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胖子上山容易嗎?2

兩個時辰過去了,白先生通知大家休息。“很快就要到山上露營的地方了,目前已經走了一半的距離。大家先休息一下,等下到了露營的地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陸花暖聞言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氣。衆人趕緊拿出水來讓陸花暖喝,一個水袋的水下去,陸花暖覺得自己舒服多了。陸花暖用衣袖擦了擦嘴說:“太舒服了,不過不好意思,一會需要你們幫忙拿一下成悅的行李。”

雲皎月切了一聲說:“又不是你的行李,你說什麽對不起。主人都不開口,你着什麽急。最讨厭的就是這種人,裝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給誰看,自己身體不适合就休息,何必跟着大家一起上山,拖累大家。”

陸花暖趕緊爬起來,拉住雲皎月說:“皎月,別說了。成悅是想跟咱們一起出去問。你想啊,咱們都出去了,全班就只剩她一個人,多可憐啊。”

劉成悅急忙走到雲皎月身邊說:“都怪我不好,雲小姐,你別生氣了。大不了我的行李我自己背。”

雲皎月不屑地說:“呵,威脅人呢?誰怕你呀。”

突然墨軒冷冷地走過來說:“有時間吵架還不如快點休息保存體力。”大家馬上都安安靜靜找個地方坐下。墨軒這一路上算是一直在隐形吧,他覺得這座山相當的神秘,應該與書院的秘密有關。

墨軒跟白先生說他要在隊尾,保護學生,其實上他遠離大部隊,一個人偷偷在路上留下标記,想等以後自己來看看,探查一下秘密。

過了一會,白先生通知再次出發,這接下來的路就更難走了。陸花暖覺得這陸不是難走,根本就是對體型比較大的人,不夠友好。為什麽這麽說呢?這山有的時候通過的路只有一人寬,這一人指的是普通人。陸花暖過這些地方的時候都是前面一個人拉,後面一個人推才過去的。

通過幾次類似于這樣的地方,陸花暖的體力就漸漸跟不上了。陸花暖在通過一個一人寬的棧道以後說:“我覺得我一定會瘦一些。這簡直比我跑步還要累,書院是不是也知道我要減肥,所以選了這麽好的山。我想起一位詩人的詩——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我覺得咱們現在爬的一定就是蜀山。”

“不好意思,陸花暖。你的常識都到哪裏去了。李白描寫蜀道,蜀道蜀道那一定就在蜀地,怎麽會突然在這裏中原地帶出現呢。拜托你用腦子好好想一想。”丁俊明忍不住說道。

“嘿嘿,我這不是調節氣氛嘛,你以為我不知道?”陸花暖說,“其實我真的不知道,哈哈。有沒有開心一些……”周圍的人表示很無奈,這簡直比冷笑話還要冷。

陸花暖這一路爬來,身上的衣服好多都被磨破了,有的地方還蹭破了陸花暖的皮膚。陸花暖竟然忍住沒有喊過一聲,相反喊得比較厲害的竟然是劉成悅。劉成悅一路上沒有背行李,好多的路都是陸花暖背着她,反而她還一直喊着好累受不了了。

第 109 章 下海

第一百零九章 下海

有人認出了八字胡的章八,聽到有人喊自己,他也顧不得身上的疼,趕緊麻溜爬起來,想混入人群。

只剛邁開腳,讓一股無形的力氣又壓躺在了地上。

“是不是這四人找上你,讓你來誣陷濟世醫館的?”樊青雖說是笑着的,但那鬧事男子卻感覺自己宛在冰天雪地,寒毛根根豎起。

他喚做木壯,從小體弱多病,難聽點說就是喝着藥渣子長大的,家裏窮,每次熬藥都要将藥反複熬制。

木壯到了娶妻的年紀,相中的那家姑娘彩禮要二十兩銀子,木家老夫妻努力了大半輩子,都沒有這麽多銀子。

他原本說不娶了,等他進鎮尋份工作攢錢再娶妻也成,二老就妥協了。

直到半個月前,木老漢神秘叨叨拉着一家人談話,說是有人願意出五十兩銀子,只要幫他辦成一件事。

木壯沒想到這件事竟是要命的,他爹哭着求他:“兒啊,就聽爹的,這事完了你拿着銀子把女娃娶了,爹無能,一輩子掙不出那麽多錢。”

木壯嘴唇顫了顫,望向草席被掀開露出的老父親,“啊”地大哭跪了下去,痛呼:

“是兒子害了您啊,爹,是孩兒不孝。”

樊青也不急着催促,僅是控制那幾人逃脫不了便成。

“這難道還另有隐情?”

