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2 章 小孩子真好騙

第212章 小孩子真好騙

方友善一開始還想着說是哪個黃毛小子居然敢壞自己的好事,陰沉着一張臉正要發火,就見即墨觞扣動扳機發射出了一枚袖箭,表情很冷的說道:“你是要自己滾,還是要讓這裏出命案,然後官府擡着你滾出去”

“幹你娘的!”方友善忍不住在心裏面狠狠罵了一聲,但也知道自己的速度沒有即墨觞的袖箭這麽快,立刻道:“小公子別顧着發火啊,我,我就是有些話想要跟泉寶說,沒別的意思。”

“泉寶妹妹,你有什麽話要跟他說嗎”即墨觞問道。

泉寶現在覺得晦氣還差不多,哪裏會有話和方友善說

立刻搖搖頭,“沒有,趕緊把他趕走,省得在這裏打擾我幹活,大叔,雖然好話不說第二遍,但我已經說了第二遍,不差這第三遍了,藥方子是還沒有完善好的,貿然拿出去治病救人的話會惹禍,你好自為之吧!”

她至少還要一天,或者兩天才能夠把大人用的,小孩用的劑量分配出來,其實也就是等一兩天的功夫罷了,并不會等太久,到時候會公之于衆,方友善實在不必操之過急。

但話已至此,接下來該怎麽做就看方友善自己的想法了,是醫者仁心,還是商人重利,兩者古難全,希望方友善能人如其名,善良一些吧。

“還不走”即墨觞見方友善還站在原地,當即陰着臉舉起綁了袖箭的手,“是要我真把你腿弄瘸,手也弄瘸了,才會心甘情願離開嗎泉寶善良,不代表我也會善良!”

“給我等着!”方友善朝着地板吐了一口唾沫,随後一瘸一拐的朝着後門跑了過去,但他并沒有和學徒們集體辭職的時候那樣,氣得渾身發抖,反而一身輕松。

橫豎泉寶那小丫頭搗藥碾藥的時候他已經看見了,裏面的藥材具體分辨出來了,而且泉寶并未矢口否認,只要他想辦法弄到一些治療瘟疫的藥,呵呵,就可以最後确定瘟疫藥丸裏面的成分了。

小孩子啊,真是好騙!

方友善這樣想着,回到仁心堂門口的時候,還回頭多看了一眼對面濟民齋的牌匾,冷冷嗤笑道:“等着吧,濟民齋,我總會将你們一網打盡的,治療瘟疫的功臣,只能是我仁心堂!”

濟民齋後院,泉寶看着朝自己走來的即墨觞,緩緩抱着手耍小孩子氣性:“寂寞鍋鍋,不對,寂寞壞蛋,你怎麽來啦!”

“我,我見你這麽晚都沒回去,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你放心,我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雲哥陽弟他們也來了,只不過他們先去衙門找幹爹了,說待會過來跟我們會合……”

即墨觞匆匆說完又趕緊道:“說曹操,曹操就來了,你聽,雲哥陽弟的聲音就在外頭,應該是已經到了,泉寶妹妹,我去把他們叫進來。”

“不用了。”泉寶搖搖頭,“你先出去外面等我,我拿點東西給你們帶回去,濟民齋是醫館,收留了很多瘟疫病人,萬一進來被傳染就不好了,等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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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4 章 ∶寂靜的車廂

第二百一十三章∶寂靜的車廂

當輪回者們在一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全部處于5號車廂之中了…

這時候,躺在地上的姚付江突然睜開了雙眼,緊接着他就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同時無比恐慌的打量起了四周,不過當他看清四周的環境後他卻是愣住了…

因為這裏這赫然就是地獄列車內的5號車廂!

(咦?我不是快被雙頭鬼吃掉了嗎?怎麽會在這裏?我的傷也全好了?難道是夢?)

想到這裏,姚付江便不由自主的将手伸向了自己大腿…是的,他想試驗一下這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呀啊!!!”

然而下一秒,姚付江卻是因為大腿的極度疼痛而猛地慘叫了起來!是的,自己的大腿确實被掐了,只是這卻不是他自己的手掐的…而是不知何時從他身側伸過來的一只大手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這時一個粗犷的聲音也在他的身側響起…

“小子,這下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了吧?沒錯,你小子走了狗屎運從這場靈異任務裏活下來了。”

嚎叫過後的姚付江呲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大腿同時也趕忙轉過了身,而在他的身旁正是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張虎!

看到剛剛是張虎掐他的大腿,姚付江之前因疼痛而産生的一腔怒火頓時熄滅的無影無蹤,他先是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接着對張虎說道“張…張哥…你的手勁還真大啊…!”

姚付江的話說完後後,不知怎麽的,他忽然注意到張虎的面色卻是始終非常的難看,張虎也沒有搭理他,卻反而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看到張虎的這種反應,姚付江不由有些納悶,所以接下來他則又将目光轉向了其他的方向…

視線的最前方,眼鏡男趙平正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也沒有任何動作,錢學玲則是站在趙平的身後不遠處,也是一臉蒼白的與他一樣看着車廂內。

至于在車廂的右側程櫻正蜷身坐在地面上,他的雙腿彎曲兩只胳膊環抱着自己的雙腿,至于面部卻是緊緊地掩藏在膝蓋的後面看不清表情,他的身體有些微顫,似乎隐隐還有輕微的抽泣聲傳來。

最終,姚付江在車廂的最角落處看到了一個相貌清秀但其神情卻是極度低迷的青年…這個人正是何飛!

此刻的何飛正一個人背靠着車廂牆壁且面容低沉的坐在那裏,他兩眼有些呆滞的微仰着頭看着上方,他就這樣半天毫無動靜的坐在那裏…

看到這裏,姚付江心裏猛然一顫!因為他剛剛注意到車廂裏似乎少了一個熟悉的人…那個叫鄭璇的女隊長并沒有出現在車廂裏!

在結合之前在靈異任務裏他親眼看到女鬼将鄭璇的胸口貫穿…所以下一刻,姚付江終于明白為何車廂裏的資深者們在返回列車後個個都是如此難過的原因了!

一個無論如何讓資深者們都很難接受的痛苦現實擺在了他們的面前…他們這個隊伍的隊長鄭璇…死了!

其實在得知鄭璇死後,姚付江的心情也是同樣不太好受,雖說他進入這趟地獄列車裏的時間很短,滿打滿算與隊伍也只一起執行過兩場靈異任務,但是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對于鄭璇這個女隊長,姚付江對她的評價還是蠻高的,溫柔、善良、智慧卓越不說還有魄力,隊員們全都服她,不得不說,姚付江打心眼裏也是很喜歡鄭璇的,據說這個女隊長還是列車裏經歷靈異任務次數最多的老人,不過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樣的人竟然死了!

抛開姚付江的心理活動不提,在感受到車廂內那安靜的氣氛以及看到衆人的反應後,趙平那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是逐漸露出了一絲凝重的神色。

是的,這一會趙平一直都在思考着幾個問題,那就是鄭璇死了,首先第一點便可以确定隊伍的整體實力被削弱了很多,他一直都很清楚,在靈異任務裏,何飛與鄭璇的智慧堪稱隊伍內最高的二人,并且各自有各自長處,何飛的分析能力很強,鄭璇的臨場反應謀略較高,同時二人的推理能力都不錯,靠一個人的智慧或許容易産生失誤,那麽兩個人互相進行彌補搭配卻是比較完美了,之前有很多場靈異任務都是靠着鄭璇與何飛二人的智慧搭配才度過的,如今鄭璇死了,那麽隊伍在将來的靈異任務裏很有可能會面臨更大的挑戰。

至于第二點就是由于鄭璇已死,隊長的位置便空缺了下來,雖說對于這個詛咒空間裏隊伍的隊長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他并不清楚,但是他卻是知道,既然是詛咒空間裏一個隊伍的的隊長,那麽詛咒空間絕對會給予一些其他隊員所沒有的特殊權限。

另一方面,發了十幾分鐘呆的何飛在這時慢慢的将之前仰起的頭重新低了下來,随後他就想到了什麽似的将手伸進了自己的又上衣的兜裏,并在幾秒後慢慢的掏出一個戒指放在自己的眼前默默的打量着…

這也是何飛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戒指,這是一顆寶石戒指,戒指的戒箍是銀色的,最中央的地方卻鑲嵌着一刻藍寶石,不過有些詭異的是…如果仔細将目光盯着這顆寶石一直看的話,那麽便會看到…在顆寶石的裏面則隐約出現了一個阿拉伯數字——7。

不知怎麽的,恍惚間他的腦海裏在下一瞬間則出現了鄭璇當時将戒指交在他手裏時對他所說的話…

“從現在起…你…何飛,就是詛咒空間第七輪回隊的隊長了……”

回憶起鄭璇死前他在其耳旁唱的那首歌曲,何飛眼角處的眼淚也終于忍不住滑落了下來…

正當何飛打算将手裏的這顆藍寶石戒指重新收回兜內時,一旁的張虎卻是無意中看到了何飛手裏的這個戒指,而接下來他那布滿胡渣子的臉上竟是赫然露出了無比吃驚的表情!

