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不管我去哪,多久,到最後都會選擇回到你身邊

? 春節結束後的第一個星期,公司大大小小的事物,一時間都與我有關,我忙的脫節,在電話裏跟孟佳期抱怨。

“曲總監,總部從國外聘請了一位設計師,這是他的資料,請您過目!”小助理推開門遞給我資料,打斷了我和孟佳期的談話,我接過資料,就放在桌子上,沒有去看。

“佳期,我真的太累了,要是可以請到長假,到處走走就好了!”時間一直很緊,我幾年的年假都是擠到春節才和在一起放。

“能有我累嗎?公司催着我出唱片,沐言要我在家看孩子,你讓我幫你們公司代言,全都擠在一塊,我真想把孩子丢給于沐言,告訴他老娘都快累成狗了,讓他自己看着辦。”孟佳期也是各種抱怨。

“我猜他肯定問你,要不要吃狗糧!”依照于沐言的性子卻是有可能這樣說。

孟佳期說,“你別提了,前幾天,我跟他談正事,他老是打岔,我以前呢覺得他說話有意思,一久我覺得……倒吸一口涼氣啊!”

“咚咚——”小助理又敲門走了進來。

“又是什麽事啊?”我已經被堆天的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

“那位設計師已經從人事部過來了,總監,要不要去看一下?”小助理問我。

“好吧!”畢竟對方是國外調來的,至少要給個面子。

“你忙工作吧,有空再聊!”孟佳期很懂事的挂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跟着小助理,進入會議廳,國外設計師正在和部門主管對話,我望着那個背影,怔怔的發呆,太像了。

“總監,這位就是從總部過來的霍……”随着部門主管的介紹,他轉過臉,我看到了我日夜翹首以盼的人,我沖上前,不顧其他人的目光,吻上了霍滄笙的唇。

許久,我才松開他,帶着怨意問他,“整整五年了,你都去哪兒了?”

他說,“不管我去哪,多久,到最後都會選擇回到你身邊。”

我們相互擁吻,才能讓肺腑,不至于窒息。

霍滄笙回來了。

他在國外蟄伏五年,重新開始,學了設計,然後以這樣讓我意外的方式,回到我身邊。

當天晚上,我們所有人一起聚餐,父輩的人都在,我、霍滄笙、于沐言和孟佳期,還有于湘圍坐在桌子前。

“霍叔叔,你總算回來娶我雲羨姨了,我還以為她要變成老姑娘,嫁不出去了呢!”小于湘已經是二三歲的年紀,人小鬼大,說出這樣的話,讓我們在座的笑成一團。

滄笙,如果你不回來,我真的會孤獨終老。

聚完餐,霍滄笙要送我回家,我非要去看看他住的地方,他拗不過我,只好帶我去看他租住的公寓。

一進房間,還沒有開燈,我就對霍滄笙就發動了突然襲擊,具體內容,需要點想象力哦。

“雲羨,你……幹嘛?”

“少廢話,于沐言和孟佳期孩子都三歲了,我們得抓緊!”

“這種事情,不用急,我保證明年我們能一次有倆。”

“還不急啊,我都等了五年了,今天晚上必須……唔……你放我下來……”

“你穿的都什麽衣服啊,這麽難脫,把手舉起來,我……褪不下來啊,哎呀,你咬我脖子幹什麽!”

“你光顧着脫我衣服……都不脫你自己的!”

“我的衣服是留給你脫的呀!”

“那好,我……唔……你咬到我舌頭了,手輕點,我胸要是變形了,怎麽辦?”

“又不是注了矽膠,哪那麽容易變形啊!”

“你動的時候……輕點,啊……我都說了!”

“還要不要倆孩子了,要就忍着。”

“你混蛋……啊……”

EAD

第 13 章 這都不是故事該有的結果

? 第二十六章這都不是故事該有的結果

那年的中秋節,喜事連連。

孟佳期回來了,帶着音樂公司的簽約。

于沐言訂婚了,未婚妻是新晉女歌手孟佳期。

霍叔叔跟着霍老醫生四處走街串巷,幫人看診,不在涉足生意圈。

東方荷入職大學,把多年前被迫分到高中的的郁結徹底解開了。

于叔叔和曲觞的公司,迎來了外省資源的擴展,生意越來越大。

只是,沒有一件是我的。

霍滄笙還是依舊不見我,我托人帶給他的東西,他都一一收着,雖然送進去的人是這麽說的,但我也願意相信,他真的收下了。

我記得去年中秋,霍滄笙和周歆瑜訂婚,而我突然就剪了短發,現在頭發已經漸漸變長齊肩而落,我已經到了二十二歲的關頭,我之前說有的打算,都已經不複以往。

我那時候,還幻想着和他在同一棟辦公樓,我可以随時去見他,找任何理由,可誰能預料,如今的我和他,隔着重重的枷鎖,隔着沉沉的心牆,再也推不開那扇門。

而我和沈北衍自那天後,再也沒有聯系,我還記得他走時說的那句話,什麽時候想跟我說分手,就來找我,我不想開這個口。

我已經做不到再去打擾他的人生的,但至少需要一個像樣的分手。

于是我約他,在露天餐廳見面。

正值秋高氣爽,露天餐廳的生意很好,我訂了靠邊的位置,沒有點任何食物,就點了一首歌——五月天《如煙》。

沈北衍來的晚了些,我點的歌已經唱到了尾聲,他坐在我對面,也什麽也沒點。

“北衍,我知道你讨厭聽到那三個字,但是我不知道用什麽言語再來表達我的抱歉,對不起!”我除了說對不起,還能說些什麽。

沈北衍說,“雲羨,那天晚上,你在這裏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事情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我一早就應該明白的。”

“愛不上你,我也一直很難過……”北衍,你知道我不想傷害你,可偏偏總是傷害你。

他打斷我的話,“不不不,沒讓你愛上我,最我難過的事情。”

“北衍,你總是這樣,我想說什麽抱歉的話,總是被你攔了回去!”他太好,即便是這樣,也都是怪自己。

他說,“雲羨,我們可能沒辦法好聚好散,分手後還能做朋友,都是騙人的,分手那還能做朋友,目睹對方牽手他人這種事,不知道最好。”

他說完話,起身要走,我叫他的名字,“北衍……”

他也沒有回頭,我欠他的,怕是幾句對不起,都無法抵消,感情債怎麽還。

北衍,我不該對你一而再的撒謊,你明明已經問過我好幾次的決定,是我一步一步把事情走到這個樣子。

你看起來幹淨利落,處事冷靜穩重,說話幽默,像一束陽光,而我那時候陰沉沉的心,以為有了一束光,就可以透亮,可暗沉太強大,那束光只照亮了我的前路,卻沒有照亮我的心。

而我,一直都知道到,我要辜負的人裏,有你。

沈北衍和他走時說的那句話一樣,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線,偶爾也會在網絡不小心看到他的作品被擡上視頻首頁。

我有了穩定的工作,開始朝九晚五,于沐言也沾了孟佳期的光,在圈子裏開始吃得開,孟佳期出了專輯,封面寫了一段贈給于沐言的話,我說是秀恩愛,她死活不承認。

可霍滄笙依舊不肯見我,霍叔叔在一年出獄,我陪着霍老醫生去接的他,他一個勁的跟霍老醫生道歉,承認這些年大大小小的錯誤。

我問過他霍滄笙的消息,他告訴我,滄笙比他表現要好,不出半年,就有可能出獄。

我在日歷上圈下半年的日期,一天一天的等待,明年開春,我就可以見到他。

元旦,除夕,春節,元宵。

這三個适合團圓的節日,我都熬過來了,我從霍叔叔那裏知道霍滄笙出獄的日期,專程請了假,精心打扮,還穿了他一直說的高跟鞋,在門口等他。

可是,誰能想到呢,霍滄笙騙了我們所有人。

“霍滄笙,前三天就出獄了,一個人走的,沒有人接。”當時獄警是這樣告訴我的。

他給了我一段手機錄音,是霍滄笙最後留給我的,就像那幾道永遠不肯消退的疤痕,一直都在那裏。

“要記得常常和別人講話,我不想看到你孤單。”

“如果有人傷害你,不要畏懼,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不要總是呆坐在卧室裏哭,看到你這樣我總是很痛心,請不要哭泣。”

“要注意天氣,你總是等着我來溫暖你,這樣容易生病的。”

“我不在的時候…… 也不要占用你自己的時間來想念我,有我想念你就好了。”

沒有多餘的訊息,他一直都在說讓我照顧好自己,卻沒有交代他去了哪裏,我起初不信,打電話給所有霍滄笙熟悉的人,問他們把他藏到哪裏去了,他們都說不知道。

我才确定,霍滄笙真的抛下我們,抛下我,離開了這座城市,或許離開了這個國家。

滄笙,我心裏總有一個信念,我相信你會回來,你會風風光光的回來娶我,讓我過白雲都羨慕的日子。

所以,我願意等,一年,二年,五年,十年,甚至更多年,我都願意等。

而這都不是故事該有的結果,該有的結果和隐情,遠遠沒有我想的那麽容易。

這一切,都源于鐘情的回歸。

為了慶祝鐘情追夢回來,我們三個一起聚會,鐘情在喝醉酒之後跟我說,“雲羨,你不該放走沈北衍的,你不知道他爸是個什麽人物,他爸是沈氏銀行董事長,就周歆瑜他爸那民安銀行都是他家的一部分,你說他多有錢啊!”

“你說沈北衍的父親沈封恒是沈氏銀行的董事長,民安銀行也是他的?”我忽然想起沈北衍警告周歆瑜時提起他父親的名字,周歆瑜忌憚的表情,以及那天在霍家,周歆瑜說霍滄笙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是啊,這是我們業內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要不然他哪能拍那麽多電影電視劇啊!”鐘情告訴我,這個肯定的答案。

我甚至想起很久以前,曲觞跟我說過,說我不了解沈北衍的家庭不要貿然跟他交往,原來這都是有原因的。

而霍滄笙的入獄,或許都是沈北衍一手造成的。

我還一直以為,他很善良,他已經原諒了這一切,可事實上,他并沒有。

原來,周歆瑜那句,都是我間接造成的,是因為這樣。

原本沒有醉的我,居然在聽到鐘情的一番話後,癱軟在地上,心髒速動,任憑我怎麽想,都不明白沈北衍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口口聲聲說愛我,說我做了什麽錯事,都可以原諒我,到最後都報複給了霍滄笙。

我把沈北衍想的太好,我以為可以和他好聚好散,我以為他是個大好人,我以為他和以前一樣永遠都是原諒,我以為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太多的以為,以至于知道真相的我,一時間不敢相信。

☆、等待,是人一生漫長的蒼老

? 我打算和沈北衍再見一次面。

下着雨的午後,我在大學附近的餐館約見他,那時候他時常帶這裏的濃湯飯菜給我,多好的人吶。

“雲羨,怎麽突然找我?”沈北衍依舊很鎮定,看到我,流露出笑容。

他坐下後,我才開口問他,“你父親叫沈封恒?”

“是啊,你不是知道嗎?”他裝作若無其事。

“可我不知道,他是沈氏銀行的董事長,是民安銀行的所有人!”我的話,使他眉頭緊皺,他問我,“你還知道什麽?”

“應該是我問你,你做了什麽?”我也不願意相信,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

“我……什麽也沒做啊!”他依舊笑,裝作沒事人一樣。

我滿帶着怒氣問他,“民安銀行突然撤資,霍家陷入詐騙和騙取公款,這些難道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是,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我想讓他永不翻身,想讓他永遠都別出現在你身邊,想讓他死!”沈北衍終于承認了。

“為什麽你要這麽做?”我那麽堅信他是一個好人。

“你問我為什麽,我還想要問你為什麽,我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只是說句對不起就撇下我奔赴他的懷抱!”沈北衍突然就冷笑了起來,變得很陌生。

“我……”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你背叛我,我什麽都看見,你生日那天,我從裏面出來找你,看到你和他在走廊擁吻,後來在上海,你床單上的印記是什麽我一開始是不知道,我回去拿手機,收拾被褥的服務生在談論你,被我聽到你和別人在我開的房間裏做了那檔子事,我專門看過門口的監控錄像,顯示的一清二楚!”沈北衍說的每件事,我都不否認。

“北衍,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為什麽要傷害他!”我愧疚,我自責,也不能回到當初。

“我是個男人,這件事我絕對不能忍,我知道民安銀行跟霍家有生意上的來往,所以我求我爸,一定要這麽做,我就是想看到,你和霍滄笙不能在一起的樣子,你痛苦,他難過,讓你們也知道,我當時的心情。”他變得和往常不一樣,變得讓我害怕,“毀掉他的同時,也毀掉你,多好啊!”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始終不相信,沈北衍會是這樣一個人。

“我變成這樣,都是被你們逼的,我不幹出點事來,你怎麽會一輩子記得我,即便是恨,我也要讓你記得我!”他冷笑着看着我的表情,像對這一幕早有預備,“霍滄笙走了,他最好不要回來,因為我報複他,這點還遠遠不夠。”

“我求求你,你要報複就報複我,不要再折磨他了。”我伸手拽緊他的胳膊,希望他能念及舊情。

“報複你還不如報複他,這樣他痛苦,你也痛苦,而我也還沒有要到對我深愛過的女人下手的地步!”他甩開我的手,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

北衍,縱使我一生對你有太多的虧欠,我寧願這一切都替霍滄笙抗下,可偏偏這一切,你都不願讓我承擔後果,你到最後,變成惡人,都還要維護我。

想起我們初識,你還是大一編導系的學生,聰明,幽默,善良,溫和,即便是說傷人的話,都是眉眼帶笑,讓恨人不起來。

之後的事情,誰又能想到呢,我着急心慌,霍滄笙忘記我等他的時候,是你跑來給我安心;我迷茫無措,霍滄笙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是你為我一路護航;我心灰意冷,霍滄笙不理我的時候,是你跑大半個城市找到我,帶我回家;我抱頭痛哭,霍滄笙轉身離開我的時候,是你給我擁抱,安撫我的心情……

北衍啊,我才是惡人,而惡人永遠都是自食惡果,我無法責怪你,我只能悔恨自己。

曲觞說過,于沐言也說過,讓我清醒,不要做後悔的事情,讓我在必要的時候知道哪些事做了會後悔。

可是,我都未能懂得其深意,在還愛着霍滄笙的時候,迫切的和你在一起,實在太對不起。

等待,是人一生漫長的蒼老。

我二十三歲那年,失去霍滄笙的消息,我登報發表尋人啓事,動用所有的關系,在全世界找他,我愛他,我想念他。

滄笙,你離開我的第一年,我正值一個女人最美的時節,我起初還想過,在這個年齡,在合适的契機,告訴你,我愛你。

很多時候感情如驟雨傾盆而下夾雜着生活的頓悟和遺憾,這一切的發生都找不出理由和不需要理由,我和每個人一樣在行走,在成長,

我二十四歲那年,仍舊沒有霍滄笙的消息,我靠自己的努力成為公司頂尖的室內設計師,慢慢懂得成功該有的喜悅。

滄笙,你離開我的第二年,我好想明白了許多事情,起初我一直再追逐你的腳步,你優秀,我也要優秀,才能與你并肩,到後來,我才明白,我做這一切,也許也是為了自己,我不忍心這麽好的自己,因此而堕落。

看過很多故事,聽過很多情話,可怎麽都抵不過你與我情節深刻,你走過的路,說過的話,一遍遍如同淩晨兩點半循環放映。

我二十五歲那年,霍滄笙還是沒有消息,于沐言實在等不住,把孟佳期娶回了家,婚禮當天,我很高興,也很難過。

滄笙,我高興的是,我最好朋友終于結婚,我難過的是,伴娘是我,伴郎不是你。

你離開我的第三年,我的城市在下雨,天也越來越冷,這的溫度不低,但風很大,很期望能在傍晚吃完飯後跟你一起撐着傘,牽着你散步,我不知道你在哪裏,你那是不是也在下雨,如果你能聽到,就請給我一個适當的回應,我等你很久了。

我二十六歲那年,沒有消息的他依舊沒有消息,曲觞逼着讓我相親,接二連三的人都被我吓跑了,我告訴他們,我本來應該有一個四歲的孩子。

滄笙,如果我知道你會離開我,我一定要和你,擁有一個孩子,那樣至少,我想你的時候,他可以陪我說說話。

你離開我的第四年,一個女人最盛世極華的年齡,過了這個年紀,我已經沒有什麽可害怕的了。

如果可以,下輩子,你就住在我家隔壁,我們一起出生,一起成長,一起游戲,一起上學,一起情窦初開,一起彼此相愛,一起一起……白發蒼蒼,垂垂老矣。

我二十七歲那年,登過尋找他的報紙已經厚厚一沓,于沐言和孟佳期有了孩子,忙得不可開交,我偶爾看到,也會猜想他回來,和我一起生兒育女,為了孩子小吵小鬧。

滄笙,五年前,你留下簡訊離開,我懷着你會回來的心情,一直等到現在。

我希望,自己永遠不會以旁觀者的姿态再出現在你生命裏,我希望,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劫難,我的甘甜就是你要的浪漫,我希望我們,生死相關,一生糾纏。

我二十八歲那年,榮升公司總監,變得忙碌,曲觞和東方荷也放棄讓我相親的念頭,随我的便,而我也一直再等,等霍滄笙的回來。

第 12 章 愛情,哪來的公平啊

? 第二十五章 愛情,哪來的公平啊

之後的事情,讓我們所有的人都大失所望,霍滄笙在審判的時候,攬下了所有罪責,他說他自己是金融系的高材生,自己父親不過是半路出家,根本不在行,一切的事情,都是自己所為。

于是,我坐在聽審席,聽到法官宣判,霍滄笙因為認罪态度良好,涉案數額不多,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年。

他被帶走,我在聽審席,一直喊他,“滄笙,你回頭看看我,是我啊,滄笙……”

他背對我,被他們帶着走,直到離開我的視線。

霍晟因為是本案的公司負責人,也因此被輕判一年,如同曲觞說的那樣,霍滄笙真的那麽做了。

我和于沐言接二連三的通過監獄要見他,都被他回絕,我心痛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看不到他,聽不到他,甚至感覺不到他。

沈北衍也是在我從上海回來許久後,帶着我走時沒有帶上的東西來看我,我靠在床上,窗外的陽光照在我上身,我希望太陽能溫暖一下我已經冷掉的心。

“霍滄笙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雲羨,你不能這樣折磨你自己。”沈北衍永遠都是在勸我別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雲羨,你都幾天沒吃飯了,我帶了你最喜歡吃的,你嘗嘗!”他打開食盒,把熱氣騰騰的食物放到我面前。

“北衍,我真的吃不下。”我沒有任何心情,似乎身體感覺不到餓。

“曲雲羨,你能不能別為了霍滄笙這樣,你想想我好不好,我沈北衍對你還不好嗎,你怎麽滿腦子都是他!”沈北衍第一次沖我發火,他把食盒放在一邊,沖我吼,“他霍滄笙又不是死了,你用得着這樣嗎?他不見你,就是不想讓你看到他變成階下囚,從金融系男神變成詐騙犯……”

“我不許你這樣說他!”我不許任何人這樣說他,他永遠都是我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男神。

“曲雲羨,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他霍滄笙,你背叛我,我都忍了,我不計較,可霍滄笙他現在,甚至以後,都配不上你!”沈北衍的每句話都刺激着我,我一生氣,擡手揮了他一巴掌。

“我算是看透了,曲雲羨,什麽時候想跟我說分手,就來找我,我不想開這個口!”他從我房間裏面出去,我的心情變得格外低落,沒有任何事情提起我興趣。

霍滄笙終于同意見我了。

于沐言通過獄管把我幾天不吃飯的事情,告訴了他,他終究還是心疼我,答應和我見面。

去見他的時候,于沐言在車裏把吃的遞給我,直誇我,“還是你有辦法,否則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肯見我們。”

“這一點,我敢賭!”我就憑着他放不下我,就敢拿這件事跟他置氣。

隔着玻璃,拿着聽筒,我看着他穿着囚服被帶了進來,他沒有胡子拉碴,沒有頭發淩亂,這讓我很安心,至少他沒有受苦。

“我帥嗎?”我沒有想到,他會說這樣一句話,作為開場白。

“當然,你一直很帥,穿什麽都帥。”就算一身囚服,霍滄笙的光芒依舊蓋不住。

“你瘦了!”他望我的眼神,變得濃烈。

“想你想的,你不想我?”我問他。

他說,“每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每一秒,都想你!”

