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146 下賤得沒法說了

第146章 146 下賤得沒法說了

葉綿綿豎起了大拇指,“不錯,味道很好……要是把蝦殼也剝了就好了,我比較喜歡吃蝦球,方便。”

慕寒川微微颌首,“下次做蝦球吧!”

溫穎臉上的笑容有些僵滞,要知道小龍蝦的蝦殼很硬,要是一個一個地扒出肉來,那得把指甲都剝壞了。

可是既然是慕寒川的吩咐,她也不敢違抗,只得硬着頭皮應了,“好呀!”

“慕寒川,我說劉媽的兒媳快要生了,她要想請假一段時間。要不然,以後就讓溫穎來當廚娘吧!她手藝這麽好,不用就浪費了……”

溫穎聞言頓時氣得臉色都白了。

她其實最讨厭做飯了,一頓飯做下來滿臉油污,一雙白嫩的手都變粗糙了。

而且,她這輩子最瞧不起的,便是一生都在做飯的女人。

她羨慕的是那些在職場混成了白骨精的女白領,那些珠光寶氣的貴夫人。

“綿綿姐,我……”

她正準備反駁一下。

慕晨星拉着慕司皓的手,兩人說說笑笑地走進來。

慕司皓一眼看到了桌面上的蛋糕,有幾分驚訝,“哇,今天有人過生日呀?”

溫穎見此機會連忙道,“是啊!今天是我的生日。”

慕晨星道,“小姨,生日不是要跟家人一起過嗎?”

溫穎笑着撫着慕晨星的臉蛋,“是啊,對于小姨來說,你,還有慕家所有的人就是小姨的家人。以後呀,小姨的每個生日都要跟們你一起過,你喜歡嗎?”

慕晨星沒有說話。

葉綿綿盯着那蛋糕看了許久,微微揚起了眉頭,她心裏已然明白溫穎想要幹什麽了。

輕笑了一聲,“哎,你都不提前說一聲,害得我們都沒有準備禮物……”

溫穎笑了笑,“沒關系呀,只是個意思而已,什麽禮物不禮物的……當初,你們事後補給我也行。”

慕寒川沒有說話。

倒是慕司皓心直口快,既然吃了人家的蛋糕,那肯定要就送禮物,連忙道,“禮物一定得送,這樣吧!你想要什麽,跟我說說,一會我帶你去買!”

溫穎欣喜若狂,“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司皓哥哥,看來還是你最疼我!”

葉綿綿瞥了慕寒川一眼,看着慕寒川正準備張嘴,她連忙就先開了口。

“司皓說得也對,不送點禮物也太沒有人情味了,這樣吧,我跟寒川也随後會準備一份貴重的禮物送給你!”

溫穎聞言,笑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謝謝綿綿姐!”

其實,她的生日根本沒有到。

之所以提前過生日,無非就是為了斂財。

她知道慕家人都是有錢人,像慕寒川一出手就給葉綿綿就是上百萬的豪車,幾萬塊的手機,幾千塊的連衣裙和鞋子。

所以,他們一出手,那禮物都是十分貴重的。

晚餐繼續中……

晚餐過後,溫穎分了蛋糕給大家吃,随後慕司皓真的開車載着溫穎出門去挑禮物了。

洗完澡過後,葉綿綿抱着慕晨星在電視房裏看動畫片。

她很喜歡跟慕晨星在一起,哪怕是看最無聊的動畫片,她也覺得特別有意思。

慕寒川很忙!一直在書房裏加班,把上個星期在醫院裏陪她所耽誤的工作全部給補回來。

晚上九點之後,慕晨星回房間休息了。

葉綿綿一個人在看韓劇……

正看得入迷,一雙手從身後伸出來,抱住了她。

然後那溫熱的吻,便是細細密密地落入了她的頸脖。

“慕寒川……別……”

畢竟電視房是公共場合,搞不好慕晨星會随時跑出來。

讓他看到就不太好了。

然而,慕寒川根本是充耳不聞,依舊我行我素。

直吻到快要擦槍走火的地步……

外面有腳步聲明顯地響起,她這才一巴掌推開了他。

慕寒川看着她,唇角帶着笑意。

每次看着她頸脖上的吻痕,他就十分滿意,仿佛這是他的傑作一般。

“綿綿姐,我們回來了……”

是溫穎的聲音,帶着十二分的欣喜和驕傲。

片刻之後,溫穎跟慕司皓的身影雙雙出現在電視房的門口。

溫穎的臉色還帶着紅暈,她頸脖上挂了一根非常時尚的鑽石項鏈……

“綿綿姐,你看漂亮嗎?是司皓哥哥送給我的……”

她很開心,因為這條鏈子花了将近三萬塊錢。

這是她這輩子戴過的最貴重的項鏈。

鉑金的鏈子,配着碎鑽的心形鏈墜,的确挺好看的。

葉綿綿微微擰眉,果然跟她猜的一樣,溫穎這個生日,就是為了圈錢的。

笑道,“你們回來得正好,我們的禮物也準備好了!給你……”

葉綿綿從桌面上拿起來一份禮物,送到了溫穎的面前。

看起來就是四四方方的一個盒子,外面用了包裝紙包得十分精美,接在手裏,倒也沉甸甸的。

“這是你的寒哥哥出資買的,我幫着包裝的,你趕緊拆開來看看喜歡不!”

葉綿綿站在旁邊微笑着。

溫穎雙手捧着那盒子,臉上那笑容燦爛至極。

“謝謝寒哥哥,謝謝……”

她顫抖的手撕開包裝紙,一層又一層的,她撕了很久……其實她心裏抱了很大的期望。

慕司皓一個工薪簇都能給她送三萬塊的禮物。

而慕寒川這樣的大boss,一出手肯定也要十幾萬吧!

她歡喜的快要哭泣了。

終于,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撕開了所有的包裝紙,露出了裏面的真實禮物。

她看清楚的時候,頓時臉上的笑容都僵滞了,心情也是直跌谷底。

因為,那是一本書,一本很厚的書,書名就叫做《珍貴的禮物》。

葉綿綿看着溫穎那尴尬的表情,微微勾起了唇角。

許久,溫穎才尴尬地問道,“綿綿姐,你們送給我的……就是一本書?”

葉綿綿微笑道,“對呀!都是知識是無價之寶,你好好研讀一下這本書,相信會對人生有更多的收獲……怎麽,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喜歡呀?”

溫穎強撐着笑容,“不,不是啊!我喜歡,當然很喜歡……”

“喜歡就好!加油哦,年輕人!”

葉綿綿也開心地笑了。

是啊,應該要開心地笑笑,既然溫穎這麽喜歡害人,那也讓她嘗嘗被人整的滋味。

第 148 章 結丹

葉桦臉色一變,沒想到紫色蠍子還是掙脫了魔劍,不過,從紫色蠍子的氣息來看,威勢大不如從前了。

葉桦手指間靈光一閃,古劍便懸浮起來,對着發狂的蠍子沖了過去,結果直接被它的尾針直接撞飛。

葉桦本以為它會直接沖過來的,非常小心的戒備着,哪知這蠍子似乎犯了狂犬病一樣,在原地打轉,口中不停地嘶吼,沙啞而焦躁,一雙巨大的蠍螯不時砸向地上,飛濺起大片的沙子,但也留下了一個個深坑。

葉桦本想繼續看着的,但突然的變故卻令他不得不改變一下決定了。

只見蠍子的氣息明顯在增高,随着一個個打轉,不斷的升高,沒過多久,這氣息就恢複到剛遇到蠍子的那一刻,沒有受傷的那一刻,而且氣息的上漲還在繼續。

“突破?”葉桦瞪大着眼睛,臨戰突破,那可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意味着超越了極限。但是放到對手上面,這心情可就不一樣了。

一只巨大的金色爪子猛地出現,直接按在蠍子的身上,企圖阻止它的打轉,而古劍也不斷地靠近蠍子,雖然每次被它的尾針輕易地打掉,但是葉桦仍舊沒有放棄,能幹擾一下就幹擾一下。

然而,按在蠍子身上的金色爪子似乎沒有任何重量,直接被蠍子帶着打轉。

葉桦心中大急,但也不敢靠近,要知道,一旦他靠近,那對他而來的可是十分接近結丹妖獸的攻擊,他肯定抗不下來。

但是時間這樣一秒一秒的流逝,葉桦臉上都是汗水。

紫色蠍子身上紫光大振,一身氣息也接近于結丹妖獸了,在這妖異的紫色光芒下,連天空都開始黑了。

起風了,一粒粒沙子被吹了起來,仿佛在給蠍子造勢,沒過多久,天就徹底黑了。

“不行,得走了。”葉桦咬緊牙說道,洗魂樹上的洗魂果确實寶貴,但也得有命享用好,還是小命重要。

回頭看了一眼楊雪兒,發現她緊咬着嘴唇,眼睛盯着自己,眼中盡是擔憂,但卻對葉桦微微一笑,似乎在安慰葉桦。

葉桦心中一暖,手中打着法印,在結離開此地的法印,因為之前熟悉了進來的法印,兩者相差不多,所以這一次沒過多久,就出現一道光門。

葉桦轉身對着楊雪兒招了招,說道:“走了。”

楊雪兒立即跑了過來,站在葉桦的後面。

“進去吧。”葉桦命令道。

“師傅,你……?”楊雪兒清澈的眼睛盯着葉桦,小心翼翼地問道。

“放心吧,我在你後面。”知道楊雪兒的擔心,葉桦說道。

聽了這話,楊雪兒才安心地往前一踏,直接離開此地了。

葉桦也往前踏了一步,卻見一道光芒出現,如同激光,從紫色蠍子的尾針發出,落在葉桦弄出來的光門上,使得原本踏出一腳的葉桦立即倒退。

果然,光芒直接穿過光門,落在葉桦原本站立的位置上,黑色的濃煙立即升起,地上的黃色沙子已然一片漆黑,如同烤焦了一般。

葉桦心中一涼,光門也因為這道攻擊破滅了。而看向蠍子,只見它已經不再打轉,一雙突出的眼睛緊緊盯着葉桦,眼中含着人性的光芒,帶着深深的仇恨。

此時的它,已然是一個結丹妖獸,突然間,一道白光劃過,緊接着,轟隆隆的雷聲響起,好像在為葉桦送行,又好像在為蠍子壯威,天空中的雲彩翻滾起來,一道道雷光如同游龍般,在雲朵中游耍。

葉桦肅然,心中開始思量起來,接下來,要用什麽法術好,魂遁,應該出不了這個陣法,所以第一時間排除了。

而喚靈術,說真的,這真的靠人品,葉桦自覺人品不錯,但是不知道命運是如何認為的,所以這個不太可靠,排除。

那接下來,就只有魔化了,葉桦感覺,如果自己引動體內躲避在角落的魔念與魔氣,應該能夠入魔,入了魔之後,或許會如同上次施展喚靈術一樣,擁有與魏老祖,白老大一戰的能力,就是不知道識海中的巡察石碑會不會直接再次擠到角落。

