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8 章 争爐

第二百五十四章 争爐

“關于這些東西如何分配,二位道友可有什麽想法?”麟十七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說道。

“還是先看看這些玉瓶和那個玉盒裝的是什麽吧。”麟九說道,單手一抓的将一個白色玉瓶攝入手,打開了瓶蓋。

韓立也拿起了另一個玉瓶,打開蓋子。

兩股一般無二的清香從兩個瓶內彌漫而開,三人只是鼻翼一動,便覺得渾身舒坦,精神紛紛為之一振。

二人手玉瓶分別裝着十餘枚黃澄澄的丹藥,拇指大小,表面隐隐散發出晶瑩的光芒。

韓立雖然認不出此丹藥的名字,不過憑借他的煉丹經驗,這黃色丹藥應該是精進修為類的丹藥,而且藥效絕對遠在統元丹之。

“這是……對真仙境修士凝練仙竅大有用處的華晨丹!”麟十七語氣微喜的說道。

“恐怕是那平遙子準備自己服用的吧。”麟九點點頭道。

他說着,将手白色玉瓶放回原處,又将紫色玉盒拿起,仔細看了看貼在盒子的那張銀色符後,揮手打出了數道法訣。

結果玉盒突然浮現出一層銀色霞光,一下将法訣彈開。

“這……”

麟九口一聲輕咦,略一沉吟後,伸出一只手掌貼在了玉盒,口念念有詞,接着掌心金光大放起來。

韓立與麟十七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眼看到了一絲好。

按常理而言,這玉盒保存的越是嚴密,裏面的東西便越是不尋常。

麟九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顯然是打算動用略微強硬的法子,來嘗試破開玉盒的禁制了。

随着低沉咒語聲從其口傳出,玉盒泛起一陣耀眼銀光,和貼在玉盒的手掌散發的金光交織在一起,發出一連串噼啪銳響,竟将所有金光盡數擋了下來。

麟九眉頭一皺,手掌金光猛地一亮,其隐約浮現出點點金色符。

然而詭異的是,玉盒散發出的銀光也随之一盛,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仍然沒有被破開的趨勢。

麟九臉色微沉,額頭已隐現豆大汗珠,順着臉頰滾落,但他手掌卻沒有離開玉盒,散發的金光開始一點一點的越來越耀眼起來。

但是玉盒的銀光也随之翻滾不定,漸漸釋放出刺目光芒。

韓立眼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顯然也沒料到這小小玉盒的禁制,竟如此玄妙,竟連麟九這名真仙境後期修士都有些束手無策的樣子。

片刻之後,麟九手金光已耀眼奪目到難以直視的程度,而銀光也似乎終于到了極限,開始被金光所覆蓋,變得有些暗淡。

麟九先是一喜,不過下一刻他臉色忽的一變,立刻将手掌拿開。

玉盒的銀光閃動了幾下,眨眼間恢複了起初的模樣。

“麟九道友,何故停下?”麟十七不解的問道。

畢竟從方才的情形來看,明明快要破開那銀光禁制了。

“設下此禁制之人倒是工于心計,竟在最深處掩藏着一層自毀禁制,若非我早有所防備及時停下,否則此玉盒連同其內之物,此刻早煙消雲散了。”麟九搖了搖頭道。

“竟有此事!”麟十七聞言,面色一沉。

平遙子已經被殺,開啓之法到哪裏去找?尤其是此事涉及仙宮,更為棘手了。

韓立眉頭也皺了起來。

“以我的經驗來看,也并非完全無計可施,需要細細揣摩,做好周全準備,或能一試……我是無能為力了,二位道友若是願意,可以試試。”麟九搖了搖頭,将玉盒遞了過來。

麟十七眼泛起感興趣的神色,率先伸手接過玉盒,手泛起黃芒,包裹住了紫色玉盒。

玉盒立刻泛起銀色霞光,抵擋住了黃芒,二者交織在了一起。

他眼露出一絲凝重,手黃芒漸亮,口念念有詞,一道道法訣飛射而出,朝着盒內湧去。

紫色玉盒散發出的銀光立刻明亮起來,抵擋着這些法訣的入侵。

一炷香過後,麟十七額頭已隐現一層汗珠,兩手車輪般掐訣,凝出一道道黃色光絲包裹住玉盒。

那些黃色光絲,細看之下赫然是由無數黃色符構成。

在這些黃色光絲的包裹之下,玉盒的銀光被一分分壓制了下去。

麟九見此,眼睛一亮,韓立也忍不住踏前了一步。

在此刻,玉盒的銀色符一閃,驟然光芒大放,一下将周圍的黃色光絲震開。

黃色光絲一顫,寸寸碎裂開來。

“什麽鬼禁制,簡直故弄玄虛!”麟十七臉色一沉,哼了一聲,但并未繼續強行嘗試的收回了手掌。

麟九見此,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将目光看向韓立,說道:

“蛟十五道友,不如你也試試看,或許能成功也說不定。”

“道友可要小心了,弄壞了可要算入分配額度的。”麟十七聞言,嘿嘿幹笑一聲,将玉盒沖韓立遞了過去。

“在下姑且一試吧。不過二位道友都無法成功,在下多半也不成的。”韓立不以為意的伸手接過玉盒,揮手打出一股青光,包裹住了玉盒。

他兩手忽快忽慢的掐訣,青光絲絲縷縷的籠罩住玉盒。

玉盒騰起一股銀光,擋住了青光。

青光銀芒交織,閃爍不定。

然而不過五六個呼吸的功夫,玉盒的銀光驟然大放,将周圍包裹的青光盡數撕裂。

“哎,看來在下也同樣無能為力。”韓立搖了搖頭,将玉盒放回了地。

“既然這玉盒禁制無法破解,也不便強求。如今時間不多,咱們還是商量一下其餘寶物的分配吧。”麟九嘆了口氣,如此說道。

“此次行動我等以麟九道友馬首是瞻,如何分配這些東西,不知道友有何高見?”韓立說道。

麟十七同樣将目光看向麟九。

“靈草,材料,丹藥……還有仙元石等物數量都多,很容易處理,平分了即可。較麻煩的還是這金色丹爐,這幾件法寶,還有這個玉盒了。”麟九沉吟着說道。

“這并不難辦,我們正好三人,一人取丹爐,一個得法寶,剩下的那人拿這個玉盒,如何?”麟十七當即說道。

“道友建議倒也不錯,只是誰取丹爐,誰取法寶?”麟九悠然問道。

“二位道友,在下對于煉丹之道一直很感興趣,這個丹爐便歸在下,如何?”麟十七拱手說道。

“那可真是巧了,在下也同樣熱衷于煉丹一途的。”麟九目光一閃,大有深意的笑道。

麟十七聞言,面色一沉。

韓立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心念頭轉動。

這三樣選擇本不存在什麽可性,金色丹爐品階最高,俨然是一件仙器,價值自然最大,所謂對煉丹感興趣,不過是借口而已。

他如今正打算借丹道來打通修為瓶頸,自然也是對此寶大為動心的。

不過他如今卻只是冷眼旁觀,并沒有出言争搶丹爐之意。

因為在他神識掃過丹爐之時,竟發現其似乎隐藏着什麽,這種感覺,與當年從方磐手得到的那柄不知名黑色長刀頗為相似。

結合先前那位仙宮金仙古傑對那平遙子的維護,難保在這丹爐被其動了什麽手腳。

若因為貪圖此寶,從而增加被一名金仙追蹤到的可能,他是萬萬不會冒此風險的,故而強行将心的貪念按捺了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以麟十七真仙境期的修為和神識或許沒有發現,但這麟九身為真仙境後期,且心思缜密,莫非也沒有發現絲毫端倪不成?

“在下困居瓶頸多年,急需此丹爐煉制丹藥,若兩位能夠将此寶讓于在下,在下可以在其他東西的分配,少取三分之一。”麟十七看了韓立一眼,強笑一聲道。

“咳,既然……”韓立清了清嗓子,似乎正要說些什麽。

“實不相瞞,在下為尋覓一合适丹爐已耗費了數百年時間,此番好不容易看到一稱心丹爐,還請二位道友割愛。至于其他資源分配,在下可以少取三分之二。”未等韓立說話,麟九搶先說道。

韓立眼睛一亮,似乎被說動了。

“且慢!這樣吧,我只要這個丹爐,其他的靈草材料一概不要,都讓給二位,如何?”麟十七目光在丹爐一掃,猛一咬牙的說道。

“呵呵,沒想到麟十七道友對此丹爐如此執着喜愛,話說到這份了,在下若是再争奪此丹爐,有些不近人情了。只是不知蛟十五道友意下如何?”麟九略一沉吟後,輕笑道,目光則轉向了韓立。

“既然兩位都已有了決斷,g rén之美是在下一慣的風格,自不會奪人所愛。如此,便恭喜麟十七道友了。此前閣下昏迷時若是有此丹爐在前,恐怕也能早些醒過來了吧!”韓立微微一笑,沖麟十七拱手道。

“承讓,承讓。”麟十七聽出了韓立言語的嘲諷之意,心雖惱怒,但一想到先前韓立施展的手段,這股惱怒遍去了一大半了,加如今心一顆大石落地,當即二話不說的揮手發出一股黃芒,将丹爐收了起來。

看着滿地的珍貴材料,他大為心痛,狠狠轉頭不看,走到了一旁。

“剩下的法寶和玉盒,不知蛟十五道友想要哪一個?”麟九看向韓立,開口問道。

“在下此番接連損失了兩柄成套的飛劍靈寶,如今正缺少趁手法寶,便要了這幾件法寶吧。”韓立伸手指了指幾件法寶,如此說道。

“呵呵,蛟十五道友修煉的不是水屬性法則嗎?這幾件法寶大都是金屬性的,和道友并不相配。在下修煉的恰好是金屬性功法,與這幾件法寶倒是頗為契合。說起來,那玉盒禁制如此詭異,其定然有極為珍貴之寶,讓給蛟十五道友了吧。”麟九目光一閃,呵呵一笑的說道。

“這玉盒裏之物或許如道友所述十分珍貴,但盒禁制着實詭異,稍有不慎致其自毀,可暴殄天物了。在下竊以為,麟九道友才是最有希望開啓此盒之人,在下還是要幾件實用些的法寶吧。”韓立聞言,卻是大搖其頭的說道。

第 260 章 迷局

掌櫃老王只感覺渾身一哆嗦,感覺自己被一條毒蛇給盯上一樣,從樹後探出了腦袋。觀察着場中的戰事。在混亂的的場面中。搜索着一個身影。

除去唐三藏。數了數黑衣人的數量只有十六人,還少了一人。瞬間涼意,從頭頂落到腳板底。雙腿不由自主的後退着。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嗯?”掌櫃老王在往後退的途中,踩到了一樣東西。發出了一聲輕嘆。在他五十多年的人生旅途中。他瞬間明白了這是一只腳,不由自主的又開始往前走。

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肩膀。掌櫃老王冷汗不斷地從額頭落下,渾身忍不住的顫抖。暗坤的催命一般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我說掌櫃啊!你就這麽着急離開嗎?不打算解釋一下這是怎麽一回事嗎?”

