氣勢,若再經過幾百年的歷練,薩摩會成為什麽樣恐怖的龍皇?屆時,獸人還有能力與龍人開戰嗎?想到不久之前薩摩反攻裏爾公國大軍時,那指揮若定,彷彿局勢演變盡在其手的神态,亂羽覺得可能性低得可憐。

在尼路等人和亂羽各有所思之際,薩摩已帶著琉璃進入議事殿。

薩摩來到議事殿上,視線一一掃過在場衆人:“諾恩還沒到嗎?”

沒人回答。

這是怎麽回事?薩摩眉頭輕挑,看著明顯恍神的衆人。

“嗳,摩哥哥,他們都瞧著你看哩!”琉璃拉著薩摩身後的披風笑道。

琉璃其實能夠理解衆人的反應,因為在她幫薩摩穿戴這一身行頭時,也實在恍神了不少次。薩摩在穿上這身服裝的同時,也不知不覺釋放出屬于王族的氣質,完全迥異于精靈人淡然悠閑的味道。這一面,就是琉璃也沒見過,也難怪尼路等人無法适應了。

薩摩當然也發現了衆人的恍神,只好重重咳了一聲。

這一聲蘊含內勁,立刻将在場衆人震得回過神來。其中漢斯更是當場跳了起來,哇哇叫道:“王子在上,老子漢斯見過了!”

……

這算哪門子的招呼?

漢斯平常沒大沒小,莽莽撞撞慣了,方才被薩摩這一身裝束吓傻,又聽得薩摩蘊含內勁的輕咳,才會驚得把小時候被硬塞到腦袋裏的那套禮貌搬了出來。只是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漢斯老子長老子短的習慣還是沒變,出口的話自然也就不倫不類到了極點。

皮喇瞪了漢斯一眼,還不忘暗中踩了漢斯一腳,這才恭恭敬敬地彎下身:“屬下皮喇,恭迎王子。”

真不愧是古板出了名的土長老的外孫,這一番見禮可圈可點,毫無缺陷。

漢斯被皮喇踩了一腳,其實也不痛不癢,倒是知道自己的見面禮說得不對,尴尬得連連搔頭。

有了皮喇開頭,其餘衆人也跟著一一上前施禮。

待尼路等人施禮完畢,一旁的亂羽才呵呵笑道:“今日見得龍皇有如此傑出的繼承人,真是讓我族汗顏啊!”

薩摩知道,這雖是亂羽的客套話,但其中不免顯現了幾分顧忌。若是平常,薩摩才不會去理會他人怎麽想,但是現在,有了魔族這個大敵,薩摩可就不敢忽略亂羽的這份顧忌了。

畢竟,這對往後的合作是不利的。

“亂羽王爺太客氣了。傑出這個贊譽,薩摩實在不敢當。薩摩與王上只想著維持北方大陸的和平,還望王爺能大力協助,永保北方大陸各族共存共榮。”薩摩含著謙遜的笑容道。

薩摩這番話極有技巧,等于是暗示亂羽,龍人族并沒有統一整個北方大陸的野心,只是想維持目前的均勢狀态,各族并立。

亂羽身為獸人王爺之一,當然不會輕易相信薩摩的說詞,但多少安了一點心。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讨取承諾,畢竟,離薩摩統治龍人族還很久,他有足夠的時間好好觀察龍人族的一舉一動,好未雨綢缪。現下,還是先來解決龍族這個燃眉之急要緊。

就在這時,議事殿外侍衛通報,龍族王子諾恩已經抵達。

第 245 章 血灑冰川

石清響這一走就是四天。

紅箋并不知道他用什麽辦法在監視着季有雲,但是第五天中午,他匆匆回來,道:“季有雲已經離開煉魔大牢,這會兒應該在靠近‘天幕’附近,那裏靈氣紊亂,聯絡不便,咱們趕緊動手!”

紅箋凜然。

“怎麽做,你只管安排,我聽你的。”

“你先在水下等我,待魔魂糾纏住‘吞噬’,我就下去和你一起。”

紅箋應了一聲,這安排對她而言再輕松不過,不知為何,她卻感覺到了一種暴風雨将至的窒息。她望着石清響,叮囑道:“千萬小心!”

石清響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兩人向着煉魔大牢方向靠近了數裏,尚未感覺到靈氣有異,石清響卻道:“這個位置‘吞噬’已經感覺得到咱們了,但季有雲不在,它無法與旁人溝通,咱們再往前去!”

紅箋依言跟着石清響向前,暗自提高了警惕。

冰川寂靜,厚厚的冰層阻隔了神識向下,紅箋無法确認昔日煉魔大牢的位置,但靈氣開始變得稀薄,終于連一絲一毫都不剩下。

在這裏,正午的太陽也透着一股熱氣不足的慘白,但陽光自冰上反射回來,直刺雙目,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石清響擡起手臂來遮擋了一下,道:“差不多了,你下深水等我吧。這裏沒有靈氣,你該知道真元要省着些用。”

紅箋回應:“我明白。”她沒有再啰嗦,躍入水中。

海水冰冷刺骨,紅箋只得運行“凝水訣”将自己包裹住,迅速下潛。

距離海面越來越遠,漸漸的,上方透下來微弱的光亮消失不見,四下歸于黑暗,只有冰冷的濕寒提醒着她此時身在冰川之下的深海裏。

紅箋輕輕籲了口氣,排除雜念,集中精神。雖然真元寶貴,她還是向着上方水域施展出了“求根溯源”,她需得及時掌握石清響那裏的情況。

石清響正緩步走在冰川上,看背影沒有什麽異常,只是他那張平淡無奇的臉突然橫過鼻翼多了條黑色的紋理,這條觸目驚心的黑紋如有生命,自他的鼻翼慢慢游到脖頸的咽喉處,微微凸起,停下不動,跟着在他鼻翼處又浮現出了第二條黑紋。

看到他這頗有些恐怖的樣子,紅箋心底莫名湧上兩個字來:魔化。

石清響還在不徐不疾地向前走,他左手取出了借自程氏一族的“天魔聖身”,右手多了一杆白毫筆。

紅箋等着看他如何施法驅使魔魂,當日在程氏族人隐居的山谷,雖然她曾遠遠目睹了魔魂兩次參戰對抗“吞噬”,但因為地勢的原因,她并沒有看到井小芸的外公和石清響是怎麽施法的,看石清響這閑庭信步的模樣仿佛要寫字作畫,說一點兒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石清響擡手将“天魔聖身”祭向半空,不知他如何運功施法的,他身體陡然一震,竟張口嘔出一大灘血來。

紅箋大吃一驚,只見這灘血在空中一時未散,石清響右手白毫筆瞬間便沾飽了鮮血,他手腕一抖,淩空劃出幾筆,一個似字非字似畫非畫的圖案出現,冰川上突然狂風大作,這風将圖案同“天魔聖身”聯系起來,裏面的魔魂有反應了。

原來竟是要以他的血做引。紅箋一時呆住,心中百味雜陳,不知如何是好。

石清響手中的筆沒有停,一個一個的魔文飛快勾畫,風太大,他需得眯着眼睛,集中全部精神,才能不出差錯。

那縷烏黑的魔魂自魔器中鑽了出來,形成一個巨大的陰影,沖着石清響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石清響不為所動,那灘血轉眼已經幹涸,他以持筆的手指在左臂上飛快一點,手臂上立時多出來一個近乎洞穿的傷口,血如泉湧。

石清響以白毫接住,右腕猛然一揮,一個血圈自筆尖飛出,在空中迅速變大,大到足以套下三五十個人,落到了冰層之上,白色的冰,紅色的血,那麽鮮明而詭異,但那魔魂顯然不這麽覺着,它低吼一聲,如久素之後見到葷腥,向着那血圈之中撲去。

“轟隆”一聲巨響,魔魂一舉穿透數十丈的冰層,碎裂的冰塊沖天而起,整個冰川連同冰川下的海水都在劇烈晃動,那上面已經幾乎無法立足。

紅箋緊張地注視着眼前這一幕,不需再有疑問,有什麽東西破水而出,渾身帶着光暈,正是那“吞噬”。

石清響不知以什麽秘法,準确判斷出了冰層之下煉魔大牢的位置,只一下便迫得“吞噬”現身迎戰。

那魔魂緊随其後沖出水面,張牙舞爪向“吞噬”撲去。空間微微扭曲,紅箋竟能由魔魂幻化出的巨大黑影中感覺的到它強烈的興奮。

兩個強大的非人存在糾纏在了一起。虛空由此撕裂了一條長縫,不知是哪一界與道修大陸的通道被就此破開,亂流帶着大量靈氣洶湧而入。

紅箋沒有過多關注半空的戰況,她緊張地尋找着石清響。他以那麽多鮮血驅使得魔魂拼命,冰川上如此混亂,石清響人呢?

找到了。同兩個怪物和碎裂的冰層相比,海面上的石清響顯得如此渺小不起眼。此時他正被兩個元嬰老者一前一後夾在了當中。

“何方邪魔,敢來我煉魔大牢送死!”擋在前方的黑袍老者獰聲道。

後面的灰袍老者喝道:“拿下再問。”

煉魔大牢此前曾被天魔宗攻克,這些大牢的長老們心态不可避免受到影響,此番遇襲季有雲又是不在,他們很擔心魔修再度大舉來犯,雖只發現一人,修為尚且不高也不敢大意,灰袍老者說了那話,當先發難。

紅箋不禁為石清響擔心。

她原先設想近來季有雲的手下折損不少,季有雲發現程氏族人下落又正趕上戴明池閉關,無法向符圖宗求援,量他也沒那膽子自己去追擊,必定自煉魔大牢抽調不少人手,一來二去,留守的元嬰肯定不會太多。

只是以一敵二,不知石清響這金丹圓滿是否能應付得下。

灰袍老者與石清響一樣是木靈根,他一出手便是紅箋從未見過的法術,擡指在空中虛點,兩道光索自這一點蜿蜒纏向石清響的脖頸和下盤,與此同時,黑袍老者出手,冷劍無聲,法寶借助了周圍覆頂而來的大量海水轉眼便飛至石清響頭頂尺許,若閃避不及,只這一劍便會将他由中一分為二。

石清響剛才為驅使魔魂流了不少血,此時長衣上還斑斑點點,看着甚是狼狽,突然落在水、木兩位元嬰夾擊之下,形勢十分危急,紅箋心因之疾跳了兩下,暗叫“糟糕”!