“除了東萬醫館,還有濟合醫館,民世堂,草藥坊的人可都在吶,這四家在風和鎮是四大巨頭。”

“而這濟世醫館從林秀沒來時,名氣可沒這麽大,怕是因為濟世醫館有林秀這等從皇宮出來的禦醫,所有病人都慕名而來,他們還有生意可做?”

“啧,可能是嫉妒吧……”

“不過這林秀出手快狠準,經他醫治的病人很快病就好,也沒聽過什麽不好的傳出來,還有人極力推頌他。”

林秀從出來跟木壯争論了幾句,他想去看木老漢的屍體,讓木壯攔了下來。

他已經想過最壞的打算,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的這個模樣,不過是往好的方向。

木壯似乎是哭夠了,這才擡頭望向樊青,咬牙切齒望向地面上的四人指認說道:

“就是這四人,東萬醫館的章掌櫃找上我爹,出五十兩銀子給他做假,誣賴濟世醫館,三天前夜裏,他們又來了一次我家,給了我爹一個藥瓶子。”

“也怪我,如果不是為了給我娶妻,我爹他也不會……”

人群再次轟炸開來,誰也沒想今天吃了這麽一個大瓜。

“事情既然說開了,來人把這幾人扭送官府。”樊青說着,再次把錢袋送到木壯面前,“這筆錢就是你的了。”

“……不,我不要了。”木壯咬着嘴唇,顫栗望着懸空在面前的錢袋,心裏無限悲哀。

心思轉念間,他細心把裹着木老漢草席再次裹好,将屍體抱回木車上。

“大家都散了,都散了吧。”幾個小厮有眼力勁的上前招呼人離開,吃瓜的群衆稀稀拉拉地離開。

還在議論濟世醫館門口所發生的一切,連帶望向樊青的目光有好奇,也有一絲害怕。

“師兄,這女子可真有趣。”身穿黑衣的少年,懷中抱着柄細劍,他似乎對那把劍極為喜愛,時不時地輕撫劍鞘。

黑衣少年旁邊的紫袍男子,戴着黑金面具,面具眼眶出露出的雙眸深沉。

“看不出她有絲毫的靈氣波動,怕是位大佬,惹不起。”他評價了一句。

自顧自的向前方走去,那黑衣少年再次望向濟世醫館,依依不舍收回目光,其實那女子長得可真漂亮。

“師兄?”回頭沒有看見他那像冰塊似的師兄,尋了幾次才發現冰塊師兄已經走了老遠。

急得黑衣少年趕緊追上去,喊道:

“冰塊師兄,呸,師兄等等我。”

鬧劇收場,林秀又對樊青道謝。

出了這檔子事,王梅兒也沒有繼續逛街的心思,而窦兒則是留下來處理濟世醫館剩下的事。

樊青自動将王梅兒所買下來的東西裝進儲物戒,也免去了季家小厮提着滿滿當當的東西回去。

回去後,王梅兒跟樊琳說在外面發生的事。

沈洛清和白昆,以及季楓也一同出門,只是不知去了什麽地方。

按白昆那性子來說,必是走尋花柳之地。

樊青回了次房間,換了身簡便衣裙就跟樊琳母女說了聲,出了季府。

她想去臨海逛逛,順道去海底深處尋幾只厲害點的海妖,練練白雅所傳的劍法。

閑着也是閑着,要是遇到個什麽機緣,樊青對在玄仙秘境沒有一點收獲,耿耿于懷。

等她到臨海時,正是出海的漁民歸來,岸上皆是他們交談的聲音:

“這次出海的收獲還算是不錯的。”

“再過幾天就出不了海咯,百年祭也要舉行了,不知道又是誰家的閨女要做海神的新娘。”