暗坤的冷笑聲一直在掌櫃老王的耳朵邊環繞着。掌櫃老王也沒有去管唐三藏的處境是否危險。大聲喊道:“三藏救我!”暗坤愣了一下。緊接着“九環錫杖”射了過來。

暗坤瞳孔放大,拉着掌櫃老王側身躲開。“嘭”的一聲,“九環錫杖”狠狠地插進了暗坤身後的泥土裏。唐三藏跳到一棵樹的樹枝上。十六個黑袍人也站到了暗坤的身後。

暗坤對着唐三藏冷冷的說道:“朋友,你當真要蹚這渾水?”唐僧點了點頭。暗坤接着說:“這可是會送命的事情。我奉勸你一句,還是不要管為妙。我們走!”

暗坤将掌櫃交給暗夜。轉身欲走。唐三藏道:“我讓你們走了嗎?不蹚渾水可以,我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事了。你把人給我放了就可以。”

“兄弟,你覺得這種事情有可能嗎?”暗坤的聲音使得周圍的空氣也冰冷了幾度。唐三藏撇了撇嘴。換回了“九環錫杖”,意思不言而喻。

暗坤揮出手裏的長刀。說道:“送他一程,動作快一點!我們的時間有限,還要回去報告大人。”

十四人莫不作聲,拿着武器沖向唐三藏。唐三藏冷笑一聲,也撲向了這群黑袍人。這一次他沒有在留手,揭開他們的面目,等他們一死,自己什麽都知道了。當然,還有……

眼神不經意的瞥向了掌櫃老王。掌櫃老王瞬間感覺自己掉到了冰窟。他感覺到自己的決策出現了錯誤。他的直覺告訴他,唐三藏不是什麽善茬,他肯定發現了一些倪端。看來自己這一次是真的玩完了。

金色的“九環錫杖”在一群黑袍人中來回穿梭,敲打着。唐僧也動用了實力,攻擊中帶有淩厲的金色光芒。暗坤将這些都看在了眼裏,暗道:“看來是修仙者!使用禪杖,那應該是佛門子弟了。是佛,就活不過今天!”

“暗夜,暗冥。麻溜點的幹掉他。”暗坤吼道。暗夜暗冥點了點頭,松開了掌櫃老王,掌櫃老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暗坤笑着說:“你心中的大‘義’害死了一個人。你們兩個,今天都會死在這裏,不過我會讓你看到他的死狀。”

在與十五個黑袍人戰鬥的唐三藏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一把黑色的刃向自己的脖子割去,下意識的向後跳了一步。等他再一次擡起頭,看到十四個黑袍人分開站成兩列,入眼的是兩個長着黑色翅膀的黑袍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

唐三藏驚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個高瘦的黑袍人開口說道:“連個和尚都對付不了,留你們有何用!”右手從黑袍中探了出來,在陽光下散發着耀眼的光芒,那是一只沒有血肉,只有骨的一只爪子。

“留你們何用!”右手中散發出十四道黑氣,沒入十四個黑袍人的頭頂,十四個人瞬間化成粉末,消失殆盡,只剩下落在地上的十四件黑袍子。

唐三藏冷冷的問道:“你們是什麽人?再與那個掌櫃的做什麽交易?”

暗夜:“死人,怎麽可能會問問題呢?上,撕碎他!”喚出一把通體被黑氣籠罩的長棍,暗冥喚出一把大錘。暗坤靜靜的看着這一幕,掌櫃老王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狀況,冷汗刷刷的往出冒。

唐三藏舞了舞手中的“九環錫杖”,說:“這東西原本是趕腳的,可現在變成了武器。來試試吧!”

三人戰鬥到一起,唐三藏不在刻意的壓制實力,反而将其釋放出來,暗夜暗冥一開始還能與唐三藏勢均力敵,可戰鬥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們越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暗夜攻擊的速度越快,唐三藏的移動速度越快;暗冥的攻擊力量越強,唐三藏防禦的越鞏固。終于暗夜按捺不住了,吼道:“你這是在侮辱我們!”身上的黑氣四濺,唐三藏冷笑一聲,一杖戳中了暗夜的丹田,将法力灌輸進去……

“轟!”暗夜倒飛了出去,沿途散出無盡的鮮血,最終掉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悶哼,便不再出氣了。暗坤的雙瞳中爆發出一絲殺氣,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肥大的身影便掠過他的眼睛,緊接着便是“嘎吱嘎吱”樹木折斷的聲音。

“到你了!不要在浪費我的時間,它是有限的。”唐三藏如冰窖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暗坤身穿黑袍并沒有什麽表現,掌櫃老王已經開啓了“震動”模式。

不為人知的情況下,一只黑色的蟲子從暗坤的黑袍內飛出,飛向了遠方……

暗坤回過頭,看着唐三,說:“你的強大超乎了我的想象!來啊,試試看吧!”說完,他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和一雙猩紅色的眼睛。

唐三藏愣愣看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烏鴉?你是妖嗎?跟那個老大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暗坤說道:“別把我跟妖混為一談,即使我們二者很相似,但不是一樣的!受死吧!”暗坤剛吼完,便閃電般的出手,手中的黑色長刀……

掌櫃老王已經徹底的懵逼了,已經完全被吓傻了,以至于暗坤向自己伸過來的刀也沒有尖叫,直到鮮血迸濺,這才捂着傷口低聲呻吟着。

唐三藏手持“九環錫杖”向暗坤砸去。後者率先跳開一步,躲過了唐三藏的攻擊,冷聲說道:“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是比別想從我的身上探查到一點秘密。”說完,便一刀插進胸膛,嘴角溢着學液,說: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接下來你就不好過了,你被我們組織盯上了。哈哈哈哈哈哈!”笑聲逐漸消失,他也化作塵埃消失殆盡,只剩下落在地上的黑袍。

唐三藏沒去搭理他,看着掌櫃老王,也是出氣多,不進氣了。唐三藏仰天長嘆一聲:“我圖個什麽啊!洩憤最後還不給我一個結局,莫名其貌拉了仇恨。我的好日子啊!”

第 258 章 娶來做小

方蕩并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經成了別人一生的最終目标。

接上了母蛇蠍等人,方蕩一行緩慢的飛行着,整個蠱場還有那足足二十一層的雲錦塔都相當沉重。

站在蠱場中看着四周雲氣翻滾,大王子都傻了。

方蕩下手太狠了,太狠了,太狠了。

洪熙見過聽過許多狠人的故事,但從未有如方蕩做事這麽絕的家夥,你不給我錢,我就将你的家搬走,所有的值錢的東西都拿走,連祖宗牌位都不放過,砸碎了帶走。

此時陰兵在蠱場中走來走去,将一堆堆的金銀搜刮過來,擺在蠱場正中間,那聚蠱仙尊的雕像如同垃圾一般的堆在金銀之中,眼瞅着就被這些阿堵物給埋沒掉了。

而方蕩正在擺弄着那幾顆從鬥蠱場鐵網上挖下來的龍甲珠。

這龍甲珠能夠生出光罩來,護住持有者,乃是龍族煉制的寶物,方蕩數了數,正好六顆,直接将這龍甲珠給母蛇蠍母女三人還有大王子洪熙,連傻笑着的綠袍都弄了一顆,挂在脖子上,最後一顆方蕩留給自己,關鍵時刻或許能夠用來保命。

至于劉貨郎,這東西對他沒有用處,他也駕馭不了。

其實母蛇蠍三人也未必駕馭得了,但方蕩還是給她們一人一顆,萬一有用呢?

霍甲說得不錯,這蠱場或許不值錢,但每天的流水可絕對不少,那麽多的賭客在蠱場逗留,不知道多少人在傾家蕩産,現在全都被方蕩一網收走。

不一會,方蕩面前就擺出一座金銀山來,方蕩對于這些金銀究竟有多少并沒有什麽概念,別說是方蕩了,就是大王子洪熙也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金銀,同樣沒有概念,這麽多的金銀堆在那裏,哪怕只是月光照着都覺得刺目晃眼。

大王子洪熙看着這一堆金銀簡直想要沖進去将自己埋在裏面,洪正王對待一衆兒子們實在是太摳了,換成是別的王子,都是吃香喝辣,而洪熙連看看的福分都沒有啊!

洪熙一邊看一邊搖頭,想起自己的傷心事,不由得悲從中來。

母蛇蠍忽然在一旁一拍手道:“不好,快丢了這蠱場和寶塔,咱們這麽慢吞吞的飛,用不了多久唐門的人就追上來了。”

洪熙等人被那一堆金銀震懾得一時間腦袋都不會轉了,此時聽到母蛇蠍之言都是一驚,确實這樣慢吞吞的飛豈不是等着唐門的人追上來?一衆人齊齊看向方蕩。

就見方蕩臉上完全沒有半點畏懼,甚至連緊張都沒有,只是淡淡的道:“叫他們追上來就是,我等着他們,現在的我,他們不來還好,來了就算他們倒黴,除非有蠱王級別的存在出手,否則,他們奈何不了我。”方蕩越來越有自信了,或者說,越來越狂妄了。

看着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番狂言的方蕩,大王子都呆住了,忽然,他覺得方蕩實在是太陌生了,陌生得如同剛剛見面的陌生人一樣,他是什麽樣的人,他擁有什麽樣的本事,他有什麽樣的愛好,他在做什麽樣的事情,等等,等等,他竟然完全不知道,他對方蕩的了解竟然停留在一無所知的地步。

“這未免太狂了吧?一個強筋武者這麽狂,是要遭報應的!”這句話在大王子喉嚨裏逛蕩了好幾圈,最終還是沒有吐出來。

大王子艱難的咽下這句話,然後好奇的問道:“妹夫,你弄這蠱場還有那座塔幹什麽?這東西帶在身上就是個累贅。等等,你不會真的打算将這東西帶回夏國吧?”