不過,他冥冥中能感覺到,這石碑在關鍵時刻還是挺靈的,或許自己和石碑交流一下,它就能在只保住自己的識海,待斬殺了蠍子或逃遁之後,再鎮壓魔念,讓它滾回角落去,葉桦美滋滋地想着,但能不能實現,卻很難預測,不過有着巡察石碑,怎樣都不會被魔念占據靈魂,徹底地占據。

不過,結丹蠍子也不容他這樣思考,身形一閃,以遠超之前數倍的速度,直接沖了過來,待它出現在葉桦的身前,葉桦才反應過來。

剛想控制身體後退,卻直接被一只巨大的蠍螯砸落在身上,血霧随之噴出,身形如同箭一般狠狠射出,直接砸落在這個陣法的邊緣,又是一口血霧。

此時葉桦身上的金烏戰甲直接消散,化作點點金光,而葉桦的樣子也有些凄慘,這妖獸一擊,竟然讓他重傷了,果然結丹境界的妖獸不凡,若非自己有着築基般的體魄,又有着堪比極品法器的金烏戰甲,否則葉桦直接被擊殺了。

葉桦剛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引動魔念,卻被龍澤阻攔了。

“慢着,現在有些詭異。”龍澤說道,聲音有些不對勁。

“在慢一點,我直接灰飛煙滅了。”葉桦吼道,現在沒有金烏戰甲了,抗不了蠍子一擊。

“相信我,你自己看。”龍澤急忙說道。

葉桦将目光投向周圍,也沒有看到什麽詭異的地方,無非是天空的雷有些耀眼而已,最後将目光投向蠍子了。

只見它還是充滿怨恨地看着他,這次放慢了腳步,慢慢地向着葉桦爬過來,似乎想戲耍葉桦,看看葉桦臨死前的絕望。

看來這蠍子有些神智,葉桦微微想到,但緊接着卻狂躁起來,這種時候了,龍澤還是賣關子,若是有可能,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

“轟隆”一道雷電閃過,落在蠍子的正前方,剛剛好在它前一步。

葉桦清晰地看見,蠍子眼中閃過濃濃的忌憚,而後轉個方向,繼續朝葉桦走來。

轟隆一聲,又是一道閃電,落在蠍子的前方。

第 156 章 狼狽敗退

蕭二爺憤怒了,不過很顯然他的憤怒并沒有什麽用,那三個人已經開始研究要給兩只熊崽兒喂什麽了,杏花說應該喂奶,春雨說應該喂肉,兩人争得不可開交,最後是顧绮羅做了總結陳詞:“要喂奶,但也應該适當添加輔食,這兩只熊顯然不是剛剛生下來的,只喂奶的話恐怕滿足不了身體所需,要知道小熊可比孩子長得快多了。”

早知道當時就該把這倆熊崽子一刀一個戳死。

蕭江北郁悶地想,轉身走了出去。剛出門,就見應飛鴻興沖沖趕過來,看見他,臉上更是笑得跟一朵花似得,不等到近前就大叫道:“蕭大人,聽說你獵了一只熊?”

“是啊。”蕭江北無精打采的答了一句:現在看來,這次打獵真是賠大發了,不但沒打到什麽獵物,連老婆都賠了出去。他非常懷疑以後顧绮羅又要做生意又要養熊,還會有多少時間留給他?難道他一個堂堂的鎮北候爺,要和兩只熊争寵嗎?真是怎麽想都覺得凄慘。

“太好了。”應飛鴻興奮地臉都發紅,搓着手道:“熊膽向來都是一味珍貴藥材,大人,這顆熊膽交給我處理吧。”

“好。”

蕭江北漠然答應:本來就是要扔掉的東西,應飛鴻既然要,他自然不會小氣。

如果讓應飛鴻了解他的想法并且知道從前獵的幾頭熊熊膽都被扔掉了,他只怕會氣得以頭撞地:熊膽啊,那可是熊膽,藥用價值很高,但基本上能不能得到得看天照應。畢竟有幾個人能獵到狗熊?很多獵人見了狗熊是撒腿就跑的。

“唔,如果你需要熊膽的話,屋裏還有兩頭熊崽兒。”這句話就充分證明:蕭二爺也是很腹黑的,他自己搞不定顧绮羅,就指使應飛鴻前去送死。

“是嗎?”可憐的應大夫,只顧着熊膽了,竟壓根兒沒多想。得到蕭江北的同意後。便興沖沖一頭闖了進去。

蕭江北滿懷期待的翹首盼望着,暗道绮羅說過,藥材将是遼東到京城這條貿易線的重中之重。應飛鴻親自跟她開口要熊膽,她總不好不支持吧?只要膽取出來了,就不信那兩只熊崽子還能活。

然而他實在是太低估可愛小熊對女人的殺傷力了,不到一刻鐘。就見應飛鴻抱頭鼠竄飛奔出來,身後還跟着飛出一塊硯臺。險些砸中他的後背。

“怎麽樣?”

蕭江北上前詢問,以為應飛鴻遭到這樣對待是因為他把那兩頭熊崽子掐死了。卻見對方搖頭狼狽道:“不中用,奶奶起先還和顏悅色的,可我一說要取熊膽。立刻就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啊,我本來想苦口婆心和她講道理,可根本不行。我又想着把她們引開。然後我把那兩頭熊崽兒弄死,到時候拼着挨一頓打也值了。結果被識破。那硯臺估計是杏花扔的,好狠心啊,明明她爹病了的時候,求我去給老爺子看病的語氣那叫一個溫婉可人。”

應飛鴻委屈的傾訴着,只聽得蕭江北險些石化,好半晌,他才拍拍這倒黴蛋的肩膀,嘆氣道:“唉!真不知道怎麽了,那不過是兩頭熊崽兒,又不是狐貍精,明明杏花和春雨之前是站在我這一邊,主張宰殺掉的,讓那熊崽子看了兩眼,立刻就叛變了。”

極度郁悶之下,惜言如金的冰山都開始大倒苦水,應飛鴻不住點頭,他充分理解蕭江北此時的萬般無奈,最後兩人深深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垮着肩膀離去。

在前院書房分別之時,蕭江北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認真望着應飛鴻道:“應大夫,你是一個出色的大夫,那你會給野獸治病嗎?““給野獸治病?”應飛鴻一愣,旋即尴尬道:“唔!最窮困的時候也曾經給牛羊看過病,我學的比較雜,所以這方面略有涉獵。但是野獸,我怕是無能為力。”

“那就好好兒學學吧。”蕭江北又嘆了口氣,見應飛鴻不解,他就擡頭看天,憂郁道:“我懷疑從此後你不但要負責給府裏的人看病,一旦那兩頭熊崽子病了,绮羅也不會放過你的,所以……學學吧,有備無患啊。”

應飛鴻的臉色立刻慘白了,身子晃了兩下,忽地握緊拳頭,咬牙道:“不行,我去找春風想想辦法,他鬼主意最多了。”

蕭江北微微一笑,難得幽默道:“你去吧,我什麽都沒聽到。”

應飛鴻:……他真是不明白了,堂堂的少年戰神鎮北候爺,怎麽會怕老婆呢?這要是傳揚出去,恐怕天下沒幾個人的下巴能保住吧?

**********************

“怎麽回事?昨天不是還好好兒的嗎?”

一大早起床,就聽春雨報告說熊大熊二好像有些沒精神,也不肯吃東西,連最愛喝的羊奶都不肯喝了,這可把顧绮羅急壞了,把兩只熊崽兒抱起來看了半天,的确如春雨杏花所說,無奈之下,她只好嘆氣道:“沒辦法了,去找應飛鴻過來吧,看看他能不能想想辦法?”

“找他?”杏花和春雨都不樂意了,杏花便憤憤道:“先前鐘大哥三番兩次要對熊大熊二下黑手,最後招供是受應大夫指使的,奶奶還敢找他?萬一他開了藥,卻是要毒死這兩個可憐的小東西怎麽辦?”熊大熊二是顧绮羅給起的名字,當初雷倒了一大片,可只有她明白這兩個名字的真正意義。

“放心,他不是不分輕重的人,我威脅恐吓一番,想來他也不敢對我的命根子動手腳。”顧绮羅殺氣騰騰說道,她對人性的把握還是很不錯的:像是鐘春風和應飛鴻這種人,開個玩笑或者惡作劇都是有的,不過一旦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們就不會亂來了。

杏花和春雨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确實也沒有別的辦法。應飛鴻最擔心的一刻終于到來了,他真的要成為兩只熊的專屬大夫了,從此後不但要做人醫,還得做獸醫,而且看這大趨勢,他不但兩手都要抓,還得兩手都要硬。

好在熊大熊二到底是兩頭狗熊,身體足夠強壯,一般病痛也找不上它們。應飛鴻看了半天,最後面無表情下了結論道:“沒什麽,就是吃的太多,以後奶奶和兩位姑娘悠着點兒喂食就好了。如今也不用吃藥,且清清靜靜餓兩頓就行。”

顧绮羅和杏花春雨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們因見小熊瘦弱,唯恐它們吃不飽,想讓兩只熊快點兒胖起來,所以喂食真是不遺餘力,兩只小熊大概也是從出生後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當真不肯辜負三人,胡吃海塞了四五天,落得這個下場真是一點兒都不冤。

鐘春風知道事情經過後,不由撇撇嘴,對應飛鴻道:“我說你笨你還不服,你非要實話實說嗎?你就說那兩只熊崽子是吃的太少了,所以餓得沒精神,讓奶奶和杏花春雨再使勁兒喂呗,不到兩天,你怕那兩只蠢東西不撐死呢?”

這話很快就傳到了顧绮羅和杏花春雨耳朵裏,只把三人氣得牙癢癢,杏花春雨化身為壞蹄子,使勁兒撺掇顧绮羅去收拾鐘春風,卻聽自家奶奶恨恨道:“時候未到,哼!鐘春風他最好小心些,別讓我抓到機會,不讓我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沒錯,找到機會,一定要讓鐘大哥付出代價,竟然想撐死熊大熊二,不可原諒。”春雨握着小拳頭主動請命:“奶奶,我和鐘大哥最熟悉了,不如這幾天我多和他說說話,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致命弱點?”

“當內奸?不用這麽狠吧?”杏花猶豫着道:“鐘大哥骨子裏其實是個驕傲的人,萬一整的他太狼狽,可就不好了。”

“那誰讓他一肚子壞水兒,想要害熊大熊二呢?”春雨氣哼哼地道。在蕭江北的強烈抗議下,熊大熊二只能白天在這屋裏走動玩耍,到了晚上就得去專門給它們造的“熊窩”裏,好在如今營養好,兩只小熊都肥了不少,厚厚毛皮足可以支撐它們度過嚴冬,所以不用冬眠。

主仆三人正說着,就見蕭江北走進來,一臉的焦急之色,顧绮羅心中一跳,頓時就把“收拾鐘春風”的事給抛到腦後,沉聲問道:“你這樣急,可是出了什麽事?”