莫說她不是這兩個老者的對手,就算能幫上忙,眼看着也是來不及了。

但石清響哪裏需人相助,他尚未結嬰,法術快不及兩人,但他似是對這兩個老者的手段有未蔔先知的本事,黑袍老者起手之時他的防禦法術已經施展過半。

以紅箋的眼光,很難判斷他頭頂上突然出現的是個什麽東西,似盾似傘,半呈碧綠,綠意澄澈,半呈烏黑,陰冷幽寒。

這法術與黑袍老者的飛劍相持了一瞬,不但未被擊垮,反而突然嗡嗡聲大作,開始飛旋,一時黑綠交雜,叫盯着它看的人頓感一陣不适。

紅箋連忙将目光挪走,她已經意識到黑袍老者這一劍奈何不得石清響。

這會兒的工夫石清響已經同兩道光索周旋了幾個回合。

上方海面巨浪洶湧,紅箋以“求根溯源”觀看這場瞬息萬變的死生相搏着實有些吃力,她只覺着三個人忽隐忽現,石清響在那二老的夾擊之下幾乎化成一團虛影。

這樣的消耗,必須要速戰速決,拖得時間越長對石清響越是不利。

石清響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突然之間冰層之上快到極致的鬥法停了下來。

不,不是停,黑袍老者還在驅使着法寶傾全力試圖破開對方古怪的防禦,但石清響和那木靈根元嬰已是停止不動。

石清響的右掌按在灰袍老者頭頂,只是瞬間,灰袍老者的防禦法術、法寶接連碎裂,在石清響的掌下,紅箋和黑袍老者目睹了從未見過的異象。

堂堂一個木系元嬰身體突然間開始半生半滅,半榮半枯,這異象只撐了數息,這具飽受摧殘的身體達到極限,“砰”的一聲由中裂開。

滿天血霧中,一個灰袍老者模樣的元嬰“吱吱”欲逃,被石清響順勢一把抓住。

那元嬰對石清響古怪的功法毫無抵抗之力,一經接觸,立刻化為烏有。

黑袍老者目睹這一幕,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這些投到季有雲麾下的元嬰,十個到有九個是不甘心壽元将盡,想着依靠季有雲這棵大樹多活幾年,他見同伴被殺,登時意識到自己一人絕不是這古怪魔頭的對手,當下毫不猶豫急催真元,掀起滔天巨浪砸向對方,而他自己則施展了瞬間移動,身形一晃,便隐沒在了海水之中。

第 259 章 兩百六十章:我們去偷吃吧!

“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

被望淵這麽一提,財迷燕九頓時上線。

“一件普通天魔衣,最起碼價值幾千仙靈珠,這件天魔衣粗略來算的話,至少可以做成十件普通天魔衣,那就是上萬仙靈珠,而這域外裏有着數不盡的天魔……。”

燕九正沉浸在仙靈珠的海洋裏,卻是被望淵拍了拍肩膀。

貿然被打斷,燕九很是不滿,“你做什麽?我還沒算完哪。”

誰知望淵卻是指向燕九燕九身後,“你的天魔衣來了!”

燕九望向身後,這一看,頓時膛目結舌。

“這麽多的天魔,是從哪裏來的?”

“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望淵帶着燕九向着遠處疾馳而去,直到退出一兩百裏,眼前的天魔群也是毫無盡頭。

“是因為剛才那只天魔?”燕九這一次是真的被驚住了,“我不會把天魔裏的太子爺給殺了吧?”

“不像,”望淵滿面肅然,“應該是剛才那天魔發出的嘶喊,把這些天魔給招來的。”

燕九看看周圍不見邊際的天魔大軍,不禁咋舌:“我就是拿了他一顆天魔珠,有必要這麽大陣仗?”

“我道覺得他們像是在害怕,所以天魔才會圍聚成一團。”

“害怕?”燕九狐疑道:“害怕什麽?”

望淵看了燕九一眼,神色已經不言而喻。

“你指的是——怕我!”燕九還是有些意外,“為什麽?”

望淵已經不想再解釋了,一爪子就把別人的天魔珠給掏出來了,你說怕什麽?

“那現在怎麽辦?本來還想指望着這群天魔發筆橫財的,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望淵提議到:“看來現在只有再等等了。”

雖然不想,但燕九也只能點點頭,“也就只能這樣了……”

于此同時,雲仙界內,洛神宗與秘偶院已經把宗門遷至海之國。

一月後,海之國對外發出通告:即日起海之國全面封國,直至海王的歸來。

海國都城的城牆上,穿着道袍背着那柄舊劍的惑雲一如往昔般的站在那裏,只是與當初四五歲孩童的模樣不同,現在的她已經長成一個大姑娘。

她雖是劍修,可是她從未掩飾過她妖修的身份,只她額心上的妖紋,就是一柄紅色細劍的模樣。

金荻與金歌原本正在打鬧,卻在看見城牆上的身影時,肅然起敬。

“參見惑雲師傅。”

惑雲看向身後這兩只小金烏,當日她受燕九所托,前來海之國幫忙教授水族,這兩只小金烏卻是意外收獲。

見惑雲沒有說話,金荻更是緊張,他悄悄的看看身旁的金歌,見金歌卻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

大哥不愧是大哥,想到惑雲操練水族的場景,他到現在還兩腿發軟,可是不得不提惑雲的方法管用,不僅水族實力提升了不止一星半點,就連自己的修為也攀高不少。

“好好修煉,”惑雲說完這句話後,就再沒了聲響。

按照她的一貫風格來看,這句話就是“你們退下”的意思。

“是!”

金荻拉着金歌“蹭蹭蹭”的下了城牆。

“吓死我了,”金荻拍着胸口,一副受到驚吓的模樣,“每次看見惑雲師傅,我連大氣都不敢出。”

可旁邊的金歌卻是一反常态的沉默。

“怎麽了?有心事?”

“沒有,”金歌說着看向城牆上的惑雲,“我只是在想,你以後大約都見不到惑雲師傅了。”

“你什麽意思?”

“她今日就要離開了。”

“那……”金荻轉身就欲折返回去,卻是被金歌拉住了袖角,“你去做什麽?”

被金歌拽住,金荻這才反應過來,是了,自己回去做什麽?

金歌看向城牆上惑雲,“像惑雲師傅那樣的強者,怎麽可能永遠會停留在海國,她在這裏,只是看在海王的面上。”

“海王,”想到燕九的強大,金荻更覺的遙遠,那是比惑雲師傅還要厲害的強者。

“哥,我什麽時候才會飛升啊?”

金歌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眼睛卻看向城牆上的惑雲:“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只要我們一直追尋她們的腳步,總有一天也能和她們站在一處。”

金歌說着,轉身離開了,只留下身後的

金荻,一會看看惑雲,一會又看看金歌。

他以為他們自小一同長大,他是最了解自己哥哥的人,如今看來,并不是。

惑雲站在那裏,她的腳下是燕九的王城。

“我已經成長為如同修雲那般的劍修,現在,該是去找你的時候了……”

燕九沒有想到,她和望淵這一等就是等了一月,天魔是沒有什麽耐性的東西,可是盡管如此,未知的危險,卻是讓他們聚集在一起。

但是總有不安分的,趁亂偷吃掉幾個同族,然後同伴的消失,讓他們更害怕,這簡直就是一個死循環。

“啊,那個牙齒很長的家夥,又偷吃了,”燕九指着那個長牙的天魔,一臉指控道。

“不只是他,就連那個眼睛很大的天魔,今天也偷吃了不少。”

兩人窩在天都傘下整整一個月,除了眼前的現場直播,實在是再無其他娛樂可言。

眼看那只牙齒很長的天魔,再次哄騙了一只同伴出去,燕九終于忍不住蠢蠢欲動,她暗搓搓的提議到:“不如,我們也去偷吃吧。”

望淵看看下面不見天際的天魔大軍,他覺得燕九真的瘋了。

可是燕九卻是不管,她已經悄悄的靠近了那只長牙天魔的後面,望淵只能跟上,不是因為他不放心燕九,而是天都傘在她手上。

燕九撐着天都傘,小心的跟在長牙天魔的身後,她要注意避過周圍行動敏捷的天魔,還要注意不能跟丢那只小長牙。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她早就摸出了這只小長牙的“作案規律”,他每一次都是離天魔群稍微遠一些才偷吃。

燕九的舉動落在望淵的眼裏,簡直比瘋了還要來的吓人,他凝神屏氣,已經做好了時刻準備逃走的準備。

與他一同小心的,還有燕九,此時離得天魔群已經遠了許多,那只小長牙看看身後相距甚遠的天魔大軍,終于張開了大嘴…

而就在此時變相徒生,那只被他哄騙來的天魔,卻是率先咬掉了他的頭,就在望淵驚訝這劇情反轉之際,燕九已經伸手伸進了那只天魔的後腦勺,這次她沒有猶豫,直接取出了對方的天魔珠……

第 259 章 最後的決戰

天命真女……作為命中注定的神器煉材,并不存在天劫一說,故而墨墨大快朵頤,也沒讓老天爺犯紅眼病,想用雷劈她…….

她是爽了,而那些交出自己內丹的大仙們,則是悲催到了極點,失去內丹後造成的快速衰老姑且不提,一個個走出了金蠍秘境,沐浴在金屬性乾能的炙烤中,和金針娘娘還有金蠍娘娘的屍體一道,化作了爐渣齑粉,灰飛煙滅,徹徹底底的被無害化處理。

江明原本想仔細謀劃一番後再動手,畢竟敵人過于強大,然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從他返回冰雪小世界的那一剎那,算卦老頭已然摸清了他的具體坐标和位置!

問題則是出在了黃丫的身上…….

江明帶着黃丫……潛入金蠍秘境,并不走尋常路,都是在地下活動,即使觀戰,也是鎖定具體坐标後,鑿出一個樹洞,從裏面往外看,有點兒像潛水艇伸出目鏡偷窺一般。

至于什麽花大仙,金蠍娘娘,甚至算卦老頭之類,他們都是水面艦艇,根本看不見大地之下還潛伏着一艘U571!

玄陣鈎織的場力,像是一套龐大的根須系統,已經蔓延了整個金蠍秘境,稍微有些能量流動,五行變化,還有天時更改,江明都可以感知道。地洞不一定非要打的多麽錯綜複雜,面面俱到,通過玄陣場力的感知,一樣可以掃描到一切!

這也是為什麽…..每次江明都能準确捕捉到事發現場的坐标,繼而快速趕到,這套手段,跟聲吶一般。

老家夥雖然知道有地洞的存在,也能通過問卦的手段獲悉江明玄陣場力的脈絡,但無法鎖定這個狡猾的火閻王具體在地洞的哪個位置?貿然潛入追殺,也根本找不見人家,反而會引起對方的警覺。故而…..才一直沒騰出手來收拾江明。

但在剛才……旭日東升的一剎那,死光萬丈,天地一切都沐浴在金屬性的乾光掃描中。花草樹木之類的五行都在快速瓦解,唯有有血有肉的動物……才能穩固住自己的五行不變。

不一定要等到高溫驟起,當光芒橫掃大地,江明和黃丫還在樹洞裏的時候,算卦老頭就像篩谷子裏的麸皮一樣,把黃丫的位置給确定了。

江明的修為高,和玄陣渾然一體,五行是隐蔽的,黃丫可不行。這也像是膠片曝光,溴化銀分子都發生化學反應了,只有黃丫沒發生,那她不暴露,誰暴露?

黃丫是和江明一起的,發現了她,也就相當于發現了江明,但算卦老頭沒有馬上發起攻擊,那是因為…..既然已經讀取了黃丫的五行,那她就跑不掉了!