方蕩搖頭道:“當然不是要帶回去,我要去妙法門迎親,當然得帶點聘禮才成。”

聽到迎親兩個字,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兩個臉色驟然一邊,心口突地一疼。

母蛇蠍看向兩個女兒,眼瞅着兩個女兒神情不自在,眉頭皺起,心中不由得嘆息一聲。

大王子肥臉呆了呆,随後覺得自己心口好難受。丁苦兒和丁酸兒心口難受那是正常,但大王子心口疼就是另外一個疼法了。

大王子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方蕩的思維,究竟是因為方蕩是天才還是因為他太蠢?他現在已經無法分辨了。

“迎親?你要入贅妙法門?”大王子捂着自己那手感不錯的胸口艱難的問道。

随後大王子想起方蕩的身份來,當即板着臉道:“你可別忘了,你是我妹妹的丈夫,你娶小老婆,我也不管你,但你若是敢入贅妙法門,就得休了我妹妹,我可萬萬饒不了你!”大王子一臉憤慨。

方蕩卻道:“入贅?我為什麽要入贅妙法門?你說的對,我要去妙法門娶小老婆!”

一臉憤慨的大王子陡然将嘴巴張大大大的,眼珠都不會動了,死死地盯着方蕩。

周圍的母蛇蠍劉貨郎等人同樣凝固住。

娶小老婆?

敢去妙法門娶女修,本就是一件天大的不可能的事情,現在,方蕩不但要娶,還要将堂堂妙法門的女修士娶來做小老婆?

大王子覺得自己嘴巴張得再大也吸不進一絲兒空氣,他覺得自己簡直要被活活憋死了。

後退幾步,洪熙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捋着胸口,緩過這一口氣來後,洪熙看都懶得再看方蕩一眼,扭過胖大的身子去,直接躺在地上,背對方蕩。

他從未感到過如此無力,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無力。總之他現在誰都不想理,連一句話都沒有力氣說。或許這就是被方蕩氣得完全壞掉了的表現。

劉貨郎此時試探着開口道:“可是,恩公,妙法門不是那麽容易進的,從古至今能夠從妙法門将女弟子娶走的,也就只有三人而已,況且,雖然妙法門沒有明言不能軀妙法門女弟子做小,但恐怕從未有人敢将妙法門的女弟子當成是小老婆,恩公,你可要三思啊,別的不說,你只要将這句話說出來,傳揚出去,天下的人的塗抹星子都能淹死你。”劉貨郎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天底下,将妙法門女修奉若神明的男子數不勝數,聽到方蕩這樣的言語,還不得做個小人寫上方蕩的名字每天拍打?

方蕩聞言點了點頭,但誰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深思一下自己的舉動。

此時一衆陰兵又将不少的毒藥擡了出來,這些毒藥都是用來培育蠱蟲的,數量不少,但方蕩只是抽了抽鼻子,就知道這些毒藥毒性不強,便将其交給母蛇蠍去鑒別,然後融為一爐,煉制成丹。

母蛇蠍直接從中找出一個藥匣封裝的丹丸來,遞給方蕩道:“這不是毒藥,是接續筋骨的丹藥。”說着母蛇蠍看向一旁的綠袍。

方蕩接過來,直接丢給一旁的綠袍。

綠袍此時沒手沒腳實在是太好用。

綠袍靈智正在一步步開啓中,當即大喜,一張口将盒子咬住,用力咬碎,将盒子裏面的丹藥吞了下去。

随後綠袍一臉感激的看向母蛇蠍。

人和蟲子最大的區別是什麽?是人懂得感恩,而蟲子心中沒有這些念頭,此時的綠袍已經懂得感恩,就說明他距離一個人越來越近了。

當所有的金銀財寶所有的值錢的東西全都搜羅一空後,方蕩将這些金銀財寶全都轉入雲錦塔中,繼而帶着母蛇蠍等人直入雲錦塔,至于那座蠱場,方蕩當然不會馱着他一直飛到妙法門去。

恰好遠處出現一條寬闊的大湖,方蕩直接将其沉入湖中,偌大一座蠱場轟的一下砸入湖中,整座湖的湖水濺出三分之一。

不得不說,雲錦塔不愧是曾經的天下第一塔。

內中雖然已經沒有了諸多寶物,但依舊能夠看出一片繁華來。

這雲錦塔中,牆上處處都是金印掐絲的壁畫,描繪的是殇國建國的場景,一幅幅壁畫叫人如同親見當年的一場場戰争。

尤其是殇國開國皇帝九日殇君,腦後旋有九日,威風凜凜,吐口氣就将數萬軍卒化為飛灰。

若方蕩沒有修道的話,只會覺得這是神化皇帝,但現在方蕩卻相信,這絕對是真的,在這片大陸上每一位開國皇帝都不是凡夫俗子。

方蕩一副副壁畫看過去,渾身無力的大王子都沒放過這些壁畫,一邊看一邊惋惜,搖頭不止。

劉貨郎道:“可惜,可惜,殇國出了個最無道的有道皇帝,連為祖宗樹碑立傳的塔都拿來送人,我要是殇國人羞都羞死了。”

從一樓看到三樓全都是九日殇君的開國故事,再往上則是一些晦澀的花紋圖案,還有一副陰鬼地獄圖,方蕩一看就知道這上面畫的是鬼冥世界中的場景,那一顆顆蕨類巨樹叫方蕩心生好多回憶。

随後方蕩看到了如同夏國祖龍禦照皇帝祖廟中一樣的畫面,都是一個皇帝帶領大量陰鬼在鬼冥世界中開疆拓土的場景。

方蕩點了點頭,這些皇帝都無法修道永生,但又舍不得放棄自己的身份地位,所以都将心思放在了鬼冥世界之中,在那裏再世為鬼,也等于是獲得了長生,至少不會隕滅成無物。

方蕩只覺大道艱難,連這些驚采絕豔擁有權勢地位的人物都無法成就大道,不能金丹有成,從而進入上幽世界,可見大道的艱難程度。

第 265 章 :三頭蛟龍

“你昆侖原來守不住,不代表現在也守不住,”燕九說着看向景之,“我願意去幫你,不過剩下的卻要看你自己。”

而就在燕九與景之謀劃這塊三品福地之時,望仙碑上,一個名字正快速的向上攀升。

“道友,這就是那塊三品福地了。”

景之指着一片山頭說到。

燕九依言望去,就見兩座高山成合抱之勢将中央一處水潭攏在懷裏,而最妙的是那水潭之上,一條瀑布傾瀉而下,落入水潭當中激起千篷水霧。

果然一派仙家洞府的樣子。

燕九還未靠近,就能覺察出此地的仙靈之氣,确實比昆侖那處荒山濃郁了不少。

“這倒是個好地方,”燕九忍不住贊嘆道。

“當然是好地方,這可是三品福地啊,”景明兩眼閃閃發亮的看向景之,“大師兄,真的要将它變成我們昆侖的屬地嗎?”

景之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确定。

燕九雖然自稱是“昆侖舊識”,可是他想不出什麽樣的“舊識”會愛屋及烏至此。

顯然,燕九也看出景之的疑慮,“我只是要找一處清靜地方落腳,幫助你們昆侖只是順便為之。”

“哈,”雷諾一聲嗤笑,盡管他被綁成一個粽子模樣,可是他那張嘴卻是沒有捆繩子,他早就受不了燕九了,被莫名其妙綁成這樣不說,還被拉來這地方,不自量力的謀劃人家的三品福地。

“你的修為還不如這劍修高,就在這裏提着什麽幫不幫忙的,小心給那只三頭蛟龍當成了點心,“嘎嘣”一聲咬成兩截。”

燕九笑着拽拽雷諾的耳朵,“放心吧,就算我被那三頭蛟龍咬成兩截,我也會在這之前把你先丢進它的肚子裏!”

景之深知三頭蛟龍的厲害,他擔憂道:“這三頭蛟龍着實棘手,即便是我也沒有三分把握。”

“怕什麽,”燕九回到,“反正我們這裏還有一個雷修。”

雷修!

變異靈根本就稀少,他們當中竟然有一個就是少之又少的雷修,這怎麽能讓景之不驚訝。

“道友是雷修?”

燕九卻是搖了搖頭,她指指身旁的雷諾,“我身邊這位不喜歡穿衣服的,才是雷修,你說是不是——雷諾?”

“你竟然知道道爺的名字!”雷諾瞪着眼睛看向燕九,誰知燕九卻是狡诘一笑。

“原本不知道,但是現在知道了!”

最吃驚的卻是景明,“就他,雷諾?望仙碑上排名第二的雷諾!就這個樣子?”

雷諾聞言更是氣急,“知道道爺是雷諾,你們還将道爺綁成這個樣子,簡直就是活膩了!等道爺出去,一個天雷劈死你們!”

燕九卻是不懼雷諾的威脅,籠子裏的老虎吼得再大聲,他也就只是籠子裏的老虎。

景之卻是有些擔心,畢竟雷諾的天賦在哪裏,要是将他招惹了,日後給昆侖留下禍端就不好了,還不如趁早除掉。

燕九看出了景之的殺意,“他本性不壞,你不用如此緊張。”

燕九說着,卻是反手摸出一把成色上成的天魔珠來,放在雷諾眼前晃了幾下。

“想要嗎?”

這些天魔珠,看的雷諾眼珠子都直了,他當初在天魔群裏縮的跟個孫子似的,也才偷偷“吃”了不到百個,這燕九又是從哪裏得來的這麽多天魔珠?

想到當時自己為了逃跑,将那些天魔大軍引向燕九的情況,他“咕咚”咽了一口口水,那些天魔,不會都變成現在手上的天魔珠了吧。

“你……你是燕九?”

除了那個壓在自己頭上的名字,雷諾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到。

“我們這算是認識了吧,雷道友,只要一會你幫忙對付那只三頭蛟龍,這樣的珠子我還多的是。”

燕九說着,燦然一笑,“說到底,這還是托了道友的福哪。”

竟然是真的!那些天魔!把自己逼得和過街老鼠一樣的天魔,卻是成了這些天魔珠!

而且最讓雷諾緊張的卻是最後一句,他竟然聽到了燕九的威脅之意。

景之:原來這兩人大有來頭!

景明:好厲害!望仙碑上的排名第一、第二的修士竟然就在我面前!

