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收符

楚澈擡眼打量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清冷而精致的面容,清晰卻柔和的輪廓,一雙璀璨如星的眸子中閃爍着不同尋常的光芒,瓊鼻俏立,櫻口不點而朱。

這便是楚墨的新寵,那個奪走本該屬于依依一切的女子吧。

想到此處,楚澈不由冷哼一聲道:“男兒立于天地,自是說一不二,不知娘娘有何見教?”

蘇洛汐見楚澈那輕蔑的目光,也不氣惱,輕笑道:“見教不敢當,先下本宮有一兩全之策,即可股全皇家顏面,又可保全王爺與姐姐的性命,不知王爺可有興趣一聽?”

楚澈聞言,看了看堂上的楚墨,只見他依舊冷冷的看着自己。又看了看周身,大多嫔妃皆是垂首而立,不該擡頭,景妃眼神飄忽,嘴角噙笑,也不知是什麽意思。轉頭看向平陽,自己素來對這個妹妹不薄,方才她又出言為自己求情,想來是會給自己正确的意見。果不其然,平陽略一沉吟,在二人之間打量幾圈,最後将目光鎖定在了蘇洛汐身上,片刻,臻首輕點。

“還請娘娘不吝賜教。”

楚澈微一抱拳,卻無半分謙恭之意,語氣也是冷淡如冰。蘇洛汐不由得心中暗笑,當真與七郎是親兄弟,遂不與之多做計較,輕聲道:“王爺乃是我大楚無雙猛将,此事世人皆知。自古以來,兵符乃是将領視如生命之物。若是…”随即目光一轉,看向楚墨道:“若是王爺當真決定要一力承擔,不若将兵符獻上,一來即可表了王爺的決心,二來又顧全了皇家的顏面與王爺的性命,不知皇上與王爺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無不色變,即便沉靜如寧妃、景妃,也不由得向蘇洛汐多看了幾眼。

雖說後宮不得幹政乃是祖訓,但如今前朝之勢已勢同水火,後妃自是有所耳聞。當今皇上雖空有滿腔定國之志,盛國之心,卻苦于登基時日尚短,掣肘之力太多。若是能收了景旸王的兵權,不僅除了心頭大患,更能穩固自己的勢力,有機會與丞相一較高下。

楚墨聞言,似是醍醐灌頂般恍然大悟,滿面贊許之色的看着蘇洛汐。而景妃依舊是那副含笑之意,垂首恭謹而立,可眼中仍是閃過一抹驚訝之色。倒是寧妃,臉色由青轉白,神情略微僵硬了片刻,旋即恢複如常。只有傾昭儀似是恍若未聞般,輕輕顫動的睫毛微微的垂着,不知在想些什麽。

堂下所跪二人皆是十分震驚,相視一眼卻急忙分開。

沈遺蝶心中早已抱了必死之心,卻未想到蘇洛汐居然會利用六哥對自己的感情提出這般條件。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以六哥的性子想必是要答應了這條件。想六哥征戰一生,若是削了他的兵權只叫他去做個太平王爺,簡直比殺了他還不如。況且經過這些事之後,皇上對六哥怕是起了誅殺之心,如若沒了兵權,豈不是如砧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刀俎?自己已是傷了六哥,又怎能再讓他有所閃失?

想到此處,想要求情的話似是要脫口而出一般,卻又被生生的咽了回去。如今這形式,自己如何勸的?無論怎麽說,說什麽,都必将坐實自己與六哥之間的“私情”,只怕事情會越描越黑。在說若是收了六哥的兵權,對皇上确實有好處。又怎能讓皇上錯失了這般良機?

如今的她心似刀絞,一邊視如親兄,一邊珍如生命,這叫她如何割舍?

看來,只能如此了…

略沉吟片刻,沈遺蝶擡手摘下頭上金簪,如瀑青絲随着她的動作散落肩頭。只聽她苦笑道:“這金簪還是七哥當年特命人為依依所做,不知七哥可還記得?”看向座上,只見那人并未接話,只是冷漠的看了自己一眼,是如此的寒冷,似是要滲入血液一般。收回目光留戀于簪上,依依不舍自顧自道:“這麽多年了,這簪子還如同新的一般。也對,平日裏總是舍不得戴,唯獨每年七哥壽辰這日,我都會帶着這只簪子。”

言及此處,如豆淚珠順頰而下。沈遺蝶本就是難得一見的美麗女子,這般表情更是凄楚可憐,惹人憐愛。只聽她喃喃複言:“今日之事,相信其中是是非非自在七哥心中。依依怨不得他人,也不怨他人。唯一讓依依寒心的便是七哥竟聽信一面之詞而不相信你我這麽多年的情誼。”

楚墨聽着沈遺蝶這些話,修眉輕動,卻是始終沒有看她一眼。

這神情,沈遺蝶似是已經預料到一般,并未多在意,可眼中終還是添上一抹濃濃的絕望之色。

待她再擡頭之時,那抹絕望之色早已褪盡,眼中閃滿輕松,如釋重負的神色躍然臉上。

這麽多年了,她終于從這三人糾纏的感情中脫身了,原來脫身之後是如此輕松。

“若是七哥還記着你我之間的情誼,依依在此求七哥饒六哥一命。依依不過蒲柳之姿,不值得你們兄弟因此阋牆。”言罷端正了姿勢,深深向楚墨一拜道:“臣妾祝皇上萬壽無疆,龍體康健,長順無憂。”言罷,身形一頓,片刻後倒在了地上,腹部的鮮血染紅了衣襟。

沒有人知道,她手中那只金簪是何時插入腹部的…

“依…”楚墨第一個反應過來,起身欲往。只見楚澈早已将她抱入懷中,不由的眉弓微跳,拂袖坐了回去。場中嫔妃見此狀無不掩口驚呼,卻又怕在皇上面前失了儀态,連忙斂了神色當沒看到一般,各個俏臉慘白。

“依依,你這是何必!”楚澈将沈遺蝶緊緊抱在懷中,竭力大怒吼着,“太醫,太醫呢!”而後看向主位之上的楚墨,正陰沉着面孔,冷漠的看着自己。此時的楚澈已經像是一頭發了瘋的獅子,也顧不得避嫌之事。狠狠的看着楚墨,抱着沈遺蝶快步走上前去,吓得福喜急忙攔在楚墨身前,高呼護駕。

門外的侍衛聞聲齊齊湧入,讓本來就不大的屋子更為擁擠。刷的一聲齊齊亮出兵器,雪白的兵刃直晃得屋中衆人睜不開眼。

劍拔弩張,一場逼宮迫在眉睫,一觸即發。氣氛早已凝固,只能聽到沈遺蝶身上滴落的鮮血,一滴一滴,是那麽清晰的敲打着每個人的心靈。

似是感知不到外界的存在一般,步遙之距,楚澈緊緊盯着座上的楚墨,目露狠戾之色。

楚墨看了一眼被橫抱着的,只見她面色淡淡,即便到了此刻還是雙目緊閉,想必是萬念俱灰,惟求速死罷了。收回目光,楚墨緩緩起身,理了理袍裾,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着楚澈,淡淡道:“都退下。”

衆侍衛皆是一愣,轉而看向福喜。一旁的福喜也向楚墨投去了焦慮的目光,卻見後者不為所動,又緊張的看了看滿面殺氣的楚澈,終還是抱拳一禮,後退了半步。衆侍衛見福喜退下,也都收兵而出。

六七分相似的面孔,有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兄弟二人,一個面帶殺氣,一個君臨天下。二人靜靜對視了片刻,楚墨淡淡的聲音打破了早已凝固的空氣。

“兵符留下,我救人。”

冰冷的音節,一個一個砸入沈遺蝶的心中。如山般的氣勢,若非是楚澈這般久經沙場之人,只怕早就被壓得雙膝跪地了。

楚澈并不害怕,在他的心中早就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可是自己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将她的性命也置之度外…

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也要救她!

感受着沈遺蝶溫熱的鮮血自指縫間一點點的流失,正如她漸漸消逝的生命一般。一向馳騁沙場的楚澈終是逃不過自己的心魔。微退一步,砰的一聲雙膝跪地,輕柔的将沈遺蝶放于面前。自懷中掏出半面小巧的銅虎,雙手呈上,咬牙道:“還請皇上及時傳太醫為婕妤娘娘診治。”

楚墨垂眸,看着楚澈鮮血淋漓的雙手之上,那面飽經歲月的兵符…

那是一面沾滿了鮮血的兵符!

第 90 章 毫不客氣

全場比賽進行到第78分鐘的時候,阿斯科利前鋒莫雷蒂在奧格邦納的貼身幹擾之下,勉強完成一腳質量不高的射門。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楚江沒有犯低級錯誤,他橫移了兩步,直接把來球緊緊抱在懷中。

拿住球之後,楚江在第一時間擡頭觀察場上形勢。由于比分落後,阿斯科利的球員被迫大舉壓上,大部分球員都已經進入到都靈隊的半場參與進攻,在後場只剩下一個守門員和兩位中後衛,顯得十分空虛。

由于射門被撲住,阿斯科利開始進入由攻轉守的環節。但,由于球員站位過于靠近都靈隊禁區,所以很多球員一時都還沒有來得及回到自己的防守位置。

這是一個打反擊的好機會!

楚江馬上擡頭瞄向前場。在都靈的兩翼,左邊鋒伊文科和右邊鋒拉紮雷維奇都已經高往前插,兩人同時高高舉起手臂,向楚江示意要球。

楚江并沒有匆忙的選擇長傳,而是冷靜的快估算了二人接到傳球的可能性。

在比賽場上,保持一個冷靜的頭腦,這正是楚江的優點之一!

由于剛才阿斯科利是從右路動的攻勢,所以他們的左後衛并沒有太過壓上。因此,在拉紮雷維奇身側,阿斯科利左後衛距離他并不遠。而伊文科已經擺脫了對手的貼身盯防,離他最近的防守隊員和他之間還有不小的距離!

傳給伊文科!

楚江很快就做出決定,立刻再次施展出自己精确的長傳,直接把足球送過半場,徑直的飛向球場左路的伊文科,打的正是對手右後衛助攻留下的身後空當!

“和任意球一樣,長傳動反擊也是楚的特長之一。”

在演播室,費蘭特點評道。

“是啊,這個長傳球,無論是度,還是精度,都是無可挑剔,直接就把球權交給都靈隊前場的隊友,快的動閃電般的反擊戰!”

