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偷財不劫色

唐钰在二樓的公用衛生間洗好了澡,再在自己房間呆了一個小時才回到了林菲菲的房間,不過讓唐钰有些訝異的是林菲菲已經洗完澡上床睡着了。林菲菲的身體已經睡到了床的邊緣,估計要亂動一下的話就要滾下床了。此時的林菲菲弓縮着身體,用被子緊緊的裹着自己,好像是生怕被人占了便宜一般。看的唐钰也不由的摸了摸鼻子,難不成自己真的有這麽可怕不成?

這樣小巧玲珑的樣子,到是可愛的很。

玉鼻均勻的呼息着,修長的睫毛很是好看,美女熟睡的樣子特別的安祥漂亮,看的唐钰都舍不得将目光收回來。唐钰小心的上了床,看着身邊的林菲菲,心中到是有一絲燥動,這個時候自己要是占點便宜什麽的,是個好機會吧?

“睡吧。”撇了下嘴,揚起了一個邪邪的弧度,抛開了心中的一絲雜念。

秋高氣爽,明月夜色。無盡有星空卻是被黑幕遮蔽,東臨市的霓虹燈也将黑夜照耀的猶如白晝一般,東臨市可是有着不夜城的美譽。事實上夜晚并沒有給這座城市帶來太多的安寧,不過蓬萊國際做為東臨市最有名的富人區之一,到是異常的安谧,也為這座大都市增添了幾分別樣的色彩。此時花園的草地上,一道黑影矯健的向一棟別墅靠了過去。

“嗯。”熟睡中的唐钰霍然睜開了雙眼,在黑暗中綻放出了兩道幽光,異常的鋒利。他的聽力異于常人,就算是在完全熟睡的情況下只要有一絲的異動他都能警覺的瞬間清醒過來。唐钰的目光掃向了窗戶,異動聲正是從那邊傳過來的:“敢來這裏偷盜膽子到是不小,而且還只是一個人。”唐钰到是不動聲色,果然很快就有一道黑影來到了窗戶前,輕輕的将窗戶打開,掀開了窗簾輕聲的進入了房間。

來人又矮又瘦,看來身手到是矯健。

“這個小妞,一點安全意識都有,睡覺也不知道把窗戶關好。”唐钰心中暗笑的搖了搖頭。

入室男子目光掃視起了四周,目光很快落到了床上,雖然說房間裏很暗,不過從外面透來的一絲光芒也能将房間的情況看的到一點模糊的輪廓。當他看到床上有人時,神色也是不由一懔,不過卻是馬上平息了下來。從這一些細微的動作唐钰已經确定,這個入室者還是個慣偷,心裏素質和能力,都是非常的老道。

做這行,眼力是鍛煉出來了,當入室者的目光觸到唐钰的雙目之時,頓時一驚,吓了一跳,發出了一道喝聲,一道光芒從他的手上打了出來,照在了唐钰的身上。

這樣的聲響也将林菲菲從夢中驚醒了過來,也是吓的不輕,發出了一聲尖叫聲便本能的撲入到了唐钰的懷裏,瑟瑟的緊抱着唐钰。兩人的身體也不由的緊貼到了一起。唐钰睡覺就空了一件褲衩,而林菲菲的睡衣也是短裝的,所以那光滑的大腿跟唐钰的大腿碰在了一起,加上此時林菲菲被這情況吓的不輕,有些瑟瑟發抖,這一拌動就讓她的雙腿在唐钰的朋腿上輕輕的摩擦了起來。這樣的爽感也是讓唐钰感覺到了一股股細細的電流襲遍了全身,腹部一熱頓時燃起了一絲火熱。跨下那活,也是有了反應,雄獅初醒了過來。

還有那軟綿綿的雙胸,更是壓在了唐钰的胸前和手臂上。

聞着從林菲菲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體香,都讓唐钰有種莫名的沖動了。在這種情況下,他發現他對女人的抵抗力很差。

入室者掏出了一把手槍指着唐钰,臉上也由剛才的一驚變成了幾分邪笑:“快點開燈。”

唐钰照作打開了燈,房間頓時亮了起來,入室者也将手電收了起來,目光卻是落到了兩人的身上。林菲菲借着燈光也是偷偷的向入室者瞄了眼過去,當看到入室者手裏的槍時,又是吓的緊緊的摟住了唐钰,這讓唐钰到是喜不勝收。雖然被占了點了便宜,不過男人嘛,有時候犧牲一點,那是應該的嘛。被美女抱着,尤其是只穿了一件薄薄睡衣的美女抱着,還真是有着說不出來的感覺。唐钰的跨下,已經撐起了小帳篷了。

唐钰到是一臉平靜的打量着那入室者,心中到是一笑,槍是假的,年紀也不過二十五六的樣子。這個身材板,都沒三量力氣,完全沒有一絲威脅。

入室者的目光在林菲菲身上多留了片刻,也是直接吞了一口口水,發出了一聲淫笑看向了唐钰道:“哥們好能力啊,這麽年輕漂亮的小妞都能搞到手。這個小妞可是林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哥們你這回大發了啊,啧啧還真是財色兼收啊,羨煞哥啊。不對,哥應該要嫉妒你。嘿嘿,哥在這裏蹲點都半個多月了,沒想到還是被你捷足先登了。”

唐钰到是想說一句謝謝誇獎,林菲菲轉過了眼來警惕的視着那入室者喝道:“你不要亂來,唐钰很歷害的,一個能打好幾個的。你要錢,我給你就是了。”這樣的情況林菲菲也是第一次遇到。

入室者挑了挑眼,笑的更是****的道:“床上的功夫很歷害嗎?嘿嘿,也對不歷害怎麽能把你這個高中的小妞都泡到手了,而且還帶到你家來睡了。一個能打好幾個,哥們你還玩過**嗎?”

唐钰有些吐血了,這個家夥也太****了,滿腦子都裝了精蟲吧。

林菲菲更是又羞又怒,臉都紅的發燙了起來,自己跟唐钰是非常純潔的好不好?雖然同床但不是共枕好不好。她那方面歷不歷害,自己怎麽知道,呸呸呸,自己這麽純潔,床上功夫什麽意思都不知道。不過此時林菲菲知道,解釋也是徒勞了。

“你到底想要幹嗎?我警告你不要亂來,不然你會很慘的。”林菲菲道。

入室者到是一點都不緊張,有些玩味般的看着林菲菲一笑道:“別緊張美女,我是很有職業道德的賊,偷財不劫色這是我人生的行業标準。所以美女你放心,就算你脫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對你怎麽樣的,我絕對是有職業操守的。別的不要,給錢就行。”

聽到這番話林菲菲不由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唐钰,這兩個的口氣到是非常的想像啊。

唐钰撇了下嘴道:“看我幹嘛,我又不是美女。”

林菲菲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告菲啊,哥明明看到林老總和那個老管家都沒有回來,沒想到家裏還有人。算了,就你們兩個小毛孩,哥也沒什麽好顧慮的了。老實點,哥可不想由偷變成了打劫了。所以你們可以繼續睡覺,就當什麽都沒看見,哥拿完了東西就自己走了。如果你們不配合點,哥也不介意做一回兼職,打劫一回。嘿嘿,打劫的話,那哥的道德職業标準就是財色兼收了。所以,你們懂的。”入室者揮了揮手裏的槍道。

林菲菲馬上閉上了嘴,唐钰雖然能打但是對方手裏有槍,再能打也沒用。

入室者開始在房間裏翻找了起來,雖然林菲菲最讨厭別人翻自己的東西,不過此時也只能是敢恨不敢言了。

林菲菲的雙手摟着唐钰的脖子,半邊身子壓到了唐钰的身上,頭枕在唐钰的手臂上。冷靜下來後,她才發覺到有個硬綁綁的東西頂在了她的那裏,弄的她那裏有點癢癢的,慣性的用手摸了過去,卻是抓了一根粗粗的發熱的東西,而且還隔着一件褲衩。林菲菲手閃電般的收了回來,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像是被一道霹靂劈中了一般,臉也瞬間紅的像是烙鐵一般。

被林菲菲這又是壓又是摸的,唐钰也是有些欲火沸騰,有些難忍了。第一次,有想要撲到林菲菲身上去的沖動。

林菲菲推開了唐钰,将自己埋到了被子裏,此時她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自己保留了十八年的純潔就這樣被毀了。

“你無恥——”林菲菲咬了咬玉齒。

唐钰一臉的委屈加冤枉啊,自己可一直躺在床上沒動一下,你都整個人壓到了自己身上,還用那裏正好迎到了自己的那裏,能不有反應嗎?這樣都沒反應,那自己真就有大問題了。再說,自己也好吃虧好吧,自己的小唐钰可是第一次被女的摸了。唉,男人啊有時候就是明明吃了虧,還要被人罵,不能說的苦啊。

聽到這罵聲,入室者到是轉過了身來看向了林菲菲:“怎麽,你還敢罵我?”

“不是,我沒罵你。”林菲菲馬上擺手搖頭。

“擦,哥又不是聾子,明明聽到你罵我無恥,哥又沒拿你怎麽樣,怎麽就無恥了。日啊,你這個林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房間裏,連點現金都沒有嗎?我都沒說你摳門,你竟然還敢罵我無恥,真當哥沒脾氣是吧?”入室者道。

林菲菲本來就又氣又怒,此時更是眼一紅,怒喝了一句:“我說了沒罵你了,你這人怎麽這樣,找罵是吧。”

被林菲菲這麽一罵,入室者到是一楞。冷靜了過來,林菲菲也是一陣後怕心虛,萬一真激怒了入室者,那就有麻煩了。

“算了,不跟你個小丫頭計較,哥只圖財,只要你配合一點,哥也不想弄出什麽事來。不過狗急了都會跳牆,真要是把哥逼急了,可是要殺人的。哥難得幹一票大的,今天沒有點大收獲,那可就別怪哥怒了,嘿嘿。”入室者擺了擺手裏的槍,壞壞的笑着。

唐钰到是暗搖了搖頭,心中好笑,這樣的入室者還真是有點有趣。

(本章完)

第 37 章 趕集

誰成想平日裏挺精明一個小丫頭,卻會錯了意,聽見這話不由就是一愣,接着眼淚便一下湧出來,咬着嘴唇哽咽道:“姑娘,是不是将來您去了蕭府,有了更好的丫頭,就不要奴婢了?”