我咬緊下嘴唇,想忍住不哭,卻還是掉下眼淚,之後的話,我都一直聽着。

他說,“可是雲羨,我不能再耽誤你了。”

滄笙,就算是耽誤,我願意被你所耽誤。

他接着說,“老師來過,我見了,他說你把我們的孩子打掉了,還說你跟他發誓再也不見我了。”

滄笙,那都是我為了救你,撒下的謊。

他繼續說,“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霍滄笙,我即便是出了獄,也沒辦法給你好的生活。”

滄笙,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你那麽聰明,一定可以給我更好的生活。

他接着說,“那個孩子,沒有了,也正好讓你可以重新開始,忘記我。”

滄笙,我多希望能和你有一個孩子,能在沒有你的兩年裏,陪伴着我。

他甚至說,“雲羨,我愛你,可我不能讓你把一輩子都搭在我這樣一個人身上。”

滄笙,這一輩子,沒有誰在能承接我對你的深情厚愛。

他最後說,“以後,不要再來了,我不會再見你了!”

他放下聽筒,起身要走,我不停的拍打玻璃,喊着,“滄笙,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

他或許聽到,或許沒有聽到。

再後來,他真的沒有再見我,包括身邊所有人,一概都回絕了。

滄笙,我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放下了一切,偏偏放不下你,我可以為了你撒謊,可以為了你日夜奔波,可以為了你茶飯不思,可你為什麽還要避開我。

之後的幾個月,我開始奔走于這座城市,到處找尋工作,我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件除了想念霍滄笙以外的事業,讓我分心,不再讓家人朋友擔心。

找到工作的那個下午,我從寫字樓出來,對面電視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個音樂節目選秀,起初我沒有注意,直到他們叫到了一個人的名字——孟佳期。

大半年未見的孟佳期就這樣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她穿着舞臺裝,站在燈光閃耀的舞臺中央,對着話筒,認真癡迷的唱着這首歌。

“不想不想再被你看輕,可是我始終還不夠聰明,在你面前不敢表現不高興”

佳期,這歌詞太沉重,一開始你不就是因為怕被于沐言看輕才離開的嗎?

“不想愛被看清,然而決定總是不夠堅定,狠不下心不懂對你任性,為何付出的心都得不到回應,一切努力都是零,多麽可惜我還分得清,這是同情不是感情”

于沐言依舊惦念着你的消息,我很清楚,這是感情,不是同情。

“我只要做一天的你,讓我用一天你的表情,了解你的心情,永遠受歡迎,帶一點煩惱的高興”

如果我們都能在最初的時候,在對方心裏搭一座橋,進去看看,任何事情,也不會到現在這樣。

“只要你做一天的我,讓你過一天我的心情,耗盡所有熱情所有決心,]還被你否定,是多麽不公平……”

佳期,愛情,哪來的公平啊。

一首歌結束,參加評選的老師點評完歌聲,詢問她,“現在你是場上獲得票數最多的人,很有可能成為本次冠軍,你提前發表一下獲獎感言吧?”

“評審老師,我沒有獲獎感言,但允許我在現場連線一個人,我想最後一次問問他!”孟佳期握着話筒,并沒有承接歡喜的喜悅,反而神情更加凝重。

我知道,她想打電話給于沐言。

評審老師很是好奇,也同意了她的請求,電話嘟嘟的聲音在舞臺響起,于沐言接了電話,開口就說,“孟佳期,你知不知道你失蹤了之後,我和雲羨多擔心你!”

“沐言,我知道!”她說,“這大半年,我參加了很多選秀,晉級淘汰,輪番上,我一直再努力,希望自己能夠站在舞臺上,跟你再講一次。”

“于沐言,我孟佳期不管你愛不愛我,總之我這輩子愛定你了。”孟佳期問出這句話,眼睛裏裝滿了淚水。

“傻瓜,你早就已經像站在舞臺上獲得冠軍一樣,站在我心裏,獲得了我心裏的冠軍。”于沐言堂堂正正的告訴她,“孟佳期,失去你,我才知道你原來對我那麽重要,以至于我再也看不上別的女孩。”

“你在哪?我現在要來找你!”孟佳期喜極而泣,握着話筒着急的問着他。

“你猜得到的地方!”于沐言剛說完話,孟佳期就丢下話筒,跑出了節目錄制現場,沒有人阻攔,她一路小跑,跑出了攝影機外。

而我知道,她和于沐言,歷經分離之後,才會明白這段感情的珍貴。

第 11 章 我愛他

? 第二十四章我愛他

我和于沐言回到家,于沐言幫我拿着行李箱,我按響門鈴的同時,手機也響了,電話是沈北衍打來了。

他在電話裏着急的問我,“雲羨,你怎麽不在上海了,你現在在哪?”

“我回來了,我現在有事,以後再說!”看到東方荷開門,我挂了沈北衍的電話。

東方荷把我往屋裏拉,語氣不悅,“你這個孩子,你爸都說了讓你別回來,你回來幹什麽啊,現在這事情都已經要受審了,誰也幫不了他!”

“我知道我爸他可以幫他!”我望向坐在沙發上的曲觞,他背向我,不願聽我說話。

“爸,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這次就當我求你,求你幫幫他!”我走到他跟前,只差沒有給他跪下。

“雲羨,他除了是我的學生,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憑什麽幫他!”曲觞直接回絕了我。

“爸,就當看在我肚子裏孩子的份上,您幫幫他,行嗎?”我跪了下來,曲觞聽到我有了霍滄笙的孩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憤怒的問我,“你別告訴我,是他的?”

我點頭,曲觞猛的倒靠在沙發上,指着我問,“什麽時候?你們不是很久都不見了嗎?”

“那天我去上海,他也去了……”我的話還未說完,曲觞擡手就給了我一巴掌,狠狠地罵我,“我怎麽養了你這麽一個沒出息的,他霍滄笙擺明了就是利用你,你指望用這個孩子,就想讓我掏盡家産幫他填拖欠公款的賬目,想都不要想。”

我捂着臉,被于沐言從地上拉了起來,我跟曲觞說,“爸,您不想我因為這個孩子毀了我的人生吧,那麽請你幫幫他,度過這個難關,我會把孩子打掉,再也不跟他來往。”

“傻孩子,你又不欠他的,為什麽要這麽做?”東方荷也是心疼我,開口勸我。

“我愛他!”這是我做所有事情全部的理由。

“你……你這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吶!”曲觞痛心疾首的拍着桌子,“罷了,你要非這麽做,我這做父親的也沒辦法攔着你了,錢,我幫他,但這孩子絕對不能留着。”

“好!”只要能救霍滄笙,我願意答應他。

曲觞提醒我,“你以後再也不要見他,聽到沒有?”

“好!”伴随着這個字,我被于沐言拉着出了家門,于沐言這才開口問我,“你真的懷了霍滄笙的孩子?”

“沒有,我騙他的!”我之所以答應的那麽爽快,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懷孕,那天過後,我已經背着沈北衍買過藥了。

“曲伯父,不會發現吧?”于沐言聽了我的話,還是擔心曲觞會發現。

“所以,我還要找一個人幫忙!我要找霍老醫生,幫我開證明,坐實這件事!”這早就是我計劃的一部分。

“可霍老醫生早就沒在學校就職了啊!”于沐言這一提醒,我倒才想起他已經從學校離職,回了家。

“那我們就去霍家,問問他在不在。”我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先去霍滄笙家去看看霍老醫生。

剛到霍滄笙家門口,我就看到了周歆瑜,霍滄笙出事,她功不可沒。

“是你,曲雲羨,不是聽說你跟你男朋友去了上海嗎?怎麽為了霍滄笙還回來了?”周歆瑜最先開口和我說話。

“那麽你呢,口口聲聲說愛他,到了最後關頭,還撇下他不顧!”如果她沒有和霍滄笙撇清關系,民安銀行不會撤資。

“這件事不是我就能左右的,民安銀行不是我爸的,我爸還得聽上頭的,要怪就怪霍滄笙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周歆瑜的話,讓我糊塗,霍滄笙會得罪誰。

“是誰?”我問她。

“你遲早會知道,這一切都是你間接造成的。”她跟我賣關子,“因為霍滄笙喜歡你,我一直讨厭你,想告訴你,也不會說。”

周歆瑜沒有因為霍滄笙的事情受到任何牽連,仍舊風光的坐着豪車離開。

于沐言上前按響門鈴,霍老醫生開的門,看到我們,滿眼滄桑,差點哭了出來。

“丫頭,我就知道你不會丢下我們笙兒不管的!”霍老醫生因為這件事,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爺爺,這究竟都是怎麽一回事啊?”我相信霍老醫生一定知道事情□□。

“都怪我那不争氣的晟兒啊,之前滄笙就說過錢沒到賬不能動工,他急功近利,非要開工,結果工程幹到一半,銀行撤了資,滄笙也是主要負責人吶!”霍老醫生痛不泣聲,“之前滄笙不願意跟民安銀行行長女兒訂婚,他硬是拿命逼着滄笙訂下,滄笙也是後面才知道那些新入的股東都是于家的,還因為這件事沒少跟他爸吵,現在他居然把滄笙都害到牢裏去了!”

“原來,我們都錯怪他了!”于沐言聽後,也是懊悔,“當初我回來也是生氣,還跟他打了一架,每次見面都要跟他動手才罷休,是我冤枉了他。”

霍老醫生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問我,“孩子,你來找我就為了這個?”

“我……想請你幫幫忙,幫我打一個假的流産證明!”我也知道這樣說太唐突。

“為什麽啊?”霍老醫生對我的做法很不理解。

“我跟我爸說我懷了滄笙的孩子,他說讓我打掉孩子,他就會把工程款幫滄笙填上!”我這才告訴他實情。

“滄笙能有你這麽一個……也是他的福氣,我在中心醫院也有老同學,我看能不能幫幫你。”霍老醫生想不出用任何詞形容我和霍滄笙的關系。

我們現在只有等待,等待曲觞幫霍滄笙還了公款,等待霍叔叔把所有罪名扛下,等待霍滄笙能出來。

霍老醫生通過他的關系,幫我弄到了流産證明,去見曲觞的時候,我還特意畫了慘白的妝,能博得他心疼,也是一件好事。

把單子遞給曲觞的時候,他掃了一眼,沒有接,而是跟我說,“錢,我已經找人付給那些工程了,現在他攤上的經濟詐騙,我是幫不了他了,他這牢恐怕是坐定了,好歹數目小,也就幾年的光景,不過他以後出來,還想入這行,就難了。”

“不會的,我相信霍叔叔疼滄笙,他一定不會讓滄笙一生都毀在牢裏。”我不相信曲觞說的話,我寧願相信一個還沒确定的事情。

“就怕霍滄笙他為了霍晟,承了所有的事情。”曲觞的話,在我心裏一直郁結。

我試圖找過關系去見他,都沒有成功,我害怕,害怕霍滄笙真的如曲觞所說,這麽做了。

滄笙,不管怎樣,我都會等你,我的後半生,要是沒有你,那跟廢了又有什麽兩樣。

第 10 章 我以後可能會很忙,(4)

北衍,突然就哭了。

霍滄笙以為是自己剛剛弄疼了我,捋了捋我淩亂的頭發,問我,“怎麽了?很疼嗎?”

“滄笙,我們不該這麽做的,我對不起北衍!”我出手擦了擦眼淚,臉背向一邊。

“你這個時候提他幹什麽,明天我們就回去,我們結婚,我們永遠在一起!”霍滄笙有些生氣,說出來的話顯得那麽自私。

“滄笙,我不能跟你走,我們之間隔着太多人,我欠北衍的太多,我不能再傷害他!”沈北衍為我做的那些事情,在這一刻給了我棒頭一喝。

“你欠他的太多,我們可以慢慢還,為什麽非要跟他在一起呢!”霍滄笙収緊摟着我腰的手臂,跟我說,“雲羨,我現在什麽都可以沒有,但不能沒有你!”

“可我們這樣,對得起誰,以後我們不要再聯系了!”我擠出他的懷抱,躺在一邊。

“你……随便你。”聽到我的這句話,霍滄笙很惱火,翻身從被褥離出來,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朝身上套了起來。

我坐起身體,拽緊被面,望着他穿好衣服,一言不發的走向門口,關上門,走掉了。

滄笙,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我再也睡不着覺,心裏只想着要跟沈北衍說對不起,撥通了電話,沈北衍許是剛從睡夢中醒來,語氣溫和,“怎麽了雲羨,是不是第一天睡不着?”

他永遠都是這樣,我做了再錯的事情,說了再傷害他的話,他總是言語不怒。

“北衍,對不起,對不起……”我把頭埋在被子裏,手裏還握着手機,一個勁的跟他說對不起。

“雲羨,你還記得你說過的,太喜歡一個人,她還沒說對不起,我就已經想說沒關系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陪着你!”沈北衍沒有問我,做了什麽樣的錯事,就已經說原諒我。

“雲羨,我不管以前怎麽樣,我只希望現在,你呆在上海,感受我從小長大的都市,了解我的一切,我相信,你會喜歡我,也會愛我!”

北衍,我何嘗也不這樣想,可是我真的沒有做到。

“雲羨,等我,一年後畢業,我一定在上海風風光光的把你娶回家。”

北衍,我也希望,一年的時間,足夠讓我放下霍滄笙,可是這麽多年,我都沒有放下他,一年,恐怕太短,或許我一生都無法放下他。

“雲羨,我愛你。”

北衍,謝謝你愛我,可我愛他啊。

那晚,霍滄笙離開後,沈北衍陪我說了半夜的話。

第二天很早,沈北衍就來接我,還幫我帶來我上海的特色早餐,我坐在桌邊吃着早餐,他幫我整理東西。

“你……不舒服?”他突然問我,臉色漲紅,我望向他在的位置,他翻開了我昨晚睡的床,上面紅色的血跡在這一刻格外紮眼。

“額,你蓋上吧!”我也尬尴,只好承認是身體不舒服,他幫我把被子弄整齊,目光一直沒有在看我,而我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話。

“我只請了幾天的假,過幾天就要回去了,你看要不要我陪着你,在這給曲叔叔和東方阿姨買點什麽禮物帶回去?”他一向都比我想的周到。

“我也不知道買什麽,你看着辦吧,不要太貴就好!”初來乍到,我對上海一無所知。

“那行,我自己看着買,我媽昨天聽說你來了,還專程訂了2張後天晚上明星演唱會的票,剛好可以一起去看了,再走!”沈北衍把我的行李箱從角落拉了過來,坐到桌子旁,看我吃飯。

來上海已經是對他的打擾了,他為了讓我開心,還做了那麽多的事情,我怎麽還忍得下心跟他說再見呢。

退房間的時候,沈北衍發現自己把手機落在了房間,回去拿,我在前臺等了他一會,他從電梯裏出來,精神恍惚,我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朝我走過來。

“雲羨,跟我去了我家,你就已經是我定下的老婆了,你真的想好了嗎?”他和那天在機場一樣,這樣問我。

我點頭,伸手握住他的胳膊,笑着說,“你說什麽傻話,我都已經跟你來上海了,就是已經答應你了啊!”

“我只是怕你突然反悔,我很害怕,你哪天就離開上海,回到霍滄笙身邊去了。”沈北衍從未像此刻這麽擔心我突然改變主意。

我肯定的告訴他,“不會的,沒有人再來動搖了!”

他把我擁進懷裏,跟我說,“雲羨,如果你離開我,我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

北衍,你說的每句話,都襯出你的善良,而我做的每件事,都讓我對你更加愧疚,我怕我自己一而再的反悔,我怕我自己還是放不下霍滄笙,我怕我自己到了最後還是忠于自己的內心。

我一早就應該拒絕你的,後來我應該遠離你的,否則我就不是像現在這般小心翼翼,滿懷愧疚,可惜的是,我們總是在歷經傷痛以後才知後悔莫及。

我依舊無法确定,自己的心,會不會再有所動搖,但對于給你說的話,都是我想讓自己确定的事。

☆、愛很奇怪什麽都介意,最後又什麽都能原諒

? 沈北衍的父母是做什麽的,我并不了解,倒是沈北衍早早就幫我買好了他們喜歡的禮物,讓我送給他們,沈伯父和沈伯母對我的印象很好,直接就留我住在了他們家。

一家人圍在餐廳吃了飯,沈伯父出門辦事,沈伯母急着陪朋友逛街,整棟公寓,就剩下我和沈北衍,還有幾個保姆和工人。

那天下午,我們肩并肩的靠在他家後院的木質秋千上,随着鐵鏈的晃動,一下又一下的朝前向後,如同我的心一樣搖擺不定。

“雲羨,你喜歡這裏嗎?”沈北衍突然這樣問我。

“上海還是你家?”我并不知道,他所說的這裏,是指大地方還是小地點。

“都是,我想聽你說說對我家鄉和對我家的印象。”沈北衍從秋千上跳了下來,站到我身後,一下又一下的推動着秋千,他的動作很輕,并沒有晃蕩多高。

我一一回複說,“我喜歡海邊城市,上海本就是我之前想過要來的地方,你家很漂亮,你家人很好!”

“那你願意留下來,做這棟房子的女主人嗎?”沈北衍按住鐵鏈,使秋千停下,認真的問我。

我問他,“你這是在求婚?”