突然有人提起,氣氛瞬間低迷。

百年祭,海神的新娘。

一直以來是臨海附近所有人的心病,也導致這裏的姑娘早早嫁人。

樊青覺得有趣,便站在旁邊聽他們說話。

“我家姑娘十五歲剛及笄,還未來得急嫁人……”曬得渾身黝黑的漢子,擔憂望向臨海,千萬不要落到他家。

百年祭,是為了獻祭一名貌美年輕的女子穿上嫁衣,由四名正月間所出生的男子擡着花轎。

媒婆牽着新娘上從彼海而來的婚船,讓所有人目送她離開。

“欸,”重重嘆了一口氣,那漢子回頭瞧見樊青在旁邊,他急促笑道:

“姑娘是來買海鮮的,那你可是來對了,我這是有只大龍蝦。”

他們剛出海回來,岸上就有不少要買新鮮的海鮮魚回去晚飯的。

他認為眼前這個姑娘也是如此,長得實在漂亮,不知可否嫁人,又是哪家的女兒?

“不是。”樊青搖頭,她也聽得差不多了,對七天後的百年祭有些好奇,現下她要下海。

為避免有人認為她是跳海殉情的狗血,樊青找了處人少的地方,一躍跳下了海裏,激起不小的海水。

海水是蔚藍色的,她撐着護罩往深處游去,期間有膽大的魚兒向樊青靠近,撞到了護罩,受到了無形的驚吓,小魚群激游的四處分散。

第 108 章 孕中

月娘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好一會兒才回過身來,竟是主動的拉住了華娘的雙手,興奮中帶着激動:“姐姐,姐姐可是真的?”

華娘從未見過她這樣欣喜的時候,這兩聲姐姐也比之前更加的情真意切,尤其是她這樣為自己高興,華娘就覺得自己做的這次決定再對不過了,這一趟來的十分的值得!

平時冷淡驕傲的她,頭一次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笑了開來:“嗯,我們的日子應該相差不久,到時候我可沒有時間來看你了,你可要好生照顧自己的身子,若是缺什麽東西,只管差人到我這裏說一聲,可不許委屈了自己。”

月娘只顧着看着華娘傻樂,之前華娘小産,從此父親包括蕭晟都沒有再出現過,她心中雖然有些許的擔心,但她更明白,自己這樣貿貿然上門,人家興許還會反感,何況她的身份又是這樣尴尬。也想着,上回便是與父親姐姐的最後一面。

沒想到,華娘再次尋了來……

月娘就滿心歡喜的點了點頭,應道:“你放心,我這邊什麽都好,也不短些什麽,你看我氣色就知道了,你只管安心回家養胎,莫不可在到處亂跑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口吻囑咐華娘,兩姐妹如今方才從心底裏真正親近了幾分,華娘滿懷溫情的回去了。

月娘望着她離去的背影不勝唏噓,要說在以前,她萬不會想到她們兩姐妹會有這麽融洽的一天,許是時間改變了人,亦或者彼此根本不曾了解過的原因。

月娘返回屋裏,就見林大磊緊鎖着眉頭,板着一張臉站在屋內,不悅的瞪着華娘帶來的那個箱子。

月娘怕他想多了,立馬柔順的走到他的身側,溫聲笑道:“這以後可是得提心吊膽着過日子了,誰知哪天會不會又找了賊來了,還是處理掉好呢?相公,你覺得該如何處理呢?”

她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樣實在是可愛,林大磊也知她是怕傷了自己的自尊心,便作出這般伏低做小的模樣,還詢問自己的意見,讓給自己處理了這所謂的晚來的“嫁妝”。

說心裏不高興那是假的,月娘這是拿自己做最為重要的人,其他的一切都無法相比,這樣一想,心中暢快了許多,前幾日的那些小小的不滿也頓時消散了七八分,他一手摟過月娘的腰身,臉色的表情柔和了許多:“既是你的嫁妝,自然是要你來打理的,不過我只說一點,這東西你可以送人,可以自己玩,也可以留着給我們的孩子,卻絕不是我們生活的必需品,更不能拿它變換錢財,這東西是你的,你若是心中珍惜想要留着,以後交給我們的女兒,我自然會幫你好好守護它們的。”