“我的老天。”

顧绮羅險些從榻上一頭栽下,一擡眼,見杏花是滿臉的驚喜,她便知道對方已經明白自己這番話的意思,這也從一方面說明杏花對自己遠不像春雨那樣忠心耿耿,不過她也不在意,倒覺着這樣挺好的。于是沒好氣道:“杏花,你解釋給她聽。”

杏花笑着拉過春雨把顧绮羅的意思解釋了一遍,這才讓小丫頭破涕為笑。接着又聽杏花道:“你放心吧,就沖着你這份兒忠心,姑娘去了蕭府也離不得你,再好的丫頭,不能一心為主子,要她有什麽用?”

“這話說的,我身邊也有個不是一心為主子的,我也照樣離不得。怎麽沒有用?我倒是覺着,為什麽要眼裏心裏都是主子?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一個人,沒奈何做了奴才,只要不口是心非,背主求榮,那就行了。例如杏花你,我倒欣賞你這種把奴才當做一份工作的态度,既有自己的想法,又能把我照顧周到,這就非常好了。”

顧绮羅聽出杏花言語中的試探之意,于是也毫不避忌的将自己真實想法說了出來,也就是在這兩個丫頭面前,不然她這樣的念頭,恐怕就連蕭江北都沒辦法認同。土生土長古代貴族的尊卑觀念還是很根深蒂固的。

而杏花聽了這番話,不由就愣住了,傻傻盯着顧绮羅看了半晌,這丫頭眼圈兒就有些紅。她忙低下頭去,強笑道:“奴婢從小兒就被賣來賣去,什麽樣主人沒見過?可惡的把奴婢當條狗,和善的把奴婢當個人,卻從沒遇到過姑娘這樣,竟說奴婢……這做奴才只是一份工作,倒好像……倒好像是和平常人一樣。姑娘您可別這麽好。再這麽着。怕是連奴婢也要和春雨一樣了。”

“可千萬別,你既這麽說,那明天我就對你壞一些。”顧绮羅連忙叫。那邊春雨卻嘻嘻笑道:“我就說姑娘最好了,杏花姐姐如今也知道了吧?她也不用做什麽事刻意打動籠絡你,她就是尋常過日子中,就讓你不知不覺便把心交給她了。”

這話怎麽聽着怪怪的。顧绮羅身上打了個寒噤,好在此時杏花大概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态。連忙轉了話題問杏花道:“你哥哥既然對你好,當日你進府裏,怎麽還賣了死契呢?”

“是我自己賣的,哥哥知道後。從來不掉眼淚的他還哭了一場,只是那會兒我們要還最後一筆錢,死契的身價高。所以我自作了主張。”春雨嘆口氣,接着又笑道:“如何?我說我哥哥很好的。姐姐還不信,如今才知道他雖身份卑微,品德卻好,你那雙手套也沒有所贈非人吧?”

“好了,我不過問了一句話,你這丫頭就扯了這麽些話說。”杏花撇撇嘴,不再理會春雨,不過想到那曾遠竟是個聰明堅定的好男兒,她心裏确實覺着熨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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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看,前邊就是京城最出名的陽關大集,每年這裏的人最多,貨物種類也最齊全。這會兒才進臘月呢,你瞧瞧裏面的人。”

王玥兒從馬車上利落跳下,轉身正要扶顧绮羅下來,就見對方提起裙裾踩着凳子走了下來,她便撫掌笑道:“太好了,如今總算有一個和我一樣的知己,姐姐不知道,我最讨厭和姐妹們出來逛了,一個個忸忸怩怩的,讓人恨不能踢一腳催着她們快些。我說她們,她們還不服氣,說我是猴子,哼!叫我看,分明她們是烏龜才對。”

顧绮羅笑道:“她們說的也沒錯,女孩兒德容言工,這走路也算是容的一種,要走出個袅袅如風拂柳,款款若月破雲才好。”

王玥兒笑道:“我知道姐姐只是厚道,不然您怎麽也和我一樣?哈,果然我聽了姐姐的主意是對的,還是咱們倆先來逛着爽快,走走走,我這就帶姐姐先去那些幹果攤子上看一看。”

那一次女孩子們在顧绮羅房中,原本說好了要一起逛年集,不過顧绮羅想着人太多的話,倒不方便自己行事。因此便悄悄撺掇了王玥兒,果然這飒爽少女一聽說要兩人單獨逛,眼睛就亮了起來,因便以“我們先去探路”為由,在臘月初六這一天出門來到了陽關大集。

被王玥兒拽着往年集裏走去,顧绮羅看了半日,就覺着有些奇怪,問王玥兒道:“怎麽這裏大多都是女人孩子?”

“那當然了,家務事都是女人做的,這置辦年貨,除了家在外地的,所以才會由在京的男人過來置辦之外,當然要交給女人了,小孩子都愛湊熱鬧,所以成群結隊過來也正常啊。不是如此,姐姐以為咱們這些閨閣女兒怎麽可能出得來?”

“是這樣啊。”

顧绮羅這才恍然大悟,只不過她的心思并不在年集上,見王玥兒到了幹果攤子前,眼睛放光在那裏梭巡着,她就好笑道:“你不是吧?這幹果哪天不吃?也值得你這樣興頭?”

“姐姐不知道了吧?家下人過來買的幹果多是參差不齊的,不如咱們親自過來,都挑好的買。所以我家過年的幹果我從來不用我們家那些管事的派人買,都是和我爹娘讨了錢,我親自帶着人出來買。”

顧绮羅輕輕扭頭看了眼跟在王玥兒身後的家丁,只見個個苦着臉,她這才明白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妞兒為什麽要帶着好幾個仆人出來,原來不是做保镖,而是做苦力的。

“你啊,水至清則無魚,當心你這樣做,你家的管事恨你。”顧绮羅搖搖頭,卻聽王玥兒冷笑道:“我不過管着這一件事,也是為了我自己和長輩們吃得好,他們恨我做什麽?一年四季,地裏的租子府裏的采買,哪一樣他們不伸爪子?我娘也和姐姐說的一樣,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一面說着,早走過了幾個攤子,最後在一家貨品最齊的攤子前停下,王玥兒拿起那攤主面前的瓜子松子等嘗了嘗,便點頭道:“姐姐,這家不錯,你看個頭大,裏面果仁也成實,火候也好。”

顧绮羅嘗了嘗,果然不錯。只不過她并不像王玥兒要負責王府的幹果采買,所以只是挑着自己和顧蘭绡等喜歡吃的買了幾樣。那攤主冷不防遇見了王玥兒這個大主顧,樂得合不攏嘴,連帶顧绮羅都跟着沾光,每樣多給了小半斤,裝好後打了一個小包裹,交給身後春雨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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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咱們到底要不要跟上去啊?再不跟上去,就看不見了。”

小橋站在蕭江北身邊,遙望着人群裏顧绮羅的身影,面上滿是焦急之色。

從進了臘月裏,自家少爺就跟豹子狩獵似得,天天一大早就跑到蕭府附近打埋伏,傍晚歸家,好不容易守了這幾日,看見那位大姑娘出門,這才在後面綴着,偏偏到了這裏,那兩位姑奶奶進去趕集,眼看就沒影了,自家少爺竟然還猶豫着不肯進去,要這樣,守了這麽多天是幹什麽呢?只盼着悄悄見一面?小橋一點兒也不覺着自家少爺是這樣的窩囊廢。

蕭江北的确不是窩囊廢,只是察覺到從身旁走過的大姑娘小媳婦或悄悄或光明正大看過來的眼神,他不由就想起自己在邊關逛大集時的慘痛教訓。邊關女兒多豪放,那一次他一時興起去趕集,憑着蓋世武勇,竟也差點兒不能囫囵出來,等到回了軍營,身上衣服都碎了好幾道,害他被戰友們取笑了好久。

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從那一次,蕭江北就知道:個人武力在一群意亂情迷的女人面前,就跟豆腐一樣靠不住,關鍵是你一個大男人,總不能真的對一群女人動手吧?所以如今一看見這種女人成堆的地方,二公子下意識就有心理陰影了。雖說京城女孩兒應該沒有邊關那些女人恐怖的戰力,但問題是富家千金們沒有,誰知道平民百姓家這些昂頭挺胸的當家娘子有沒有呢?若他在京城再鬧這麽一回,那真就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沒錯,在蕭江北眼中,這樣的轟動和豔福就是丢人,無比的丢人。天知道他只想和心上人見面說說話,誰知此時竟然被人群隔住了。

“公子餓不餓?買兩個烤紅薯吧。”

一個甜美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蕭江北回過身,就見一名布衣荊釵的女孩兒正癡迷看着他,眼中全是驚豔贊嘆之色。他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好像那次在邊關,就是由一個賣烤紅薯的女子最先向自己搭讪的,可惡,他上輩子和烤紅薯的女人到底結了什麽仇怨啊。

“不買不買。”

小橋不耐煩的揮着手,心想什麽啊?竟然這麽大膽,跑來找我們爺搭讪,我們爺可是定了親的人,就是沒定親,也不可能看上你啊。

第 29 章 不識好歹的方紅箋

到了這個時候,不知還有多少人巴望着戴明池能夠拒收石清響,但叫他們失望的是,季有雲的“薄面”厲害得很,戴明池連猶豫都不曾便将人收下了。

至此化神收徒這件轟轟烈烈的大事終于畫上圓滿的句號。

十幾個修真門派一百幾十名少年男女千裏迢迢齊聚丹崖宗,最終命運發生改變的只有寥寥數人,這其中竟還包括到了臨秋末晚才被叫出來的方紅箋。

紅箋當時眼見石清響出人意料地填上了五缺一的空當,霸占了最後一個機會,再看那季有雲大病初愈一般,便預感到自己大約逃過了一劫。雖然她因為有石清響這個榜樣在旁,已經不像先前那麽恐懼,但能不叫那妖怪将手放在自己頭頂上,自然還是不放的好。

誰料季有雲大約是覺着有些對不住叫她出列的金東樓,分明他人已經服下回複真元的丹藥,擺了個古怪的手勢欲待入定了,還記挂着她,對她道:“今日我本無意收徒,不過難得你恰巧也是水靈根,不知願不願意拜入我門下學習洞察術?”