“嗯,巡查遼東的欽差已經定下來了,太子殿下派人給我送的信兒,算一算,若是路上好走,大概半個多月後應該就到了。”蕭江北沉聲說完,面色就變得有些古怪,讓顧绮羅疑窦叢生,嘴上卻道:“我當什麽事?原來就為這個,欽差來了還不好?咱們這些日子搜集證據,不就是為了到時呈給欽差,扳倒唐萬年嗎?”

說到此處,她忽然愣了一下,想到一個可能性,不由得心都突突跳起來,沉聲道:“莫非……莫非皇上真派了一個和唐萬年有勾結的人過來?”

“這倒是不可能。”蕭江北搖頭,頓時讓顧绮羅松了一口氣,當下便沒好氣道:“只要不是和他有勾結的就好,你這個臉色是怎麽回事兒?難道還有比這個更糟糕的?”

第 157 章 :妖魔問世

大蛇的骨架像是一只白色的巨大蜈蚣,而灰霧死靈化作的血肉,則是武裝在它身上的鱗甲。

它上下颌裏,皆是一排排釘子般的利齒,圓錐形的頭骨兩側,更生着一對向後延伸的長長犄角,好似內扣的刀鋒。

老人立在蛇骨的中央,黑襟白裳,木簪過發,身着樸素卻仙意出塵。

他看着隐峰中的衆人,道:“今日我宗遭劫,幸有諸位挺身而出,劍退強敵,今後谕劍天宗,哪怕我真不在峰內,想來也足以穩穩當當立足于南州了。”

老人的話語樸素而溫和,他長長垂落的眉毛像是水中蛟龍舞動的須發。

他的目光最先落在了寧長久的身上。

“小友,許久不見。”翰池真人微笑道:“當日問你學不學劍,你竟拒絕了,白白錯失一樁機緣,心不心痛?”

寧長久露出了懊悔的神色,道:“晚輩痛心疾首,悔不當初。”

翰池真人道:“當日抹消你記憶并非傷你,而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洩露。”

“宗主大人用心良苦,晚輩知道了。”寧長久說道:“對了,宗主大人……嚴舟師叔祖生前提起您了。”

翰池真人微怔,他點了點頭,嘆息聲中帶着深深的緬懷:“他終于還是出關了?”

“嗯,師叔祖是出關之後,受血誓反噬而死的。”寧長久的話語裏也帶着說不盡的哀傷,仿佛死去的老者與自己是忘年之交。

翰池真人立在大蛇的頭顱上,撫動衣袖,峰內有陰風吹起,似掠過墓地的寒鴉。

大蛇自纏龍柱上探出頭顱,落到了隐峰的地面上,他看着地上跪伏的男子,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道:“元白,起來吧,你做得很好。”

“是,師父。”盧元白起身,雙手捧着大劍,将其遞還給師父。

翰池真人問道:“修道多年,隐忍數載,只為了守峰一日,會後悔嗎?”

盧元白笑了笑,道:“弟子能有今日境界,皆是因為幸得師父的賞識提攜,個人的兒女情長與宗門的千秋大業相比,又算得上什麽呢?”

翰池真人聞言,古板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他這才接過了劍,碎去了那劍原本的劍鞘,将它插回了自己背着的鞘裏。

這本就是他的佩劍。

“真人……您不是去中土雲游了麽,為何……”薛尋雪欲言又止,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翰池真人道:“中土雲游不過是我欺騙紫天道門的手段罷了,他們自開宗以來,便與我們争鋒相對,而我此舉,一是為了潛心修行,占據這修蛇之身,二是為了借此機會,引蛇出洞,剪去紫天道門的獠牙利爪,更何況,南州何其之大,紫庭巅峰難以真正立足,唯有五道之上,才能将我宗發揚光大。”

“真人不愧為一宗之主,氣量遠非我等可以比拟。”薛臨心悅誠服地嘆道。

翰池真人道:“今日出關晚了,辛苦諸位了。”

“幸好,現在有宗主在,那便是萬事無憂了。”薛尋雪笑道。

翰池真人望向了陸嫁嫁,道:“我是看着你長大的,當時我便知道你天資卓絕,只是沒想到,如今竟能成長到這般地步。”

陸嫁嫁道:“真人謬贊了。”

翰池真人道:“只是可惜你還未入紫庭,若是能晉入紫庭,今日護山大陣又何以被破?”

陸嫁嫁垂着頭,将臉頰放在了青絲流瀉的陰影裏,她的氣息內斂而平靜,這種平靜似帶着微微的敵意。

翰池真人微微一笑,也沒有解釋什麽。

“我知道諸位心中如今都有許多的疑問。”翰池真人動念,身下的大蛇軀體扭轉,帶着他從纏龍柱上來到了隐峰的地面,只是它的身形太大,依舊有一大截纏着柱子,吊橋般橫在斷崖之間。

他看着身下的大蛇,說道:“它并非邪魔,而是三千年前的一尊神,曾吞過一頭惡象,後來被一族舉全族之力圍獵殺死,只是神雖死去,但神性不滅,這具蛇骨為我六十年前于南荒所得,在環瀑山間勞心費力拼湊而成,此事瞞着你們,只是不想惹起平白無故的驚憂。”

寧長久看着修蛇口中所銜着的古燈,問道:“這便是天魂燈?”

翰池真人點頭道:“嗯,這本是紫天道門之物,但他們想借助此物複生一頭會引來滔天災禍的邪魔,為此我将此燈取走,使得他們不得入魔,危害南州。”

寧長久誠懇道:“宗主大人真是深明大義……不知蓮田鎮的張锲瑜先生,是不是您的故友?”

翰池真人笑了笑,道:“張老先生将你困在蓮田鎮裏,确實是我的意思。不過這主要是為了保護你,只是不曾想天窟峰如今竟這般人才輩出,這都讓你跑出來了,哈哈,以後若是有意,你可以來環瀑山,做我的關門弟子,在峰下時我便與你說過,我願意傳你唯一真傳。”

寧長久的嘴唇微動,臉色雖沒什麽變化,眼眸中卻難掩地期待與狂熱,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陸嫁嫁一眼,接着喉結聳動,背也彎了一些,低聲道:“晚輩……晚輩再考慮考慮。”

翰池真人淡然一笑,接着,他望向了天窟峰隐峰某一處的洞窟。

不一會兒,一柄碧色之劍破空而至,來到了洞府之間。

荊陽夏第一時間便看到了那頭盤踞在峰中的巨大的黑蛇,那黑蛇的血肉還未徹底長全,其間埋着的白骨密密麻麻,隐約可見,他心中警意,險些直接出劍。

“老荊,好久不見了啊。”骨蛇上的翰池真人的笑聲将荊陽夏的殺意輕而易舉地拂去。

荊陽夏心神驚顫,這才看到了老人,他愣了一會兒,不确定道:“真人……真人這是游歷歸峰了?”

翰池真人開懷而笑,他沒有再解釋一遍,只是問:“局勢如何了?”

先前十無等人落敗,荊陽夏禦劍追出,此刻才回。

荊陽夏平複了心情,道:“我與十無纏鬥至南州之野,後來身陷幾幅山水長卷中,讓他們逃了去,我斬卷而出之時,北方煞氣沖天,應是九嬰初成之兆,我便打算先回峰結那護山大陣,做好硬抗九嬰的準備,原本我還心中忐忑,如今終于見到宗主回峰……唉,想來萬事俱定了。”

“九嬰……”翰池真人看着身下的大蛇,低沉地喊出了這個名字,身下的大蛇似能聽懂一般,腦袋微微揚起,漆黑的瞳孔裏泛起了深深的猩紅。

那大蛇載着翰池真人,蛇行而走,竟像是鳥兒一樣輕輕地飛了起來。

它越過了隐峰,越過了衆人的頭頂,将幾個原本獨立的溶洞撞開,巨大的身影穿過山體,飛了出去,翰池真人低沉的聲音在隐峰中緩緩回蕩:

“自百年之前,紫天道門便與我峰交惡,今闖我宗門,毀我大陣,行乘人之危之龌龊勾當,更是倒行逆施,想要複生三千年前之兇神,為禍南州,今神使不來,天君未至,而正道在我,自當佩刀帶劍,為天下蒼生掃兇除厄,消災劫于即生!”

翰池真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有山石順着岩體滾落,振聾發聩。

骨蛇乘風而去,淩駕一切,翰池真人祭出六十年未出之劍,掠空之時更勝大日照原、狂風過野。

“恭送真人出關!”

盧元白挺直了腰板,大聲喊着,他心中擠壓了多年的情緒終于于此刻舒展,從今往後,他再不需要遮遮掩掩什麽了。

“恭送真人出關!”

其餘人一同高聲大喊,對着宗主離去的身影恭敬行禮。

老人一人一蛇,獨自離開宗門,仗劍向北。

這一幕落在四峰弟子眼中,便是畢身難忘的仙人乘龍遠去圖。

寧長久擡起頭時,修蛇已出隐峰,沒入了層雲之間,而他先前一瞥,隐約看到那條大蛇好像也被斬去了尾巴。

……

……

四峰安定了下來。

先前被狂風劍氣搜卷攪碎的雲霧,也重新彌合,變成了一片微瀾泛起的白色大海。

山腰間盡是吹落的雪櫻,遍地的殘紅還無人清掃。

四峰之下的外門弟子,只知道今日峰中出了大事,先前擡頭望去,便是峰頂上劍氣縱橫,烏雲壓頂的吓人場景,只是如今那些烏雲也在化作暴雨落下之前退去了,一切好像就這樣風平浪靜了下去。

寧長久的房間裏,窗戶大開,陸嫁嫁自窗外禦劍而至。

寧長久與寧小齡坐在房間裏,正等着她來。

陸嫁嫁身影落地,便立下了一片劍域,防止這裏的聲音傳出去。

“師兄,先前隐峰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啊?”寧小齡好奇道。

“還記得先前畫面裏那個老人嗎?”寧長久道:“那是我們的宗主,翰池真人,他出關了。”

寧小齡驚訝道:“那般吓人的地方……竟是宗主老爺爺,那紫天道門如今可要徹底完蛋了。”

寧長久點了點頭:“紫天道門确實是被聯合算計的一方,如今也罪有應得。”

寧小齡點點頭,道:“那現在是不是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呀,我今天才想起了這些,告訴師兄,好像也沒什麽作用了唉。”

“不。有用。”寧長久看着她的眼睛,道:“師妹,多虧了你。”

“虧了我什麽呀?”寧小齡疑惑,心想自己明明只會添亂。

寧長久嘆道:“多虧了你讓我想起這些,我才知道翰池真人不可信。”

“啊?”寧小齡愣住了。

陸嫁嫁在一旁落座,道:“你也不相信他?”