(這…難道…鄭璇她…)

未完待續…

第 225 章 兩百二十六章:三年之期已到

四歲那年,寧長久擠在一個破舊的院子裏,周圍都是和他一樣衣衫破爛的孩童。

院子是用幾棟土胚房圍成的,昏暗潮濕,凹凸不平的牆壁上刻着數字。黑漆漆的門透不進光,像一口口豎着的棺材。

眼前落下光像是冬天的,只有亮度,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

一個頭發後梳,面帶微笑的男子立在他們面前,正和臉皺如橘皮的老妪談着什麽。那男子看着很精壯,身材雖不誇張,但赤着的胳膊下,每一道肌肉看着都遒勁有力,他兩手空空,卻總讓人覺得,他背有一柄厚重的刀。

寧長久是不記得這段記憶的,這是他從心魔劫中窺見的場景。

接着他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九”,因為他的房子的門號是九,每一個房子都住了許多小孩,其中小孩的名字,便是取用的數字的諧音。他很幸運,擁有了一個看似寓意不錯的名——久。

他不明所以地走過人群。

男子抓住了他的手,老妪似是得了一筆不菲的錢,堆笑的臉像一張褶皺的草紙。

“你叫什麽名字?”男子在一個街道的岔路口停下腳步,問了他。

“久。張久。”寧長久小聲地回答,這裏的所有小孩,都姓張。

這條岔路有兩個反向,各通南北,同樣的陰森昏冷,寧長久很害怕岔路,因為岔路象征着未知的選擇,會給他帶來恐慌感,尤其是這種看不到盡頭的路。

他很緊張,所以手握得更緊了些。

臨近路口時,男子和一個突然出現的青年人打了個招呼,接着又在路口遇到了一個耄耋老者,他們不知說了什麽,總之最後挑了向北的路,那條路很冷,凍得他直哆嗦,路邊的老樹像一張張老人的臉,集中精神時還能聽到烏鴉在叫,但他找不到那只烏鴉。

這是寧長久碎片化的記憶所能拼湊成的場景。

……

那個荒蕪的小鎮在身後遠去,周圍的交錯的石頭像是龍的牙齒,某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是鬼魂,而這個男子是他的渡魂人。

許多個日夜之後,寧長久來到了一座大山山腳。

男子領着他上山,上山之時他叮囑了自己許多事。

“不要去最深處那座大殿,那是師父閉關的地方。”

“不要惹大師姐生氣。”

“九歲之前不要看你三師兄畫畫。”

“四師姐雖然不愛說話,但很好說話。五師兄是脾氣最好的。”

“你六師兄……你們應該不會有什麽來往。”

“……”

“那我師父呢?”寧長久忽然鼓起勇氣,仰起頭問道。

二師兄沒有回答。

風不再吹到臉上。

一個澹青道袍的女子緩緩到來,寧長久第一眼便覺得她像是一座靜谧的湖,倒映着暮雪千山的湖。

二師兄告訴她,這是大師姐。

初初見面的時候,大師姐賞了他一個板栗,他捂着頭,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大師姐生氣了。

二師兄跟在大師姐身後,自己跟在二師兄身後,他們一同走過了數個碑亭,穿過了一個大河環繞的祥和村鎮,來到了山道盡頭的道觀之中,道觀依着險峻的山勢,于峭壁懸崖構築,如騰于雲霧之中。

山中有許多雲霧。

它們都是山頂流淌下來的。

山頂的雲霧厚重,一眼看不到盡頭,唯有月出之時天空清明。

“師父不喜歡你的名字。”大師姐忽然說:“從此以後,這是你的新名字。”

她遞過來了一個木牌。

“寧長久”

他不識字,卻将這三個字念了出來。

……

練劍,修道,學畫,半途而廢……

他努力回想着他所能想起的一切。。

許多記憶随着大師姐的現身散去了遮擋的面紗,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某個埋在記憶深處的夜晚,幽靈般浮現了出來。

“那時候,大師姐讓小道士去蓮花靜閣之中,說要給他講一個故事。”寧長久沉默了許久,還是決定說出這個故事。

蓮花靜閣是道觀的書閣。

雖是書閣,但從未有人前去看過書。

閣中藏書無數,最中央的地方,有一朵近乎恢弘的、由上萬多花瓣組成的蓮花。大師姐告訴他,每一片花瓣都是書。

她摘下了最上方簇擁的三片花瓣。

“我給你講的這個三個故事,它們發生在不同的年代,分別是三千年前,五百年前,還有現在。它叫做……”大師姐幽幽地說出了那四個字:“獵國計劃。”

獵國計劃。

寧長久不知道其中寓意着什麽,只覺得觸摸到了貫穿整個世界的峥嵘白骨。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樣的故事。”寧長久問道。

大師姐的回答很奇怪:“因為你還小,現在告訴你,長大後你就不記得了。”

後來他果然不記得故事的具體內容了。只記得“獵國計劃”四個字,并知道,這是當下正在發生的事情。

獵國?獵的什麽國?

這個答案在如今看來,應是不可思議卻不言而喻之事了。

那段記憶雖然深刻,但在漫長的修道歲月裏不算什麽,之後修道如潺潺流水東去,先入小溪,再入河流,接着淌入大江,奔湧入海,一切都發生得那般自然。

如今回憶起來,最随和的五師兄,反而是觀中最奇怪的人。

其餘師兄姐經常下山打妖怪,不在山中,而自己學有所成之後,也随着他們下山獵過幾次魔,他原本看到那些比自己大數千倍的兇神時,手抖得拿不起劍,但幾次之後,他發現它們在師兄姐手下好像紙糊的燈籠,于是打魔頭時,他通常負責肅清道路,敲開洞府,然後讓師兄師姐去收拾洞窟中長得最兇神惡煞的怪物。

但是細細想來,五師兄好像從未下過山。

他一直在山上研究一大卷一大卷的書籍,那些書籍整齊地按卷分好,然後寫下幾乎不輸于卷宗原本厚度的書。這就是五師兄一直在做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年,醉心其中卻不覺枯燥。

寧長久的生活自以為是很平凡的,他偶爾會偷偷去道觀的深處,盯着那扇緊閉的門,想象着門忽然打開,師父從中走出來。

寧長久雖沒有見過師父,但知道她是很漂亮的女子,因為大師姐和四師姐都很美,但她們說起師父時,或多或少都會流露出心神往之的神色。

修行者最重要的是修行,大部分時候也在修行。

但寧長久對于自己的修道之路并沒有太多的回憶。

因為那條路太多順遂。

直到十六歲那會,他的生活起了些波瀾。婚書如火雀飛入掌間,他心中微微恐懼,深思熟慮之後選擇了拒絕。

之後幾位師兄姐在觀中待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六師兄也越發孤僻。

這時候的寧長久已經知道,六師兄并不是人,而是妖。但是他從未見過六師兄的本體。

時光如水,轉眼十餘年。

飛升之前的一年裏,五師兄給了他一本書,讓他在一年中将這本書完全地參悟研讀。

這是五師兄寫的某一本書。

除了大師姐和二師兄,其餘人每人都收到了一本五師兄寫的書,這些書并不厚,內容卻很精妙,每一本所剖析的,都是這個世界為修道者熟知的東西,但越是深入,就越像是打開了一個嶄新世界的大門。

之後便是飛升。

……

“小道士一生順遂,卻在飛升之時遭遇了最大的挫折……這個挫折直接指向了死亡。”寧長久緩緩開口。

太陽漸漸西沉。

故事也來到了末尾。

“師父從觀衆走出,燃流螢為星火,取月光為利劍。小道士的胸膛被一劍刺透,他看着師父的臉,然後墜入了無盡的谷底。”寧長久說道:“他墜入谷底之後沒有立刻死去,而是置身在一個世間難以想象的荒涼囚牢裏,那個囚牢是灰色的,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他被一劍釘在那裏,等待死亡的到來……”

“那時候他孤獨萬分,目力所及無一活人,身子被劍紮着無法動彈,偶爾的自言自語卻連自己都聽不到。”寧長久說着說着,自嘲地笑了起來。

陸嫁嫁認真地聽着。

寧長久看着她,笑容在風中變淡。

“這就是全部的故事,是不是很無趣啊?”寧長久問道。

陸嫁嫁看着她,沉思了許久,問道:“這是你的故事麽?”

寧長久神色悠悠。

“是。”他輕輕說。

陸嫁嫁問道:“什麽時候的故事?”

寧長久答道:“本該是發生在……現在的。”

“現在?”陸嫁嫁還沒從震惑中完全回神,心中又添了一層疑雲。

寧長久輕輕點頭:“皇城裏,我回到了我的十六歲。”

太陽沉入山谷,世界沒有了光。

……

皇城的故事陸嫁嫁是知道的。

但她從未想過,也不可能想到這些曲折。

“趙襄兒……本就是你的未婚妻?”陸嫁嫁問道。

寧長久點頭道:“是。”

陸嫁嫁笑了起來,不鹹不淡道:“你們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對。”

“天作之合……”寧長久看着深藍色的天空,咀嚼着這四個字。“前一世或許是天作之合,這一世不是。”

陸嫁嫁道:“你師尊這般神通廣大,皇城的一切或許就是她的安排。”

寧長久回想起大師姐的話:“緣分太過巧合,看起來就像是宿命。”

“嗯?”陸嫁嫁疑惑。

寧長久閉上眼,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真正與人說這些故事,我本以為說了之後會輕松許多,但卻一點沒有。”

陸嫁嫁手撐着崖邊的石頭,繡鞋放在一邊,雙腿縮回,蜷了起來。

她看似平靜,實則內心翻湧着難言的情緒。哪怕在聽這個故事前她已然有了心理準備,但也從未想過,世上會有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寧願你繼續給我講那些寓言故事。”陸嫁嫁笑得有些凄然。

寧長久嘆息道:“我也希望這些都是假的。”

陸嫁嫁道:“也就是說,其實在原本的時間長河裏,我們只是素不相識的陌路人,或許……九嬰一戰中,我就已經死了,更別說現在的故事了。”

寧長久不知如何作答。

陸嫁嫁看着他,認真道:“時間固然可以用權柄操控,但怎麽可能倒流十二年呢?哪怕倒流了十二年,也應是回到你的十六歲……你的十六歲,不應如此的。”

寧長久嗯了一聲,這個問題他也想了許久。

“這或許是時間的可能性之一。改變的不僅是時間,還有命運。”寧長久想起了那個被殺死的無頭神,此刻他幾乎可以确定,無頭神的權柄大部分都被師尊奪去,但無頭神的死已是七百年前的事了,難道那時候她便想過要回溯時間麽?可大師姐分明說了,師尊是在三個月前才訂下了時間回溯作為補救的計劃。

種種疑團壓入腦海。

“或許是你與趙襄兒緣分太深,所以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而我是個不該來的。”陸嫁嫁半開玩笑道。

寧長久佯作嚴厲道:“再胡思亂想我可不客氣了。”

“你什麽時候與我客氣過?”陸嫁嫁淡淡地笑了笑,看着他,道:“你今年其實已經三十歲了啊。”

寧長久颔首。

陸嫁嫁道:“原來你比我更大四歲……你教我的那些道法和劍術,應該也都是前一世的記憶吧?”

寧長久道:“是的,那些都是師兄師姐教我的。”

陸嫁嫁低着頭,道:“那你還是不要長大了,這般少年模樣就很好看。”

寧長久笑了起來,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呀?”