這跟同位素标記一樣,比黃丫的腦電波搜索還靠譜!即使逃出了金蠍秘境,也能鎖定她的坐标!要知道……人家算卦老頭也是五行法術精研方面的專家!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先把自己的“乖乖女”喂飽了再說。之後…..想怎麽玩,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沒想到這只火閻王好不長眼,竟然主動跑到金蠍宮的另一側,地穴通道口來觀瞧這幫大仙送死,那就講不清說不起了,趁熱打鐵宰了你算了!

江明還在樹洞裏繼續監聽,卻沒料想……一根旗杆子急速的從地裂坑口飛了出來!

像是血滴子一樣,寬大的綢布一下子纏住了他和黃丫栖身的大樹,猛然連根拽起,直接甩飛上了天!

主仆二人……像是坐上了脫了軌的過山車,直接“天地大旋轉”,上蹿下跳的鑽出了樹洞!

變故來得如此突然,根本不給你任何的反應時間,江明的戰鬥意識極為敏捷,馬上進入狀态,雙腳一蹬……直接在半空中祭出了虎子的金刀第一式!

霎時間狂風大作,利刃嘯天,那密不透風的貓爪“劍氣”像是渦輪發動機噴出的光柱一般橫掃大地,直直的朝地裂口噴去!

此刻的江明,早已不是幾年前……那惡鬥老貍王時,只能憑借一身肝膽的小貓了!跟虎子學的一年,那相當于靈獸們修3-400年的造化!狂能之下…..焉有完卵?大地直接被剜出了一個十幾平見方的深坑,幾十棵大樹登時被絞碎的稀爛!

更震撼人心的是…..地坑中央處,竟然有一道碗口大的金色光柱射了出來,像探照燈一樣直沖天際!宛如可以捅破天庭的定海神針一般,江明這一擊,用力過猛,直接把兩界的屏障大地給打穿了!

他這金虎第一式,雖然不能跟虎子的比,甚至連五分之一都達不到,但殺傷力絕對要比金針娘娘的“天蛛八音”強!

那惡心人的算命旗杆,甩飛了大樹,還想來纏江明,結果根本到不了人家的跟前兒,就被絞碎的稀爛,像破麻袋片一樣散落的滿地都是!

這突如其來的反擊……把還高坐金蠍宮蓮臺上的算卦老頭吓一大跳!他原本的想法,抛磚引玉,用算命旗杆來收拾江明,捎帶着……也能摸摸對方的底。

幹女兒給他反饋的信息是,江明前天,在對付那500多年修為的老胖貓鐵羅漢時,差點兒丢了命,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活了下來。他的造化,也就是馬馬虎虎的樣子。

但算卦老頭并不糊塗,這火閻王小貓絕不能輕看,瞅瞅人家布置的玄陣,多麽的精湛絕倫!這手段,這技巧!說句不好聽的,金丹靈尊中都沒幾個能布出如此漂亮嚴謹的玄陣的。

這小貓,不是受過高人的指點,就是名人的傳授!他倆既然都是人變得,那這家夥,在變成畜生前,肯定也是人類的頂尖修者,并且學徒多年,不然…..不可能有這兩下子!

但是…..你娃娃修為再高,跟老夫我是沒法比的!這旗杆子雖不是什麽厲害的法器,但1200年修為以下的聖獸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對付你個娃娃,應該是戳戳有餘!

然而……讓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這火閻王反擊的如此兇猛,直接打爛了自己的法器不說,還把地皮給鑿穿了!更誇張的是…..能量風暴還擊穿了金蠍宮的屋頂!讓頭頂的炙陽死光也照了下來!

這…..就大大出乎算卦老頭的意料了!如此手段……沒個1800年的功法,根本就耍不出來!乖乖…..看來,真正的強敵,竟然是他?!

俗話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需躬行!就算江明一路觀摩,衡量評估着別人,但總是有些……過高估計對方的意思。因為自己并沒有直接參加戰鬥,能不能打的過對方?心裏都是抱着謙虛謹慎态度的。

結果這一出手……直接震撼了算卦老頭!看來今天…..還必須100%全部投入的和這小子較量才行,不然這金蠍秘境,自己絕對坐不穩當!

這老家夥把墨墨塞進了褡裢裏,搖身一抖,化身一股黑風,飛入了地下密室,從另一個密道來到了冰雪小世界中。

本來江明這一招兒,是應該地對空,從下往上發的,結果江明反其道而行之,從上往下發,故而帶動了強大的反作用力,高懸空中好一會兒才往下落,好似如來神掌一般。

放眼觀瞧……蒼茫的林海雪原間,不見那算卦老頭的身影,剛才那一下,也沒打中他。但也就是0.1秒後,江明的玄陣捕捉到了一股子能量流,從對面的世界……來到了另一側!

第 249 章 何村五虎

出了病房,唐钰就向廁所走了過去,進到廁所唐钰本想洗個手稍微解放一下,不過一進廁所他就感覺氣氛好像有些不太對。廁所裏很空,他目光一掃掃向了一間廁所間裏,剛才他一進來就有一道身影很迅速的進了裏面。就在剛才那一剎那間,唐钰竟然感覺到了一股殺氣。對于殺氣,唐钰還是有很高的敏銳度的。而且剛才那道身影,唐钰依然的覺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裏見過。

有殺氣,而且是針對自己的。這到是讓唐钰打起了幾分精神,難不成自己被人盯上了?可是也不對,一路并沒有發現有人跟蹤自己。而且這個人,應該一直都是呆在廁所裏的。既然不是針對自己的,那應該就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唐钰不動聲色的向那廁所門靠了過去,唐钰的身體剛靠近廁所門,那廁所門就猛然的被推了開來,一道身影從裏面沖了出來,手成爪型竟是直接向唐钰的喉嚨鎖了過來。

唐钰眼神微動,這是正宗的鷹爪中的鎖喉功,這家夥竟然還有古武的底子,而且看這身手還有幾分火候,到是個不錯的練家子。

不過唐钰自然不會被這一手就震住了,唐钰脖子一偏,就讓對方的鎖喉手落空。與此同時,唐钰閃電般的一拳打了出去。那男子見爪落空,臉色頓時微變,眉頭深皺了起來,心中也暗叫了一聲‘不好’,因為他感覺一道很強勁的拳勢向他的胸膛砸了下來。他本想屈臂去擋,發現那拳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而且出手的時機也把握的太好了。

“哼!”那男子怒哼了一聲,只能硬着頭皮去擋了。

“蓬!”

唐钰一拳到是結實的打在了那男子的胸膛之上,發出了一聲如是石頭交撞般的震響身,那男子身體也頓時後退,重重的砸在了廁所的牆壁之上。唐钰眼裏到是閃過了一抹贊許之色,這家夥的身體到确實結實的很。胸肌硬的像是石頭一般,而且韌性十足,足以抵禦掉三五層的力道。

唐钰這才打量起了這男子,馬上想了起來是誰了,竟然是那天在孤兒院傍邊五名搶劫銀行的為首之人。上次的事情爆露後,五人肯定是受到了警察的通緝了,所以才會躲在了這裏。上次唐钰就覺得這個家夥不太簡單,原來這家夥是個不錯的練家子。

“哼!”那男子一記吃了虧後,卻是沒有半點的猶豫,冷哼了一聲再次的向唐钰沖了過來

“等等——”唐钰馬上伸手叫住了,那男子到是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不過目光卻是沒有放松絲毫的警惕,而是緊緊的盯着唐钰。一臉冰冷,行事到是極為的小心。

唐钰道:“我們見過一面的,你應該記得我,我不是警察。所以,我對你并沒有什麽敵意。我大概也能想到你是什麽情況了,放心我不會報警的。不過,我到是欣賞你是一個不錯的練家子,你的基礎非常的紮實,而且練的是正宗的古武,到是難得一見,不錯不錯。”

被唐钰說中心思,那男子眼角也是眯了起來,看着唐钰,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憑什麽相信你?你到底是有什麽企圖?”

唐钰淡一笑,對方如此小心他完全是能理解的,畢竟這是在東臨市。只要稍微爆露了行蹤的話,那估計就是插翅難飛了。搶劫銀行,這可是重罪啊。當然,想要擺平的話,也到不是不可以的。畢竟來說,他們搶的錢不多,而且來說也沒有造成任何人員的傷亡情況。唐钰欣賞他,并不是因為說他是個不錯的練家子,而是因為他看的出來,其實這人心底并不壞,從上次搶劫就可以看的出來,他并不想傷害任何人。

狗逼急了都會跳牆,人逼急了做點出格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唐钰覺得,他們肯定有什麽難處才會做那樣的事情。

“你會相信我的,因為你知道我對你并沒有絲毫的惡意,而且我們都是練武之人,都是性情中人。我們習武之人,講究的是心中有正氣,言守必信。再說,我要真要對你不利的話,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嗎?我完全可以抓了人送到警察局裏去領功。”唐钰淡一笑,一臉自若的道。

那男子眼裏一陣神色閃動,他沉默了一會,才擡頭看向了唐钰道:“既然你不是想把我交到警察局,那就謝了,今日之恩他日有機會必定厚報。不過——你确實很強,你是我目前為止遇到的最強的對手。你也是唯一一個,只用了一招,就讓我感覺不是你對手的人。不是我何幹練自持高傲覺得自己有多歷害,不過我這些年走南闖北,到還真沒有遇到過敵手。”

從這個叫何幹練的語氣裏,唐钰到是能聽出他的自信,唐钰很确信他絕對沒有大放厥詞。而且剛才一記交手唐钰也能感覺的出來,這個家夥的實力确實很強,恐怕就是對上那玄武的高手,也不見得會落敗吧。能有這麽一名高手,也确實是難得了,而且還是貧苦出身,主要還是練正宗古武的,又非軍隊出手,更是難得了。

唐钰到是起了幾分惜才之心,畢竟來說自己也必須要培養一支完全屬于自己的力量隊伍。不然,自己孤軍奮戰的對付陰醫門的話,那就太力不從心了。再歷害的将軍,也不可能靠自己一人之力就可以掃蕩千軍萬馬吧?所以,自己的力量隊伍很重要。這些天,唐钰也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情。楞子過來幫自己了,虎哥的力量雖然能為自己所用,不過那股力量實在是太小太小了。就算将張國立弄倒後,将老牛的力量拉過來,依然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個何幹練,到也是個不錯的好手,唐钰到是有想将他收為己用的想法。他的心中,也構建了一套初步的計劃,他也需要人手來醞釀自己的這些計劃。陰醫門既然已經半露出了水面,那估計大動蕩在不久後就會爆發了,所以唐钰必須要從現在開始就做好應對的準備了。

“能跟我說說你們的情況嗎?”唐钰道。

何幹練看了看唐钰,微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因為他心中感覺這個人可信。而且見識過唐钰的實力,他心中也有了一些想法,或許這個人可以幫助自己。

聽完何幹練的述說,唐钰才明白了他們的情況。何幹練和另外四個人都是來自華夏國西部地區一個偏遠的深山農村裏面,那裏還非常的窮非常的落後,甚至還有人連飯都難吃的上。何幹練四人從小就想不到讀書,在家裏幹幹農活厮混着,後來大了點就結夥出來闖蕩了,而他們五個人也如同親兄弟一般的緊緊團結在一起,這些年來都從沒有分開過,五人也給自己起了一個響亮的明號叫何村五虎。

在其他城市混了幾年後,都沒有什麽起色,所以五人就來到了東臨市。他們也是懷着無比的憧憬和野心而來的,也夢想着能出人頭地,賺大錢衣錦還鄉,過上他們夢想過的人上人的日子。他們不幹被人壓迫,來到東臨市之前,五人就在月亮下發誓,一定要在東臨市混出個樣來,一定要闖下一片屬于他們自己的天空,不然就是死在東臨市也不離開。

可是有一句話是很對的:理由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夢想很性-感,理想卻是很骨感。

他們有野心有夢想有憧憬,當然也還有幾分盲目的自信,當然還有一腔熱血和幾分超出平常人的身手,本以為憑着這些,就可以大幹一場。可是來到東臨市後,他們才知道自己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簡單了。

東臨市是天堂,同時也是地獄,想要在這裏出人頭地,又談何的容易?