寧長久點頭道:“峰底是個很可怕的地方,那裏藏着許多古老的器物,那些器物都附帶着邪性,任何靠近的人都有可能被它們污染。”

陸嫁嫁道:“南荒中的舊物确實都是如此。”

寧長久道:“四峰的幾柄仙劍,還有峰中的諸多法器,應該也是南荒中的舊物吧,為何它們的污染這麽輕易就被抹除了?”

陸嫁嫁從未想過這些,只是理所當然地推測道:“應該是污染的深淺不一樣。”

寧長久問:“你知道那些東西為什麽要放在峰底嗎?”

陸嫁嫁道:“因為靈氣聚多了便會下沉,放在隐峰之底,最容易讓下沉的靈氣去洗刷它們的邪性。”

“這般濃郁的靈氣,洗刷幾百年,惡狼都該洗成白羊了,而它們的污染卻還是洗不掉麽……”寧長久雙手攏袖,手指在衣袖間互相敲動着。

陸嫁嫁纖長的手指也忍不住收緊,握成了拳頭,她問道:“你的意思是?”

寧長久閉上眼,嘆息道:“有沒有可能是別的東西在污染在它們。”

陸嫁嫁眼眸驟地眯起,她本就板着的腰背更挺得筆直,一旁的寧小齡也聽懂了,她牙齒磨了磨下唇,驚詫道:“師兄,你是說……我們的宗主,是大惡魔?”

寧長久沒有直接回答這個疑問,今日宗主出峰,表現得太過于正氣,所作所為幾乎挑不出一絲的瑕疵。

其餘衆人當然心悅誠服,哪怕寧長久在宗主出關前說了一番外作為暗示與警告,可在宗主真正出峰之後,人心所向,便都朝着他倒了過去。

但寧長久與陸嫁嫁知道更多事情。

“九嬰是兇神,修蛇難道就不是了?先前在峰底,用盡了謊話騙我,最後将我送出峰去,若非我被外峰考核耽擱,我應該是能很快上山來找你的,你也不會因為擔心我下峰,從而陷入那場殺局了。”寧長久緩緩地說着。

“我關心所有的弟子。”陸嫁嫁插了這麽一句。

寧長久淡淡笑了笑,不以為意,繼續道:“那些長老的境界都不算低,想要使他們完成信服,确實也只有宗主本人出手,而當時你如果墜入峰底被翰池殺了,也可以将此事歸咎為隐峰內亂,只是翰池真人終究不是天算,終究無法預防幹淨所有的意外。”

現在他們幾乎可以确定,其中一個長老臨死之前心中不甘所說的“寒”字,便是翰池。

“那冰容的刺殺……”陸嫁嫁欲言又止。

寧長久道:“那日隐峰中發生的事情應該也超出了他的估計,他偷偷出峰,潛伏在了寒牢裏,想利用冰容直接殺死我們,後來冰容身死,他也只好放棄了殺人,暗中将我安排去了蓮田鎮裏,讓張锲瑜困住我。”

陸嫁嫁螓首親點,她親身經歷了兩次刺殺,所以對于翰池當然無法信任,只是如今宗主成功出峰,看上去絲毫沒有被污染的痕跡,而此刻他更是乘蛇而去,劍斬九嬰。

過往的恩怨好像也可以這樣過去了。

而過往,翰池真人也為南州正道做過無數的貢獻。

陸嫁嫁心中僥幸地想着。

寧長久看穿了她心頭的軟弱,言語堅定道:“做好最壞的準備,刺殺宗主。”

“刺殺翰池真人?”陸嫁嫁眸中的震驚之色無法遮掩,她從未想過自己可以殺死他,更何況如今幾乎與修蛇一體,半只腳已經邁入五道之中。

寧長久同樣覺得不可能,但他還是道:“你想方設法盡快邁入紫庭之中。”

陸嫁嫁的劍體強得匪夷所思,但哪怕如此,初初邁入紫庭,對付如今的翰池真人,也絕無可能。

寧小齡在一旁緊張地聽着他們交談,問道:“師兄,那我呢?”

寧長久沉默了一會兒,道:“小齡,你先出去。”

“啊?”寧小齡瞪大了眼睛,委屈道:“師兄你一和師父在一起就喜歡趕我走!”

寧長久道:“我需要再為你師父錘鍛一次體魄,幫她鞏固境界,你在旁邊,嗯……不方便。”

寧小齡更無辜了,道:“師兄,你都方便,我憑什麽不方便呀,你……你就是想趕我走!”

聽到煉體兩字,陸嫁嫁的身體便不自覺熱了起來,她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蹙緊了蛾眉,那些峰主殿中的夜晚烙印在她的心裏,每次想起,都讓她生出異樣的情愫。

“我不需要煉體了。”陸嫁嫁平靜道。

寧長久道:“我們時間不夠,別任性。”

陸嫁嫁螓首低了些,窗外照進來的陽光落在她絕美的臉頰上,發射的雪光顯得有些那般明亮。

寧小齡還是憤懑不平,道:“我要保護師父!”

“……”寧長久道:“有師兄在,放心。”

寧小齡想到今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自己從頭到尾好像就抱了個骨灰盒時有些用,如今又被師兄往外面趕,她心中的委屈化作了些許的賭氣,她說道:“我就是不放心師兄!當時嫁嫁師尊受傷倒在我們院門口,你也把我支出去找藥,一個人在房間裏不知道做些什麽?”

“?”饒是寧長久定力超群,此刻忽然被寧小齡揭穿這件事,一口氣也嗆了出來,他立刻轉過頭,望向了陸嫁嫁,道:“陸姑娘,當時……嗯……其實是這樣的。”

陸嫁嫁聽到了這句話,卻不動聲色。

她如常地坐在椅子上,膚色如玉,頸背秀麗,纖腰間的黑色束帶将她襯得更加窈窕,此刻的靜意更帶着些出塵的仙氣,安靜得有些反常。

她半垂着的長長睫毛眨動了一下,才輕聲道:“我早就知道了。”

寧小齡吃驚道:“師父……師父什麽時候知道的呀?”

陸嫁嫁道:“我醒來之後你給我沏了一壺茶,當時水在杯子外灑了些,我就知道這般精巧的手法不是你。”

寧小齡啞口無言,慚愧地低下了頭。

寧長久微怔,心想怎麽又是沏茶。

寧長久嘆了口氣,見沒人再說話了,他為了緩解尴尬,道:“陸姑娘可真是冰雪聰明。”

陸嫁嫁冷冷道:“叫我師尊。”

寧長久心想今天不還說可以平輩相交麽……但陸嫁嫁心情看上去不太好,他也沒有去碰壁,老老實實地喊了一聲,然後他将目光投向了那個罪魁禍首。

身為罪魁禍首的少女有了覺悟,立刻道:“小齡這就走。”

“等等。”寧長久叫住了她。

“師兄怎麽啦?”寧小齡問。

寧長久從博古架上取下了一個瓷瓶,遞給了寧小齡,道:“這裏面有一個鬼魂姐姐,就是當時臨河城在橋旁唱曲子那個小孟婆,你好好照顧她。”

寧小齡小心翼翼地接過了小瓷瓶,感慨道:“師兄可真厲害,這金屋藏……”

寧長久不給師妹繼續嘴碎的機會,走到她身邊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送出了門去。

陸嫁嫁則走到一邊,去關上窗子,落下竹簾,然後在床沿坐下,安靜的容顏側到了一邊。

她的手覆到了腰上,玉指勾挑,輕柔地解開了束腰的羅帶,後頸邊熨帖身子的領子松開,向下微垂,露出了秀美渾圓的肩膀,她徹底背過身去,外裳瀑布般嘩得落下,雪一般堆疊在腰肢間,她抓過錦被遮在了身前,嗓音清冷道:“開始吧。”

陽光透過竹簾,在她伶仃的香脊玉背上,留下了一道道光影分明的線。

……

……

蓮田鎮裏,十二秋已經死去。

他的屍體倒在蓮舟中,小舟順着風穿過碧色接天的蓮塘,緩緩向着對岸駛去。

等到十無等人趕到蓮田鎮時,蓮舟恰好靠岸。

十無看着十二秋的屍體,沉默不語。

十三雨辰抓着黑衣少年的衣裳,幾乎是将他拖到這裏的。

黑衣少年始終抱着自己的腦袋,喉嚨口痛苦的嘶喊一陣一陣地傳出來,痛徹心扉,如受淩遲之刑。

街道中的鎮民好奇地走到遠處,打量着這幾個看上去不善的來人。

“你們從哪裏來的?到這裏要做什麽?”屋頂上,一只巨大的壁虎開口道。

“啊,死人啦,死人啦,他們一定是來收屍的。”對面,斑點大蛙呱呱地叫着。

十無聽得心煩意亂,他伸出手,掌下生出兩道鋒芒,左右射出,刷刷地穿刺過去,将那壁虎和大蛙都打成了碎末。

但是沒過多久,一模一樣的壁虎和大蛙不知從哪裏爬了出來,他們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憤懑道:“外鄉人好沒禮節,該罰錢。”

“嗯,罰錢。”

它們聒噪不已。

十三雨辰驚訝地看着這幕,她專精破道之術,在破迷障,破陣法,破劍術等方面極為出彩,她篤定這裏一定被什麽陣法籠罩着,她祭道劍而出,升空而去,尋找着陣眼的位置。

“別費勁了。”一個遲緩的聲音響起,眼前的蓮塘中,水面開始旋轉着塌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旋渦之中,一個巨大的黑影緩緩的升起,接着,一個所有人都前所未見的古怪生物出現在它們面前。

那是一個似蛇非蛇的恐怖生物,它的身軀極長,一半埋在水中,只能看到古龍般蜿蜒的影子,而它擡起的上半身很是古怪,它最中間的青首巨大如舟,豎瞳之側還繪着赤紅花紋,而它的兩側,巨大的身軀像是被什麽東西撐開了一樣,看上去既像是生長在小腹兩側的蹼又像是蛟龍輕輕扇動的鳍。

仔細看時,才能發現那鳍一般的位置各有四個大的疙瘩,那疙瘩的形狀也像是巨蛇的頭骨,而它身子向下些的地方,也有龍爪般的東西要破膛而出。

“九……九嬰?”十無看着那個妖異到了極點的生物,數着它的頭顱。

當他與那雙冰冷豎瞳對視之時,他只能将其與魔鬼聯系起來。

“不!”黑衣少年盯着他,嘶聲大喊着,巨大的恐懼吞沒了他。

……

……

(友情推書:《我是半妖》,後宮仙俠小說,男主是有肉墊的狐貍,喜歡後宮的可以康康)

第 145 章 舔狗的世界你不懂

雷米托很開心,他覺得自己今天狀态很好,一首《囚籠》在他的演繹下,已經幾近完美。

當年在創作出這首《囚籠》之後,作為原創者的莫特大宗師就親自演示失敗,最終表示自己可能高估了自己的極限,這是一首需要雙人協奏的鋼琴曲。

而今雷米托經過半生的刻苦鑽研,終于在今天完成了單人完美演奏的壯舉。

坐到舞臺中央的沙發上,雷米托躊躇滿志,等着同行們的咨詢,他有很多很多經驗想要跟其他人分享。

在開始之前,雷米托就已經想好了,單人演奏《囚籠》,并不适合跟非專業人士探讨,而且出于給主辦方面子的想法,雷米托第一個選擇的提問者是一名島國業內人士。

對方從座椅上站起來,先是看了一眼雷米托,然後又回頭環視了一眼臺下的觀衆——雖然因為燈光問題,這個動作根本就沒有意義,但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氣氛。

“尊貴的雷米托先生,您的演奏技巧簡直完美,這讓我非常敬佩……”

見這人也不自我介紹,一開口就是拍馬屁,雷米托不由皺了皺眉。

要是換了克萊曼的話,大概會耐心的聽完。

但他雷米托不會!