“嗯!”沈北衍他面向我點頭,“可是,我現在沒有靠自己的能力,幹出自己的事業,我不能靠我父母娶你,所以希望你可以等我。”

又是等,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還有時間,好好思考我和沈北衍之間的關系。

“好,我等你!”我總是向他開出這樣的空頭支票。

到達上海的第三天下午,沈北衍開着車載我去體育館看演唱會,他去停車,我獨自一個人朝裏面走,因為票是連號,我相信演唱會開始,他一定會找到我。

演唱會人群擁擠,我拿着票進了大廳,卻怎麽也擠不到自己的座位去,隔着遠遠的人群,我也沒有看到沈北衍的身影。

“北衍,你在哪?”我慌忙的打電話給他。

“我在位置上,你呢?”他已經找到位置,可沒有找到我。

“我離得太遠,擠不過去,這裏又沒有空座!”粉絲的燈牌擋住了通道,四周也沒有空座,燈光暗了下來,現場已經開始清點,如果在沒有位置坐下,或者影響了演唱會的紀律,很有可能被趕出去,我心裏十分着急。

“姑娘,我這有空座,我買了票,可那人沒來。”站在我身側的女孩,把包從旁邊的位置上拿了起來,讓我坐下。

“謝謝!”我坐下後,又忙着跟沈北衍說,“北衍,我找到空位了,就先這樣坐着吧!”

“你說你在哪?我來找你!”沈北衍問我。

“不了,這裏沒多的空位,走來走去,影響不好,你就在那坐在,我這能看清!”演唱會的燈光已經照在了舞臺上,我怕他過來找我看不見受了傷。

“那中場的時候,我來找你!”沈北衍也只好這樣挂了電話。

“你男朋友對你真好!”讓座位給我的女孩望着我挂了電話,跟我這麽說。

“你買了票,為什麽他沒來?”我知道這場演唱會的票可是一票難求。

“我們早分手了,他愛上別人了!”女孩說的很潇灑,話語卻很沉重,“可是我還是很愛他,我知道他喜歡的歌手在這開演唱會,我希望他能來,如果他來,我什麽都可以原諒,我還是想和他在一起。”

“可他已經不愛你了!”我理解不了她的執着。

“他至少以前愛過我,愛很奇怪什麽都介意,最後又什麽都能原諒!”演唱會歌手還沒有開始唱歌,女孩就已經在我面前哭了起來。

“可他沒來,他真的不愛我了,甚至連普通朋友的情意都沒有了!”女孩把頭埋在腿間,雙手環抱着胳膊,樣子像及了當初被霍滄笙撇下的我。

“要是當初,我能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一定會好好把握和他相處的機會,變得懂事,變得優秀,至少不要總讓他為難!”女孩在反悔,舞臺上的歌手正唱着:快樂什麽時候會結束呢,哪一刻是最後一刻,想把你緊緊抱着,可知你是我生命中的最舍不得。

“可有時候,我寧願錯過這個我愛的人,也不願讓愛我的人為難,我做不到自私,卻總是自以為是!”許是女孩的哭聲帶動了我,我目光一直望着臺上刺眼的燈光,眼淚緩緩而落。

我們都在反省,女孩想要挽回,我想要放棄,可結果,都沒有成功。

女孩揚起臉,把淩亂的劉海往頭上一撥,眼淚還在眼角淌,嘴上卻說,“不過,能和他相愛一場,我不後悔,總好過,我們彼此相愛,卻從未真正走到一起。”

“你說的對,彼此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麽不走到一起。”我肯定女孩的話,卻又無法做出決定,離開沈北衍,回到霍滄笙身邊,和他真正在一起。

臺上的女歌手盛裝站在舞臺中央,不四處走動,只是靜靜地唱着這首情歌。

“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震動,我的每一分鐘,你開心難過,我也有感受”

滄笙,我真希望你也可以全國連鎖,讓我無論走到哪裏,錯過幾次,也都能遇見,還能加盟。

“這究竟為什麽,享受你的溫柔,把我捧在手中”

滄笙,我的生命裏生出一種怪病,見不得彩虹和微笑,因為那都是最初你蠱惑我的。

“就像幸運的人,管他有沒有以後”

滄笙,想和你說的話,足夠千言萬語,但我只能沉默,我舍不得和你變成陌生人,可是生活已經是另一番模樣。

“謝謝你告訴我,原來愛有很多面孔,就算不能牽手也一起走”

滄笙,我想我之所以那麽愛你,大概是我我第一眼見到你,上帝就在我耳邊跟我說了四個字,在劫難逃。

“謝謝你告訴我,勇敢愛不需要理由,我在你的背後,也都能懂,愛不是付出就能占有”

滄笙,我以前會羨慕那些相愛的情侶,直到我等來了真愛,才知道那些甜蜜的背後,是無盡的心酸和苦難。

歌曲唱罷,女歌手揮着手走向後臺,中場休息,我沒有急着在人群中尋找沈北衍,旁邊的女孩突然離座,背着包走向出口,我正呆呆的望着女孩的背影發愣,沈北衍就已經找到了我,“雲羨!”

後半場,我和沈北衍坐在前排,聽着不同歌手唱着不同的歌曲,那些苦情歌,每首我都覺得像在唱我和霍滄笙。

我想哭,卻不敢再在沈北衍面前為了霍滄笙掉眼淚。

我時常想起那個女孩說的話,能和他相愛一場,我不後悔,總好過,我們彼此相愛,卻從未真正走到一起。

盡管他們最好還是以這樣的形式收場,但相愛的那段時光成為生命中最好的青春印記。

我望向身側的北衍,心裏翻江倒海,最後還是朝內心的自己說,我已經不想再回頭。

☆、你舍得辜負自己嗎

? 沈北衍回學校了,我也開始忙着在這座城市開始四處尋找工作,上海人多物博,又沿海,是我再喜歡不過的地方,可我,對未來想要的開端,一點頭緒也沒有。

于沐言打來電話,詢問我的消息,在電話裏,他向我承認錯誤,“雲羨,我也是在機場出來的時候,遇到了霍滄笙,他聽說你去了上海,追着問我你在上海哪,我才問你的。”

“我就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問那些事情。”其實霍滄笙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于沐言告訴了他。

他問我,“那……你們怎麽樣了?”

我不能告訴他,我和霍滄笙發生了關系,他說要帶我回去,可我拒絕了他。

“沒怎麽樣,我跟他說我要留在上海,跟沈北衍在一起。”我只能同他這樣說。

“可這是你的心裏話嗎?”于沐言問我,我仰頭望了望上海的天空,當然不是,可是我不能那樣做。

“你既然這麽問,也就是知道,沐言哥,我和霍滄笙這次真的完了!”我知道,他一向明白我的話。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做讓自己傷心的事,要知道愛情很容易讓人犯傻,你要清醒,可現在的你,足夠清醒嗎 ?”那時候離別,于沐言是這樣同我說的,可是我并不覺得清醒就能解決眼前的問題。

“我不能辜負沈北衍……”我正說着,于沐言打斷我的話,他問我,“可你舍得辜負你自己嗎?”

我怎麽舍得辜負自己,可是比起辜負自己,我更怕辜負沈北衍,我怕我突然從他的一片深情中撤離,讓他痛苦。

“就當我舍得吧!”我眼睛裏攥着淚,目光铮铮的望着街道上的車水馬龍,人群湧動。

“雲羨,你會後悔的!”于沐言撂下這樣一句話,就挂斷了電話,留下嘟嘟的挂斷聲,讓我聽着,我像一只拔光了刺的刺猬,疼痛自受。

我找到了工作,也開始了新的生活,沒有住在沈北衍的家裏,而是自己租了一間足夠自己居住的房子,偶爾也會去沈北衍家陪沈伯母說說話。

工作的環境和人,一切都是新的,我對接觸新事物一向沒有抗拒感,可我始終沒有交到比孟佳期要好的朋友。

我也始終沒有孟佳期的消息,她像一陣風,在吹進我心口二十多年後,忽然就沒了蹤跡。

沈北衍正積極的備戰大三的升學考,我也很少給他打電話,避免耽誤他學習。

而于沐言,因為那通電話,我們再也沒聯系,我讓他很失望,至少我是這麽覺得。

我怎麽也沒有想到,于沐言再打來的電話,是為了告訴我,霍滄笙出了事。

“雲羨,你快回來吧,霍滄笙他出事了!”這是于沐言半個月之後打來電話說的第一句話。

“雲羨,民安銀行突然臨時撤了資金,周歆瑜也和霍滄笙劃清了界限,他們公司還有一半的工程款沒有着落,他很有可能因為經濟詐騙和公款拖欠被抓的。”然後他向我慢慢解釋,“現在公司已經被查封,他和他父親都因此牽連在內,已經被□□了。”

我怎麽也相信不了,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我慌不擇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就急匆匆的朝機場去,我要回去,我要把事情全部弄清楚,我要霍滄笙平平安安的在我面前。

在等待飛機的時間裏,我每一秒都是煎熬,曲觞的電話就這麽猝不及防的打了過來,他在電話裏厲聲呵斥我,“你要是為了霍滄笙敢從上海回來,以後就別叫我爸。”

“滄笙他也是你的學生,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要幫他?”我十分不理解曲觞為什麽要這麽做。

“雲羨,我之前就警告過你,霍滄笙他的聰明沒有用到正途上,遲早要惹出禍端,難道你還要為了這樣一個人,毀了你和沈北衍的感情,毀了你現在的生活嗎?”曲觞在電話裏,這樣罵我,可是依舊沒有罵醒我。

“我不管,我馬上就要登機了!”機場的航班正在播報,我關掉手機,急忙朝安檢處走。

再次回到這座城市,已經是這樣一個模樣,我沒有回家,直接奔赴了霍滄笙的家,門口被監察廳的人守着,誰也不讓進去。

于沐言從車上下來,我看到他,心裏的慌張無助一下子有了一個支撐,他跟我說,“他們的通訊也被限制了,我聯系不了霍滄笙,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跟我來!”我環視四周房屋,看到霍滄笙卧室那間窗戶透亮,沒有窗簾,對面的樓房正好對着那扇玻璃,我叫上于沐言,朝那戶人家走去。

“阿姨,我求求你了,我就在您樓上看看他,什麽也不做,只要他沒事,我就放心了!”許是怕受牽連,對層的主人并不願意,我一直再懇求。

“這……你們保證什麽話也不說?”她依舊很擔心。

“阿姨,隔得還有些遠,說話他也聽不見啊!”于沐言也幫着替我說話。

“那行,你們上去吧!”最終她答應了我的要求,讓我們上了樓。

霍滄笙沒有在房間裏,我讓于沐言拿來白紙和粗筆,在紙上寫好對霍滄笙想說的話,一直舉在玻璃前。

從上午到下午三點,霍滄笙依舊沒有出現在房間,于沐言搬來椅子讓我坐着等,我依舊擔心他出現,我沒看到,還是固執的站在那裏。

“滄笙,他在那!”他突然出現,我喜出望外。

我使勁的在玻璃上揮動着手臂,嘴裏不停地叫他的名字,“滄笙,滄笙……”

他在窗口停留一下,轉身背對我們,突然像感受到什麽,回過頭看到對面窗戶的我和于沐言,他沖我們笑着,我把手裏的紙貼近窗戶,一一翻給他看,他用手勢回我。

“滄笙,別擔心,我們一定會幫你”

他回我,謝謝。

“我們一直都會等你”

他依舊回我,謝謝。

“我們都相信你,你一定不要放棄”

他仍然回我,謝謝。

“我愛你,正因為我愛你,你要為了我,好好的”

他猶豫,望着我,往玻璃上使勁哈氣,在上面寫:我也愛你。

沒出一分鐘,他的房間多出幾個人,在他的房間,我目睹他被帶上手铐,離開房間,接着從門口被帶上寫着檢察的警車裏,沒了蹤跡。

于沐言扶着我從房子裏出來,寫給霍滄笙的紙條就這樣散落一地,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救他出來。

滄笙,我還要你陪着我過以後的春夏秋冬,你怎麽舍得讓我一個人孤單。

我告訴于沐言,“我要替滄笙翻案。”

他搖頭,也是苦不擇口,“雲羨,你別傻了,這件事情檢察廳已經查清楚了,現在只希望拖欠公款數目能盡快補上,好少了一條罪名,可是我們上哪去找那麽多錢吶?”

我問他,“你不能求求于叔叔幫幫他?”

他說,“事情一出,我就求過他,他說他跟霍滄笙的父親霍晟是這麽多年的對手,出錢幫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該找誰幫忙了!”我想到了曲觞,盡管他和我說了那樣的狠話,但為了霍滄笙,我還是願意為此一搏。

第 9 章 我以後可能會很忙,(3)

話語。

“你愛他嗎?”他繼續問我。

“你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我嘴上依舊很決絕,心裏卻在說,我愛的是你啊。

“我不奢求你原諒,只是想跟你再說說話!”他讓我原諒,我怎麽原諒,你不愛我,根本不是錯,不需要原諒。

“好吧,你說吧,我聽着!”我沒有挂斷電話,畢竟等他的電話已經讓我心急如焚。

“雲羨,你喜歡我,我一早就知道,在你還沒有表白之前!”

其實我早該猜到,他知道我喜歡他。

“于沐言跟我說過,孟佳期跟我說過,沈北衍也跟我說過,但他們也都說過另一句話,那就是,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就趁早離開你。”

他們說的沒錯,不能跟我在一起,就該早點和我說清楚,而我也該一早就明白和他沒有未來這件事,早早放棄。

“是我一直拖延到現在,把小傷口變成大傷痕,但是你要相信,我沒有變,我還是那個霍滄笙,愛憎分明!”

拖延才是最徹底的拒絕啊,看似還留有一絲溫情,其實說白了,他不僅不愛我,還懶得跟我解釋為什麽不愛我了。

“我希望你快樂,即使使你快樂的人不是我。”

到最後,他說的每一句,都像是為我好,可世界上起碼有一半的傷害是以我這是為你好為名義。

“嘟—嘟—”我不說話,他挂了電話。

滄笙,無論是抛棄還是辜負,來自你,我都心懷感激,不忍忘記。

八月十五,中秋節。

霍滄笙在霍家和周歆瑜風風光光的擺着訂婚宴,他們或許正在交換戒指,或許正在擁吻,或許正在接受家人的祝福,有太多的或許,而我不願去目睹這些或許。

我獨自一個人走進學校附近的一家理發店,将披肩長發剪成齊耳的短發,用中分厚厚的劉海蓋住我一半的眉眼,這樣就算我眼角淌淚,也只有我一個知曉。

沈北衍見到我剪掉頭發,只是奇怪,沒有說些別的話,我想起當初那個女生,也是短發,卻被他如此調笑。

于沐言說頭發長見識短,你見識長,也別剪頭發證明啊,弄得我亂糟糟的心情變得晴朗許多。

而那天,讓我們都始料未及的是,鐘情突然就走了,離開了大學,去了影視王國——橫店。

沒有與我和孟佳期任何一個人告別,也只是坐上去橫店的長途火車後,才發來信息告訴我們,她要去橫店追尋夢想。

那時候,我很詫異,起初為了愛情痛哭流涕,坐在水裏着涼感冒的鐘情,居然突發熱忱,要追尋夢想。

這年的中秋,宿舍少了鐘情,格外的寂寥。

這年的中秋,于沐言陪着孟佳期去挑選禮物,原本沉寂的感情,有了一個升溫。

這年的中秋,沈北衍找了很多人,拍攝了一段視頻給我,讓路人告訴我,他有多愛我。

這年的中秋,霍滄笙多了未婚妻,與我更加遙遠,遙遠的像一顆星辰,遙遠到我用肉眼看不到。我沒有再收到來自霍滄笙的節日祝福,那句,雲羨,中秋快樂。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說你愛我

? 時間過得很快,城市在十月開始轉涼,而十月中旬後的一天,就是我二十一歲生日。

于沐言很早就開始策劃我生日當天聚會的事宜,背着我和孟佳期忙活了好一陣子,直到孟佳期說漏嘴,我才知道。

生日當天,于沐言專程開車來學校接我和孟佳期過去他早就開好的聚會包廂,沈北衍一早就去買禮物,直接在那裏等我們到來。

于沐言很有心思,整個包廂花了不少錢整體包裝,還買了我喜歡的蛋糕,整個包廂在彩色的燈光下十分唯美。

沈北衍借來了同學的攝影機,立在角落,為我們全程拍攝,孟佳期打開蛋糕盒,把二十一根蠟燭小心的擺設好,依次點燃。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生日歌剛唱到一半,包廂的門被推開,霍滄笙就出現在門口。

“雲羨,生日快樂!”對于在場的所有人來說,他之于我們每個人都是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進來坐吧!”我讓他進來,于沐言立刻讓開一邊的沙發挨着我坐下,隔開和霍滄笙的距離。

“他怎麽知道在這?”于沐言小聲問孟佳期。

“我……不是故意的,他問,我就說了!”孟佳期一定是故意的,她知道我想念霍滄笙,知道我希望他來。

“繼續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沈北衍打破這尴尬的格局,帶頭繼續唱生日歌。

我隔着蠟燭微弱的光,看向霍滄笙,他的嘴角蠕動,沒有發出聲音,我吹滅蠟燭,于沐言就直接用手抓了一把蛋糕朝我臉上糊。

沈北衍幫我擦了擦臉上的蛋糕,跟他說,“一下就夠了,到時候難得洗!”

“喲喲喲,沈公子這麽護我小師妹,甚是欣慰啊!”于沐言這句話,像是故意說給霍滄笙聽得。

沈北衍把我翹首以盼了好久的限量版專輯送給了我,攬着我的肩膀,炫耀說,“你知不知道,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的。”

“謝謝。”我接過專輯,孟佳期就竄着于沐言讓我唱首歌表達一下對沈北衍的感激,我點了首自己最喜歡的《Better Me》,輕輕的唱了起來:遠處海港傳來陣陣船笛,我一直飄零到被你撿起……

霍滄笙在我唱完歌之後,就連着喝了幾大杯酒,孟佳期拿着話筒還在唱歌,他就起身從包廂裏面走了出去,于沐言才說,“他有酒精性味過敏,喝這麽多,不要命了!”

我從位置上起來,打開門跟了上去,霍滄笙在男洗手間裏嘔吐起來,我在外面聽到聲音,心裏很難受,他從裏面出來,我忙問他,“你沒事吧?要不要去……”

他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抵在牆壁上,堵住我正在說話的嘴唇,那麽突然,毫無征兆,我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沒有推開他,雙手竟不自然的揪住他腰間的襯衣,他的舌頭和我的舌頭在我的口腔裏糾纏。

我反省過來,猛的推開他,他望着我,說着那天一樣的話,“雲羨,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說你愛我!”他會突然吻我,我就可以确定這件事,我抓緊他的袖口,泣不成聲,“你以為你一直不理我就能把我怎麽樣嗎,我可能只會更喜歡你,只會更愛你!”

