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價值上千萬

清風微送,綠樹成蔭,花香四溢,彩蝶飛舞,在繁華的鬧市中居然還有如此幽靜小樓,實在是難得一見。

剛剛從的士上下來,女孩連蹦帶跳地沖了進去,興高采烈地叫道:“爺爺,爺爺,你快出來,看我這次買了個什麽回來!”

從裏面應聲走出一位鬓發銀白,精神矍铄的老者說道:“穎兒,我不是叮囑過你,不要亂買東西嗎?憑你的眼力,可買不到好東西哦,這樣下去,我書房的架子可要不夠放了。”

“不是不是,這次我肯定沒看走眼,肯定是個蘊含靈力的好東西。”一邊說着,女孩一邊從包包裏掏出那塊從劉辛處買來的玉佩遞給爺爺。

“你看,就是這塊玉佩。”

看着孫女李穎手中的玉佩,李榮風眼裏閃過絲驚訝,一把将玉佩拿了過來,沉默片刻後說道:“穎兒,這個玉佩你從哪買來的?”

“在天山寺古玩市場買的,整整花了我三十萬呢。”李穎撅起小嘴說道。

“三十萬?”李榮風有點不敢相信。

“怎麽,難道我又買貴了?但是我明明感覺它蘊藏了很強的靈氣啊!”李穎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說道。

“不不不,不要說區區三十萬,就是一千三百萬也難買到這個有聚靈陣法的玉佩,它可是典型的有市無價,你這小丫頭,這次真是撿到大便宜了。”李榮風摸了摸孫女的頭說道。

“啊,一千三百萬?那人家不是吃大虧了,不行,爺爺你不是常常說‘做人要厚道,看書要投票’,那個賣主說全家老小就等着賣了玉佩吃飯呢,你可得再給我點錢去補貼給人家。”李穎很純潔地說道。

“那當然,對了,是什麽人賣的這塊玉佩?”李榮風追問道。

“是個年輕人。”李穎說道。

“難道他不知道這個玉佩的好處,還是根本不在乎呢?如果是前者,一定得補貼補貼,如果是後者的話,那一定是個高人,如果修為到了分神階的高人,是可以返璞歸真,任意變換容貌的,難道他是故意隐瞞自己的真實面目?”李榮風喃喃自語道。

“應該不是高人吧,我看他那樣就一等錢急用的小青年,要不是我去,估計他三萬塊就賣給那個店鋪老板了。”林欣說道。

“呵呵,還真讓你碰了個巧。”

“爺爺,這個玉佩是不是很珍貴啊?”李穎好奇地問道。

“不錯,它可是塊上好的凝脂玉,價值就達百萬,而更加珍貴的,就是裏面還有個聚靈法,可以幫助修真者汲取天地之靈氣,這種法陣只有修為達到分神後期的高手才能布置,而且還得消耗真元,因此制造出來,一般都是給嫡親的弟子,不會拿出來外賣的。”李榮風解釋道。

“雖然說千百年來,這樣的玉佩在那些頂級修真門派內不算罕見,但是在我們俗世之中,還是難得一見,你說,值錢不值錢?”李榮風跟着笑呵呵地對李穎說道。

“有了這塊玉佩的幫助,只要你能好好修煉的話,一定可以成為世家年輕子弟中第一個達到固基階。”李榮風說着,從抽屜裏拿出條晶瑩絲線,将玉佩串起來給李穎帶上。

“爺爺,那你可得再給我點錢哦,我要去找那個家夥,他不懂行賣得這麽便宜,咱們可不能黑心啊。”林欣歡喜地看着玉佩,擡頭說道。

“可是天京市這麽大,你去哪找他?”李榮風想起這個問題說道。

“嗨,這簡單,我記得他穿着那個什麽順通快遞的工作服,我直接去那個公司找。”李穎說道。

“那好,我給你開張一百萬的支票,你去送給那個年輕人吧。”李榮風一邊說着,一邊就拿出筆來。

“不是說值一千多萬嗎?”林欣覺得老爺子很不厚道,價值一千多萬的寶玉,而且還能讓自己修為迅速提高,他只舍得再給人家一百萬。

“穎兒,你不懂,對平凡人來說,錢太多也未必是件好事,容易讓人迷失自我,如果你覺得他真是有困難的話,可以讓他來我們天翔集團工作,給予他在事業上的培養和幫助,會好過直接給一筆巨款的。”李榮風意味深長地說道。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爺爺你真是老謀深算啊!”

“什麽?”李榮風臉上一絲怒容浮現。

李穎吐吐舌頭,連連擺手說道:“不是啦,我是說爺爺你考慮周到,細致入微,呀,你支票開好了,那我先走啦。”

看着林欣身影消失在門口,李榮風老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跟着搖搖頭,長長嘆了口氣。

……

從公司離開,劉辛此刻是滿面春風,心情大好,區區一塊玉,居然賣了三十萬,這下子煉制丹爐的錢可是綽綽有餘了。

這不,在銀行确确實實看到那三十萬到了自己賬上後,劉辛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辭職,讓經理是好生可惜,挽留了半天。

開玩笑,要不是為了維持武館,劉辛堂堂一崆峒派掌門人怎麽可能幹這個活,現在有了錢,還不趕緊潛心煉丹修道,那才是振興師門的王道。

跑去建材市場,劉辛訂購了十五噸鋼材,留下地址後,樂滋滋地回到武館。

“師父,你今天下班得好早啊!”看到劉辛回來,正在嘿咻嘿咻舉着石鈴的高大壯說道。

“恩,有事呢,大壯啊,你先別練了,趕緊幫師父把院子整理整理,下午有人要送貨來。”劉辛招手說道。

“送什麽貨啊,師父?”高大壯丢下石鈴湊過來問道。

“問這麽多幹嗎,趕緊收拾東西。”劉辛一邊将院子裏的雜物收拾到角落裏,一邊說道。

“成,師父你去休息,這些粗活就讓我來幹吧。”高大壯憨厚地說道。

“呵呵,你小子就這點招人歡喜,好好,今個中午師父做飯,給你加加餐,添點油水。”劉辛笑呵呵地說道。

“師父,咱們還是簡單點湊合吧。聽隔壁老太太說,肉價又漲了,您天天出去打工那麽辛苦,讓我每天在家練武……我……我真是太幸福了!”高大壯頗為動情地說道。

“好啦好啦,堂堂七尺男兒,怎麽跟個娘們似的扭扭捏捏,以後跟着師父好好幹,有你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劉辛摸摸高大壯的頭說道。

“恩!我一直都認為跟在師父後面,絕對有前途!”高大壯重重地點點頭,說完就忙碌開了。

第 45 章 ∶崩潰的邊緣

鄭璇回到房間後并沒有在客廳以及卧室發現陳小慧,在接連呼喊幾聲無果後,鄭璇便開始在整個客房裏尋找,而當她走進浴室并打開內間的門後…首先一股濃烈到極點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浴室內的場景…幾乎和鄭璇曾經想象中的阿鼻地獄并沒有任何區別,陳小慧的碎屍就這樣漂浮在那個早已變為血池的浴缸裏,其凄慘與恐怖可怕的場景如果換一個人看到的話,輕則嘔吐不止并産生心理陰影,重則會被吓得神經失常,然而就算是鄭璇…饒是她在這個詛咒空間裏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此刻也被眼前的場景驚的連連後退!

看到此場景的鄭璇首先後退數步,随即忍不住又用手捂住了嘴巴,此刻她感覺自己的胃裏翻騰雲湧,有種強烈的嘔吐感,不過最終還是硬忍住了。

恐慌過後的她本想立即跑出去通知大家,不過随即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便又立即跑向了卧室并看向了床頭櫃。

“一二三…七…七瓶…”

看到這裏,鄭璇随後又在房間的垃圾桶內發現了一個夢境消除藥劑的空瓶子,鄭璇感覺有些詭異,不過她并沒有一個人想太多,而是迅速離開了205客房…

十幾分鐘後,剩餘的所有輪回者全都集中在了205客房的浴室門外。

此刻的衆人心裏皆是慌慌不安,尤其是在得到鄭璇的通知并在看到陳小慧的凄慘死狀後,其中田國華頓時兩眼瞪得老大,随後就兩腿一軟的癱坐在了地上,接着就張開嘴想要尖叫,不過卻被身旁的張虎狠狠地捂住了嘴,然後張虎對其冷聲喝到“閉嘴!你想讓整個旅館的所有人都知道嗎?上一次就因為你的尖叫把警察招來了,這次還想再來一次?”

別看張虎說的惡狠狠的,但此刻的張虎的面色卻極度難看,細心的人則會發現此刻張虎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而趙平此刻同樣也好不到哪去,只見這時的他兩眼直勾勾的盯着浴池裏陳小慧的碎屍一句話都沒說,但接下來他就身體不受控制的一陣搖晃,也幸虧他及時扶住了旁邊的牆壁才沒有癱坐在地。

而一衆人裏或許反應最冷靜的可能就是此刻的何飛了,雖說在剛剛看到陳小慧的恐怖屍體後,他同樣也被吓了一大跳,但是此刻他的表情除了有些面色蒼白外,卻并沒有任何與平常不同的地方,這時候的他正安靜的和鄭璇并排站在幾人的最前面,并觀察着眼前的屍體。

然而卻并沒有任何人知道,雖然何飛表面上非常冷靜,但是此刻他的內心卻是無比憤怒!!!

(這該死的詛咒…老子想救得人和老子救過的人都死了…弗萊迪,就算明知道殺不死你…我也要讓你死一次!!!)