紅箋呆住。

連只當再無別的事的戴明池都錯愕了一下,訝然道:“有雲,你還從未收過徒弟吧?她尚未築基,難道要從練氣期開始教起?”然後又有些不滿地道:“符圖宗也有水靈根弟子,難不成一個叫你看得上眼的都沒有?”

季有雲苦笑了一下,解釋道:“我這法術與別的不同,一旦築基只怕就晚了。”

無數道豔羨的目光落在紅箋身上,衆人驀然發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丹崖宗的小姑娘好像才是今天最幸運的一個,三大化神突然一齊收練氣期弟子為徒,別看應者雲集,寰華殿外的石階都快被這些少男少女們踩壞了,大夥兒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猜測這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原由,拜入化神門下的人也必然承擔了未知的風險,可這方紅箋這卻不同,季先生明顯是看中了丹崖宗這個小姑娘,要将她收做唯一的弟子,更不要說還要悉心傳授這種神秘的異術。

大夥兒雖不知道季先生是什麽來頭,但看化神們對他都客客氣氣,顯非常人,丹崖宗這小姑娘明明第二場中表現不佳,這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

說完了話的季有雲似是篤定紅箋定會答應,雙目微阖入定去了。

可心裏有鬼的紅箋注定要辜負季有雲這一片心意,她不敢再磨蹭,跪拜于地,直接了當地表明了心跡:“前輩見諒,晚輩想繼續留在丹崖宗。”

此言一出,寰華殿內再也無法保持安靜,不要說認識她的江焰、張钰等人覺着像是在看傻子,便是上座的諸位元嬰化神都大大的意外。

季有雲驀地睜開雙眼望向了紅箋,眼神幽暗不明。

紅箋心中打了個突,在他的審視下,口裏徑自按照剛才一瞬間打好的腹稿說了下去:“晚輩尚有一個九歲的弟弟,我和弟弟同在丹崖宗為徒,天天都能見面,若是拜入前輩門下豈不是以後都很難相見?前輩這秘法十分神奇,但晚輩卻更希望能修得一門防身之術,故而想試試築基之後能不能得以修煉冰靈根的功法。”

有怒氣自季有雲的眼神中一閃而沒,他還未及開口講話,一旁的戴明池和孫幼公幾乎同時出聲,戴明池開口便是斥責:“我還未曾見過這麽不識好歹的癡傻小輩!滿心滿眼都是凡塵俗事,會有什麽出息?”而孫幼公那邊卻是“哈”地一聲,向淩虛子笑道:“宗主,看來這丫頭志向不小,竟是在惦着你的‘積素經’。”

人家丹崖宗的一個練氣學徒,想學本門功法并沒有什麽不妥,戴明池也意識到這還當着金東樓、淩虛子等人,自己說話需得顧及他們的面子,在心裏冷哼了一聲,不再發難。

到是一旁看熱鬧的刑無涯忍不住好奇,事實上季有雲的這獨門秘法連他看着都眼熱,若不是深知厲害,他此番也不會不但不計前嫌踏足了丹崖宗,還任由對方安排,收下了兩個練氣期的累贅,季有雲肯收徒弟已是極為古怪,更叫人想不到的是這小女娃不受其誘惑,季有雲被嫌棄了。

“積素經”雖是丹崖宗獨有的功法,但天下之大,适宜冰靈根修煉的頂級功法總有四五部之多,論威力都與“積素經”相差無幾,更何況這小姑娘能否築基形成冰靈根還未可知,而季有雲這手窺探天機的本事,天下間也只他一人才有,這得多麽蠢的人,才會作出如此選擇?

金東樓和顏悅色地問:“既然你不想離開宗門,今天又為什麽要來呢?你們之中不是有人已經放棄了?你和師父說清楚了不來就是。”

丹崖宗的學徒們知道金大長老說的那人是姚真,也不知誰跟他提起的這事,其它宗門的人見這老化神說起這事輕描淡寫的,還當他因為自家宗門的人表現不佳,不但公然偏私,還抽着空便往臉上貼金,一時都不知做何表情才好。

紅箋機靈得很,哪會不知道現在最應該巴結誰,連忙恭敬回答:“回大長老,可晚輩還想着來碰碰運氣,看有沒有可能拜入大長老門下。”

“哈哈哈!可惜喽,我已經收了兩個不錯的娃娃,沒有你的位置了。”話雖如此說,金東樓卻十分開心。

紅箋心中微動,金大長老是進入化神期時間最長的一個,可他老人家好像頗好說話,看着可比另外兩個和藹可親多了。

季有雲一直陰着臉,這會兒似是丹藥生效好過了些,他輕輕吐了口氣,道:“可惜了,不過小姑娘,今天殿中的這些人便算有人築基之後能練淩宗主的‘積素經’,那個人也絕不是你。你要是真存着剛才那想法,日後注定是要失望了。”

方才隔着石清響,紅箋特意跪的位置叫季有雲無法伸手觸及,但此時與他妖異的雙瞳對上,卻還是有一種被他以那秘術掃中了的感覺。

第 28 章 小白醒了

“好啊,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相信劉捕快一定會遵守自己所說過的話,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走吧,正好我還沒有見識過縣衙呢,去長長見識也好,不過,劉捕快可要照顧好了我這位朋友,若是有絲毫差池,那就不要怪我翻臉了。”

玉琴池暫時不能再經受一次打鬥了,她現在必須靜養。

而劉麟看到了躺在床上,渾身是傷的玉琴池眼神變得更加懷疑。

為什麽她會受這麽重的傷,而且看起來,好像都是新傷,在宜禾鎮,最近發生的打鬥時間,無非就是采花賊事件了。

莫非這件事情真的是他們做的?

卿瑤音三人被帶走,圍着的人群中發出陣陣唏噓,人心就是這樣,深不可測,變化多端。

而隐藏在人群中的百裏池淵突然看向卿瑤音。

在她身上有一瞬間的玄氣波動,極為強悍,這成功引起了百裏池淵的注意。

這到底是她的氣息波動,還是暗中有誰在保護她,在卿瑤音身上,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有想要繼續探究下去的欲望。

還真是有趣,一個帶着孩子的女人,會有多少故事呢?

地牢裏潮濕不堪,蟑螂老鼠叢生,牢房裏只有一些并不幹燥的稻草和破舊發黴的被子。因為玉琴池受了傷,卿小北又是個孩子,所以三個人被關在一塊。

卿瑤音看了看地牢裏惡劣的環境,直接忽略劉捕快的震驚,當着他的面從空間中拿出嶄新的棉被和食物。

小孩子和病人神馬的,最不能受委屈了!

而劉捕快在看到卿瑤音徒手變出這麽多東西的時候,很是驚訝。

據他所知,儲物空間是極為珍貴的,可遇而不可求,不是用錢就能換回來的,而卿瑤音看上去滿臉淡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來,她們并不簡單啊。

重新布置好牢房,玉琴池已經可以自己行走了,如果是不經歷什麽劇烈的打鬥的話,都是沒問題的。

衙役都走了,偌大的地牢裏只有三個人,顯得格外空曠,見玉琴池的傷勢好了不少,卿瑤音問到。

“那天你怎麽突然不見了呢,這些日子裏你都經歷了什麽。”

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呢!玉琴池的修為可不弱啊。

玉琴池咳嗽了半天,臉色呈現出不正常的潮紅,緩了一會兒才回答。

“那天我暈了過去,醒來,就落到了一群神秘人手中,她們一直拷問我的身份自己你們的身份以及弱點,目的不明。

而且,他們的修為要比我高處很多。”

卿瑤音摸着下巴輕輕的點了點頭,思考着。

這就有點麻煩了,若是這麽說的話,修為比玉琴池還要高的一群人,如果對付起來的話,會很麻煩的吧。

正思考着,卿瑤音的儲物空間突然一陣震動,內視一看,原來是小白正在突破,劇烈的玄氣波動而引發的。

小白似乎比之前大了一圈,毛色也發生了變化,說不出哪裏不一樣,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和之前不同。

過了片刻,氣息穩定,卿瑤音把小白揪了出來。

一出來,小白就火急火燎的,好像在尋找着什麽,一頭紮進卿小北的懷抱中,親昵的舔着卿小北的頭發。

卿小北也格外高興。

而玉琴池看到這幅場景,突然低下頭,垂下來的發絲遮住眼神,看不清楚她在想什麽。

“咯咯,娘親,小白說它想我們了。”

卿瑤音聽到這話不動聲色的翻了個白眼,她才不信呢。

“小白說,在它突破的時候,一直有一樣東西在吸引着它,但是醒過來又找不到了,它很着急。”

小白有些狂躁不安的上蹿下跳。

“吸引它?”

之前一直可以感受得到。現在出來了又沒有感覺,莫非是蘇暮澈或者說是蘇暮澈身上的某樣東西?

現在看來也似乎就只有這一個答案可以解釋的通了。

想到蘇暮澈,卿瑤音氣的牙癢癢,什麽都不說就走了,下一次見到他,她一定要揍他一頓!

“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玉琴池發問。

“走咯,難不成你要在這種環境下睡一晚?”

什麽逮捕令,她卿瑤音從來都不喜歡受人限制,這個小小的地牢還困不住她。

帶着香甜氣息的迷藥蓋過了地牢裏的其他味道,守在地牢門口的衙役,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便“通”的一聲倒地。

三人一獸像是郊游一樣,游蕩在縣衙裏面。

卿瑤音是這麽想的,自古以來朝廷多貪官,最不可能的人往往可能辦成最難的事情,萬一這縣令貪污,手裏有寶貝,那誰都說不準。

不過,此心雖沒找到寶貝,卻聽到了一個大消息。

夜半,萬物俱寂,縣衙後的府中,只有一間小小的書房還亮着燈光,神識蔓延,裏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事出蹊跷,必有因果,難道是有密室之類的東西?

神識繼續向遠處蔓延,在地下部分,不出意料,還真的是有一個密室!