景明看看排名第一的燕九,這與自己想象中身高八尺,三頭六臂的形象不大一樣啊,他又看看雷諾,這與自己想象中差的就更遠了。

景之拍拍景明的肩膀,“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以貌取人,這下知道錯了吧。”

景明走到雷諾面前,“道友,不!前輩,還請原諒景明先前無理之舉。”

雷諾見景明道歉,當即就喘上了,“哈,現在知道道歉了?我哪裏是什麽前輩,我應該去秋水閣學着人家露大腿才是。”

一旁的燕九聞言忍不住一笑,這雷諾簡直是給個好臉就喘上了,不過這性格到是直爽的可愛,她掐動指決,收回了細鞭,這才看向雷諾。

“雷道友可有對付那三頭蛟龍的好法子?”

雷諾甩甩被綁了半天了胳膊,這才看向燕九,“這妖獸不都是一個樣的嗎?你給他點好吃的,他也就自己蹦噠出來了。”

雷諾說着卻是問向景之,“你只說這妖獸是只三頭蛟龍,他的修為卻是如何?”

景之沉思片刻後說到,“大約是地仙以上,仙王未滿的境界,”

“竟然是妖丹七轉的境界,”燕九暗暗思忖,自己是一個妖丹五轉的人仙,這蛟龍确實有些難對付,不過,卻也不是沒有辦法。

“都說妖獸怕雷劫,雷道友,你的雷霆之法,可能模拟雷劫?”

“先前不能,現在應該可以做到……”雷諾話還未說完,忽聽的頭頂“咔嚓”一聲,一道雷電橫空劈過。

燕九看看頭頂的雷電,點點頭,“确實十分相像。”

誰知還沒等燕九感慨完,忽聽的雷聲接二連三的再次響起。

燕九以為是雷諾賣弄,這才看着雷諾說到,“雷道友,不用現在就開始,免得打草驚蛇。”

誰知雷諾卻是一臉呆愣的看向天空,“我可以用天魔珠發誓,我一個法術都沒施展。”

如果雷劫不是雷諾的法術,那這雷劫是誰的?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底下的水潭,就見一道黑影從潭水中蜿蜒而出……

第 260 章 260 被抛棄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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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260被抛棄的小男孩

昏暗的路燈光下,葉綿綿看清楚了那個小男孩,看那模樣也就四五歲的樣子,但面目短小,目光呆滞,竟然是個唐氏兒。很明顯的殘疾,那女人敲了半天裏面也沒有應,便是扔孩子就跑了。

那孩子被扔下之後,吓得哇哇大哭。

似乎是擔心這孩子引來了不必要的麻煩,大門終于打開了。

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走了出來,連忙上前喊住了快走遠的女人,“林嫂,林嫂,別走別走,來來,有話好好說嘛!錢的事情好商量,你進來說話。”

這女人應該就是溫穎的母親了,她一邊抱着那哭泣的小男孩,拽拉着那女人進了屋,随後門關上了。

葉綿綿心中十分疑惑。

一個小男孩而已,為什麽溫母如此緊張?

為了弄清楚這個情況,葉綿綿只得播報了報警電話。

不到十分鐘,社區旁邊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便趕過來敲門了。

“我們收到舉報,說你們家有可疑的人販子出現,麻煩你們配合一下登記檢查。”

客廳裏,的确還坐一個小男孩,哭得眼圈泛着紅。

溫母有些慌亂,她沒有料到警察會上門來。

警察也看到了那小孩子,便蹲下來詢問,“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只知道哭,也不太會說話。

“這孩子是誰的?他的父母親是誰?”

在警察的詢問下,溫母最終只得說了實話,“警官,這男孩是我大女兒生的孩子。可憐我那大女兒在産後大血崩過世了,這孩子生下就是個唐氏兒,智力有問題,也不會說話。我們兩老年紀大了,也養不了這個孩子,所以送給這位沒有孩子的林嫂撫養……”

事實上,溫母也還有隐瞞,其實林嫂自己有子女,不過是因為貪圖溫母每年給的撫養費很可觀,所以就勉強地幫着她養了。但是從今年年初起,溫母的錢給得越來越少,這孩子越大也越來麻煩,她就不想再養下去了。

“警官,你要是不相信,我這裏有孩子的出生證明……”

就在溫母去忙碌的時候,葉綿綿也悄然靠近,拿着手機拍下了那個孩子以及林嫂。

片刻之後,她便趁着夜色離開了。

溫母與警察的對話,她在門外也偷聽了一個七七八八。

既然這孩子是溫娴的,那麽慕晨星肯定就是不溫娴的孩子了。

溫家人真是可惡,居然冒名頂替。

葉綿綿想着溫穎之前跟她提過的小男孩,做什麽DNA鑒定,她心中突然豁然開朗,難道晨星……

她心裏突然被這個巨大的猜測給震驚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也可以解釋了溫穎為什麽一直處處針對她,想要置她于死地了。

回到家之後,這一次葉綿綿無論入睡。

她被自己的推測弄得激蕩不安。

次日清晨。

她很早就醒了,喂完奧斯卡,順便給關琳打了一個電話,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大致地給關琳講了一遍。

事情正朝着比較明朗的方向發展。

十點多鐘,店鋪剛開門,這便又遇見了慕寒川。

這個時間點,他就站在馬路上,矗立的身影成為了路人來往間關注的焦點頭。

看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葉綿綿一時間心裏十分淩亂。

如果慕晨星真的是她的孩子,那麽五年前與她糾纏一夜的男人便是他。

難怪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如果真的是他,那麽,他為什麽要如此殘忍地把孩子搶走,還一直用溫穎的姐姐來假冒。

是讓晨星覺得自己的媽媽去世了,然後永遠都不會去尋找真正的母親了嗎?

她越想心裏越難受。

伸手扶着玻璃門,看着慕寒川,她的眉頭也擰在一起。

“怎麽,不想看到我?”

慕寒川從她愁苦的小臉上,看到一絲不歡迎的神色。

葉綿綿默默地低下了頭,“慕先生說得好,開門做生意,沒有所謂的想看到誰,不想看到誰。不過剛開門,裏面還沒有收拾好……”

他眉頭微皺,随後大步走了進來……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麽大清早的開車去公司,莫名地就來了這裏。

這是一家做女裝的店子,所以他的身影大門口顯得格外突兀。

店子裏的确還沒有準備好,店員在整理着架子上面的衣服,還有在打掃衛生。

紀喬希拿着拖把,沖着葉綿綿擠了一個眼神。

葉綿綿微微颌首。

這種時候,她也沒有心情跟慕寒川周旋,将花盆擺好之後,她直接走進了後面的工作室。

慕寒川就站在外面抽煙,抽完一支煙後走了進來。

她在設計圖紙的時候,他就站在她身邊……

他伸手翻了一下她桌面上的書,有幾本關于法律的專業書籍。

她應該已經看過了,有些地方都用紅筆圈上了。

是的,她說過,秦烈是她的男朋友,所以,她要不惜一切去救他,而且,她也正朝着這個方向去努力了。

葉綿綿畫圖紙的時候,其實很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盯着。

但她又不能趕慕寒川走。

許久,她放下鉛筆,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慕先生,麻煩你去外面等候!”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再對他說話時,語氣沒有辦法像昨天那麽強勢了。

心裏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能夠見到慕晨星。

為什麽,晨星偏偏是他的兒子?

“在哪裏等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的出現讓你情緒不寧,是對這場官司沒有信心,還是對這件婚紗沒有信心?”

葉綿綿擡頭看了他一眼,又坐了下來,算了,冷靜,冷靜,這種時候跟他意氣之争又有什麽意義呢?

可是,現在真的沒有心情設計婚紗,許久,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很久以前曾經設計一件婚紗。

那本來是她準備給自己設計的,反正也是閑置了,不如拿出來給他算了。

打開電腦,她從電腦裏調出來了設計圖樣。

“這個你看看滿意吧?”

慕寒川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你确定這能讓我的女人成為婚禮上最閃亮的那一個嗎?”

第 270 章 陷害!

第270章 陷害!

第270章 陷害!

“陽哥,你可算是回來了!”

夏陳浩急喘了幾口氣,慌張道:“人事部出大事了!”

“人事部?”洪陽挑眉。

“剛剛我聽公司的人議論,說人事部今天出現了矛盾,一群人指責白素姐貪錢…白素姐怎麽可能會做那種事?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夏陳浩滿臉憤怒的道。

洪陽聞言,二話沒說便快步的朝着公司方向行去了,他雙眼虛眯,陰冷的寒意湧動。

她的女人,可不是這麽好欺負的!

人事部。

此時現場已是一片混亂,人事部上下幾十個員工,紛紛是義憤填膺的聚集到白素的工作位置旁,将這極其美豔的女人圍聚着,水洩不通,叫罵不停。

“白素,你好貪的心!同事這麽多年,你也好意思貪我們的工資?你良心過的去嗎?”一個女人指着白素大罵。

“就是!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真是瞎了眼了,還一直以為你是個好人!”

“呵呵,我就說她是白蓮花吧?表面上斯斯文文好嬌弱似的,實際上呀,心腸真是不要太歹毒了,賤人!”

“……”

人事部員工多為女人,女人罵起人來,往往都會尤其難聽,罵白素這般美豔到令人嫉妒的女人,言語間似乎就更加尖酸刻薄了。

而白素面對這麽多人的唾罵,則是滿臉緋紅和慌亂,蜷縮在辦公桌中不敢直視衆人,嘴裏不斷解釋澄清,卻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

在人群外,有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男人,望着如此混亂的一幕默不作聲,嘴角還隐隐噙着一抹譏諷的冷笑:“和我争新總監的上任機會?你還太嫩了一點!”

這時,一道人影忽然沖進人群,護在了白素身前,就如一座磅礴的大山,卻是一個保安。

“都閉嘴!”洪陽皺着眉頭,冷冷的望着面前衆人,喝道。

随着洪陽的喝聲響起,讧亂的現場出現了短暫的寧靜,不過當衆人看清楚洪陽後,聲音就更是過分了。

“你是誰啊?幾個意思?這是要英雄救美了?”

“喲,這不是天天和白素一起吃午飯的小保安嗎?呵呵,我說你也是真蠢的啊,還以為白素是多好的女人吶?她壞的很!”

“小子,別在這管事,我們人事部還輪不到你管!”

“……”

聽着一道道聲音,洪陽面色不改,甚至是都沒有理會他們,回頭看了白素一眼,發現後者還并沒有吃虧什麽,暗自松了口氣。

旋即,洪陽擡頭看向人群外的那黑框眼鏡男。

眼鏡男也是覺察到洪陽的目光,不悅出聲:“你看我做什麽?白素擅自篡改人事部員工的工資,變相貪錢,你要看也是該盯着她看!”