“呼……”

憤怒中的何飛先是狠狠的咬了咬牙,接着便又長長的呼了口氣并迅速的恢複了冷靜,是的,如今這種情況下不論是恐懼還是憤怒根本就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對方是一個根本看不到任何蹤跡的鬼,越是這種時刻就越要冷靜下來并沉着應對。

…………

陳小慧的死除了他們這些輪回者外,并沒有告訴任何人,住在3樓的傑西卡和她的朋友一共兩個人以及樓下的餐廳的服務員都沒有說,因為就算讓別人知道也沒用,除了能制造恐慌以及引來警察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外毫無用處,因為對于夢魔弗萊迪來說,來在多的警察也沒有一丁點用,而衆人也只是在鄭璇的吩咐下将浴室的門鎖死,然後全部集中在了何飛與張虎的206客房。

待衆人全部懷着恐慌與不安的心情坐定後,鄭璇先是面色沉寂的擡頭掃視了一圈房間內的衆人,如今已經是淩晨0.40分左右,也就是說此刻已經步入了這場靈異任務的第四天了,換而言之,只要在堅持3天,這場靈異任務就會結束。

然而,事情會這麽簡單麽!?答案是絕對不可能的,七名輪回者現今已經死掉了兩人,而且都是死的莫名其妙,幾乎毫無預兆的突然被殺,郭耀在夢中被殺還可以理解,畢竟這是夢魔弗萊迪最喜歡的殺人方式,然而…陳小慧又是怎麽死的?這個問題則也一直盤踞在鄭璇的腦海裏。

沉默片刻,鄭璇首先打破沉寂并說道“關于弗萊迪夢境殺人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但是剛剛陳小慧的死卻讓我産生了極大的疑惑。”

鄭璇說完後,自從看到陳小慧的凄慘死狀後就一直面色蒼白田國華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随即就不解的問道“隊長,你說的疑惑是什麽意思啊?弗萊迪既然是夢裏殺人,那陳小慧應該也是在夢裏被殺死的啊?”

田國華的話說完後,鄭璇先是一陣沉默,不過在幾秒鐘後她卻又皺着眉頭說道“不,我感覺陳小慧的死…似乎是在現實中被殺死的。”

鄭璇的話剛說完,衆人頓時紛紛大吃一驚!并且絕大多數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甚至包括了何飛!

看到幾人都用驚恐或者不解的眼神望着自己,鄭璇也立即解釋道“在我和陳小慧所住的卧室的床頭櫃上本來放有8瓶夢境消除藥劑,然而在陳小慧死後我卻發現床頭櫃上的夢境消除藥劑卻只剩下了7瓶,少了1瓶,而少的那一瓶則變成了空瓶子,也就是說…陳小慧很有可能是在喝完一瓶夢境消除藥劑後被殺的。”

何飛雖然也很震驚,但是在看過死亡現場以及經過鄭璇的猜測後,他也迅速用他自己的思路分析了一下這件事,接着便在一衆人陷入前所未有的驚慌與疑惑的時侯說出了他的看法。

何飛說道“之前說過,在睡覺前服用夢境消除藥劑後,晚上睡覺時便不會在做夢,那麽這麽一來依靠夢境來殺人的弗萊迪就失去了攻擊被害者的渠道,而剛剛鄭璇姐卻說陳小慧是在服用了夢境消除藥劑後被殺得,那麽…後面就只剩下了兩種可能…”

看到一衆人立即都将目光投在了他身上,何飛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而這兩種可能是…第一個可能就像剛才鄭璇姐猜測的那樣,陳小慧确實是被弗萊迪在現實中殺死的,所以服用了夢境消除藥劑的陳小慧依舊會死,因為是現實空間殺人,而這第二個可能…”

接着,何飛便伸出胳膊從茶幾上随手拿起了一瓶藥劑,然後擡頭對其餘人說道“這第二個可能…就是這夢境消除藥劑或許是假的!但是…”

然而何飛話未說完,旁邊的田國華以及趙平頓時便不由自主的質疑了起來。

田國華“什麽!怎麽會?這可是隊長親自去找小鎮醫院的院長才弄到的啊!”

趙平“對啊,當時我還跟着一起去了呢!居然是假的?”

張虎“你們兩個別嚷嚷了,讓何飛繼續說…”

在張虎将其餘二人的疑惑與不解的聲音壓下去後,何飛先是對着張虎點了點頭,然後他又繼續說道“但是!如果以我個人來看,我個人卻認為這夢境消除藥劑是假貨的可能性不大!”

何飛說完這句話後接着又将那瓶藥劑重新的放回了茶幾上,不過這會子腦子裏一直疑惑不斷的田國華又忍不住問道“你既猜測這藥劑是假的,又認為假貨的可性能不大,那麽這陳小慧到底是咋死的?是死在了現實還是夢中被殺!?”

田國華越說神情越激動眼圈也越來越紅,在說完剛才那句話後不待何飛回答,田國華緊接着拿起茶幾上的一瓶藥劑然後一手指着藥劑,面孔卻死死地盯着何飛并加大了聲音質問道“那麽!我們現在得到的這些藥劑到底還能不能用!?到底還有沒有效果!?到底能不能真的消除夢境!?你們這些資深者到底是不是想讓鬼把我們新人都殺光才甘心!?”

田國華幾乎是用吼得将最後一句話喊了出來,是的,他之所以情緒會如此激動并态度如此反常,那是因為他太害怕了,在靈異任務中…不知何時就會死,而且死的還那麽的悲慘痛苦,但卻很有可能在死時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這種恐慌即不安感自從郭耀死時就在田國華的心裏産生了極大的觸動,他當時就害怕了,但卻被他拼命的壓制下來,然而在剛剛看到陳小慧那可怕的死狀後,此刻的田國華終于心裏奔潰了,他害怕,他害怕他會落得和郭耀以及陳小慧一個下場…

他本來想依靠資深者尋求保護,然而他卻發現而這些所謂的狗屁資深者除了搞到了一箱不知真假的夢境消除藥劑外,其餘基本啥也沒幹出來,其中一個還差點被鬼拖進夢境弄死,但是卻被另一名資深者救了。

絕望的田國華陷入了自我內心的死循環中,他開始感覺之前郭耀對他說的那些話越來越有道理,這些資深者根本就只求自己能活下來,根本就不在乎新人的死活,為何資深者遇到危險會有另一名資深者去救,而新人則沒人去救?他越害怕就越無所顧忌,最終将上面的話全說了出來…

你們可能會說田國華心理素質太差,但是有一點要記住,那就是如果不身臨其境的經歷那種絕望的恐怖感,是永遠體會不到那種不知何時就會凄慘死亡的絕望心理的。

田國華崩潰般的說完這些話後,接着就頹然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這時旁邊的張虎在聽完剛才田國華說出的那些話後,他頓時大怒,接着立即起身向前并一把抓住了田國華的領子,然後惡狠狠的說道“你他媽說什麽!?”然後張虎便舉起了拳頭就要打!

“張哥等等!”

張虎正打算給田國華一些教訓的時候,不料何飛的話卻立即在張虎身後響起,張虎回過頭不解的對何飛問道“這家夥對咱出言不遜,還污蔑咱們不是好人,這種人難道不該給他點教訓嗎?”

張虎的話說完後,何飛卻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沙發上緩緩地站起了身,在用眼睛掃視了下四周後,發現趙平也正面色蒼白的微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接着,他便走到了坐在沙發上并一臉頹廢的田國華面前。

然後,他面對着田國華,同時似乎又是在對着房內的所有人平靜的說道“從今晚起,我們所有人都開始服用夢境消除藥劑吧。”

未完待續…

第 25 章 朦胧一層紗

“星覺族長似乎對阿貍很是喜歡?”

星覺尴尬一笑:“靈主大人勿怪,也不知為何,見到它十分親切。”

“怎麽會,難得阿貍對你也十分不同…”

見他對阿貍如此溫柔,實在難以想象,在外界傳言,星覺生來冷血,對人清冷以待。

“不知靈主大人對在下方才的話,是否可以考慮考慮?”

得,說了半天全白搭。

“感情之事,還是遵從心意的好。”

星覺淡然:“沒關系,你我還有很多時間。”

到底,我是有什麽值得他如此不同的待我,還說出這一番話…

這可真不像傳聞中的東海魚族族長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冷不丁喚我一聲:“落落。”

“呵…星覺族長這樣喚我,怕是不妥。”

他淡淡道:“你我之間,何必如此生分,若将來你實在對我無意,我們也是可以交個朋友的,不是嗎?”

對他的話我也不想再反駁,只想盡早結束這場無比尴尬的場面。

今天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也不知,七夜有沒有替我将靈界事務給處理完…

方才到了門口,只見殿中多了一個看似熟悉的身影。

他一身幹淨利落的打扮,不似其他的神仙,他将頭發以一個黑冠束起。

這時,只見七夜将目光移到我身上,一臉高傲的模樣。

我尴尬一笑:“呵…來客人了?”

這時,那男子轉過身來,才瞧見他眉間一點紅,生得一副如人間書生般文質彬彬的臉,卻又帶着豪俠的氣質。

傳聞記載,焰江烈火,生一副翩翩少年的模樣,眉間一點朱砂紅,常以一身幹淨利落的裝束出現。

想必,這便是七夜所說的烈火吧。

烈火見到我,似乎很是驚訝:“葉姑娘…”

不過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少時走南闖北,見過我的人定然不少。

“這位,便是焰江烈火?”

我問出這話,烈火眉頭一皺,很是詫異:“葉姑娘你……”

沒等他說完,七夜喚聲:“烈火。”

烈火也不再多說,看起來,他們似乎有什麽事,在瞞着我。

可為什麽,我對這烈火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

“可有為烈火挑好房間?”

七夜冷冷道:“西處第三間。”

還好,離得不算近,不至于太過尴尬。

“那便好…”

兩個人時還沒覺着如此清冷,多了一個人,怎麽也沒添些熱鬧…

“主人,那烈火先行退下了。”

臨走之時,還不忘給我行禮,不錯不錯,可惜就是太過無趣啊…

這時,七夜突然湊了過來:“累了?”