解說員附和了一句。

“這個球,楚選擇的出球線路也很好,直接就找到對手防守的薄弱環節。”

費蘭特補充了一句。這位前都靈頭號射手,對足球的理解,很明顯要比身邊這位電視解說員要高明不少。

在場上,伊文科冷靜的用胸部卸下足球,擡頭看了一眼對手補防過來的右中衛。

面對防守球員快的逼近,伊文科想也不想,直接把球往中路一傳,把球交給中路回撤策應的斯格裏格納,自己則繼續高往前 看到斯格裏格納得球,阿斯科利的另外一名中衛快的補防過來,同時将球隊的防線往前提,讓都靈隊的中鋒佩利科裏一個人落在最後面,形成一次造越位的戰術。

“把球給我!”

佩利科裏看到自己空了,馬上大喊一聲,向隊友示意要求。他絲毫沒有留意自己已經處在越位位置上。

斯格裏格納擡頭看了佩利科裏一樣,沒有拖泥帶水的多餘動作,直接選擇一腳傳球。

“漂亮!看到佩利科裏處于越位位置,斯格裏格納直接把球分給在邊路高 “阿斯科利的防守球員舉起手,示意對方球員拿球之前處于越位位置,但是主裁判毫不理會,示意這個是一個好球!”

“伊文科帶球度很快!他快逼近了阿斯科利的大禁區!”

在大禁區前,阿斯科利只剩下最後一名防守球員,就是他們的後腰索梅塞,阿斯科利隊的隊長,前都靈隊球員。

面對索梅塞的攔截,伊文科先是做了一個帶球內切、準備射門的假動作,吸引索美塞往中間跑。緊接着,伊文科立刻把球往自己左側一撥,調整帶球方向,然後快啓動,直接往大禁區肋部沖!

索美塞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沒敢在禁區前沿犯規,送給都靈任意球。

因為,楚江的任意球威力實在是太大了!

“過了!伊文科過了索美塞!都靈隊獲得了一個單刀球的機會!”

“不過,由于位置比較偏,這個球直接射門的角度比較小。但是,在禁區的中路和右路,佩利科裏和斯格裏格納都已經包抄到位,在後點,拉紮雷維奇也在準備接應。都靈隊,呈現出多點接應的勢頭!”

“而在阿斯科利的禁區裏,就只剩下兩名中後衛的防守。兩人防三人,這是都靈隊得分的最好機會!”

“只要伊文科一腳橫傳,阿斯科利的球門十有八九就會淪陷!”

就在伊文科準備起腳傳中的時候,索美塞又奮力跟了過來,像頭莽牛一樣,在側後方碰倒了伊文科!

“b——”主裁判跑了過來,雙手指向十二碼點,同時向索梅塞出示一張黃牌。

點球!

為了避免給楚江創造出主罰任意球的機會,阿斯科利付出了一個點球的代價!

看到這個場景,楚江搖搖頭,自己都樂了。

這個球表現的很明顯。阿斯科利在能犯規時不犯規,迫不得已的時候才選擇用犯規的手段來阻止對手傳球,顯然就是在忌憚楚江的任意球!

這就叫,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面對阿斯科利送過來的點球,伊文科并沒有客氣,直接主罰命中。

2:0!

在比賽還剩下10多分鐘的情況下,伊文科的點球為球隊鎖定了勝局!

進球之後,伊文科和斯格裏格納都同時向楚江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點球,是楚江長傳策劃的;而也正是由于他任意球的威懾力,索梅拉才沒敢在禁區外犯規,從而給了伊文科罰點球的機會。

在這次進攻中,傳球的斯格裏格納和罰點球的伊文科功勞最大,但楚江的功勞也不能被抹殺!

在剩下的比賽時間裏,本來士氣就不高的阿斯科利隊喪失了鬥志,而都靈對也無心再戰。

畢竟,在四天之後,兩隊又将迎來下一輪比賽的對手。與其在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裏拼的你死我活,不如将體力保留在下一場聯賽的拼殺之中。

于是,對戰的雙方很默契的把這樣的比分維持了比賽的結束。

2:0,都靈隊在主場輕松獲得三分!

此輪過後,都靈隊打出一波聯賽四連勝、各項賽事五連勝的小高潮,而在這其中,作為門将的楚江出場五次,打進六球,僅失一球,無疑是球隊上佳成績的最大功臣。

與此同時,楚江還保持着在聯賽中574分鐘不失球的個人記錄。這位年輕門将,在意乙聯賽中還從未被對手攻破過球,堪稱妖孽一般的存在!

在這場比賽結束之後,阿斯科利隊的主教練古斯蒂內蒂走入新聞混合區。

“今天的比賽輸在哪裏?我們打得并不差,在場面上還曾一度壓制住主場作戰的都靈。如果不是楚神勇的撲出了我們開場時的那次單刀球,我們甚至可以在奧利匹克球場至少帶走一分。我們輸就輸在,他們有楚,而我們沒有,就這麽簡單!”

“你問我剛才的那句話是不是對己隊的門将不滿?不,不是這樣的,瓜爾納今天的表現并不差。只是,楚的表現太過完美,無論是在防守方,還是在進攻方,都給予我們很大的壓力。看到楚今天的表現,我就不禁想起我的同行,利沃諾主帥皮隆先生,他在與都靈比賽結束後說的那句話,也許聯賽組委會應該限制楚在意乙聯賽的出場,因為他的實力太強了,明顯破壞了聯賽的平衡……”

“下課?不,我不會主動辭職,至于未來的事情,我們需要再等等看。”

說完這句話之後,古斯蒂內蒂就匆匆離開了混合區。

在他之後,楚江也出現在新聞混合區。

這是在對戰巴裏隊的那次之後,楚江第二次來到混合區接受記者采訪。同時,這也是他第一次在意乙聯賽的賽後,在自己的主場,主動來到記者的面前。

看到楚江的出現,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進入到了高潮。現場的照相機全部對準這個英俊的東方少年,燈光閃個不停,一下子就陣亡了無數菲林。

“楚,在這場比賽中,你結束了連續進球的勢頭。請問,你怎麽看待這個問題?”

“我為了阿斯科利人的怯懦和愚蠢感到羞恥!”

楚江的第一句話,就引起了全場記者的震撼!

太霸道,太張揚了!太能吸引讀者關注了!

現場記者更加興奮,快門的“咔咔”聲不絕于耳,閃光燈愈快的閃起。

“請問你為什麽這麽說呢?”記者很上道、很配合的問道。

楚江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解釋道。

“今天的比賽大家也能看得到,為了避免給我任意球,阿斯科利隊根本就不敢在大禁區附近犯規。我都還沒有罰球,他們就擔心守不住,這不是怯懦是什麽?”

“該犯規時候,刻意的不犯規,結果造成門前無數次的險情,不僅給了我們一次單刀,還為我們送上一粒點球,這不是愚蠢是什麽?要我說,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這場比賽,阿斯科利也為其他想要對付我的球隊提一個醒。單純的想用不犯規的方法阻止我,簡直就是太傻太天真!這種辦法,只會讓自己的後防隊員束手束腳,只會讓自己的球隊犯下更大更多的錯誤,只會讓我們都靈取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對于阿斯科利的做法,楚江毫不客氣的予以駁斥!

第 90 章 後手

令牌的前方赫然寫着一個“陰”字,而令牌的背後則是一個”鬼“字,而且上面畫着一個個陰霾的鬼魂,那些鬼魂被一縷綠色籠罩,眼睛通紅,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密密麻麻地分布着。

這是什麽,葉桦心中疑惑,便問起了龍澤。

“我也不知道,我不屬于冥界,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不過,這上面的這個陰字,應該是陰司派發的,陰司的令牌都帶有一種特殊的氣息,這種氣息是不可僞造的。”龍澤淡淡的說道,三言兩語透露了很多的信息。

正如龍澤所說,陰司的頒發的令牌,都是蘊含着一種特殊的意味,那是世界的法則,如小草需要水,生命有界限,這都是規定好了的,而陰司作為冥界的正統勢力,被上天所眷顧,被萬物承認,這都是不可逆轉的,一旦逆轉,那就是和整個冥界作對,所以,陰司不管經歷了什麽,都長存于冥界中,霸主地位不可動搖。

“不屬于冥界,那你是來自哪裏的。”葉桦好奇的問道,對于龍澤的信息,他一直都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回應葉桦的,卻是無聲的冷漠。龍澤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葉桦也沒在意,他也曾打聽過龍澤的經歷,但龍澤都不回應他,葉桦都習慣了。

翻看着手中的令牌,葉桦也不知道這令牌到底相關着什麽,索性不管,直接将其收入儲物袋中。

嘴角一列,葉桦不禁有些興奮起來,果然是單靠平凡的修煉成不了事啊,若是整日呆在房間內修煉,哪裏這麽多的財富,修士,修士,修的是長生大道,想要長生,需要更高的境界,而要想有更高的境界,需要誇張的資源,這就需要和人争鬥,搶奪資源,還要有保住資源的實力,這就需要強大的實力,而實力靠什麽,靠的是資源堆積。

說到底,要想搶奪資源,還需要資源的支持,散修資源很少,所以一直都無法與門派家族比拼,如在人界時,葉桦坐擁衆多財産,擁有最好的教育,想要幹出一番事業,既有錢財支持,更有人脈,正是應了那句站得高看得遠的道理,所謂的富二代,想要成功,也比一般人要容易,當然,總是有一些例外。

正如葉桦,雖說剛入冥界的時候毫無根基,但現在也算有所基礎了,有着祖輩傳下來的葉氏寶典,靈魂更被淬煉,天賦已經不同凡響,今日不比往日了。

葉桦有些感慨,想要成為強者,日後切不可長時間苦修,還需要出來争奪資源,這條路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整理完這些東西之後,将這些東西都放在自己的儲物袋中,而後眼睛看向手中的兩個儲物袋,眼中透漏出複雜的神色。這兩個儲物袋不能留在身邊,今日要去三元城,而自己所殺的是三元城一霸白老大的獨子,若讓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死在葉桦的手裏,非将葉桦抽筋扒皮,日日夜夜折磨,所以這兩個儲物袋不能留,也不知道白老大有沒有特殊的檢查方法。