霍滄笙望着我,不說話,轉身朝走廊的另一邊走,我癱軟在地上,眼淚模糊他離開的背影,他明明也愛我,為什麽不肯告訴我。

“雲羨,你還有我!”沈北衍一定有看到,可他沒有生氣,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伸手幫我擦眼淚。

一場生日聚會,最後不歡而散。

沈北衍明明已經看到,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依舊對我很好,他越是對我好,越讓我覺得愧疚。

今年冬季,多日暖陽,我經常抱着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在學校可以曬到日光的地方呆坐,沈北衍和朋友在網絡上發表一些校園視頻,在這個冬季格外忙,但也會常常打電話詢問我在做些什麽。

于沐言因為于叔叔公司的事情,也十分頭疼,幾次和霍滄笙在公衆場合見面都差點因為一言不和動起手來。

距離那天之後,我越來越懷念以前,那時候為了找霍滄笙的身影,不顧寒風凜冽,臉凍得通紅都還要跑大半個校區,為的就是和他偶遇,搭上幾句不多不少的話。

我正在想,就看到他一個人正朝這邊走來,一時間我不知道怎麽稱呼他合适,“滄笙……哥!”

他望着我,我避開目光,跟我說,“爺爺病了,我來看看他,一起去吧!”

霍老醫生時常在醫務室,我沒有病痛也沒有再去見過他。

我不敢靠他太近,只是在他身後,确定自己不會跟丢的步伐,想起那次旅行,他接二連三的同我說,跟緊我,別走丢。

他敲了敲醫務室的門,霍老醫生披着厚厚的羽絨服咳嗽着打開門,看到霍滄笙,語氣有些抱怨,“你和你爸一樣,越來越沒良心了,我要死了,你才來看我是吧!”

霍滄笙伸手扶住霍老醫生,忙說,“爺爺,看你說話這麽硬朗,應該沒多大事,我就安心了!”

“丫頭,你也來啦!”霍老醫生這才看到霍滄笙身後的我。

“是,霍爺爺,我就在學校,您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盡管說,滄笙哥這段時間比較忙!”我也是從曲觞那裏聽說,他要出遠門,去外省談生意。

“你看看人家,不是我們家的人,都知道對我這麽好,關心你!”霍老醫生邊走邊跟霍滄笙說,“你小子,非聽你爸跟那個周什麽的訂婚,放跑了她,有你後悔的時候!”

進入屋裏,霍滄笙把霍老醫生扶着坐下,自己也坐到霍老醫生對面,我一直站在他身後,默不作聲。

“爺爺,上次中秋節您沒回去,爸已經很自責了,這學校也快放寒假了,您要是繼續呆在這,也沒個人陪你,我實在放心不下,您跟我回去吧!”原來霍滄笙是來接霍老醫生回家。

“我不回去,我又不是老的不能動了,我二十幾歲就在這學校就職,大半輩子都這麽過來的,你回去告訴你爸,他不親自來,我不回去!”霍老醫生也是執拗。

“那……我回去跟他說,您注意身體,我先走了!”霍滄笙沒有多逗留,說完話,轉身就出了醫務室的門。

“丫頭,來,坐下!”霍老醫生見我望着霍滄笙的背影發呆叫我坐下。

“你喜歡我家滄笙?”霍老醫生問我。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怎麽還會喜歡他呢!”我不敢說還喜歡,因為我已經是沈北衍的女朋友了。

“那天送你來的那男孩?”霍老醫生說的是那天我中暑,送我來的沈北衍。

我回話說,“對,他人挺好的!”

“是挺好的,比滄笙更懂得疼人,滄笙這孩子,我打小看到大,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說的明白,怎麽偏偏面對你,連話都說不清楚呢!”霍老醫生聽我這麽說,一直感嘆。

“他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不喜歡我!”他沒有說不喜歡我,可也沒說喜歡我,他一直吊着我的心情,卻不讓我死心。

“他撒謊!”霍老醫生說,“他可喜歡你了,以前每次來我這都提起你,我也是那天見過你之後,才确定他說的是真的!”

“可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若是他喜歡我,為什麽別人知道,我卻一點也看不出來。

霍老醫生提醒我,“他沒說那句話,但做過不少事,你好好想想!”

那次,他保護我,被弄傷手,故意讓我給他洗衣服;沈北衍落水,他說現在不一樣,伸手過來給我暖手;我打電話問他喜不喜歡我,他招手讓我過去告訴我;他帶我去露天餐廳,他說,我是第一個陪他來的人;他撇下周歆瑜,送我回學校,他說娶她還不如娶我;他說喜歡我這樣的,我問他為什麽不追我,他說快了;他說來找曲觞,卻說要陪我一起去鼓浪嶼……

原來,他早就已經告訴我,他喜歡我。

可是,我一直都以為,他在開玩笑。

可惜,如今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們失去了在一起最好的時機。我覺得有些什麽東西被我丢失了,丢失在喧鬧的街道上,丢失在超市一排一排貨架中間,丢失在呼嘯而過的時光中。

☆、這一次,是我選擇離開你

? 從霍老醫生的醫務室出來,外面刮起一陣風,我看到走廊上站着的沈北衍,他看到我,笑容燦爛,大步朝我走過來。

我忽然又想起了霍滄笙帶給我那些傷心,他跟孟夏一起出現在我面前;他忘記我在街口等他幾個鐘頭;他在旅行途中抛下我一個人離開;他在我表白的時候挽着周歆瑜說了對不起;他在我生日聚會上突然吻我卻不告而別;他永遠都留給我背影……

原來,都是一樣的,很多事情都在互相抵消,讓我漸漸忘記我喜歡霍滄笙的樣子,那麽癡迷,那麽死心眼,那段情情怯欲語還羞的歲月始終歷歷在目,他溫熱柔軟的嘴唇,頭發上淺淡的香味,笑起來迷成線的眼睛,都讓我歡喜。

而霍滄笙一早就知道,我會在每個無所事事的午飯時間守在籃球場看他打籃球,會躲着他離他不遠處假裝看書,偶爾也會看到他為一個解決不了的問題眉頭緊皺.我喜歡他穿着幹淨白襯衫的樣子,穿着簡單的衛衣的樣子,穿着西裝革履的樣子.他知道我看他的眼神裏帶着多少思慕與渴望.

可是,他選擇跟我說,對不起。

沈北衍走近我,喊我的名字,“雲羨!”

我望着他,一時沒了言語,我想告訴他,盡管霍滄笙跟我說了對不起,也選擇放棄我,但我還是很愛很愛他。

“視頻在網絡視頻網站賣了不少錢,我幾個哥們非要我帶上你一起聚餐,你要不要一起?”他問我。

“好啊!”他的成功,我也想為他祝賀。

跟着沈北衍,我來到那天霍滄笙帶我來的露天餐廳樓下,他們訂的桌子在第一層大廳,他哥們說,天氣太冷,如果是夏季,一定在樓上聚會。

那次我跟霍滄笙來的時候,正值初春,比起現在确實暖和許多。

就餐途中,我最先離席,一個人坐電梯上到頂樓,櫃臺還在,桌椅都撤了,我站在當初坐的位置上,望着光禿禿的樹梢,竟情不自禁的裝作霍滄笙就坐在那個位置,和我正說着話。

“滄笙,我一直都堅信時間是個好東西,我一定會把你忘了,後來我看到順眼的男生就會想,他的發型跟你很像,他沒你高,沒你瘦,沒你好看,就是這些潛意識的東西讓我敗的特沒骨氣,我一直都跨不過這道坎。”

稀松的星辰啊,我幻想你擺成這些字眼,在我深愛的人看得到的地方,閃現給他。

“滄笙,我仍舊一眼就可以認出你,不用一整個背影,也不用半個側臉!”

殘缺的冬月啊,我希望你變得溫暖,在我深愛的人行走的夜路上,給他熱量。

“滄笙,感謝你曾出現在我最難過、最美好、最容易被辜負的時光裏,陪我走過,陪我瘋過,陪我哭過,陪我笑過,給過我溫暖就連時光也無法磨滅,如果你要走,換一個理由可好?”

匆匆的寒風啊,我希望你在刮過我深愛的人臉上時,稍有停頓,讓他知道我此刻的心情。

我一轉身,沈北衍就站在我身後,他的臉因為喝酒變得紅潤,眉眼依舊帶着對我獨有的寵溺,他一定都聽到了,可是他什麽也沒說,只是在這陣風刮過的時候,把我攬在懷裏,喘着沉重的氣息。

那年的春節,曲觞和東方荷照例和于叔叔一家一起在酒樓團年。

吃席中途,我接到孟佳期存給我的語音留言,就一個人倚靠着窗戶,拉開半掩的窗簾,望着外面滿地的白雪,聽她說話。

“雲羨,如果我做了什麽不靠譜的決定,你千萬不要生我的氣!”

傻丫頭,我怎麽會生你的氣呢,你一向比我懂事,怎會做不靠譜的決定呢。

“雲羨,我放不下于沐言,但我希望自己有另外一個樣子,再出現在他的生命裏!”

佳期,我也一樣,放不下霍滄笙,我也希望自己能有另外一個樣子,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不在慌張,不在匆匆。

“雲羨,我打算放棄大三之後的課程了,我……想去參加音樂節目,被人認可,當然都沒有于沐言認可我重要!”

她怎麽就放棄了呢?

我跑過去找于沐言,他正在和曲觞喝酒,我把他從位置上拉起來,問他,“你是不是跟佳期說了什麽?”

他迷茫的望着我,“沒有啊!”

這時候,我聽到孟佳期留給我的最後一條留言,她說,“雲羨,我要走了,這個號碼不會再用了,原諒我!”

我拽着于沐言朝酒樓下面走,邊走邊問他,“你要是沒說什麽,佳期怎麽會突然要走?”

“她要走?”他掏出手機試着撥打佳期的電話,電話傳來熟悉的女播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她為什麽要走?”他停下腳步,把我拽了回來。

“因為你,她希望希望自己能有另外一個樣子,再出現在你的生命裏!”我孤苦無依的蹲在酒樓門口,腳底下的雪因為我的踩踏變得髒亂,我不知道該去哪裏找回孟佳期。

于沐言聽完我的話,也愣住了,許久才說,“怪我,不該跟她說了那樣的話!”

我問他,“你到底說了什麽?”

“她前不久跟我表白,我也是很慌,因為我不知道她喜歡我,所以我就說我們做了這麽久的朋友,已經沒有可能發展成為戀人,希望她能好好為自己努力,不要再想這些了。”于沐言的話,一定刺傷了孟佳期的心。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讓于沐言走,他還是一直站在那裏不動,于是我只好站起來,一個人朝被大雪覆蓋的街道前行。

佳期,你知道,此刻的我是多麽無助,我再也遇不到像你這麽好的朋友了。我和霍滄笙變成這樣,已經很讓我傷心,你為什麽在這個時刻,選擇用這樣的方式離開我,你讓我難過了,想起霍滄笙的時候,跟誰分享這份心情。

“這麽冷,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被厚實暖和的大衣蓋住肩膀的時候,我才注意到放在我肩膀的雙手,來自許久沒見的霍滄笙。

“滄笙哥,你知道的,我們都很珍惜時間和感情,不願意再浪費在已經确定的事情上。”我轉過身體,面向他,開口說出那句話 ,“這一次,是我選擇離開你!”

我脫下他給我披上的大衣,繼續朝前走,他沒有追過來,我有過那麽一瞬間的心悸,慢慢的變得平靜,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的為自己而努力,不在為靠近霍滄笙做半點掙紮。

那夜,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只知道回去的時候,天色昏暗,沒有星辰,沒有月光,只有寒風和腳下的白雪。

那夜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霍滄笙離開了我,孟佳期也離開了我,于沐言也離開了我,沈北衍也離開我,和我生活息息相關的四個人接二連三的跟我道別。

醒來之後我好難過,因為夢裏的人再也不能回到過去,霍滄笙他是我愛的人,可我不想讓自己繼續愛他或許我只是過去愛他,他确确實實的離開了我。

孟佳期她是我的好朋友,可是她離我越來越遠,她為了于沐言奔走四方,與我不告而別,我沒有了她的任何訊息,只有那短短的幾句留言,她也這樣離開了我。

于沐言他是我的異姓哥哥,可是我們之間已經産生了隔閡,我不可能把我心裏那些話全部抖露與他,希望他罵醒我,他遲早會擁有該擁有的人,然後牽着別人的手,同我陌生。

沈北衍他是我此刻最對不起的人,他愛我,一點也不比我愛霍滄笙少,可我遲早還是會忠于內心,為了這樣或那樣的原因,選擇跟他說分手,不是現在,就是未來,我們會變成熟悉的陌生人。

夢裏,他們陪我走了一段寂靜無人的山路,最後不歡而散。

☆、謝謝你離開我

? 我再也沒有孟佳期的消息,她的父母來找過我幾次,都是愁容滿面,不知孟佳期的蹤跡。

而我,也再也沒有霍滄笙的消息,曲觞跟霍滄笙變得生分,于沐言不在參與與他有關的活動,我不再聯系他,霍老醫生也在春節之後離開了學校,再也沒有回那間醫務室。

匆匆半年,我大三畢業,我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就是跟着沈北衍去上海。

曲觞和東方荷起初并不支持,直到我在這座城市奔走半月也未找到合适的工作,才勉強同意。

于沐言雖然嘴上說不願意我走,但還是為我離開,辦了一個風風光光的離別聚會,我沒有多少朋友,大多都是班上合得來的同學,沈北衍帶了他的幾個哥們,倒是于沐言誰也沒叫,一個人布置了包廂,一個人等我們到來。

他站在中央唱《祝你一路順風》,唱完就端着酒坐到我和沈北衍中間,跟沈北衍邊碰杯邊說,“我小師妹馬上就是你的了,我這做師兄的今天借一會,行不?”

“可以!”沈北衍并不是小氣的人,起身坐到他朋友堆裏。

“雲羨,咱們倆好久沒掏心窩子說話了!”他把杯子的酒喝光,還打了一個嗝,說出這樣的話,氣氛格外。

“可能是時間一久,我他娘的居然一點也不恨正氣水了,反倒有些想他,那會讀書,他幹啥事都會想到我,包括去MK,他都讓給了我,我覺得他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才會那樣對我,到現在我都覺得當時跑去跟他打架,特別混,特別不是東西,可是現在我做不到和他像以前那樣!”霍滄笙對于沐言而言,就像孟佳期對于我而言。

“雲羨,咱們不該這樣對他,至少我不該,他這個人孤獨慣了,除了能跟我說點話,別人他理都不理,他雖然沒嘴上跟我說喜歡你,但我看得出來,可是那會我喜歡你,我不能讓他把你追走,所以他一跟你單獨相處,我總想着要去插一腳,我對不起你!”于沐言越說眼睛越紅,說完那句對不起我,起身就往洗手間去,我知道他想哭。

那天的聚會,我們到很晚才結束,沈北衍還要回學校,于沐言就開車送我回去,我搖下車窗,望着回家的這條路,心裏酸酸的。

我想起于沐言同我說的那些話,或許我們不該那樣對他,讓他一個人孤單的走在人群裏,舉目無親。

我和沈北衍買了去上海的飛機票,曲觞和東方荷,還有于沐言去送我,機場大廳播報着各路航班,來來往往的人群都在奔走。

曲觞給我擁抱,同我說,“雲羨,之所以給你取名雲羨,是希望你過的日子白雲都羨慕,可惜我沒能讓你留在我身邊,過白雲都羨慕的日子!”

我說,“哪有,能當您的女兒,白雲就已經很羨慕我了!”

“雲羨,要是想我們,就打電話給我,想回來,就讓我來接你!”東方荷把我的手拉過來,放在沈北衍的手背上,交代他,“我就這麽一個女兒,你要是 對她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東方阿姨,你放心,我會讓她過白雲都羨慕的日子!”沈北衍握緊我的手,跟東方荷保證。

“我會繼續打聽佳期的消息,也會……去找正氣水,跟他把一些話說清楚,我要是想你,馬上就坐飛機去找你了!”于沐言的語氣變得格外深沉,我發現他離開大學之後,像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

曲觞他們目送我們上了登機口,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我才拖着箱子正面行走,沈北衍突然停下腳步,他說,“雲羨,你要想清楚,跟我去了上海,就要和我真正的在一起,如果你辦不到,現在就回去吧!”

北衍 ,我多麽希望自己辦得到,可是我又不想留在這個城市,所以我只好向你撒謊。

“走吧,你說過還要給我白雲都羨慕的日子過呢!”我說完話,沈北衍就高興的緊緊握着我的手,拉我朝安檢處走。

這一走,會是多久,我不知道,但是這一走,我和霍滄笙就真的沒有回路了。

飛機起飛,在這座城市的上空勻速開往另一座城市的上空,沈北衍坐在我身邊,不停地詢問我身體情況,找空姐要睡毯讓我靠的安穩。

到達上海,不足三個鐘頭,他說要帶我回家,被我婉拒,主要是時間太晚,而且我沒有任何準備,這樣貿然去見他的父母也比較唐突,給他們印象不好。

沈北衍沒有多做要求,幫我訂了酒店房間,陪我坐了一會,接到父母電話,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整個房間剩下我一個人,我隔着窗戶望着這座陌生的城市,心有餘悸,想想不久之後的自己,也将在這座城市立足生存,既害怕又興奮。

于沐言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剛剛吃完酒店的晚餐,正在喝水。

他問我,“到上海了?”

我點頭,“嗯!”

他又繼續問,“住哪?”

“凱旋酒店,你問那麽多幹嘛?”我報了酒店的名字,又很奇怪他問那麽多幹什麽。

“沒去他家?”他對于我沒去沈北衍家很奇怪,但又為自己解釋說,“還不是怕你被他騙了,我關心你還有錯啊,房間號?”

我很不情願,“這你也問?”

他在那邊撒賴,“哎呀,說嘛!”

“9420!”我報了房間號給他。

“好了,沒別的事了,你好好休息吧!”于沐言立刻就挂了電話,我心裏罵了他一聲,神經病,打電話就問這些內容。

沒了于沐言的叨擾,我翻出箱子裏臨走時買的書,張小娴的散文集《謝謝你離開我》,最初吸引我的就是标題這沉重的幾個大字。

她在序言裏寫了這樣一句話,所以帶着愛或者帶着恨的離別,也是一次痛苦的割裂。

我看不下這種句句都往我心口裏寫的文字,放下書,我看了看鐘表的時間,已經到了深夜,我起身去浴室洗澡,溫熱的水淋在我身上,我終于明白那個時候的鐘情,是怎麽樣的一個心情,她希望有什麽東西可以讓她清醒,到最後只有眼淚讓她釋懷。

在浴室足足呆了一個鐘頭,我才穿着睡衣從裏面出來,房間裏開着暖氣,還依稀聽得到外面匆匆而過的鳴笛聲,這座城市,坐落海邊,繁華耀麗,每個年代裏,上海,都是一個傳奇。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我想該不是沈北衍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回來拿,快步過去開門,開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多日未見的霍滄笙,他發型淩亂,胡子拉碴,帶着酒氣和醉意擡着手敲門,充滿深情地看着我,“雲羨,我愛你!”

這句話,來的太遲,以至于我伸過手想要觸摸他的臉的時候,突然加重力度,變成巴掌,我問他,“霍滄笙,你當我曲雲羨就真的那麽傻,連你愛我都不知道嗎?”