“倒是…有一點…”

他輕笑,突然将我抱了起來。

“你…你要幹什麽…”

怎麽在他懷中,竟能感到十分充足…

可他沒有如我預料一般,對我做出什麽事來,而是坐在院中的吊椅上,讓我依偎在他懷中。

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不想反抗,竟然會享受在他懷中的時刻,不知不覺,慢慢的睡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再次醒來,仍然在他懷中,看到我睜開雙眼,他送來淡淡一笑。

這種感覺,好熟悉…

他再這樣下去,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對他做些什麽…

可我頭腦還算清醒,在醒來的一瞬,迅速拉開與他的距離,從吊椅上下來。

卻又不得不說,這一覺比起平常都要安穩得多…

“我…睡了多久…”

他緩緩站了起來:“不多不少,正好一夜。”

一夜…他這胳膊,都不帶酸的嗎…

“哦…”

可是,我怎麽還有點想笑…那是從心底生出的喜悅。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樣對一個女子,代表着什麽…

他輕聲道:“該用早膳了。”

“哦…”

在他面前,我如同被寵壞的孩子,總能放松許多。

我不知道他在我心裏算不算的上喜歡,可我…竟然,想要永遠跟着他…

可他一個堂堂的上古尊神,活了整整二十萬年,又生得如此好看,真的會喜歡我嗎?

或者,只是覺着新鮮,與我玩玩?

若平常神仙有他這個年紀,怕是兒孫滿堂了,難道,他就沒有個妻室,或是…相好?

可能嗎?

不可能…肯定不可能…

也不知我想了多久,飯桌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也沒怎麽動筷子。

“落兒?”

七夜一聲輕喚,将我拉回現實。

“啊?怎麽了?”

可這反應,過大了些,見七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露出尴尬一笑:“莫非…飯菜,不合胃口?”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看着自己碗中,他為我夾滿了菜,似乎全是我的喜好,一樣不差。

“怎…怎麽會…”

當飯菜入口,才發現已經涼了,我這是想了多久…

“涼了就不要吃了。”他喚來旁邊侍奉的仙娥:“将這些飯菜拿走吧。”

“是…”

拿走個錘子,我吃都還沒吃呢,想餓死我不成…

若是換了別人,非得要治他個大罪不可。

可在他面前,我似乎變得,不太一樣…

“呵呵…”

待仙娥走後,他突然将我拉住:“跟我走。”

“啊?去哪兒啊?”

他不語,只拉着我的手,一路直奔人間。

這,是人間的永寧城,數萬年前,也曾來過一次。

“你帶我來人間幹什麽?”

他依舊不語,在一旁的攤位上買了幾個包子。

“嘗嘗?”

他帶我來人間,就為了給我買吃的?

吃慣了天界的東西,才發現這人間的粗糧,才更加的美味。

咬一口,裏面的餡料飽滿,帶着輕微的麥香。

“我有許久沒有來人間了…”

他淡淡道:“那不如,好好逛逛?”

“可是…靈界的事務…”

“我早已處理完了。”

果真是一個好幫手…

待将這包子吃完,他帶我一處茶館,名‘鳴風軒’

在人間,若不是達官顯貴,富商大賈,也沒幾個人喝得起這裏的茶。

貴是貴了些,茶也确實不同。

雖比不上天界的清珑,卻也算上品。

“這茶,還不錯…”

這時,店小二端來幾盤糕點:“二位,請慢用。”

凡人還真會享受,喝茶,聽戲,當官的套近乎,買賣的做生意。

“你對這永寧城,很是熟悉啊…”

他抿一口茶:“以前在百裏清風湖住過一段時間,離得最近的,便是這永寧城。”

第 30 章 六道劍陣

這打坐模樣的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具不知死去多少年了骷髅。看清一切後,林采?心中有些慚愧,自己根本就沒有心理準備沒有看清,還将這位前輩的屍骨踢開,真是不敬。小心将被自己弄散的屍骨拼在一起。按理說如果是修煉有成的修士死後都會有金丹或者元嬰留下,可是這位修士的屍骨就如同凡人的骨頭一樣,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不過這人穿的衣服倒是一件寶物,經過這麽多年屍骨都有些風化的痕跡,但是這衣帽還是如同新的一般。

這也就是林采?最初以為是一個人在打坐的原因了。尋寶鼠早就在林采?慌張的時候被她扔到一邊,像是摔痛了一樣,坐在牆角裏,吱吱微弱的叫着。林采?看了一眼它萎靡不振的樣子,裝作有些生氣的說道“不要擺出一副受傷的樣子,打洞鑽地可是你的本行,還會怕摔在這泥土上?這屋內我檢查過了地面就是土而已,沒有陣法。”

這尋寶鼠聽完林采?的話,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好像谄媚似得吱吱叫了倆聲。對于這尋寶鼠,林采?也是有些無奈。尋寶鼠在這屋內好像迷失了方向一般四處尋找着什麽,林采?暫時也先不管它,如果真能在這密室內找到寶物,自然就會通知自己。這屍骨被林采?碰散了之後怎麽樣都拼不回原本的樣子,只好在地面上拼起。林采?仔細探查了一番,這具屍骨除了衣物看起來不凡之外,連一個儲物袋都沒有。

這真是奇怪了,如如果這修士是被他人殺死,那儲物袋應該是被拿走了,可是如果是死于他人之手,怎麽還能坐化在這密室中,而且這密室裏也沒有打鬥的痕跡,那麽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修士的物品另在他處。可是這密室連個桌子都沒有,只有這一具骷髅。只能看那尋寶鼠能不能找到這儲物袋所在了。尋寶鼠一直在地上亂轉,像是毫無頭緒一般。過了一會,尋寶鼠有些猶豫一般在牆壁前一處徘徊。林采?心知就是在這裏了,可是沒有陣法的存在,也沒有機關的跡象,用手敲一敲尋寶鼠在意的地方,那聲音與其它地方不同。

既然不得方法,就用蠻力吧。運起靈力在赤霄劍中,用力擊打在牆壁上轟隆一聲牆壁被打破,一個暗格出現。這暗格有尋常人家衣櫃大小,可是裏面空空如也。林采?心中十分失望,難道自己白忙活了。不對,還有一樣東西,在角落處有一枚玉簡。這暗格中沒有光線,險些讓林采?錯過這玉簡。用神識閱讀這玉簡,裏面是這死去修士留下的話。原來這修士自稱都靈道人,是一名陣法大師。玉簡中所說能破解這奇石陣法來到密室中,就是對陣法有一定造詣的人,自己不想一身所斷了傳承,就在這裏留給有緣人。

那奇石陣可不是林采?破解的,而是尋寶鼠找到玉簡,自己才能到這密室中來,這一切也都是機緣。玉簡中沒有記載都靈道人留下的陣法,不過提到了只要将他的衣物燒掉,就能得到傳承。林采?拿起那衣物,扯了扯十分有韌性,一定是件寶物。且先不說自己能不能點燃它,那都靈道士到底是否真的留下傳承,還是一說,還不如拿走這衣物,肯定能得到一件寶物。陣法是林采?一直想學的,可是門派不允許親傳弟子學習,有沒有人傳授,錯過這次機會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學習到。

不管了,就相信這都靈道人一次。一個小火球出現在林采?指尖,這衣物一碰到火焰立刻就燃燒了起來。只是片刻就變成一對灰燼,可是沒有出現任何玉簡書籍樣的東西。自己竟然真的被騙了?就在林采?想着的時候,那灰燼沒有散開,反而是自行聚集起來。好像變戲法一樣,被燒成灰燼的布料又恢複了原狀,變成了一整塊布,只是顏色變深了一些。拿起來一看,果真記錄了一個陣法還有一些陣法方面的要領。

雖然只有一個陣法,但是這陣法若是能布置成威力一定不小。六道劍陣,一共需要六柄法寶級別的仙劍,現在林采?手中的赤霄劍已經是上品法器,與那法寶只有一線之隔。但是法寶級別的劍何等難得,就連門中的師叔師伯們,都不是每人都有。而這一個陣法就需要六柄法寶飛劍,一定威力不凡。可是又有一個難題,自己湊齊六柄飛劍不知要猴年馬月,不知道能不能用低級的飛劍代替。此刻不是研讀這陣法法決的時候,先收起來回到門中再研究一下。

自己得了這都靈道人的一些傳承,雖然沒有行拜師禮,但也算是這道人的半個徒弟了,不能讓道人的屍骨在露在空氣中被風化。從指環中拿出一件衣服抱起都靈道人的屍骨,走出了這洞府。尋到一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就在這樹下埋葬的都靈道人。也算是報答了都靈道人的恩情,尋寶鼠在一旁咬了咬林采?的衣角。林采?拿出一顆丹藥來,“确實讓我有些收獲,獎勵你的。”尋寶鼠吃完那丹藥,心滿意足,直接倒頭呼呼大睡。林采?将尋寶鼠收到指環中,向武振要求的遺址前行。

一路上也采集了一些靈藥,林采?并不想在門中太引人注目,玉簡中要求的靈藥只是将一半放進掌門分發的儲物袋中,另外一半放進了自己的指環中。在前行的路上也采集到了一些靈藥,全都放進了指環裏。自己得到那陣法的傳承花費了一日的時間,也偏離了原本的路線,要加快步伐了,不然如果出現什麽意外,就沒有時間應對。接下來,林采?只是禦劍飛行,沒有再仔細查看地上是否長着靈藥。到了武振所說的地點,倒是真有遺址的樣子。

明明白白就是在一座山的山腰處開辟了一個洞府,來到這洞府林采?沒有貿然進去。有靈獸看守,只是不知道這寒玉蜘蛛守在哪裏,最好是能查看一番,做好準備再進入。

第 44 章 ∶死無全屍

“咚咚咚…”

“請問是誰啊?”

“我們隊長鄭璇讓我來給你們送個東西。”

“你好傑西卡,昨天在餐廳我們見過,我叫趙平,這有幾瓶藥劑,事情是這樣的…”

…………..

靈異任務第三天夜晚,22.00點,206客房內…

此刻在客廳內,何飛與張虎二人都沒有睡覺,何飛看着茶幾上的幾瓶夢境消除藥劑,便對着張虎問道“今晚,我們喝了這個就不會做夢了麽?”

一直在拿着其中的一瓶在那擺弄的張虎在聽到何飛的話後,他先用手摸了摸下巴的胡渣子,然後說道“應該是的吧,今天下午麥克斯回家時對我們說過在睡覺的前30分鐘服用,一瓶藥劑喝光後一夜都不會做夢,并且還是鄭璇給咱帶來的,那麽應該沒問題吧?”

何飛聽後點了點頭,而張虎在回答完何飛的問題後卻又将臉望向了坐在他右側的另一個人,也就是這個房間的第三個人問道“鄭璇,這麽晚了,你一個人來我們這裏,有什麽事嗎?”