陸嫁嫁眨着眼睛:“因為師父是這樣的師父啊。”

寧長久輕輕抱住了她。

寒涼的秋風吹來,寧長久的手伸到了她的發間,替她摘去了一片枯黃的葉。

“十年之後,我必死無疑。”寧長久平靜地說出了這件事:“人生或許可以重來一次,但也只有這一次了。”

陸嫁嫁神色微恍:“世上哪有什麽必死無疑呢?除非這個世界還有十年就要走到盡頭。”

他知道十年到不了盡頭,因為他在時間的截面裏看到過未來。

寧長久道:“或許只有師尊知道答案。”

陸嫁嫁道:“那你要去找她麽?”

寧長久道:“我還沒有想好。”

“這麽久還沒有想好麽?”

“醒也十年夢也十年,如果能把這三個月的時光延展成十年,我是願意的。”

陸嫁嫁沉默良久,忽然說:“你入峰的時候,雅竹師叔曾經問過你一個問題,後來她将你的回答告訴了我。”

“什麽問題?”寧長久問。

“她問你修行是為了什麽。你說,是為了解釋這個世界。”陸嫁嫁問道:“現在你還是這麽想的嗎?”

寧長久道:“是。”

陸嫁嫁認真道:“那以後,我陪你去看這個世界,從南州走到北國,在這個世界留下些我們的印記,就像書上說的,十年蹤跡十年心。”

寧長久抿唇不語。

陸嫁嫁道:“你在害怕?”

“嗯,十年太短。”寧長久嘆息道:“見過一次結局,我如何不怕?”

陸嫁嫁搖頭,目光漸漸明亮:“那是故事裏小道士的結局,不是你的結局。如今你是劍客,是我的師父和夫君,是小齡的師兄,是趙姑娘的未婚夫,唯獨不是觀中的道士。”

寧長久看着手中的那片紅色燙邊的枯葉,看着上面死去的紋路,将他握在掌心裏,輕輕捏碎。

“你說得對,那不是我的故事。”寧長久雙手搭着她的肩膀,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現在才是我的人生。”

……

……

接下來的日子裏,陸嫁嫁與寧長久下山,逛遍了許多南州的小國。

他們沒有動用靈力,而是像普通的江湖俠客一樣白衣仗劍,縱馬飲酒,遍看四方景致。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兩人飛檐走壁也時常贏得大片的喝彩。

他們住了許多家客棧,看過了南州諸多的風俗人情。自人聲喧沸到夜深人靜。

日出日落。

這是他們的十天。

“有時候我總覺得,十天和十年并無分別。”白城的一間客棧裏,陸嫁嫁雙手搭在窗戶上,看着城外的景,身子微微彎着。“時間在回想的時候總會很快,就像十天前我們跳崖下山時那樣,好像還在昨天。”

寧長久無奈道:“這是無解的問題,不要多想。”

陸嫁嫁微笑道:“明天就要親自把我的夫君送給其他妹妹了,我怎麽能不多想呢?”

寧長久問:“到時候你要來看嗎?”

陸嫁嫁反問道:“看你們扭打在一起,然後自己徒增難受麽?”

“徒增難受……”寧長久贊許道:“徒兒用詞真是越來越精練了。”

這是三年之約的前夕,寧長久出奇地平靜,往事就像是窗外的風,它在深秋時準确地到來,然後将秋天最後的餘韻吹走。那些不凋零的花還在緊蹙地構築着虛假的繁華,凜冬便像是垂直落下的閃電,将冰雪與肅殺劈到了面前。

他立在陸嫁嫁的身邊,向着西北方向眺望。那是趙國都城所在。

明日趙國要舉辦一場祭禮,屆時滿城之人皆會身披缟素。

而此刻,趙國的皇宮深處,兩位侍女端來了一個石匣,石匣中盛着水,水中放置着一柄古意長劍。

趙襄兒還未褪去黑色的龍袍,此刻坐在木椅中,她的眉梢間的貴氣與威嚴還未被清涼夜色洗盡。

那柄劍劍身純黑,劍刃銀白,黑與白的分割線整齊而明确,一如少女的瞳孔。

這是當初仙人斬老狐所用的仙劍。

她将這柄劍從水中撈起。

桀骜不馴的仙劍在她手中溫順地像個孩子。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年。

幽亮的燭火裏,她認真地看了一遍仙劍,然後将其重新沉入水中。原本的打算裏,與寧長久的三年之約,無論輸贏,她都是要将這柄劍送給他作為補償的。

因為無論輸贏,她都不可能留下。

前幾日裏,九羽自天上銜來了一封信,信上是娘親的筆跡。她對于娘親活着這件事本就沒有懷疑,只是對于信中內容有些困惑。

“七日之後,複盡趙壤,歸國,大考将至。”

趙襄兒焚去了這封信。

她早就可以收複趙國國壤了,只是始終在等一個人,雖然他不會來了,但她也只是想完成這個約定,這樣離開人間之時也不至于留有遺憾。

趙襄兒合上了石匣。

她下意識地望向了牆壁。牆壁上裱着一封信,那封信以“趙姑娘你好,在下思前想後,久不能寐,心中于姑娘愧疚至深,故寫就此信,望貪得殿下原諒。”開頭,以“但願人長久,也願殿下長久。”結尾。

那是臨河城最後的日子裏,他寫給自己的信。

信的內容很是可惡,每每讀起都讓她有些氣惱。

趙襄兒始終不算明白,自己對于他的感情到底算是什麽,只是三年之約的當夜,她難以入眠。

于是趙襄兒的寝宮裏,寂寥的琴聲傳了出來。

冬天還未到來,琴聲卻似片片飛雪。

漫長的夜色之後,趙國便要迎來一場國祭,國祭的由頭說是慶賀光複趙國,祭奠死去的将士,但所有參加過三年前生辰宴的都知道,這一天是殿下與寧長久約定的日子。

趙襄兒坐在窗邊,看着天邊一點點變白,看着太陽升起。

她走入珠簾垂落的幽暗裏,漆黑描金的龍袍瀑布般落地,殿中的黑暗像是裹着世上最美的玉璧,很快,這玉璧又罩上了一件單薄的白衣。

當年她撐傘走入小将軍府時,穿的便是這樣素色的白裙,那時她的右臂衣衫上,還別着一朵小巧的黃花。

趙襄兒卷簾而出,她未紮馬尾,額上系着一條長長的白绫。

她提起了紅傘,向着落葉堆積的窗外走去。

而白城之中,同樣有人一夜未眠,他也在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提着鑄好的新劍,替猶在夢中的佳人掖好了被子,掩門離去。掩門之後,陸嫁嫁睜開了眼,緩緩起身,摸着枕邊的餘溫,神色平靜。

這是國祭之日。

若無人提醒,還以為是冬天提前到來了。

千家萬戶喪衣如雪。

趙襄兒推開了深宮大院的門,持着古舊的紅傘,久違地走了出來。

皇宮安靜極了,沒有人敢打擾今日的殿下。

她的身子高了一些,行走之時,那已然垂過了臀部的墨發輕輕晃動着,今日的天氣有些陰沉,昏暗的光線裏,她的長發卻更顯烏亮。

她向着九靈臺走去。

九靈臺上的九靈已然不見了蹤影。

她看着整個趙國。

這是她所經歷的十九年。

“可真是言而無信啊。”趙襄兒笑了笑,風将白绫吹起,灌入單薄的白裙,帶走了她肌膚上最後的溫度。

她忽然舉起了手。

一道劍氣沖霄而去,劍氣之側,有無數的火光圓弧狀散開,弧狀邊緣滾動着焰火。

九靈臺像是一座烽火臺。

不久之後,這個火光便會被白城看到,屆時白城将拔下所有瑨國的旗幟,替換上趙國的旗。

那時,趙國所有的土壤盡數收複,她将補齊了命運最後的缺失,然後乘着火雀離開趙國,前往娘親所在的西國。

這是她早就可以做完的事,只是為了等這場三年之約,她始終沒有收回白城,将其作為最後的留白。

劍火破霄,如煙花炸開。

但不知為何,許久之後,煙花都已散盡,白城那邊卻依舊沒有動靜。

她感應到了什麽,悄無聲息地轉身。

九靈臺下,一個白衣少年一步步拾階而上,走向了自己。

“襄兒姑娘,三年之期已至,寧長久前來赴約了。”

白衣少年認真地行了一禮,靜靜地看着她。

秋風中,兩人無聲對視。

相隔三年。

她像是變了許多,又像是什麽也沒有改變。

第 217 章 火焚我身

又一陣冷風吹過,空氣陡然一沉,千百片落葉加速下降。

就是現在,洪淵就要出手了!

不死鬼王謝重陽昂頭發出一聲非人的嘶吼,虛托在掌心上的幽冥天火猛然間火光大作。身體三米範圍內的落葉,突然間被一股狂暴的炙熱的熱浪席卷,葉片卷縮在一起,緊跟着自燃成灰。小小的幽冥天火內噴發出一道道細小的火焰,凝聚成符文,化作一條條火蛇在四周盤旋。

實力強大的不死鬼王,全力催動手中的幽冥天火,要一招化解洪淵醞釀已久的攻擊。

在熱浪和火蛇的沖擊下,一片片落葉迅速化作灰燼,但更多的落葉從虛空中冒出,越來越多。就在不死鬼王威風八面,全力催動幽冥天火威能的剎那,一片落葉陡然加速。前一刻還在空中輕飄飄地飄蕩,下一刻就重若千斤筆直下垂,瞬間就到了不死鬼王頭上兩米處。

瘆人的鬼哭狼嚎聲,再次響起。

熱浪滾滾的幽冥天火瞬間火焰暴漲,向來勢兇猛的落葉卷過去。呼啦一聲,火焰就像海嘯掀起的海浪一樣鋪天蓋地,要将這片落葉淹沒。

看上去平淡無奇的這片落葉,突然間青光閃爍,不可思議地消失不見。下一刻,等火焰席卷而過的剎那再度出現,似乎從虛空中冒了出來,以驚人的速度下沉,剎那之間就到了不死鬼王頭上一米。青光一閃,再度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不死鬼王身後三寸,近在咫尺。不死鬼王轉身一看,一只拳頭霍然映入眼中。

在暗中醞釀攻擊多時的洪淵,終于現身。

大江奔騰的呼隆聲,突然在洪淵體內響起,一浪比一浪高。那是推動大周天力量潮汐,體內血氣翻滾力量節節攀升的聲音。一個呼吸不到,洪淵就直接把大周天力量潮汐推到了第十一輪,一拳擊出猶如排山倒海。

兇猛的拳頭,狠狠砸上了不死鬼王的胸膛。

正在向山頂沖來的宇文秀等人大聲歡呼,洪淵也是眼前一亮,但下一刻,心頭突然一聲咯噔。

他這一拳力量驚人,哪怕面前是一座山也要一拳崩裂。然而,這一拳砸到不死鬼王身上也太輕松了,毫無阻力地洞穿後者的胸膛,仿佛一拳砸到了空氣中。與此同時,不死鬼王謝重陽一直死氣沉沉的臉龐,突然間詭異一笑。

“洪淵小心!”