現在月亮挂天,距離早上還有一段時間,葉桦不再耽誤,運轉鬼氣,就往三元城趕去,不過他特意繞開了一段距離,謹慎行事。

……

冥陽高照,端正地擺在中間位置,幽光閃耀,三元城的門口處卻排了一列長隊。

而在不遠處,一個白衣男子,正專注地望着城門,似乎想要進城,卻不知為何駐足在這裏。

“龍澤,你确定白老大不知道我的面容。”此人正是葉桦,他老早就來到三元城前了,可是卻突兀的發現,三元城的守衛似乎有些不對勁,似乎人數有些多,而且進城的都要登記,這讓葉桦很是擔心,擔心白老大知道自己的獨子死在他的手上,而且,在葉桦站這裏的時候,有城門口不時地出來一對修士,看樣子是三元城的執法隊,葉桦頓時收斂氣息,施展起斂息術來,隐藏身形,十分險地避開那些執法隊。

葉桦之所以不敢進入城門,也就是這個原因,他擔心白老大通過什麽辦法,知道了殺死他兒子的殺人兇手,所以就詢問起了龍澤,在考慮這個城到底要不要進。

“應該沒這個可能,當時我的神識籠罩,若是有這種秘術的話,我應該是能發現的,除非有能避過我神識的秘術,但這很少見,至少一個鬼将是沒這個能力的。”龍澤冷冷地說到,淡淡的語氣中帶着倨傲。

“那你說他們現在是怎麽回事,既然不知道是誰殺的,為什麽還有嚴查呢,這又能查出什麽來。”葉桦苦笑道,既然龍澤如此有自信,葉桦自然相信,但是眼下還沒有确定為什麽這麽大張旗鼓的排查,葉桦只感到頭疼。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如今躲在這裏,也不是辦法,不如進去看看,莫要猶猶豫豫,若是不想進去,直接走得了,修煉一途,切忌畏畏縮縮,心性不定。”龍澤冷冷的說到,開始教訓其葉桦了,似乎真把自己當成葉桦的老師。

葉桦一聽,頓時明白了,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不然會影響自己的心性。

若是沒有必要,他也不來三元城了,既然來了,何必退縮,當下往城門口走去。

排着隊,葉桦将自己的修為全部隐藏起來,附近的鬼魂很多是凡魂,在加上葉桦特意将身上的衣服弄得髒亂,在這周圍也不引人注意,而且,以他的斂息術,除非是鬼将修為,否則很難察覺出他的修為,而這三元城也不算什麽大城,遇到鬼将的幾率還是挺小的。

葉桦盡量地縮小自己的身形,使得自己的存在感很低。

然而,當葉桦随意在周圍一瞥的時候,卻眼球猛然一縮,只見一對紫色衣服的修士正從城內走去,渾身煞氣相随,眼神犀利,而那些排隊等候進入三元城的修士或是凡魂,無不急忙向着旁邊閃躲,給他們讓出一條道來。

葉桦連忙将頭轉過,背對他們,同時低垂着頭,身上冷汗卻忍不住地流淌。

而這些紫衣修士,惡狠狠地盯着那些進入的修士,吓得那些人連忙閃躲,不敢直視。

見這些修士這般模樣,那些紫衣修士不由大笑起來,而後驅動器法器來,直接往一個方向飛走了,能夠語氣飛行的,都是鬼差修士,而眼前這隊人,竟然都是鬼差修士。

葉桦雖然低下了頭,但時刻觀察着周圍,見紫衣修士飛走了,不由松了一口氣。

剛剛那些紫衣修士,正是三元城的執法隊,為首那個葉桦還見過,正是曾經将趙濤帶走的刑執法,這執法隊,算做魏老祖座下,若是讓刑護法發現,葉桦的下落很可能被魏老祖知道。

還好,刑執法沒有看見他。

接着,葉桦排着隊,等待着檢查。過了很久,終于輪到了葉桦了,城門的守衛鬼氣纏身,眼睛淩厲有神,葉桦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極為強大的神識在他身上徘徊,這股神識的主人,赫然是眼前這個守衛,絕對有鬼差後期的修為,葉桦愕然了,究竟因為何事,派了這麽一個強大的修士,來守城門.

不過,縱然這神識再強,依然比鬼将級別的神識差很遠,檢查不出葉桦的修為,直接将葉桦放走了。

讓葉桦不由松了一口氣,在這排隊的過程中,葉桦發現,這些嚴格的檢查,竟是針對修士的,鬼将以下的修士都得報出自己的來歷和修為,而鬼将級別的修士,若是真心想要隐藏的話,不是這鬼差修士可以看出來的。

葉桦進入了三元城,看着這裏的建築,心情一下子複雜起來,到也沒多想,朝着一個方向走去,而這個方向,是朝着一個茶館而去,論打聽消息的最佳場所,當然是人多眼雜的地方,而這些消費場所,人流也多,一坐下來,就喜歡說些八卦的事情。

這時,葉桦脖子上帶着的一塊玉佩,閃耀了一下,毫不起眼,在這有些暗淡的環境下,并不引人注意。

而于此同時,在一座占地十分廣的建築群裏,一個房間內,一個枯瘦的老人瞬間睜開眼睛,眼中帶着驚喜,有帶着些狠厲,通身被鬼氣彌漫,在下一刻,突然起身,全身鬼氣瞬間收進體內。

“你被人盯上了,你脖子上的玉佩傳達了你的位置,對方至少鬼将修為,馬上就要到了,我勸你馬上逃走。”龍澤突兀的說到。

葉桦大驚,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脖子處的那塊玉佩,頓時明白了,這塊玉佩是魏老祖在地獄中給葉桦的,能夠防熱防冷,沒想到,這塊玉佩竟然能暴露自己的位置,肯定是魏老祖動的手腳,心立馬沉到底。

于此同時,一股強大的波動從城池的一個地方發出,讓葉桦臉色一變。

“我能掩飾你身上的修為,但是你的相貌我改變不了。”龍澤淡淡地說道。

葉桦一聽,頓時大喜,這可是個救命稻草,腦海在這危急的關頭急速地運轉,思量起了對策,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可能只有幾秒。

葉桦一只手施展開始施展地法術,同時一手将脖子上的玉佩拽出,狠狠地扔在地上,頓時玉佩掉落在堅硬的地上,直接碎裂。

第 93 章 碾殺

“公子,小心!”

陰浪下意識地一聲厲喝,還來不及轉身,背後就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湧來。後心一痛,七股力量洶湧而入,如大海潮汐般一浪比一浪高。以他靈武一重的實力竟然也站立不穩,被一掌震飛出去,張口吐出大口鮮血。

殺死一頭地龍,藏身地龍腹部內的洪淵,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斂息術收斂了他的氣息和力量波動,地龍身上流出的血跡,掩蓋了他身上的鮮血的味道,在黑暗的籠罩下,躲藏得完美無缺。以至于以陰浪靈武一重的實力,都無法察覺他的藏身之處。最後一刻,雖然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但已經晚了!

“好小子,我要……”

林寒又驚又怒,一個‘殺’字還沒說出口,洪淵的拳頭就已經呼嘯而至。匆促格擋,被直接一拳震飛,七竅流血,差點就被一拳打爆。

好不容易才等到機會的洪淵,下手毫不留情,一言不發,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和動作。一擊得手,立馬如影如随地撲上去,要趁機痛下殺手。拳頭離林寒的面門只剩三寸之際,突然間就地一個打滾,遠遠地退出去。黑暗中,突然多了一抹寒光,一根銀針差之毫厘地從洪淵的喉嚨擦過。

眼看林寒就要死在洪淵手下,被一掌震飛的陰浪屈指彈出了最後一根銀針。

“洪淵,走!”

血蝠王的聲音突然響起。

掃一眼滿臉恐懼的林寒,洪淵暗叫可惜,毫不猶豫地飛身離去,閃過了黑衣老者陰浪淩厲的反擊。

“不錯,洪淵,你是一個天生的殺手。可惜,力量還是太弱了,不然,直接一掌就能斃了那個陰測測的老家夥。”

血蝠王的聲音繼續傳來,遺憾地搖了搖頭。

剛才那一擊,看起來簡單,實則凝聚了洪淵所有的力量和智慧。如果洪淵也突破到了靈武境,黑衣老者陰浪早就氣絕身亡了!

“不急,那個老家夥已經受了重傷,他死定了!他和林寒,兩個都別想活着走出神魔狩獵場!”

洪淵面無表情,沒有繼續找個黑暗的角落藏起來,反而飛身向地龍巢的出口掠去。雖然身受重傷,但體內的殺機前所未有的旺盛。身後,吃了一個大虧的陰浪咬牙切齒地跟了上來,腋下夾着一個人,速度絲毫不減,迅速拉近了和洪淵的距離。

追逐了這麽久,不僅無法如願殺了洪淵,反而被後者偷襲重傷,這個老家夥也徹底瘋狂了。

“呼!”

洪淵腳尖發力,像一陣風一樣沖出暗無天日的地龍巢,淩空一個後翻,轉過身來冷冷盯着追上來的黑衣老者陰浪。身上的武者長袍,早就已經爛得不成樣子;身上血跡斑斑,多處受了重傷;體內氣息紊亂,氣喘如牛,不僅筋疲力盡,體內的鼎力也到了枯竭的邊緣。看上去,已經是窮途末路,無路可走,唯有一雙眼睛仍然冰冷、有神,不見一絲恐懼和驚慌。

“跑啊,小子,怎麽不跑了?”

陰浪抛下身受重傷的林寒,咬牙切齒地向洪淵逼過去,雙眼一片通紅。每走一步,體內的殺氣就強盛一分,醞釀着最後的致命一擊。

被洪淵偷襲得手後,他不僅受了重傷,也感覺到了極度的疲憊,狂蟒亂舞的絕殺只能施展一次了。但他沒有放棄追殺,明白洪淵也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這最後一擊,對方肯定抵擋不了!

“看看這是什麽?”

洪淵冷然一笑,看着越來越近的窮兇極惡的陰浪,突然伸手從懷裏取出一枚紫紅色的丹藥。

“補天丹?”

陰浪失聲驚叫,臉色突然間一片蒼白,四肢冰冷僵硬。

補天丹,顧名思義,就是一枚號稱空中的窟窿都能補起來的極品丹藥。吞下去後,不僅瞬間補充所有的消耗,還能提升一個等級,力量暴增。洪淵本就修煉到了凡武七重天巅峰,再提高一個等級,那不就是靈武一重?

這小子還在凡武七重的時候都殺不了,現在,自己力量枯竭,再被這小子化身靈武一重高手,誰是他的對手?