密室是用可以防止別人用神識查探的黑曜石制造,可以抵擋住一般人的神識。

不過,這對于卿瑤音來說,可就是形同虛設了。

辟心境高階的修為因為是魂穿,神識已經達到了飛雲境初階,黑曜石對于卿瑤音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不過令卿瑤音疑惑的是,一個小鎮的縣令竟然有錢有精力去用黑曜石來建造密室,還真是天下官都是一樣貪啊。

遠遠的,對話聲傳入腦海。

“不是,我說你這也太勤了吧,就不能等過幾天風頭松一點再動手?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好嗎!”

“這個就交給你了,我想,相對于我開出的那些條件來說,讓你解決這些事情,應該是很容易才是。”

最開始的那個聲音裏滿是無奈。

“是是是,我已經找好了替死鬼,這次,你可千萬要沉住氣,不要再輕舉妄動了。

不然我很難和大家交代!”

“這個我盡量,你這件事情可要早點結束。”

“嗯,抓到這兩個替死鬼,你再下手就跑到遠一點的地方,不然,再做下去朝廷就該下來人查我了。

還有那個劉麟,可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主,太認真了。”

第 28 章 心靈的震動

所有人看到紅箋竟是個只有十三四歲,甚至可能更小一些的小姑娘,且修為只有練氣五層時,都不由地會想:“怕是那姓石的小子故意讓她的吧?”

連金東樓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作,但人已經叫出來了,總不能再叫她回去,那邊兒石清響正在俯身以筆疾書,金重樓神識掃過,發現他正在詳細向季有雲解釋自己對于修煉“伏魔藤”的一些想法,用詞文雅謙卑,剛才沒發現,這小子字也寫得不賴,就是看起來若是季有雲不制止的話,他還要寫好長時間,索性問紅箋道:“你與他比試了什麽?”

紅箋生怕引得那季有雲對她産生興趣,連忙順應民意:“回大長老,石師兄修為遠高于我,是我自不量力,非要與他比試誰能挨得住真元枯竭,後來是石師兄怕我神識受傷,便搶先認了輸。”

然後紅箋便強忍着滿腹牢騷不忿,努力裝出一臉真誠,轉向身旁的石清響說出了今天一直想說卻沒有機會說的話:“石師兄,你讓着我,我卻胡鬧沒有分寸,給你帶來如此多的不便,咱們那個賭便取消了吧,請你原諒我。”紅箋生怕到這時候了這混蛋還不肯就坡下驢,特意說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可旁人卻不這麽想,真元枯竭,這小丫頭看着不到胸口高,竟是個狠角色!然後紅箋毛骨悚然地發現那妖孽季有雲的注意力竟自石清響身上移開,望了自己一眼。

腿軟了。

好在季有雲很快收回了目光,開口與石清響道:“好了,你那賭贏家取消了,你還是說話吧。”語氣中帶着一絲戲谑,顯是看了石清響寫了一大段,心情竟然還不錯。

石清響收起紙筆,恭聲開口道:“是,多謝前輩指點。”又向紅箋道:“多謝方師妹,那個賭談不上相讓,輸就是輸,我很佩服你。”

完了,季有雲又望過來一眼,紅箋無語地望着石清響,目光簡直稱得上幽怨。

戴明池一旁突然開口:“這小姑娘資質不錯。”

“戴兄後悔了?你不是還差一個,不想收兩個女修,把剛才收的那個趕出去就是了。”刑無涯說話總是這般肆無忌憚,齊秀寧緊咬着唇,臉色蒼白盯着紅箋,眼睛裏幾乎要湧出淚水來。

季有雲沒有搭這個茬,目光注視着石清響,道:“‘伏魔藤’雖是這三種木系武技的初級功法,但想來三種武技你們跹雲宗都沒有,還有那金系的‘心劍’,呵呵,我有些理解殷宗主為何要冒着風險将你們兩個送來,不過我也可以和你打個賭,你的天賦注定你根本不适合修煉那三種武技的任何一種,待你築基之後,自己也會發覺,你這一時胡塗錯得有多離譜!”說着他嘴角露出一個非常篤定的弧度,擡起一只手掌,輕輕放到了石清響的頭頂,然後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季有雲施展洞察術的時候,幾個化神元嬰都很默契地保持了安靜,紛紛将目光落在石清響身上。

諸人着實是無法不去注意這個少年,季有雲的一番話已經預示了他慘淡又遺憾的前途,說得如此明白,相信他本人肯定是聽到心裏去了,但他似是只有一瞬間的茫然,很快神情便平靜下來,這不是強作鎮定,而是真的自信還在。

紅箋的心情有些複雜,離得很近,她清楚看到石清響的表情和他的眼睛,那目光中似乎透露着主人的意志,按照紅箋的理解,那是石清響在說:“那又如何?就算前人沒有給我留下方向,總有一天,我會找到我的路。”

醍醐灌頂般,紅箋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受到了震動,那些夜晚的恐懼,對未來的迷茫,還有一直以來的患得患失,這一瞬間好似都被這目光照亮,從來沒有一個人走在前面,以自己為例,這麽清晰直觀地告訴她,那些叫人害怕的,躲避的,你們來吧,那又如何!

這麽想着,紅箋突然發覺她的心跳恢複如常了,季有雲不再是可怕的妖怪,她甚至離他這麽近便敢動心眼,想着若是一會兒他對着自己使用那異術,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不知不覺間,紅箋已經無意識地盯着石清響的臉發了很久的呆,而季有雲竟也一動未動,兩眼發直盯着石清響頭頂的虛空看了這麽久。久到金東樓、刑無涯等人都露出異色:季有雲的手隐隐在輕微地顫抖,皮下青筋糾結暴起,顯是他的真元即将耗盡,開始有了枯竭之狀。

季有雲猛然拿開了手,他閉上眼睛歇了一歇,才疲憊地道:“千萬枝桠,曲折往複。戴宗主那裏還差一個人,叫你過來不過是我适才心念一動,你和那姓江的小子都是心高氣傲的人,所不同的是他不屑于遮掩,你會将心事藏得深一些。你們這些人自己主意大得很,往往做出來的事情會叫前輩們始料未及,本來不需我說,你也該知道戴宗主他們并不看好你,不過因為你打的這個賭,又讓我覺着任由你因為年幼時的一次行差踏錯便毀了一生的修煉十分可惜,思來想去,我決定還是給你這次機會,介紹你入戴宗主門下,若是能得戴宗主應允,你要牢記這一次的教訓,好好遵從師長的教誨,你修煉上的麻煩也只有三位化神才有辦法解決。明白了麽?”

說來說去,折騰半天,竟是季有雲看中了石清響,要為他說情。沒被叫到的衆少年登時覺得大勢已去,個個露出失望之色。

石清響顯然也頗為意外,他此時還跪在季有雲座前,就勢伏下身去,以頭碰地,道:“是,小子明白,多謝季前輩指點。”

季有雲低頭看着他脫力地笑了笑,未再多言,轉而向戴明池道:“戴宗主,此子和丹崖宗這小姑娘打的這個賭,足見本性良善,又是這般重信守諾,雖然跳脫胡來一些,但念在他年紀還小,我來擔保他以後絕不會再犯。戴宗主請看有雲的薄面,收下他吧。”

第 24 章 那個家夥有病吧

看到對方的臉色有些詫異有些難看,唐钰道:“有時候狗還是比人講道理的,你的狗有沒有病我不作多說,不過你身上的毛病到是不小。”

“唐钰不用跟這個蠻橫的人多說,我們走吧。”林菲菲拉了拉唐钰道。

王金臉色一陣陰晴閃爍,怒喝道:“站住,小子你把話說清楚,不然休想這麽走了。”

唐钰卻是頭也不回,丢下了一句話:“太陽穴、胸部的俞府穴還有背部的三焦俞穴是不是一到晚上就隐隐作痛,多散散做點善事,會對你有幫助的。”

唐钰的話也讓爆怒的王金頓時冷靜了下來,怔怔的站在那裏,臉上說不出的驚訝。俞府穴還有三焦俞穴他雖然不太清楚,不過太陽穴他是知道的,他也去看過醫生,好像也是提到這兩個穴位。這三個地方,也确實一到晚上便會隐隐的作痛,這個情況已經有半年之久了。而讓王金驚詫的是,這個年輕人竟然只是看了自己幾眼,竟然就看出來了自己身體的毛病。

就算是神醫,也不過如此吧?

心中的驚震也讓王金迅速的冷靜了下來,但回過神來之時,卻發現不見了唐钰兩人的身影。

唐钰和林菲菲徑直回去了,這次的散步顯然是個糟糕的出行,至少來說林菲菲有些不爽,本來的好心情也被破壞殆盡了。

“唐钰,那個家夥真的有病?”女人的好奇心永遠是很大的,尤其是無聊的時候。一回到家,林菲菲就忍不住的問道。和昨天一樣,別墅裏安靜的很,成伯和林國泰肯定又在外面過夜了。有了昨天的經歷,林菲菲現在到是稍稍還能适應。

唐钰道:“當然是有病啊,你覺得我會是亂說話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了,不過就算他真的有病,但你說讓他多做點善事,這樣對他有好處。這個說的,也太玄了吧,感覺像是那些神話電影一樣。難不成,做善事還真的有這樣的神奇效果?”林菲菲好奇的問道,這不太科學了。

唐钰點頭道:“當然有效果,其實我說的做善事只是一個慢慢調理的方法而已。他的病因,主要是因為虛火過盛,看他就知道應該是個經常發脾氣的人,而且一看也不是什麽善類。久而久之,就積壓出來了許多的虛火,就沖出了病根了。他這種病,如果心平氣和,慢慢去調理的話,還是可以消除的。做好事,就是讓他能心平氣和的對人對事,自然就會是有效果了。”

“啊,還有這麽神奇的事,到是讓我長見識了。”林菲菲這才釋然的點了點頭。

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不過時間到也還早,兩人個呆在家裏,到是有些怪怪的感覺。林菲菲打開了電視,讓電視的聲音充斥整個客廳,才覺得氣氛沒有那麽尴尬了。

“唐钰,你一般什麽時間睡的啊?”林菲菲忽然問道。

唐钰想了想道:“沒有什麽規律具體時間吧,有事做的話就晚睡點呗,沒事做的話就早睡點呗。反正早睡晚睡,我都能睡的着。你要是想看電視,我就陪你看下電視,你想是想早睡點呢,那我們陪你睡覺,我其實沒有那麽多講究的。”

“呃——”

“那我們還是先看會電視吧,現在太早了點。”林菲菲有些紅着臉道,這個‘陪’你睡,到是讓人無限遐想。

其實林菲菲并沒有什麽心思看電視,事實上她也不怎麽喜歡看電視,再加上這樣的氣氛下,她哪裏有心思看的進去,滿腦子都是要怎麽和唐钰相處。這種尴尬的氣氛,實在是讓林菲菲有些難受。沉默了一會,林菲菲還是找到了一個話題道:“唐钰,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是從哪裏來的啊?你的醫術這麽高明,又是跟誰學的啊?”