“貪錢?”洪陽望向白素。

“洪陽,我沒有!我怎麽會做這種對不起大家的事情?”白素急忙申辯道,委屈的美眸中都有了淚水在打轉。

洪陽點頭,他自然是相信白素的,正要說話,圍聚在這附近的人卻是又開始罵了。

“白素,你還不承認你貪錢的事實!我們上個月的工資報表,是交由你來做的,結果我們每個人都少了一千塊,唯獨你多了好幾萬,你還沒貪錢?當我們是傻子嗎?”

“就是,你太過分了!”

“……”

混亂中,一道清冷的喝聲傳來:“都在嚷嚷什麽?閉嘴!”

現場這才真正的安靜下來,因為大家都是看到,李若曦已經帶着她的助理,還有副總李尋河來到了現場。

眼鏡男第一時間跑到李若曦面前,恭維道:“總裁,您來的正好!這白素貪了我們人事部所有人的工資,您可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

“總裁,我沒有做!”白素喊道。

李若曦皺眉,經久商場的她面對這種事情,倒也還算是冷靜,淡聲問道:“怎麽回事?”

“總裁,是這樣的。”

眼鏡男道:“昨天您和副總商議後,想讓我和白素競争新總監的位置,我想到我是人事部為數不多的男人,白素平時在部門裏也比我讨喜,就想着謙讓一下,主動退出這個競争。”

“同事們對此也都沒意見,集體決定讓白素當我們的新總監,往常我們的工資報表,也都是總監做的,所以就交由白素來做了,誰知道,她做出來的報表中,我們居然沒人都少了一千左右的錢,而她卻是多了好幾萬!”

李若曦聞言,黛眉緊蹙,目光也是冷冽了下來。

她當然不會相信眼鏡男的話,且不說她對白素的人品信任,就這種貪錢的手法,那也不像是個正常人會做的事情,白素看起來像弱智麽?這種手法可是一定會被發現的!

李若曦冷冷的看向李尋河。

李尋河怡然不懼,故意當做沒看到李若曦的眼神,擡頭淡淡的望着白素,寒聲道:“白素,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有!”

白素滿是委屈,紅着眼眶道:“人事部員工上個月的工資報表,的确是昨天交由我來做,因為今天就要交給財務部,我昨晚加班到了半夜才回家,但今天在我辦公桌上的報表,根本就不是我昨晚做出來的成果,有人陷害我!”

說話的時候,白素也看向了那眼鏡男。

她不傻,這眼鏡男嘴上說着不想和她競争,實際上卻是暗地裏捅了她一刀,還沒上任就出現貪錢的事情,如果不把真相證明了,即便白素不會被開除,總監之位也肯定不是她的了。

她倒不是在意這麽個職位,但她不能被冤枉啊!

“有人陷害你?”

李尋河嘴角輕掀,露出一抹輕蔑嘲弄的笑意:“是誰陷害你?如果你能拿出證據,我一定還你公道,并且即日上任總監,但要是沒證據,那你可就有臨時逃脫罪名,甚至誣陷他人的嫌疑了。”

白素俏臉鐵青,一雙粉拳緊緊握着,咬着牙,卻是說不上話來,因為她沒有證據。

昨晚加班搞定了工資報表,她實在是太累了,離開公司時也沒多想,以至于那報表被人換了她都全然不知,哪來的證據?

第 255 章 原來是計

孫淦看到樂譜,不敢置信,因為軍樂的創作,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彥真輝居然一個人在一天之內就創作了一首優秀的新軍樂,這家夥是怪物嗎?

尤其是在大家一起演奏了一遍之後,其他原本同樣懷疑彥真輝能力的戰士們,卻開始拿孫淦打趣起來。

“孫哥,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顆釘啊!”

“就是啊,孫哥,快道歉吧。”

“孫哥,我們精神上支持你。”

看着自己這些戰友,孫淦欲哭無淚。

但是作為一名軍人,有錯就要認,這是他從進入軍營一來,就一直被教育的信條。

他咬了咬牙,走到彥真輝身前:“彥先生,對不起,是我以己度人,我錯了!”

“嗯。”

彥真輝笑了笑:“先去跑圈吧,早點跑完,咱們好抓緊排練,看看哪裏有問題。”

徐樂不由縮了縮脖子。

彥隊長的這個兒子,果然蔫壞!

龍浪則是眉開眼笑,面對質疑,就是要這樣進行回應!

陳升剛處理完一些事情回到基地,就看到正打着赤膊,在繞着基地跑圈的孫淦。

“孫淦,你在幹什麽?是覺得文工團平時的訓練量不夠?那我幫你給上級打個報告,給你加加擔子,怎麽樣?”

孫淦停下腳步,筆挺站好,沖陳升敬了一個軍禮:“報告首長,我正在完成自己的承諾。”

“承諾?”

陳升立刻就想到了昨天聽到的一些傳聞,看孫淦的眼神就帶上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孫淦絕對不是一個什麽話都會往外冒的蠢貨,相反,他在文工團中,算得上是一個相當聰明的家夥。

“我說……”話音未落,陳升卻是猛然回過味來。

不對啊!

昨天孫淦才跟彥真輝那小子打賭來着,這事自己是知道的,怎麽今天就開始兌現自己的承諾了?

“你的意思是,真輝那小子,已經創作出了一首新的軍樂?而且還不錯的樣子?”

孫淦一臉笑意,絲毫沒有打賭輸了的沮喪之感:“我已經看過曲譜了,非常不錯。”

陳升哈哈一笑,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孫淦的肩膀:“好小子,幹得不錯,回頭我向上級替你請功。”

孫淦腼腆一笑:“首長,您就別取笑我了,雖然我的确耍了點心機,但是彥隊長的這位天才兒子,好像有點小心眼,跟豪爽的彥隊長可一點也不像啊。”

陳升心中暗道,哪裏是不像,分明就是太像了,你這是沒見過那爺倆,見面三句話就吵起來,不幾句話就能幹架的樣子啊。

不過只用了一天,就把軍樂譜寫出來,而且還讓大家都認同,陳升頓時産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大家現在都在排練?”

“應該正在練習吧,畢竟我們雖然是軍人,但同時也是音樂人,拿到好曲子,手癢是肯定的。”

陳升擺了擺手,邁步向文工團方向走了過去。

現在他的心裏充滿了好奇。

彥真輝用短短一天創作出來的新曲子,到底是怎樣的水平呢?

在前往文工團的路上,陳升已經把什麽都想明白了。

孫淦是基地的人,而且并不是對外界的信息一無所知。

彥真輝早就在幾個月之前在音樂圈子裏闖出了名頭,就算會懷疑他是否能夠跨界創作軍樂,孫淦等人的強烈反對,也是有些不合常理的。

現在看來,孫淦那家夥,早就跟文工團的人串通好了,質疑彥真輝,完全是激将法!

畢竟彥真輝算是基地的孩子,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彥明作為特戰大隊隊長,在基地內相當有威望,哪怕只是看在彥明的面子上,孫淦等人也不會幹出真正腦殘得罪人的舉動。

而且就如同徐團長勸說的時候說的那樣,反正是有棗沒棗打一竿子,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其實基地都不會有什麽損失,大不了就繼續用以前的老軍樂呗,反正出不了什麽問題。

只是沒想到,孫淦這家夥演技不錯,居然真弄出了點效果。

陳升在基地是搞審查工作的,看人很有眼光。

彥真輝這小子,在他的眼裏,的确是個超級天才,好像做什麽事情都能很快上手,并且進步速度簡直超乎想象。

但這小子的性格其實有很大的缺陷——懶散!

用現在年輕人的說法,彥真輝其實雖然有着令人驚豔的天賦才情,但骨子裏其實是個鹹魚。

這種人性格比較被動,很少會主動做什麽出挑的事情,有的時候陳升甚至會懷疑,彥真輝這小子,到底是不是受過什麽巨大的打擊,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宛如看破紅塵的老和尚。

可這小子又實在太天才了,哪怕不看彥明的面子,陳升其實也不想得罪這小子,所以有的時候,跟彥真輝相處起來,哪怕是陳升也會覺得無可奈何。

那小子一天時間創作出來的軍樂,到底如何呢?

陳升一邊思考着,一邊快速走進了文工團駐地。

文工團有專門的演奏大廳,用來存放樂器,以及給文工團戰士們進行平時練習所用。

陳升才剛走到演奏大廳附近,就看到了正探頭探腦的文工團徐團長。

“老徐,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呢?”

陳升笑着打了一聲招呼,快步向對方走了過去。

徐團長卻是一臉惱怒地轉過頭來,看到是陳升在打招呼,臉上也沒什麽好臉色:“咋咋忽忽幹什麽呢?影響到戰士們練習怎麽辦?”

“喲,你這還跟我生起氣來了?”

“噓!噓!噓!”徐團長連續豎起大拇指,示意陳升安靜,側耳傾聽着從演奏大廳裏傳來的音樂聲。

演奏大廳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徐團長必須把耳朵貼在門上,才能聽到裏面的聲音。

他臉上的笑意怎樣都掩蓋不住,就像是一個找到玩具的小孩子:“嘿嘿嘿!穩了!這次穩了!這一次的五百年建國慶典大閱兵,我們基地絕對是最出挑的!”

陳升聽到了他的嘀咕,心中滿是疑惑。

難道彥真輝那小子創作的軍樂,真的就那麽好?

他這麽想着,也收住了差點說出口的話,把耳朵貼在了門上。

只可惜他來得稍微有些晚了一點,裏面的練習只持續了幾秒鐘,就宣告結束了。

這讓陳升聽得心癢難耐。

真輝那小子,到底寫的是什麽曲子?

看到徐團長一臉癡漢一般的笑容,陳升就氣不打一處來,輕輕踢了對方小腿一下:“偷偷摸摸的幹嘛,既然想聽,咱們就進去光明正大的聽!”