“抱歉,請說重點,我們的交流時間有限。”

那位島國人這才微微欠身:“抱歉,聽到這首《囚籠》,我實在是太激動了,我是島國鋼琴家矢吹武,我有很多疑問像要詢問雷米托先生。”

“請問。”

“您為什麽要在今天這樣的重要場合演奏《囚籠》?這是莫特創作的作品,所有人都認為它是人類音樂歷史的巅峰之作,但在我看來,它不是,西方也有能跟它比肩的作品,例如《特羅麥斯圓舞曲》,請問你為什麽不選擇西方作品,而是選擇了東方的作品呢?”

雷米托舉起話筒,正準備回答對方的問題,不過矢吹武的問話還沒完。

“最近島國出現了一位上國留學生,今年才只有十七歲,據稱他在學習鋼琴只有一個月的情況下,就寫出了《給真央的詩》,以您世界最優秀鋼琴家的身份,您認為這可能嗎?這是不是上國的陰謀?要知道這位彥真輝同學,實際上是一名上國在島國駐軍高層軍官的兒子,您認為,這種大範圍不切實際吹捧一名少年的行為,是不是對音樂的亵渎?”

雷米托的暴脾氣當場就炸了。

怎麽的?

你還想再開口嗎?

他舉起話筒,也不管矢吹武還想繼續說話,當場就怼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麽心理才會在這麽重要的音樂交流大會上,向我提出這些問題,但我必須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是你這樣的蠢貨!”

“你以為你那點險惡的用心,我會看不出來嗎?請不要把我的智商強行拉低到跟你一個程度。”

矢吹武眉頭狂跳,但還是強行插了一句話:“雷米托先生,請回答我的問題。”

得虧這是島國的主場,這要換個地方,估計矢吹武能被人直接給打出去。

雷米托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爆炸了。

原本想要跟大家分享鋼琴技巧的,結果這些混賬東西,居然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完美完成單人演奏《囚籠》的壯舉,反而在那裏糾結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是否能夠創作鋼琴曲?

簡直本末倒置!

難怪島國只能給上國當狗!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拿起話筒狂噴:“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一些蠢貨,覺得別人跟你們一樣蠢,想從我的嘴裏掏出你們像要的答案?OK,我這火爆脾氣,今天就滿足一下你們。”

現場觀衆聽到這句話,立刻低聲議論了起來。

其中有一部分甚至露出了興致勃勃的神情。

衆所周知,雷米托是西方音樂界反對東方音樂界的急先鋒,也算得上是首領一樣的人物。

哪怕高傲如上國人,也承認雷米托在演奏鋼琴上的天賦簡直聞所未聞。

這樣一個脾氣暴躁的反對派,他能說出什麽好話?

矢吹武的臉上,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意。

只要有雷米托背書,哪怕《給真央的詩》真的是彥真輝創作的又如何?

他剽竊他人的音樂大盜之名将被徹底坐實。

自此以後,彥真輝就将被音樂界所有人士所唾棄!

“我沒有聽過《給真央的詩》,甚至不知道這是一首鋼琴曲,還是一首流行音樂,不過既然這位矢吹蠢貨能夠在這種場合鄭重其事地向我詢問,想來應該是水準之上的一首鋼琴曲吧?”

雷米托的臉,因為太過憤怒而有些扭曲,說的話也是毫不容情。

“你們這些白癡,知道我為什麽會反對上國音樂界嗎?那是因為他們固步自封,曾經的上國音樂,是多麽的繁華璀璨!莫特、齊奮達等等音樂宗師,在我們西方世界這種水平的宗師,三百年也出不了一個。但上國在這四百年裏,卻有足足十人!”

“可惜的是,最近這幾十年,上國的音樂界衰亡了!上國音樂亡了!像龍浪這種家夥,現在也能稱為上國音樂界執牛耳的人物,他算什麽東西?我恨上國音樂界,就是恨他們這幾十年來,都沒能出一個真正能夠帶領世界音樂繼續前行的天才!”

矢吹武長大了嘴巴,臉上的神情無比荒謬。

我以為你雷米托是個反上國的急先鋒,沒想到你骨子裏居然是上國爸爸的舔狗!

你之所以反對上國音樂界,居然僅僅是因為愛之深恨之切!

就沖這份愛,只怕很多上國音樂人都不如你吧?

矢吹武頹然坐下了,他知道,雷米托接下來肯定不會說出他預想中的那些話來。

果不其然,雷米托一字一頓的說道:“接下來的話,你們給我聽好了!”

“天才的世界,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永遠也不會懂。”

“莫特大師四歲創作出《創世》,齊奮達大師六歲而出《求學》,李斯大師五歲作《玩樂》,而你們口中暗戳戳指責是個音樂大盜的十七歲少年,創作出《給真央的詩》有什麽不對?雖然我沒有聽過這首鋼琴曲,但我要說的是,天才!就是可以任性!”

第 149 章 失落界面

清晨的陽光叫醒了辛勤勞作的人們,一個健壯的青年身着異域一般的衣服,雖然是粗麻制成,但是穿在這青年身上就顯得很合體也充滿活力。這衣服只有一個袖子,另外一個手臂露出,不經意的一個動作,随意擡起手來都能讓那露出的手臂上的肌肉顯露出結實的力量來。青年 起身匆匆吃了一口飯菜對母親說道“娘,我去打獵了,中午不用等我吃飯了,我晚上的時候再回來。”一個老婦人正在收拾家務,看着自己的兒子慈愛的說道“天海,注意安全,別去 光溪林的深處去,就在外圍即可。”

青年憨和的笑着回答道“娘,你放心吧,我知道那裏有妖獸,我一定安全回來。”轉身拿起自己的獵刀出門去了,一路上穿過村子,村落中的男女老少全都和善的對着青年打招呼,青年也笑着一一回應,陽光照耀在青年健壯結實的肌肉上,黝黑的皮膚閃着小麥色的光。來到光溪林中自己昨日挖的陷阱處,先看一眼是否有 野獸掉入其中,這陷阱還是自己父親當年留下來的方法,在陷阱外的遮蔽物上放下誘餌, 一見那陷阱外的遮蔽用的雜草已經消失,心中一喜,有獵物掉入陷阱了,太好了,今日可省下了許多力氣來。

急忙來到這陷阱處,這陷阱邊上的一個極不起眼的隐匿處藏了一根繩子。天海将那繩子拉起,底下是一個用竹子做成的簡易的開口的籠子,将那籠子拿起,一掂量李天海心中有些失望,這籠子這麽輕,看來不是什麽大的獵物了,估計皮毛也只能用來做一些小件了。将那蓋在籠子上的雜草翻開,邊緣處露出一只潔白的手來。李天海下了一跳心想“壞了,有人掉到這裏面來了。”趕緊将那在籠子中的人拉了出來,眼前的人讓李天海下了一大跳。竟然是個女子。而且身上一絲不挂。

李天海雖然已經成年,但是從來都沒有與女孩子有過親密接觸,更何況還是面對一個少女的裸體了。李天海臉瞬間變得通紅,不敢再看那女子一眼。可是随即一想,這女子在那籠子中昏迷不醒。別再是受了傷。因為自己的害羞而延誤了救治的時間,讓這姑娘受傷更加嚴重,這可如何是好。一時間救人要緊。也顧不上自己的害羞與是否冒犯這姑娘了。抱起這女子,将自己身上的豹皮給這女子穿上。當李天海紅着臉為這女子穿衣之時,另一件讓李天海更加吃驚的現象,心中暗呼:這人還活着嗎?

從這身上數不勝數的傷口上來看,那身上的衣服全都被利器劃成了碎條,原本潔白的肌膚上幾乎沒有一處好的皮肉,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有的地方還能夠看到森森白骨露出,剩餘的地方也全都是被鮮血染紅的紅色。救治的時間不等人。天海也顧不上打獵了,抱起這女子就向自己的村子中跑去。氣喘籲籲的跑到這村子中唯一的大夫家中,濃郁的草藥味在這房間中彌漫,這草藥的味道中還參雜這一絲絲精純的靈氣,若是有修士在此處,一定會以為這大夫是在煉制仙丹。

那大夫是一名年逾古稀的老者。正在專研一本寫着奇怪符號的書籍,一見李天海急匆匆的進來,手中還抱着一人,問道“天海,你不是去打獵了嗎?這人是誰。怎麽了?”李天海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這女子誤入了我的陷阱,身上還全都是莫名的傷口,傷勢極重, 毛先生你快救救她吧,遲了就來不及了。”李天海大汗淋漓,那毛大夫也不耽擱,對他說道“你将她放到一邊的榻上,我先檢查一下傷勢。”李天海急忙将女子放在那榻上,毛大夫掀開蓋在女子身上的豹皮,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傷口,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人受了如此重的傷,還活着嗎?