月娘早就知道他是會這樣說的,不管自己的嫁妝有多少,林大磊從不會在乎,但他也絕不會因為吃穿用度而動用妻子嫁妝的念頭,他只會讓日子變得更好,致使這些陪嫁只能是個點綴之物,絕不會打着自家娘子嫁妝的注意。

先前不過是怕他傷了自尊,畢竟在男人眼裏,尊嚴比什麽都重要。娘家裏突然送來這些嫁妝,知道的是補償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嫌棄林大磊清貧呢,哪個男人能容忍這般的羞辱呢?

不過,林大磊确實不在意這些東西,他心中清楚對方并無輕蔑之意,而且娘家裏來人,也說明有人挂念着月娘,這于月娘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如此月娘的心情就會變好,心情好,胎氣就好,于是林大磊也就能稍微松口氣,也跟着好過了。

月娘乖乖的聽完他這稀有的長篇大論,更加聽話的點點頭,道:“我都聽你的。”

林大磊聽了更加的受用,嘴角終于現出了一絲笑意。

林大磊這邊一心一意的霸占着自家娘子月餘,斷不肯離了半步,吃穿用度,一定要經自己的手方可。月娘從一開始的不适應,到如今的習慣成自然,除了肚子上,其他的地方也都長了些肉,月娘感覺到,心裏就很不舒服,哼哼唧唧半晌,少不得林大磊連哄帶揩油的勸了下去。

除了給肚子裏的寶寶和林大磊做些衣物,月娘的其他繡活全都停了,李大娘打趣了她幾回,說如今的繡品沒有她都不好賣了,縱然如此,也斷不舍得讓她受累的,甚至閑暇時還幫着月娘縫了幾個小兜兜。

月娘因不喜周杏蓮面上一套,背地裏一套,再加上林大磊看管的嚴,便再也沒有去主動尋過如娘。如娘也只能抽空悄俏來看她一回,只是不敢常來。就連裴三娘來的次數都不比她要多。

裴三娘原本就比月娘的月份重,被陳時照料的十分好,挺着大肚子在村子裏走來走去,比平時的步子還要輕盈,這時候,陳時都是緊緊跟在後面傻笑着。

只是這日,李大娘卻來告訴月娘了一個重大的好消息!

彼時,月娘正坐在林大磊新砌好的炕頭上,旁邊的編制好的竹筐裏已經放了許多件小小的衣物,月娘手中還有一件,李大娘看着她面帶柔光,整個人都散發着初為人母的光芒。

“我看你自從過了孕吐之後,現在的氣色越來越好了,精神也足的很,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前段時間你還一直擔憂着如娘,昨天晚上,她剛剛被李朗中診出了喜脈,你是不知道啊,那王嬸變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這轉臉就像是撿了大金元寶似得,樂的嘴巴閉都閉不上……”

月娘手中的針線頓時停在了那裏,又驚又喜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這下可好了,如娘以後的日子可要好過些了。”又想着最近真是好事多,不單單是自己有了身孕,身邊的人也接二連三的懷了身子,這也算是好事多磨了。

李大娘幫她整理桌子上的碎布,一邊繼續道:“其實是怕你知道了擔心,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本來連如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身孕,這還要拜那個周杏蓮所賜呢,要不是她挑事,不小心把如娘推倒,身下見了點紅,還不知道如娘有了身孕呢。這下子可以周杏蓮的好果子吃了,你沒看見,當時李郎中針出如娘的喜脈時,那周杏蓮的一張臉,簡直像是吞了蒼蠅一般,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月娘聽着就皺起了眉頭,十分的不悅:“這周杏蓮如何跟自己嫂嫂動起手來了?先前只以為她是性情不好,沒想到……”

李大娘就撇了撇嘴,道:“還不是巴着王嬸,見如娘老實罷了,現在可是不一樣了,王嬸如今看都不願看她一眼,只小心翼翼的伺候如娘的肚子,唉,最起碼,如娘這九個月是不用再受苦的了。”

希望她能夠一舉得男,從此王嬸的心思只在自家孫子上,看着孫子的份上,也不會對如娘差到哪裏去了。想必是如娘聽從了月娘的建議,不管受了怎樣的委屈,再沒有一句埋怨,來順看着眼裏,自然會對她多多疼惜,現在有了身子,也屬正常。

月娘欣喜不已,看着自己手中小小的衣衫,想了想,道:“我現在也不怎麽方便見她,待她過幾日穩定了再去看看,不如給她也一并做幾個小肚兜罷,她現在肯定是要多休息的,不能做針線,哎呀,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呢!”