他們五兄弟沒學歷沒文憑,又是土裏土氣的鄉巴佬,根本連一分正經的工作都找不到。就是找保安,也難找到,而且工資太低又沒有地位,五人自然不幹心。其他的工作,也完全跟他們無緣。他們不幹心,所以在等着機會。這一等就是幾個月,身上的錢早就花光了,吃飯都是問題了。他們想過去道上混,但東臨市的道上又豈是他們想的那麽簡單,除非他們幹願當小弟,否則根本沒有地方要他們。而且他們的脾氣有點沖,甚至幾次都跟道上的人起了沖突,被幾十上百人拿着刀追着砍。

當然,他們到也不是怕了,只是現在畢竟是法制社會,就因為幾次出手有點重了,就被抓到了警察局裏,吃了不少苦頭。

最後,五人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就想起了幹一票大的,然後有了資本再來做別的事情。

計劃是很好的,五人也很小心。不過五人畢竟沒有那麽精明,而且對現代的一些先進科技還是了解的太少了。而且反偵查能力也太渣,幾乎相當于沒有。他們以為和電視一樣,将頭遮住,就算被攝像頭拍下,應該也認不出他們。他們搶劫銀行是成功了,也搶到了二十多萬,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

但是還沒等他們高興,就有警察找了上來了。所以沒辦法,他們只能分散開逃了。好在他們的實力都不錯,暫時都躲了起來,沒有被警察找到。

至于五人不錯的身手,是因為他們何家村有一個高人,他們五人就是從小跟着那位高人練武的。所以,五人的身手都不錯。得知其他四人的身手也很歷害,唐钰更是有要将五人收為己用的念頭了。如果能收下這五人,那無疑就等于給自己添加了五名虎将啊。再讓楞子好好的訓練下他們,或許還能讓五人的實力再長進一些。那樣的話,讓他們六人組成一個小隊,日後說不定也能成為自己的一把利劍了。如是這樣,那或許自己的計劃可以馬上就啓動了。

(本章完)

第 249 章 瘋狂争奪

第二百四十八章 瘋狂争奪

“我願意用一枚融靈丹買這顆靈獸蛋!”那人似乎很是焦急的說道,生怕再慢片刻有着傳說鲲鵬血脈的靈獸蛋被其他的修士買走。

所有人皆是無語的看着二層閣樓,心中同時出現一個念頭,這個人的腦子絕對是被驢踢了。

“我的天,一顆融靈丹甚至都可以得到一位靈師強者的效忠了,居然就這樣浪費了!”人群中有人惋惜道,處于一層的多是靈士以及沒有領悟玄奧的靈師,他們對于大靈師可能永遠都只能用仰望這個詞來形容。

“沒辦法,誰讓人家有錢任性呢?”一個頗有些忌憚的看着發出聲音的那個包廂。

“等等,你們不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嗎?”突然有人提醒道。

衆人仔細一想,好像是那麽回事。

“我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那個童家主送融靈丹的林炎嗎?”人群中傳來驚呼聲。

頓時嘩然一片,他們原以為這是哪位大人物的闊綽出手,卻沒想到是一個小小的靈師強者,原本的神秘強者居然變得一個沙比,在衆人的心中形成了很大的落差。

“可真夠敗家的。”衆人不禁感慨道。

閣樓三層。

周寒看到眼前這一幕好笑的對一旁另一個包廂中的童正陽說道:“童兄,你們童家選擇貴賓的規則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難以琢磨啊。”

以他的眼裏自然可以看出那是一枚實實在在的死蛋,恐怕只有傻子才會認為擁有鲲鵬血脈的蛋會擺在這裏了。

童正陽冷哼一聲,他哪裏聽不出周寒的諷刺之意。就連他都看不懂林炎究竟想要做什麽,難道說老祖宗的眼光不行,認定的這位林炎小友根本就是個傻子?

只不過周寒這樣說,他似乎根本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我要是靈師強者,才不會做這種傻事,只要一旦成為大靈師,立刻便可以邁入二重天之境,這是多少修士夢寐以求的事情。”此刻一層中,衆人正讨論的熱火朝天。

“然後你就傻傻的等着大靈師強者前來殺了你再将融靈丹拿走?”一旁的一個年輕修士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說道。

嘶——

一語驚醒夢中人,衆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說的沒錯,匹夫無罪懷璧有罪,林炎此舉怕是為了将手中的融靈丹讓衆多大靈師強者紅眼的燙手山芋扔給萬象閣。

好聰明的做法!

只不過這樣的做法未免有些浪費,一枚融靈丹完全可以換來更多的東西。

童正陽的臉上頓時露出微笑道:“你們周家還是一如既往的頭腦簡單啊!”

周寒臉一黑,只能冷哼一聲。

“還有人出價更高嗎?”拍賣靈獸蛋的修士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道,僅僅這一筆就可以給他帶來滿意的分紅。

“那好,這枚靈獸蛋就交與二十二號包廂的貴賓,歡迎繼續參與我們接下來的拍賣。”他緩緩點了點頭,那枚靈獸蛋便會運了下去,轉而進行接下來的拍賣。

二十二號包廂內。

“老大,太感謝你了。”展鵬兩眼淚汪汪的看着林炎說道。

林炎怒道:“你再這樣信不信我揍你!”

起初,林炎當然不願意買那枚靈獸蛋,畢竟對于那個冤大頭的事他也是有所耳聞,但是展鵬突然出現了一絲異樣,他告訴林炎他能夠感受到那魔獸蛋內有一絲異常親切的氣息,林炎驚疑不已,就在他難以抉擇之時,黑炭突然醒了過來。

它用無比貪婪的眼神看着那枚靈獸蛋,甚至留下了口水都沒有發現。

它用力的撓了撓林炎的胳膊,用貓爪指着那枚靈獸蛋,命令林炎買下來。

林炎這才露出凝重之色,他從未見過黑炭對任何東西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哪怕是讓童正陽無比肉痛的童家衆多靈粹,它也只是喜歡罷了,絕不可能有如此反應,以黑炭曾經跟随着過那位老前輩的見識,顯然那靈獸蛋中是真的有活物。

想到這裏,林炎便決定将那靈獸蛋買下來,看個究竟,于是便有了接下來的一幕。

沒過多久,萬象閣便派人将靈獸蛋送到了林炎手中,林炎也是将融靈丹交給了萬象閣。

看到擺在地上的靈獸蛋,黑炭與展鵬皆是露出了無比渴望之色,一人一貓圍着蛋轉來轉去,卻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已經完全忘記了林炎的存在。

“兩個白眼狼!”林炎小聲的罵道。

對于這枚靈獸蛋他倒是沒什麽興趣,他将所有的靈粹取了出來準備面對即将到來不死神丹的拍賣。

只是當他看到僅剩的兩株靈粹時,頓時殺貓的心都有了。

“說,其他的是不是都被你吃了!”林炎氣急敗壞的怒吼道,當初雖然是九一分成,但是童家的靈粹實在太多了,就算只拿其中的一份,林炎也得到了足足十株靈粹,可是眼前天神殿中居然只剩下了兩株。

毫無疑問,除了睡在天神殿中的黑炭,還有誰可以吃了其餘的八株靈粹。

第 248 章 :這麽快就沒了

劉黎裳你看見自己的母親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而且還沒有了呼吸的樣子之後,就已經非常的生氣了,于是一把抓住洛陽的衣領,她怎麽樣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夠如此的激動,而且一看見他之後,當時就已經淚流滿面,并且大聲的對洛陽吼道。

“你到底對我母親做了什麽?你告訴我,我告訴你我一直以來對我媽都非常的不錯,今天我是因為信任你才讓你對我媽做出這種事來的,你是不是把他殺了,你告訴我,你們這些人通通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石浩我想到這名女孩居然能夠如此的激動,于是趕緊的就過去扶住了這名女子的肩膀,就是希望這女孩子可千萬別再這樣了,于是就一本正經的看着她。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別激動,反正這一次我們就是為了能夠騙過別人,如果這個樣子就是假死過去的樣子,連你都騙不過的話,那又怎麽能夠騙過那個害你母親的人了,你說是不是?所以說你別再那麽擔心了,你不是說過你要報仇雪恨嗎?”

劉黎裳聽到石浩這麽勸自己的時候總算是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了許多,不然的話也就不會這樣了,所以現在心裏面自然也明白,其他的倒也沒什麽的,只不過現在他心裏面是真的有一些難受。

“對呀,說的沒錯,你可千萬別激動,我說過了他是我們家族裏面最好的社會,是難道我會騙你們,而且我們已經用了千金難求的那種法寶,為了救你母親的姓名,說到底就是把這一個魂魄留在了你母親的身體裏,就是希望你的母親能夠騙過別人,而且我們還故意用這千金難求的寶物來為你的母親續命,就是為了遮掩讓外人看不出來!”

洛昕也趕緊過來勸這一個女孩子,很快的是一名女孩子就已經平複了自己的情緒,不再像之前那樣了,總算是能夠好一些,不然的話真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所以現在心裏自然也明白。

“你們可千萬別騙我,我在這世界上只有母親一個親人了,你是知道的!”

石浩看到她那個傷心難過的時候,自己都要跟着他一起傷心了,所以自然而然的也不是究竟應該說些什麽,只能夠說一些安慰她的話。

那是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這麽說得太沒心沒肺的話,那在別人看來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若是今天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母親的話,那他還不知道會激動成什麽樣子,就跟自己的父親之前要被人殺了是一樣的。

“你放心,我的攝魂技術我還是非常了解的,我都已經想過了,如果這一次我沒辦法讓你的伯母過得很好的話,那我想我自己就應該對你以死來謝罪!”