此刻的鄭璇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在聽到張虎的話後,本來一直在低着頭思考着什麽的她先是慢慢的擡起了頭,然後用因為睡眠不足而略有些發紅雙眼掃視了何飛與張虎二人一眼,最後嘴唇張開說出了一句話…

“我想和你們談談關于弗萊迪是否能在現實中出現的問題。”

何飛聽後先是略有驚訝,随即又眉頭一皺的問道“那麽你又為何非要單獨來我倆的房間裏說這事?之前在我們所有人都集中在你那205客房裏領取藥劑的時候…那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在,你怎麽不說,反而卻單獨找我們倆談呢?”

何飛在對着鄭璇說出他的疑惑後,鄭璇這次反而沒有說話,僅僅是用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何飛看。

鄭璇的眼神讓何飛感到有些奇怪,可接下來來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猜測…(等等…難…難道是…)

同一時間,205客房內…

卧室內的陳小慧神情有些激動的看着床頭櫃上的幾瓶夢境消除藥劑,随後她便毫不猶豫的伸手拿起一瓶并在擰開蓋子後喝了下去。

喝下藥劑後,她心裏的安全感頓時增加了很多,然後放松的呼了口氣,她脫下了外套打算上床睡覺,不過在想到房間內就只剩她一個人後,她卻又重新穿上外套并來到了客廳。

是的,10分鐘前鄭璇出去了,她說她要去隔壁的206客房一趟有一些事要和何飛與張虎二人商量,并在臨走前還對她囑咐道她回來之前切記不可以一個人單獨睡覺,最好也不要服用夢境消除藥劑,然而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她卻知道,這幾天以來她幾乎快被吓瘋了!郭耀與那名白人青年的恐怖死法以及何飛被拖入夢中受傷時的詭異景象一直在刺激着她的神經,并且她已經連續兩夜沒有睡好了,第一夜只睡了半夜,第二天那一夜因為何飛的事更是一夜沒有睡,同樣白天也不敢睡,她怕一旦睡着就像何飛那樣再也醒不過來了。

(不過那個平常一臉兇相的光頭…他到底是用什麽東西将何飛弄醒的呢?是道門符咒嗎?何飛和他住一起可真幸運呢,這樣就不怕被鬼拖入睡夢中殺死了,要是我也和那個光頭一間房就好了,哎…可惜我不是男的…)

“啊…哈…”

陳小慧的想入非非并沒有維持多久,此刻的她打了個哈欠,感到有些困了很想睡覺,不過既然鄭璇囑咐過她別一個人先睡,那她就先洗個澡吧,等到洗完澡後鄭璇差不多也該回來了,到時候在睡覺時間豈不是更好?

想到這裏,陳小慧走進了浴室。

浴室分為裏外兩間,較小的外間是化妝間,有一面鏡子以及一些旅店贈送的洗化用品,而較大的裏間才是浴室,陳小慧走進浴室的外間後便随手關上了門,然後将自己的外套以及內衣內褲也紛紛脫掉,這一刻的她先是望了望鏡子前的自己,随後便皺了下眉頭,雖然他的身材還算不錯,不過和那個鄭璇的女隊長比起來還是有着差距的。

看到這裏的陳小慧低下頭嘆了口氣,可是…在她将頭重新擡起的時候,她卻通過鏡面的反射發現…有一道速度極快黑色的身影從她的身後閃進了裏面的浴室!!!

“啊啊啊…誰!?”

這突然出現的場景頓時将陳小慧吓得不輕,她先是猛地打了個哆嗦,然後迅速回過了頭,但是,回過頭後的她卻發現身後什麽都沒有。

陳小慧咽了口唾沫,接着便擡起了發顫的手臂慢慢推開了內間浴室的門…

“吱嘎…”

門伴随着吱嘎聲被緩慢的推開了,然後陳小慧強忍着心中的恐懼感将目光望向了浴室間…

但是,裏面除了浴霸以及一個單人洗澡池外,什麽都沒有。

“呼…!”.

陳小慧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接着便走入了浴間打開了浴霸打算洗澡,而她之所以敢依舊進入浴室內洗澡,那是因為她已經得知這場靈異任務裏的鬼只能在夢境裏殺人,而顯然她此刻是清醒着的,并且她自己絕對确定這也是在現實中,所以她只是把剛才的景象當成自己眼花了。

接着,她開始向浴室裏的那個單人小型浴池內灌溫水,然後趁着灌水的時候,她則站在已經調好溫度的浴霸噴頭下舒服的沖了一下身體,溫度适宜的水流從她的肌膚上劃過,讓陳小慧的身心頓時放松了很多。

幾分鐘後,浴池的水滿了,她也恰好洗完了頭發,于是她便先将一些沐浴液倒進了浴池,然後躺進了浴池裏。

“嘩啦…嘩啦…”

仰躺在充滿沐浴液的浴池裏,陳小慧撥弄着水清洗着身體,她此刻很舒服,是的,洗完澡就可以睡覺了,而且因為已經喝了夢境消除藥劑的關系,她一點不擔心睡眠中的她會被襲擊,所以此刻的她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哼起了小曲。

但是…

如果此刻有人以俯視的視角從上往下看陳小慧所處的浴池的話,就會看到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因為,在陳小慧的雙腿處,也就充滿浴液泡沫的浴池中間的水面之下…則出現了一大團黑色的東西!!!

“啦啦啦…”

陳小慧依舊在充滿霧氣的浴室內慢悠悠并哼着小曲的洗着澡…

而浴池水裏的那一大團黑影也越來越大…

然後,在陳小慧雙腿中間位置處的水面下,緩慢的伸出了一只帶着尖細鐵爪的手…

這只手逐漸往上伸…

伸出後的那只帶着鐵爪的手便緩慢的撫摸了一下陳小慧那雪白的大腿。

“呀…!”

雖說是輕輕撫摸,但是突然被一種類似金屬的冰冷東西觸碰到肌膚後,陳小慧頓時敏感的叫了一聲,然後趕忙直起身子望向了浴池尾處也就是自己的雙腿處。

但是卻什麽都沒有,雖說浴室內有些霧氣,但是卻并不太影響視線,視線裏自己的雙腿處空無一物,随後她又轉動腦袋掃視了下整個浴間,同樣也和之前一樣并沒有什麽不同。

(怎麽回事?這可是現實啊,不可能的…)

陳小慧雖說有些疑惑,然她還沒有神經大條到明顯感到不對勁時反而還繼續洗澡,此刻的她開始有些害怕了,雖說已經服用夢境消除藥劑,但是她本身膽子就不大,感受到浴室內的詭異氣氛後,于是她便不打算繼續洗澡了,而是決定立即起身然後離開浴室。

不過…當陳小慧剛剛想完,兩條胳膊也剛扶住浴池邊緣正想起身的時候…

下一刻,異變突起!

只見從浴池中猛然深處一只黑色的大手!然後猛地将向陳小慧的右臂掃去!

“噗——刷!”

陳小慧的身體又重新滑進了水池裏,陳小慧便随即就感到她的右臂處有些疼痛,接着便下意識的轉頭看了過去,然而下一刻她就看到…

她的右臂居然已經和她的身體分離了!并且也早已滑落到了浴室的地面上!

“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凄慘嚎叫聲頓時從陳小慧的嘴裏叫出,她看到那是一只帶着黑色鐵爪的手,而且伴随着那只手的緩慢伸出,又是一個東西逐漸從浴池的水裏慢慢浮出…

“啊啊啊啊啊啊!!!”

“呼呼…啊啊……..咳咳…”

渾身都是鮮血的弗萊迪卻完全面無表情,他只是低着頭看着下面浴池裏掙紮着的陳小慧。

“啪哧…嘩啦…咯咚…”

然後水花四濺…

五分鐘後…

全身沾滿了血的弗萊迪緩慢的沉入了浴池中的血水裏,這和他之前出現的方式一樣,這時的他又是以這種方式重新在這間浴室內消失了。

而此刻的陳小慧…也早已沒有了聲息。

未完待續…

第 10 章 我,淩霄,義薄雲天!

淩霄見狀,哪裏還不知道這是要幹嘛?肯定是想要胖揍唐青啊!

他立刻拿出二中的校服,換了上去,又把書包丢到了一旁。

“唐青!你趕緊給我們滾出來!”

“之前不是狂得很嗎?”

“趕緊出來挨揍!”

“最多也就打你個殘疾!”

“……”

一衆二中學生煞氣騰騰,仿佛要把唐青抽筋扒皮一般。

保安二話不說,直接跑到武道室去找那幾位武道老師去了。

不多時,兩名男老師就帶着唐青來到了校門口。

“你們是二中的學生?誰能告訴我們這是怎麽回事?”武道老師開口詢問道。

二中學生們見武道老師來了,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卻是添油加醋的,把“唐青”的所作所為給說了出來。

當然,他們并不知道淩霄才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唐青。

武道老師皺了皺眉,“唐青,有這回事嗎?”

唐青一臉煞白,立刻搖頭否認,道:“老師真的不是我啊!我中午才被淩霄給打傷,下午哪有時間到二中做這樣的事情啊?班裏同學都可以為我作證啊!”

“二中的同學,你看情況很明顯了。”武道老師說道。

一衆二中的學生們聞言,不由得怒火中燒。

但是由于三中武道老師的存在,讓他們不得不壓抑着自己的怒火。

站在一衆二中學生們身後淩霄,卻是大喊道:“三中的老師包庇唐青!我可不相信他說的話!”

淩霄說着話,就把手中的石子給扔了出去。

石子飛出,不偏不倚砸中唐青!

“誰?!你給我出來!”唐青憤怒出聲,人也往前走了幾步,靠近了二中的學生們。

雖然唐青有點慌,但是有着兩位武道老師,想來二中的學生們也不會太出格。

實際上二中的學生們,和唐青預料的一樣。

但是淩霄還在二中學生們背後躲着呢,這貨大喊一聲:“揍他!”

随後淩霄展開雙臂,往前一推。

二中的學生們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跄了幾步,再一看他們與唐青距離只有幾步遠。

幾個火氣大的二中學生,想也不想直接撲身上前!