将手放在這女子的脖頸處,一摸,還有脈搏,心中也暗自吃驚,這人的生命力如此頑強,若是普通人受到這麽重的傷,還留了如此多的血,早已經身亡了。心中想着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自己前去取來許多藥草來,也讓李天海幫忙一同研磨成泥,将這藥泥為那女子敷上,然後再用白布将那些傷口包裹起來。一切都處理妥當,這女子渾身上下只有臉還露在了外面,是完好的,只是這臉上滿是血污,看不出任何長相來。毛大夫說道“一切都已經好了,你将她抱回家去吧,過七天再來換藥即可,只是她的傷太重,不知何時才能夠痊愈,能否蘇醒也是倆說啊。”

李天海憨厚一笑,這時才空下來用手背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說道“沒事,畢竟是我發現的,如果我不照顧她,她就真的沒有救了。”毛大夫有些無奈又有些欣賞的笑笑說道“你這孩子,就是這樣心善。”李天海仍是一笑,抱起那包紮好的女子,向自己的家中走去。回到家中向自己的母親說明了這女子的來歷,李天海的母親也很是贊同,說道“既然是你在陷阱中發現的,咱們就照顧她直到她醒了為止,問清楚她的家人,咱們再送人家回家去,可不能因為麻煩就抛棄了,這可是一條人命啊。”李天海鄭重的點頭說道“娘,我知道,你不是一直都告訴我要做善事嗎,這樣的事我可做不出來,你就放心吧。”李大嬸欣慰的笑了。

這女子現在臉上還全是血污,李天海打來一盆清水,仔細的為這女子擦拭臉頰,還有頭發上的一些血污,等到這女子的容貌全都顯現出來,李天海幾乎是看的癡了,這樣漂亮的人李天海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女子是天上的仙女吧,怎麽生的這樣的好看,看了一會覺得這樣一直盯着一個姑娘看太無禮了,便将頭挪開,專心為這女子擦拭頭發,可是忍不住還是要臉通紅的多看上一眼,又覺得無禮,強迫自己不再看,時而看上一眼時而又強迫自己不看。

這躺在李天海家中的女子正是林采蘋,在那不穩定的空間中,受到四面八方空間之力的 切割,竟然沒有身死,但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還不知為何來到這一處界面中。在李天海家中的林采蘋足足睡了一整年,這一年中,每隔七日李天海就抱林采蘋到那毛大夫換藥,在換了十八次藥後,林采蘋身上的傷口竟然就已經痊愈了,就連毛大夫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樣重的傷如此快就痊愈。那傷口愈合之後,竟然連一點傷疤都沒有留下,晶瑩如同玉石一般的肌膚,這一次李天海再也不敢正視這樣美麗的胴體,讓自己的母親為林采蘋換上了粗麻的衣服,這樣的衣服在林采蘋身上依然有仙氣一般,再普通低劣的衣服,也被這女子襯得熠熠生輝。

每一次李天海抱着林采蘋來到這裏換藥時,毛大夫都能看出,李天海看這女子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這界面中能夠讓人生存的地方就這有這一個村落而已,村子中沒有任何人家說有家人失蹤,再加上這女子驚人的恢複能力,毛大夫多次提醒李天海這女子并非常人,可是李天海每一次面對毛大夫的警告,也全都是一笑而過,憨厚的笑着應承,可是毛大夫一眼就能夠看出李天海根本就沒有将自己的話聽進心中,暗中想着“這女子還是不要醒來了,不然耽誤這天海的一生啊。”

身上的傷口已經痊愈,可是林采蘋還是沒有醒來,李天海每一日打獵回來,往日間都會到村子中去和別的青年一同聊天,講述自己一天發生的事情,打到的獵物。可是自從林采蘋來到李天海家中之後,李天海每日打獵回來,都只是守着林采蘋,喂她吃一些流食,陪她說話。雖然林采蘋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裏,從來都沒有回答過李天海一句話,可是李天海一點也不覺得厭煩,依舊每日都将自己一天發生的事情說與林采蘋聽,林采蘋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可是李天海就覺得眼前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一定能夠聽到自己的話,甚至有的時候李天海還覺得這姑娘在對自己笑,不像是昏迷,彷佛是在做一個美麗而悠長的夢一般。

這一日李天海又在說自己一天打獵的事情,“仙女,我今天打到了一個很厲害的猛獸青頭金眼獸,我足足用了五個陷阱刺了它十幾刀才将它殺死好不容易啊,這青頭金眼獸的毛皮能用來做好多東西呢,而且還結實,肉也很好吃,今天真開心啊,你是不是也很開心啊。”“嗯。”李天海接着回答說道“我就知道你也高興。”片刻之後才緩過神來,仙女竟然說話了!李天海叫道“仙女,是你說話嗎?”可是林采蘋再沒有回答他,李天海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都是自己太想聽仙女說話了,只是一直看着林采蘋的臉,那睫毛這麽長,眨起來的時候一定是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好看。就在這時,那如同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動了動,李天海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看着林采蘋,如同蝴蝶破繭那樣艱難的過程之後,林采蘋終于是睜開了極其沉重的 眼皮,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年輕男子因為激動而漲紅了的臉龐。慢悠悠林采蘋說了第一句話,讓李天海等了一年的聲音響起,果真如同他想象的那樣好聽,清脆悅耳“你是誰?這是哪裏?”

李天海急忙回答到“我叫李天海,你叫我天海就行,這裏是我家,你可是放心,很安全的。我在我自己做的陷阱裏發現的你,你都昏迷一年啦,你身上的傷全都好了,是我找毛大夫 幫你醫治的。你叫什麽名字啊?仙女”

第 143 章 :讓出中饋

第一百四十三章:讓出中饋

“湘兒,你總算回來了,阿窈她怎麽說?”

見沈言湘回來,站在屋檐下張望的王氏總算是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沈言湘讓她先回屋,倆人坐下後她神色才漸漸回攏。

她看着王氏為難道:“母親,阿窈答應了肯救祖母。”

“真的?”

“看來還是你去治她管用!”

王氏以為沈樂窈是忌憚沈言湘的威嚴。

沈言湘噙噙眸,猶豫片刻才敢開口:“但她有個條件,她讓你把沈家中饋交到她手上,日後由她來打理沈家。”

沈言湘後面說的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落在王氏頭上,讓她愣得一下說不出話來。

“她一個黃毛丫頭,野心竟然大到要掌管沈家中饋?!”

王氏氣得大笑。

“母親,祖母本就年邁,咱們若是不答應她,只怕祖母在獄中會熬不住。”

身為沈家嫡女,又是外人眼中體體面面的翊王妃,沈言湘自然想将把這件事做得完美,在外人口中落個好名聲。

“可她若是執掌中饋,往後我和你父親阿哥便只能都聽她的了,在這沈家還有何立足之地?”

王氏心頭焦灼,把這中饋看得比沈老夫人都要重要。

“難道母親要眼睜睜看着祖母在獄中受苦麽?”

沈言湘抓緊她衣袖。

“不是母親狠心,是阿窈那丫頭做得太過分,将自家祖母送入牢獄來搶奪沈家家財,真沒見過哪個做小輩的能将自家長輩迫害到這份上——”

王氏疾言厲色數落沈樂窈,就是不松口讓出中饋的事。

“母親,讓她執掌中饋只是暫時的,若是她管不好,日後在這盛京中被诟病的便是她了,跟母親您不沾邊。”

“您在盛京待了這麽多年,難道還不明白唾沫能淹死人的道理麽?”

“只要她在盛京的名聲變差,還有哪個婆家願意讓她進門?到時候別說是陸家,便是比陸家再差的家世只怕都瞧不上她。”

沈言湘循循誘導,讓王氏交出中饋。

“可若是她能把這沈家打理得生生有色呢?”

沈樂窈既然能單槍匹馬從晉中收回五萬兩租金,打理一個沈家,王氏心想于她來說只怕不是什麽難事。

“便是她真有那個本事,我也不會讓她如願。這沈家女兒的好名聲,只能落在女兒一個人頭上。”

沈言湘篤定心神說出這番話,她怎會甘心讓沈樂窈在盛京的風頭蓋過她?

眼下用沈家中饋同她做交換,将沈老夫人從獄中救出來不過是緩兵之計。

“真的能行嗎?”

王氏狐疑,還是有幾分不願。

“您就信我一回。”

沈言湘生怕拖一日沈老夫人就少一天活頭。

沉吟片刻,王氏拗不過她,只好聽她的把沈家中饋交到沈樂窈手中。

兩日後,沈老夫人從獄中回到沈家,是沈赫儒和沈鈞儒兩兄弟去牢獄門口将她接回來的。

她整個人精氣神大不如前,進了沈家家門仍舊恍恍惚惚的,像是将魂魄丢在了獄中。

沈赫儒讓沈言堂去請太夫過來給沈老夫人看看,想看看有什麽醫治的法子。

太夫來看過後,只說沈老夫人是受到了驚吓,才會變得神色恍惚,開了些補氣補身的藥,讓她這段日子好好休養。

沈言湘和王氏在葳蕤院陪了幾日,沈老夫人身子卻不見好轉,每日只肯在床榻上待着,連話都少說許多。

“湘兒,你先回翊王府去吧,你祖母有我照顧着不會出什麽事。”

沈言湘回沈家也有近十日,如今沈老夫人既然已經回沈家休養,她再待在沈家守着也不是長久之計。

“也好。”

沈言湘命青鳶收拾行李,動身回翊王府。

驚蟄院。

拿到沈家中饋的第一步,沈樂窈便拿出六千兩銀票,讓楹月送去給江雲岫。

楹月拿着銀票剛要走,又被沈樂窈叫回去,多給了四千兩,讓楹月轉達是還給他的人情。

“奴婢這便去。”

楹月快步走出屋子。

沈樂窈将沈家庫房鑰匙放回黑漆螺钿錦盒,手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在上面輕敲,窗外稀碎的日光落到錦盒上,形成一點點斑駁疏影。

上回在醉仙樓,江雲岫跟她說的那些話一直在她腦海裏萦繞不去。

江雲岫能那般提防她,沈樂窈總覺得有些奇怪。

她痛恨李景淮,對皇室更是沒半分情意,李家和北齊朝堂怎麽鬥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不讓李景淮如前世那般坐上北齊的皇位。

這皇位是傳給李承硯也好,或是傳給後宮哪位妃嫔的皇子也好,她絲毫不關心。

可江雲岫那天那般問她,倒讓她困惑,江雲岫除了怕她出賣他,是不是還有別的顧慮?

這一點,沈樂窈始終想不清楚。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到了八月初秋,啓程去九華山行宮避暑的北齊帝一行人終于回到盛京。

阮莞兒的月份大了,如今走路也得小心護着。

有蕭千帆在九華山行宮幫她安胎,她懷了身孕身子也養得極好。

回到皇宮有端妃護着,蕭千帆總算能松懈些。

得知沈樂窈回到沈家,蕭千帆給阮莞兒把完安胎脈後,悄悄從皇宮出來見她。

沈樂窈本不想來見他,可生怕他擔憂自已在宮內做不好差事,思前想後還是從沈家出來。

“阿窈。”

還是蕭千帆先到,他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沈樂窈的車辇緩緩駛來,楹月扶着她從轎辇內下來。

“蕭哥哥。”

沈樂窈微微颔首,與他步入亭內。

“見到你平安無事,我總算是放心了。”

蕭千帆肉眼可見地高興,前些日子沈樂窈失蹤的事一直壓在他心裏,親眼見到她無事他才安心。

“蕭哥哥,你不必擔心我,在宮裏行事處處得小心,一分一毫都不能出差池,你可千萬別分心。”

沈樂窈知道阮莞兒懷了身孕,他們母子倆如今是北齊帝最看重的人,蕭千帆在她身邊當差,更是不能分神。

“宮裏的事我能應付,太久沒見到你,我總得看到你站在我面前才能收起心思。”

“去晉中一趟,你吃了不少苦頭吧?”