原本咄咄逼人的陰浪,突然間心頭大震。下一刻,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向不遠處的林寒撲過去,企圖帶着他遠走高飛,離洪淵越遠越好。身後,猛然爆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波動,洪淵一口吞下了如煙夫人贈送的補天丹。那股狂暴的氣息和滔天的力量波動,讓同為靈武一重的陰浪心頭一顫,咬牙沒命狂奔。

“老狗,你還逃得了麽?”

洪淵一聲厲喝,身體一晃就到了黑衣老者陰浪身後,狠狠地一掌拍出。

冒險東躲西藏了這麽久,他等的就是這最後的一刻,要消耗陰浪的力量後再強力反擊。吞下補天丹實力暴增後,怎麽可能還讓陰浪和林寒逃出生天?

“小子,我跟你拼了!”

沒命狂奔的陰浪突然停下腳步,霍然轉身,同樣一掌狠狠拍出。掌心處,浮現一條張牙舞爪的血色蟒蛇。

洪淵一出手,他就知道速度遠遠比不上,無法逃走了,幹脆轉身反擊。

嘭,兩掌相交,洪淵身體晃了晃,筋疲力盡的陰浪則斷線風筝般被震飛出去。雙腳落地後,張口噴出大口鮮血。還來不及擡起頭來,掌風又至,洪淵影子般追了上去,發起狂風暴雨般的猛擊。占據上風後,招招致命,要一鼓作氣滅了這個老狗。

嘭嘭嘭,拳腳到肉的悶響接連不斷,幾個呼吸之間,洪淵就揮出了一百三十七拳。

每一拳,都結結實實地落在黑衣老者陰浪身上,不給後者一絲喘息和反擊的機會。第一百三十八拳狠狠砸出去後,面門中拳的陰浪終于支撐不住了,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哀嚎,身體轟然倒地。渾身鮮血淋漓,所有的毛孔都在往外淌血,身體被洪淵這最後一拳活活打爆了。很快,身體就迅速萎縮,所有的血肉精華和力量都化作一抹血光湧入洪淵體內。

“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見洪淵霍然轉身,向自己逼了過來,身受重傷的林寒魂飛魄散,爬着往後倒退,語無倫次,“殺了我,湘南武府的府主不會放過你,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洪淵,你不能殺我……”

“廢話真多!”

洪淵深深吸一口氣,體內汩汩作響,陡然一腳将黑衣老者陰浪的屍體踹飛,不偏不倚,正好狠狠地撞在語無倫次的林寒身上。咔嚓一聲,後者身上的肋骨悉數折斷,內髒爆裂。難以置信地看洪淵一眼後,腦袋一歪,氣絕身亡。

“殺!”

洪淵昂頭一聲長嘯,渾身血跡斑斑,體內卻蕩漾着無比狂暴的力量和滔天的殺氣,俨然化身一尊上古殺神。看都不看黑衣老者陰浪和湘南公子林寒的屍體一眼,飛身向方圓千裏內最高的一座高山飛掠而去。

吞下補天丹,掠奪陰浪這個靈武一重高手的力量後,他體內的力量洶湧澎湃,突破到靈武境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并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更加強烈!

第 90 章 看看誰吃土

“不錯不錯,李翺你果然非常厲害,先前我還覺得,你最起碼也要用個十天半月的時間,才可以加強你的體能訓練,但是令我沒有想到是,如今通過短短一個星期的訓練,你就能夠完全輕松的,通過了我的體能選拔,那麽這樣看來的話,以後你在賽場上也可以踢滿全場了”

“那是當然的啦”

“對了,李翺啊,先前我看過了你的幾次比賽,為什麽你總是喜歡在球場上散步呢?”

“這個嗎?”

聽到了馮埠的詢問,那李翺随即心中暗暗說道:“看來該來的問題,還是要來的,如今馮埠的這個問題非常犀利,我如果将真相說出來的話,那麽他們肯定是不會相信的,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我只能找尋以前所使用的借口了”

于是那李翺繼續裝模作樣的,沖馮埠說道:“馮埠學長你有所不知啊,因為先前我也知道我的體能有些不足,所以有時候才在球場上散步,因此來積攢我的體能,這樣的話我才可以厚積薄發,正所謂是将體力用在刀刃兒上,便是這個道理”

“嗯,不錯不錯,李翺你這個想法倒是挺好的,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我就特意批準你,以後只要你代表我們青雲大學比賽,那麽你便可以在球場上散步”

“什麽?真的嗎?”

“那是當然的啦,因為李翺我可是非常佩服你的球技,也是非常佩服你的爆發力,雖然說如今你的體能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加,但若是要憑借你這樣高爆發的持續輸出,踢滿全場的話也不太可能,即便是職業運動員也是不可能這樣做的,所以我就希望你能夠在在尋常的時刻進行散步,如果你進行散步的話,那麽你便可以積攢你的體能,這樣的話到了關鍵時刻,你就可以不掉鏈子,而且還可以一舉之力扭轉乾坤”

“好,既然馮埠學長你對我這麽有信心,那麽我就聽你所言,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夠完完整整地踢滿全場,而且我也可以用全場高光的表現,帶領我們青雲大學足球隊,贏取比賽的”

“呵呵噠,你這個無知的小學生,居然敢這般嚣張跋扈,你只不過是剛來的,就敢說要帶領我們整個青雲大學校隊,您有什麽資格帶領我們呢?

此時那李翺話音還未落,便有一名光頭球員走進了休息室內。

而且此時李翺聽到這名光頭球員對自己和厲喝之後,大感不解,因為他知道這個青雲大學足球社隊員之間,還是非常和諧的,但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名球員居然是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怨詞。

後來李翺才知道,原來這名球員先前在球隊踢的也是十號,如今李翺來到了青雲大學足球隊,那畢竟也是要和自己踢一樣的位置。

因此他們二人的位置上,便有了沖突,他們如今也成為了去球場上的競争對手。

當馮埠聽到這名球員,對李翺的厲喝之後,當即面露不悅,然後再度沖這名球員說道:“莫迪,你怎麽能夠這麽說李翺呢?我們都是一個隊的隊友,那李翺如今說出這話,也只是表達了他那長遠的志向,你不贊同也就罷了,居然還打擊他的志向,難道這就是我以前教你的,隊友之間的和平相處的規則嗎?”

“呵呵,馮埠你也不要跟我說這種屁話,我告訴你,如今你們引進了這個大一新生,還讓他跟我踢一樣的位置,那你們這不就是準備慢慢的将我踢出足球隊嗎?”

“呵呵噠,莫迪你多慮了,即便沒有李翺的加入,我們青雲大學足球社內部,每隔一段時間也要進行選拔,所以不要說是你,即便是我如果沒有經過選拔,一樣要離開球隊,為新人騰出位置,這就是優勝劣汰的法則,你在這裏也算是老人了,怎麽你如今這麽多的怨言呢?”

“呵呵噠,我就是有怨言,我告訴你我誰都服,就是不服這個大一新生李翺,我告訴你,不要以為先前你代表那三中,奪得了高中聯賽的冠軍,就可以在我們青雲大學面前嚣張跋扈,你們那高中的技巧,根本就是過家家,跟我們大學運動員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有本事的話,你便跟我比試一場,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是遛狗”

“莫迪,先前賽事的傷勢,你還沒有痊愈,我勸你不要比試”

未等李翺開口,馮埠便立即拒絕了莫迪的這個要求.

而莫迪卻再度冷笑着搖了搖頭,并未理會馮埠的話語,而是單獨沖着李翺繼續喝道:“怎麽樣李翺小雜毛,你有沒有膽子跟我比試一場啊,雖然我如今有傷在身,但是沒有關系。我不會用這個當借口,即便是我輸了,我也要輸的心服口服,怎麽樣,敢不敢跟我來個一對一對決,我只要你夠敢跟我比賽,我就讓你知道什麽是吃土的滋味”

“呵呵噠,我李翺什麽都吃過,但是就沒有吃過土,既然莫迪學長你這麽有信心要讓我李翺吃土,那麽我就跟你對戰一番,看看到底是我吃土,還是你吃土”

“李翺小雜毛,想不到你還真是猶如那傳聞中的那樣嚣張跋扈啊,好,今天我就和你對戰一番,讓你知道什麽是姜還是老的辣”

這莫迪說着立即來到了球場上,而那李翺也是不顧馮埠的阻攔,也随即來到球場上,站在了莫迪對面。

随着李翺與莫迪二人的對決即将開始,這些球場上原本正在訓練的球員們,也全都被他們二人吸引了過來。

而此時那小白也趕忙沖着莫迪說道:“我告訴你莫迪,你識相的話最好不要跟李翺對戰”

“怎麽,難不成你們是擔心你們眼中的天之驕子,會敗在我莫迪的腳下嗎?我告訴你們,我今天就非要跟李翺對戰,就是要當着衆人的面,打一打李翺的臉,也打一打你們的臉,讓你們知道高中生始終是高中生,永遠比不過我這個大學生的”

“呵呵噠,莫迪我告訴你,我如今可是大學大一新生啦,不要再跟我說什麽高中生”

“少給我廢話,李翺雖然你如今加入了我們秦雲大學,但是在我的腦海中你還是高中生,你那球技還是高中生的球技,根本沒有辦法跟我們這些大學校隊球員相提并論,現在我不想跟你廢話了,我們二人馬上來一個一對一對決,你守我攻,三局兩勝,輸了可不要哭鼻子,因為不管對誰,我都會用盡全力的”

“呵呵噠,是嗎?那就最好,因為我李翺也是這樣的人,如果你不用盡全力的話,我還會不高興”

這裏李翺一邊說着,一邊大笑了起來,而此時那莫迪看着李翺這般嚣張的樣子,頓時心中惱怒萬分。

第 93 章 威脅

卿瑤音滿臉笑意的模樣讓黑衣人感覺到深深的恐懼,偏偏卿瑤音還在不斷的說着一些讓他們崩潰的話,這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等到你們的頭骨都溶解了的時候,你的腦子會在一灘腐蝕液中深刻的感受到,那其中蘊含着的絕望……”

“停停停!我們答應你!”

卿瑤音回頭嫣然一笑,說的話聽起來像是在為黑衣人們着想。

“真的?可是你們的職業道德怎麽辦,壞了規矩以後可就不好混了诶。”

“這個,這個只要我們不說出去,沒有人會知道的。”

黑衣人斟酌了一下,覺得還是自己的命重要,更何況,像卿府二夫人那種人,被世人唾罵是應該的!他們不能讓真相就這樣被歲月掩埋,他們要為三小姐申冤。

“三小姐,二夫人做的事情太不上道,我們一定會拆穿她的惡劣行徑,讓她為世人所不恥,遺臭萬年。”

“哦…”卿瑤音點了點頭,她是不是該做出一副很欣慰的表情?