李大娘就笑她:“你倒是比知道自己懷孩子還要高興,小心你家大磊聽到了又要吃味了。”

月娘只是抿着嘴笑。林大磊怕她以後月份越來越重,到時候事情多,所以現在提前把炕砌好了,還重新整理了之前放雜物的閑置屋子,說是孩子以後只會越長越大,與其到時候慌慌張張的,不如提前先預備好。

不過這準備的實在是太早了些,但看他滿心的歡喜,月娘也不好去打擊他,便由着他去了。

待如娘的身子穩定了一些,月娘就去看了看她,見她氣色還不錯,來順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差沒親自替如娘懷孩子了,月娘也就放心了許多。

走的時候,月娘看着周杏蓮正滿臉怨恨的望着如娘的房間,心中不由的一驚,但想着來順和王嬸都如此看重這個孩子,想必她也沒有機會再作怪了,下次見到如娘的時候,還是提醒了幾句。

夏去秋來,轉眼已快冬至,月娘的肚子也越來越大,每天的晚飯後,林大磊都會扶着月娘出去走一走。不是去小樹林裏,就是繞着河邊走上一圈,這是李郎中吩咐的,說是産前應該多多活動筋骨,這樣生孩子的時候,才不會因力衰竭而難産。

女人生孩子都像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十分的兇險,林大磊一點也不敢馬虎,乖乖的陪着月娘喝安胎藥,一起散步。

第 107 章 黑水受阻

幽藍色的長刀再次出現,牛魔王再次側身躲過“致命”的一刀。“桀桀桀,反應挺快的嘛!”冷笑聲過後。長刀再次消失不見。

“!這什麽玩意啊!怎麽還神出鬼沒的。”牛魔王異常無奈的看着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孫悟空将毫毛吹了出去。頃刻間。數不清,道不盡的孫悟空出現在了街道的上空,屋頂。

“牛哥。退回來,小心被傷着。”孫悟空大喊道。孫悟空的話。使處在震驚中的牛魔王反應了過來急忙退到了小玉身邊。

孫悟空的分身毫不猶豫的沖進鼠群。數不清的定海神針舞動着,帶着燦爛的火花。猶如那美麗的煙火,在地上綻放。

“悟空啊!七十二變也沒有這麽多人啊!體力耗不起啊?這……”牛魔王疑惑的問道。

孫悟空笑着說道:“這是觀音給我的,不耗廢體力。有多少。變多少。就剩下一次機會了。”

牛魔王大驚,嘆道:“這麽稀有啊!”随即轉變語氣,悄聲對孫悟空說道:

“不知道你感覺到沒有。一直有人在暗處盯着我們!這家夥神出鬼沒,不知道在搞什麽。每次出現只有一把刀。”

孫悟空面色凝重,看着四周。突然把視線聚焦到了屋頂,說:“那只鼠王不見了。”三人這才發現。剛才一直站在屋頂上觀察,指揮戰鬥的鼠王不見了。

牛魔王當即立斷。“悟空,你有金剛不壞之身。他動你不得。你保護好小玉,以防不測。”說完,警惕的看着周圍,即使只有不斷死在定海神針下的鼠妖。

一雙處于暗處的眼睛,緊緊盯着這場壓倒性的屠殺。看着族人被殺,沒有惋惜,更多的是震驚。“怎麽可能!怎沒會有這樣的力量!”

族人一個個倒下,他越來越興奮,“對,沒錯!這就是長生不老後所擁有的力量!真有誘惑力啊!桀桀桀!”