蕭千帆眼神關切,一寸也沒從她身上挪開。

第 148 章 一個人的戰鬥

在滿天星辰與明月的照映下,三個黑衣人走在出城的道路上,悠長的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是偶爾聽見在深巷中傳出的幾聲的犬吠。

明明是一個祥和安定的夜晚。卻被大唐聖僧唐三藏的到來打破了……

走到最前面的是唐僧。此時的他,一身黑鬥篷加身,袈裟被穿在了裏面;頭上黑色的兜帽。遮蓋住了他去賊亮的光頭;右手緊握着“九環錫杖”,回想當年。這杖還是觀音大士賜予他西行所用。

本意是用于跋山涉水。行路所用,可是今夜唐僧打算用它來敲打蠍子的頭顱。

為救沙悟淨。為救女兒國。

“師傅,待會到了河邊,有我負責下河。把它給引上來。然後我用冰封住河面,我們就在河上面結果了它,取了血液。救治沙哥。”小白龍說道

他的話,打破了三人之間的沉默和各自的心理遐想。

唐僧想了想。說道:“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小白龍,若果在水下突然發生異變。就不要在和它糾纏了。以脫身為主,聽到了嗎?”

“我知道了!”小白龍思索片刻。說:“師傅,我要是一時半會上不來的話。說明我可能就快要成功了,你們耐心等待就對了。”

“這個我們做不到!”小白龍的主意被孫悟空一口否決。“如果你直接能幹掉的話,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等那麽長的時間。所以你還是把它引上來比較好。”

小白龍認真的點了點頭,心理卻不這麽想。

……

三人再一次來到了“子母河”的岸邊,夜幕下的“子母河”,河面上鋪着一層綠色的瑩光,在原本就詭異的氣氛下,顯得更加的恐怖。

“這水不會有毒吧!”小白龍有些畏縮的說道,“可不敢還沒有取到‘蠍子血’,自己先給挂了。”

孫悟空笑着說:“我看過了,這些東西的毒性可以忽略不計,有威脅的還是那只蠍子,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大忙,一切多加小心。”

唐僧也拍了拍小白龍的肩膀,說:“一切多加小心!”

小白龍答應一聲,縱身一躍,只聽“噗通”一聲,河面上濺起一片水花。

“我們開始打坐調息,等小白龍上岸。”唐僧将禪杖插到地上,盤腿而坐。

孫悟空長嘆一口氣,暗道:得快點把妖神佛三者的力量融會貫通,随機應變。用來應付各種戰鬥。

子母河內,一切看上去都是平和的,一只足足有鱷魚大小的墨綠色蠍子,靜靜的趴在一塊巨石上,呼呼大睡着鼻孔還不斷的冒出綠色的鼻涕泡,慢慢的浮到河面上,最後炸開。

“我靠!真惡心啊!綠色的那層,竟然是這只畜生的鼻涕!”小白龍一臉的生無可戀,“!我一定要砍死那只臭蟲!”

可能是感受到了來自小白龍散發出若隐若現的殺氣,趴在那裏的大蠍子竟然睜開了雙眼,緩緩的擡起了頭,看想了小白龍所處的方向……

一串泡泡“咕嚕咕嚕”的冒出,一只小魚搖晃着尾巴,離開了這裏。

見沒有什麽人入侵自己的領地,蠍子再一次趴下了頭,沒有一息的時間。蠍子的雙眼再一次睜開,兇光暴射,怒吼一聲。

小白龍躲在一塊巨石後面,捂着強烈跳動的心口,“诶呦我去!就差那麽一點點,沒把我給吓死。”

“吼!”蠍子再次怒吼一聲,随後小白龍身後的巨石“砰”的一聲,被砸的粉碎,小白龍慌忙跳開,喚出“寒龍”,警惕的看着揮舞着雙鉗的蠍子。

四眼相對,雙雙充滿了殺意。

小白龍突然笑了,說道:“來剛一波嗎?”

“吼!”蠍子怒吼一聲,像鐮刀一樣的嘴巴“咔嚓!咔嚓!”作響。小白龍咽了口唾沫,“着大的有些離譜了啊!打什麽激素了吧!”

“噗!”一團綠色的粘稠液體向小白龍射來,小白龍側身躲過,液體射到了地上,瞬間變成了一個小洞。

“腐蝕性好強!”小白龍驚嘆道,“如果沙哥喝掉了它的血,修為絕對可以更上一層樓。”

“接下來就到我表演的時候了!”小白龍怒吼一聲,沖向蠍子,左手撚了個法決,在他的周圍出現了七道冰晶,化作了七道冰錐,向蠍子射了過去。

受到挑釁的蠍子憤怒的揮舞着雙鉗,将射過來的冰錐全部夾斷,待它回過神之後,小白龍已經不見了。

憤怒的蠍子瘋狂的揮舞着鉗子,砸着河底,獠牙一張一合,吐着綠色的泡沫。

“呼!這玩意有些難應付啊,很難今它的身它寧願老死在河裏,也不出去一下。肯定有什麽原因,我得想法子探探。”小白龍藏在一塊巨石後面,躲避着蠍子的毒液。

外面的震蕩的動靜越來越小了,怒吼聲也逐漸消失。小白龍心生疑惑,将頭略微的探出一角,小心觀察了起來。

蠍子不再攻擊,而是拿着它的大鉗子撓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鬼主意。

蠍子的周圍,是坑坑窪窪的河底,有的還冒着綠色的氣體,小白龍看着這些,暗想:如果滴到猴哥身上一點,估計他的身體也無濟于事。“吼!”蠍子最後無奈的低吼一聲,憤憤的離開了這邊,轉身走回它原來趴的那一塊石頭上。

“怎麽又回去了呢?河底這麽大!哪裏睡覺不是睡,難道石頭,才是重點?”小白龍撚動法決,凝聚了七道冰晶,又化成了冰錐,向蠍子射了過去。

“叮!”射在蠍子皮膚上的冰錐碎裂了,發出清脆的響聲,剛剛發洩完怒火的蠍子,再一次暴怒了……

“吼!”一聲怒吼過後,迎接它的又是七道冰錐,這次不是并排發射,而是接連發射,打在了蠍子身上同一個地方,雖然打不穿蠍子的皮膚,但可以使它很疼。

“嗷嗚!”蠍子痛嚎一聲,張開獠牙,一口毒液,射向了冰錐傳來地。“噗!”又一次沒有人。

“吼!”蠍子徹徹底底的憤怒了,大晚上的,三番五次的被人耍,這是要鬧哪樣!

趁蠍子在那無奈發脾氣的時候,小白龍已經迅速趕往了蠍子剛開始栖息的石頭,想探探這只蠍子寧可老死在河底也不離開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到了!”小白龍驚喜的說道。

“吼!”小白龍回頭,見蠍子已經不再盲目的亂打,而是猜到了小白龍的目的,返了回來。

“哼!我就不信你能厲害成個什麽樣子,猴哥亂吃藥才會練得金鋼不壞之身,我就不信你也亂吃藥了!”小白龍一個急剎車停下了腳步,一個回身在虛空中劈了一劍。

淩厲的劍氣迅速向蠍子切去,蠍子再跑動中舉起雙鉗,奮力一揮,兩道綠色的氣浪向劍氣撞去。“轟”的一聲,兩種能量相擊,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濺起了河底大量的塵土。

煙塵的兩面,小白龍一聲不吭,迅速在虛空中挽着劍花,劈着劍氣,短短數息間,數百道劍氣已經劈了出去。冷笑一聲,小白龍轉身朝着石頭的方向跑去。

第 144 章 百歲

第147章 百歲

“地皇墓已開。”

華胥族內本應該無四季變化,但此時天空卻飄飄揚揚的下了一場雪,雪越下越大,只消片刻便将花枝覆蓋,只在白雪之下露出點別的顏色。

族長帶着兩位長老站在後山地皇墓前,華胥族其餘人跟在他們身後,所有人此刻都在看着那座沉寂千年的墓忽然露出一點端倪。

厚重的石門上閃爍點點細碎的銀光,如星辰流瀉而出,最後星辰彙聚,印成一幅花圖。

族長嘗試着往前走了一步,不出意外的被彈了回來。

他摸了摸那層透明的光幕,轉身對着族人說道:“既然地皇墓已開,我們族也可以就此解封了。”

衆人高興,“是。”

族長目光落到大長老和漓長老身上,對兩人笑了笑,“等白澤蘇醒,迎地皇回族。”

漓長老沒忍住眼淚,只不過這次她是笑着的。

大長老安慰着自己的妻子,但也忍不住鼻子泛上來的酸楚。

畢竟地皇對他們來講,從來都不止是地皇,更是女兒……

…………

胥清歌看着安靜躺在那的一具具屍體,最後還是把目光停留在莫老頭身上。

莫老頭是她第一個拉進西南分局,拉進七隊的。

他命格特殊,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克親克友,和他走的近的人,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所以他終身未娶,就算是符篆宗師一生也漂泊無定,直至他進入七隊。

就算最後清歌說可以給他改命,他也只是搖頭,說算了。

他說:他這一生已別無他求。

這麽一回想,胥清歌真心覺得,他們七隊的成員,似乎沒幾個正常順遂的。

她冰涼的手被人握住,她回頭就見沈星然正側頭看她。

她笑了笑,回了個安心的眼神。

另一只手握緊了手裏的養魂珠。

她轉頭對蘇聞說道:“其他人你按照規矩來就行。至于老莫……”稍頓,她才繼續說道:“直接火化了吧,他沒有什麽親人了,骨灰放到七隊去。”

七隊的人都低頭沉默,流動的空氣幾乎都變得黏稠壓抑起來。

西南分局自成立後,就沒有遭受過這種損失。

胥清歌眸底冰寒,對着那一排排白布蓋着的屍體輕輕說道:“放心,我絕不會放過幕後之人的。”

…………

冬日的天氣總是格外陰沉,舉行葬禮那天,還剛好下起了綿綿的細雨。

靈堂裏,犧牲之人的黑白照片被擺了好長一排。

有人不斷上前去祭拜,鞠躬。而胥清歌卻站在靈堂外面,沈星然在她旁邊替她撐起一把黑色的大傘。

她精致如同水墨勾勒出的五官,在冬日的冷雨中更顯冷淡。

胥清歌在那裏站了許久,久到西南分局其他人都以為她要等到葬禮結束,然後她和沈星然在葬禮的最後環節又悄然離去。

…………

這是沈星然第一次看到胥清歌穿黑色的衣服,莊重又冷肅,襯的眉眼愈發冷寂。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伸手攬過她的肩膀,“你是直接回家,還是想做點其他的。”

胥清歌偏頭,看向他的眼睛,明白他這是想安慰自己。

“我想吃你做的飯了,然後再一起看一部電影。”

“好,那我們先一起去超市買點東西。”

胥清歌點頭,“嗯。”

沈星然将她抱的更緊了些,生怕身邊的人遠離。

兩人回到別墅,吃完一頓飯後,胥清歌擺好零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到了沈星然懷裏看電影。

電影是部喜劇,是沈星然精心挑選的一部很不錯的片子。

胥清歌就這麽窩在沈星然懷裏,對方的手指輕柔的拂過她的發絲,不管是氣氛還是別的都讓她舒服的眯眼。

迷迷糊糊的就這麽睡了去。

“醒醒,你快醒醒。”

胥清歌被輕輕搖醒,她蹙眉,看着要錢的小女孩,微愣。

她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女孩……

在哪呢?