剛才那麽堅定的說什麽職業道德,現在又告訴她想要為她伸張正義,什麽蝕骨香,不過是她随口胡謅的罷了,真正的蝕骨香她還沒研制出來呢。

既然選擇做了一個殺手,就要遵守規則,他們連最起碼的标準都做不到,那還有什麽誠信可言,今天自己不過是用了一點點小手段他們就能把買主出賣了還反過去咬她一口,難保哪天遇到別的人,自己也會被他們賣了。

“那就給你們個機會好了,這是解藥,一人一顆,可以維持你們兩天之內不會毒發,不要耍什麽花招,在東宵大陸是,蝕骨香,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解,而我,要在明天晚上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等到事情辦成之後,會将全部的解藥給你們。”

卿瑤音随手一揮,十幾顆紅色的綠豆大小的“解藥”扔在了黑衣人面前,黑衣人們如蒙大赦一般迅速将“解藥”撿起來吃掉,而後迅速消失在黑暗裏。

雖然說人品不怎麽樣,但是這速度還勉強看得過去。

“娘親,他們說的二夫人是誰啊。”

因為之前有外人在,卿小北雖然心裏有疑惑,但是一直在旁邊安靜的站着,現在只剩下了自己和娘親兩個人,卿小北将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直覺告訴他這個二夫人和娘親的關系好像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卿瑤音抱起來卿小北,一邊慢慢走着,一邊緩緩說着。

“崇明國京都卿府,身為重臣的卿思遠由武臣後而轉為文臣,一心投身于朝政,不理家事,大夫人多年不育,反而被二夫人搶先生下了孩子,卿府的‘大小姐’。

後來大夫人終于有了孩子,沒想到身體一向健康的大夫人竟然難産,還未生出來便去了,那個孩子,還是接生婆從大夫人肚子裏硬生生的剖出來才得以存活。

大夫人一死,二夫人鸠占鵲巢,行使着本應該屬于大夫人的巨大的權利,四下裏苛待大夫人的孩子,表面上卻待她極好。

直到五年前,她實在是忍不住,出手了。”

卿瑤音說起來這些事情并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畢竟那些年的“卿瑤音”并不是她在這裏生活,那些記憶對于她來說并沒有具體的形象,看起來不過像是一個個電影畫面的片段罷了。

卿家,娘親叫卿瑤音,看來那是娘親的娘家吧?

母子連心,卿小北仿佛聽出來了什麽,伸出肉嘟嘟還帶着坑的的小肥手,摸了摸卿瑤音的臉,用一個小孩子的方式在無聲的安慰着卿瑤音。

“小北啊,回去該剪指甲了,劃臉!”

卿瑤音嫌棄的別過頭,她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啊,可不能就這麽的被卿小北給摧殘了。

“……”

娘親啊,你說話之前有沒有考慮一下,他還是個寶寶呢。

“小北,我們回去之後要面對很多壞人了,以後要變得‘強勢’一點哦,不能被別人随随便便的就給欺負了,不然說出去,你是我兒子,那多丢人。”

卿瑤音勢要将坑兒子的行動進行到底。

“我們要回去嗎?”

“嗯,娘親帶你去打怪獸,做最偉大的奧特曼。”

不光要打她們,卿瑤音這次回去,就要把那些該屬于她的,一絲不剩的全部拿回來。

“嗯!”

卿小北重重的點了點頭。

比賽結束,陌子寒對卿瑤音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正準備要進一步了解探查一下,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掌櫃的竟然告訴他卿瑤音已經走了!

這真的就像是一個驚天霹靂,打的他一個措手不及,把他的思路全部打亂了。

而且,除了這個,陌子寒還遇到了一個新的問題,他沒有錢了……

以前在天山派裏,與外界隔絕,全部用晶石,妖核之類的東西來進行物質交換,哪裏像外界一樣,做什麽都要用錢。

一開始他身上也帶了些銀票,那是師傅給他的,說是出了天山派有大用,可是他第一次獨自出來,也沒有什麽經驗,花錢如流水,不知道節制,身上的錢,已經快要用光了。

陌子寒第一次意識到,修為并不是很很有用,錢才是。

迫不得已的陌子寒找了一個小型的傭兵隊,一起打一些妖獸和妖核換錢,傭兵隊自然和天山派比不了,一群糙漢子們,身上的汗味都能傳出十裏去,這讓有輕微潔癖的陌子寒每天簡直就像是在服刑,度日如年,和之前在天山派的生活相比,可謂是從天堂一下子掉到了地獄啊。

不得不說,人生,實踐很重要啊。

這天,陌子寒和前幾日一樣,跟着一群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傭兵們在林子裏一邊走着一邊搜尋着獵物。

突然,前面傳來了淡淡的血腥氣。

陌子寒眉頭一皺,這好像是人類的氣息,是有誰受傷了在附近,還是說之前已經遇難過的人?

其他傭兵隊的人修為不及陌子寒,而且常年下來也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面,見慣不慣了,就算是再好的性格也被磨練的冷淡了。

第 102 章 花貓臉

“姐姐,我是聽府上幾個丫鬟閑聊知道的。”最終,她這麽說。

古月華坐在床上,不由的冷笑一聲。

“哪個丫頭說的?你說出來看我不剝了她的皮!”錦安候夫人拍案怒道。

丁海蘭見她發怒,頓時吓了一跳。他休圍號。

古月華不由的咧嘴一笑。那多嘴之人,可是古月彤,錦安候夫人舍得剝了她的皮?

見錦安候夫人還盯着自己,非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丁海蘭尴尬一笑,道:“姐姐,我不過是閑逛的時候聽見丫鬟們嘀咕的,也沒仔細看是誰,您就不要追究了,左右我不要玉髓膏還不行嗎?”

“那東西你本來就不應該惦記!”錦安候夫人皺眉道,即使是自己最親愛的妹妹,觸及大事,她也沒有給她好臉色瞧。

丁海蘭聽了這話,面上頓時更加尴尬。

錦安候夫人又說了她幾句。這才命她離開。

“華兒,你怎麽樣?”

聽到錦安候夫人的問話,古月華連忙答道:“娘,我很好,你不用擔心。小姨她只是不知道聽誰說我這裏有玉髓膏,所以跑過來借用而已,她沒有為難我。”

“那就好。”錦安候夫人上上下下将古月華打量了幾遍,見她安然無恙,她這才放了心。

因了這件事情。不到晚上,她便将侯府上下所有丫鬟奴仆們都敲打整治了一番,雖然沒有查到那多嘴多舌在丁海蘭面前嚼舌根的丫鬟到底是誰,但是錦安候夫人也用她那雷厲風行的形式做派讓所有人心中都謹慎了幾分。

古月彤一直都在等着看好戲,但是等她知道丁海蘭因為錦安候夫人的介入而根本就沒有得逞的時候,她頓時便怒了:“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她罵人的時候,古潇安就在一旁,他皺眉道:“彤兒,你最近的脾氣似乎漸長,這對你來說并不是什麽好事情。”

“大哥,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會暴露真實的性情,你放心吧,外人看不到的。”古月彤聽了這話,臉上暴怒的神情頓時便恢複了平靜。

古潇安哪裏舍得責怪于她,只嘆口氣道:“咱們這個小姨根本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她能在古月華面前占得了便宜,那才奇怪了呢!”

古月彤眼神一閃,沒有說話。

古潇安看了她一眼道:“這件事情其實也是有好處的,至少我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小妹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她對你的赤膽忠心,還有待商榷,還有,那玉髓膏。她估計真的用完了。”

“也有可能沒用完。”古月彤忽然冷冷一笑,道:“之前都沒人見小妹拿出那藥膏來用過,今日這是第一次,怎麽可能就用完了?只是,那玉髓膏小妹肯定派了她身邊最信任的丫鬟收着,我們找不到而已。”

古潇安聽了這話,很是有些意外,他深深的看了古月彤一眼,問道:“你在三妹妹身邊安插的有人?”

古月彤不置可否一笑。

古潇安心中頓時有數了,他面上頓時露出甜笑來:“那依照你的意思,小妹将那玉髓膏交給誰來保管了?”

“這還用問嗎?肯定就是錦瑟了。”古月彤脫口而出道:“她身邊最信任的人,向來都是錦瑟,只可惜,這丫鬟忠心的很。不肯被人收買。我也不敢冒這個險。”

古潇安聽了這話,沉吟半響,忽然笑道:“錦瑟這邊就交給我吧!你放心,不出一個月,我定會叫她乖乖聽你的話。”

“真的?”古月彤聽了這話,頓時喜出望外起來:“還是大哥本事大!”

古潇安微微一笑,道:“彤兒,你真的想要那玉髓膏?”

“當然了。”古月彤漫不經心道:“玉髓膏價值千金,能醫天下各種各樣的傷,弄一些來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不是很好?”

說這話的時候,她似乎一點也沒想起來,那玉髓膏,是古月華的救命良藥。

古潇安聽了這話,沒有遲疑的道:“行,你既然想要,那大哥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弄到。”

“謝謝大哥。”古月彤面帶感激道。

……

這一日錦安候夫人一直在古月華這裏陪了大半天才離去。

古月華也因此而沒有赴趙靖西的約。

晚上,錦瑟喂着她喝了些稀粥,草草洗漱了之後,古月華便歇下了。

二更剛過,落梅居裏便忽然出現一道黑影,直直的朝着古月華的卧室而去,那身影飄忽如鬼魅,但卻潇灑之極,所到之處,掌風一掃,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們俱都沉沉的睡入了夢想之中。

古月華睡的也很沉,她是真的很累,所以睡的很香,黑影來到床邊,借着外頭如銀的月光靜靜的打量着她的睡顏。那雙被月光照的很亮的眸子裏湧上來一股柔情蜜意……

緊跟着,黑影便輕輕的在床沿上坐了下來,撥開繡芙蓉的粉色錦被,将床上少女的胳膊溫柔的擡起,也不點燈,就着外頭的月色打量起來,越打量,他的眼神越溫柔。

“玉髓膏總算是有些用處,也不枉費我千裏迢迢的找了來給你。”黑影慢慢開口道,他低着頭,用手輕輕的摩挲古月華那兩條比起之前已經好很多的胳膊來。

窗子開着,外頭院子裏有清幽的花香傳來,伴随着微微清風與清幽月光,這幅情景如夢似幻,黑影不由的瞧的有些癡了。可就在這時,睡夢之中的古月華不知道夢到什麽,忽然用力揮舞了一下手臂,“啪!”的一下子打在黑影的臉上,嘴裏還嘟囔道:“趙靖西,你這個壞蛋!我要殺了你!”