鼠妖漸漸的,可以看到盡頭了。整整一條街,堆積着一層又一層的鼠妖屍體。不是躺,是堆。

“這……這得有多少啊!”小玉看着滿大街的屍體,有些乏力。終于在一刻鐘之後,鼠妖被屠盡了。

牛魔王手持天罡蠻剎,做防禦狀态,說:“小心一點,保護好小玉,現在就剩下那個東西了。”毫毛幻化的孫悟空一個接一個的消失,滿大街只有“呼呼呼”的的風聲和堆在地上不動的死屍。

“這怎麽找啊!”孫悟空看着安靜且發涼的街道,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殺氣。“人多的時候,殺氣不收,現在沒人了,把殺氣壓了下去。有這種本事的,看來也不是泛泛之輩。”

“呵!什麽有本事,沒本事的。牛哥,在我的這雙眼下,再怎麽躲藏,也是沒用的。”孫悟空說道,“火眼金睛。”孫悟空的眼睛冒出一道金光,觀察着四周。

突然,他看到牛魔王的背後多出了一把長刀。大喊:“牛哥,蹲下,後踢,棒挑。”

多年的戰鬥經驗,使得牛魔王沒有絲毫猶豫,下蹲的過程中,他能感受到他頭頂長刀破空的聲音。自知這是鼠王發動的襲擊,迅速向後踢了一腳,緊接着舞着棒花,反挑了一棒。

這次,背後沒有再出現“桀桀”的笑聲,傳來一聲悶哼,再次消失不見。

孫悟空扛着眼睛傳來的酸澀感,指揮着牛魔王攻擊了鼠王七次。鼠王察覺到了事态的不對勁,怒罵一聲,徹底消失在夜幕中。

孫悟空見戰鬥結束,捂着酸澀的眼睛,跪倒在地,牛魔王将他扶起,問小玉:“你家在哪裏,可以讓我和我兄弟療傷嗎?”

小玉乖巧的說:“可以,你們跟我來。”說完,便率先飛到空中,牛魔王拉着孫悟空緊随其後。現場只留下了滿地的鼠妖屍體。

三個多時辰後,天空漸漸敞亮了起來,小玉指着前面的一座大山說:“牛大哥。我家就在那座山裏。”

沒多會,幾人就來到了一處洞口,洞口上方刻着六個字“積雷山摩雲洞”。

三人走進去一看,到處堆積着灰塵,小玉白嫩的小臉一紅,說道:“牛大哥,因為我喜歡人間,所以我離開這裏很久了,都沒有打掃……”

牛魔王笑着說:“沒關系,有個安全的地方就行了。”與孫悟空盤腿而坐,開始運功療傷。

這一調息,便是七天之後了。孫悟空睜開明亮的雙眼,告別了牛魔王與小玉二人,前往路線,尋找師傅和兄弟們。

回到與幾人分別的地方,孫悟空重新使用火眼金睛找到了唐僧一行人,立刻趕了過去。

唐三藏師徒與之見面後,唐僧只是簡單的問:“事情解決了嗎?”孫悟空回話,“解決了,順便端了一個匪窩。”唐三藏當即表示繼續出發。

“哎!休假啊,你怎麽就提前走了呢!”小白龍仰天長嘆。沙悟淨笑着說:“別抱怨了,知足吧!”別說邊收拾着行李……

三天後,師徒五人被一條大江攔住了西行的去路。這條江不僅寬,還很黑。

黑的流油,黑的發光。奔騰不息的江水,拍打着幾人的心田。“這妖怪,是不是腦子裏有鋼釘啊!這不明擺着,說這條江裏有妖怪啊!”豬悟能摸着腦袋,真心的為這位老兄默哀。

“別打擊人家啊!”沙悟淨放下肩上的擔子,說:“師傅,要不我現在下去滅了他吧!說不定今晚就能吃烤魚了。”

唐三藏咳嗽兩聲,壓下了饞蟲,說:“雖然老沙你做飯很好吃,但是呢!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們西行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快啊!”三人點了點頭,連同胯下的白馬也點了點頭。

“這一路上,不僅要提升我們的實力,還要加強我們的勢力。對嗎?”幾人有點了點頭。“所以我們,要慢點,再慢點!”