血蝠王的聲音陡然響起,洪淵抽身速退,右臂一疼,火辣辣的鑽心般疼痛,被不死鬼王的利爪留下了五道深深的血痕。只差一點點,整條手臂就要被撕下來。

洪淵的身體閃電般後退,拉開十幾米距離後,雙腳還沒站穩,不死鬼王就影子般追了上來。霎時間爪影重重,身後熱浪沖天,被幽冥天火擋住退路。剛剛側身避過要害,左肩就被不死鬼王的爪子掃過,帶起一蓬血雨。一拳砸出去,再次洞穿了不死鬼王的胸膛,但後者若無其事,沒有絲毫受傷的跡象。

神魂不滅,永恒不死!

不死鬼王謝重陽,展現了一個不死怪物真正的可怕之處。

他的身體,早就已經死了,只是憑着一縷殘魂重新凝聚身體留在這個世界而已。他的身體沒有了生命跡象,也沒有了血液,身體可以千變萬化。對他身體的再兇猛的攻擊,也是徒勞!

洪淵措手不及,不僅醞釀已久的反擊落空,還被不死鬼王趁機痛下殺手,險象環生。

千米外,已經登上山頂邊緣的宇文秀一行目瞪口呆,身體本能地一陣陣哆嗦,滿眼的恐懼。

胸膛明明都已經被重拳洞穿還若無其事,連一滴血都沒有淌下,也不見一絲傷口,不死鬼王謝重陽的兇猛遠超人們的想象。千百年來,鬼王山的可怕和傳說迅速浮上人們的心頭。

惡鬼兇猛!

“洪淵,太古魔音!”

又一次險而又險地躲過去後,血蝠王的聲音在洪淵腦海裏炸響。

洪淵飛身速退,手上青光一閃,多了一件寶物。一聲龍吟,突然間在山頂上響起,如蛙鳴,如牛叫,但深厚有力。不是像一般的牛一樣從鼻腔中傳出,而是在胸腔和腹腔中傳出來,後勁十足,似乎要穿透綿延不絕的山脈響徹整個失落原,帶着厚重的滄桑。

這是龍吟,太古天龍的清吟!

宇文秀等人心中震撼,思維停頓,似乎聽到了遠古的呼喚。窮兇極惡的不死鬼王謝重陽攻擊也突然一頓,身體微微暗淡。虛空托在左掌上的幽冥天火熱浪滾滾,作勢就要抛過來,但引而不發。

好,果然有效!

對付這種不死怪物,果然還是要靠靈魂攻擊!

洪淵精神一振,身體陡然化作一片落葉出現了十幾米外,震撼人心的龍吟聲再度響起。渾身一百零八個竅門全都顫動起來,全力催動太古天龍這件寶物,暗中疊加太古魔音。不死鬼王謝重陽身體剛剛動了動就再度停下,一雙眼睛迅速迷惘起來。在重重音浪的沖擊下,體內的死亡氣息越來越淡,身體也越來越暗淡,這是即将散功形神俱滅的跡象。

“洪淵,最後一擊,殺了他!”

血蝠王的聲音再度響起。

洪淵身體暴起,在一聲格外震撼的龍吟聲中,天龍號角直接刺進了不死鬼王的胸膛。

不死鬼王謝重陽的身體詭異無比,不懼物理攻擊,但疊加了太古魔音的天龍號角卻是致命的。小小的天龍號角不停地高速震蕩,沖擊不死鬼王的神魂。

洪淵出手果斷迅猛,但天龍號角剛剛刺進不死鬼王的胸口,突然心有感應,眉心猛跳。遭受重擊的不死鬼王氣息微弱,但一雙迷茫的眼睛不知什麽時候冷冰冰的,臉上浮現一抹邪惡的笑容。

不好!

洪淵飛身速退,來不及拉開距離,熊熊燃燒的火焰突然從天而降,一下子就被炙熱的火焰淹沒。

神魂遭受重創的不死鬼王竟然故意示弱布下了一個陷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全力催動幽冥天火反擊。霎時間,洪淵連虛空步都來不及施展,在天火的燃燒下僅僅堅持片刻,身上的戰袍就化作灰燼。眼看去全都是炙熱的火焰,猶如跌入傳說中的火焰深淵,火焰燃燒每一寸皮膚的劇痛占據心頭。

第 215 章 再見王妃

大牛一個高蹦起來,一臉興奮地指着狼群後面說道:“狼王小白!這些狼群是被它馴服的!”

沈冰等人不知道我們曾經在狼人溝的黃金塔寺相依為命,更不知道王妃和小白跟我們有何淵源,俱都大惑不解地看着我。不管如何,顯然是狼王小白震懾住了這群野狼。

我聽瑪依拉說過,野狼群經常發生狼王争奪戰,尤其是發情季節,狼王之間的争鬥愈加頻繁。這群狼剛死了狼王,驟然見到新的狼王,它們自然乖乖地俯首帖耳。

沈冰問我說:“它們向我們跪着磕頭啥意思?”

“這還用問嗎?”我有點嫌棄她頭腦簡單,接着說道,“我們差點被這群野狼吃掉,小白是我們的朋友,它是指示群狼向我們磕頭認罪,其實狼雖然狠毒,但非常聽狼王的話,唯命是從,從不違抗。”

大牛瞪着眼珠子幾乎把山根搜尋個遍,我問他說:“你丫找啥呢?”

大牛有點失望說:“老大,這麽長時間沒看到王妃,還真有點想念她了。”

我瞅着大牛,心想這家夥平時對王妃頗多意見,總覺得她像狼一樣惡毒,對我的虛情假意都是僞裝的,此時怎麽一百八十度轉彎,竟然對人家說出“想念”?

大牛看到我不懷好意地看着他,臉上立馬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尴尬說道:“有那麽奇怪嗎?是,我以前對她有成見,人家三番兩次的救我,我總不能不被感動吧?尤其是小白,這次有救了我們一次。”

高小梅不知何時從石牆上跳下來,大聲說道:“大牛哥你錯了,不是小白救了你,是我高小梅的那一槍救了大家夥。”

大家趕緊向高小梅表示感謝,看着她得意洋洋的神色,我心想你槍法不錯,對确殺死了狼王,但也不能大包大攬地将功勞都記在個人名下。

大牛看出我有點不高興,替我說道:“高小梅同學,有一點你別忘了,狼王被射殺時,若不是我們齊心協力地直搗黃龍,這群狼沒那麽容易潰不成軍。”

高小梅想反唇相譏,但被我眼神制止了,我對大家說:“狼跟人類一樣,即使潰敗,它們也不是真得放棄,一定會躲在半山腰伺機而動,一旦我們露出破綻,饑餓難耐之下,它們依然會铤而走險,這是食肉動物的天性。所以最終解救大家的是狼王小白,剛才大牛說我們又欠它一條命是對的。”

高小梅臉紅地喔了一聲說:“我向大家道歉,是我好大喜功了。”

我拍着她的獵槍,由衷贊嘆說:“不過你的槍法是我見過最好的,假以時日,你這神槍絕技可以更上一層樓啊。”

高小梅擡起頭說:“真的嗎?你不是因為哄我開心才說的吧?”

我心想這孩子人小鬼大,誇她一句她能立馬飛上天,批評她一句,她能一下子跌進山谷。我笑着說道:“你射擊的時候,心裏裝着救死扶傷的正義,這樣的心态之下你能一擊而中,我想有一天你會明白神槍手的含義。”

大牛發現絕崖之上出現一個嬌小的人影,對我喊道:“老大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王妃?好熟悉的身影!”

我舉頭往上覺崖山壁,一個熟悉的女人盤着一棵樹,向我們揮手打招呼。

我同樣揮舞着雙手高喊道:“王妃下來吧,大牛說好想你!”

大牛拿胳膊肘拐了我一下說:“你想她就說你想她,幹嘛帶上我?”

沈冰從旁邊醋溜溜地看了我一眼,話裏有話說:“賴掌門行啊,挖墳盜墓的本事厲害,一籮筐的桃花運也是滿載而歸啊,連狼人族的王妃都惦記着你呢。”

我沒搭理她,女人醋意大發的時候,好男人最好比跟她計較,她好比一包炸藥,只要一點火,準把你炸上天。

我又喊道:“下來吧,上面危險!”

沈冰悄聲說道:“人家飛檐走壁,天性具有狼的血統,就看單手抓着一棵樹,就能面無懼色地臨崖而立,普通人類根本做不到,吓不死才怪呢。”

我壓抑着心中的激動,心裏很期盼久別重逢的王妃就下來敘舊。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我又不能過多的表白,只能一次一次的呼喊。

王妃淩空長嚎了幾聲,山根下面的狼王小白也跟着一唱一和,頃刻間,趴在地上的野狼群都站了起來,紛紛跑上山腰。

王妃向我喊話說道:“君當以別,臨行頌歌,無酒無菜,以累換相思。”

大牛失望道:“老大你快喊她回來,她要走了!”

沈冰醋溜溜地說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狼人族王妃屬于狼族,不太可能跟人類相濡以沫。”

我眼含熱淚,忽然生氣地向沈冰吼道:“你懂個屁!難道在你心中只有********嗎?就沒有紅顏知己嗎?”