“不好!”兩位武道老師心中暗道,只不過已經遲了!

哪怕兩位武道老師,生命之力高達150點,也架不住人多呀。

更何況二中學生們并不是攻擊他們,而是攻擊唐青。

幾十位二中學生們見有人帶頭,立刻有樣學樣。

一個個如同餓虎撲羊一般,逮着唐青就往裏揍。

你一拳頭,我一腳。

這一個肘擊,那兒一掌。

三中的兩位武道老師,心中苦笑連連。

雖是如此,但是他們手上的動作依然不慢。

雙手快如閃電,抓着二中學生們的衣角就往外扔。

很快,被一衆二中學生們團團圍住的唐青,終于得以重見天日。

不過即便如此,此時的唐青臉上,依然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這模樣……啧啧啧,凄慘至極。

鈴鈴鈴!

三中下課鈴聲響起,也就是這時,二中學生們也喊了起來。

三中的學生們也一個個出來了,當看到這樣一幕之後,一個個義憤填膺。

雖然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看唐青這凄慘的模樣,再看看臉上帶着快意的二中學生們,多少也能猜到些了。

“別沖動!站着!”兩位武道老師,看出苗頭不對,立刻制止。

三中學生們聞言,心裏更加憤怒。

“憑什麽呀!”

“就是!中午二中的趙雷上來堵門就算了,下午竟然還來!”

“真當我三中好欺負嗎?”

“……”

兩位武道老師額頭直冒冷汗,這麽多學生要是真頭腦發熱沖上去。

兩幫學生鬥毆,真發生點什麽意外,他們倆估計吃不了兜着走。

這時,已經換上三中校服的淩霄,從校外走了進來。

只見他義正言辭地說道:“怎麽?二中想要欺負人是吧?還打我班上的同學,有本事沖我來!我單挑你們一群!”

淩霄這話擲地有聲,三中學生們看向他的目光都變了。

那眼神裏分明寫着:淩霄,牛逼!

就連躺在地上被胖揍一頓的唐青,也是有着相同的感覺。

“淩霄別莽撞!你打不過的!”武道老師立刻勸道。

而二中的學生們,則是覺得淩霄的聲音有些耳熟。

不過還沒等他們多想,就見淩霄輕蔑地說道:“怎麽慫了?之前幾十人圍毆一個人不是挺厲害的嗎?”

“既然你找死,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二中的學生們說道。

淩霄道:“客氣什麽!敢揍我同班同學,就要做好挨揍的準備!”

模樣凄慘的唐青,已經被淩霄感動眼淚直流,“淩霄!別跟他們打!為了我這樣的人,而被他們揍一頓,不值得!”

淩霄答道:“我,淩霄,義薄雲天!

盡管我們之前有些小誤會,但是我們是同班同學不是嗎?

更何況,我三中的臉,不能丢!”

淩霄這話一出,在場的三中學生們,心裏都是生出了一副敬佩之感。

甚至不少淚點低的女生,都快被淩霄給感動哭。

這還是普通人嗎?這簡直就是聖人啊!

明明中午還有着沖突的兩人,而此時淩霄卻能放下一切不愉快一致對外。

他們仿佛看到淩霄頭頂,有一注光束投下,讓淩霄的身影顯得與衆不同、熠熠生輝。

唐青淚流不止,望着淩霄高大身影,道:“淩霄,跟你一比,我簡直就是混蛋啊!”

第 5 章 計謀

卿瑤音慢慢深入洞穴,穿過一個岔路口,每入一分,空氣便燥熱一分,千年血參的氣息也就越濃。走了大概有半刻鐘,終于看到了千年血參。

它生長在火炎晶牆上,手掌大小,不斷的吸收着火炎晶裏的水谷精華,散發着幽紅色的光芒,這就是千年血參了!

卿瑤音把它采下來,拿了一個長得差不多的沙參代替,放入大胡子給她的盒子裏。以假亂真,誰人能知。

靜默的空氣緩慢流轉,炙熱的空氣裏傳來一絲涼氣,卿瑤音側身一躲,迅速将血參放進懷裏。

黑衣人身形高大,一雙眸子幽深而狠厲,見一擊不中,又一次沖了上來。

卿瑤音靈活的躲過長劍,冰涼的氣息擦過臉頰,如同寒冬裏凜冽的寒風,刮得臉生疼。

竟是傳說中的寒鐵劍!

“早就聽說寒鐵劍與火炎晶是宿敵,沒想到今日還真碰巧了,你繼續,我先走了。”

卿瑤音随口胡謅,并不想多生事端,可事實往往總是不盡人意。黑衣人挽出一朵朵劍花,封住所有的退路。

卿瑤音危險的眯了眯眼睛,眉梢高挑,眉宇之間散發出與生俱來的冷傲氣質,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樣子。

黑衣人一語不發,手下的攻勢越發的刁鑽,卿瑤音冷冷看着,發現他的破綻,彎腰躲過劍鋒,同時一腳踹向黑衣人的小腿骨,掌風不減,拍到他的胸口。

腳下清晰的感覺到骨骼錯位的動靜,黑衣人踉跄一下,有些吃驚,扔出一道迷霧符,轉身逃走。

卿瑤音被嗆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打不過就跑,真慫!

突然,空氣一下子變得冷漠,屬于火炎晶的特有氣息迅速減少,雖尚有殘存,但仍舊掩蓋不住那種,從地底散發出來的陰冷,什麽情況?

地面傳來微微震動,卿瑤音倒吸了一口冷氣,天!該不會是地震了吧?

卿小北抱着小白悄悄溜進了洞穴,在岔路口前面犯難了,該走哪面呢,萬一碰到娘親怎麽辦?懷中的小團子滾了滾肉嘟嘟的身子,小爪子伸出來指着左面。

“小白,你是讓我走左面嗎?”

“吱吱吱。”是的沒錯。

“那行,小北聽小白的!”

一人一獸越走越遠,空氣中也越來越熱,卿小北熱的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都有了一層薄薄的濕意,而小白卻顯得很興奮,不時的在小北的肩頭跳來跳去。

道路蔓延向下,一眼望不到盡頭。路越來越黑,卿小北拿出一顆夜明珠舉在手裏照明。

忽而,小白像是發現了什麽,一下子跳到牆壁上,兩只小爪子牢牢的抓在光滑的石壁上,低頭就啃了下去!

“小白,你餓了嗎?”

“吱吱吱。”是的,它很餓,裏面有好多好吃的!它要忍不住了。

小白不斷啃着牆,像是要從裏面挖出什麽一樣,忽而,一陣刺眼的光芒瞬息即逝,卿小北睜開眼睛,周圍重新陷入了黑暗,夜明珠也不好使了。

陰冷的氣息浸透骨髓,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寒冷,小白縱身一跳,回到卿小北懷裏,圓滾滾的身體裏傳來熱量,卿小北這才回過神,不由得哆嗦了下!

像是地震了一樣,石塊紛紛落下,卿小北不敢停留,邁着步子逃了出去,身後,一雙眼睛深深的看了眼他的背影,随後隐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卿瑤音出來,大胡子那邊的戰鬥還沒有結束,玉琴池靈活的穿梭在其間,把冉蛇搞得暈頭轉向又氣憤不已。

大胡子看到卿瑤音安然無恙,松了一口氣,玉琴池也加快了手上的攻勢,本就是強弩之末的冉蛇終于支撐不住,倒下了。

“洞穴裏有很多岔路,還好不負衆望,找到了千年血參。”

卿瑤音将盒子拿出來,大胡子看的眼睛都直了,感動到不行,一臉的鄭重。

“這……這就是千年血參?!太謝謝了,真的,別的不說,我大胡子也沒有別的本事,如果以後有用的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那太好了。”

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後悔得太慘。

“既然冉蛇已死,那我們就此別過吧,你們身負重任,可不要耽擱了。”

卿瑤音一副深明大義,為他們考慮的樣子,大胡子從懷裏掏出一塊牌子,遞給卿瑤音,若是以後有事情需要他們幫忙,可以憑借牌子找到他們。

卿瑤音笑的明媚,伸手接了下來,但是去不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是他們發現了千年血參的異樣,只怕會氣的想要殺了她們吧。

卿小北拿過牌子,用嫩白嫩白的牙齒咬了咬,興奮的大叫。

“娘親,這是金子做的耶!”

“嗯,你拿着玩吧。”

大胡子得到千年血參急着交差,不過片刻便已走遠,卿小北從樹上爬下來,心裏撲通撲通的,臉上因為激動而顯得紅撲撲的。

卿瑤音戳了戳兒子的臉蛋兒,只當他是吓着了,沒有多想。卿瑤音牽着兒子走在前面,玉琴池悄悄的抹去嘴角的一抹鮮血,而後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提氣跟上。

花兒在風中搖曳,樹葉在奏歌,陽光撒下縷縷滋潤萬物,因為得到千年血參而心情特別好的卿瑤音忍不住哼起了歌。

而卿小北一手提着小白的後腿,一臉的焦急不安,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急得臉都紅了。

“诶?小北呀,怎麽啦,雖然娘親很漂亮,可是你也不能看的這麽入迷吧。”

卿瑤音早就看出來兒子的異樣,看他一臉糾結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出來。

“娘親,什麽時候我們身體會突然感覺到特別熱呢?”

“這個嘛……”

不就是男女,男男,女女在……的時候?

“小北,你很熱嗎?”

“不是小北,是小白!”