洛陽此刻也已經說出這種話,當此話一出之後,其餘三個人都以非常震驚的眼神看着眼前這個人,別忘了他,可是已經做攝魂師50年的人,如果連這樣的一個人加上千金難求的寶物。

連一個人的性命都保不住的話,那他還真是該死了,只不過這是他心裏的想法,而其他幾個人是真的完全沒那麽想。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并沒有特別激動生氣的那種意思,而且你也不用這麽激動吧,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我自己剛才會那樣,如果我有什麽得罪你的地方很抱歉!”

劉黎裳慢慢的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她看到洛陽一本正經的樣子就知道,看來他還不是開玩笑的,既然如此的話。

那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白白的送了一條性命,而且別人都已經是做了50年的社會是男的,連這一點技術都沒有嗎?所以現在自己心裏自然很難受。

“公子現在已經有些不好了,你之前用來做魚餌的那一個女子,今天早上忽然離奇失蹤,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在今天早上的時候,那所醫院裏面原本我們讓人重兵把守,可是我們把守的那些人他們居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所有的人都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皇甫凝聽到自己的密探過來彙報的時候,當時就已經非常的生氣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還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做什麽事的,自己把他們安排在那裏,居然就是這樣報答自己的,倒還真是挺厲害的。

“我就不信撬不開他們的嘴,如果他們不說的話,那就給我嚴刑拷問,自己去給我問,一定要把這事兒給查說,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做的,我們做了好幾年的魚兒了,這一次總算是能夠讓別人上鈎,結果沒想到弄成了這樣你們到底是怎麽做事的?”

皇甫凝火冒三丈立刻就拍桌而起,實在沒想到這樣的,這樣這是一個性子非常陰冷的人,很少有什麽事能夠讓他如此的激動。

這一次倒還真是,讓他的那些心血全部都白白的泡湯了,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怎麽能不讓她生氣,立刻的他就已經起來了,重重的踹了一腳,蹬了一個密探的身上。

“公子先別激動,你別忘了他都已經說了所有的人都是異口同聲,就算是要被收回來的話,你想想,那麽多人,難道真的都會被收買的,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這裏面還有人跟我們一起同仇敵忾呢,這些人不可能會去幫着自己的仇家吧。”

皇甫凝身邊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為他出謀劃策的人,所以現在心裏自然也是明白了,于是他就靜靜的坐了下來,好好的謀劃一下這件事,他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下手這麽快。

原本自己以為石浩都已經上鈎了,結果沒想到這人忽然死了,如果人死了的話,那自己所有的計劃都已經泡湯了,可是旁邊的人說的也沒錯,如果自己這麽沖動行事的話,那他萬一中了別人的氣,那可真是不太好。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現在人都已經死了,我們苦心經營的事兒這麽快就沒了!你說怎麽辦?”

第 251 章 尼路的決心

(更新時間:2005-7-2016:31:00本章字數:5656)

神能緩緩注入尼路體內,瞬間,尼路體內的筋脈猶如光譜閃現在薩摩腦海。大約比較一下,薩摩便遇到了第一個難題。

龍人的筋脈與神經脈絡交錯重疊,交疊之處比薩摩想像得還多。依照薩摩的想法,他是打算拓寬、強化重疊處的經脈,讓魔法回圈和真氣回圈可以同時穿越。以這個計畫來看,重疊的地方一多,當然也就提高了困難度。

薩摩并沒有遲疑太久,很快便将神能推往第一個遭遇的重疊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琉璃在一旁等著、看著,心裏緊張,卻不敢驚擾。

已經一個時辰了,薩摩和尼路兩人的額頭上都滲出粒粒汗珠,似乎過程并不順利。

的确,實際操作薩摩才發現,龍人的經脈改造比他在琉璃身上所做的還要困難。

一來是,當時琉璃的經脈破損嚴重,對外在力量的交融性比較強,而現在尼路的筋脈處于無損狀态,神能化成的經脈幾乎無法被接受。二來,龍人的體質似乎與神能頗有沖突,薩摩在尼路體內不斷變換神能時,總會帶起尼路體內真氣的混亂,似乎也給尼路帶來不少痛苦。虧得尼路硬是咬牙死忍著不叫出聲。

薩摩并不是輕易退縮的人,從一開始直接在筋脈之內撐出以神能制成的經脈,到後來乾脆讓神能侵入筋脈,一滴一滴地轉化神能,鑲嵌于筋脈之內。當然,此舉又造成尼路更大的痛苦。但實驗之下,薩摩卻發現,這是唯一讓筋脈對神能降低排斥的方法。只要不讓尼路筋脈的同質性太高,自然就不會過度排斥外來的神能。

找到方法之後,薩摩又以同樣的方式一一改造了經脈。好不容改造完畢,卻已經用了一個半時辰。

收回絕大部分的神能,只維持著部分神能持續監控,薩摩這才低聲道:“運功!”

尼路看來還算清醒,聞聲立刻催動真氣,但是很快的,薩摩和尼路又遇到了另一個問題。

因為不僅原本的筋脈排斥神能,就連尼路自身的真氣和魔力都排斥新完成的經脈。尼路的力量一走到拓寬的經脈反而不走了!

這是薩摩最擔心的狀況,他就擔心神能與龍人的身體根本格格不入,如此一來可能如他所預料的最差結果,會完全失去武功!

遇到這種情形,尼路也知道,八成是失敗了,心中不免有說不出的難過。他之後,會成為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吧?淡淡的遺憾籠罩了尼路。

雖然尼路已有接受的準備,薩摩卻還沒放棄。

一咬牙,薩摩道:“再試一次。”

尼路不解,但還是依言催動真氣。

薩摩再度将神能源源注入尼路體內,接著層層包裹著尼路的真氣,挾著往前推進。

有了神能的挾持,尼路的真氣盡管仍在排斥,最後還是通過了拓寬過的筋脈。只是這一來,差點把尼路給痛昏了過去,更慘的是,排斥的感覺從真氣傳到全身上下,讓尼路直欲作嘔。

薩摩知道尼路的痛苦,但他相信,新的經脈與舊的力量需要時間磨合,所以他不敢停,怕會就此前功盡棄。

幸好尼路很是堅忍,盡管痛得滿臉蒼白、冷汗直流,還是堅持著端坐,忍受體內傳來的痛苦。

半個時辰又過去了,尼路蒼白的臉色終于慢慢恢複了血色。總算,被神能挾著的真氣不再如起初那般排斥了。

薩摩到此總算安心了一點,這才慢慢地将神能收回來。到最後,薩摩已經完全收回神能,只剩尼路獨力催動真氣。

緩緩站起身來,薩摩長長噓了一口氣。

雖然有龐大的神能當後盾,但在尼路體內必須精密的控制神能,對如今的薩摩而言,算是一個不小的挑戰,加上還要挾著尼路的真氣在體內不停游走,對精神的耗損更巨,就算薩摩如今有龐大的力量,也不免有些累了。

琉璃緩步上前,拿起手絹為薩摩擦汗,眼睛則遲疑地看著還盤坐著的尼路。

看出琉璃的疑惑,薩摩将嘴巴湊在琉璃耳邊,輕聲道:“別吵他,我們進去吧!時間一到,他就會醒來的。”

說著,拉著琉璃的手走進內間。

經過這一番折騰,天幾乎要亮了,他累了,相信琉璃也累了。

回頭看一眼尼路,薩摩心中有些欣慰、有些慶幸。總算,沒有失敗。

“他還沒醒來哩!”一清早,琉璃梳洗結束,步出內間,便見尼路還盤坐在原來的地方。

薩摩随後出來,看到尼路卻沒驚訝。他早已料到,以尼路的性格,若沒有确信新的經脈與真氣全然相容,尼路是不會輕易停止運氣的。

看了一眼尼路平靜的表情,薩摩輕聲道:“晚些他就會醒了。”

薩摩這句話一出,便見尼路長長吐了一口氣,顯然是運功結束了。

尼路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薩摩和琉璃擔憂的表情。

尼路露出一個略帶疲憊的笑容,吃力地伸展盤了一整夜的雙腿。正當薩摩準備上前攙扶時,尼路已經撐起身體,朝薩摩半跪著:“多謝王子厚賜!”

尼路運功到最後階段就發現,自己的真氣和魔力全因為經脈強化的關系,不論是質與量都有長足的進步,而且以筋脈的狀況來看,往後還有可能再更進一步。以前因為重疊經脈能夠容納通過的真氣與魔力有限,無形中不免限制了真氣和魔力的成長,如今沒有了這層限制,難怪尼路一夜用功,便感覺成果豐碩。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薩摩一開始在尼路身上盲人瞎馬的亂試一通,無形中激出了尼路體內潛藏的力量,才會收效這般明顯。

薩摩聞言一愣,随即失笑:“你不怪我折騰你便行,別謝了。”

尼路一聽,也想起之前痛苦的經驗,同時苦笑起來,笑著、笑著,尼路突然往後栽倒。

薩摩見狀一驚,連忙上前扶起尼路,琉璃更是立刻将手搭上尼路額頭。

“他只是累壞了。”查清楚尼路體內的狀況,琉璃随即輕松笑了起來。

薩摩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連忙命令侍衛将尼路扶回去休息。

當天晚上,尼路醒了之後,薩摩才知道,因為這個危險的實驗,尼路也繼明斯克之後,跨入了高階龍人的行列。

這個消息立刻傳遍整個營地。龍人們大感振奮。龍人族能魔武合一又有機會兼有魔武分離的能力,等于是宣告龍人族的戰力将直逼龍族。要知道龍人與龍族在力量上最大的差別就在于龍人僅能魔武合一,但龍人卻兼能魔武合一與魔武分離。若不是龍人的數量遠多于龍族,簡直就無能與龍族抗衡。如今,生育率高于龍族的龍人族若能擁有如龍族般的力量,豈不是意味著未來世上的第一強族将會是龍人族?這個可能性光是想,就能令衆龍人們興奮不已。

圖蘇對于這個消息也是相當感興趣,幾乎就在尼路醒來不久後,圖蘇便專程跑到薩摩的營房來。如果可能的話,圖蘇希望薩摩能為龍人精銳的魔龍士改造經脈。

薩摩搖搖頭,坦承以告:“風險太大了。”

一開始,他将這個嘗試看得太容易,差點便毀了尼路一身的修為,薩摩說什麽也不願再嘗試,何況魔龍士裏又有多少個能捱得住這樣的改造?尼路有這樣的忍耐力已經夠讓他吃驚了,其他的魔龍士可以嗎?