第 267 章 ?恰如其分的柳葉刀

某種意義上來說,羽生和三代火影的戰鬥方式是有一點接近的——他們都是那種随便臉滾鍵盤然後就能放技能的忍者,區別只是在于羽生滾起來效率更高,三代火影滾的範圍更大。

而且三代火影全屬性精通,查克拉親和度高的離譜,學習能力更是史上之最……也就是說,如果他下定決心研究穢土轉生的話,是沒有理由學不會的,而且他肯定是比大蛇丸能更快的将其掌握、精通的。

大蛇丸跟“忍術教授”相比,也不過是個弟弟蛇丸。

三代火影掌握了穢土轉生之術,這樣的事實沒有任何懷疑的必要,那這樣的話,“分割九尾計劃”所需要的全部前提都已經具備了。

在完成了與三代火影的交流之後,羽生返回了影流基地,并且把結果告知了漩渦紫蔻,而之後紫蔻會做好漩渦一族那邊的協調。

目前來說,就算是影流內的漩渦忍者之間,能知道這個計劃全貌的也只有漩渦紫蔻一人而已,至于剩下的人都被“蒙在鼓裏”。

接下來要采取的行動也并不需要他們的參與,影流的漩渦忍者是九尾計劃的後續和未來,而不是現在。

甚至紫蔻也不會直接參與行動,所以哪怕在這個重要的時刻,她正在進行的工作也不過是帶領着一些封印忍者,按照羽生的要求針對四象封印進行某些特別的改進。

除了必備的功能之外,新封印的設計難點在于要在保持封印在“嚴密封鎖”的前提下,同時擁有一把能即時使用的鑰匙……也就是說這個封印平時要非常嚴密,然而它又能被随時打開,而打開之後還能再重新封死。

把車門焊死并不困難,重新打開被焊死的車門也有方法,但重新打開之後還能接着焊死,還要如此循環……哪怕有異常強力的四象封印作為基礎,有最精通此道的漩渦忍者作為研究者,可這樣的封印的改進也是很困難的。

稍微看了看漩渦忍者們的改進情況,羽生順手拿起了幾張圖紙,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他正在表現對大家的工作非常滿意的态度,而稍稍視察之後,仿佛是不想打擾一線工作人員的工作進度,羽生很快就離開了這裏。

“怎麽辦,羽生大人雖然表現的像是看明白了些什麽,但他拿起來的東西壓根就跟我們正在進行的工作毫不相幹,那……只是我随手亂畫的東西。我是不是最好跟羽生大人解釋一下?”羽生走後,一個漩渦忍者一臉無辜的說道。

“……什麽也不要問,什麽也不要說,我們什麽都不知道。”而另一個忍者給出了最标準的回答。

所以說羽生懂個屁的封印術。

而對于那些不懂裝懂,還要視察工作的領導,懂事的部下什麽話都不需要說,只是用溫柔的眼神、最溫和的微笑迎接他就行了。

只要自己不說,又有誰能知道這是一種關懷智障的眼神呢。

好在漩渦的忍者們不會惡毒到認為羽生是個智障,他們只是在維護影流之主的面子而已……真的只是如此而已。

羽生轉回自己的辦公室,坐定之後,他把自己桌子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往旁邊一堆,然後抽出了自己身後的長劍,将它擺在了桌面上。

他的指尖輕輕地撫過散發着森森寒意的劍刃……羽生似乎想做些什麽。

他陷入了思考,然後沒過多久,他的手再次動了起來。先是結印,接着強烈的雷遁從他的指尖散發了出來,他開始在長刀的鋒面上刻畫着什麽……看起來像是某種術式。

但就像剛剛說的那樣,羽生其實不懂封印術。

所以這是在搞什麽?印花麽?

黑貓從旁邊的書架上一躍而下,輕輕地落到了桌面上之後,它老老實實地蹲下,然後偏着腦袋看羽生在搞什麽。

羽生看不懂漩渦忍者的工作,同樣的,這只貓也看不懂羽生的工作,但它卻依然饒有興致,以至于身後的尾巴在不停的甩來甩去……它只是在單純的散發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看什麽看,你能看得懂麽?

這要是擱在別的畫風的世界裏,接下來我就應該把你宰了,先是以血祭劍,然後再把你的靈魂塞進劍裏當器靈,最後,我就能禦劍飛行了。”

一邊恐吓着自己的寵物,羽生一邊舉起劍來,确認上面的刻印沒什麽錯誤,再接着,上面的查克拉印記就随着消失了……這只是一種無形有質的标志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在堅硬的劍身上刻上劃痕。

黑貓喵嗚了幾聲,但這次它卻沒有跟往常一樣掉頭就走,可能它也已經明白了,正常情況下羽生是不會真的把它宰了炖湯的。

貓都學精了。

有感于自己的威懾力居然對貓都不起作用了,羽生搖了搖頭,接着又把長劍插回了劍鞘之中。

再接着他站起身來,把擱在一個角落裏吃灰的鲛肌提了起來,然後挂在了自己的身後。

考慮到鲛肌能吸收查克拉的特性,羽生準備接下來帶着它、以它為武器參加九尾計劃……鲛肌就是羽生大夫手裏的“柳葉刀”,他要以此為工具,為九尾做一個小小的微創手術。

作為一個查克拉生物來說,鲛肌這只魚的靈智偏低,是比不上一般的通靈獸的,因此就算帶着它參與什麽機密計劃,也不用擔心它有洩密的可能性……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接下來還是需要為它施加一些封印的。

再者來說,鲛肌能洩密的基礎是建立在它會被遺失的基礎上的,然而既然到了羽生的手裏,它還能再換主人麽?

先前的時候鲛肌被大蛇丸拿去做了相當長時間的研究,也不知道大蛇丸對這個長相恐怖的生物做了什麽更恐怖的事情,反正羽生把它拿回來之後,就感覺這東西好像有點喜歡自己了——可不是麽,就算為了不再落入大蛇丸的手裏,鲛肌也是應該喜歡羽生的。

大蛇丸那邊的生活,哪怕對一只一直跟尾獸生活在一起的純真小魚而言,都太過刺激了。

羽生帶上了鲛肌之後,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張三代火影親自書寫的命令看了看,确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他又将其小心的收了起來。

接下來,他還有另外一個地方要去——

木葉暗部。

第 269 章 趙一兩又死了!

不死老喬在衆人的歡呼聲中,登上了城堡的上升鐵板。

下面的人一邊高呼着“不朽”,一邊向上伸手,似乎是想要獲得老喬的賜福。

當然,更可能只是為了一口水、一口食物,或者一個能登上城堡工作的機會。

但是他們的機會又有什麽呢?

成為全天無休推動轉輪的力工?

好像母牛一般的肥胖産奶婦?

還是随時需要英勇就義的英靈勇士?

這些殘忍的工作,在他們看來,就好像福報一樣,甘願為了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而甘願被剝削。

上層人随意扔下的一點殘羹冷炙,就是下面人争搶不休的寶物。

這樣的生命,又有什麽意義?

不死老喬來到了城堡的上方,瑞克圖斯和庫盧斯薩姆連忙出來迎接。

瑞克圖斯當然是第一時間把自己找到了顏沖的事情彙報了上去。

很快,顏沖就聽見了外面轟隆隆的腳步聲。

看起來過來的人不少啊!

随後,他們的這個世外桃源的大門便被打開了。

這個包裝得好像變形金剛一樣的醜陋怪物走了進來,好像雄獅一樣在巡視他的後宮。

“這就是你找到的新人?”不死老喬上下打量了一下顏沖,聲音從呼吸器的後面傳出,威嚴而又空洞。

他的身上傳出了一股膿疱的氣味,即使抹上了氣味很大的香粉也沒有作用。

顏沖非常驚訝什麽樣的人竟然能變得這樣讓人作嘔,不只是那五個美人,就算顏沖自己真的是一個女人,他也忍受不了。

“不,你長得太醜了!我絕不做你的奴隸!”顏沖高叫道,然後一轉身,快跑了幾步,順着窗戶就跳了出去。

不死老喬:“???”

這是醜俊的事兒嗎?

瑞克圖斯:“???”

你不是答應了嗎?

五美:“!!!”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嗎?

你就是這樣救我們的嗎?

不死老喬當然有些不甘心,快走了兩步,來到了窗戶旁邊,然後果然看見有一個人影已經快要落到地上了。

“啪”微弱的聲音傳來,但是這聲音越是微弱,便代表距離之遠,也就代表了死狀之慘。

随後下面便傳來了一陣騷亂。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死個人又算得了什麽呢?

“可惜了……”不死老喬對此深表遺憾。

他雖然只是一瞥,但還真是被顏沖驚人的樣貌吸引了。

美女,絕對的美女!

無論是穿着還是打扮,全都遠超這個時代的美女!

不過不死老喬是做慣了領袖的人,早就明白了失去的東西不能強求。

既然已經失去了,那麽就算了。

不過這個事故也嚴重影響到了他的心情,他現在連跟五美親熱的想法都沒有了,轉身離開,主持今天的慶典活動去了。

而另一方面,摔下去的當然不是顏沖。

顏沖最怕的就是高空跌落,甚至可以說是作病了,要不然他也不能這麽執着于尋找單人飛行器。

不過這些天,他一直在盤算着逃跑的方法,最後讓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他在跳出了窗戶之後,順手一個抓鈎,就攀住了旁邊的岩石,正好落在玻璃房子的下方,處于不死老喬的視野死角當中。

然後顏沖強行召喚了趙一兩。

趙一兩現在倒是沒什麽事兒,選擇了答應,然後他就出現在了離顏沖不遠處的半空中。

趙一兩:“!!!”

“你這是要幹什麽?”趙一兩驚道,然後他的身子就開始快速下墜。他的彈跳本領此時也排不上用場。

“找你幫個忙。”顏沖回道。

“你不得好死!”趙一兩不知道顏沖讓他幫的是什麽忙,但是他知道,自己這次又要死了。

當不死老喬來到了窗邊,看到的下墜人影其實就是趙一兩。

只不過因為距離太遠,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黑點,完全看不出和顏沖的區別。

“啪”,趙一兩落地,引起了一片驚呼。

周圍的人紛紛躲開,生怕上面再掉下什麽東西來砸到自己。

随後顏沖傳送到了趙一兩的身邊,輕易地鑽入了人群當中。

然後他又把已經摔成餅了的趙一兩傳送了回去。

嗯,以他的本領,應該還是會複活的吧?

反正顏沖現在是安全了。

顏沖東鑽西鑽,鑽進了一個沒人的難民帳篷當中,然後迅速地把原來的衣服換了下來,臉也恢複了本來的面貌。

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蘇雁回的身份應該是暫時不能用了。

他又不能以本來的面貌出來吸引注意力,于是他随手偷了件難民的衣服裹在身上,然後變成了旁邊一個普通孩子的樣貌。

像他這樣的半大小子,在廢土上多得是,誰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顏沖于是便在下面的難民集市上穿行,想看看有沒有什麽任務可以做,順便打聽一下鬣狗幫和毒蛇幫的消息。

他這邊正打聽着呢,那邊就傳來了一陣騷動,人們紛紛喊道:“大赦日到了,大赦日到了!”