田教授等人通過我們的交談,大概了解了一點事情的來龍去脈,說道:“小賴說的很高深啊,人世間多為情,大情大愛如雲淡風輕,卻比天高比地厚。王妃雖愛慕,恐怕是一時之紅顏。”

飄蕩在覺崖山壁的王妃唱道:“哀牢山呀哀牢山,君別把話細絲雨,念君悠悠伴終生,一覺醒來一世情。”歌聲清脆,絕響山谷,山秀風情,暖風徐徐。

我只覺得心中一輕,頓頓歌喉,即興唱道:“狼人溝啊狼人溝,紅顏遠走如春雨,剪燭紅淚到天明,滄海人世情意濃,一時歌舞一世相思。”,我雖不擅長山歌,但此時滿眼都是青山綠水,心中流淌的全是王妃昔日留下的倩影。

我出神地望着山壁,不知何時淚濕衣襟,衆人見我如此投入,都沉浸在一片肅然之中。

大牛忽然說道:“老大別看了,人家都走遠了,她雖愛你,卻說得很明白,活在愛情長河,卻不一定非要比翼雙飛。”,大牛性情中人,忽然又哽咽說,“此女子心态天地之廣,看來我小瞧她了,這是大愛,不是小情。”

我被大牛喊醒,張目尋找王妃的影子,她早已消失在群山之中,唯一留下的就是群山回蕩的歌聲。我抹幹了眼角的淚痕,輕輕一笑說道:“走吧,我們趕夜路吧。”

大牛不明所以地問我說:“老大你沒發燒吧?現在可是半夜,你就不怕野獸?”

我說道:“狼群被新的狼王小白收服,我們沒有危險了,過了狼人溝就到了哀牢山的出口。”

大牛還要叽叽歪歪,沈冰突然小聲對他說道:“讓走肯定有原因啊,你老大并不想睹物思人,即使留在這裏過夜,恐怕也是相思到天明,我要是那個王妃該多好,她是一個幸福的人,有人牽挂有人想念。”

大牛喔了一聲,原來我想趕緊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山中最大的威脅就是狼群,沒有狼群的騷擾,大家夥都是安全的。

大家本想将祭臺中的石牆推倒,但一想到我如此念舊,都願意留下它做個念想。衆人收拾行囊,點亮火把,往山上爬去。

夜間行路很危險,我甚至後悔不該做出這個決定,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總不能自己抽自己一個嘴巴吧。

沈冰是個女人,她的感覺一向很敏銳,我們攀山越嶺的時候,她總是不停地往回看。

我終于忍不住地說道:“看什麽呢?你舍不得這座大山?”

沈冰白了我一眼,嗔怪說:“好你個負心漢,走了半夜了也沒發現後面有人護送我們嗎?”

我驚愕地回頭張望,卻什麽都沒看到,我心想難道沈冰故意尋我開心?

沈冰嘆息一聲說:“一個白影子,她一定是王妃,半夜行路總是有危險,人家從一開始就護送我們呢,只是你發現不了而已。”

女人心細如發,沈冰察覺到王妃在護送,卻又找不到人家的影子。哀牢山對于王妃而言進出如履平地,她是不放心我們。

田教授早已聽到了我和沈冰的談話,催促說:“趕緊走吧,夜間風大,我們不能久留,她躲着不見一定有道理,凡事不要強求。”

我和沈冰跟上隊伍,照着這個速度,天亮之前一定能走出山口。

(本章完)

第 219 章 陷空山

國師倒下了,但倒下不是國師,而是一條白鹿。頭上的白紋岔角閃閃發光。

衆人驚呆了。文武百官絕大多數已經吓尿了。國王已經陷入了昏迷。不省人事。

唐僧嘆了一口氣,對着隐藏在百官中的沙悟淨說:“悟淨,把通關文碟給我拿過來。玉玺就在這裏,我們自己來蓋吧!國王他已經好昏過去了。”

沙悟淨答應一聲。從人種袋中找出了通關文碟。交給了唐僧。唐僧看着昏迷不醒的國王,嘆了一口氣。說:“自作孽,不可活。”

“啪”的一聲,通關文碟上又蓋上了“小子城”的印章。唐僧将其交給沙悟淨收了起來。又為國王祛除了妖氣,轉身與徒弟們離開了大殿。

孫悟空在門外已經等候多時了,見他們出來。說:“師傅,我們現在走嗎?”

“嗯!”唐僧簡單的應答一聲。說,“事情都解決了。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吧!那些死去的小孩和人們。也……哎!走吧!這地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

和往常不一樣,這次離開一座城池。沒有全城的百姓相送,只有四人一馬沒落的身影。迎着夕陽走向了遠方。

夜幕拉開帷幕,國王從昏迷中醒來。文武百官都圍在自己的身邊,不禁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百官散開一條路,國王看到了倒在大殿中的白鹿,額頭滑落一絲冷汗,他想起剛才發生了何事,慌忙問道:“那個和尚呢?那個和尚去哪裏了?”

說完,他看到了桌子上壓在玉玺下面的紙。他把紙拿過來看,上面寫着:

小子城的國王,你不配做。貧僧告訴你,趁你的壽命沒有到,多積些陰德,不然下了冥界有你好受的。

看完之後,國王吓得把紙丢開,心跳的飛快。他害怕了,至于他以後怎麽做,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

三個月後,天氣轉涼。師徒四人又加上了一層衣服,抵禦這突如其來的寒潮。唐僧吸了吸鼻涕,說:

“天變冷了啊!這天色也不早了,荒郊野嶺的,我們也找不到什麽人家。不如我們找個山洞什麽的,生把火暖和暖和吧!”

“師傅,你不至于吧!這才什麽時辰啊,離天黑還有一段期間呢!你說你至于這麽早就歇息嗎?”豬悟能無語的說道。

“哎!別這麽說嘛!這也是為今年的冬天早做打算啊,以免再被凍着了。我這也是為了我的健康着想啊!”唐僧有理有據的解釋道。

“我靠!這樣也行,我真是服了師傅的睜眼胡說八道了。”豬悟能無力的吐槽道,孫悟空和沙悟淨也是認同的點着頭。

唐僧對他們的吐槽不屑一顧,說:“不懂得生活的一群山野村夫。”

沙悟淨:“師傅,我不是山裏來的,我是溝裏出來的。請您別把我和他們混為一談,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唐僧白了沙悟淨一眼,說:“這有什麽不一樣嗎?意思都差不多。等我們的事情辦完之後,爺帶你們幾個山炮去長安城逛逛,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城裏人。”

“切!”孫悟空三人齊聲吐槽,就連白龍馬都無力的翻了一個白眼。

“話說這裏是什麽地方啊!為什麽連個石碑都沒有,該不會是什麽蠻荒之地吧!”唐僧說道。

唐僧師徒剛過了一處山嶺,現在又進入了一片松林。一路走來,連一塊石碑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救命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救救我!”……

遠處傳來一陣女子的呼救聲,夾雜着哭泣聲。

唐僧暗自嘆了一口氣,說:“哎!為什麽每次都這樣,老套路了,以為我還會上當嗎?徒弟們,別管他,我們走吧!聽到她的叫聲,我瘆得慌。”

孫悟空點點頭,繞過了那個呼救聲,繼續趕路。在松林的另一邊,呼救許久的女人未曾見有人來救她,不免的有些惱怒。

松開“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喃喃自語,“這唐僧怎麽回事?聽姐妹們說他是個極其漂亮的人,怎麽會對我的呼救見死不救呢!奇怪!”

說話的女人烏黑的長發披在腰間,身上披着一件單薄的白色紗衣。臉上畫着淡妝一雙媚眼一眨一閉間閃動着誘惑的光芒,蔥白如玉的的雙手,撫摸着自己的臉頰。

嘆道:“是我白毛不夠騷了,還是唐僧你眼光高了。”

……

唐僧師徒只顧趕路,不去理會呼救者。日落西山師徒五人的視角內,出現了一座寺院,幾人皆是一喜。

走近一看,牌冕上刻着“鎮海禪林寺”五個字。唐僧翻身跳下白龍馬,白龍馬化作小白龍。唐僧走近大門,擡手敲了敲。

沒過多久,大門便打開了。門內走出了一個小沙彌。唐僧率先說道:“阿彌陀佛!貧僧是從大唐來的和尚,見天色已晚,想在此地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小沙彌愣了愣,說:“等一會,我得先問過住持。”

“好的,勞煩你了!”唐僧說道。

小沙彌走進寺院,沒過一會,小沙彌重新出現到了唐僧的面前,說:“幾位請進!我們住持邀請幾位過去,”

唐僧道:“多謝!多謝!”

……

“哈哈哈哈!沒想到大唐的佛法造詣是這樣,和我們這裏的大不相同。老衲受教了。”住持對着唐僧笑着說道。

唐僧謙虛道:“哪裏哪裏。不敢當不敢當。”

孫悟空四人哪裏聽的懂他們再說什麽,只顧吃着各自桌上的素宴。

“猴子!他們說的什麽玩意啊?”豬悟能說道,“你跟師傅的時間最長,師傅肯定教過你些什麽。”

“狗屁!和師傅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天天吃肉,頓頓喝酒。他比我都能吃,能教了我什麽啊!”

“是嗎?咱們也太虧了。不過他要是教我們打坐念經的話,我看還是算了,沒什麽用。”

一個時辰後,一個小沙彌走了進來,在住持耳邊低語幾句。住持略帶歉意的說:“聖僧啊!又有一位施主要來本寺借宿,加入宴席,不知……”

唐僧笑了笑說:“住持決定便可!要我說,多一個人也熱鬧一分,不是嗎?”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住持笑着說,吩咐小沙彌重新準備一桌素宴,吩咐把門的小沙彌邀請來客進來。

趁着這個閑工夫,唐僧問道:“住持,貧僧有一問題想問你。”

“但說無妨!”住持有些疑惑的說道。

唐僧道:“我觀此山沒有石碑,所以不知道此地是何名,勞駕住持告知貧僧。”

“哈哈哈哈!我當是何事,此山名喚‘陷空山’,石碑早就不知道在哪一年被洪水沖垮了。”住持笑着說。

“原來如此,多謝住持了。”

第 215 章 215 你不要低估一個男人的下限

第215章 215 你不要低估一個男人的下限

歐式的別墅,面朝着大海,裏面的裝修風格竟然是以前秦家的模樣。

這樣的環境,讓葉綿綿很放松……

最難得的是,五樓還有一個大露臺,露臺上面種了綠植和紫藤花,有一張很大的沙發椅,可以躺在這裏看星星。

秦烈懷裏還抱着奧斯卡,他俊美的臉上有幾分迷茫,“上次跟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這裏!”

“阿烈!”

葉綿綿看着遠處深藍色的大海,“阿烈,你告訴我,為什麽月光酒吧會被查封了?是因為你做了什麽違法犯紀的事情嗎?”