光是全然的信任,恐怕就沒有多少人做得到。試問誰人沒有本能?在危急之時,能如尼路這般全然不幹涉他的動作的,能有幾人?尼路一開始就全然信任他,即便是再危急,體內能量也沒有與他輸入的能量沖突過,即便如此還是讓尼路嘗盡苦頭,一睡便睡了一整天。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呢?”圖蘇不放棄這個希望。

薩摩嘆了一口氣,将昨夜改造尼路經脈的過程說了一次。

“龍人力量的根源和我身上的神能不相容,如果不是我用神能強迫尼路身上的力量适應改造後的經脈,尼路一身的功力就等于廢了。太僥幸了,龍人力量能成功适應新經脈的機率究竟有多高?這我還不知道。所以,圖爹爹,我不能答應。”薩摩在說完昨夜發生的事情之後,不忘強調自己的顧慮。

經薩摩這麽一說,圖蘇總算知道改造經脈一事并不是那麽簡單,表情顯得相當失望。其實,薩摩還有一事沒說,那便是,如果他用與龍人力量同源的魔能進行改造,成功機率将可能極高。只是,薩摩本來就對魔能很有顧慮,又擔心以魔能改造會造成龍人被魔能影響,此後心性大變,因此這件事也就不提了。

薩摩看在眼裏,心裏不由得暗自嘆息。這便是龍人族與精靈人族的不同了。精靈人不會追求本身力量範圍以外的東西,但龍人卻會,他們渴求更強大的力量!

見圖蘇情緒低落,薩摩突然開口問道:“圖爹爹,你以為,北方大陸為什麽可以容下這麽多種族?”

圖蘇聞言陷入沉思,良久,才嘆了一口氣:“你說的對,是圖爹爹目光短淺了。”

的确,北方大陸之所以能容下這麽多種族,就是因為各族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各族才能維持勢力的均等。如今,若龍人變強了,就會改變這個均衡,同時也改變了北方大陸長久以來所維持的微妙和平。

薩摩沒有直接點明,卻以這種方式讓圖蘇自己想通。薩摩并不覺得圖蘇短視,事實上,在不久之前,薩摩也同樣與圖蘇一般,對這事一廂情願。

在得知改造經脈的可能之初,薩摩一度相當興奮,并急于改造龍人,但随著眼光移往其他各個種族,薩摩卻不再想這件事了。他不想因此将龍人暴露于高度危機之下,更不想因此讓某個種族受創或滅亡于龍人之手。

見圖蘇想通,薩摩微微一笑,笑容很溫和:“我們沒有必要将龍人族塑造得毫無缺點,這樣會破壞北方的均勢,也會把龍人推上紛争戰亂的第一線。只有維持現狀,北方各族各有所能,也各有所缺,這才有合作的可能。”

圖蘇怔怔地看著薩摩全然沒有距離的笑容,再聽著薩摩的分析,感觸萬分地道:“薩摩,你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起碼,那樣的笑容,圖蘇還是第一次看到。溫暖、寬容,還帶著讓人全然信服的力量。這一刻,圖蘇真的相信,薩摩的确繼承了神王。

此話一出,換成薩摩茫然。

他不一樣了?是嗎?薩摩發現他沒有這樣的感覺,但圖蘇卻有。這是說,人的變化在別人的眼中會放大,在自己眼裏卻會縮小嗎?薩摩陷入沉思了。

圖蘇離開之後,薩摩很嚴肅地問了琉璃:“琉璃,你覺得我不一樣了嗎?”

琉璃偏偏頭,卻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摩哥哥沒有變,心裏沒有變,這就好了。”

薩摩聞言一愣,随即笑了起來。琉璃的單純時常讓他看到自己的本質,讓他驚覺自己的困惑有多愚蠢。他對所有人的“心”沒有變,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又何必堅持表象?

隔天,薩摩親自前往尼路的營房去探望。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擔心尼路在改造經脈後會有後遺症。

一路上,龍人的士兵一見到他,大老遠便彎身敬禮。

以一己之力,可以改造龍人的經脈缺陷,甚至一夜之間讓中階龍人成為高階龍人。這個消息已經傳遍龍人族上下,龍人們都知道,他們未來的王,擁有這般神奇的力量、近乎神的力量。這讓他們既驕傲,又敬畏。

薩摩從來不在意他人的視線,自顧自踏著悠閑的腳步,怡然而行。

才靠近尼路等人居住的營房區,薩摩大老遠便聽見了耐達依的怪叫。心中一股暖流湧起,臉上立刻浮現淡淡的笑容。

“見過王子。”侍衛大老遠看到薩摩修長的身影,和及膝的長發便認出來者身份,立刻揚聲招呼。

招呼一出,圍在營房前空地的六個人同時轉過身。

“嘿!王子來哩!”耐達依呵呵直笑。

皮喇對薩摩彎身一禮,還不忘糾正耐達依:“耐達依,你的禮儀不及格了。”

漢斯見耐達依出糗,相當高興,“呵!呵!呵!”的連聲傻笑,卻被耐達依暗踢了一腳,當場蹦了起來。

見狀,班塔耶噗哧一笑,尼路也随之莞爾,明斯克雖沒表示,但表情卻褪去了冷硬。

薩摩來到衆人身前,擡手阻止準備規規矩矩行禮的衆人:“別拘束。”

薩摩的話,耐達依很快就适應了,立刻很不拘束地拉著薩摩來到他們方才圍住的地方。

耐達依的行為,讓皮喇一雙眼幾乎瞪出血來。

班塔耶見狀實在覺得皮喇可憐,于是拍拍皮喇的肩膀道:“別理那瘋子,你就當沒看見算了。”

說也奇怪,那“瘋子”此刻卻聽得到班塔耶的話,驀地轉過頭來,銜著一個壞壞的笑容:

“昨天我遇到妮妮,等會兒我替你帶她進來與你親熱、親熱可好?”

“妮妮”兩字一出,班塔耶的表情立刻垮了下來:“不、不!別這樣!我好不容易清靜幾天,別讓她來!”

原來妮妮也跟來了,但是因為伴鎮裏有龍皇坐鎮,妮妮身為龍族公主,代表龍族,不能再與班塔耶同進同出,班塔耶才能擺脫妮妮。

“瘋子”耐達依眨眨眼睛,邪惡的神情彷彿在說:“那就看你的表現啰!”

“這是尼路弄出來的?”薩摩驚訝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眼神交流。

耐達依轉回頭,便見薩摩彎身看著地上,一旁的明斯克正指指點點的為薩摩解說:“只有一招炎爆。”

“是啊!王子,老子看得仔細了,‘碰!’的一聲,便這麽大一個窟窿了。”漢斯也接著強調。

這話聽得衆人莞爾,“聽到聲音,然後就出現窟窿”,虧漢斯敢說他看得仔細哩!

薩摩還沒表示意見,便聽得耐達依怪叫一聲:“嘿!大冰塊,你竟然搶了我的差事!”說著人便搶到了薩摩身邊。

明斯克冷冷看了耐達依一眼,很不以為然。

耐達依也不以為意,迳自對薩摩道:“王子,你瞧瞧這洞這麽大,我們怎麽就不知道我們族裏的魔法有這般厲害的?”

尼路翻翻白眼,不厭其煩地道:“我不是說了嗎?那是因為王子幫我改造經脈。”

耐達依只裝做沒聽到,繼續對薩摩表達他的驚訝:“你看大冰塊也是高階龍人,就使不出尼路那招玩意兒哩。”

看著耐達依,薩摩有些啼笑皆非:“你也想要改造經脈就明說了,何必拐這麽多彎呢?”

此話一出,耐達依立刻乾笑起來。

見狀,班塔耶忍不住又開口糗耐達依了:“我就說你別在王子面前耍了,你肚裏的花花腸子有幾個彎,王子清楚的很哩!”

耐達依倒是臉不紅氣不喘地道:“自然自然!不然怎麽當咱們王子呢?”

耐達依的厚臉皮衆人都知道,但每一次都還是不免贊嘆,耐達依這方面的功力,真是越見高深了呀!

第 256 章 兩百五十七章:太初六神

時間流逝,靈谷漸漸變得寒冷,順着岩壁垂下的水在空中凝成微小的冰珠,于石壁之間跳躍,噼裏啪啦地墜落下來。

寧小齡握着黑刀血刃,穿過了一片濕寒的冰谷。

她繼續向前,發現那這片巨大的峽谷原來是一層層向下衍生的,她從一個洞窟走出之後,眼前的景色便驟然斷裂,目光随着裂谷向下,又看見了一片雲遮霧繞的深峽,兩邊的石壁上隐隐約約還有殘破的神像雕刻。

寧小齡扯緊了些包裹。

她踩在藓痕濕滑的石壁上,先用劍氣遠遠地斬去那些糾結在空中的藤蔓,然後瞅準了對面的崖壁的落腳點,禦劍化虹,在兩個懸崖之間畫出一道美妙的弧度,精準地落到了對面的凸出的岩壁上。

寧小齡如此反複,幾個騰躍之後,她穿過了這片神像殘破的山谷,向着更深處進發。

轉眼之間,寧小齡便來到了這片裂谷的盡頭。

她踩在了最後一個神像的頭頂,睜開劍目遠遠地望去。

下方的山林之間隐隐有猿猴的叫聲,而上方密布的叢林裏則有着許許多多的白蛇,它們在樹上密密麻麻地蠕動着,和樹幹連成一色,分不清到底是枝丫還是蛇糾纏的身軀。

寧小齡劍術雖已出類拔萃,但對于蛇這樣的生物還是有種天生的厭惡。

正當她尋找下一個落腳點之時,整片峽谷之中,忽然響起了巨大的異動。

腳下的霧氣騰起,刀刃撞擊的聲音一觸即發,那一聲響動驚得猿猴林鳥四散,驚得樹梢的蛇類宛若雨落。

寧小齡蹲下身子,用斷刀支着自己,目光向下,打量着下方到底發生了什麽,接着,她發現自己的刀刃的紅光剎那大盛,那種光帶着警告的意味。

寧小齡立刻收回了視線,用隐息術藏住了自己的氣息。

片刻後,下方的動靜消失。

高高隆起的霧氣重新沉落谷底。

寧小齡松了口氣,她在雕刻神像的石窟之中躲了一會兒,一直到斷刀的紅光消失,她才重新出現,尋了幾棵粗壯的大樹,身影彈躍,向着霧氣的盡頭走去。

等到離開了這片霧氣籠罩的寒冷峽谷,寧小齡回身望去,才發現這巨大的岩壁上刻着三個字,白蛇之谷。

“白蛇……”寧小齡想起了先前騰起的霧。

她想了想,還是選擇折身返回,重新來到這片深峽裏,試探性地往之前動靜發生的地方走去。

不久之後,寧小齡便看見了眼前一大片的碎石。

碎石淩亂地堆積着。它們的中心部分似是發生過一場戰鬥,那裏的石頭更是已經碎成了粉末,騰起的煙還沒徹底下沉。

寧小齡沒有貿然前進,她掐着隐息術,在遠處遙遙地打量了一會兒,才終于靠近了那裏。

只見碎石的中央是一個凹陷的深坑,而那生坑裏隐隐有一小灘血跡。

寧小齡俯下身子,嗅了嗅那個血跡——新鮮的人血!

她又在附近搜尋了一番,然後發現了一小截斷裂的劍刃。她拿起這截劍刃觀察了一番,皺起了眉頭。

這劍刃上的氣息……分明就是幽閣中的劍啊!