他握住我的手掌,另一只手拽住我的胳膊,如同那天一樣,把我整個人拉得更靠近他,還不等我做出反應,他順勢貼上了我的唇,我朝後退,他挨着我進了房間,門被重重的關上,我心裏對着旖旎的一幕有所準備,然而抱着回吻他的時候,依舊有些失控。

“雲羨,我怕我來晚了,你就和別人在一起了!”他移開嘴唇,雙手依舊死死的攬住我的腰。

他說,“雲羨,別抛下我,好嗎?”

我點頭,明明一直都是你在抛下我。

“雲羨,讓我做你的男人,好嗎?”

我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呆呆的望着他,他的嘴唇貼近我的唇,舌頭在我的口腔打着轉,那一刻,我失去了所有抗拒的能力。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 我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沒有推開霍滄笙,而是雙手攬住他的脖子,舌頭和他的舌頭在我的口腔裏糾纏。

霍滄笙開始解自己的襯衣,解開扣子後,我的雙手就纏在了他的腰上,他摟住我的雙腿,抱着我坐到床邊,伸過手開始解我的衣服,我和他的嘴唇短暫的分開,一直流連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脖子已經泛起了紅色,他喘着粗氣,一只手脫掉我的上衣,另一只手已經伸進我的內衣裏面開始揉動,我很慌張,按住他的手,“滄笙,我怕!”

“別怕!”他把他的襯衣從胳膊上扯了下來,我緊張的不敢看他,把雙手攀上他的脖子。

霍滄笙翻身把我壓在身下,伸手過我背後解掉內衣,把我的胳膊高高舉起,将內衣拿了出來,他雙手按住我的肩膀,細密的吻落在我的鎖骨處,他伸手過去脫我的褲子,我突然握住他的手,他将身側的被子拉起來蒙住我們的身體。

衣服從被子裏面扔了出來,我從被沿裏面冒出頭,一直喘息,霍滄笙壓在我身上,一直吻着我的肩膀,被沿他頭發露了出來,我伸手摸了摸他細碎的頭發,任憑他在我身體猛烈的沖撞,一下一下,頂入我最深的地方,我心醉神迷的看着霍滄笙吻我的表情。

我閉上眼睛,咬住下唇,忍受着那種酥麻的刺激,那種在難受與快感間徘徊的刺激。

霍滄笙的舌頭開始舔舐着我的耳,沿着我耳朵的輪廓游走。我被他困住,無法動彈,我身體的任何一處地方,溫度聚焦在體內,撕裂般的疼痛,我抓住了霍滄笙的背,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膚中。

強烈的感覺,逼迫得我喚出聲來,他的動作脫離了自己的思緒,變得更加激烈,我們緊緊環抱在一起,皮膚牢牢貼合着融為了一體,再也無法分開。

激烈的床戰過後,霍滄笙躺在我旁邊,一只手還握着我的肩膀,嘴唇吻我的耳垂,我想起沈

第 8 章 我以後可能會很忙,(2)

”我不解。

他解釋說,“快到學校了!”

我也沒有再問關于喜歡什麽女人這種話,也怕問出一些讓自己聽了受不了的話,回去指不定一路哭呢。

而我也突然覺得,此刻我離霍滄笙似乎又近了那麽一步,他比以前愛和我說笑了。

我和他之間,唯一牽連着的那條線,它岌岌可危,又搖搖欲墜,因為一句話,輕輕一觸就會脫落,“倚仗它走到你心裏”這種的念頭,我也就是想想,也只敢想想。

從他車裏下來,他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皺起眉頭,我想一定是周歆瑜的電話。

我給他比了一個先走的動作,就在他接通電話之後,朝大學校門走了沒幾步,我回頭望他,他已經坐回車裏,看樣子還要轉回去接周歆瑜。

他開着車,從我視線剛消失,沈北衍就攀着一大幫朋友出現在我的視線,在大門口遇個正着。

“剛回來?”沈北衍問我的語氣和神情,好像已經知道我去了哪裏。

我說,“嗯,不會游泳,差點淹死在游泳池裏!”

“下次去叫上我,我教你!”沈北衍說,“霍滄笙教你游泳,還能讓你淹水,也太不負責了吧!”

“不是,是別人教的!”玷污男神這種事情,我一定要替他撇清楚。

“我們要去校外拍素材,你跟我們一起去吧!”沈北衍這樣說,我就看了看他們帶的設備,也是挺好奇,便一口答應,“好!”

想當初跟沈北衍去個湖心亭,我都防他跟防賊一樣,現在倒是大大方方的自己跟着他走。

因為地方不遠,我們都是步行,沈北衍跟我講了很多他們這次系裏比賽內容,包括他們的構思,也問我意見,無奈我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聽到不懂,也只是尬尴的笑笑。

霍滄笙從來不和我聊學術上的東西,因為我聽不懂,沈北衍倒是對此津津樂道。

☆、可在感情路上,永遠有個凄美的遺憾叫時間差

? 他們架好機器,沈北衍把臺本遞給我,“要麻煩你了,跟我對一下戲!”

“這我可不行,我就是跟過來看看!”我把臺本又塞給他。

沈北衍依舊堅持,“不難,我們就在這條路上走,你把臺詞記住了,我問一句,你對一句!”

想想他這些天對我挺好的,要是這點事情,都不幫他也顯得我太小氣,我接了臺本,看了看臺詞,揶揄沈北衍說,“你是追不到我,故意寫劇本讓我演,好讓你過下瘾是吧!”

“你知道就好!”他說,“要記多久,我們好定個時間開始!”

“十分鐘就可以了,也就五句話,不過有點長!”我看了看一共加起來有100多字呢。

我蹲在一邊認真的記臺詞,沈北衍可能是自己寫的,只顧着跟攝影的同學商量一會怎麽拍攝。

“OK?”他過來問我的時候,我正脫稿自己在嘴裏嘀咕。

我比了個OK的手勢,這個時候一說話,我準忘詞。

“《愛情是從告白開始的》NO1!”他們也夠專業的,還有打板的。

我跟沈北衍并肩從路中央走,騎自行車的同學朝我們過來,按照劇本,我望沈北衍方向靠,沈北衍馬上扶住我,“你沒事吧?”

“沒事!”我的第一句臺詞,也是最短的。

“聽說你喜歡我?”沈北衍的第二句臺詞,這話很沒營養。

“喜歡你這種事情還有聽說啊,我每天下課跑大半個校園到你們學區就為了見你一眼,和你說幾句話,每天晚上等到大半夜你下線了才安心睡覺,生怕你突然找我聊天,我不在線,都已經那麽明顯了,你還看不出嗎?”這句臺詞是沈北衍的真實寫照。

“我還以為你是碰巧路過來看我,晚上也是自己要玩到那麽晚的!”沈北衍說完臺詞,突然站定面向我。

“傻瓜,我那麽喜歡你,所有人都知道,就你看不出來,非要等到別人告訴你才知道,那我現在話也這麽說了,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我按着臺詞,對着沈北衍這樣問。

沈北衍突然側過臉,嘴唇在我不經意的時候,已經吻上我的唇,我一着急,推了他一下,也不知道是演戲還是做真的,“現在這樣,還不明顯嗎?”

“我拍不了,先走了!”也是有些生沈北衍的氣,他怎麽可以突然吻我。

我在前面大步走,沈北衍從後面跟了過來,沒有叫我學姐,喊得我的名字,“對不起,雲羨,我不該沒先問過你!”

“其實你很清楚,你問了也白問,這都是你計劃好的事情!”沈北衍不是的笨蛋,他做這件事,早有預謀。

沈北衍沒有再跟上我,我以為這件事,已經就此了解,畢竟那天後他一個星期都沒有在聯系我,偶爾不小心碰到,都躲着遠遠的。

直到那段視頻在校園網上開始瘋傳,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導致我走到哪裏都有人跟我說,沈北衍是真的喜歡你,你就跟他再一起吧。

那是我第一次主動去找沈北衍,通過鐘情找到了他的教室,他一個人坐在靠窗的地方,抱着筆記本電腦在敲字。

“沈北衍,我找你,出來一下!”我突然叫他,吓得他一驚,馬上把電腦合上,看到我在門口,又恢複鎮定。

“你是想說校園網的那段視頻,是我朋友傳上去的,我已經請人在清空了,不會傳到霍滄笙那裏去!”他坐在原處,跟我這樣說話。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沒在生你的氣了,你要因為這樣一直躲着我,反倒讓人覺得我小氣,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可以做朋友,但戀人真的不行!”他不願出來,我也只好站在門口跟他這樣說。

“我……真的是喜歡你,喜歡的不能自已才這樣的……”他跟我解釋,我打斷他的話,“我明白,我喜歡霍滄笙,何嘗不是這樣!”

“那你還要繼續躲着我嗎?”見他不說話,我繼續問他。

他說,“不了,越躲着你,我就越想你!”

“馬上就要放暑假了,你要回上海嗎?”我問他。

他點頭,也問我,“是,你呢?”

“目前還沒想好,那祝你一路順風!開學再見!”說完話,他沒有回我,

我沒再說話,轉身離開他的教室,心情豁然開朗,沈北衍不是個壞人,這件事若我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在他身上,未免也太過冤枉他。

邊朝教學區走,我邊翻開手機裏,以前的那些通訊記錄和短信內容,霍滄笙自那天後也沒有再聯系我,可能很忙,也可能不想聯系我。

“雲羨!”那個讓我癡迷的聲音從身後傳出,我扭頭,就看到了他,他穿着白襯衣,把西裝外套搭在胳膊上,雙手插在褲兜,我又驚又喜。

“你來找我?”我希望他說是。

“來找老師,碰巧遇到你!”原來是找曲觞,心裏有些小失落。

“那快去吧,我還要趕着回去上課!”就算再怎麽希望他來找我,也不能纏着他聊天,耽誤了他的正事。

“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去打擾老師了!”他突然說,“能不能一起走走?”

“好啊!”我們之間難得這樣單獨走走聊天。

“聽老師說你暑假要去鼓浪嶼玩,和誰一起?”原來他也會打聽與我有關的消息。

“佳期突然決定要去參加音樂選秀活動,鐘情要回東北老家,時間都錯不開,我只能一個人去!”我也是被我兩個折騰不出時間陪我旅行的朋友弄得腦袋很大,臨時都說了不去。

“要是真沒人陪你一起,我跟你去吧!”他怕我誤會,馬上補充說,“于沐言在廈門,我去看他,順便陪你一程!”

“我也計劃先去看沐言哥,然後再去鼓浪嶼玩!”其實選擇鼓浪嶼,也是為了經過廈門去見于沐言。

“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記得打電話給我!”他從兜裏伸出手,放在耳朵邊笑着比了一個電話的手勢,我沖他點頭,他轉身就離開了,背影在我的視線越來越遠。

滄笙,你總是這樣,結束一段對話後将背影留給我,偶爾我也希望我轉身之後,還有你的目光在背後為我送行,不用多遠,只需你看着我走。

沈北衍會跑大半個校區只會和我逢面,而我卻經常跑整個校園尋找你的身影,只是遠遠望着,不敢靠近。

我多希望,你能等等我,等我奔走于你身側,等我肯将深歡啓齒,等我足夠與你攜手,等我确定你也愛我,可在感情路上,永遠有個凄美的遺憾叫時間差。

我多想同你說,當聽到你要與她人談婚論嫁,我有多着急自己沒有很早告訴你,我喜歡你,而當你聽到不喜歡她,我又害怕你也不喜歡我,膽小鬼遇不到愛情,大概是有原因的。

我在等,在等一個适合的契機,講述我對你的一網深情。

☆、要是他能對我好一輩子就好了

? 暑假開始後的第一個星期,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送別,送鐘情回東北,送孟佳期去長沙,送沈北衍回上海,原本不熟悉的火車站,一下子變得熟絡起來。

送走他們,我也準備奔赴鼓浪嶼的衣物,霍滄笙來家裏找我的時候,我正穿着拖鞋從浴室裏出來,頭巾還包住自己剛洗過的頭發,曲觞和東方荷很早就回老家去探親,留下我一個人在家。

打開門,看到霍滄笙拎着小皮箱,我才注意到鐘表上的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距離我們出發還有二個小時。

“別急,還有時間,趕不上火車,就坐飛機,于沐言到時候會去接我們!”霍滄笙怕我着急,讓我慢慢收拾。

頭發吹到半幹,我就急匆匆的從樓上的卧室把皮箱托了下來,霍滄笙走過來接在自己手邊,“我來吧!”

霍滄笙将兩個皮箱推出門外,我跟在他身後把門鎖上,走過小區到達寬闊的馬路,霍滄笙攔了車,先打開車門讓我進去,在後面放好行李箱,才坐到我身側,關上門,“師傅,火車東站!”

恰逢暑期,火車站來來往往的人群格外多,一下計程車,霍滄笙拖下箱子,騰出一只手拉住我,“跟着我,別走丢了!”

一時間,內心的喜悅無法溢于言表,時間剛剛好,我們提前買了票,在候車點也就等了不足半個鐘頭,火車就到了站,等待檢票上車。

好在這趟去廈門的火車人不多,霍滄笙拉着我擠上火車毫不費力,找到位置,他脫掉鞋踩着座椅上把皮箱放在上面,然後挨着我做了下來,穿好鞋又四處張望了一會,跟我說,“雲羨,到廈門還要好幾個小時,你要是困,就躺在我肩膀上睡會!”

“嗯!”能和霍滄笙在一起,到哪裏都是快樂的。

霍滄笙把耳機戴在頭上,一直沒有停止平板電腦上的資料分析,他很努力的在抓住一切時間要變得成功,他不同我說話,我也覺得無聊,一個人反反複複的聽着手機裏的那幾首歌。

“我只要做一天的你,讓我用一天你的表情,了解你的心情,永遠受歡迎,帶一點煩惱的高興,只要你做一天的我,讓你過一天我的心情,耗盡所有熱情所有決心……”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霍滄笙也眯着眼睛,頭抵在我的頭上,我挨着他的肩膀,他耳機裏隐約還能聽到蔡依林的歌聲,我生怕驚動他,就睜着眼睛,望他的垂在腿上修長的雙手,安穩的睡眼,眉目平穩,那麽讓我着迷。

火車到達廈門的前十分鐘,霍滄笙在火車播報聲中慢慢醒過來,看到我已經醒了,有些尬尴的笑着揉了揉眼睛,“我怎麽也睡着了!”

“要不要給沐言哥打個電話?”我比較擔心下了火車見不到于沐言。

“已經通知過他了,火車沒有誤點,他應該已經在等我們了!”他起身,站在走廊把皮箱拿了下來,靠在桌子前,跟我說,“這地方我們都不熟,下車記得跟緊我!”

和一開始上火車一樣,他怕我走丢。

火車到站,我們拖着皮箱從出站口走出來,大廳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于沐言還是一眼就看到了我們,一身休閑裝,站在人群裏朝我們揮手,“正氣水,小師妹!”

“沐言哥!”我拖着箱子小跑幾步到他面前,許是幾個月不見,我也有些想念,上前就給了他一個擁抱。

“小師妹,矜持!”于沐言也笑,松開我,拉過我手裏的皮箱,“我開了車來,先到我住的地方,明天我親自帶你們去鼓浪嶼玩!”

“你小子過的怎麽樣?”于沐言還是習慣性的勾住霍滄笙的脖子,我恍然覺得又像回到讀書的那個時期。

“還好,看你這樣子,應該也不差!”霍滄笙比于沐言要穩重,躲開于沐言的手臂,走到我旁邊。

“雲羨,有沒有想吃的,我晚上請你吃大餐!”于沐言這麽說,看來小日子過得挺滋潤。

我說,“我來就是為了吃窮你的!”

他望着我笑,眼睛裏和往常一樣,充滿寵溺。

放好行李,我們三個從于沐言的住所出來,他帶我們去廈門海邊看夜景,那時候已經是我們到達廈門後的二個小時後,已經是深夜十點。

海邊的月夜是美麗幽靜的,耳邊只聽到“嘩嘩”的海浪聲,微風輕拂臉面,使人感到輕松愉快,萬盞燈火沿着海岸線閃現,于沐言跟霍滄笙一直跟在我身後聊着與他們專業有關的話題,我不感興趣,就在前面邊走邊拍。

在漂亮的海灣街道吃完大餐,我們回到于沐言的住所,是一室一廳,所以他們決定把卧室讓給我,他們睡客廳的沙發。

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深夜12點,已經是明天的時間,我困得睜不開,他們坐在客廳沙發上打着他們喜歡的電動游戲,精神很好,我實在熬不住,就回房間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于沐言就進來把窗簾拉開,刺眼的陽光直射我眼睛,我醒過來,于沐言蹲在我床邊跟我說,“待會我就借臨時有工作離開,你跟他去鼓浪嶼,找個好地,跟他表白!”

“嗯……為什麽?”我本來還迷迷糊糊的,聽到他這麽說,一下子睜開眼望着他。

“我在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嘛,哥哥我只能幫你到這了!”于沐言這麽做是為了讓我能和霍滄笙單獨相處。

“那謝謝歐巴了!”難得他肯撮合我和霍滄笙,我高興地從被窩裏伸出胳膊,給他揉了揉肩膀。

“你們都醒了?”霍滄笙推開門的時候,我剛把手從于沐言肩膀上拿下來。

“嗯,我臨時有公事要處理,待會送你們到了客運站就要回去了,你們互相照顧着,什麽時候回去,我再送你們!”于沐言說的很流暢,霍滄笙也沒有懷疑。

于沐言送我們去了客運站,走的時候趁霍滄笙沒注意,還跟我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我笑着目送他開車離開。

我們在鼓浪嶼找到一家旅店放置好行李,出來四處走走,坐在特色的奶茶店,我在旅游介紹單上看到一家很棒的美食店,指給霍滄笙看,“要是能去這裏品嘗一點就好了!”

“老板,這個店在哪?”霍滄笙拿過介紹單遞給櫃臺的老板,老板端詳了一下說,“沿着這條路走到尾就到了,只是來回路程要半個鐘頭,比較遠!”

霍滄笙望了望我,拿着介紹單,跟我說,“走了一天了,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有特色的食物帶回來給你!”

“嗯!”确實走了一整天,我的腳酸的不得了,目送着霍滄笙離開店門,漸漸走遠,奶茶店的老板跟我說,“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他……他要是能對我這樣好一輩子就好了!”我想解釋說他不是,卻猶豫了,說出這樣一句話。

霍滄笙走後不到十分鐘,外面的天氣突然轉陰,開始下起小雨,雨聲由沙沙沙變成唰唰唰,雨下的越來越大了,我開始擔心霍滄笙找不到雨傘,冒雨回來生病。

“雲羨!”沈北衍撐着傘從外面進來,已經很讓我意外。

“北衍,能不能把傘借我一程,我想去找他!”我現在只擔心霍滄笙。

“他?”沈北衍先是疑惑,然後問我,“霍滄笙?”