秦烈臉上還是維持着微笑。

“你不是說那個地方不好,讓我換一個地方嗎?怎麽樣,這裏你還喜歡嗎?”

“阿烈……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在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而不是我喜歡……”

葉綿綿怔了半天,才想明白,原來,這裏是他為她選的,而不是他要搬家。

“你看,這裏面朝着大海,可以看到春暖花開,朝陽東升……綿綿,你以後就住在這裏。庭院裏,我給你做了一個秋千,等紫藤花開的時候,你可以坐在上面蕩秋千,看落日。在天臺上,你可以每天看到星星。”

曾經,她少女時代裏想要的一切,他如今都幫她實現了。

她心裏被感動得不像樣子。

秦烈雙手扶着欄杆,臉色十分興奮。

言語之中,已然替她安排好了所有的将來。

她突然就想到了秦疏影的事情,內心掙紮着要不要告訴他。

本來,秦疏影是他的堂姐,兩個人都沒有多餘的兄弟姐妹,感情就跟親的一樣,十分要好。

于情于理,她都要告訴他。

但是,依他的性子,若是告訴了他,他肯定又會去找紀家的麻煩,搞不好還是傷了他自己。

更何況,秦疏影當時也是反複叮囑,讓她守口如瓶,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秦烈說了許久,回過頭,看着葉綿綿有些興致缺缺,眼神迷茫地看着夜色。

“怎麽,你不喜歡這裏嗎?”

“阿烈,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她掙紮了許久。

就在此時,權叔的身影走了上來,“少爺,葉小姐,晚餐準備好了,你們趁熱吃吧!”

“好的,謝謝權叔!”

葉綿綿禮貌地道了謝。

秦烈點了點頭,這便拉了葉綿綿一起下樓吃飯。

小餐廳布置得十分溫馨。

權叔是秦家的老管家,把家裏打點得井井有條,這位風燭殘年的老者,忠誠地照顧着這秦家唯一的獨苗。

桌面上鋪着方格的餐巾,幾道家常小菜,看着色香味俱全,挺誘人的。

“葉小姐不要客氣,就當是自己的家裏,我年紀大了,炒的菜可能不太符合你們年輕人的口味,就多擔待些。”

權叔将碗筷端了上來,葉綿綿連忙伸手接過,“權叔太見外了,能吃得您做的菜,是我的福氣,來,您一起坐着吃吧!”

權叔看了秦烈一眼,眼裏有太多的憂慮,欲言又止,最後卻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們吃,我還有點事情出去了。”

秦烈似乎也不太願意跟權叔說話,他的眼神都不太跟權叔接觸。

坐下來便給葉綿綿舀了一碗湯。

“喝點熱湯……”

“阿烈!”

他擡眸看向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葉綿綿拿着勺子攪動着碗裏的雞湯,“阿烈,我感覺權叔似乎在擔心你……”

“別理他,他老了,話多又膽小!”

秦烈似乎不太願意提及權叔,顯然他也是知道權叔在擔心什麽。

但他并不在乎,依舊我行我素,仿佛這世上的人他基本不在乎了。

葉綿綿微微怔了一會,這便舀了一勺子,放到嘴邊喝了一小口。

依舊是熟悉的味道,小時候她經常會吃秦烈帶到學校去的便當,那時候的飯菜,也就是這樣的味道。

人這一生,經歷的人或許會很多,但是能夠見證她過往的,也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不好吃嗎?”

秦烈盯着她看。

“沒有沒有,很好吃……”

“那多吃一點,你看,臉上都沒有肉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比起高中時代來,她瘦了太多,身上看着沒有幾兩肉了。

“好呀!”

她又趕緊嘗了幾筷子其他的菜,都是熟悉的味道。

這一頓她吃得很滿足。

他一直忙着給她挾菜,細細地将魚剔除了刺之後放到她的碗裏。

她不由得笑了起來,“阿烈,我現在已經是大人了,我會自己挑魚刺!”

他揚了揚眉毛,“你永遠不會比我大!”

他總是将魚肚皮上那一片最嫩的給她吃,那地方沒有骨頭,又最好吃。

“阿烈,你總是給我弄,你自己都沒有吃!”

“五年都沒有照顧你了,就讓我彌補一下不好嗎?”

她笑了笑,不作聲了。

這五年來的颠沛流離,都是她自作自受的,怨不得他。

倒是他,被她牽挂得吃了太多的苦頭,她至今仍舊不敢問他這五年的細節。

所以,需要被彌補的人是他,需要被照顧的也是他。

“阿烈……你看着我!”

她伸手擡起了他的下巴,他的五官在朦胧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精致。

“小丫頭,你這是在調戲哥嗎?”他笑了,卻并沒有拒絕她。

兩個人坐得很近,他幹脆雙手都撐在了椅子邊沿,專注地看着她。

這樣親昵的動作,她小時候也經常做……

“嚴肅點,我聽說深城有一個神秘的老q,弄得宋牧之破了産,手段十分高明……我想問的是,那個人是你嗎?阿烈,你不許說謊,不許騙我!”

他微微勾起了唇角,這一抹笑容更是邪氣,此時,奧斯卡突然嗷嗚起來。

秦烈輕輕地推開了葉綿綿的手,“奧斯卡要拉尿了……”

說着,便是直接跳了起來,抱着那小狗跑了出去。

葉綿綿站在窗子跟前,看着奧斯卡在庭院裏奔跑,然後找了一塊樹杆擡起了後腿。

她搖了搖頭。

看來秦烈什麽都不願意說,既然不說,那八成就是默認了。如果不是他,他會否認的。

片刻之後,大門打開,小狗晃晃悠悠走進來,然後趴在了自己的狗窩裏繼續睡覺。

秦烈站在門口看着她,眼神溫柔得不像樣子。

“想看看你的卧室嗎?”

第 215 章 好意難卻

龍浪和魏武笙怎麽也沒想到,只是在微博上稍微質疑了一下,居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上國娛樂圈居然地震了一次!

只用了短短兩天時間,先是徐衮被國臺點名,随後更是有人爆出猛料,說徐衮成名之後始亂終棄,各種各樣的生活上的小毛病,全都被人爆了出來。

魏武笙自己也是在娛樂圈裏混的,立刻就感覺到了這件事情的不尋常。

這是背後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運作啊,他和龍浪發的微博,只不過是導火索而已。

“輝仔這小子背後,到底有誰在支持他?”

這個問題誰也說不明白。

彥真輝自己其實也不知道。

因為他不知道,他這輩子的老媽,居然會是輝騰這種能源企業的總裁,在上國的話語權不小!

徐衮真實粉絲數被人爆出來,居然只有不到十萬!

在他黑料被爆料的同時,無數粉絲宣布脫粉,他背後的經紀公司鼎天娛樂也在第一時間發表聲明,表示藝人的行為完全是藝人自己的行為,與公司沒有任何關系,直接把自己撇清得幹幹淨淨。

廖佩華的結果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她雖然第一時間就想到賣徐衮自保,但鼎天早就已經把她當成了棄子,之後不久也把她開除了。

當從魏武笙那裏得知這個事情之後,彥真輝自己整個人都呆住了。

徐衮每天都在微博上诋毀,他是知道的,只是彥真輝一直覺得,自己管不到網絡這一塊,何況對方遠在上國,彥真輝可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能量,直接把一個流量明星打落塵埃。

懷着滿肚子的疑惑,彥真輝把《求罪》拍完了。

他的戲份總共重複拍了三遍。

魏武笙對他的進步速度,已經見怪不怪,到後面甚至求着他收着演,否則除了兩位影帝,其他人根本就跟不上他的節奏。

就這演技,能是一個完全沒有接觸過演戲的新人?

說出去都沒人信吶!

彥真輝的戲份拍完之後,《求罪》在島國的戲份也就差不多了,該收工回國,後期補拍一些鏡頭之後,就要進行剪輯申請審核了,預估這部電影會放在國慶檔。

劇組離開之前,一大幫子人再次跑到近江居酒屋,胡吃海塞一番。

魏武笙幾杯貓尿下肚,立刻從片場暴君進化成為話痨,抓着彥真輝不讓他走,一會兒拍肩膀,一會兒贊賞,最後終于說明自己的來意:求歌!

一邊龍浪雙手抱着杯子,偷偷觀察的樣子,被彥真輝盡收眼底。

看來魏武笙來求歌,不僅僅是為了自己。

《求罪》戲份拍的差不多了,唯一剩下的問題就是主題曲,魏武笙一直沒找到滿意合适的,正好聽說彥真輝在音樂上天分非常好,于是就打起了歪腦筋。

之前跟他争奪彥真輝的龍浪和雷米托立刻化敵為友。

你要求歌?你問我們資瓷不資瓷,那當然是資瓷的啦。

只要彥真輝肯把心思花在音樂上,不論他是給電影寫主題曲,還是自己創作鋼琴曲,兩人都不會有任何挑剔。

他們也不覺得,彥真輝就一定只能創作純音樂,畢竟現在時代變了,流行音樂也是音樂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身為音樂圈裏的大佬,一碗水得端平。

彥真輝這人吧,別人對他好,他就總覺得心裏欠得慌。

一旦把魏武笙、龍浪和雷米托這樣的老家夥當忘年交,彥真輝的耳根子就軟了。

魏武笙都快六十的人了,拉着彥真輝好一通軟磨硬泡,于是彥真輝妥協了。

要電影主題曲是吧?

沒問題,吃完飯咱們就找架鋼琴演奏去。

龍浪和雷米托是老江湖了,兩人對視一眼,此時心有靈犀一點通!

咱抓到彥真輝這小子的毛病了!

原來這家夥對朋友耳根子軟!

只要咱倆沒臉沒皮,保持好朋友關系,到時候……嘿嘿嘿。

世界音樂界有引路人了!