“你這是一個問題嗎?”唐钰反問道。

林菲菲瞪了下眼道:“兩個問題就不行嗎?”

“好吧,我呢是從一個很偏僻很偏僻的大山裏出來的。至于我的師傅呢,知道他名號的人都叫他鬼醫,不知道他名號的人都叫他老神仙。至于我嘛,基本上人都叫我小神仙,當然一些少女少女是叫我大帥哥。”唐钰道。

“叫你——大帥哥?”林菲菲眼睛一瞪,目光在唐钰的身上打量了起來,仿佛是有些質疑的樣子。

唐钰摸了下鼻子道:“怎麽,有問題嗎?”

“切,拉倒吧,我一直以為你挺老實的,沒想到也有虛僞的一面。雖然說你長的是不醜,勉強來說是還有點帥,但這個大帥哥的字樣,怎麽也難算的上吧。”林菲菲不屑道。

誠然來說,論外貌長相,唐钰算不上什麽非常帥的級別,但勝在清秀幹淨,而又有幾分文質彬彬,所以給人的感覺不錯,也算的上是一號小帥哥了。但真正跟電視上那些偶像牌的大明星帥哥一比,還是有點差距的。

唐钰撇了下嘴,搖了搖頭道:“女人啊,就是膚淺,你不懂什麽才叫真正的帥的。我的帥,其實不只是表現在這張臭皮囊上,更多的是表現在內在。你只看我的外表,卻忽視了我的內在,還覺得自己不膚淺嗎?”

“我——”林菲菲一楞,不服氣道:“切,長的不夠帥就不夠帥,承認就是了,又沒人說你什麽。長相,本來就不是你能選擇的,有什麽好不好承認的。我沒有那麽好的慧眼,反正看你的外表就不咋地。”

“你雖然外表長的漂亮,但是如果你內在不美的話,在我眼裏也同樣與醜女無異。”唐钰道。

“你——”林菲菲眼睛頓時一瞪,說什麽她都能忍,但唯一不能忍的就是竟然有人敢說她是醜女,叔叔嬸嬸可以忍,本姑奶奶絕對不能忍。

看到林菲菲真的要動怒了,唐钰撇了下嘴道:“好了開個玩笑,幹嘛那麽認真嘛,你說我長的不帥我都沒生氣。做人嘛,別那麽認真,和氣點。”

“我才不跟你一般見識呢,哼,那我問你一個問題,既然你在你們家裏那麽受歡迎,為什麽你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呢?都這麽大的人了,在鄉下恐怕都結婚了吧?”林菲菲道。

唐钰撇了下嘴道:“這個你就不懂了,你沒有聽過一句話是這麽說的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愛情是要相互的,不是單方面的,她人喜歡我又有什麽用,我又不喜歡她們。所以嘛,你懂得。不過,我覺得我還很年輕啊,二十四歲都還沒滿,我都不急,你這麽替我照急幹嘛。你今年不也十八了,再讀四年大學出來,不也二十二三了,難不成你大學一畢業,你就要急的結婚嗎?”

“呃——這個——好吧,那這樣說,你的眼光還挺高的嘛,還是你們家那邊女的質量都不怎麽行啊?”林菲菲道。

“你還小,這些你不懂的。”唐钰搖頭道。

“切,去死,搞的自己跟情聖一樣的,也不知道你有多懂。這些事情,我上小學的時候就懂了,我們城市人可比你們開放的多。”林菲菲道。

唐钰用怪異的眼神看了看林菲菲,被唐钰這樣打量着,林菲菲有些不适應的道:“幹嘛啊,作死啊,這樣看着我。”

“不是,我忽然發現,原來你好不純潔啊,竟然知道的比我還多。”唐钰道。

“去死——”林菲菲一楞,眼睛頓時瞪大了起來,有些嬌怒的喝道:“你才不純潔,你全家都不純潔,本小姐一向都很純潔非常的純潔好吧。我不跟你說話了,盡中我說一些不良的話,我都被你帶壞了。”

“呃……”唐钰只感覺自己有點六月飛霜啊。

林菲菲說不說話,還果真就不說話了,兩人都默默的看着電視。這樣的僵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林菲菲打破了。林菲菲站了起來道:“我去洗澡睡覺,你自己看電視吧。”

唐钰也站了起來道:“不了,我不怎麽喜歡看電視。”

林菲菲默然,關了電視,逃似的上了樓去,唐钰也跟了上去。兩人先後進了房間,一進到房間,林菲菲又是有些拘泥緊張了起來。林菲菲從床上拿起了傍晚收上來的衣服,将唐钰的衣服遞給了唐钰道:“這是你的衣服,我順便幫你收了,你去洗澡吧,我也要洗澡了。”

唐钰接過了衣服,看了看林菲菲,道:“一起嗎?”

“啊,什麽?”林菲菲一楞,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愕然的看着唐钰。

唐钰看了看衛生間道:“是要一起洗澡嗎?”真有這樣的好事,唐钰到是在考慮自己要不要答應呢?雖然自己不讨厭林菲菲,但是這樣的發展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呢?

林菲菲這才明白了過來,是自己的話沒有說清楚讓唐钰誤會了,臉色又青又紅,嬌喝道:“去死吧你個流氓,你去你自己房間洗,我的衛生間你不許進,無論什麽時候也不許進。”就算自己沒說的太清楚,可這個家夥怎麽能往這方面想?自己是那麽随便的人嗎?

“呃,不好意思,是我理解錯了,不過我昨天就是在你房間衛生間洗的,我以為你不介意的。”唐钰道。

“什麽——你——快點給我出去——”林菲菲頓時怒叫了起來,将唐钰推了出去。被人用了自己的衛生間,讓林菲菲有種私秘被人窺視了的感覺。

(本章完)

第 29 章 下一個

站在淩霄的對面的人,就是之前跳的很歡的板寸頭。

“小子,別說我瞧不起你,我讓你一招。”板寸頭狂傲地說道。

汪寧聞言一皺眉,立刻道:“你可別小看了他。”

“沒事,汪哥,你還不知道我的水平嗎?”板寸頭大笑着說道。

汪寧暗罵一聲蠢貨,但是讓他自己早上丢臉狀況說出來,他是打死都不會做的。

淩霄歪了歪頭,問道:“你确定?”

“來吧,我已經忍不住要想教你做人了!哈哈哈!”板寸頭放聲大笑。

底下圍觀的衆人也是哈哈大笑,顯然他們對板寸頭信心十足。

蘇瑤和張蕊兩女握了握拳頭,恨不得直接沖上去把板寸頭揍扁。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了,那麽我就動手了。”淩霄冷冷地說道。

淩霄的眼神很銳利,他早就已經受夠這幫弱雞的喋喋不休。

只見淩霄頭頂一道虛影陡然出現,沒有一絲征兆,甚至都沒有凝實的過程。

在這虛影出現的同時,淩霄已經身如鬼魅般的沖了過去。

嘭!

帶着一聲破空之聲,淩霄手中棍子一掃,擊向板寸頭胸膛。

板寸頭怒目圓睜,臉上帶着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表情仿佛是在說,你個三線小城市來的土包子,速度怎麽會這麽快?

啪!

沒有給板寸頭絲毫的心理準備時間,棍子已經擊中了他。

緊接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從長棍上傳來。

他頓時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好像都翻騰過來似的。

劇烈的疼痛,讓他想要大聲慘叫。

板寸頭還來不及慘叫,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竟然直接被淩霄掃飛出去,在空中飛出十來米,這才轟然落地。

噗!

一口殷紅的鮮血,從板寸頭空中噴出。

而後讓人心生寒意的慘叫聲,回蕩在整個武道館中。

淩霄站在擂臺上無比平靜,淡淡地說道:“下一個。”

咕咚!

武道館的學員們,瞪大的眼珠子,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而後一個個噔噔噔退後幾步,那樣子好像生怕,淩霄從擂臺上跳下來,将他們也一并收拾了一般。

“噗!哈哈哈……”蘇瑤和張蕊見狀,沒有忍住,居然直接笑了出來。

這笑聲好似無形的巴掌,朝着汪寧等人臉上狠狠扇去!

汪寧勃然大怒,狠狠地瞪了板寸頭一眼,道:“廢物!丢人現眼的東西!趕緊把他拉醫療室去!”

他一聲令下,幾名學院立刻走了上去。

“往後退什麽?他只是一個人而已!我們還有9個人呢!

我讓板寸頭小心點,結果他呢?

只要小心一點,這小子還不是任由我們拍扁搓圓?

就算是拖,我們也能直接拖垮他!”汪寧厲聲說道。

一衆學員一想,是這個道理,這才回過神來。

為了挽回之前的面子,這幫家夥又開始邀戰,就好像之前被淩霄一棍之威,吓得膽寒的不是他們似的。

“呸!不要臉!”蘇瑤心中暗道。

随後她看向淩霄,眼神中帶着幾分莫名的神色,一雙美目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閃耀。

第 28 章 扮綿陽吃老虎

“理由等結束比賽後,我再給你們說,但是現在你們必須打起自己的精氣神打,雖然這一場比賽我要求你們輸,但是你們也不能再場上懈怠,而是要觀察好對方球員的每一球,每一個動作,以及每一個習慣,然後再在适當的時候,故意出錯,漏洞越多越好,表演的越真越好,記住了嗎?”