我點頭,正要握他手裏的傘把,他突然開口說,“我陪你一起吧!”

尋找霍滄笙的步伐随着雨聲越來越快,沈北衍知道我在找霍滄笙也沒有再說什麽話,一直為我撐着傘。

直到我走到街頭那家美食店,霍滄笙拎着袋子正在門口等,我在還未到門口的時候,就快步朝他走去,他伸過手拉住我,“讓你擔心了,正要打電話給你呢!”

我也是着急,顧不得此刻的情況,擁住他的腰,頭靠在他胸口,心裏的不安才漸漸消失。

☆、暑假開始後的第一個星期,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送別,送鐘情

? 那天晚上,我坐在旅店的房間,高興的品嘗着他專程帶給我的美食,一夜美夢,我計劃好明天跟他去哪個小島,擺怎樣的姿勢拍照,該怎麽對話。

第二天早上,他就走了,毫無征兆,沒有留訊息,打給他的電話,也被關機所代替。

我在海島,望着一場雨後的鼓浪嶼,心情像生潮發黴一樣,對旅行沒有了任何興趣,一心想知道霍滄笙的蹤跡。

沈北衍說要陪我繼續在鼓浪嶼游玩,我卻執意要回來,我沒有通知于沐言,甚至還趁沈北衍出去給我買餐點的空檔,一個人坐車離開了鼓浪嶼,買了當天的返程票回來。

夜裏八點,我從計程車下來,拖着皮箱回家,家裏燈亮着,曲觞和東方荷已經從老家探親回來,曲觞心情很不好,看到我也一籌莫展,東方荷過來接過我手裏的行李,跟我說,“你爸想跟你單獨談談!”

“雲羨,以後不要再和霍滄笙來往了!”曲觞在我回來後,同我說的第一句就是如此。

“爸,為什麽?”我迫切的需要這個理由。

“你并不了解他,包括我,都以為他是個善良之輩,卻沒想到他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曲觞的話讓我不可置信,“你于叔叔和我的一起開的公司,現在虧損嚴重,大部分的投資方都轉變方向,被他們的公司所吸取,你于叔叔為此都氣病了!”

“那都是他自己的本事,你不能因為他搶了你的生意,就否定他這個人!”我第一次在曲觞面前這麽維護霍滄笙。

“你懂什麽,那些投資方都是因為知道民安銀行和霍氏結了聯姻,才轉變了投資方向,這件事雖然沒有見報,但網絡上的新聞已經是鋪天蓋地,包括霍滄笙接銀行行長的女兒的照片已經都爆出來!”曲觞對霍滄笙的态度一改往常的器重,反倒有些氣憤,“他為了投資,連自己都可以利用,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我依舊不相信,“爸,他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

“我之前說過的話,希望你記清楚,離他遠點對你沒有壞處!”曲觞對于我堅定的态度,也緩和下語氣,“他很聰明,但聰明用不到正途上,遲早是要做出出格的事情來的!”

許是曲觞的話刺傷了我喜歡霍滄笙的心,我從家裏出來,帶着複雜的心情,沿着大路,一口氣跑到霍滄笙的家門口,卻遲遲沒有按響門鈴。

我看到霍滄笙從車裏下來,周歆瑜也在他身側,伸出胳膊挽着他,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拒絕,看到門口的我,他有些意外,“雲羨,你怎麽來了?”

“原來我爸說的,都是真的!”看到他和周歆瑜成雙入對,我确信了曲觞說的話。

“我……”他吞吞吐吐沒有給我一個解釋。

“霍滄笙,你這樣做,對得起誰!”我第一次叫他的全名,沒有尊稱,充滿怨氣。

“四年了,我們認識四年了,我自以為很了解你,到頭來你在想什麽我根本就摸不透,我怎麽會喜歡一個我不了解的人四年!”我邊說邊哭,霍滄笙望着我,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句安慰的話。

“雲羨啊,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周歆瑜像個最後争得皇冠的女王對我居高臨下。

“我要聽你親口跟我說你不喜歡我,我聽到了,就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我在賭,賭他對我的那些點點溫情都是對我的喜歡。

“雲羨,對不起!”他在這個時刻說了對不起。

我轉身逃離的步伐顯得那麽倉皇失措,滄笙,怎麽辦,你說了對不起,在面對我鼓起勇氣問你的時刻,你居然說了對不起,你讓我怎麽說沒關系。

我感覺自己一下子掉入了斷層中,我好像真切的感覺到心被什麽東西割了一刀,瞬間失去了知覺,世間好像離我好遠,而我失神無力,那麽虛幻,那麽不真實,我拼命的在街道上不停的跑,直到眼淚模糊雙眼看不清路才停了下來。

伸手攔住路口的計程車,坐上車我整個人把頭埋在腿間,雙手插入發間,司機問我,“去哪裏?”

“往前開,找個有河的地方就把我抛下吧!”我甚至找不到歸屬地。

我不想見任何人,不想聽任何人勸解,那些話只會讓我更加責怪自己沒出息。

計程車在護城河邊停下,河邊微弱的燈光照在石板路邊,我坐在階梯上,望着漆黑一片的河面,帶着微熱夏季的河風吹過我的臉,我的淚腺已經幹涸,再也哭不出來。

滄笙,你明明對我那麽好,明明已經達到了愛情該有的溫度,為什麽在旅行途中抛下我,為什麽在這個時刻挽着別人的手,還有拒絕我的深情,還要讓我确信我并不了解真實的你這件事。

我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那條愚蠢的魚癡心妄想做王子的新娘,吃了一大堆的苦頭最後還是沒有得到王子的愛情,最後變成了一堆無聊的泡沫,如果乖乖待在海底就好了,她沒有那個命,做什麽夢呢,人間的王子,就是跟人間的公主在一起的,人魚,就應該無聲無息的死在海裏就好了吧。

“雲羨!”

我擡頭,在微弱的燈光中看到沈北衍,他額頭淌着汗,胸前的白短袖也汗濕了很大一塊印記,他快步走向我,把我從地上拉起,死死的擁進懷裏,“雲羨,答應我,別再離開我的視線,我不想等以後還要繞大半個地球去找你!”

他說,“雲羨,相信我,我會比他對你還要好,你不要再愛他了,愛我好不好,我求你!”

他繼續說,“雲羨,我往你心裏去,這是我的目标,一個驕傲但是并不高看自己的我,決定要好好去做的一件事!”

我沒有推開沈北衍,反而将他抱緊,我把淚眼模糊的臉埋在他胸前,小聲的抽泣,我還在為霍滄笙而傷心。

許久之後,我不知是逃避,還是恍惚,開口跟他說,“北衍,我們在一起吧!”

他說,“好!”

他送我回家的路上,計程車裏正播放着午夜電臺,張靓穎在《G大調的悲傷》裏唱:四季風景在我的窗前懸挂,人海漲落在我的心裏變化,流轉的時光,褪色的過往,歲月有着不動聲色的力量,四季風景在我的窗前懸挂,人海漲落在我的心裏變化,當曲終人散場,我終于聽懂G大調有多悲傷……

我一直靠在沈北衍的肩頭,他沒有問我為什麽哭,一直陪在我身邊,聽着外面的風呼嘯而過,車裏襯景的歌聲句句在我心裏回蕩。

北衍,我還是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我不該帶着還愛霍滄笙的心,答應和你在一起,可我不敢再開口,傷害你的心,畢竟你找了我好久,在我最脆弱的時刻出現,确實打動了我,可我自己知道,那是感動不是感情。

我也在嘗試,嘗試讓自己喜歡你,讓自己惦念你對我的那些好,讓自己習慣被你照顧保護,我甚至希望過,我會喜歡你,我能愛上你。

在北衍的陪同下,我腫着雙眼開門進屋,他突然叫住我,“不打算給我這個男朋友一個臨別擁抱!”

“北衍,我覺得剛剛那句話說的太倉促,我想仔細想想,希望你能給我時間!”我站在門口,門半開着,跟他這麽說。

“好,我等你!”沈北衍望着我,我從門裏進去,關上門的時候,他還站在那裏望着門口。

滄笙,此刻的我,突然明白,在那場被驚豔的時光裏,沈北衍愛我,我愛你,可你不愛我,我們兜兜轉轉愛着不愛自己的人,卻依舊死不悔改。

或許是我太過于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裏,以至于在失去之前,忘記去你的世界裏看看在那裏的我屬于你的那個板塊。

若是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愛我,像孟佳期那樣,趁早放棄,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使得那份深情此刻茍延殘喘。

☆、雲羨,中秋快樂

? 于沐言從廈門回來,已經是我回來的第四天,他帶着霍滄笙的深情祝福離開,卻帶着滿腔怒氣回來。

起初我并不知道,直到于沐言掉着受傷的胳膊,綁着厚厚的繃帶被于叔叔叫到我家來給曲觞送東西,我才知道他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霍滄笙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于沐言受傷很痛,霍滄笙動手很快。

于沐言長着嘴,指望我把剝好的龍眼遞到他嘴裏,我放在半空,又忽然喂到自己嘴裏,他很不高興,“雲羨,一個霍滄笙已經夠讓我失望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不打算回MK?”他受傷已經在家呆了大半個月,我問他。

“已經辭職了,我回來跟我爸拼事業,我跟霍滄笙算是杠上了,他怎麽可以挖我牆角!”于沐言三句話不離霍滄笙。

忍了許久,我才跟他道明,“我跟沈北衍在一起了!”

“你……不喜歡霍滄笙,也不用急着和沈北衍在一起啊,你看看我啊!”于沐言對我和沈北衍在一起這件事,很是不爽。

“好了,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我自己能想清楚,該怎麽做!”我說,“你還是好好養你的豬蹄吧!”

他白了我一眼,一只手拽龍眼,很是笨拙,我這才幫他剝好了遞給他,他又笑嘻嘻的接過來塞到嘴裏。

而我,依舊很擔心霍滄笙,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失去了我對他的期望,失去了他以前的性格,會是怎麽一個光景。

而我再次擁有霍滄笙的消息,還是暑假過後,開學的第一個星期,周歆瑜突然來學校找我。

我正和鐘情、孟佳期在餐廳吃完飯,往宿舍走,她穿着高跟鞋,穿着露背裝,一頭長卷發挽了起來,根本看不出與我同齡,顯得成熟。

她站定在我面前,同我說,“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去那邊吧!”她已經贏了,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已經獲得了和霍滄笙攜手并肩的資格。

沒有的孟佳期和鐘情在場,我和周歆瑜面對面的交談。

“我和滄笙馬上就要訂婚了,他沒有讓我邀請你,但是我想邀請你去,讓你看看,是誰最後得到了勝利。”周歆瑜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感覺心髒跳動的節奏漏了好幾拍,有些喘不過氣。

“周歆瑜,有你後悔的時候!”她巴望着嫁給霍滄笙,這場只有交易的婚姻,煎熬和折磨她自己遲早會知道。

我準備要走,她叫住我,“你站住,我知道霍滄笙只是利用我,但是你對于他,卻一點價值都沒有!”

我使勁咬着下嘴皮,聽着她這樣說,心裏很不是滋味,“你要找情敵,怕是找錯對象了,是霍滄笙不喜歡我,但不代表我們四五年的感情不存在,而你要擺正你自己的位置,你只是他獲取公司利益的一個附贈品!”

周歆瑜被我的話激到惱羞成怒,擡手要打我,卻被趕過來的沈北衍一把拽住,警告她,“在我面前,你還沒資格打她!”

“你又是誰敢管我的閑事?”周歆瑜放下手,瞪着沈北衍。

“我是雲羨的男朋友沈北衍,周小姐,應該不陌生我父親的名字,沈封恒吧!”我不知道沈北衍的父親沈封恒是誰,只知道沈北衍是個大家族的子弟。

周歆瑜在聽到沈封恒的名字後,馬上收回瞪着沈北衍的眼神,同我說話的語氣也畏懼三分,“八月十五,霍家,希望你能來!”

我要去了,就真是有病,中秋節跑去看什麽心上人訂婚,看別人花好月圓。

沈北衍送我回了宿舍,孟佳期和鐘情馬上就圍了過來,着急的問我,“雲羨,她沒把你怎麽樣吧?”

“沒有!”我搖頭,心口一沉,“她和霍滄笙要訂婚了!”

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這半個月來,我已經斷斷續續的跟孟佳期在電話裏講過了。

孟佳期說,“既然這樣,你就好好跟沈北衍交往,不要再想他了!”

“嗯,我知道!”我嘴上說我知道,其實心裏重來沒有真正放下過。

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半夜手機震動,我才驚醒過來,電話是霍滄笙打來了,時隔大半月,我才迎來了他的一個電話。

“喂?”我說話的聲音顫抖着,眼淚已經在眼圈打轉。

“你跟沈北衍在一起了?”他問我。

“嗯!”沒有多于的

第 7 章 我以後可能會很忙,(1)

? 霍滄笙走近,我松開孟佳期,揉了揉還在泛淚的眼睛,目光直直的望着他,他語氣平淡,“也許只有我覺得,你為他哭,是因為愛他!”

我搖頭,同他解釋,“滄笙哥,那你一定是誤會了,我和沐言哥認識二十年,突然在身邊看不到他,我不習慣,但那不是愛情,我确定!”

“是嗎?可能我太敏感了!”他走進我,盯着我的臉,嘴角微微上揚,擡起右手想摸我的頭,卻在半空慢慢放下,“我以後可能會很忙,你要記得多來找我!”

“嗯,在同一個城市,見面的機會還多!”我笑着應他的話,他接話說,“但多不過在學校啊!”

見我不回話,他把手□□褲兜,像是單獨跟我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轉身走向人群中,伸手在馬路上攔住一輛計程車,我望着他離開,不帶一絲猶豫,我多麽希望自己已經是二十二歲,可以同他一起進入社會的群流,在同一幢辦公樓上下班,我想他就可以坐電梯上下樓去看他,不用像此刻,還需等待電話鈴聲的響起,隔着聽筒問他一聲好,不知曉他是否真的過得很好。

滄笙,我何嘗不知道,不出一年,時間隔斷,我們的關系一定大不如從前,我有我的夢想,你有你的人生,或許我也會像孟佳期放棄于沐言那樣放棄你,但是這句喜歡你的話,我一定會在最适合的時候,堂堂正正的告訴你,我比任何人都需要這個答案。

二天後的早上七點,我從宿舍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于沐言果然是個烏鴉嘴,我卻是睡過了頭。

孟佳期在後面追了上來,遞給我剛剛匆忙遺落的手機,還不忘提醒我,“記得替我跟他說聲保重!”

我拿過手機,邊跑邊往兜裏塞,從宿舍到校門的這段路突然在這一刻變得格外長,腳步也變得沉重,出了校門,我喘着氣,蹲在路邊已經擡不起手攔車。

蹲了三秒之後,我還是硬站起身體,朝過來的車招了招手,司機停下車,我打開車門,就急着說,“去機場!要快!”

一路上我望着手機屏幕的時間,一分一分的過,離于沐言登機的時間越來越短,司機突然剎住車,問我,“真不該走這條近路,今天格外堵,姑娘是幾點的飛機啊?”

“九點十分,師傅,不能倒回去換條通暢的路走啊?”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半,距離機場還有很長的路程。

司機伸頭望窗外,跟我說,“後面的車都把路堵死了,繞不了路了!”

我從計程車裏出來,整條馬路堵了幾百米,到處都蔓延着車喇叭的聲音和抱怨的聲音,我把錢遞給司機,朝着機場的方向一路狂奔到堵車的前面,警車鳴笛吸引住我的目光,馬路中間躺着背部正在淌血的年輕人,轎車的保險杠撞得到處都是。

醫院的救護車趕了過來,負責的警察沖開救護車的司機發火,“人都死了才來,你們醫院是怎麽做事的,要是早來三分鐘,我們……”

警察說着自己也哭了起來,在場圍觀的人紛紛指責救護車司機,司機也是冤枉,“路上那些開車的都不讓道,我們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真的很抱歉!”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樂聲在這個場合顯得格外紮眼,我看了一眼屏幕,是于沐言的電話,我忙按了接聽,跟他說抱歉,“沐言哥,我可能趕不過來送你上機了,路上出了車禍,大堵車!”

“我也是剛剛看到那個路段發生車禍,想提醒你來着!”原來他知道。

我說,“那我恐怕送不了你了!”

他猶豫,又繼續說,“那……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就在電話裏告訴我!”

“對不起,也謝謝你,記得常回來看我,記得多給我打電話,記得喜歡對你好的女孩……”我說到一半,已經泣不成聲,沐言哥,沒辦法和你好好道別,對不起,謝謝你一直對我那麽好,那麽喜歡我。

“還有呢?”他問我。

“佳期讓我替她和你說聲保重!”說完佳期交代的話,我捏了捏頭發尖,望着馬路中央被擡走的死者,心裏麻麻的。

“嗯,你呆在那別走,霍滄笙去接你!”于沐言沒有叫霍滄笙正氣水,讓我一時間不太習慣。

“那,再見!”

“嗯,再見!”

于沐言挂了電話,我看着交警在地面撿撞掉的零件,已經有大車來拖走事故車,馬路上除了還有血跡,一切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但我親眼目睹,那是一個年輕的生命就此隕落。

隔了許久的隔離墩被撤離,車輛開始按照紅路燈開始恢複正常,我站在路口,一直等,等霍滄笙來找我,帶我離開。

直到我定了10點的鬧鐘響起,我依舊沒有看到霍滄笙的身影,40分鐘已經足夠他從那裏趕到這裏,我播他的電話,電話裏傳出熟悉的女播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沒等英語重複,我就挂了電話,我想他一定是手機沒電了,說不定正在四處尋找我的身影,我朝路口站了站,又仔細觀望四周路過的人,連對面街道路過的人,都睜着眼睛看的很仔細,依舊沒有看到他。

我想他可能和我一樣,遇到了大堵車,正在來的路上,我繼續等,直到正午的太陽曬的我頭直冒汗,我确認了一下時間,12點21分。

他真的沒來,至于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難過,很害怕,連伸手攔車,腦海都是車禍現場的血跡,那個年輕人仿佛還在剛剛那個地方走來走去。

“佳期,你能不能來餘晖路來接我?”猶豫再三,我撥通了孟佳期的電話,聽到孟佳期的聲音,我格外安心。

“我下半場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等我一個小時,我考完馬上來!”她沒有問什麽原因,就讓我等,但至少她願意來,而霍滄笙沒有。

聽到佳期那裏的考試鈴聲,她匆忙挂了我的電話,我挪不動腳步,就靠在路牌那等。

半個小時後,沈北衍從對面紅燈處朝我跑了過來,在我面前站定,“我總算找到你了!”

“為什麽是你?”我問出這樣一句話之後,緊緊的抱住了他,心底的害怕也慢慢消失,跟他說,“我真的好害怕,那個人……死了,但我總覺得他還在,就在那!”

“別怕,我在這!”沈北衍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背,我才察覺自己的失态,松開他的腰,在他面前站定,語氣顫抖,“我們回去吧,我在這裏已經等了三個鐘頭了,頭好痛!”