胥清歌蹙眉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是她忘了的,可又總記不起來了,

小女孩的耐心似乎不怎麽好,她看着對方說道:“你要不要跟我走?”

胥清歌被她問的茫然,可還是點頭,“走。”

小女孩對她的回答沒有絲毫意外,帶路時甚至還哼起了歌。

歌聲低婉,同樣也是她熟悉卻記不來的曲調。

胥清歌被帶到了一間小木屋前,那小女孩下巴揚了揚,“諾,就是這,你自己看吧。”

說完,她毫無預兆極其不負責的就原地消失了。

胥清歌:“……”

她看着小女孩絕不拖泥帶水的舉動,覺得,這真的很像自己在夢裏能幹出來的事。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裏是她的夢境或者意識層面。

但她摸不清自己為啥要做這樣的夢。

胥清歌伸手推開小木屋的門,門內不是她各種想象中的稀奇古怪或光怪陸離。

只是有一顆巨大的菩提樹……

樹下蹲着個少女,樹冠上似乎坐着個人影。

可是樹枝太過繁茂并不能看清那人影的模樣,只能窺見對方一條修長的腿,随意的搭在枝葉間輕輕晃悠。

胥清歌也嘗試着走近看看,可事實證明不管她怎麽靠近,她與那棵樹都只能保持一樣的距離,雖然不服,但也只能放棄。

樹下少女仰着頭,似乎對樹上的人說了什麽,還擡了擡手裏的書,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樹上忽然伸出一根藤蔓,在少女充滿期待的注視下拍了拍她的腦袋。

少女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會這樣,反應過來後,她氣呼呼的瞪向了樹上的人……

畫面在這戛然而止,木門被忽然關上了。

胥清歌盯着木門,開始反省自己是什麽時候多出的這種惡趣味了?

她再次拉開了門,這次,門裏的出現的畫面是一對新人洞房內的場景。

她眨了眨眼,決定好好觀察觀察。

怎料,夢中畫面忽然頓住,流水飛花一般散開。從夢境的上空傳來沈星然一聲一聲的溫柔輕喚。

“清歌,清歌……”

胥清歌:“……”

胥清歌在沈星然懷裏睜開眼,面對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時,沒好氣的用手指戳他肩膀。

“我差點就能看到洞房了,你就忽然把我叫醒,你知道你有多過分嗎?!”

沈星然面對她的控訴時先是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夢。

他順手抓住對方的手,嗓音含着笑意,“竟然如此,那我就給清歌你補一個吧。”

胥清歌還沒抓住他話裏面的意思,整個人就已經被打橫抱起。

等她身體落入柔軟的床榻中時,對方附在她耳邊,聲音低沉,“我帶夫人體會體會……”

第 144 章 罪大惡極

“你以為我李翺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一新生,我就不懂什麽法律嗎?我告訴你,我們上課時候,老師都教給了我們普通的法律常識,所以說如今你那個合同,根本就是不生效的,因為馮埠學長的病情,根本就花不了三十五萬,而你也從來沒有借給我過三十五,因為你跟那個醫生,你們根本就是串通好的,既然我從來沒有借過你三十五萬,你又有什麽資格,要我賠償你三百五十萬呢?”

聽到了李翺說出此話之後,這名青年心中立即大吃一驚,随即暗暗嘆道:“看來李翺這個小雜毛還真不簡單啊,先前我還以為他是一個文盲什麽都不懂,可是如今卻沒有料到李翺,這個小雜毛竟然是懂得比我都多,他竟然知道這個合同裏沒有法律效益,那麽這下我該怎麽辦呢?”

這時那名青年無奈之下,只能是趕快朝外跑去,可是那李翺再度飛起一腳,又将這名青年給踹翻在地。

“我告訴你,先前你踹了我一腳,如今我還給你,這也算是理所應當,而且我也再告訴你一遍,如今在這裏,你們可沒有辦法控制我打電話,你現在馬上将你的老板羅羅平安喊出來,否則我要報警說你是主謀,到了那個時候,你想想你詐騙了我三十五萬快錢,最起碼也要叛你一個無期徒刑”

“什麽?”

聽到的李翺此話,那名青年頓時心中大驚,于是便趕忙滿臉賠笑的沖李翺說道:“小兄弟,你可千萬不要報警啊,你有所不知,我先前也是被羅平安那個老雜毛兒威脅,所以我才對付你的,我跟你根本就不認識,我跟你也沒有任何仇怨,因此希望你可以這樣放過我,呵呵,能不能放過你,不是我說了算,而是你說了算”

“哦,這是什麽意思呢?”

聽到李翺此話,這名青年立即大為不解的朝其問道。

“廢話,那就是只有你将羅平安那個老老王八蛋給喊出來,我才能夠饒你一命”

“行,沒問題”

這名青年一邊說着,一邊撥通了電話。

而此時那羅平安正在旁邊的酒店裏面,幹那些在那茍且之事。

這時當即便接到了這名手下電話,而這時那名青年立即編了一個謊言,沖羅平安說道:“老板大事不好了,李翺這個小雜毛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昏倒在地”

“什麽?他怎麽會混到在地?”

“我也不知道啊”

“行了,你這個王八蛋,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大一新生看不住,現在等着我,我馬上過去”

那羅平安說着立即挂了電話,随即快速來到了這競技大廳之內。

而這時沒過多久,李翺在競技大廳之內,便看到的那個慌忙趕來的羅平安。

因為羅平安真的擔心這李翺在自己手中丢掉了性命,到了那個時候,他可不就是簡簡單單的詐騙了,而是殺人的罪過啊。

于是那羅平安一經來到這裏,李翺直接飛起一腳,便将這個羅平安踹翻在地。

而如今那羅平安看到生龍活虎的李翺,頓感自己上當了,于是便趕忙沖的那裏李翺身後的青年罵道:“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小畜生枉我先前讓你跟随在我身邊,給你開個那麽高的工資,你如今居然敢背叛我”

“呵呵噠,你這個老雜毛,休要在我面前提錢的事”

那名青年此時也沖着羅平安大聲罵道:“雖然你給我開的工資非常之高,但是你這個王八蛋已經欠了我幾個月的工資都沒有發了,如今你還敢在我面前巧言令色,說什麽我背叛你,我告訴你我早就應該背叛你了,因為你根本沒有任何的資格,在我面前嚣張跋扈,我現在告訴你你識相的話,就馬上自首,否則我和李翺小兄弟,就一定将你繩之以法”

“什麽,你們這兩個王八蛋居然敢背着我沆瀣一氣,好,你們給我等着吧,我羅平安有的是錢,即便是你們報警也抓不到我了,哈哈”

這羅平安一邊說着,一邊掙紮着朝外跑去。

可是那李翺随即有飛起一腳将其踹翻在地,然後又來了個武當小擒拿,直接便将這個羅平安給抓了個結結實實。

這羅平安眼見自己不是李翺的對手,無奈之下,只能是沖着李翺說道:“李翺小雜毛我告訴你,如今你識相的話馬上将我放走,要不然我定要運用我們家的財力,将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呵呵,我先前還納悶兒,為什麽羅南,羅平這兩個人性格這般嚣張跋扈,原來都是你這個當父親的教給他們的,看來你還真是不稱職啊”

這李翺一邊說着,一邊撥通了報警電話,此時警察來臨之後,那名青年立即便向趁亂離開,可是李翺卻立即将他攔了下來。

這名青年看後則大為不解的沖李翺問道:“我說李翺啊,你這是什麽意思呢?先前你不是說了要幫助我逃走嗎?不是說了不追究我的責任嗎?為什麽如今你出爾反爾”

“我李翺就是喜歡出爾反爾,因為我沒有必要對你這種王八蛋說實話,我告訴你,雖然說就關頭你幫助我了,但是這也不能抵消你的罪過,你現在識相的話,就馬上給我在監獄裏面好好的反悔,說不定将來我可能會給你求情,讓你早日放出來”

“什麽?李翺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居然敢欺騙我,我告訴你,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呵呵噠,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做不做鬼跟我有什麽關系呢?我根本就不在乎你”

而這時那些警察帶領的這名青年,還有那個羅平安立即便回到了警局,此時李翺趕忙再度攔下了一個警察。

并對他們說道:“警察叔叔,如今還有一個最後的壞人,還沒有被抓住”

“哦,是什麽人呢?”

“這個人便是一個黑心醫生”

“居然是黑心醫生,我們這些警察最恨那些黑心的醫生了,現在你馬上将我們帶到那裏,我們要交那個黑心醫生繩之以法,判他無期”

“還,沒問題”

那李翺說着立即帶領的這些警察,又再度趕到了先前那個馮埠所在的醫院之內。

而這時那名主治醫生,明顯還不知道自己的詭計已經敗露,如今他已經見到李翺跟着這些警察出現後,頓時心中大驚。

于是便趕忙雙膝跪地,沖李翺開始了惡求饒。

“李翺啊,請你饒了我吧,我先前都是無意的,因為我跟你根本沒有任何的仇怨,我跟那個馮埠也是絲毫不認識,先前都是那個羅平安非要要挾我,讓我幫他,我是無奈之下才幫助了他,但是你也得有看在我,完全醫治了馮埠的面子上,不要将我抓走吧”

“呵呵,少給我廢”

那李翺擡起一腳,便将這名主治醫生給踹翻在地。

“你醫治馮埠乃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是先前你居然敢問我們說要那麽多錢,告訴你你這分明就是收紅包,你倆是正兒八經的醫生,可是你這種醫生,居然敢幹那些畜生做的事,我告訴你,我李翺是絕對不會饒恕你的”

“警察叔叔,你們快将這個王八蛋帶走吧”

那李翺話音一落,這些警察立即将這名醫生戴上了手铐。

任憑證明一生如何哭喊,可這些警察依然沒有放過他,因為這個醫生已經是罪大惡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