“好,我們記住了”

雖然還不太明白馮埠的用意,但是李翺等人,也只能是暫時聽從了馮埠的排兵布陣。

反正這是熱身賽,輸或者贏幾乎沒什麽太大的關系。

“李翺你等一下”

就在李翺準備随隊前往賽場之時,馮埠突然将他喊住。

“怎麽了教練?”

“等會兒你在場上的時候,表現的要比其他隊員更加的糟糕,千萬不能将你的真實球技露出來”

“那我要怎麽做呢?”

李翺大為不解的問道。

“比如說接到隊友的停球後,将球停飛,或者是帶球過人的時候,被對方輕松斷球,以及被對方球員晃到等等,總之你要将你中前場球員的任務,表現的越糟糕越好”

“我明白了!”

此時聽到馮埠對自己的單獨告誡後,李翺終于知道了馮埠的真正用意。

“莫非教練你是想用這種計策,來扮綿陽吃老虎”

“不錯”

“可是對方球員不會看穿嗎?”

“絕對看不穿,放心吧”

“好,那就聽你所言”

李翺說着便跑向了球場,随着哨聲一響,二中11號羅平率先帶球,展開了進攻。

李翺、蘇亞見後立即上前包抄,那羅平此時冷冷一笑,左右腳在球外圍來回環繞,這便是他哥哥羅南的最拿手的過人技巧,踩單車。

如今羅平用的也是爐火純青,雖然蘇亞先前收到了馮埠的吩咐,讓他故意出錯,可是那蘇亞還是想借此機會,試試自己是否真的不如找個羅平。

于是立即用盡渾身解數,防禦羅平的進攻,可是那羅平腳下技術異常熟練,不過幾個虛晃,便成功甩開了蘇亞。

此時那李翺已經是看出了這羅平帶球的破綻,他相信只要自己出擊,一定可以輕松斷下羅平的球。

但是他依然是謹遵了馮埠的計策,故意裝作防守失誤,被羅平穿裆而過。

李翺為了表演的更加真實一點,直接來了個順勢倒地,顯得頗為狼狽。

“噗!”

這時哪看臺上觀戰的莫斯,立即大笑了起來。

“羅南你看,10號那個小子這麽簡單就被羅平晃倒,還特麽說要加入青雲大學,挑戰我們帝國大學,你說他不是搞笑嗎?一開始我還以為這小子敢說出大話,定是有些斤兩的,可是如今一瞧,我看根本就是個只會耍嘴皮子的窩囊廢”

“不對啊!”

羅南此時立即小聲嘀咕了起來。

“我哪說的不對了?”

莫斯立即不解的問道。

“我不是說你說的不對,而是如今馮埠的這支球隊,可是有些古怪啊,這場上球員看似鬥志滿滿,可是卻漏洞百出,攻不成攻,守不成守”

“唉,這就對了,三中的比賽你是沒見過,垃圾的很,我不是跟你吹啊,就我們帝國大學附屬小學預備隊的球員,都能将三中這群高中生給幹趴下,你看你看這才幾分鐘,這都5比0了,這還踢什麽啊”

此時那二中的羅平獨中5球後,可謂是一時風光無限。

不過他的隊友,同屬前鋒的劉天辰,劉天星可就有些不高興了。

“喂,羅平,你一個影鋒別太獨了啊”

“每次都是自己帶球沖鋒,你不會傳球嗎?”

“哼,有本事就來搶啊,我為什麽要将就傳給兩個沒用的前鋒”

“你!”

“哈哈!”

羅平說着便再次帶球,對三中展開了沖鋒。

“這場球踢得過瘾啊,三中的窩囊廢,全都上吧,看我踢爆你們”

羅平一邊狂傲的呼喊,一邊再次展示了他那高超的過人技巧。

而此時三中球員雖然心中惱怒,但是卻依然沒有違背馮埠一開始的吩咐。

“不對,10號那個小子有古怪”

就在羅平再次将李翺晃到之後,看臺上的羅南立即暗暗喝到。

“什麽?那個窩囊廢有什麽古怪?”

莫斯聽後大為不解。

“你難道沒有看見嗎,這小子雖然每次都防不住羅平,但是從他被過掉後的轉身回追來看,他的速度可是絲毫不亞于羅平的,但是他卻每次都佯裝被晃到,而且更可笑的是,還每次都倒向一個方向,這特麽也太明顯了吧”

“什麽,你難道說10號這小子,是故意讓着羅平?可是這為什麽啊,他們可是對手,又不是隊友”

“很簡單,這便是他的戰術!”

那羅南說着,便立即看向了場邊一直密切注視比賽的馮埠。

“馮埠,你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鬼”

“我靠,還真是啊”

此時那羅南一旁的莫斯,也立即驚呼了起來。

“那個10號的小子,還的确很古怪啊,明明看他的架勢和身體協調性,是完全有可能會防禦住羅平進攻的,可是他卻故意漏球,要不是這小子的演技太差,再加上你的提醒,我還真看不出來啊”

原來李翺因為不會踢假球,所以每次被羅平破防後的動作,都是極其別扭,一般的球員的确是看不出來,可是像羅南這等取得過省大學聯賽冠軍的球員,卻是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最後半場時間一過,二班兵不血刃的已經攻下了20球,而三班卻是顆粒未收。

此時馮埠則故意冷着臉,停止了比賽,并帶領李翺等球員主動離場。

而那二中球員連帶羅平在內的人,都沒有看出馮埠的計策,此刻他們全都沉浸在了獲勝的喜悅當中。

“羅南,看你弟弟的樣子,明顯是沒有察覺出對方詭計,要不要提醒他一下,畢竟三天之後就要正式比賽了,如果到時候三中球員來了個翻天地覆的變化,不說能不能勝過二中,首先在氣勢上可就壓了二中一頭啊”

“不用說”

“為什麽?”

聽到羅南拒絕後,莫斯大為不解,畢竟那羅平可是他的弟弟啊。

如今當哥哥的他,既然已經是看出了敵人的計策,為什麽不提醒自己人呢?

“因為羅平如今的球技雖然可以,但是為人性情太過驕縱,讓他吃一下苦頭也好,再者說了,憑借他如今得勝的心情,我就是跟他說了,他也不會相信,更不會領情的,反倒還會覺得我是在輕視他,走吧,你回去後好好幫我查一查穿10號球衣的小子,看看他到底是什麽來頭,球技到底如何”

“沒問題”

“教練,如今我們可是輸的不能再輸了,你到底有什麽計策,保證我們三天後的正式比賽一定會贏啊”

第 68 章

柔軟悅耳的嗓音,如同輕盈的律聲在耳膜彈跳。

盡管不是他心裏的答案,可謝昶仍舊受用,好幾次皆因這句稱呼,在耳鬓厮磨時激起他一身的火,恨不得将她狠狠揉進自己的身體,可最後還是放過了她。

一道聖旨,加之兩人素日的親昵,阖府上下就算是灑掃的粗使也明白怎麽回事了。

阿朝被他一路牽着手,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才一點點消退,溫熱的大掌包裹着她,擡眸能看到他挺拔清靡的背影,好像可以在一起走很久很久。

回到院中,擡頭看到青山堂的牌匾,一瞧便是他親手所書,寫這幅字時他的心裏也是想着她的吧,“青山朝別暮還見”,他們果真重逢,果真……要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了。

崖香跟在身後紅了眼眶,自己照顧了多年的姑娘不必再受颠沛流離之苦,有了最好的歸宿。

瑞春和盈夏也替姑娘歡喜,至于佟嬷嬷,從兩人非親兄妹的真相大白那日開始,便不敢再插手兩位主子的感情了,自家主子這些年孤身一人,也就姑娘在身邊時才有片刻歡愉,大人與姑娘兩情相悅,佟嬷嬷也希望他們一直好下去。

只是瞧着兩人的背影,佟嬷嬷心裏還有些為姑娘擔憂,大人雖是文官,卻生得高大筆挺,二十餘年都未曾有過女人,便是素日裏看姑娘的幽暗眼神也透着一絲欲,可姑娘身姿嬌弱,腰肢細得柳枝一般,還沒有大人的手掌寬,恐怕極難承受得住。

累絲鑲紅石熏爐裏淡淡青煙缥缈,明亮的燭火在少女的面前掃出一片緋紅的薄暈。

謝昶坐下來,看到膳桌上偏于素淡的菜品,想到先前因着他的身體反應給她列了一張禁忌食單,連牛羊肉也要少食,未免苦了她,不禁輕嘆一聲,捏捏她的手:“往後成了親,你想吃什麽便吃什麽吧,那食單我讓小廚房撤了。”

撤了是何意,那些助陽的食材随便她吃?

阿朝立刻羞紅了臉,要不是問過醫女,她到現在還不知那張食單對她的身子有何影響,如今他這一說,仿佛一切都赤-裸-裸的毫無阻礙了。

他都這樣了,還想着助陽……倒也不必。

她讷讷地應了聲,用完半碗飯,還消滅一整碗的雞絲湯羹,吃得肚皮撐撐,往榻上一坐,才看到瑞春和崖香端着剔紅透雕漆盤進來,上面齊齊整整堆疊着厚厚的大紅衣物。

這是……嫁衣?

阿朝下意識挺直背脊,欲哭無淚地收了收腰身,“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早說她又豈會吃那麽多!

謝昶沉炙的眸光從她纖纖不足一握的腰身掃過,不知撕開這層衣帶,內裏是何等誘人的光景。

一晃的工夫,阿朝只覺得肚裏的魚泡又鼓脹起來,睜大眼睛詫異地看向他。

她做了什麽嗎?