小白被拎出來,雪白的皮毛下透出不正常的紅暈,整只鼠像是睡着了一樣閉着眼睛,燙的吓人,卿小北本來抱着的手已經變成用兩只手指捏着小白的後腿,并且溫度還在不斷升高之中。

卿瑤音把小白抓過來,仔細看了看。

第 13 章 這都不是故事該有的結果

? 第二十六章這都不是故事該有的結果

那年的中秋節,喜事連連。

孟佳期回來了,帶着音樂公司的簽約。

于沐言訂婚了,未婚妻是新晉女歌手孟佳期。

霍叔叔跟着霍老醫生四處走街串巷,幫人看診,不在涉足生意圈。

東方荷入職大學,把多年前被迫分到高中的的郁結徹底解開了。

于叔叔和曲觞的公司,迎來了外省資源的擴展,生意越來越大。

只是,沒有一件是我的。

霍滄笙還是依舊不見我,我托人帶給他的東西,他都一一收着,雖然送進去的人是這麽說的,但我也願意相信,他真的收下了。

我記得去年中秋,霍滄笙和周歆瑜訂婚,而我突然就剪了短發,現在頭發已經漸漸變長齊肩而落,我已經到了二十二歲的關頭,我之前說有的打算,都已經不複以往。

我那時候,還幻想着和他在同一棟辦公樓,我可以随時去見他,找任何理由,可誰能預料,如今的我和他,隔着重重的枷鎖,隔着沉沉的心牆,再也推不開那扇門。

而我和沈北衍自那天後,再也沒有聯系,我還記得他走時說的那句話,什麽時候想跟我說分手,就來找我,我不想開這個口。

我已經做不到再去打擾他的人生的,但至少需要一個像樣的分手。

于是我約他,在露天餐廳見面。

正值秋高氣爽,露天餐廳的生意很好,我訂了靠邊的位置,沒有點任何食物,就點了一首歌——五月天《如煙》。

沈北衍來的晚了些,我點的歌已經唱到了尾聲,他坐在我對面,也什麽也沒點。

“北衍,我知道你讨厭聽到那三個字,但是我不知道用什麽言語再來表達我的抱歉,對不起!”我除了說對不起,還能說些什麽。

沈北衍說,“雲羨,那天晚上,你在這裏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事情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我一早就應該明白的。”

“愛不上你,我也一直很難過……”北衍,你知道我不想傷害你,可偏偏總是傷害你。

他打斷我的話,“不不不,沒讓你愛上我,最我難過的事情。”

“北衍,你總是這樣,我想說什麽抱歉的話,總是被你攔了回去!”他太好,即便是這樣,也都是怪自己。

他說,“雲羨,我們可能沒辦法好聚好散,分手後還能做朋友,都是騙人的,分手那還能做朋友,目睹對方牽手他人這種事,不知道最好。”

他說完話,起身要走,我叫他的名字,“北衍……”

他也沒有回頭,我欠他的,怕是幾句對不起,都無法抵消,感情債怎麽還。

北衍,我不該對你一而再的撒謊,你明明已經問過我好幾次的決定,是我一步一步把事情走到這個樣子。

你看起來幹淨利落,處事冷靜穩重,說話幽默,像一束陽光,而我那時候陰沉沉的心,以為有了一束光,就可以透亮,可暗沉太強大,那束光只照亮了我的前路,卻沒有照亮我的心。

而我,一直都知道到,我要辜負的人裏,有你。

沈北衍和他走時說的那句話一樣,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線,偶爾也會在網絡不小心看到他的作品被擡上視頻首頁。

我有了穩定的工作,開始朝九晚五,于沐言也沾了孟佳期的光,在圈子裏開始吃得開,孟佳期出了專輯,封面寫了一段贈給于沐言的話,我說是秀恩愛,她死活不承認。

可霍滄笙依舊不肯見我,霍叔叔在一年出獄,我陪着霍老醫生去接的他,他一個勁的跟霍老醫生道歉,承認這些年大大小小的錯誤。

我問過他霍滄笙的消息,他告訴我,滄笙比他表現要好,不出半年,就有可能出獄。

我在日歷上圈下半年的日期,一天一天的等待,明年開春,我就可以見到他。

元旦,除夕,春節,元宵。

這三個适合團圓的節日,我都熬過來了,我從霍叔叔那裏知道霍滄笙出獄的日期,專程請了假,精心打扮,還穿了他一直說的高跟鞋,在門口等他。

可是,誰能想到呢,霍滄笙騙了我們所有人。

“霍滄笙,前三天就出獄了,一個人走的,沒有人接。”當時獄警是這樣告訴我的。

他給了我一段手機錄音,是霍滄笙最後留給我的,就像那幾道永遠不肯消退的疤痕,一直都在那裏。

“要記得常常和別人講話,我不想看到你孤單。”

“如果有人傷害你,不要畏懼,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不要總是呆坐在卧室裏哭,看到你這樣我總是很痛心,請不要哭泣。”

“要注意天氣,你總是等着我來溫暖你,這樣容易生病的。”

“我不在的時候…… 也不要占用你自己的時間來想念我,有我想念你就好了。”

沒有多餘的訊息,他一直都在說讓我照顧好自己,卻沒有交代他去了哪裏,我起初不信,打電話給所有霍滄笙熟悉的人,問他們把他藏到哪裏去了,他們都說不知道。

我才确定,霍滄笙真的抛下我們,抛下我,離開了這座城市,或許離開了這個國家。

滄笙,我心裏總有一個信念,我相信你會回來,你會風風光光的回來娶我,讓我過白雲都羨慕的日子。

所以,我願意等,一年,二年,五年,十年,甚至更多年,我都願意等。

而這都不是故事該有的結果,該有的結果和隐情,遠遠沒有我想的那麽容易。

這一切,都源于鐘情的回歸。

為了慶祝鐘情追夢回來,我們三個一起聚會,鐘情在喝醉酒之後跟我說,“雲羨,你不該放走沈北衍的,你不知道他爸是個什麽人物,他爸是沈氏銀行董事長,就周歆瑜他爸那民安銀行都是他家的一部分,你說他多有錢啊!”

“你說沈北衍的父親沈封恒是沈氏銀行的董事長,民安銀行也是他的?”我忽然想起沈北衍警告周歆瑜時提起他父親的名字,周歆瑜忌憚的表情,以及那天在霍家,周歆瑜說霍滄笙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是啊,這是我們業內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要不然他哪能拍那麽多電影電視劇啊!”鐘情告訴我,這個肯定的答案。

我甚至想起很久以前,曲觞跟我說過,說我不了解沈北衍的家庭不要貿然跟他交往,原來這都是有原因的。

而霍滄笙的入獄,或許都是沈北衍一手造成的。

我還一直以為,他很善良,他已經原諒了這一切,可事實上,他并沒有。

原來,周歆瑜那句,都是我間接造成的,是因為這樣。

原本沒有醉的我,居然在聽到鐘情的一番話後,癱軟在地上,心髒速動,任憑我怎麽想,都不明白沈北衍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口口聲聲說愛我,說我做了什麽錯事,都可以原諒我,到最後都報複給了霍滄笙。

我把沈北衍想的太好,我以為可以和他好聚好散,我以為他是個大好人,我以為他和以前一樣永遠都是原諒,我以為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太多的以為,以至于知道真相的我,一時間不敢相信。

☆、等待,是人一生漫長的蒼老

? 我打算和沈北衍再見一次面。

下着雨的午後,我在大學附近的餐館約見他,那時候他時常帶這裏的濃湯飯菜給我,多好的人吶。

“雲羨,怎麽突然找我?”沈北衍依舊很鎮定,看到我,流露出笑容。

他坐下後,我才開口問他,“你父親叫沈封恒?”

“是啊,你不是知道嗎?”他裝作若無其事。

“可我不知道,他是沈氏銀行的董事長,是民安銀行的所有人!”我的話,使他眉頭緊皺,他問我,“你還知道什麽?”

“應該是我問你,你做了什麽?”我也不願意相信,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

“我……什麽也沒做啊!”他依舊笑,裝作沒事人一樣。

我滿帶着怒氣問他,“民安銀行突然撤資,霍家陷入詐騙和騙取公款,這些難道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是,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我想讓他永不翻身,想讓他永遠都別出現在你身邊,想讓他死!”沈北衍終于承認了。

“為什麽你要這麽做?”我那麽堅信他是一個好人。

“你問我為什麽,我還想要問你為什麽,我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只是說句對不起就撇下我奔赴他的懷抱!”沈北衍突然就冷笑了起來,變得很陌生。

“我……”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你背叛我,我什麽都看見,你生日那天,我從裏面出來找你,看到你和他在走廊擁吻,後來在上海,你床單上的印記是什麽我一開始是不知道,我回去拿手機,收拾被褥的服務生在談論你,被我聽到你和別人在我開的房間裏做了那檔子事,我專門看過門口的監控錄像,顯示的一清二楚!”沈北衍說的每件事,我都不否認。

“北衍,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為什麽要傷害他!”我愧疚,我自責,也不能回到當初。

“我是個男人,這件事我絕對不能忍,我知道民安銀行跟霍家有生意上的來往,所以我求我爸,一定要這麽做,我就是想看到,你和霍滄笙不能在一起的樣子,你痛苦,他難過,讓你們也知道,我當時的心情。”他變得和往常不一樣,變得讓我害怕,“毀掉他的同時,也毀掉你,多好啊!”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始終不相信,沈北衍會是這樣一個人。

“我變成這樣,都是被你們逼的,我不幹出點事來,你怎麽會一輩子記得我,即便是恨,我也要讓你記得我!”他冷笑着看着我的表情,像對這一幕早有預備,“霍滄笙走了,他最好不要回來,因為我報複他,這點還遠遠不夠。”

“我求求你,你要報複就報複我,不要再折磨他了。”我伸手拽緊他的胳膊,希望他能念及舊情。

“報複你還不如報複他,這樣他痛苦,你也痛苦,而我也還沒有要到對我深愛過的女人下手的地步!”他甩開我的手,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

北衍,縱使我一生對你有太多的虧欠,我寧願這一切都替霍滄笙抗下,可偏偏這一切,你都不願讓我承擔後果,你到最後,變成惡人,都還要維護我。

想起我們初識,你還是大一編導系的學生,聰明,幽默,善良,溫和,即便是說傷人的話,都是眉眼帶笑,讓恨人不起來。

之後的事情,誰又能想到呢,我着急心慌,霍滄笙忘記我等他的時候,是你跑來給我安心;我迷茫無措,霍滄笙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是你為我一路護航;我心灰意冷,霍滄笙不理我的時候,是你跑大半個城市找到我,帶我回家;我抱頭痛哭,霍滄笙轉身離開我的時候,是你給我擁抱,安撫我的心情……