黑影一張臉頓時變的黑如鍋底,即使是月光底下,他臉上的怒火也有焚燒一切的熱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懼怕這突如其來的怒火,窗外的月光忽然間就暗淡了。

黑影的面上卻忽然慢慢湧現出一絲笑容來:“連睡夢之中都是在罵我,這說明,你心中是有我的。”他不僅不生氣,反而還開心了起來,笑的像是一只偷星成功的貓。

古月華對此一無所知,她揮舞過手臂之後,翻了個身便沉沉睡去,面頰正好朝着床外。

黑影瞧着那近在咫尺的如玉臉蛋,面上的笑容更濃,他深深的凝望了古月華幾句,卻忽然起身,飄忽去了隔壁屋子,不一會兒卻又回轉回來。

月亮又從雲裏探出頭來,将銀輝灑向大地。

黑影手中捧着一根毛筆,一個碩臺,他将這兩樣東西放在古月華床前的櫃子上,細細的研了磨,用毛筆蘸滿濃濃的汁液,提着便朝古月華的門面上而去,三下兩下,古月華一張白皙如玉的臉,便成了大花貓。

黑影似乎很是得意,他往後退了一步,歪頭打量自己的傑作,但似乎又不滿意,提着毛筆上前來,順手在古月華額頭上也添加了幾筆,有濃黑的墨汁順着古月華的臉頰流淌下來,他伸出手來,眼疾手快的用袖子趁着那墨汁滴落的瞬間擦拭了。

那衣袍上,用極其精湛的繡功繡的有大片龍紋圖案,一看便知道其絕不是俗品。可黑影卻是毫不猶豫的便擦拭了。

他終于滿意了,退後一步笑眯眯道:“小野貓,爪子還挺利的,真想知道明天早上起來,你會是什麽表情。”盡管此刻古月華那張臉慘不忍睹,可他卻依舊眼神溫柔,像是瞧着一件稀世珍寶。

下一刻,他又從懷裏再掏出一個小小的玉佩來,卻是親自給古月華戴在脖子上,又深深的凝視她兩眼,這才飛身離去。

第二日,落梅居裏大家夥兒像往常一樣醒來,各司其職,誰也沒有發現昨晚上的事,就只有錦瑟,她在走進古月華的卧室之時,竟然爆發出了巨大的尖叫聲!

“發生什麽事情了?”下人們紛紛都趕了過來,但卻被錦瑟都攔在了門口:“沒什麽事情,你們都退下去吧!”

雖然錦瑟一力阻攔,但是衆人還是發現了床上的古月華滿臉墨汁,所有人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小姐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錦瑟頓時便十分後悔,都怪她剛剛控制不住自己叫出了聲,不然的話,也不會讓小姐如此狼狽的一面被衆人給發現了。她一邊将衆人往外趕,一邊道:“你們都退下!沒看見小姐還沒睡醒嗎?”

衆人很少見過錦瑟有聲厲色茬的時候,即使個個心中好奇的要命,卻還是悻悻然退了下去。

錦瑟剛松了一口氣,身後便傳來古月華的聲音:“錦瑟,發生什麽事情了?”

錦瑟連忙将房間門關起來,沖到古月華身邊,問道:“小姐,昨晚上到底發生何事了?”

“昨晚我就睡覺了啊?還能有什麽事情?”古月華睜着一雙睡眼朦胧的眼睛問道。說着,她下意識的伸手朝着自己臉上摸去,結果,手放下來之時,她卻看見上面被墨跡給染的有些黑。

“這是怎麽回事?”古月華詫異問道。

錦瑟看她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知道自己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這件事情,忙奔去梳妝臺前,拿了一塊靶鏡舉到古月華面前:“小姐,你自己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古月華被她這如臨大敵的态度弄的莫名其妙,她懶洋洋的擡起頭來朝着鏡子裏望去,結果,卻看見了一張被毛筆畫成大花貓的一張臉。

第 93 章

第 93 章

吉魯克公國南部的春天來得早,來勢也非常兇猛。好像昨天晚上被子褥子還都潮乎乎的透着涼意,今天早上太陽一出來氣溫就開始直線上升。

這樣的氣候是适宜植物生長的,但同時也極易爆發病蟲害。

剛剛熬過脫水症,僥幸從疫情中活下來的農人拼了命的努力,可惜還是沒能扭過大自然嚴酷的法則。

不少麥苗長到一定高度後莖杆和葉片上開始出現鏽狀斑點,長勢減慢,部分較弱的植株更是出現大片發黃甚至枯萎死亡的情況。

除了鏽斑病外,田地裏的蟲子,天空中的鳥雀,山林裏的野獸,簡直樣樣都在專門與人類作對,本就凄慘的作物越發稀稀拉拉,眼看地裏野草都快比麥苗茂盛。在沒有化肥和農藥出現的年代,農業生産就是如此艱難。自然規律不以人的意志轉移,該什麽樣就什麽樣,不僅匍匐在地的猛獸要遵守,直立行走的人類也一樣。

但是到了耶倫蓋爾修道院,畫風就突然急轉——

片片青綠的麥田方正平坦大小一致,田間修出足夠一人行走的田壟,凹下去的土槽便于田間管理也方便灌溉施肥。由于提前做好了消殺工作,水肥又及時跟上季節,這裏的麥苗粗壯喜人,成片綠色麥田随風搖曳,就像一匹絲滑綢緞翻滾起伏。

專門開辟出來的菜地欣欣向榮,遠處還有連綿草場以及散落在草叢中的羊群,生活在這裏佃農半夜都要笑醒幾回。

聖子候選定下的地租沒有變化,連零頭和什一稅都替大家想到,這樣的好運氣好年景真是百年一遇。

清早起來家家戶戶一睜開眼心思就飛出家門無論如何也安靜不下來,因為梅爾大人許諾今天要殺掉幾頭公豬給大家解饞,也算是慶祝一番春天降臨。春天嘛,每年都來,但肉不一定能有,對食物的向往幾乎快要凝成實體。

好不容易忙完地裏和畜欄裏的活計,溜出來裹亂的孤兒們帶着佃農家的幼崽叫着跳着笑着一股腦沖到豬欄外,幾頭膘肥體壯肥頭大耳的胖公豬已經捆好了,刺耳的哀嚎聲激起孩子們的大叫。

第一批豬基本都留作種用,經過飼養和觀察,在篩選中落敗的公豬們先是失去了擇偶權,進而沒了蛋蛋,等到現在,它們即将與這個多彩的世界告別。

鑒于“鮮血大公”這等邪神存在,艾爾洛斯不好明着提豬血能吃這種話,圍着被捆到的豬轉了好幾圈,少年蹲下去手欠的扯扯豬耳朵。

“哼哼哼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公豬大聲哀嚎,扭頭就想咬這個膽敢羞辱自己的兩腳獸。他飛速把手縮回來,很是沒出息的左右看看生怕被修女長抓到。

約書亞領着擴大了好幾圈規模的小弟們從遠處跑來,見到聖子候選也在立刻扯直喉嚨問好。

“梅爾大人早!”*N

叽叽喳喳的鬧騰聲很吵,但不讓人煩。

艾爾洛斯若無其事收回手起身站好:“早安,等下的場面會有點吓人,你們可以先去做點別的。”

他是一片好心,不料孤兒們根本不當回事:“我們就是來幫忙撿豬毛的!”

圍觀殺豬對他們來說還真算不上什麽,不過艾爾洛斯還是想辦法把孩子們趕走了:“去割些苜蓿喂羊去,不留種的公豬吃完了就吃公羊,羊比豬好吃。”

他這句“好吃”極大調動了小朋友們的積極性,已經不再是個小胖子的達達尤其活躍。他歡騰的跑在最前面,沿途灑下一片“咯咯咯”的歡笑。

“梅爾大人,準備吃掉的豬都挑出來了,咱們什麽時候開始?”

勞爾緊緊跟在聖子候選身邊,另一側是他的朋友小約翰。殺豬這個活兒不簡單,勞爾和小約翰也只能打打下手,真正動刀還得看那些年長的佃農。

“人手到齊了嗎?開水啊木盆啊什麽的準備好了沒?”說老實話這也是艾爾洛斯頭一回近距離旁觀“豬肉的由來”,除了對食物的向往外自然也有一股旁人很難理解的好奇。

——殺豬而已,聖子候選有那麽高興,真是孩子氣!

老勞爾在一衆年長佃農的比拼中成功勝出,他把分發到手的殺豬刀磨了又磨,打心底認為自己一點也不輸狂歡節上負責開場的劊子手。

等各處人手都就位了,五六個年輕力壯的佃農走出隊伍擡起距離艾爾洛斯最近的公豬擺上事先搭好的桌面。大家認為距離聖子候選越近就越代表這頭豬越幸運,既然它這麽幸運,那第一個挨刀的榮幸自然也必須給安排上。

對此豬豬的表示是:“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年輕人緊張兮兮的摁緊肥豬,老勞爾上前照着腦袋拍拍它,殺豬刀一進一出圍觀的佃農們爆發出陣陣歡呼與喝彩。

豬血被接在盆子裏,沒人敢吃但也不能随地亂倒,十幾分鐘後這頭豬就被遞到女人們手裏,燒開的熱水一瓢一瓢澆在豬皮上,褪了毛之後看上去又白又嫩。

孤兒們又一股腦跑了回來,咽着口水撿豬毛。硬硬的豬毛可以加工成刷子,聖子候選說了,第一批制作出來的成品分給大家領回去自用,後面才會考慮出售。如今摩爾城那邊百廢待興,人們做了工領了工資手頭有了錢,哪個不願意買上一兩件修道院制作的物件?

先不說那些東西到底好不好用,擺在家裏也是個紀念呢!