她連衣裳都未換下!怎麽就……

男人濃稠的欲-望寫在眼睛裏,連她直直看過來時,目光也無半點掩飾,好整以暇地回望過去,直白炙熱的溫度,一下子燙紅她面頰。

底下人也不知他二人在想什麽,崖香只以為自家姑娘害羞,笑道:“姑娘進來試一試吧。”

阿朝滿臉羞赧,這才垂眸點點頭。

嫁衣厚重繁複,并未因是他親自來繡或是時間緊迫,就偷工減料草草收兵,反而針腳細密,不容半點馬虎,衣襟、衣袖皆是鋪錦列繡,裙擺上碩大鋪開的丹鳳朝陽紋穿金錯彩、绮麗如霞,幾乎将京繡的大氣華美展現到極致,一針一線都是他的心意。

光是兩個丫鬟幫她試穿,就已經費去少說兩炷香功夫,連見慣華麗嫁衣的瑞春都忍不住撫摸着衣袖的蝠紋贊嘆:“不知是哪家繡坊所制,竟如此精細又不失大氣。”

阿朝抿抿唇,面上紅暈不退,加之嫁衣金紅兩色鮮亮耀眼,愈發沉得她面色緋紅如錦。

謝昶親自繡的嫁衣,只有阿朝和幾名心腹知曉,明目張膽的愛意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反而容易招致禍端,他就這麽一個軟肋,是他養在血肉裏的珍珠,要小心翼翼地呵護。

腰封系好,崖香再替她整饬一番,阿朝才從屏風內緩緩走出來,裙擺寬大厚重,有些挪不動腳,阿朝慢騰騰地擡起頭,看向坐在榻上的男人,“哥哥,好看嗎?”

從她自屏風內出來的那一刻,謝昶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大紅嫁衣如火如霞,襯得她本就晶瑩細膩的雪膚愈發如剝殼的荔枝般白嫩,那一截細細的天鵝頸從大紅繡金的衣襟延伸出來,兩側紅玉髓的細長耳珰随着步伐輕輕晃動,在雪白透粉的脖頸留下一圈纖細的暗影。

少女褪去從前的稚嫩,一颦一笑間流露出驚人的瑰色。

謝昶自上而下地打量她許久,最後走到她面前,眉眼含笑:“秋冬之間着嫁衣正好,不冷不熱,穿着可還合身?”

阿朝點點頭,面上微微赧然:“你也不曾派人過來量體裁衣,怎知我的尺量?”

居然連月匈脯和腰身都恰恰合身。

謝昶眸光暗了暗,嗓音牽出幾分沙啞:“你抱我的次數可不少,試香的那一晚……”

他還沒說下去,阿朝小臉已經蹭地燒起來了,“……不許你說。”

謝昶笑了笑,就不逗她了,目光垂下,瞧見她月匈前隆起時輕微的局促,才想到這幾個月來她是長得很快,對比她纖細的腰身和四肢,大致也能猜到她這一年來的肉都長到哪兒去了。

從前她抱過來時,只感覺玲珑有致恰到好處,後來吻到那枚小月牙時,才慢慢開始留意她的曼妙美好。

謝昶喉結滾了滾,嗓音很低很沉,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量,“去換下來吧,有幾處我拿回去改改。”

阿朝注意到他眼風方才掃過那裏,不禁渾身羞燥,嫁衣已經非常合身了,唯有這處有些緊繃,她本想着算了,在出嫁前再減減食也就大差不差了,可居然被他瞧了出來!

肚裏的小魚悶悶地鼓囊起來,她咬了咬牙,真是不想再理他。

轉身去換衣裳,手腕卻別人猛一把拽回去,撲到他堅實的胸口,男人溫熱的嘴唇覆上來,清冽的茶香夾雜一點即着的男人氣息,從唇齒,到喉間,再到心口,一層層熱氣肆意颠蕩,原本嫁衣就壓得她喘不過氣,再被他這一折騰,指尖都酥軟得擡不起來。

“阿朝,你知道我想做什麽。”

沙啞的嗓音從唇齒間傳來,她身體止不住一顫,身後還有人瞧着,兩只小手軟綿綿地抵着他,染了淚意的眼眸有些羞赧,卻又心疼他。

謝昶知道她臉皮薄,忍耐多時,不差這一時半會,怎奈她身上的嫁衣紅得太過刺眼,才将他體內的火盡數點燃,光是這麽親吻下來,遠遠不能讓他滿足。

縫制嫁衣的那些日日夜夜,他想她千遍萬遍,仿佛那柔滑的布料下就是她水玉凝脂般的肌-膚。

謝昶深深地籲出一口氣,揉了揉她粉嫩的面頰,“去吧。”

阿朝眼睫顫了顫,踮起腳尖,在他凸起的喉結吻了一下,緊接着便聽他呼吸一重,脖頸似有青筋隐現。

她咬咬下唇,極快又極輕地說道:“大婚那晚,我來還債。”

說罷就不再看他,拎着裙擺躲到了屏風後。

兩個丫鬟就當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到,直到服侍姑娘換衣裳時,才瞧見她雪嫩的肌-膚泛起了薄薄一層粉,像粉白細膩的桃花瓣,從肌理中透出勻淨的香氣,腰窩微微泛紅,留下幾個淺淺的指印,便是連女子都我見猶憐的程度。

也難怪大人愛不釋手了。

次日一早,阿朝早早入了宮。

昨日賜婚的聖旨一下,一夜之間傳遍整個盛京,被滿京城盯着婚事的首輔大人總算定了親,而自去年尋回來的謝家小姐親事也塵埃落定,只是衆人都未能想到,最不可能在一起的兩人,竟被皇帝下旨賜了婚。

才進學堂,阿朝就被衆人圍堵在了書桌前。

崇寧公主想起秋闱放榜那日還在擔心阿朝要被謝閣老關在家裏熬成老姑娘,沒想到才不過幾日,人家都要成親了,嫁的還是謝閣老本人,話本裏也沒見過這一出!

公主又哭又笑的:“怎的如此突然,謝閣老不是你的哥哥嗎,怎麽就要娶你了?你二人成了親,滿京城的公子姑娘們上哪兒哭去啊。”

一連串的問題,阿朝也不知從何開始回答,只是抿唇笑了笑:“興許是哥哥覺得我頑劣蠢鈍,怕我出去闖禍,禍害旁人,這才求陛下賜了婚。”

李棠月昨日聽得這個消息,驚得一晚上沒睡着,“謝閣老待你是很好,可他那麽兇,你心中可是願意的嗎?”

阿朝羞赧地點點頭:“哥哥待我很好,我自然是願意的。”

饒是今日來時就提前做好了被“盤問”的準備,一圈問下來,阿朝也屬實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見到蘇宛如進了西次間,挑眉沖她笑,阿朝就更是紅着臉低下頭。

蘇宛如一臉志得意滿地朝衆人攤攤手,“我就說謝閣老忍不了那麽久吧,你們呀,還是想想自己的婚事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

人家嫁的可是當朝一品,多少盛京女子的春閨夢裏人,無論是樣貌還是學識,遍尋大晏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在座的誰敢承認一句從未惦記過首輔夫人的位置。

與其在這操心阿朝過得不好,不如操心操心她們自己。

阿朝頭已經低到案上去了,原以為無人留意到方才那句,不想李棠月又突然開了口:“對了,你怎知謝閣老忍不了,要娶阿朝?”

話音落下,整個學堂的目光投射過來,阿朝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好在蘇宛如沒有多說什麽,只擺出一副“我就是知道”的表情,課前卻是特意擠到阿朝身邊來,悄悄在她耳邊說道:“上元那夜,我就瞧着你們逛情人橋了!”

她滿臉寫着早就撞破的表情,阿朝真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我那時不知玉鈎橋就是情人橋。”

蘇宛如竊竊笑道:“你不知道,謝閣老還能不知?你牽他的手,他可一點都沒有反抗的意思呢。”

說得阿朝臉都紅了。

姜燕羽與崔詩詠前後腳進了門,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姜燕羽昨日聞得消息,開始也是詫異,可慢慢也就釋懷了。父親打探過宮裏的口風,太子妃的人選不出意外就是她,到歲末年初這段日子,她只需規規矩矩不出差錯,誰也越不到她頭上去,與其折一身傲骨,等一個虛無缥缈的首輔夫人之位,不如坐上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位置。只是沒想到,最後嫁給謝昶的人,竟然就是阿朝。

“阿朝,恭喜你們。”

阿朝沒想到,最先向她說出恭喜的人,竟然是崔詩詠。

她擡眼看到對方清淡柔和的眼神,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晌午時分,阿朝去了崔詩詠的齋舍,“崔姐姐對不起,上回香囊的事情……那時我與哥哥還只是兄妹,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這些事。”

崔詩詠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黯然。

她還記得那日大雨,她執拗地去讨個說法,得到的卻是他冷酷的回應——

“遇見她之後,我卻是頭一回對婚娶之事有所期待。”

“往後餘生除了她,我都不會再有旁人。”

她那時多麽嫉妒這個人,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他全部的愛。

她甚至一度以為,謝昶這樣的人,與風花雪月根本搭不上任何關系,甚至從未指望他會喜歡自己,但只要她嫁入謝府,歲歲年年,總有一日能焐熱他的心。

可她沒想到,能讓他視若珍寶的女子終究還是出現了,比她們所有人都早一步。

崔詩詠甚至有些憐憫當初贈她散卓筆、并通過她送香囊給謝昶的自己。

事到如今,她也無話可說。

崔詩詠抿出一個笑來,良久才說了一句:“他很愛你,你會幸福的。”

這時候如何安慰都不合适,阿朝只朝她點點頭,“大晏才俊千千萬,崔姐姐來日定能覓得良人。”

崔詩詠笑道:“多謝。”

休憩時,李棠月從隔壁齋舍跑過來,見她已經在收拾書本課業,微微一驚:“往後都不來含清齋了?”

阿朝點點頭,婚禮要籌備,鋪子也急着開張,幹脆往後就用先前那幾位同窗一樣的理由——在家中待嫁。

李棠月又問婚期。

阿朝想了想,“大概就是在九月或十月裏擇一良辰吉日。”

李棠月:“這麽快!”