彥真輝耳根子軟,還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因為彥真輝對流行音樂的重視程度,顯然是不如純音樂的。

其二,則是彥真輝以為徐衮的事情,是魏武笙發動了自己在娛樂圈的影響力,才會變成這樣的。

徐衮每天都在微博上诋毀自己,雖然不能給他的生活造成多大困擾,但就是讓人覺得惡心,所以彥真輝覺得自己要報答人家。

畢竟穿越者最大的金手指,其實不是系統,而是來自于另外一個世界的知識和經驗。

雖然因為彥真輝本質上是個鹹魚,以至于有了個天賦外挂,也沒想着幹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導致另外一個世界的知識和經驗,在這個世界沒能造成多大的影響。

但現在好意難卻,彥真輝稍微思考了片刻,就答應了魏武笙的要求。

反正最近腦子裏有一些來自于上個世界的旋律,就當是送給魏武笙,報答人家的人情了。

一聽彥真輝松口,魏武笙哪還管什麽吃飯不吃飯的,拉着彥真輝就跑。

現在劇組住的是一家四星級酒店,酒店大廳裏就有一架不錯的鋼琴。

龍浪和雷米托趕緊跟上,兩位影帝留了下來,看着劇組這些人。

一行四人打了一輛出租車,很快就到了劇組居住的酒店。

彥真輝被推到酒店大廳的鋼琴前,龍浪和雷米托眼睛都快望綠了,直勾勾的看着他。

彥真輝閉上眼睛沉思片刻,他打算拿出來的,是天灰姐唱的《everythingIneed》,這首歌一經問世,就得到了廣泛好評,可惜卻是《海王》的主題曲。

就那個大胡子野蠻人,根本就配不上這首歌。

不過由于兩個世界的背景不一樣,彥真輝還需要稍微進行一些改編,比如把原本的英文歌詞改成中文,只是單純的翻譯還不行,還要稍微進行一些本土化改裝,要足夠押韻。

這些事情當然不可能短時間內完成,所以彥真輝在演奏之前,先打了個預防針:“因為有些倉促,這首歌的歌詞只有一部分,其他地方我就先哼唱了,到時候魏叔你拿着曲子,找人編曲,順便把歌詞也重新填一下。”

“安啦,這些事情我自然曉得,你先彈一遍吧,你看龍浪和雷米托,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第 227 章 美女城主

力無雙和若夢前邊帶路,踩着前人的足跡前進,走了很久前方傳來人聲,當三人加快腳步一拐彎,看到了一幅熱火朝天的景象。

這還真是熱火朝天,礦洞直接通到了火山口,岩漿翻騰之下,不時還冒出大大得氣泡,飄出數米高後氣泡破裂,組成氣泡的炙熱液體從新跌落進岩漿裏。再看岩壁上有很多開鑿出來的樓梯,這些樓梯一直向下到達岩漿池邊上,岩漿池旁邊就是被開鑿出來的平臺,很多人站在上面正在打撈火之精華。

為了防止火山噴發傷及自身,對面的山體還被鑿開一個大洞,溢出的岩漿全從這個大洞流了出去形成恐怖的瀑布,直接奔騰着流入岩漿河。

人們打撈火之精華的方法引起了李雷的興趣,竟然不是想象般必須自己親自潛入岩漿之中撈取,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是妖修,很多人把一些火系靈獸當成了本命獸,還專門挑耐火性極高身手靈巧的品種,讓這些訓練好的靈獸潛入岩漿池撈取火之精華,要比自己跳下去安全得多!

“這方法不賴,通知靈獸園的人,讓他們重點馴服一些能抵抗岩漿熱度的靈獸,讓人帶到這裏撈取火之精華。”

這種撈錢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李雷立刻通知了管家讓馴獸師們做好準備,用不了多久,每座火山裏都會出現地球人的身影,可想要盡情撈取,還得過一關。

“朋友,這段地方歸我管,你得一天上交十塊火之精華才可以撈取。”

平臺的立足點尤為重要,若不然根本就沒個下腳的地方,飛在岩漿池上,光那熱氣就夠人受的,那氣泡尤其危險,看似輕飄飄的,可剛爆開時充滿毒氣,吸入口鼻就會讓人頭暈眼花掉入岩漿中。治療倒是很容易,酒類是唯一的解藥,可被熏暈了哪有時間喝酒,掉下去就沉底了,到了自己身體不能承受的深度,必死無疑。

一些人勾結起來占領一處平臺,收保護費的勾當也就應運而生,這可比自己撈強多了,而且這種事火鳥城的貴族們也有參與,每年都受不少的供奉,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李雷是誰,找他要保護費,那不找死嗎!

“噗通……”

攔住李雷的人直接就被踹飛掉入岩漿池中,撲騰了幾下趕緊往回游,周圍還有些人靠邊或坐或站着,全都驚訝的看着李雷,一看就是個外地新來的愣頭青。

“你敢踹我?趕緊滾蛋,我這裏不歡迎你,你也別想在這座山撈取火之精華。”

雙方到都還保持着克制,李雷初來乍到并不想衆目睽睽之下殺人,而對方不知道李雷的來歷,但看到有兩位美女侍奉左右絕對是有身份之人,也不想大動幹戈,只是暴吼着趕李雷走,其餘平臺的人也跑了過來,他們雖不屬于一個組織,可相互間還是要幫襯些,免得被其餘人占了地方。

“噗通……”

李雷都沒說話,又是一腳踹飛,他也看出來其中的貓膩,想要地球人以後不受打擾的撈取火之精華,就先得在這裏占塊地,這悲催倒黴蛋惹了自己,就拿他開刀。

“噗通……”

剛又爬上來還沒開口,再次被踹飛,這人也怒了,直接從岩漿池中飛起,更是把在岩漿裏撈取火之精華的本命獸喚了出來,合體後變成一只人形的火紅蜥蜴,仰天怒吼。

“這是你自找的,各位給我作證,你去死吧……”

怒吼之後揮舞着利爪就直撲李雷,力無雙舉劍就要迎戰,被李雷伸胳膊擋住,嘴角帶着戲虐的笑容,一蹬地面如炮彈般騰空而起,再次飛起一腳。

“嘭……”

這次的力氣有點大,一腳直接踹到對方的肚子上,被踹之人身子一躬,眼珠都差點鼓出來,噴着血就飛了出去。沒有在掉進岩漿池,李雷的力度和方向把握的相當好,直接就踹進了岩漿瀑布的出口,慘叫聲一直在山洞中回蕩。好久之後,那人才捂着肚子飛回來,怕在挨踹,落到了其他人控制的平臺之上。

“你是來搶地盤的?”

言語中不敢再過分強硬,看到李雷放下擡起的腿這才松了口氣。

“原本沒這打算,可我這人不喜歡被收保護費,只喜歡收別人的,這塊地方我要了。”

“這地方可是勞爾大人有股份,你有本事你找他要去。”

知道李雷是對自己手下留情了,可總不能斷了財路,不得以下只好擡出了靠山,這下連其他人也有點看不起他了,搶地盤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把靠山擡出來幹嘛,勞爾大人什麽身份,會給你做主?不管是誰,只要交足份子錢,愛誰管理誰管理。

李雷就更不在乎什麽狗屁勞爾,冷哼一聲,“你有本事把那勞爾叫來,讓他跟我談吧,從今天起,我腳下這塊地方就是我的,誰來也沒用。”

“你等着……”

看到沒人幫自己,這人滿眼陰毒的走了,李雷取出把椅子悠閑地坐在岸邊,一邊吃着水果一邊喝着靈酒,看着力無雙和若夢步入岩漿中下潛而去,她們是到底下探探路。看着李雷挺悠閑,其實心裏多少也有些緊張,兩個大活人跑進岩漿裏可不是什麽賞心悅目的事情,而且拿出來的水果還得趕緊吃,慢了一會兒就蒸發完水分變成了果脯!

久久等不到兩人回來,啃了口手裏變了味的靈果,随手把剩下的一大半扔進岩漿池,不曾想力無雙露出了頭,正好被砸中,靈果從力無雙的頭頂彈起掉入岩漿,冒了下煙就消失不見。

狠狠地白了眼李雷,在他的尴尬笑容中飄浮而出走到岸上,一摸儲物戒指取出來幾枚火之精華。

“我們下潛不深,在一些岩壁上挖出了這些,還有兩枚是在岩漿裏找到的,下面還有不少大洞那些洞裏應該多一些。”

随着力無雙輕輕的訴說,李雷示意自己知道了,沒有讓她再次下去,今天只是來打前站,探明情況後,自有人會一直幹下去。若夢久久沒有上來,有點擔心的他只好讓管家接通了對話,一問才知道,這丫頭正在幹壞事。仗着有浮空仙島做後盾,已經把幾位火系修士傳送了出來,為了傳送這些人,弄得浮空仙島裏都被噴進去好多岩漿。

沒有先着急撈取火之精華,卻把重點對向了那些正在撈取火之精華的火系靈獸,人們相互合作配合,再岩漿裏對這些靈獸圍追堵截,抓住了就扔進浮空仙島裏,交由馴獸師馴服後給自己人使用,省得在滿世界到處去抓。

“噗……”

為了避免嫌疑,李雷還是讓玩的正歡的若夢有了上來,她剛剛上來,不遠處一位妖修突然吐了血,臉色變得煞白,不敢相信的盯着岩漿池,就在剛才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跟本命獸的聯系中斷了,意味着本命獸已經死亡,自己的本命獸極其聰明,岩漿裏又沒天敵,這可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而這只是開始,火山中的妖修們接連有人吐血,當其他人得知情況幹淨通過身體的聯系命令本命獸上來,一個個身形各異的火系靈獸爬出岩漿池,來到主人身邊吐出嘴裏或是其他部位攜帶的火之精華,可爬上來的只有數十只,其他的再也沒能露面,而且吐血的妖修越來越多,人們知道這是有大事發生了。

“快去請城主大人……”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這麽多本命獸死亡,沒人敢下去探查,有人大吼着回城禀報,其餘人全都聚攏到出口附近,緊張的盯着岩漿池,就怕殺死本命獸的怪物突然冒出來襲擊人。

沒有等的太久,城主帶着大批戰士趕到,讓李雷意外的是,這城主竟然是位女性,還是為獸化後頭頂張着漂亮羽冠的女性,那羽冠一片火紅,還散發着光芒,一看就知道這女人血脈程度不低,本命獸就在他的肩膀,是只同樣周身火紅的小鳥,別看這鳥小,可任何人不敢小時,那是屬于頂級的兇獸,仙獸朱雀的後代,火鳥城的象征物火鳥。

“城主大人,就是這人來了之後才發生的事情,他一來就先搶了我的地盤。”

被李雷踹過的男子也跟着來了,見到他後第一件事就是告狀,城主目光凜利的看了眼李雷,有戰士在她耳邊耳語一番後,臉色柔和下來,接着狠狠一瞪告狀之人。

“你的地盤,整個周邊都屬于火鳥城,什麽時候有其他人的地盤了?休要多言,滾開……”