他伸過手替我按了按太陽穴,我心口一陣泛惡心,他放下手,說,“曬了這麽久的太陽,也沒找個陰涼的地方待,怕是中暑了!”

他伸手在馬路上攔車,計程車停下路口,他打開後車門,先讓我坐了上去,才挨着我坐了進來,碰上車門,跟師傅說校名。

我把頭靠在後座上,計程車裏充斥着汽油味道,我只好把頭偏向窗戶,沈北衍把我的頭拉過來,靠在他肩膀上,“灌風會使頭更痛,靠着我吧!”

那時候,我只覺得很安心,沒有多在意自己是靠着沈北衍的肩膀上,反倒對他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戒防。

我突然想到霍滄笙,我一直再等他,沒有放過一個像他的過路人,他都沒有出現,短短四十幾分鐘的車程,他都沒能來接我,我那時候那麽害怕,那麽希望他出現,我本就不該對他抱有任何希望,畢竟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

那天他說的話,還差點讓我以為,他喜歡我,可一轉眼,我卻覺得他只是那麽一說,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真的太喜歡他了,他沒說對不起我就急着說沒關系

? 計程車在學校對街停下車,沈北衍付了錢,先打開車門下車,然後等着我下車,碰上車門。

我朝前走,沈北衍突然上前拉住我的胳膊,一輛摩托車從我面前擦過,提醒我,“小心,慢點走,待會去醫務室看看!”

從對街到校門,從校門走到醫務室,我和沈北衍沒有說話,也找不到話題說。

沈北衍推開醫務室的門,沒看到霍老醫生的人影,便沖裏屋喊了喊,“醫生,醫生!”

霍老醫生沒有應聲,他推開裏屋的門,我跟在他身後,他搬出椅子放在我面前,說,“看樣子不在,你先在那坐會!”

我剛坐下,他就端了杯涼開水遞給我,“先喝點水!”

我接過杯子,忽然想起第一次和沈北衍來這裏,他那副認真勁,比起現在一點也不差,其實他認真起來,也不差。

“孟學姐給我打電話,說你在那等,我就過去了,你怎麽等了這麽久?”原來是孟佳期給他打了電話,我也奇怪他為什麽知道我在哪。

“本來是去送沐言哥的,結果堵車,後來看到車禍,心裏一直挺害怕,沐言哥說滄笙哥會來接我,我就一直在那等,他沒來,我才打電話給佳期,她要考試,所以我又繼續等。”說着說着,我就有些難過。

“可能我還不是你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不會一開始就找我,寧願等,都不願找我,我對你而言是有多不重要啊!”沈北衍說,“霍滄笙真是好福氣!”

“你知道?”我很詫異他知道我喜歡霍滄笙這件事。

“能頂着大太陽等他幾個小時,我怎麽不知道!”沈北衍問我,“你不怪他?”

“我真的太喜歡他了,他沒說對不起我就急着說沒關系!”我說,“我怎麽忍心怪他,對于他來說,我可能只是比陌生人重要一點!”

“咳咳——”霍老醫生突然開門進來,沈北衍從我身邊站起來,跟霍老醫生講我的病情,“醫生,她可能是中暑了,一直頭痛。”

“我看看!”霍老醫生伸出手給我號脈,“有點中暑的跡象,我給你開點藥,如果還是頭痛,就來打點滴!”

霍老醫生給我開了藥,沈北衍又一直送我到宿舍樓下,看到我進了宿舍的樓道,才轉身離開。

“雲羨,你回來了!”宿舍就鐘情一個人在,看到我手裏提着藥,立刻問我,“生病了嗎?怎麽還買了藥?”

“有點中暑!”我和鐘情始終沒有好到和孟佳期一樣,什麽都聊,所以說了中暑之後,我就一個人仰躺在床上,不再說話。

直到孟佳期考完試已經是下午1點半,剛走到宿舍門,就聽到她跟沈北衍打電話,“嗯,回來了啊,謝謝你了,她病了嗎?也是,等了那麽久,還好你去了!”

孟佳期正說着,推開門,就看到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的我,挂了電話就過來坐到我床邊,數落我今天這事做的不好,“你也真是的,等一會他沒來,你就早點給我打電話啊,平日裏那麽精明,今天怎麽這麽傻!”

“佳期,你知道我打小就怕見血,我……那個時候,就想等他來,他來我就安心,不會很怕!”當時我确實是這樣想的。

孟佳期問我,“那沈北衍沒有讓你安心?”

“他有,幸虧他來了,不然我這會還在那等你!”我肯定沈北衍給我的安心,接着又嘆息說,“要不是遇到車禍,我也不會錯過和沐言哥當面道別,不過你的話,我帶到了!”

“那就行,你先睡會,精神會好點!”她說,“你沒有給他打個電話,問他為什麽沒來接你?”

“算了,這都不重要了,他剛上班,可能公司比較忙!”我搖頭,不願給霍滄笙再打電話添麻煩。

“他從機場回來順路帶你一下都不行,我看吶,他對你根本沒多少情意,之前那些小點滴,小溫情都是騙你這個無知少女的!”孟佳期仍接着話題,跟我分析霍滄笙的心理。

“好了好了,我剛喝了藥,想睡會!”我作勢不再跟她談論這個話題,背過身體躺下,心裏也惦記着孟佳期說的話,難道真的是這樣。

孟佳期見我不理她,幫我把疊好的薄被攤開,給我蓋上,起身從我床上回到她的電腦桌,宿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伸出胳膊看了看手機,沒有短息,沒有未接來電,我究竟還在期待些什麽呢?

正當我快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我立刻驚醒翻開信息,是霍滄笙發來的,只有短短的一句,“已經回學校了嗎?”

我打出一個字,“嗯!”再也不知道補充什麽話好,直接發了過去,許久沒有回應,我也沒在期待,沉沉的睡了過去。

時隔三日,我的中暑跡象一點也沒有了,這三天沈北衍每天都有打三四個電話問我的情況,有時候抽下課的時間都要跑大半個校園到我們教學區給我買解暑的食物和飲料,一改當初死皮賴臉說追我不付出行動的做派。

孟佳期跟我說,“你要再不跟他談戀愛,我就要跟他談戀愛了!”

我吃着沈北衍送的食物,還沒心沒肺的這樣說,“那你跟他談吧,談到世界充滿愛都可以!”

“可惜啊,沈公子一心只有曲姑娘你呀!”孟佳期突然開戲劇腔揶揄我。

“去你的!”我丢給她白眼,補充說,“我一心還只有霍男神呢!”

孟佳期問我,“話說那天過後,他就問了那麽一句話,再也沒說別的了?”

我說,“沒有,還指望他說什麽!”

“沒解釋為什麽沒去?”這也是我一開始都想問霍滄笙的。

“沒解釋,不管解不解釋,我都已經原諒他了!”我确實一覺睡醒後,一點怪他的心情都沒有,還是被喜歡他的滿滿心情填滿心口。

孟佳期問我,“那你打算一直這樣追着你男神,讓小鮮肉追着你,搞三角戀?”

“我都已經跟沈北衍說的很清楚了,可他還是死心眼!”我确實跟沈北衍已經說了不下十幾遍沒可能這種話。

“這點跟你一樣!”孟佳期說的一點也沒錯,我也死心眼。

在沈北衍這樣熱情的關照了我一個星期後,我決定跟他再進行一次深刻的交談,希望他就此放棄我,追別的女孩。

這天,正值中午,其他同學都已經去餐廳吃飯,我知道沈北衍會準時來,所以坐在位置上等他。

他依舊抱着從外面餐館煲來的湯來我自習的教室找我,只是今天出奇的戴了墨鏡,在室內把飯盒遞給我,都沒有摘下來,但依舊笑着跟我介紹,“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還是跟孟學姐打聽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你怎麽還戴着墨鏡啊?裝黑客帝國還是耍帥?”我看着實在別扭。

“好吧,既然我們這麽熟,我也不怕你笑話!”沈北衍這才把墨鏡拿了下來,左眼四周紅了一片,跟我說,“雖然被打了眼睛,但對方也沒少挨揍!”

我問他,“對方為什麽跟你打架?”

他猶豫了一下,催我說,“這個……先不說,你先吃飯!”

“我已經沒事了,你以後不用天天給我送飯,我們班好多同學都以為你是我男朋友呢!”卻是因為這件事,誤會的人不是少數。

“那就讓我做你男朋友吧!”這是沈北衍蓄謀已久的。

“我以前都跟你說過的,我跟你沒可能,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再三強調。

“你不也還沒追上他嗎?那我還可以趕在這之前追上你就行!”沈北衍絲毫沒有因此退讓。

“咳咳——”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我朝門口望去,曲觞抱着本厚書,就在門口,許是也聽到了我和沈北衍的對話,至于從哪句開始,我就不知道了。

“曲伯父!”沈北衍看到是曲觞,馬上把墨鏡戴上,禮貌的叫了聲伯父。

“雲羨,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曲觞難道跟我這麽嚴肅。

☆、人必要的時候需要分辨出那些事情做了會後悔

? 我從位置上起身,走出教室門,曲觞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着,走過教室走廊拐角,曲觞把書望圍欄上一放,跟我說,“馬上就要大三了,男女的情情愛愛的先放一邊,我不逼你跟沐言在一起,但北衍這孩子,你不了解他的家庭,別貿然跟他交往,至于滄笙,他爸已經跟民安銀行行長聯姻了,說不定你還沒畢業就可以參加他們婚禮了!”

一段話,把三個人跟我能有的關系,全部說明白,我最在意的卻是霍滄笙已經和別人聯姻這件事,他從來沒跟我提過。

“丫頭,我們都是從你這個年齡走過來的,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這是我一直教育你的,但還有一句話,我今天要跟你說,人必要的時候需要分辨出那些事情做了會後悔!”曲觞的一席話,猶如猶如冬日淩晨透過被沿侵襲我全身的寒冷,讓我記憶猶新。

整個過程,我一直沒有說話,曲觞抱着書朝與我相反的方向走,我的眼淚一直往下掉,我還沒來得及,跟霍滄笙說聲喜歡,他就已經和別人談婚論嫁了。

“你爸罵你了?”沈北衍走到我面前時,我正在用手指抹眼淚,跟他解釋說,“沒有,他只是說了讓我懂點事的話,他從來不會罵我,就算生氣,也都是笑着說話!”

沈北衍問我,“那你哭什麽?”

“我也覺得哭的莫名其妙,我這麽愛哭,你要真做我男朋友,肯定會煩死我這一點的!”我知道,一點也不莫名其妙,因為霍滄笙,我掉過的眼淚太多。

“如果你真做了我女朋友,哪還有你哭的時候,保證天天都開心着!”沈北衍确實有這個本事,可惜我不是他女朋友。

滄笙,你說讓我有了喜歡的人,第一個告訴你,可你都要和別人結婚了,都還要我聽說,我們之間,一直都是我圍着你轉。

盡管如此,我還是心甘情願,誰讓我喜歡你。

送走于沐言後的大半個月後的一個周日,孟佳期去參加系裏組織的音樂活動,鐘情也不知道忙些什麽不在宿舍,總是宿舍只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電腦前面刷網頁。

就是這麽突然,霍滄笙給我打電話,“雲羨,今天有空嗎?我來學校接你,一起去游泳!”

我向往海邊城市,可我是只旱鴨子,游泳都不會。

“好啊,什麽時候?”但是我還是欣然答應了,因為我很想念他,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去見他,當然只是這樣比喻,要真有刀山火海,我這個小身板早報廢在見他的路上了。

“現在,就在校門口,我開的我爸的車,黑色的桑卡拉!”霍滄笙是到了學校才給我打的電話。

“好,馬上來!”挂了霍滄笙的電話,我才想起來,我沒有泳衣,好在孟佳期有,立刻打電話給她。

她那邊音樂聲嘈雜,她同我說話的嗓音都加了幾個分貝,“什麽?霍滄笙約你游泳!”

我問她,“嗯,我沒泳衣,你的放在哪?”

“我櫃子最下面,用黑色袋子裝的那個!”她說,“你不是不會游泳嗎?為了霍滄笙真是蠻拼的,跑去游泳池喝別人的洗澡水!”

“呸呸呸,你不會說點好的,說不定我一學就會了呢!”我翻她的櫃子,總算找到了那個黑袋子,也沒來得及看,就匆忙挂了孟佳期的電話,朝校門口狂奔。

半月不見的霍滄笙,已經不再像大學夏天那會穿短袖和中褲,而是一身整齊的西裝,他靠在車邊,看到我,就朝我招手,“雲羨,這裏!”

我走了過來,順手拉副駕駛的車門,原本關着的車玻璃搖了下來,裏面坐着一個長卷發,穿着抹胸短裙的漂亮女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厭惡,她跟霍滄笙說,“你小師妹沒什麽禮貌啊,還是教授的女兒,真看不出來!”

“你坐了她習慣性坐的位置,并不是故意的,我自己的學妹,什麽秉性,我還是知道。”霍滄笙替我說了話,對方也沒對我有多好的态度。

我只好坐在後排,坐在霍滄笙背後的位置,他開着車,副駕駛的女人突然扭過頭跟我做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周歆瑜,是你霍師兄的……朋友,當然現在只是朋友,未來會是什麽,還說不定!”

我沒猜錯的話,她就是曲觞說的那個銀行行長的女兒,我也毫不示弱,“你好,阿瑜姐,我叫曲雲羨,是滄笙哥的學妹,跟他從高中就認識,關系一直很鐵,你要有什麽不知道他的禁忌,可以問我,我都知道的!”

“喲,是嗎?那他談過幾個女朋友?”周歆瑜對我上下打量一番,又繼續問我。

“阿瑜姐,滄笙哥據我所知只交過一個女朋友,是我好朋友的堂姐,其他的時間,大多都是跟我沐言哥一起,好多人都誤會他們是……”我正要說那兩個字,霍滄笙突然打斷我,“雲羨,周小姐跟你一般大,叫人家姐不太合适,還是叫她名字吧!”

周歆瑜笑着說,“沒事,我不在意的!”

“剛剛她拉了下車門,你都說她不禮貌,要是叫錯了稱呼,你指不定又要說些什麽了!”通過霍滄笙的話,我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喜歡周歆瑜,甚至很反感,怪不得叫我一起來。

周歆瑜問他,“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一個小氣的人?”

“嗯!”霍滄笙僅用一個字,就讓周歆瑜這一路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到了游泳館,霍滄笙去停車場停車,我拎着袋子站在周歆瑜旁邊,她跟我說,“你個子這麽矮,也不穿個高跟鞋啥的!”

“歆瑜,那你穿高跟鞋,進去後要注意,別滑倒,短裙翻過來讓別人采了光可不好!”既然霍滄笙叫我來,我就得發揮我的作用。

“哼!”她輕哼一聲,把臉瞥向停車場入口,見霍滄笙過來,踩着高跟鞋趕緊過去,嗲裏嗲氣的說,“滄笙,剛剛雲羨說了,裏面滑,我穿着高跟要是滑倒了走了光可不好,你扶我進去好不好?”

“你是老佛爺啊,還是我是小太監,要不要我找人用擔架擡你進去!”霍滄笙徑直繞過她走到我身邊,跟我說,“走吧,你穿帆布鞋底子滑,走路小心點,靠着我走!”

我有點小得意,還真挨着霍滄笙走,周歆瑜踩着高跟鞋還是跟着我們一起,幸虧走的穩,沒在光滑的地面上摔跤,不過我也在心裏這樣詛咒來着。

進去之後,男女更衣間在兩個地方,我第一次來,只能跟着周歆瑜後面,她領了櫃牌,我也領了櫃牌,進去後她就開始脫裙子,裏面透明的bar和性感黑色內褲,見我盯着她不脫衣服,她瞪我,“你看什麽?”

我“……”我才懶得看你呢!

她換好泳衣,就出去外面了,我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脫衣服,尤其是讨厭的人面前,指不定她又要說我身材上的問題,我才不給自己找沒趣。

我脫完外面的衣服,才打開佳期的黑袋子,裏面的泳衣,着實讓我有些尴尬,這是泳衣嗎?這叫比基尼好不啦!

臨時也沒有地方去買,我身材又不差,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不信穿比基尼還賽不過周歆瑜。

于是,我真的穿了,大膽出來的時候,周歆瑜對我上下目光掃射,然後對我評價,“我們是來游泳的,曬不着太陽,也吹不了海風,穿成這樣一準在泳池被人揩油!”

我歪了歪嘴角,不理睬她,羨慕本姑娘就直說,不用說這種話刺激我,我的小心髒可是別人一句一句罵出來的,才不怕你了。

霍滄笙穿着泳褲,上身光着從男更衣室出來,看到我,目光一震,許久沒有說話。

我就知道,我身材很好,男神看了都目瞪口呆。

☆、可在感情路上,永遠有個凄美的遺憾叫時間差

? 霍滄笙走近了之後,湊到我耳朵邊上小聲跟我說,“你沒發現你穿反了下面的!”

我低頭一看,确實反了,我慌忙的跑回女更衣間,馬上換了過來,我還以為霍滄笙是被我震撼到了,原來是這樣,太糗了。

“走吧!”我從裏面出來,霍滄笙邊走邊跟我說,“你不會游泳,要不我教你!”

“滄笙,你一個大男人教她游泳,她會不好意思的,還是我教她啦!”我還沒說話,周歆瑜就接着話說要教我游泳。

你妹的,我還巴不得霍滄笙教我呢,你教我我估計淹死了飄在池子裏你都當我在俯泳。

“也是,那雲羨就交給你了,周小姐!”霍滄笙想了想,還是讓她教我。

“叫什麽周小姐啊,雲羨都叫我歆瑜了,你也這樣叫嘛,別顯得那麽生分!”周歆瑜對霍滄笙真是好态度。

霍滄笙沒說話,也可以說是沒理她。

到了泳池,我看了看裏面标的水深三米,我就連伸腳都怕,整個池子都只有我們三個人游,周歆瑜從邊角處下去,已經游得很順利。

“我去那邊的池子,你專心跟她學游泳!”霍滄笙看了看池子,覺得我應該可以,就出去到另一邊池子單獨游去了。

“快下來啊,你該不會打算穿成這樣連誰都不下來吧!”周歆瑜這話覺得是諷刺。

我也沒踩什麽階梯,直接學跳水運動員,從岸上跳了下去,因為不會游泳,水漫過我頭頂了,我才知道往上撲騰,結果我的腳突然就抽筋了,我不停的往上仰,跟周歆瑜喊,“快……救我,我……游不了!”

“才三米深你都游不了,這都是游泳的必經過程,慢慢練,我去那邊了!”周歆瑜壓根沒理睬我,直接游到了另一邊。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證嘴巴不要進水,但是腳抽筋越來越厲害,我又登不上去,只好把兩只手往水面上晃,意識越來越淺。

“你幹什麽?她都溺水了你沒看見啊!”是霍滄笙的聲音,我感覺到他朝我游了過來,雙手已經攬住了我的腰,把我往上,往岸邊帶。

他把我報上岸,我清醒了很多,但還是睜不開眼,我聽到霍滄笙罵周歆瑜,“真要知道你這樣教她游泳,我還不如自己教,要是她有事,我不會放過你!”