阿朝聞言不禁紅了臉:“哥哥說,寒冬臘月裏穿嫁衣太冷,就選在初冬之前。”

作者有話說:

謝昶:是冬天穿嫁衣太冷,不是我急。

第 35 章

我曉得我憂心忡忡皆是無用功,不篤信神佛,卻依舊會在需求之時求佛。

阿紫從前說我待人苛刻薄涼,時而冷時而熱,或許是刀子嘴豆腐心罷,我聽後甚覺這說法太過荒唐,讓我不太愉快,這不就是陰晴不定的意思麽,而如今仔細思忖了一番倒是以為她說的不錯,我誠如是。

親昵的語句向來不會講,流露情誼之事更甚少去做。即便是一句表示歡喜的話兒,到了我口中也變成幹幹巴巴,無趣枯燥得很了,一根筋癡笨的人或許還以為我是在反諷,因為聽這語氣就不太爽利。

對于晏老爺與晏夫人,如今知曉了他二老為我親生父母,我卻是依舊是按如常的方式稱呼,施之以回避;對于師父,我從小篤定他是我親爹爹,後來知曉是我自己弄了烏龍,崇敬親近之情亦是用調侃逗笑表示;對于小山,我亦是這般。

自我去了天羅獄中,便是察覺他身體抱恙,或許是被夫人誤傷,總之面色寡淡得讓人心疼,而他咬着牙強忍着不說。現下一連過去好些日子,我怕那傷口更為嚴重,而他卻隐忍着,見我關切樓奕,晏千山眼底含霜,擺明了酸澀,可還硬是沖回宮中。

我自然是不曉得在宮內出了什麽樣的境況,而過了大半個月,我同他皆無音訊。差使人傳信送到宮裏頭,樓奕這才令人将我接入宮中。

再見到晏千山時,是在太醫署。

我斥着他怎麽不告訴我,唬着樓奕是個幫兇。

晏千山傷處抹了麻藥,太醫正在幫之處理傷口。他卻是虛白着臉,同我談笑自若。

切不知若是擺在尋常,晏千山他怎會輕易言笑,這厮裝作小傷,實則我看在眼裏,喉口皆是酸楚,我自然也擺出平素的模樣,嘲着他無用。

“這點皮肉傷,還在宮裏休憩了那麽久,你那只敖犬挨了棍子,隔日就上蹿下跳的。”我舉例子。

“小夫子莫不是擔心我?”晏千山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唇角一撇,皺着鼻子說:“我只不過想知道,是你宰了賊子,還是被人削了腦袋。”

“現下你可是失望?”晏千山仰着頭問,太醫塗着膏藥,讓他忍不住辣得刺痛。

我別過眼,吸了一口氣,幫他打水抹了一把臉,抿着唇說:“聽聞聖上說肇賜了你都司一銜,你卻拒之不受?”

太醫退下,晏千山便道:“小夫子見我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大失所望?”眼底輕笑。

“劉禪大智若愚,這點你并無。”我捏了一下他的臉,素白的臉上被我掐出一個淡紅的印子。

晏千山皺眉瞪我。

該日晏千山入宮,默守了五日餘,終于是在賊子伺機刺殺時将之擒拿,樓奕一時還未晃過神,後才驚覺,捉人者是晏千山。

樓奕一時無話,既不知是怪罪他越獄歸家,還不知是褒獎他捉拿西南賊人。而又往深處一想,樓九天并非已殁,而夫人是為自缢而亡,這麽一來,晏千山本就無罪,反倒是立了功。

而晏千山身負重傷,在樓奕面前徑直地倒了下去。

醒來後便是聽樓奕下了聖旨,晉升其為都司,可誰知晏千山默了半晌,說了一句:

“臣欲辭官。”

“什麽?”樓奕一驚,顯然不能捉摸這小子的心思。

晏千山躺在太醫署的病榻上,揚眉淺言:“不做京官。”

樓奕笑道:“聽聞晏卿這幾月以來,衆人皆對你有所褒獎,禁軍幾位少将亦是向我推崇你。”

“臣不願做這京官。”

“晏卿是在同孤提條件?”樓奕面色有些難堪。

哪知這小山竟是點了點頭,樓奕有些傻眼。

我替晏千山梳好了頭,握住他的發絲,用發帶紮挽起,問道:“那為不做這都司?”

晏千山瞅了一眼我,可這白眼比黑眼更多,愣是再怎麽眉目如畫,還是扛不住他這樣作怪的面色。他斂唇不言,好似在埋怨我。

“你說啊。”我催促他說。

晏千山哼了兩聲,道:“他都成了聖上,怎可喚他名,謝禾你識不識禮數?”

“啊?”我一時沒緩過神來,他見四周無人,便是頓然仰起頭啄了我臉蛋兒一口。

我下意識地捂着被啄的臉,望着他墨色如绀,映着我的身影的眸子,噗嗤地笑出聲來。

這小子吃味了,結果這番舉動倒是使得他牽動了傷口。

“我同他自幼便認得,叫了聖上反倒生疏。”我連忙端起了面色,查看一下是否坼裂了傷痕,檢查後無恙,便是替他攏好了衣服,蓋上了被子。

“高處不勝寒,既然做了君王,自然得是孤家寡人。”晏千山卻是拉住我的手不放。

我望着他兩片淺藕色的唇瓣,随意應了一句:“哦。”

窗外依舊下着雪,雪粒如撒鹽,并不大,但地面上已經積起了薄薄的一層。牆內的臘梅嫩黃,隐隐飄來淡淡的芬芳。

整個太醫署的味道極為清雅,小火爐上的蓋子突突地跳着,我拎起瓷壺,倒了一杯摻了些涼水給晏千山喝了兩口,另一杯用來暖手。

想着與他開口,讓他并不用怕,既然嫁與他,千山何處,千山禾處。即便我人生地不熟,但總比孤身一人好。可這些話語總歸太過于肉酸,我抹不下這面子說這些令人耳紅發燙的矯情話。

我正憂思如何勸慰他,卻是聽晏千山驀地道:

“我調回鄄都。”

我發愣,過了半晌才吞了一口茶。

“怎麽?你不願意?”晏千山皺眉。

我放下了茶盞,背過身去,由心中滲出一汪甘泉來,甜甜亮亮,晶晶涼涼。

“誰說我不願了?”我藏着笑意,不讓晏千山看到,省得他夜郎自大。

晏千山生辰又要到了,正巧生辰與年都可以在鄄都過了。

師父身體日漸好轉,說是也随我們一同走。但他卻執意要回湶州一趟,駕車驅馬到了湶州,昔日的樓府已經空置。師父并未入內,而是讓我們停了車,坐在馬車內,僅此而已。

我攙扶着他去了一趟山間那座茅草屋,好些日子沒打掃,稍稍地積了些許塵埃。師父笑着說了好些舊日的趣事,惹得晏千山笑了半晌,而我憋屈着臉只覺着丢人現眼。

“阿禾胃口可是大,怎麽吃都吃不飽。”師父同晏千山道。

小山還未說什麽,我便是硬生生地攔下,反駁道:“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那能吃多少!”

晏千山思忖了片刻,說:“我記得當時阿禾來晏府時,一頓飯吃了三大碗,我目瞪口呆,心中鄙棄怎麽來了個飯桶?”

“再怎麽飯桶也終究是你夫子。”我恨不得揍晏千山那麽一拳。

而師父急急幫襯道:“你師父可養不起你這般的飯桶,只是不曉得如今阿禾吃多少了。”末了倒是有些傷懷。

“依舊三碗。”晏千山答道。

“怎麽盡是增了年歲了?”師父笑着又埋汰。

“能不笑話我?”我一臉不悅。

“不能。”這一老一小師公徒孫二人卻是異口同聲。

這是父子同心其利斷金麽?

回了鄄都,晏老爺晏夫人與師父相談甚歡,提及我與小山的婚事,師父倒是有些惋惜,說是沒能親臨。

我不知他是作為爹爹惋惜小山,還是作為師父惋惜我。不過這都無關緊要了,這晏樓兩府之間的牽連亦是揪扯不斷,整理不清。誰是誰的血肉,亦是無所幹戈。

小山的生辰難得一大家子齊聚,我吃得不亦樂乎,回了房裏倒是被晏千山索要生辰禮。我撓了撓腦袋說:“平湖醋溜魚味道不錯。”

晏千山顯然不滿,“誰讓你說這個。”

“上湯魚皮豆腐羹亦是口感絕妙。”

晏千山皺眉,怪我只想着佳肴。

“難不成誇贊恭維算不得禮?”我見他面色反問。

“那是廚娘做得好,于我又有和幹系?”

“若非你過生辰,廚娘哪會做這等吃食?”

“這樣也好似有些道理。”

“喏,我現下還是有些想吃豆腐。”我抿嘴。

晏千山颔了首,望入我的眼底,似是雨後的青苔深深,濕濕茸茸,我被他擋着燭光,幽暗看不真切,眯着眼不解其意,我正欲開口詢問,他卻是倏忽吃了我的豆腐。

溫柔的吻,輕輕摩擦,讓我心間一癢。他遽然離開,又是讓我晃了神。

晏千山眼中隐隐透着欣然,卻又是故作倨傲,問:“小夫子可還想要吃?”

“這豆腐太過清淡,加點肉則味道更妙。”我将之推倒在了床榻上。

晏千山一手撐着丁香色的素紋衾被,一手按下我的腰,冷不防我額頭撞到他下颚。他滿目埋怨:“分明是我生辰,為何要讨謝禾你開心?”

“小夫子教你,你該這般說,”我踢了靴,望着他那張秀色可餐的臉,咽了一口口水,道,“‘夫子開心,我便歡喜。’樂長之樂,此為尊師重道之禮。”

晏千山卻是兀的清醒了過來,似是覺察到我推脫掉了禮物一事:“謝禾,你的禮呢?”

我将頭埋在他的頸窩:“夫子方才不是教你‘禮’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很開心,即便期末考試要來啦考試表也出了……

原因嘛……就是有小姑娘在看我的文,所以我又充滿了正能量!!!

我想承認一下錯誤!

因為自己是個很懶的人,而又自以為是,所以不太願意改動!!!

但是現在想來,自己有不足就應該要去完善!

而且大家都給予了提醒什麽的!

有些細節我能改,有些劇情改動的話力度卻是很大!

即便我←是個處女座完美主義,但是只要一遇上“沒有幹勁”這件事情就什麽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之前遇到編說我這文過于晦澀,我起初不以為然,看了她給的文覺得頓時三俗不堪(/▽\)

是我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啦!!!

但是網文也不一定全要快餐啊!!我是寫的有些矯情了,現在也明白了……

所以,希望大家能認真看文,有一點點感動或者是共鳴,我都會非常非常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