這人張着大嘴還要說什麽是卻被戰士們拉到了一邊,只能憤恨的瞪着李雷,他哪裏知道李雷在城裏販賣了大批靈酒,這可是稀罕物,還承若以後源源不斷的供給,商隊就在路上,連城主都不想得罪他,以免斷了貨源,搶地盤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就不用在意。

沒有着急處理靈獸死亡的事情,先是來到了李雷的近前,看到他身邊兩位角色女子,心中也對李雷的身份做了些評鑒,“歡迎貴客光臨火鳥城,我已在城內為貴客準備了一間商鋪,貴客的商隊到來後,可以在那裏歇腳,還望笑納。”

純粹就是客氣話,她剛剛才知道有李雷這麽個人物,不過話一出口,自有下面人去準備,就是不知道那個倒黴蛋會被看上騰出地方。

李雷微笑回應,必應對方一來就送了禮物,“那就感謝城主大人了,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

一壇酒被力無雙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來,同時一臉微笑的遞了過去,城主的眼睛立刻就亮了。這可不是普通的靈酒,光看酒壇就夠吸引人目光的,是整塊的火玉制造,通體火紅沒有一絲的雜質,一被拿出來就散發着紅光,隐隐能看到裏面的液體。身邊的侍女接過,在城主的示意下打開了蓋子,一股火辣辣的濃香就飄了出來,讓人一聞就心曠神怡。

這是島裏的釀酒師但為火系修士們釀造的頂級靈酒,産量非常低,只有實力高強的火修們才有資格長期飲用,價值是那商鋪的無數倍,不過在李雷眼中只不過禮尚往來而已,他不想欠人情,到時候翻臉可就不好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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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3 章

謝宸安此前覺得三司裏面刑部和禦史臺都是自己這邊的人, 只有大理寺卿祝傳是謝宸風的人,就算她有意在此事上阻撓,也應該産生不了多大的作用才是, 但事實證明并非如此。

想要讓一件事順利的發展下去或許不容易, 但想要阻攔和破壞與之相比卻要容易的多了,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原本查到的線索突然的中斷,原本得了消息準備抓捕的證人突然銷聲匿跡, 原本已經查到的證據竟然也能無故遺失。

本就難查的陳年舊案在這個時候直接陷入了停滞階段, 就算是明眼人能夠看得出是祝傳從中作梗,但祝傳本就身為大理寺卿, 平日裏就負責審理這些案子,行事小心謹慎那自然是不必說的了,想要抓到她故意擾亂此案的證據基本上是難上加難, 這就顯得十分棘手了。

不過女皇也不是傻子, 葛林和家雲平将所有的事情如實上報,女皇還是從這中間聽出了些端倪,她将祝傳叫到身邊訓斥了幾句, 不過也就只是如此了。

這次謝宸安可算是體會到了謝宸風此前所經歷的了,明明都是費盡了心思布下的局,在此等的情況下卻莫名失去了效力。

三司這邊在這等的情況下,查紫玄君和方德貴君都沒能查到什麽切實有力的證據, 一時間讓整件事都陷入了膠合階段。

而在這時謝宸安與蕭敬之将衆人召集到了一處。

方德貴君所作所為若是被證實, 足以被賜死了,謝宸風讓祝傳阻攔查案只是一時之事, 她若是不想讓方德貴君出事,又想一勞永逸, 那她現在最有可能做的就是提前結束這一切,而今她已經身為太女,再沒有旁的顧忌,只要女皇駕崩,她就是順理成章的繼承人。

想到此前在獵場的時候謝宸風就有此意圖,她若是真的這麽做了,謝宸安也不會有絲毫的意外。

一日的商議過後,第二天謝宸安便讓人給姬丁山和郭嘉傳了信,讓她們加強警惕,認為謝宸風很有可能會對女皇動手。

謝宸安經過幾次私下裏的接觸,與郭嘉之間的關系已然算是尚可,雖然郭嘉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表明态度站在她這一邊,但她本身中立的态度和她對女皇的忠心,在很多時候就已經足夠了。

這也是謝宸安之所以會把這次的事情告知她的原因。

當然除了這二人之外,謝宸安這邊也将消息私下傳遞給了手下信得過的人,這是大事,需要提前準備,若是所料之事真的發生,這或許就是她和謝宸風兩人之間的最後一戰了,這一戰或輸或贏,就是最後的結局了。

就在衆人緊鑼密鼓的警惕和籌備之中,女皇的病情突然加重了,她開始咯血,無力起床,無法處理朝政,于是下令讓謝宸風代為監國,處理朝堂大小事宜。

雖然謝宸安料到謝宸風可能會有如此的舉動,但事情真的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卻仍舊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從這前後的時間點和這莫名的代為監國的诏書來看,女皇的突然重病自然是謝宸風動的手。

只是如今紫玄君和方德貴君都在被禁足宮中,這下毒一事自然不能再經過他們的手,而自從謝宸安此前的時候跟郭嘉說了此等的情況之後,郭嘉那邊也已經派人在女皇身邊嚴防死守了。

因着此前女皇重病就是源于被下毒,所以這次守在女皇身邊的郭嘉和錦河等人,也是在這方面做足了準備,女皇身邊時時刻刻都有禦醫守着,而女皇的飲食衣物也都有人先行查驗,若說是下毒的話,那這下毒的手法也來得太過隐蔽,太過匪夷所思了。

尤其是在女皇近來因為心情不好夜間一直休息在自己寝宮,沒有去往任何人宮中,也沒有召任何人侍寝的情況下,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就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謹防死守的情況下,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真的是讓人想不通。

若當真是被下毒的話,這毒究竟下在哪裏,又是如何下的,一時間成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關鍵是這次和上次一樣,宮中的禦醫也仍舊是沒有能診斷出女皇有中毒的現象,一切都成了謎團。

白華君就此事特意遣人跟紫玄君通了消息,雖然衆人都已經知曉女皇上次突然重病跟紫玄君脫不開關系,但這次卻沒有人再提這件事,這次的事情不可能是紫玄君做的,無論是從時機、目的、還是作案的可能性方面都不可能,但他是一個前車之鑒,雖然很多事情不能明說,但是面對此種情況,他終究是可以提供些思路作為參考的。

紫玄君也知道眼下的情況,女皇若是真的就此喪命,那謝宸風登基,後續方德貴君肯定會平安無事,而他和謝宸銘怕是會陷入危險的境地,所以這次倒是很痛快,基本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衆人從他掐頭去尾的敘述之中大概明白了他上次的作案手法,他在屋內布置了香薰,而後配合着飲食,利用相生相克的原理,從而使得人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中毒。這樣的作案手法,他不怕被人去查,因為無論是食物還是香薰都是沒有毒性的,而且就算是真的被人發現了也可說是巧合。再說這種方式毒性滲透緩慢,很難被禦醫查出來。

這跟女皇這次中毒肯定是不同的,因為女皇這次并非是緩慢發作,而是急發,不過這相生相克卻讓人可以參照,一樣東西沒毒,那幾樣東西放在一起會不會有毒?

錦河帶人在這方面仔細留心,倒還真的是發現了些端倪。但這可以說是偶然巧合,就算是捅到女皇面前也不一定真的能夠如何,再說這些也只能算是誘因,沒可能是這次導致女皇突然重病的根本緣由,因為這些的确是滲透的緩慢,不可能立時見效的。所以為了防止打草驚蛇,錦河并沒有聲張,只是暗自留心處置了。

這些手腳是誰做得,一時間查不出來,中毒的事情現在沒有證據也不能明說,而太女監國之事卻是女皇親自定下來的,當時郭嘉等人都在身邊,都可以确定謝宸風并沒有強迫女皇,而女皇當時十分清醒,她作出的這一切都是出于自願。

謝宸安此前的時候就覺得謝宸風登上太女之位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對女皇動手是想在登基之前借着女皇的手徹底除去她和謝宸意、謝宸銘等人,或許兼之還想要順勢去除朝廷上的隐患,如此她便不必手上染血,不會有任何不善的言論,完全可以幹幹淨淨的登上皇位。

這的确是最好的結果,而現在看來她仍舊是沒有放棄這一層的心思。

謝宸風此次掌握了監國之權之後開始的幾日還事事向女皇禀告,但很快便以女皇身體不适,不宜打擾為名,開始自己接手處理所有的朝堂事務,更有甚者,以女皇身體不适,不宜見人為由,直接拒絕所有人觐見女皇。

此等的情況已經可是說是極致糟糕,幸而有錦河和郭嘉能夠接近女皇,掌握女皇的具體情況,方才能夠讓謝宸安這邊知道些內中情況。

謝宸風所言也并非是全然诓人,女皇的情況的确是不好,禦醫加上那個所謂的神醫全都對此一籌莫展,而女皇現在已經是清醒的時候少,多數的時候都在昏睡着。

她一天醒不了多少時間,也的确是沒有了再處理朝堂事務的精神了,否則她也不會真的全權讓出監國之權。

而謝宸風這邊也沒有真的對女皇作出些什麽,沒拘禁她,也沒有虐待她,否則郭嘉和姬丁山也不會坐視不理,不過這樣的話便也将清君側的理由給阻擋在外了。

而不得不說謝宸風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每日去看望女皇,可謂是‘孝子’的典範了,所以朝堂上雖然也有人對此有些質疑,卻是誰也不敢在沒有根據的情況下真的說出些什麽來。

女皇如此情況自然還是讓人不安的,最好還是派可信的醫術高明之人,為之診斷一番才能夠讓人放心,就算不能醫治,至少能夠得到最真實的女皇身體的情況。

女皇現在這個狀态的确是不太想見旁人,但靈汐君和謝宸慶與旁人相比總是有些不同的,在此等的情況下謝宸安與謝宸慶商議過後,謝宸慶與靈汐君便共同表示想要面見女皇。

女皇果然準許了,謝宸安讓謝宸慶帶上了姚元,以及蕭敬之身邊另外兩位醫術不錯的大夫同行。

經此一遭,謝宸安終于是得到了些具體的情況,和此前的時候似是而非的診斷不同,姚元回來之後明确的說出女皇是中毒了,只是這解毒一事還是需要鑽研一番,目前還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能夠解毒。

這可謂是一件好事了,若是真的能夠解毒,那眼前的禍患便可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