她有些吃驚,知道先前這裏應該發生過一場戰鬥,而那場戰鬥很是短促,勝負立分,只是為什麽戰鬥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呢?

寧小齡不解,境界到底要相差多麽懸殊才能一擊分出勝負?

難道是明廊出手了?

寧小齡拾起了這片斷刃,離開了白蛇峽谷。

她繼續向前,穿越了一片荒蕪的領域,然後來了一片遺跡之中。

這片遺跡花草繁茂,遠遠便可聞見一股濃郁到發苦的花香。

傳說這是藥王殿。

說靈先生告訴她,藥王殿的遺址裏也坐鎮着一個不死的冥靈,按照往年的慣例,那個藥王冥靈都會守護一件品階不俗的靈寶,但是藥王很難對付。

臨近藥王殿時,寧小齡斬殺了一條攔道的白蟒,然後在一片破碎的石階之前停下了腳步。

轟!

遠處傳來了巨大的撞擊聲。

寧小齡躲在石壁後觀察了一會兒,不久,撞擊聲發出的位置,三個傷痕累累的弟子從藥王殿的方向結伴走出。

寧小齡不認識他們,但是很快猜到了他們的身份——幽冥一脈的弟子。

她知道幽冥一脈有個赫赫有名的小組,組中總共出了五名弟子,這五名弟子中雖沒有特別出類拔萃的,但最差也是長命初境的修道者。

說靈先生曾告誡過她,那個組中的弟子可能會在進入靈谷之後想辦法會和,組成一個小隊一起尋找靈寶,然後瓜分最後的收益。自己遇到了一定要小心。

現來看來,他們已經湊夠了三個人了。

寧小齡躲在石壁後看了他們一會兒,在确認他們不是自己對手之後,走了出去。

此刻那藥王殿中铩羽而歸的三人正坐在地上,互相為對方療傷。

“那藥王比先生說的還要強啊……”一個弟子取出了研磨好的草藥,遞給了其他兩位師兄弟。

另外兩人接過,然後道:“是啊,只差一點就贏了,若是能再多一人就好了。”

“嗯,可惜另外兩位師弟師妹不知道傳送去了哪裏,這麽久了還是一點沒有消息。”

“是啊,拖得越久越危險,這靈谷地形複雜,其他弟子雖一時半會摸不到這裏,但如果明廊來了,我們也只能拱手相讓了。”

“明廊……”

紫庭境與長命境是質變,長命境只能馭劍一段路,紫庭則可以直接憑虛踏空,在這種複雜山谷之中可謂占盡了優勢,但饒是如此,以明廊的修為,要把整個山谷走一遍,也至少要花上三五天的時間。

“明廊應該看不上這些靈寶,他要找的,只是那件第一的。只要能拿到它,明廊便魁首無疑了。”

“第一的靈物……怕是不好找,過去的靈谷大比,許多次也是最後幾個時辰才将那靈谷從深山老林裏搜出來的。”

“嗯,我們先在附近所有可以通往這裏的道上設下陷阱和通信圖案,然後養傷,養好了再去藥王殿試試。”一人提議道。

“好,聽師兄的。”

接着,他們開始說起了這次搜尋到的靈寶。

他們三人齊心,一共搜到了兩件靈寶,但是品階幾乎都是墊底的,和亡魂鑒差不了太多。

“才兩件啊。”寧小齡有些失望。

三人正說話間,輕微的踩草聲響起,他們神色一震,立刻側目向着後方望去。

只見一個嬌小玲珑的小姑娘提着刀、背着包,腳步平緩地走過破碎的石道,沿着它緩緩登高。

“什麽人?!”男子立刻握住了手中的劍,從地上站起,另外兩人連忙将那兩件靈寶塞回了布袋裏。

未等寧小齡答話,另一個弟子也起身了,道:“你就是禦靈一脈的那個獨苗?”

寧小齡微微吃驚:“你也認識我?”

男子笑道:“小師妹,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多出名?整個宗門不認識你的可不多了。”

“嗯?”寧小齡吃了一驚,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想着我又不是襄兒姐姐,容貌也沒到那種驚世駭俗的地步吧?

那男子解釋道:“上次幽月湖的釣魚大賽,我雖未去參加,但小齡師妹卻是技驚四座,直接把我們古靈宗的記錄給破了,比上一次的要強上了兩倍有餘,我們幽冥一脈也津津樂道了許多天啊。”

居然是這件事……

“……僥幸而已。”寧小齡淡淡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竟然參賽了。

“原來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小齡姑娘啊。”另一個弟子恍然,向着寧小齡作揖行禮。

原本想要來搶劫的寧小齡被對方行了一禮,有些不好意思動手了。

寧小齡明知故問道:“師兄們是去打藥王的嗎?”

三位師兄點頭道:“是的。只是我們三位學藝不精,讓小齡師妹見笑了。嗯……不若小齡師妹一道加入我們,我們一起去敗了藥王,奪取靈寶,等到出谷之後,得了獎賞我們與你分一些。”

在他們眼中,寧小齡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雖然這位小姑娘是赫赫有名的釣魚之王,但她取劍卻足足花了二十息,是公認的二十四人中最弱的一人,如今她若跟着他們,說不定還能蹭到一些油水,若是一個人,只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這靈谷中亂撞了。

“不必了。”寧小齡誠懇道。

“為什麽?”他們吃驚地問道:“難道你不想要藥王的靈寶?”

寧小齡道:“我自己去拿就好了。”

他們愣了愣,旋即笑了起來:“小師妹,莫不是你以為我們受了這麽重的傷,也将那藥王重創了?沒用的,除非在藥王殿将他一鼓作氣擊敗,否則他恢複的速度遠遠比我們要快上許多的。”

寧小齡正色道:“多謝師兄們好言相勸。”

他們看着寧小齡一副一意孤行的神情,不解道:“小齡師妹,你莫不是不信任我們?”

“不是的。”

“那你是為什麽?”

寧小齡想了想,還是如實道:“其實……我是來搶劫你們的。”

她很認真地說着,舉起了手中的刀,清秀可愛的臉頰上,眼睛亮閃閃的。

三人先是一愣,旋即大笑了起來:“小齡師妹這般傻得可愛,我們師兄都不忍心下手了呀。”

“盡管出劍便好。”寧小齡道。

他們道:“那小師妹可別後悔。”

寧小齡肅然道:“不會,小齡做事小齡當。”

她拔出了刀刃,對準了他們,認真地劈了過去。

慘叫聲在藥王殿前響起。

寧小齡的可愛像是她的僞裝,在黑色的刀刃亮起血色之時,她的氣質便蛻變了,古靈宗的本命心法和劍術在她身上同時催動,灰色的幽冥之氣如一條條細長繞身的煙龍,帶着沉沉的死意螺舞而出,充斥着她的周身。

那三個師兄也非等閑之輩,他們在第一時間分開列陣,齊齊出劍,阻截寧小齡突刺而來的刀。

刀與劍撞在了一起,刀刃與劍氣卷起的長風割過廢墟。

這三個弟子一個是長命初境,兩個是長命中境,若是平日裏,他們聯起手來也會很難對付,但此刻,他們與藥王一戰受傷不輕,寧小齡又勉強算是偷襲,猝不及防之後,那柄刀便像是水怪沖入了池塘之中,驚得池魚四散,各個擊破,宛若屠殺。

戰局自一開始便向着一邊傾倒。

不出片刻,寧小齡便收好了刀。

“辛苦三位師兄了。”她将他們布袋中的靈寶取出,塞入了自己的囊中,然後在倒地的三人震驚而怨恨的目光裏,緩緩地走入了藥王殿中。

片刻後,一個依舊不相信失敗的弟子從地上拔起:“這死丫頭怎麽這麽厲害?”

“她定是藏拙了……當時二十息肯定是裝的!沒想到外表看上去這麽漂亮可愛,裏面卻是蛇蠍心腸,也不知道和誰學的!”

“若不是我們受傷,她哪裏是我們的對手?”

“唉,算了,那小姑娘固然厲害,但她也太托大了些,那藥王可不是好惹的角色,等她被藥王教訓了,我們再把靈寶奪回來!”

三人點了點頭,半點不信寧小齡可以打敗藥王,他們在門外一邊療傷,一邊守株待兔。

半個時辰之後,寧小齡從藥王殿走了出來。

她手中握着藥王杵,一身白裙幹幹淨淨,半點沒有負傷的樣子。

她與三人對視了一會兒。

“三位師兄是在等我嗎?”寧小齡問。

短暫的寂靜。

三人感覺自己遇到鬼了一樣,揉了揉眼,撒腿就跑。

寧小齡并未去追。

他們離去之後,她看着手中的藥王杵,眼眸眯成了一線。

先前藥王殿中并未發生戰鬥。

她在大殿深處見到了那個隐匿于黑暗中,身穿官服的巨大幽靈,那個靈雖已沉寂多年,卻依舊有着半步紫庭的實力,他依靠着這片遺址的根基,還能茍延殘喘至少數百年。

這位巨大的藥王之靈在見到了寧小齡之後,非但沒有半點敵意,還将藥王杵主動取出,恭敬地送到了寧小齡的面前。

寧小齡對于這一幕并不算震驚,畢竟這幕曾在幽閣中發生過一次。

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藏着怎麽樣的東西,竟值得這些遠古遺存下來的冥靈這般恭敬。

寧小齡接過了藥王杵,道了聲謝,正準備離開,藥王卻叫住了她,話語遲緩地開口,将一份有關幽冥的心經傳授于她。

寧小齡有些受寵若驚了。

而這場授業的最後,藥王卻忽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睜開了銅鈴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寧小齡,顫聲道:“皇……皇不在殿……小……小心!”

說完這句話,藥王的身影便滿滿淡去,重新隐匿回了牆上的壁畫中。

“皇不在殿?小心?”寧小齡呢喃自語:“小心什麽?”

她感到了一絲不安。

……

……

海國,彩眷仙宮。

這是龍母宴開始的清晨。

寧長久從床榻上悠悠轉醒,陸嫁嫁已合好了衣裳坐在镂花的木案邊,熏開的爐香映得她姿影搖曳。

“爹爹醒了啊。”邱月蹲在陽臺邊,笑看着寧長久。

寧長久嗯了一聲,起床走到了陸嫁嫁的身邊,問道:“準備得如何了?”

陸嫁嫁道:“聽說劍閣也有弟子前來。”

寧長久問:“那個赫赫有名的劍閣七弟子?”

陸嫁嫁輕輕點頭:“聽說劍閣的七弟子和八弟子都是劍靈同體,八弟子此刻正在守着天榜,這位實力更勝一籌的七弟子則來赴龍母宴了。”

這件事這兩天鬧得沸沸揚揚,寧長久也有所耳聞。

劍閣弟子不遠萬裏,來中土最南的無運之海赴龍母大宴,這是前所未有之事。

寧長久道:“放心,這些名門弟子皆自重身份,想來也不會親自下場。”

陸嫁嫁抿唇輕笑,道:“名門弟子要自重身份?我就不需要?”