霍滄笙在用雙手按壓我的胸口,我并沒有喝進去水,是眼睛被水沖撞睜不開,壓了幾下後,他突然停止了按壓,我感覺到有溫熱的唇貼在我的唇上,他在給我做人工呼吸。

許是我使勁逼出眼睛裏面的水,眼睛才慢慢睜開,說的第一句話是 ,“滄笙哥,你差點把我胸骨都按碎了!”

确實,他手勁大了點,不過也是過于擔心我的安危,想想他剛剛給我做人工呼吸,心情美的不是一點兩點。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吓死我了!”他突然把我從地上擁到他懷裏,語氣格外擔心。

“這不沒事嗎?還繼續游嗎?”周歆瑜倒是對我冷淡的很。

“不游了,我先帶她去總臺看看,檢查一下!”霍滄笙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我也裝虛弱,靠在他肩膀上,讓他攙扶着我走。

走到女更衣室門口,我停下腳步跟霍滄笙說,“滄笙哥,我确實游不了,我去換了衣服,在外面等你們吧!”

“不用,我也去換,換好了,我們就走!”他這話好像沒有要管周歆瑜的意思。

“好啊!”既然他這麽說,我當然就這麽做。

進了更衣室,換好我自己的衣服,我看到周歆瑜的更衣櫃鑰匙挂在上面,心裏起了歪念頭,誰讓你見死不救,我把你衣服給藏了,讓你在泳池裏泡個夠,穿着泳衣看你怎麽在大馬路上攔車。

打開她的衣櫃,我把衣服拿了出來,塞進她旁邊那個空衣櫃,說起來,就說是她自己放錯了。

我從女更衣室出來,就碰到周歆瑜,她看我換好了衣服,徑直走了進去,估計也是換衣服。

霍滄笙叫我,“走吧,不等她了,我送你回學校,讓她自己打車!”

“好!”霍滄笙專程送我,我自然開心,跟着他就出了游泳館大門,他下去取車,一過來,他就把副駕駛的車門給我打開,這下總沒人跟我搶了。

回去的一路上,我都不停的調他車裏的歌曲,跟着哼,心情格外的好。

“你是不是幹了什麽事,我不知道?”霍滄笙料事如神。

“我要是說了,你會不會怪我?”還是先問一下比較保險。

“不會!”得到他的肯定,我笑着說,“我把周歆瑜衣服給藏了!”

“哈哈,你藏的話夠她找一會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是我認識的曲雲羨該有的樣子!”霍滄笙笑的格外開心。

“可是你不是要娶她嗎?”想到那天曲觞和我說的話,我也正想問問他。

“娶她還不如娶你!”霍滄笙這話一說,我差點脫口而出,好啊,你娶我啊。

“這是我爸的決定,我爸需要他們銀行的貸款,大面額的,跟她見過一次面,就非纏着要跟我結婚,真是煩都煩死了,比孟夏那時候還煩!”霍滄笙跟我解釋說,“我要是不喜歡,我爸也不會逼着我娶她,這種善妒又高傲的女人,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我借機問他。

“你這樣的!”霍滄笙笑着說,“你信嗎?”

“我不信,你要是喜歡我這樣的,早就對我下手了!”我想他一定是在開玩笑。

他說,“快了!”

“什麽快了?

第 6 章 若連喜歡的話都說不出口,那還不如放棄

? 我看完厚厚的設計稿書,準備起身去餐廳吃飯,霍滄笙叫住我,“去吃飯?一起吧,我請你去外面吃!”

“好啊!”難得霍滄笙單獨請我吃飯,自然欣然答應。

他起身把地上的書抱在懷裏,我跟在他身後,等他把書一本一本放回原位,他記憶力很好,每本書在哪裏拿的從來不會弄錯位置。

從圖書館出來,他的手一直插在上衣口袋裏,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次和他單獨相處,我都會顯得緊張,手足無措。

跟着霍滄笙出了校門,左拐走了二百米,到達公車站點,我一想不是在學校附近吃飯,有些擔心回來會晚,開口問他,“滄笙哥,我們坐車去哪?”

“去了就知道,放心不會很晚回來!”原來他知道我的擔心。

我沒有在問他,跟着他上了公交車,他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我挨他坐下,這幾天天氣變得暖和,車窗外的街道上的枯樹已經開始發出嫩綠的芽,他一直盯着窗外,我一直盯着他。

在過了四站後,霍滄笙帶我從那下了車,這個地方對我來說很陌生,雖然在這個城市居住了二十年,我卻沒有來過這裏。

這裏的街道很蕭條,只有叢樹密集的人行道,街上行人很少,我不由緊張的跟緊霍滄笙的步伐。

“到了!”他在一家不算高檔的餐廳停下腳步,指給我看,“就在這頂樓,露天餐廳!”

我點點頭,跟着他走進餐廳的電梯,一共五層,上了頂樓,就聽到有電吉他的聲音,伴随着五月天的《如煙》的歌詞,緩緩而來:曾經是愛我的,和我深愛的都圍繞在身邊,帶不走的那些遺憾和眷戀……

霍滄笙拉我坐在最靠邊的地方,桌子正對着望過去是正中央唱歌的年輕人,霍滄笙點了二份餐,把菜單還給服務生,端起茶杯同我說話,“一年前發現的這地方,你是第一個陪我來的!”

我四處張望,從下面看到的樹木在這裏只有翠綠的枝桠,想想夏季樹葉茂密的時候,這地方看上去就像在叢林之中的空中餐廳,果然是個雅處。

我回過神問他,“剛剛你說什麽?”

“沒什麽!”他不再說,我也沒追問,享受着美妙的音樂和叢林的風光,跟霍滄笙吃了一頓美好的午餐。

他買了單,我們又坐公交車原路返回學校,他送我回宿舍,我剛走上宿舍樓樓梯口,他突然跟我說,“你以後要是有喜歡的人,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替你看看他值不值得你喜歡!”

“……”我先是一陣沉默,要我說我喜歡的人是你,然後還是笑着說,“嗯,我知道,謝謝滄笙哥!”

他沒說話,一直望着我,盯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轉身先上了樓,興沖沖的跑進宿舍,孟佳期已經考試結束回來了,只有鐘情還沒回來。

孟佳期看我心情大好,問我,“雲羨,又去哪裏混了?”

“我今天突然覺得,我和霍滄笙這八字還真有那麽一撇!”我朝床上一坐,撐着雙手跟孟佳期這樣講。

“他也許只是抛出了那麽一個點,你自己添油加醋成撇了吧,若連喜歡的話都說不出口,那還不如放棄!”孟佳期今天說話顯得很怪,我立刻摸了摸她的頭,确認沒發燒。

我問她,“你今天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

“我就問你一句話,于沐言是不是跟你表白了?”弄了半天,居然是因為于沐言。

“我拒絕他了!”我誠懇相告,又很奇怪,“你怎麽知道?”

孟佳期跟我說,“今天考試結束撞見他了,他自己跟我說的,雲羨我想放棄他了!”

“為什麽呀?”孟佳期喜歡于沐言比我喜歡霍滄笙要久的久。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那麽一個感覺,感覺于沐言會把你記一輩子,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雲羨,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覺得我該為我自己活着,為我自己努力了!”孟佳期說的十分誠懇。

我沒再說話,和孟佳期難得變得安靜起來,各自躺在各自的床上,她抽鼻子聲音很小聲,但我還是知道她在哭,可我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此刻我只希望孟佳期真的像她說的那樣,為自己而努力。

時間轉眼如瞬,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了,于沐言和霍滄笙馬上就要離開大學,因為不同系,我無緣參加他們的畢業晚會和畢業典禮,看不到他們的風光,我只是從曲觞口中知道霍滄笙選擇留在這個城市,把去MK公司的名額讓給了一直向往的于沐言。

于沐言整裝待發要飛往外省之前,在我們以前聚會的KTV請客,邀了很多朋友,當然包括我、孟佳期和鐘情。

我們三個去的時候,于沐言已經和他的幾個死黨喝的正歡,我在聚會的人中尋找霍滄笙,于沐言直接告訴我說,“他沒來!”

于沐言見我沒吱聲,又繼續補充說,“說是要做一些公司評估,方便他入職後了解公司現狀,你說他也真是好,一去就是總經理的職位等着,雖然公司小,但名號在,也讓人覺得有霸道總裁的味道!”

我問他,“你為什麽不打算留在這發展,你爸的投資公司不打算繼承?”

“他打出來的半片天,我一分不出就得,不是我的作風,我想過了,在MK好好幹,有了出息,再回來拼,也就給自己定了五年吧!”他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靠我坐了下來,把胳膊搭在我肩上,“小師妹,五年之內你要是還追不上霍滄笙,就跟我得了!”

“只要你不在,我追上他是分分鐘的事情!”我朝旁邊唱歌的孟佳期坐了坐,隔開和于沐言的距離,他也沒朝我這裏挪。

于沐言問我,“我後天的飛機,正氣水會去送我,你去不?”

“去,怎麽不去,我還要給你在機場唱一路順風呢!”要是他五年不回來,倒也是讓人想念,好好告個別,也是正事。

“幹嘛後天唱啊,今天就唱!”于沐言把放在桌上的話筒遞給我,又叫點歌臺的哥們,“點一首《祝你一路順風》,讓我小師妹一展歌喉!”

我站在立麥前,望着于沐言頭上牆壁挂着的小屏幕,歌詞緩緩而出,于沐言端着大大的啤酒杯目光一直望着我,我唱着歌,心裏很不是滋味。

沐言哥,如果我不知道你喜歡我就好了,我們仍然可以一起吃飯、逛街、聊天,你牽我的手,勾我的肩,搭我的背我不會躲開,你說調笑我的話我不會在意,依舊做很棒很棒的朋友,把你當做親人一樣看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需要斟酌會不會傷了你喜歡我的那顆心,你也不會為了逃避離開這座城市,離開我。

唱完歌,于沐言帶頭為我鼓掌,我借着麥問他,“沐言哥,今年10月我二十一歲生日,你回來不?”

“那是肯定的,我還等着糊你蛋糕呢!”他笑着,我卻很感傷,想想他要離開五年,一年也回不來幾次,到時候我指不定多想他呢。

聚會到很晚才結束,于沐言打車送我們回學校,到校門口的時候,他突然上前抱住我,頭重重的擱在我肩膀上,同我說,“雲羨,不要做讓自己傷心的事,要知道愛情很容易讓人犯傻,你要清醒!”

像是關心,又像是警示,我重重的點點頭,他才松開我,依舊咧着嘴笑,“回去吧,要是睡過頭趕不上送我上機,就別去了,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哭!”

他轉身,步伐沒有停頓,留給我背影,孟佳期過來攬住我的肩,安撫我的情緒,“他不是怕你哭,是怕自己哭!”

我反過身體抱住孟佳期,眼淚肆意流出,我模糊的看見一個身影,個子很高,剪着和霍滄笙一樣的發型,穿着黑白相間的薄衛衣站在我們身後。

“雲羨!”他叫我,我沒看錯,是霍滄笙。

第 5 章 你當他看不出你喜歡他,他只是裝作不知道

? “哎呀,這件事情咱們以後再說!”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好,我只好岔開話題,把矛頭對向沈北衍,“沈師弟,你到底喜歡我啥,我改還不行嗎?求求你放過我,你看看校園貼都把我罵成什麽樣了!”

孟佳期咬着烤肉,不緊不慢的跟我報告,“據說已經扒出你的靓照了!”

我白眼一翻,直接躺在草坪上,大呼,“完了,我也跳湖算了,免得被他們吐沫星子淹死!”

“曲學姐,你放心,我馬上發帖澄清!”沈北衍正要掏手機發帖,被我攔住了,勸住他說,“你就別湊熱鬧了,我怕你越描越黑,我還要追男神的,你再多說幾句,我估計就沒戲了。”

“追男神?你不喜歡小鮮肉,喜歡男神!”沈北衍在意的果然跟旁人不一樣,旁人都是在意我說的男神是誰。

“哎呀,沈學弟,你別白費功夫了,她不放棄男神,是不會喜歡你的!”孟佳期替我回複沈北衍。

沈北衍這才開始好奇,“哦,是誰啊?于沐言還是霍滄笙?”

“當然是……”孟佳期正要說,被我用烤肉塞住了嘴巴,警告沈北衍說,“你最好不要知道!”

沈北衍撇了撇嘴角,繼續問我,“那我就問問,男神知不知道你喜歡他?”

“不知道,我沒表白,他怎麽知道!”我料想霍滄笙肯定不知道。

“不是你表不表白的問題,很多男生都是知道的,你當他看不出你喜歡他,他只是裝作不知道!”沈北衍一語成谶,我不确信,又問他,“你是這樣嗎?”

沈北衍點頭,又細心的替我剖析,“帥哥都悶騷,這是一個真理,他要是追不到自己喜歡的,就只會從追他的這群人中選個最好的交往!”

“那你趁早找個喜歡你的吧,雲羨你是沒戲!”鐘情終于停下吃的嘴巴,開口替我說了句話。

“反正你我是追定了!”沈北衍仍然不死心,看了看手機時間,大方的說,“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去呢,你們繼續玩,以後有聚餐,叫上我,都我買單!”

沈北衍走後,我們才放心的開始喝酒,畢竟在男生面前吹酒瓶這種事情太掉檔次。

孟佳期仔細回味沈北衍說的話,跟我說,“雲羨,我覺得他說的沒錯,霍滄笙肯定是裝不知道你喜歡他的!”

鐘情馬上否決孟佳期的觀點說,“我覺得不是,我覺得霍滄笙肯定也喜歡你!”

“他要真喜歡我,為什麽一點表示都沒有!”我覺得她們說的都不對。

“要不你自己問問他?”孟佳期給我出主意。

“要是他說不是,再見面,我豈不是很丢臉!”我立刻否決。

“你就當喝醉酒問的,萬一他說不是,你就裝不知道!”鐘情也這樣說。

我三思之後又三思,掏出手機,問她們意見,“是發信息還是打電話?”

“打電話啊,發信息,誰知道你喝醉了,你難道還發信息補充說你是喝醉了發的!”孟佳期坐到我邊上,替我翻出霍滄笙的電話,催促我,“打啊!”

電話撥過去,響了二聲,霍滄笙就接了,“雲羨,有事嗎?”

“有……就想問你……一件事!”我說話瞬間變得吞吞吐吐,孟佳期在旁邊着急的說,“你這樣才不像喝醉酒的!”

“說吧,什麽事?”霍滄笙問我。

“那啥,你喜不喜歡……我啊?”問完話,我長吸一口氣,也屏住呼吸等他回複。

“你挂了電話,過來我告訴你!”我這才看到霍滄笙就站在離我們并不遠的石板路上,穿着黑色的外套,手裏拿着電話,看不出表情,但在向我招手。

我“……”我是去呢,還是不去。

又是三思之後再三思,我站起來,撒腿就朝與霍滄笙相反的方向跑,孟佳期和鐘情在後面喊我,“雲羨,你怎麽臨陣脫逃了!”

一路小跑到了離草坪不遠處的石階梯,我才停下腳步,為什麽跑,我想不出原因,只是心裏有個聲音告訴我,霍滄笙一定會說不喜歡。而我不去,就當自己沒聽到,可以一直裝做他沒說。

我呆坐了一會,實在風灌進脖子裏冷,只好回宿舍洗了個熱水澡,剛捂上床,孟佳期和鐘情就回來了。

“雲羨,枉我平日以為你是女豪傑,今天怎麽跑路了?”最先問我的是鐘情。

“好在霍滄笙什麽也沒跟我們說,否則我們還真不知道怎麽接!”孟佳期一屁股坐在我床上,差點壓了我的腳,我忙縮了一下腳。

我問她們,“你們說,他知不知道我是喝醉了問的?”

“你跑的步伐那麽穩,他會以為你是喝醉了!”孟佳期丢給我一記白眼。

我拽了拽孟佳期的袖子,懇求她,“那你們至少給我出個主意啊,我後面怎麽跟他見面啊!”

“就說跟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你輸了胡亂打去問的!”孟佳期給我出的主意,得到了高度贊賞,立刻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給霍滄笙,“滄笙哥,剛剛跟她們玩真心話大冒險,才問的,你別想多了!”

沒半分鐘,霍滄笙就回了我短信,“下次玩游戲帶上我!”

看了他回的短信,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放下了,回了他一個好的,上去抱住正在喝水的孟佳期就是一頓親,孟佳期把我扒拉開,有些嫌棄,“別親我的嘴啊,我的初吻還留給于沐言呢!”

一提于沐言,我又想到回家那天發生的事情,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孟佳期,悻悻的坐回床上,開始深刻的思考,我跟霍滄笙之間到底差了些什麽才導致一直沒結果。

而我,可能是不想讓未來的我讨厭現在的我,所以我在努力,不做自己以後會後悔的事情,譬如,繼續喜歡霍滄笙,繼續執着于他。

距離那天,再次見到霍滄笙,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某個下午,圖書館的人格外的多,我找不到位置,只好靠着牆壁坐在地板上,抱着厚厚的設計圖稿翻開,希望能夠給你自己的設計多找一些素材。

霍滄笙抱着書坐到我旁邊的時候,我正在對一副裝潢滑道樓梯目不轉睛,他開口叫我,“雲羨,就你一個人來?”

“嗯,佳期有考試,鐘情有外景拍攝,宿舍沒人,我就一個人過來看會書!”看到是霍滄笙,我心裏萬分激動。

“再過一個月,我們就要畢業考了,夏季一開始就要去我爸公司正式上班了!”霍滄笙說這句話的感覺,讓我覺得他有些惋惜。

我說,“過不了幾年,你就要走上人生的巅峰,出任CEO,迎娶白富美,想想沒有一點小激動?”

“你就是現成的白富美啊!”霍滄笙難得這樣誇我,我還有點小得意,“那我這樣的上《百裏挑一》應該不會有人滅燈吧!”

他突然笑了,問我,“你不會打算真到二十五六上相親節目找男人吧,不打算談戀愛?”

“額,那也要看對象是誰!”如果對象是你,那我恨不得馬上就談。

他繼續問我,“沈北衍不夠格?”

我搖頭,跟他解釋說,“他和于沐言差不多,都是逗比,我能允許逗比在我的世界跑來跑去,不允許逗比在我心裏來來回回。”

他把放在腿上的書放下一旁,認真的問我,“你倒是奇怪,誰不喜歡可以逗自己笑的人啊,難道你喜歡會讓你哭的?”

我點頭說,“可能吧,反正我跟他無緣!”

他沒有再說話,拿起側邊放着的書來看,我也不打擾他,繼續翻開,就這樣相對無言。

這是我和他常有的事,說完話,再找不到話題後就保持沉默,這樣也好過說完話就轉身離開讓我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