剝洗幹淨的生豬開膛破肚,內髒單獨放在盆子裏等待精細加工,分割好的肉塊按照人頭分發給每一戶,人人臉上帶笑,再不講究的人這會兒也變得文雅可親不争不搶,簡直比城裏的體面人還要體面。

埃克特提着重劍被艾爾洛斯安排去斬骨分肉,這确實是份不得了的倚重信賴,聖騎士長的臉上仍舊滿是無可奈何。他的劍是斬殺魔獸和敵人用的!砍豬骨頭,虧梅爾大人想得出來。但是看到去年還枯萎麻木的佃農們如今臉上蕩漾着名為希望與幸福的笑意,他咕哝了幾句把重劍揮得飛起。

佃農們分到了豬肉,同樣辛苦工作的執祭和修女們也不會落下。個子小小的聖子候選挽起袖子跳着表示他可以進廚房給大家做頓好吃的,塔娜修女長先是狠狠給了他一下讓他別太興奮免得身體不适,然後帶領修女們裏裏外外不停手的幫忙。

負責廚房的執祭們笑着讓開場地,兩個小時後整座修道院被一股香甜的肉味包圍。

由于這些公豬并非自小閹割,就算放過血肉裏也難免帶了點點可能會讓人不适的腥臊味,所以艾爾洛斯選擇燒一道味道較重的炖肉(紅燒肉)。修道院裏沒有醬油只能選擇口味接近的南部風格豆醬,其他香料也盡量替換成味道類似的品種,好在炒糖色這個技能幾乎是刻在DNA裏的種族特技聖子候選才沒有翻車。

這頓午飯吃得修道院上下心滿意足,像喬伊斯這種心裏比較有計算的人只聞了聞香味就立刻啓用備選方案——他先是穿着牧師的長袍跑去廚房裝了滿滿一碗肉,接着回到卧室又換了身執祭的衣服借來個空碗洗幹淨趁亂又去廚房轉了一圈。打菜的執祭一個沒小心就被他鑽了空子,面包也被多摸走了一只。

要不是埃克特去找牧師拼桌發現了端倪,估計他能把這一招用到明年春天。

佃農們不會像聖子候選那樣放心讓大家敞開了吃,帶肉回家除了第一頓打打牙祭解解饞外剩下的都要用鹽擦過再挂在火竈上熏黑便于保存,接下來的一年萬一時節不好全家可就指着這塊肉過日子,哪裏敢一頓就吃盡。

這一天耶倫蓋爾共宰殺了五頭大公豬,兩頭分給佃農兩頭修道院內部消耗,剩下一頭艾爾洛斯連帶着打包好的炖肉交給勞爾送去摩爾城教堂。勞埃德神父是個負責任的聰明人,嘗過耶倫蓋爾風炖肉(紅燒肉)的滋味兒後那頭收拾幹淨的整豬該如何處理他一定心裏有數。

勞爾的“公共馬車”生意也一天比一天熱鬧,随着疫情徹底結束,被關了一個多月的人們特別渴望去到安全的郊外呼吸新鮮空氣釋放壓力。摩爾城附近風景最好最安全的地方莫過于耶倫蓋爾修道院,市民們攜家帶口出游第一時間就會想到這裏。

如果租借市政提供的馬車價格高昂不說還要等上很久,反倒不如“敞篷”公共馬車,尤其車夫驕傲的告訴所有人拉這趟怪模樣馬車的馬兒就是當初帶聖子候選來到巴別爾領的功臣,大家的熱情再次高漲。許多人就為了見見這兩匹骟馬專門購票乘車,等到了修道院又被附近景色吸引,再一聽說這裏有全吉魯克都難得的餐點,還沒回去就已經做好了下次再來的決定。

改裝後的平底車兩側加裝了長長的條凳方便乘客落座,每天運營結束後勞爾都要愛惜的用水将它沖刷幹淨,那兩匹馬也喂得飽飽的才送回畜欄。

如今摩爾城內外,誰不知道耶倫蓋爾修道院治下的佃農日子最好過?好多附近村莊的自由民都在明裏暗裏打聽梅爾大人還會不會再招納新人。

一片欣欣向榮萬物競發的春色中,聖地來信終于到了。信中簡單略過費迪南主教的去向,輕飄瓢一句“調職”就算是把他所犯下的罪行做了個總結,信件的重點在于後半段——現任牧首将于不久之後莅臨巴別爾教區主城行使臨時監管之責,聖子候選艾爾洛斯·梅爾需擇期出發趕在牧首到達前趕去主城等待彙合。

用聖騎士長埃克特的話來說,那就是梅爾大人大約真的要熬出頭了。

第 90 章 大局在握

不過楊弘也不是易予之輩:

“不管他是穿着禁軍的铠甲,還是穿着異族的铠甲,私闖武侯府,就是個死罪,本座沒有取他性命,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張大人,李大人,劉大人,這個三堂會審,什麽時候成了一個士子謀私欲,報私仇的地方了?”

楊弘予頭一轉,直指三位主審。隐射三位主審,讓方雲發揮,變換主題,把堂堂一場武侯冊立的事,演變成了方林受傷一事的私堂了。

三名儒家大臣心中暗嘆一聲,方林之事,本身就是楊弘挑起的,但這會兒,辯駁不過,馬上推脫,指責三人,實在是有身份,算得上是技窮之策。

“方雲,這次三堂會審,讨論的是武侯冊立之事。你大哥方林之事,确實不能成為,撤銷武侯封冊的理由。還是回到正題,說說你彈劾的太子少保的理由吧!”

都察院禦史劉守正道。

儒家把持朝廷,能使天下大治,講究的就是一個不偏不倚。雖然楊弘此招,有轉移目标的嫌疑。但按照三章會審的章程,方林一事,确實不能成為彈劾武侯冊立的理由。

方雲掃了一眼楊弘,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神色。楊弘雖然成功轉移三位主審的注意力,但這本身就是一種勢弱的妥協。方雲也知道,大哥方林被楊弘重傷之事,還不足以成為楊弘的致命傷,糾纏下去,也不會有個結果。

深吸了一口氣,方雲頭腦頓時一片清明,前世一生所學,一一從腦海中流過。方雲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目光看着楊弘,方雲大聲:“太子少保,你熟讀兵書,請問為将五德是哪五德?”

楊弘漠然地掃了一眼方雲,也不懼他:

“這算是考我嗎?為将五德乃是智、信、仁、勇、嚴。”

“原本太子少保也知道這五德?”方雲譏諷道。

“哼!”楊弘大袖一甩,不置可否。

剛剛的交手,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名十五歲的少年,言辭過人,若是一味辯解下去,只會授人把柄,落于下風,幹脆以不變應萬變。

“三位大人,我大周以文治國,以武定國,乃是祖制。朝廷大吏,軍隊武官,關系緊要,不可不察。所謂文有文德,仁、義、禮、智、信。只有具備這五德的,才能擔任朝廷重位。同樣的,武有武德,智、信、仁、勇、嚴。只有具備這五德的人,才能軍隊中擔任高位。”

“武侯,統領天下兵馬,位高權重。武力高,戰功煊赫,絕不應該成為冊封武侯的唯一标準。少保大人,剛剛提到了,以武定國,就是大德。我要說的是,這不是大德,而是本職,這正如,衙役宣威,主簿記錄,官吏審判,這些都是本職。太子少保,将本職與武德相提并論,這是混淆視聽。”

“我大周朝立國一千多年,千年來戰争不斷,立下赫赫戰功的不止多少。如果僅僅以戰功衡量,只怕,封侯之事,還輪不到少保吧!”

楊弘立時感覺到不妙,要是讓方雲繼續說下去,只怕就要主導了這次三堂會審。

“荒唐,武侯冊立大事,豈能由你一個士子說了算?武侯,除了戰功煊赫,冠絕三軍,更要血統純正。只有血統純正,才能維持武侯之位的尊崇。正如賤民就是賤民,貴族就是貴族,兩者血統不一,尊卑天定。若是賤民做了貴族,那就是亂了天地綱常,人倫大禮!”

楊弘掃了一眼方雲,目中一片寒光。

楊弘這番說法,也是代表了,大周朝衆多貴族的心聲。這些年來,無數平民得封王侯,以致許多貴族心理開始失衡,導致軍隊中,貴族侯與平民侯一直對立!

“一派胡言!”方雲四字一出,滿堂震動,連太子也悚然一驚,睜開眼來。

“若以血統定尊卑,試問三千年前,你太子少保祖上,是什麽身份?不過是躬耕于草野的一賤民,三千年後,卻位極人臣,得享萬民供奉。試問,什麽是尊,什麽卑?一個躬耕草野的賤民後代,三千年後,卻做了朝廷貴族,豈不是已經違了天地綱常,人倫大禮。三位大人,方雲建議朝廷削去楊家貴族封號,放還草野。還天地一個綱常有序,人倫正禮!”

方雲這番言論一出,滿堂皆驚,三位主審,連帶太子都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方雲。

“你!——”楊弘勃然大怒,方雲的這番話,碰觸了他心底最神聖的地方:“你找死!”

腳下用力一踏,砰的一聲,楊弘身上驟然散發出一股狂暴的氣息,至剛至陽的氣息,如同烈日噴薄,大理寺內,頓時如同置身火爐之中,氣溫狂升。

“楊弘,你果然官威極大。我就不信,你敢在大理寺內動手!”

方雲寒聲道,不但不懼,反而朝着楊弘踏進三步,一副逼迫的架勢。

“放肆!楊弘,你想幹什麽?”

太子突然一拍太師椅,霍地站起,寒聲道。一股海濤般的氣息,從他的身上輻射而出,不着痕跡的化去了楊弘一身可怕的狂暴氣息。

這股清涼的氣息一激,楊弘立即清醒過來,收斂了氣息,衣袖一拂,楊弘側過臉去。

“楊弘,本官不管你是少保還是武侯,大理寺掌天下刑獄,豈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李居正一拍驚堂木,沉聲喝道。三名主審官臉色都是很難看,楊弘也太放肆了。

“看來,血統果然是楊弘的逆鱗!”

方雲早就察看過楊弘的大量資料,從聽到楊弘以血統論,罷黜父親晉升貴族之事時。方雲就有過這種猜測。如今楊弘的反應,果然證實了方雲心中的猜想。

“看來楊家和皇室通婚這麽多年,楊弘深受影響,已經将自己視為天皇貴胄。但是他是貴族出身,和皇室貴胄又不一樣,不能直接說出來。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這倒也能解釋,他什麽一回朝,就罷黜了父親晉升貴族之事,還拆散了福康公主和大哥方林。因為他早已把自己看為皇室成員,福康公主和大哥方林相愛,就等于污染了他身上最看重的皇室血統一樣。”

方雲這一剎那,腦海裏轉過許多念頭。牢牢把握住了楊弘的弱點。

楊弘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平靜下來:“楊弘被這種賤民辱及先人,一時沖動,失禮了。三位大人,還請恕罪。”

方雲心中微微一驚,楊弘居然能這麽快平複下來,居然還能向三位主審陪罪,倒是出乎他的預料。

“太子,三堂會審關系重大,太子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李居正這時對太子道,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顧忌。

太子此時也是後悔不疊,狠狠地看了一眼楊弘,再次坐下。

方雲心中冷笑,太子旁觀,本來他完全可以用避嫌的理由,将太子逐開。但方雲卻沒有這麽做,等的就是太子犯錯的時候。如果太子旁聽,真是人皇的授意,那麽這次太子起身阻止,已經是犯了大錯了。那怕他是阻止楊弘,保護方雲!