寧長久這才想起,自己拐來的這位劍仙妻子,還有一個谕劍天宗宗主的身份。

他笑着與陸嫁嫁探讨了一會兒劍術和劍招。

陸嫁嫁問道:“你去哪一場,想好了麽?”

寧長久道:“其實早就想好了。”

“嗯?”陸嫁嫁側目望去。

寧長久沒有立刻回答。

他披上了一件雪白的外衣,緩緩起身,悠然地走到了邱月的身後。

小姑娘像是一個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孩子,正專心致志地看着盆栽中一朵含羞半開的花,并沒有意識到寧長久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陽光照了進來,落在邱月的臉頰與發,也落在寧長久的前襟上。

這一幕看上去甚至有一些溫馨。

寧長久輕輕地擡起了手,指間的光與窗外照入的陽光融為一色。

陸嫁嫁秀眉蹙起,檀口輕張,卻沒有說話。

寧長久将手指點向了邱月的後頸。

邱月認真地看着盆栽中的花兒,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背後點來的手指。

他的手指幾乎與邱月脖頸上細小透明的寒毛抵在了一起。

他們相隔着一層布簾遮出陰影。

陰影外女孩看花,陰影中殺機盎然。

陸嫁嫁娥眉越蹙越緊。

寧長久淡然地收回了手指,随意地笑道:“自然是選擇道。”

陸嫁嫁神色也輕松了下來,說道:“道?呵,若你不說,我都險些忘了你以前是個小道士。”

寧長久道:“是啊,如果我奪不了魁,未免也太對不起師尊的栽培了。”

陸嫁嫁呼吸半了半拍。

她知道,他口中的師尊并非自己。

賞花的邱月聽到了他們的話語,輕輕地咦了一聲,道:“爹爹的師父不是娘親嗎?娘親可不是道士啊。”

啪!

寧長久不再猶豫,手刀落下,精準地擊中了她的後頸。

可情況再次出乎意料。

邱月沒有任何預料中該有的反抗,她腦袋一暈,身子一晃,直接趴在了桌面上,昏倒了過去。

陸嫁嫁看着她,道:“我探查過她許多次了。”

寧長久道:“我也是。”

陸嫁嫁問:“你還是不相信她麽?”

“我不相信我們會遇到正常人。”寧長久自嘲地笑道:“而且這麽多天了,我一點都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麽。”

陸嫁嫁紅唇輕抿,微微地搖了搖頭。

寧長久道:“這小丫頭嘴巴确實甜,但你可別被她輕易騙了。”

陸嫁嫁道:“也對,我就是被你騙了。”

寧長久笑了笑。

陸嫁嫁立起身子,她束好衣帶披上外裳,緩緩地走到了邱月的身邊,看着小女孩嬌弱的身子,道:“我的劍目,你的神瞳都看不出來異常,若她真的不是尋常女孩,那麽她又能是誰呢?”

寧長久收斂笑意,道:“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事。”

陸嫁嫁問:“那稍後就将她放在這裏?”

“嗯。”寧長久點頭。

他不敢說太多,雖然此刻他們都是用聚音成線說的話,但他依舊不敢确定,這個小女孩能不能聽到。

龍母宴的比試開始之前,是一場祭拜天地神靈的大宴。

寧長久與陸嫁嫁落座在彩眷仙宮之中,足下是翡翠色的碧波,眼前是無數輕紗透影的簾幕。

最中央,色彩缤紛的琉璃子水面下緩緩浮起,折射着七彩的光,而它們所捧起的,是一個個慢慢升空,直到漂浮高樓之外的雲臺。

雲臺之上,是無數古神仙獸的神話幻想。

“那就是太初六神。”寧長久望向了最高處。

最高處的雲臺上,有着六個并列着的古神之象。

“太初六神?天藏祖龍他們麽?”陸嫁嫁道。

陸嫁嫁對于那段久遠的神話不算了解,寧長久則在大師姐的掌管的蓮花書閣之中看過相關的記載。

寧長久道:“那是世界誕生之初,從混沌走向新生時主宰天地的六大古神,分別是玄澤、天藏、燭龍、歲菩提、荒河龍雀、冥君。前五位所代表的,分別是水、金、火、木、土的權柄,當時類似時間或者命運的東西還未被發掘出來,它們便是天地初成時候最為本源、最為強大的元素,而冥君所掌管的幽冥和死亡則是萬靈的歸所,當時的天地便在這六位的掌控之中。”

“據說歲菩提便是如今的原君,而荒河龍雀則自‘土’中煥然新生的、如今的朱雀。其餘幾位則已不可追溯……”寧長久說着,忽然笑道:“當然,這些也是遙不可及的傳說,真假難定。”

他們正說着,上方的雲臺之上,那些古神的故事便化作文字飄落。

最先展開的,便是當初天藏與冥君震撼天地的戰争,他們是出了名的不死不休的仇敵。傳說中土與南州本為一體,便是他們的一場場戰争,打裂了地脈,硬生生鑿出了浩渺廣袤的無運之海。

如今在海國的堪輿圖上,中土與南州的邊緣之線還能較為精準地拼接起來。

寧長久說着這些時,祭禮大宴之中,人流如織,各方的大人物絡繹到場。

而彩眷仙宮周圍的海水裏,六棟旋轉着的、音盒般的樓緩緩浮出水面。

有的琴聲盎然,有的劍氣縱橫,有的妙法如花,有的落子如雨……

寧長久與陸嫁嫁對視了一眼,各自朝着一棟仙樓走去。

……

……

(感謝書友風之狙擊手打賞的大俠~謝謝書友的支持與鼓勵呀!)

第 247 章 :這恐怕不太好吧

劉黎裳此刻眼中已經閃着淚光,而且差點就要奪眶而出了,在現在這樣的時候他覺得除了這一位男人,他找不到第2個可以相信的人,所以到了現在這一步之後。

她只能夠把所有的那些希望寄托于洛陽身上,希望他一定要保證自己母親的安全,沒什麽比這個更加的重要了,所以到了現在這一步之後,心裏面雖然還是明白的其他的倒也沒什麽。

“劉小姐你放心吧,這些年我做過的事不計其數,雖說這一次你母親的這件事兒做的有一些讓我覺得難度還是有些大,但是沒什麽關系的,你放心,我以前已經做了很久了,別忘了,我都已經是一個生活了50年的人了,當然看表面還是看不出來的,這話我是絕不會騙你的!”

洛陽看到眼前的這名女孩這個樣子的時候,心裏面也很難受。

于是就一次性的跟他好好的說說話,反正其他的也就覺得沒什麽,大家都在這裏安慰劉黎裳,洛昕你在這裏好好的跟這一名女孩說話,無非就是希望他能發現,因為今天他們已經把醫院裏面所有的那些眼線全部都給清了一遍。

在做這件事情之前,他們全部都已經觀察過了,就是因為如此,所以這一次才能夠做得很好,不然的話,接下來還真不知究竟應該怎麽辦,所以說呢,他們必須要避開所有的眼線,這一次安全工作做的倒還真是非常不錯。

洛昕已經給了洛陽一個非常不錯的法寶,其實洛陽也是他們遠方表親,所以說才會這麽精通攝魂這一方面的事兒,在現在這樣的時候也是如此,但是那又能夠如何。

他哪怕是給了他許多的那些法寶卻還是無濟于事,可是他現在已經拼盡全力了,而且他在作法的時候大家不能在旁邊看他,于是很快的大家都已經出去了。

“你放心吧,會沒事的,他只不過就是為了不要讓我們情緒激動,所以說才會出來的,再說了,這本來就算不得什麽,而且很快就能夠把這些做好的,這一次我是有兩件事情要做第一,就是幫你完成那個家族争鬥改成第二呢,就是我自己要去發展,在這一個地球上面的是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所以你應該明白。”

洛昕聽出石浩的言外之意可是就是因為聽出來了心裏面才會非常的難受,但是那又能夠如何,反正今天他都已經想明白了這種話無非就是過來跟自己告別而已,到了現在這一步之後他心裏自然也是非常的難過。

一方面為這一個女孩的母親難過,另一方面又在為自己難過,其實一直以來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忽然很羨慕那一個叫做楊雪的女子以前自己看過幾眼倒還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标致美人。

她可不願意說什麽酸溜溜的醋。而且家族争鬥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他是真的很希望跟石浩在一起。

“沒關系的,一直以來我都叫你一聲大哥,現在我心裏自然也是明白的,還有就是現在我自然已經清楚了,再說了,這又算得了什麽呢,反正今天我都已經清楚,而且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一開始我們兩個人相遇本來就是機緣巧合,若是沒有你的話,恐怕這個家族争鬥早就已經把我淘汰了!”

劉黎裳一開始的時候還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麽,直到後來跟他們認識之後說了一些很好的話,而且自己也堅持到了,确有其事之後總算是明白,如果自己也有這樣的機遇的話。

說不定也能很好,不過現在也算不得什麽了,而且在這一條修仙的道路上,現在他什麽都不想要,她只想要讓自己的母親平平安安的。

“你能這麽想自然是最好的,我就是怕你一時半會想不開而已,其他的倒也沒什麽,今天我就把話先跟你說到這兒吧,到時候我全球事業的發展當中也許還需要你給我找人呢!”

石浩根本就不是一個會把話說絕的人,所以現在他也就變得非常的委婉再說了,誰說的會永不相逢,也許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可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所以現在他都已經想明白了。

“好的沒關系,你都已經幫助我這麽多,等到以後真的能夠改朝換代,我成為了家族之後,你放心我一定能夠幫助你的,到時候你需要多少人我全都可以給你找過來,只要你別嫌他們笨手笨腳的就好!哪怕是你需要我過來親自幫你,我也一定會過來,我們兩人的交情,難道這個都還做不到嗎?”

劉黎裳聽到他們兩人說話的時候,心裏面自然也是明白,只不過她可沒心思去想那麽多,他現在只想自己的母親能夠平安。

所以她就在外面默默的禱告,她覺得此刻的禱告比任何時候都還要真誠,所以在現在這樣的時候真的是完全沒有心思,而旁邊的兩個人還在繼續談論這些,可是有的時候又會安慰她幾句。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已經放心了,反正以後我得好好的看看呢,只能在這裏等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劉黎裳覺得此刻的那些時間都是一些煎熬,他覺得自己在度秒如年很快的,那個洛陽就已經從裏面出來了。

出來之後還是比較高興的看着他們告訴他們說這一次他都已經把這一切全部都給做的妥妥當當的了,然後又不自覺的把眼神瞄上了劉黎裳,因為他對這一名女子的那個好感度是真的挺高的,他們那些修仙之人不能有七情六欲。

他做攝魂師也不能有,可是,也有人說過是羨鴛鴦不羨仙,所以以後至于到底會如何的話,那得好好的看看,只不過自己剛才好像一不小心暴露了年齡,這恐怕不太好吧。

“你應該做的非常的不錯吧,我母親她到底怎麽樣了?”

劉黎裳還沒有等到洛陽回答,立刻就已經沖進去看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