北衍啊,我才是惡人,而惡人永遠都是自食惡果,我無法責怪你,我只能悔恨自己。

曲觞說過,于沐言也說過,讓我清醒,不要做後悔的事情,讓我在必要的時候知道哪些事做了會後悔。

可是,我都未能懂得其深意,在還愛着霍滄笙的時候,迫切的和你在一起,實在太對不起。

等待,是人一生漫長的蒼老。

我二十三歲那年,失去霍滄笙的消息,我登報發表尋人啓事,動用所有的關系,在全世界找他,我愛他,我想念他。

滄笙,你離開我的第一年,我正值一個女人最美的時節,我起初還想過,在這個年齡,在合适的契機,告訴你,我愛你。

很多時候感情如驟雨傾盆而下夾雜着生活的頓悟和遺憾,這一切的發生都找不出理由和不需要理由,我和每個人一樣在行走,在成長,

我二十四歲那年,仍舊沒有霍滄笙的消息,我靠自己的努力成為公司頂尖的室內設計師,慢慢懂得成功該有的喜悅。

滄笙,你離開我的第二年,我好想明白了許多事情,起初我一直再追逐你的腳步,你優秀,我也要優秀,才能與你并肩,到後來,我才明白,我做這一切,也許也是為了自己,我不忍心這麽好的自己,因此而堕落。

看過很多故事,聽過很多情話,可怎麽都抵不過你與我情節深刻,你走過的路,說過的話,一遍遍如同淩晨兩點半循環放映。

我二十五歲那年,霍滄笙還是沒有消息,于沐言實在等不住,把孟佳期娶回了家,婚禮當天,我很高興,也很難過。

滄笙,我高興的是,我最好朋友終于結婚,我難過的是,伴娘是我,伴郎不是你。

你離開我的第三年,我的城市在下雨,天也越來越冷,這的溫度不低,但風很大,很期望能在傍晚吃完飯後跟你一起撐着傘,牽着你散步,我不知道你在哪裏,你那是不是也在下雨,如果你能聽到,就請給我一個适當的回應,我等你很久了。

我二十六歲那年,沒有消息的他依舊沒有消息,曲觞逼着讓我相親,接二連三的人都被我吓跑了,我告訴他們,我本來應該有一個四歲的孩子。

滄笙,如果我知道你會離開我,我一定要和你,擁有一個孩子,那樣至少,我想你的時候,他可以陪我說說話。

你離開我的第四年,一個女人最盛世極華的年齡,過了這個年紀,我已經沒有什麽可害怕的了。

如果可以,下輩子,你就住在我家隔壁,我們一起出生,一起成長,一起游戲,一起上學,一起情窦初開,一起彼此相愛,一起一起……白發蒼蒼,垂垂老矣。

我二十七歲那年,登過尋找他的報紙已經厚厚一沓,于沐言和孟佳期有了孩子,忙得不可開交,我偶爾看到,也會猜想他回來,和我一起生兒育女,為了孩子小吵小鬧。

滄笙,五年前,你留下簡訊離開,我懷着你會回來的心情,一直等到現在。

我希望,自己永遠不會以旁觀者的姿态再出現在你生命裏,我希望,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劫難,我的甘甜就是你要的浪漫,我希望我們,生死相關,一生糾纏。

我二十八歲那年,榮升公司總監,變得忙碌,曲觞和東方荷也放棄讓我相親的念頭,随我的便,而我也一直再等,等霍滄笙的回來。

第 17 章 章

第 17 章

兩人都差不多填飽了肚子,這才放慢了速度。

白薇薇放下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擡頭對着沈清和認真的道謝,“這次的角色我拿到了,謝謝你!”

沈清和聽她這麽說,擡頭看到她滿臉的認真,頓時有些不自在。

清了清嗓子,“我就是看了你的表演,覺得你挺合适的,才把你推薦給陳導的!”

沈清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飾了一下自己的不自在。

“而且我只是給你争取了一個試鏡的機會,能夠拿下這個角色,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聽到沈清和覺得自己沒做什麽的時候,白薇薇只覺得沈清和這個人更好了,都幫她争取了這麽大的一個機會,還說沒做什麽。

“不管怎麽說,如果沒有你幫我向陳導争取這個機會的話,我現在肯定也沒有辦法拿到這個角色,是你幫了我,當然要謝謝你!”

看着白薇薇執意要道謝,沈清和也有些無奈,只好又喝了一口茶,悄悄的用杯子擋住了自己的臉,擋住自己因為不好意思而泛紅的臉。

“咳,朋友之間這麽正式幹嘛啊,不就是舉手之勞嘛!而且你的表現值得你拿到這個角色!”沈清和說着說着突然十分認真的看着白薇薇的眼睛說道。

白薇薇被他認真的眼神,看得一愣,只覺得在他心裏他是真的這麽認為的。

白薇薇的心裏泛起了驚濤駭浪,複雜的心緒在胸口翻騰。

這是第一個對她如此肯定的人。

白薇薇突然覺得眼眶有些酸澀,但是又不想在人前表現出來,只好眨眨眼,把內心翻騰的情緒壓在心底。

再一次對着沈清和笑着道謝,“你說的對,但是你幫了我也是事實,我對你說句謝謝,是應該的!”

看着白薇薇有些泛紅的眼眶,清麗臉上卻挂着燦爛的笑容。那種倔強,堅韌的感覺,在她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看着這樣的白薇薇,沈清和只覺得心跳好像脫離了他的控制,砰砰砰的越跳越快。

沒來得及思考為什麽自己的心跳失去了控制,沈清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沈清和看了白薇薇一眼,給了她一個抱歉的手勢,接起了電話。

“喂,怎麽了?”沈清和也沒有避諱白薇薇在旁邊,直接問道。

“你還說怎麽了!!!啊!!!!沈清和你給我解釋一下熱搜上是怎麽回事吧!!!!”電話那頭傳來經紀人王哥的怒吼。

“啊?什麽熱搜啊嗎,不是吧,我就吃個飯,就上熱搜了?”沈清和被王哥的怒吼震得把手機拿遠了一些。

聽王哥說熱搜,沈清和一臉懵,他就出來吃個飯,怎麽還上熱搜了呢?

沈清和從進來就顧着吃飯和聊天了,根本沒看手機。剛好白薇薇也是只顧着道謝,也沒看手機。

聽見沈清和說熱搜,白薇薇只覺得大事不好,趕緊打開手機一看。

就見挂在微博熱搜第一位的,就是沈清和戀情曝光,後面還跟着一個爆。

看着這個熱搜标題,白薇薇心下就是一涼,只覺得萬事休矣,要被李姐殺掉了!

顫抖着手,白薇薇點開了那條熱搜。

一開頭就是剛才在片場,因為白薇薇落在了後面,沈清和抓住她手腕的照片。

看着那張清晰的照片,白薇薇只覺得眼前一黑,死定了。

沈清和正在被王哥狂噴,一擡眼就看見白薇薇捂住臉,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怎麽啦,這副表情?”沈清和看白薇薇的表情不對,開口問道。

王哥聽到他還有功夫關心別人,都要氣炸了,“沈清和,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啊!!!你還有心情關心別人?!!!!”

沈清和也沒理他,走到白薇薇的身旁坐下。白薇薇一臉生無可戀的把手機遞到他面前,讓他看。

“沈清和戀情曝光???什麽玩意兒啊這是?!!!”沈清和把标題讀了出來,直接吐槽道。

看着沈清和也一臉被震驚的表情,白薇薇也是一臉痛苦,“這拍的不是我們兩個嗎?”

原本聽到沈清和念熱搜标題,王哥還在大開嘲諷,結果就聽見了電話的那邊傳來了一個女聲。

“……怎麽回事?什麽情況??怎麽你旁邊有女的?!!!沈清和,你不要和我說,熱搜上的是事實啊!!!!!”王哥崩潰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出來。

“哎呀,沒有沒有,就是和朋友吃飯呢!!跟熱搜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沈清和都無語了,這熱搜寫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你說真的啊,別等會公關發出去了,被啪啪啪的打臉!先不說了,你趕緊來公司一趟,就這樣!”那邊王哥啪的就把電話給挂了。

沈清和拿着手機,心裏真是覺得槽多無口,只能對着白薇薇歉意的笑了笑,“你慢慢吃,我要先會公司處理一下這個熱搜的事情!”

“我跟你一起走吧,我估計沒過一會兒,我經紀人也要來追殺我了!”白薇薇也起身說道。

“那行,那我先送你回去!”沈清和一邊往外走一邊說。

“……會不會不太好啊?現在熱搜還在那裏挂着!”白薇薇有些猶豫,怕對沈清和有什麽影響。

“怕什麽,我們清清白白的,就是朋友一起出來吃個飯,有什麽好避諱的!!”沈清和充分的表現出了什麽叫做理直氣壯。

“那,那好吧!”就這樣兩人就一起離開了。

結果今天的這頓飯是沈清和付的錢,白薇薇剛想付錢就被沈清和攔住了。

白薇薇疑惑的望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攔着自己。

“這頓我請吧,剛好慶祝你試鏡成功!”沈清和麻利的付了錢。

“可是……”白薇薇話都沒說完,就被沈清和打斷。

“你要真想請我吃飯,就等你這部戲演完,你再請我吧!”沈清和笑着對白薇薇說道。

白薇薇心裏明白,沈清和嘶是照顧自己,現在她也沒什麽收入,所以沈清和說等這部劇拍完,再請他吃飯。

白薇薇跟在沈清和的身後,心裏一陣感動,只覺得他怎麽會人這麽好!白薇薇心中湧起了一陣暖流,把他的舉動都記下心裏,只想着以後好好的報答他。

第 14 章 溫泉 溫泉水滑洗凝脂

不知蕭煜是不是看出些端倪,故意想尋音晚的把柄,從出院門到上馬車,音晚哀求了許多次,哪怕讓她去囑咐青狄一些事,蕭煜統統都不許。

他好似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讓主仆二人有機會暗通,被音晚聒噪得煩了,便道:“你若舍不得那丫頭,本王這就讓人殺了,帶上她的屍體上骊山埋了。”

把音晚吓得忙噤聲。

這一路音晚都在想對策,想來想去都是死路,一籌莫展。

蕭煜這個人霸道蠻橫,若是野起來,音晚根本攔不住,按照他往日裏在床榻上的那股瘋勁兒,難保去一趟骊山,不會真被他鼓搗出個孩子。

音晚陡覺脊背發涼。

她不能給他生孩子,孩子絕不能在父母仇深似海的時候降生。況且,她生的孩子,蕭煜根本不會像對伯暄那樣地去疼愛。

她的人生已經這樣了,何苦再去連累孩子?