“方雲,正如你所說,武德确實是武侯冊立的一大标準。皇室授命朝廷,向天下文武官員發送冊封文書,其是就是授予儒家考核武德之職,這點無庸置疑。方雲,你繼續說。”

李居正一言裁定了兩人之間,關于武侯冊立的标準。

天平開始向方雲傾斜,三堂會審進行到現在,開始步入方雲的節奏。

第 102 章 完勝

顧明陽當然也顧忌原子非身後的大人物們,然而對方肆無忌憚居心叵測,已經是下黑手下到了這個地步,他若還為了前程忍氣吞聲,他就不是顧明陽了。

于是顧老爺立刻命家丁上前将原子非架住,這裏呂夫人一看要壞事,連忙奔到他身邊小聲道:“老爺,請您三思,這原子非身後那些勢力……”

“不必多說,那些大人物又何嘗管過我們顧家死活?既如此,我還有什麽好怕的?夫人,人活一世,當挺胸擡頭,我顧明陽問心無愧,絕不會向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卑躬屈膝。”

顧明陽說完,便命家丁帶着魂飛魄散的原子非随他前往順天府衙,身後一大群百姓如潮水般“嘩啦”一下跟了上去,還有那膽子大的跑到原子非身前沖他吐口水,叫罵聲交織在一起,端的是氣勢驚人,且這一路,隊伍還在不斷壯大。

那位“姚娘子”和綠蘿卻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原本百姓們要請她倆前往府衙作證,然而遍尋不見後,也就明白過來:這兩個女子是不願意出頭露面啊,本來嘛,一個孀居的婦人,竟然和別的男子訂了終身,雖然那寡婦确實可憐,但這實在是醜事一樁,當事人哪敢露面?

于是大家就能理解那兩個女子“無奈離去”的苦衷了,不過當中也有心懷不軌的,暗道那樣一個獨居的絕美寡婦,既然都能被原子非這樣的人渣給勾引到手,或許我也可以去試試。

然而此事過後,許多狂蜂浪蝶踏遍了京城內外,卻再也沒見過那位“姚娘子”,這個女人便如雲端仙子一般。在給了人們驚鴻一瞥後,就忽然神秘消失,再也不可得見。京城中只留下了她們的一縷傳說,這是後話,不提。

且說顧绮羅,眼看着百姓們随着父親離去,熱鬧的大院內外轉眼間就恢複了平靜。她便轉過頭去。微笑看着面色蒼白的呂夫人道:“太太看來是受了一場驚吓,其實這樣的跳梁小醜,又能興出什麽風浪來?太太實在不該擔憂才是。”說完她就沖玲珑一努下巴。帶笑道:“快扶太太回去吧,我讓廚房熬一碗壓驚湯,一會兒就送過去。”

看着顧绮羅那洋洋得意的樣子,想到自己苦心策劃的這一切竟在轉瞬間就化為泡影。甚至這次的事情很可能還會連累到自己,呂夫人只覺胸中氣血翻湧。喉頭一癢,便又有一口血湧上,可她不願在顧绮羅面前示弱,忙使勁兒咽了幾下。才終于将那口血咽下去,頓時一股苦澀腥氣在口中喉嚨中回蕩着,只噎的她差點兒翻了白眼。

“母親。”

顧錦繡這會兒也慌神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經過,可她心裏清楚這些風波全是自己母親挑起的。因連忙走過來,也顧不上怒瞪顧绮羅,只惶恐扶着呂夫人,母女兩個狼狽而去。

直到此時,莊姨娘和顧蘭绡才移步上前,顧蘭绡拉着顧绮羅,滿面笑容道:“大姐姐,我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你不會是神仙托生的吧?”

“好端端的,就算不知說什麽好,說句祝賀也成啊,怎麽忽然扯出什麽神仙不神仙的事了?”顧绮羅也笑,而這笑容在看到韓姨娘和顧素纨也慌張随着呂夫人離去後,就更加燦爛了。

“除了神仙,還有誰能在這樣情況下扭轉乾坤?”顧蘭绡搖着頭,一臉贊佩之色,莊姨娘也在旁邊道:“二姑娘這話真真說的沒錯,我一直覺得大姑娘是有能耐的人,只是如今才知道,我還是遠遠低估了您?”

“千萬別這樣說,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那原子非有多麽猖狂你們也是親眼所見,若不是他把我逼到退無可退,我也不會被迫絕地反擊。”

顧绮羅微笑着,和莊姨娘顧蘭绡往後院而去,忽見身邊杏花一個勁兒回頭張望着,她便疑惑道:“都沒有人了,你還看什麽?”

“奴婢也好想跟去衙門看看熱鬧啊。”難得杏花這樣沉穩的人,竟也是一臉的向往之色:“好想看那狼心狗肺的男人狼狽的樣子。”

顧绮羅忍不住就對顧蘭绡笑道:“果然愛熱鬧是咱們華夏人的天性,杏花這丫頭平日裏看着比我還沉穩呢,這會兒竟然說出也想去看熱鬧的話,我以為這種話只有春雨才會說。”

顧蘭绡也笑道:“大姐姐這話錯了,別的熱鬧不算什麽,但這一次的熱鬧,那是多精彩?別說杏花,就是我也想去看看呢,只可恨我們是閨閣中的女孩兒,不能在那種場合抛頭露面,唉!”

莊姨娘也湊趣笑道:“也別說二姑娘,就是我,這都老了,什麽沒見過沒聽過?可這樣事,還真是從來都沒聽說過的,如果不是身份限制,我早跑去了,我不信大姑娘就能心如止水。”

顧绮羅笑道:“我自然也想去,不過就是二妹妹說的,身份所限,沒辦法。想一想,我們倒不如那幾個尋常人活得痛快,一聽說要把原子非扭送官府,登時都跟着父親去了。”

顧蘭绡便知道顧绮羅說的是那幾個從臨川過來的人,因奇怪道:“大姐姐當真是高深莫測,你什麽時候竟讓人去了臨川?還請來了這麽幾位要命的人物。”

顧绮羅還未說話,杏花就在旁邊插口道:“二姑娘真真說的沒錯,您還不是整日裏和我們姑娘在一起呢,就連我和她整日在一起,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請的人?奇怪,莫非真是施展法術召喚來的?”

“你再說下去,我就真不是人了,還召喚術呢。”顧绮羅假意嗔了一句,惹得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幾人此時正經過上房,莊姨娘便意味深長的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悠悠道:“說起來,雖然咱們不能去衙門,不過這老話說得好,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或許留在府中,還能看另一場好戲呢。”

杏花也捂着嘴吃吃笑道:“可不是?太太那會兒的臉色,當真是黑得和鍋底一般,她大概做夢也沒想到,這事兒會如此結局吧。”

顧绮羅也看了上房一眼,沉聲道:“她該想到的,害人不成必被反噬,這樣道理古今如是。她是多精明的人,難道竟不懂?”

“她還真未必會懂。”莊姨娘也嘆了一聲,搖頭道:“若她真懂這個道理,便未必會行出這樣的荒唐事了。大少爺倒是個好的,只可惜勸不住她,這貪心果然可怕,可以讓一個人瘋狂到這個地步。”

說着話便回到了周太夫人的院落,幾人先去給老太太請了安,就聽老太太道:“我剛剛恍惚聽見前院那邊好像很多人,讓丫頭們去打聽,回來說沒事兒,果真是人老了,這耳朵都有些背,你們也沒聽到嗎?”

“沒有呢。”莊姨娘笑道:“老太太怕是在這裏出神,想了些什麽事,所以才會聽錯吧?”

周太夫人搖頭道:“你們不用哄我,我知道必定有事的,只不過丫頭不讓你們告訴我知道。不然你們幾個怎麽這時候湊在一起了?罷了罷了,既然你們不說,我就不問,反正啊,丫頭的婚事順利才是最重要的。可惜,偏偏蕭家那個孩子又出征了,不然他們成了婚,我也就不用再牽腸挂肚的了。”

“祖母。”顧绮羅抱住周太夫人的胳膊嬌笑道:“你不要一開口就是說這件事好不好?”

周太夫人笑道:“我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事兒,你還不許我問,可是想憋死我不成?”說完衆人都笑起來,莊姨娘便安慰道:“老太太不用急,鞑子年年犯邊,也沒見他們成了氣候,二公子神勇無雙,肯定會凱旋歸來,到那時,萬一真是立下天大功勞,回來就封侯,那大姑娘嫁過去可就是侯爺夫人了,這多威風?京城中到時不知多少人要羨慕您老的福氣呢。”

周太夫人笑道:“這話我愛聽,丫頭你多學着點兒。”

顧绮羅苦着臉道:“祖母莫要為難我,這種話我可說不出口,縱然天賦聰明,也是學不來的。”說完大家又笑起來。

如此陪着周太夫人說笑幾句,方告辭出去,莊姨娘和顧蘭绡來到顧绮羅房間,坐下後莊姨娘便開門見山問道:“大姑娘,那原子非已經被拘去了衙門裏,不怕他不供出一切來,這一回,任是太太本領再大,可也逃不過去了吧?”

顧绮羅尚未說話,顧蘭绡就在一旁笑道:“姨娘真是糊塗了,太太這一次自然逃不過去,那原家本來在臨川住的好好兒的,不是太太讓人通風報信,他們就知道上京賴婚?還有那份兒契約婚書,明明是假的,可字跡怎會毫無破綻?怕這也是太太的傑作呢,拿了老爺的手書,讓人模仿字跡,不然哪會有這東西?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她還不敗露?老天爺也不能偏心成這樣,總不成太太上輩子是七仙女吧?”

顧绮羅卻不像呂夫人和顧蘭绡那樣樂觀,因凝重道:“二妹妹剛才也說過,那紙契約婚書是假的,就不是假的,不過是一紙契約罷了,事實上并不是真正的婚書,咱們不管它,最多是違約罷了,可竟鬧出這麽大的風浪,這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