聽到了喊聲,人們全都開始向城堡湧去。

顏沖其實也沒有太想去,但是人潮湧動,他硬生生地就被擠了過去。

這些難民的手裏都拿着盆盆罐罐的容器,來到了城堡的下方。

不死老喬則出現在了最中心的演講臺上。

通過送話器,他的聲音能被清晰地傳到下方。

當然,已經被神化了的他,這些年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演講。

他好像一個成功學大師,随便地講了一些沒有用的道理,然後一伸手:“聽懂,掌聲!”

下面的人也別管聽沒聽懂了,都紛紛地鼓起掌來,并用瓶瓶罐罐敲打出雜亂的聲音。

他們的嘴裏含着“不朽”,好像不死老喬真的能永生不死一樣。

結束了演講的老喬,推動了旁邊的水閘,大量的淨水像是瀑布一樣從上方的管道裏傾瀉了下來。

這大概就是大赦日的意思吧。

神愛世人,給他們帶來了生命的泉水。

而這個神,就是不死老喬。

大赦,便是開閘放水。

下面的難民們手裏拿着瓶瓶罐罐拼命地接水,但是沒過多長時間,不朽老喬便停止了供水。

接到水了的人,自然是歡天喜地。

而沒接到的人,甚至跪下來舔舐被水浸濕的土地,恰似集體跪拜不死老喬的畫面。

顏沖在電影裏看過這個場景,當時還覺得體驗一般。

現在近距離地觀賞了一把,他不由得感慨道:“有水就能成神?那我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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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7 章 兩百六十八章:劍靈的抉擇

寸草不生的深黑色絕壁上,糾纏着的冰雪像是覆蓋整個山谷的蠶絲,也像是陡峭山峰生出的白色鏽跡。

所有的山峰之中,巨石無縫而砌的高樓拔地而起,那是一座雄樓,它高過了所有巍峨的山峰,是對空的巨劍,也是頂天的巨人。

古樓的外壁上,永不褪色的歷史彩繪帶着抽象的美感向上延伸,自五樓起,這座古樓便與大峰齊平,其後的石塔掩藏在厚重的雲海裏,雲海的那頭,第九樓第十樓塔尖般探出雲去。

像這樣的古樓,整個人間不過四座。

罩着神袍的洛蒼宿立在九樓,透過石窗向外望去時,早已冷寂多年的道心依舊難免泛起漣漪。

雲海在他腳下很遠處翻滾。

過往他從不會去看,他總是仰望更高處的天空,他知道,哪怕自己幾乎立在中土的頂點,但他距離那座天空依舊很遠很遠。

但今日,他的目光卻落到了雲海之下。

這片被稱為裂神的巨谷如今一片荒涼,但某位曾經咆哮大地,到達過那個難以想象層次的存在如今便埋骨于此。

洛蒼宿出神地凝視了一會兒,然後脫去了他身上的神袍。

那是一副不像人的身軀,他的身軀上流轉着金色的紋路,那些金色像是一張張符拼湊而成的,連接每一片符的是半透明的靈霧,透過靈霧望去,裏面甚至沒有五髒六肺,只有一顆空空蕩蕩懸浮的,好似小太陽的金色心髒。

這是真正的半神之軀。

自從坐鎮洛書第九樓開始,他便已不再是人了。

洛蒼宿解下了自己的手環。

那是一個蒼藍海水凝成的手環,也是當年龍母送給他的見面禮。

他将手環捏碎,擲入雲海,然後面無表情地向着第十層樓走去。

這一千年的歷史,将迎來它最後的時刻。

……

……

千山鳥飛絕。

寒冬裏,寧長久與陸嫁嫁踩着劍騰空而起,山峰石道都在視線中緩緩縮小。

他們的計劃裏,需要渡過海國之外的十三關六道,然後繞過三千大峰,順着廣沙江一路而上,前往古靈宗。

在寧長久與陸嫁嫁的心裏,海國已經被列為是非之地了,這是他們經歷了許多生死劫難之後的直覺。

對于他們所經歷的事,寧長久在遠行的路上大致理出了一條簡單的脈絡。

他們從南州坐船而來的時候,見到了許多活祭少女的活動,海月樓船上那些少女的屍體應該就是南州河神選取的。

而這麽多少女身體在寒冰中保存完好,從術法的角度而言,要麽是用來做可供驅使的傀儡木偶,要麽是選取一個足夠的純淨的身軀,用以作為某些存在降生的容器。

寧長久更傾向于後者。

劫龍與藻龍的忽然出現掀起了一場海難……雖然後來颠寰宗的名義是重要貨物的丢失,但那頭藻龍上船之後目光兇厲,分明只是來殺人的。

寧長久猜測藻龍與颠寰宗應有勾結,他的任務也很簡單——殺的人越多越好,讓事情盡可能鬧大。

而樓船上,應該有許多人對于此次劫難是知情的,甚至做了些裏應外合。

如果大難真的發生,那麽颠寰宗應該會直接問責海國,不留任何商量的餘地,然後以追責兇手的名義,讓大修行者入駐海國之中。

但他們沒有想到,他與陸嫁嫁的介入阻止了這場劫難的發生。

于是樓船的大難沒有發生,颠寰宗也缺少了足夠的理由,便不好直接介入,而是退而求其次,選擇封死了重要的商道。

海國最大的倚仗是龍母娘娘,颠寰宗既然敢得罪龍母娘娘,你們他們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她。

之後海國宴如期舉辦,龍母娘娘會見所有奪魁者……

“當時奪魁的都有誰?”寧長久忽然發現自己想漏了一件事。

陸嫁嫁道:“我留意過,琴道的紫衫仙子為弄玉宗的大師姐慕巧,法的魁首是颠寰宗人,名為賈仇,道的魁首身上有些許幽冥之氣,說不準還是古靈宗的人,術的魁首不知道,只知道他姓褚。嗯……你忽然問這個做什麽?”

寧長久展開劍域,遮住了迎面的風,他的話語聲清晰:“彩眷仙宮是龍母娘娘獨自的宮殿,她召見我們回答疑問可能只是幌子。”

陸嫁嫁冰雪聰明,她也很快明白了過來:“你是說,她其實是借此機會,想要單獨和某個人說什麽話?”

寧長久輕輕點頭:“嗯,如果是這樣,那麽六個人裏,她究竟是想和誰說話呢?”

陸嫁嫁想了想,猜測道:“褚先生?”

“褚先生來歷最為神秘,很有可能是他,但也說不準……”寧長久道。

陸嫁嫁想起一事,問道:“對了,你當時到底問了龍母什麽?”

寧長久答道:“我問龍母娘娘活了多少年。”

“嗯?”陸嫁嫁娥眉輕挑。

寧長久微笑道:“別誤會。”

“我誤會什麽?”陸嫁嫁道。

寧長久解釋道:“原本我懷疑過龍母的身份……我以為她是兩三千年前那個時代裏活下來的龍女。”

“龍女?”陸嫁嫁不解。

寧長久道:“當時燭龍被殺,埋骨地心,龍族崩散四海,有些龍族為了突破境界對于壽命的限制,發明出了一種自生之術,它們在即将蒼老死去的時候創造出一枚龍蛋,将自己所有重要的內容塞入這枚胚胎裏,自己死亡的時候,胚胎降生,胚胎裏所生出的,還是自己。”

自己的孩子依舊是自己……

陸嫁嫁驚奇道:“确實古怪……你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些?”

寧長久道:“小時候在大師姐的靜閣裏看書,覺得有趣記下了些,最近來到了中土,過往的記憶便回想起了不少。”

想來不可觀也可能隐于中土附近的某一處,所以近鄉憶更真。

一直沒有說話的邱月弱弱地插嘴道:“爹爹,大師姐是誰呀?也是娘親的徒弟嗎?”

寧長久眯起眼睛,微微笑道:“邱月怎麽對這個這麽關心呀?”

無比簡單的對話,在陸嫁嫁耳中卻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先前在龍母宴的廂房裏,寧長久一指試探她,邱月無動于衷,接着他們聊起了關于不可觀的內容,邱月才插嘴發問,寧長久未能忍住,一記掌刀将其打暈,如今原本因為恐高而沉默的她在寧長久提及大師姐後再次開口了……

邱月道:“畢竟是爹爹的親人嘛,總要認識認識的。”

寧長久道:“那以後我帶你去認識,我還有另一位師父,說不定她會很喜歡你。”

邱月開心道:“好啊,只是爹爹已經有娘親一個師父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呀?”

寧長久拍了拍她的腦袋,道:“不要挑撥我與嫁嫁之間的關系。”

邱月撓了撓頭。

寧長久面帶微笑,心思卻很沉重。

邱月對于他們而言是一個難解的悖論。

若邱月真的有問題,那以他們的修為都無法感知絲毫,邱月的真實境界該是何等層次?她若想幹些什麽,他們也阻止不了,與其将她放在暗處,甚至不如留在身邊來得安全,至少她沒有對他們表現出敵意。

若是邱月沒有問題,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以他們的性格也絕不可能任由她在風雪中受凍挨餓而死。

寧長久與陸嫁嫁甚至沒有考慮過後者,因為以他們的經驗,知道自己是很難遇到普通人的……

“總之以後海國無論發生什麽,龍母娘娘是死是活都與我們無關。”寧長久說道。

陸嫁嫁點點頭,他們并不相信那種富貴險中求的機緣,也無需用生命在海國冒險。

寧長久此刻所思考的只有去見小齡,然後尋找一個有可能要破境的人,想方設法進入對方的心魔劫裏,去見那個有可能是詩的少女,從她那裏得到一些關于惡的線索。

殘雪之中,這對道侶禦劍破風,在即将徹底離開海國疆域的時候,寧長久回看了一眼海國。

這座臨海的巨國埋在茫茫的海霧裏。

中土八十一國,除了最中心結為聯盟的五座大國,很少有國家可以在富饒和聲譽上與海國抗衡。

離開海國邊界線的那一刻,寧長久由紫庭第六樓邁入了第七樓中。

三日之後,海國距離他們已很是遙遠。

寧長久原本不想去想海國發生的種種事,但不知道為何,許多念頭宛若心魔,始終萦繞不去。

十三座必經的山關已經過了八座,風景已異,白雪依舊。

寧長久與陸嫁嫁如常禦劍,速度平穩。

“遠離了争端的中心就能避開争端麽?”寧長久的話有些莫名。

風從東北面吹來,陸嫁嫁烏亮的青絲貼頰而舞,她側目看向了身邊的少年,問道:“你還在想海國的事?難不成你覺得那龍母娘娘漂亮,舍不得她死了?”