馬車時有颠簸,蕭煜俊臉含笑,好整以暇地欣賞美人情愁,既不打斷,也不點破,在快要到骊山時,他倏然伸手,把音晚圈進懷裏,在她耳邊道:“骊山的溫泉甚好,今夜你過來,本王好好疼你。”

音晚剎那間花容失色。

馬車徐徐而停,陸攸在車外禀道:“殿下,韋大人來了。”

蕭煜便将音晚放開,稍整衣襟,下了馬車。

眼下正是初春,是臘梅開得好的時節,枝桠婆娑,花團簇錦,依傍黛山而綻,沐着西風零落,美得優雅且靜谧。

蕭煜在臘梅樹下站定,見一個弱冠之齡的男子快步走來,朝他恭謹一拜,道:“參見淮王殿下。”

他正是尚書臺校書郎韋春則。

蕭煜道:“韋大人不必多禮,可帶來皇兄谕旨?”

韋春則深揖:“沒有。陛下不贊同殿下的提議,他說了,大周疆土遼闊,為了區區三郡,殿下要冒得的風險實在太大,不值得。”

區區三郡。

善陽帝好大的口氣,祖宗基業到他手裏,便是要他做散財童子,今日漏一點,明日撒一把。

蕭煜心底不屑且憤怒,但看了看韋春則,卻絲毫未露在面上,只道:“如此本王便心裏有數了,你回去複命吧。”

韋春則卻站着未動:“陛下有令,讓下官跟殿下一起上骊山。”

這是怕他胡來,找人看着他了。

蕭煜沒再說什麽,只看了眼停駐在山前的馬車,吩咐榮姑姑:“去把王妃叫下來。”

榮姑姑領命而去,韋春則不由得目光随着她,一直随到那氣派的紅鬃馬車前,幔簾掀開,音晚走了出來。

韋春則眸光微黯,展露惆悵之色。

蕭煜何等精明,又豈能逃過他的眼睛,他只譏诮地挑唇,拉着音晚上了步辇,由人擡着上骊山。

山路崎岖陡峻,步辇卻擡得很穩,音晚倚在美人靠上,繼續想她的心事。

蕭煜似是無聊了,回頭看了一眼落在後面的韋春則,道:“他就是你爹看中的乘龍快婿?”

音晚一怔,旋即搖頭:“沒有這回事。”

蕭煜知道她不會承認,也不追着逼問,只拖長了語調道:“文官清流,世家嫡子,容貌嘛也還算能看,你爹倒真是給你打算得周到。”

音晚道:“我說了,沒有這回事,父親待他只如一般下屬,并無其他。”

蕭煜本就性情惡劣,被她一嗆,壞心思上來,想把韋春則叫到跟前,跟他說說,人家說了,你只是人家爹的一般下屬,你沒事惆悵個什麽勁兒。

誰知音晚像是把他看穿了,嘲道:“殿下可不要像個長舌婦一樣,傳這些無聊的話。”

蕭煜驟然語噎,半天才陰恻恻道:“你說什麽?”

音晚笑了笑,柔聲細氣地說:“我可是淮王妃,聲譽若是有虧,丢的可是殿下您的臉,所以,您這般睿智,不會那麽沒分寸吧。”

她一手硬刀子,一手軟鞭子,把蕭煜敲打得竟不知用什麽名目發作,如何發作。正巧到骊山頂了,內侍把步辇放下,蕭煜狠狠拍了下靠臂,頭也不回地走了。

望春領着內侍慌忙追過去。

韋春則不疾不緩地走到音晚跟前,卻不跟着一起去追蕭煜,反倒将目光流連在音晚身上,朝她揖禮,道:“謝……王妃過得好嗎?”

音晚心中積郁,知男女有別,需要避忌,讓榮姑姑扶着她下辇,避開韋春則熾熱的視線,簡略答道:“好。”

她見韋春則似是還想說什麽,忙搶先一步:“大人公事繁忙,我就不耽擱你了。”

表面優雅客氣,其實是在逐人。

韋春則縱然滿滿不舍,也只能順勢告辭。

骊山行宮內有一座正殿,四座副殿,專事君王避暑時寝居和安置嫔妃。音晚和蕭煜自然住不得正殿,只能選一座偏殿來居。

這種事,蕭煜自然不會讓音晚拿主意。

他早就選好了位于東南隅的飛霜殿。

此殿雖不是最富麗堂皇的,卻是最僻靜雅致的。

殿門邊擺着青釉纏枝葡萄紋梅瓶,以銅鈎懸着博山文錦簾,簾內擺了小葉紫檀木幾和蜀錦繡榻,再往裏便是三疊白缣屏風,上面繪着霧山飛雁圖,缥缈雲煙間一點赤色斜陽,點綴得既雅又不素寡。

音晚坐在榻席上,環顧四周,覺得很滿意,正想躺下睡一覺,忽聽外面一陣聲響,好像吵開了。

她看向榮姑姑,榮姑姑道:“沒事,殿下在與人商讨政事。”

骊山不比宮闱和王府,禁制沒那麽森嚴,音晚借口出去觀景散心,看出不少明堂。

平日在王府裏,蕭煜将她提防得緊,除了夜間侍寝能用到她,在別的事上一概将她排除在外。所以,那淮王府不管在外人眼裏藏着多少辛秘,多麽神機難測,在她眼裏,總是如死水一般,靜悄悄的。

相比之下,骊山就顯得喧鬧很多。

蕭煜一來骊山,身邊就多了些生面孔,有青襟冠缁布的文人裝扮,但大多數都體格魁梧,雖套在錦衣裏,卻活脫脫武将氣質。

音晚想起父親曾經說過的,蕭煜怕是早就跟昭德太子的舊部結成同盟。

她不由得琢磨,或許蕭煜不讓她帶侍女上山,不光是疑心她,還怕她探聽到機密往山下遞信。

畢竟,這裏是骊山,不是王府。駐跸的是禁軍,不是王府府軍。有謝家在,蕭煜在朝中還沒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大約是知道音晚沒了羽翼興不起風浪,倒不像在王府裏那般防着她了。

音晚徘徊在議政殿外,有個值守的內侍竟與她父親相識,向她請安後熱情地問潤公是否安好,音晚應答了他幾句,借機詢問。

“唉,還不是因為割讓穎川三郡的事,淮王不同意割地,想同突厥人再周旋周旋,可朝臣都不願意,連他自己的幕僚都不願意他冒這樣的風險。”

音晚之前便略有耳聞,善陽帝要向突厥低頭,大約躲不過割地賠款,她還為此傷感過一陣,既哀社稷不幸,也哀君王軟弱。

可沒想到,蕭煜不同意。

不,她該想到的。蕭煜從前就是個寧折不彎的剛強性子,哪怕十一年前,未受過苦難,在自己所堅守的東西面前也絕不退讓。

若他不是這樣,在當初肯向自己的母族謝家低頭服軟,或許就不必經歷那麽多磋磨,那十年的牢也不必坐了。

她正出神,忽聽殿門大開,一個壯碩漢子大步出來。

內侍機敏,知道謝家與淮王的恩怨,将音晚讓到了殿側拐角後,避一避外男。

那漢子不像朝臣,不受宮規約束,半點避忌都沒有,怒色滿面地罵咧咧:“善陽帝當初自己使盡陰邪手段搶去的皇位,自己把江山糟蹋得不成樣子,憑什麽要給他善後?他登基十年,謝賊、藩将、邊患這三個國之大禍哪一個除了?還不是由之壯大。淮王倒忘了從前的恩怨了麽?說什麽疆土,百姓,他遭難的時候,也沒見百姓出來給他說句話。”

他旁邊有個文秀的書生,警惕地環視四周後,像是勸了他些什麽,他便不再說話。

兩人未走多遠,殿門重新打開,出來一個內侍,把兩人又喚回去了。

殿前重歸于寂,音晚才從樹蔭斜影裏走出來。

她心緒複雜,說不清對蕭煜該是什麽樣的态度。他可惡陰暗得厲害,卻又好像是這濁濁塵世裏少有的清醒客,他身攜光明,正在努力突破積年攢聚的雲霧,照亮人間衆生。

良久,她才從雜蕪紛亂的思緒裏走出來,暗自調侃:謝賊、藩将、邊患,他們可真給謝家面子,把謝賊視為三禍之首。

議政殿那邊吵到半夜,好像是蕭煜贏了,音晚卧在榻上,聽內侍在外走動,道淮王殿下要酒宴請外客。

要酒,宴請外客,那一準是他把別人說服了。

音晚竟松了口氣,替他高興。

可她高興得太早了,剛到亥時,便有宮女來禀,說淮王殿下在溫泉池沐浴解酒,讓王妃去見他。

沒有避子丸傍身,音晚一點都硬氣不起來。

她磨磨蹭蹭,支支吾吾不肯去,還是榮姑姑勸:“王妃快去吧,殿下脾氣不好,若是叫他等急了,吃苦的是您自己。”

音晚這才不情不願地去了。

溫泉湯池在蓊郁松柏掩映的山腳幽僻之所,石燈幢中放着夜明珠,光茫微爍,白玉石池臺上浮雕着魚龍凫雁,若奮麟舉翼,瑩澈若玉。汩汩泉水自翁口中湧出,熱霧彌漫,虛虛掩映着泉中的人,使這一方天地如騰在九天間的仙境瑤池,缥缈美幻。

蕭煜今夜好像很高興,他靠在湯池中,手邊擱着一只葡萄紋金樽,音晚特意踮腳看了看,那金樽中該死的還盛着酒。

見她來了,蕭煜擡起金樽呷了口酒,朝她招招手,懶懶道:“過來,把衣裳脫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