“嫁嫁最近說話怎麽越來越怪了?”寧長久笑着說道:“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件事。”

“什麽事?”陸嫁嫁問。

“争端的中心有可能不在海國。”寧長久道。

“嗯?”陸嫁嫁不解:“不是海國還能是哪裏呢?”

“我也不知道。”寧長久搖了搖頭,道:“只要不是洛書樓就好,若是洛書樓,再給我們三天三夜,我們也走不出洛書樓管轄的領域。”

畢竟整個中土的西南角,洛書樓都堪稱絕對的統治者。

陸嫁嫁道:“四座神樓掌管歷史高居世外,應該不會顧及人間的紛争吧?”

若紛争是天上的呢?

寧長久原本想這麽問,但他畢竟也只是擔憂,便沒有開口。

而此刻,洛書樓附近的某座大峰上,褚先生看着海河盤上移動的某個點,神色越發嚴肅。

海河盤上還畫有許多個圈。

這個移動的點即将靠近這個圈。

褚先生至今不知道他們的來歷,也并不關心,只要他們的命運軌跡有可能觸及洛書樓,便要被殺死。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彩眷仙宮裏,龍母娘娘最後的話語。

“那個女子名叫陸嫁嫁,她問的問題是,如何找到‘惡’。”

“那個少年名為寧長久,他的問題是,若洛書樓想要複活神,那麽他們想要複活誰?”

星辰沒有黯淡。

原本還想着若他們與洛書樓偏離太大便放過一馬,不曾想……

既然膽敢詢問關于神的問題,那麽不管他代表哪方勢力,都必死無疑了。

褚先生正盤膝坐着,又有幾只雪鷹停在了石樓旁,褚先生一一看過了它們的眼睛。

傳來的大抵是斬棘者獵殺成功或者将對方驅逐出危險範圍的情報。

唯有一份有點古怪。

追殺某個白發少年的一對紫庭殺手殒命。

但很快,他放心了下來。因為現場有劍閣刻意留下的痕跡。

“原來他就是十四弟子……”褚先生有些吃驚,但劍閣刻意留下痕跡便也意味着,他們不會插手洛書樓正在進行的事。

看過了情報,褚先生繼續盯着海河盤。

那對道侶的身影終于移動到了某個紅圈裏。

褚先生從身邊的木簍中取出一枚黑子,填在了紅圈上。

又一柄鎮仙之劍破空而去。

……

……

劍閣。

重傷的劍靈虛弱地躺着,昏昏醒醒。

他原本是靈,靈力的耗竭對于他而言比普通的修道者更為要命。

幾次夢與醒之後,劍靈的狀況終于穩定了下來。

耳畔隐隐有對話聲傳來。

“聽說七師弟敗了。”

“小柳敗了?海國宴上還有能敗他之人?”

“呵,不是你讓七師弟去參宴的麽,我還以為你什麽都知道。”

“我讓七師弟去只是想讓他看看龍母如今的狀态,不曾想他竟未能見到。”

“我也覺得古怪,而且敗他的,據說是個女子,那女子目前只查到是南州渡船而來的,具體來歷尚不明确,她還有一個道侶,名叫寧長久,下棋不錯,還把颠寰宗的某個大長老下死了,估計颠寰宗正在興師問罪的路上。”

“嗯,我到時候讓六師弟去查查他們的來歷吧。”

“寧長久……”

劍靈聽着依稀的話語,思維越漸清明。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柄浮空的大劍上,那柄大劍劍體溫熱,柔和的劍意像是血液般注入體內,一點點補全着他身子的傷痕與殘缺。

他從大劍上緩緩坐起了身子,目光向着四周望去。

這是一座石閣,石閣之中劍意蒼古,哪怕是浮空中的,最小的劍,也帶着一覽衆山小的淩絕之勢。

劍靈身處其中,感受到了一股難言的親切,仿佛他自出生起便應該在這裏。

“醒了?”說話的是女子。

劍靈回憶着最後的場景,出聲道:“二師姐?”

雪地裏,他被這個女子所救,跟着她走了一路,然後昏迷了過去。

“這裏是劍閣?”劍靈捂着自己猶自發疼的胸口,四下打量。

二師姐道:“這是劍閣的七十二重天之一,你的體質最适宜在此閉關。”

“謝謝。”劍靈的手沒入自己淩亂的短發裏,他回想起他們先前他們的話語:“你們口中的寧長久……”

二師姐問道:“你認識?”

劍靈沉默片刻,暫時還不明白他們的處境和劍閣的态度,便輕輕搖頭,道:“不認識,只是聽着有些耳熟。”

說話間,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這……”劍靈咬緊嘴唇。

“這是劍閣的衣裳。”二師姐道:“從此以後,你便是劍閣的弟子了。”

二師姐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不解道:“莫非你不想成為劍閣弟子?”

劍靈道:“師姐于我有救命大恩,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只是……”

二師姐明白了過來,她笑了笑,說道:“放心,無性之體并沒有什麽害羞的,無運之海裏有一種還要人魚,他們也是先天無性,成年相愛之後才選擇性別。”

劍靈神色并未緩和。

他至今沒有選擇自己的性別。

這是一生一次的機會,選完之後便不能改變,所以他始終在猶豫。

三師兄道:“還是盡快做決定吧,要不然對于劍心的影響并不好。”

二師姐點頭贊同。

他們一同望向了躺在大劍上的劍靈。

劍靈閉上眼,腦海中翻騰過了許多的事。

他從大劍上輕輕躍下了身子。

“決定好了?”二師姐問道。

少年模樣的劍靈臉頰線條介于柔和與剛硬之間。

他沉默半晌,終于點頭。

“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者當為男兒。”劍靈話語堅定,如是說道。

二師姐聞言淡淡地笑了笑:“你确定?做好了決定可沒法反悔的。”

劍靈深吸了口氣,用力點頭。

他只需要堅定念頭,注入自己的靈中,他的身體便會慢慢改變。

他在做完決定之後,便覺得自己某些過去的想法很可笑。

當然是選男子,有何糾結的?

正當他要開靈注念之際,二師姐忽然打斷了他,道:“這是以後你要修煉的劍法,你可以先看看再做決定。”

劍靈微微蹙眉,他原本想說自己的劍法已是絕世的必殺之劍,只要同境作戰,幾乎沒有人能躲過他的一劍。

但他還是從二師姐的手中接過了那本冊子。

劍靈翻開了秘籍。

他的目光在第一頁停留了很久。

眼皮跳動,嘴角抽搐。

只見這本秘籍的第一頁上,赫然寫着八個字:

“欲練此功,須先自宮。”

堂堂中土,乃至天下第一大宗門劍閣,為何會有這種秘籍?

劍靈覺得自己對于世界的認知有些崩塌。

他也是修劍出身,他可從不認為,自宮對于劍術會有任何的增長……難不成是斷絕欲望?

斷絕了欲望真的可以變強嗎?

劍靈将信将疑,畢竟寧長久作為他心中的色胚,在劍術方面卻是能得到他的認可的。

劍靈沒有繼續翻下去。

他的內心天人交戰。

“怎麽了?”二師姐淡然開口,出聲詢問。

劍靈問道:“我必須修這本?”

二師姐颔首:“這是師父的意思。”

劍靈又問:“那女子需要……麽?”

二師姐明白他的意思,道:“女子當然不用。”

劍靈抿緊了嘴唇,他将秘籍收在懷裏,許久之後才嘆息道:“嗯,師姐,我知道了……我……會做出選擇的。”

……

離開了這座洞天,三師兄笑着問道:“師父的秘籍上怎麽有這句話?”

二師姐道:“我剛寫的,墨跡吹幹沒多久。”

三師兄笑道:“師姐,你這樣幹預他的選擇,會不會不太好?”

二師姐道:“劍閣弟子十四人,女弟子卻只有區區三人,我才不想要師弟了。”

三師兄聽完愣了愣,苦笑道:“只是因為這個?”

二師姐輕輕搖頭,道:“我也不希望她做出忤逆自己本心的選擇,這對于她的劍心不好,你應該很清楚,任何修道初期産生的一絲裂縫,在今後都有可能變為巨大的裂縫。”

三師兄笑了笑,心想我真是師弟……不對,師妹謝謝你了呀。

“反正以後是你教她,全憑你定奪吧。”

“嗯。”

“等七師弟回來了我去看看他,如果關門弟子也已找到,老八也該從天榜那回來了……”

二師姐聽着,颔首道:“嗯,你多注意些,莫讓他劍心生瑕,我倒是也想見見那個女子,看看她到底是什麽來頭。”

……

……

寧小齡這些天的修煉也總難靜心。

她的腦海中時常出現羽蛇臨死前尖銳的怪叫。

它對着自己吐露了驚天的秘密,然後死去。

可是冥君天藏這等級別的存在和自己又有什麽關系呢?自己只是個還沒停止發育的小女孩呀。

天譴真的會降臨麽?

寧小齡軟趴趴地枕着手臂,看着筆記上歪歪扭扭的字跡,琢磨着那套劍法,也思考着幫助自己的到底是誰……

近日,她總會将自己思考的一些疑難問題記錄在本子上。

然後等到所有人都不在木堂的時候,将冊子放在桌子上最顯眼的地方。

每次等她回來之後,重新翻開冊子,她都會驚喜地發現,對于自己的疑問,冊子上已給了解答。

解答的字跡一如既往地醜陋而和藹。

她很好奇,這個神龍不見首尾的高人到底是誰。

某一次,她将冊子放在桌上之後出門,然後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盯着木堂。

她始終沒見到有人進去。

但等到她回去之時,卻發現冊子上又已經寫好了解答。

整個屋子空空如也,唯有白貓谛聽趴在桌子上睡着覺。

寧小齡拍醒了谛聽,道:“你有看到什麽人進來嗎?就是有沒有看到誰在我這本子上寫字……”

魚王喵了一聲。

寧小齡心不在焉道:“唉,料你也不知道,你這只懶貓,就知道吃魚幹和睡覺!”

說到這裏,寧小齡忽地掩唇,輕聲自語:“不會……不會是師兄吧……師兄的魂魄一直陪着我……”

她環顧四周,輕輕叫了兩聲師兄。

無人應答。

悵然若失之感自心中生出。

魚王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她。

它喵地嘆了口氣,團起了身子,從桌面上跳進了桌洞裏,繼續睡覺。

可它還未閉上眼,身子便從桌洞中一下子蹿了出來。

“谛聽,你怎麽了啊?”寧小齡看着它反常的舉動,有些害怕。

魚王擡起頭望向了窗外,毛發炸起。

不多時,大地開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