“師傅,怎麽個慢點法?”豬悟能問。唐僧欣慰地說:“這個問題好,慢點的意思……就是演戲!”“演戲?”三人一馬皆是一頭霧水。

“這演戲呢!就是說你們要裝作修為敵不過妖怪,找神佛幫忙,然後……”

“師傅啊!這不對啊!”孫悟空說。“怎麽不對啊?”唐僧反問。“你剛才不是說要組建勢力嗎?咱們找了這些神佛,不都是讓他們給收回去了嘛!”孫悟空說到。

唐僧嘆了一口氣,說:“你們幾個,多動動腦子啊!這天下的妖怪多了去了,差那麽幾個嗎?”

悟能也說:“不對啊!師傅,路線都被他們安排好了。我們……”唐僧怒了,“你們可以再蠢一點嗎……”“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對嗎?”沙悟淨老練的說到。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們知道了,師傅。”

唐三藏眺望着烏黑的河面,淡淡地說:“好了,徒弟們!該開始演戲了!”在幾人的目光下,一葉孤獨的小船,在黑色的河面上緩緩地駛來。

第 113 章 天選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選

(架第一更)

“看來二位道友也注意到了,之前那幅地圖看似沒有問題,但圖沒有繪島各處大河水脈,因為城公開出售的地圖,都沒有這些水流标識。 而我們一路走來,明明遇到過很多長江大河的,我也都标注了。”韓立笑了笑,說道。

其他人聽聞此話,紛紛若有所思的再次望向那副地圖。

果然正如韓立所言,地圖雖然詳盡,但是極少有河流水脈,即便有,也只是一些小河小江。

衆人先前的目光都被那些城池吸引,倒是沒有注意到這點。

“這幾日我每到一處城池,都收集了一些島的地理環境資料,尤其是一些古老地圖,總算找到了一些大河水脈的資料。”韓立說着,一指點出。

水鏡光芒閃爍,地圖部分區域浮現出一條條大河。

“這是……”衆人看着水鏡,臉色一變。

“因為時間倉促,我收集到的水脈資料也只有這些了,所謂窺一斑而知全豹。諸位應該也發現了吧,我們路過的這些紅月城,還有一些大的城池,都坐落在各大水脈附近,這幾日我們親身所見,也正好驗證了這點。”韓立緩緩解釋道。

其他人回想之前到過的幾座城池,确實每一座都在大江,或是湖泊附近,此刻衆人所在的這座紅月城也是如此。

“這也沒有什麽吧,靠近大江大河,運輸自然便利的多。不光紅月島,其他一些島嶼的城池,也大都會考慮建在江河附近。”蛟十三說道。

“話雖如此,不過我剛剛對此城的一個販賣典籍的掌櫃施展迷魂之術,從他那裏得知了一個信息,島任何典籍,都嚴禁在圖繪制出主要水脈走向。且這個命令是聖主,也是那公輸鴻親自下達的,顯然其在掩飾什麽。”韓立繼續說道。

“這……”蛟十三口氣一滞。

“雖然不知道這位紅月島主為何要如此做,但從已繪制出來的這些河流分布來開,所有的水脈交彙之處是這裏。”韓立手指指向了圖的一座城池。

那裏,正是坤州的紅月城。

“這些都是推測而已,你能肯定那公輸鴻在那裏?”蛟二十五也出言質疑道。

“在下自然不敢肯定,不過與其漫無目的的尋找,不如先到這裏去看看,可能性總要大一些的。”韓立緩緩說道。

蛟二十五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反駁兩句,卻找不到駁斥的話語。

“此言有理!蛟十五道友,多虧你發現了這點,否則我們到現在還茫無頭緒呢。”蛟九哈哈一笑,撫掌道。

一起攜手行動後,他總有種被蛟壓了一頭之感,此刻卻終于揚眉吐氣,心情頓感舒暢不少。

“沒錯,若是真将這二十多座紅月城都找尋一遍,到時候,這公輸鴻怕是早得到消息,躲到不知哪裏去了!”蛟十六也頗有幾分自得的說道。

“兩位過獎了,偶然發現而已。”韓立謙遜一笑。

“蛟十五道友推斷的很有道理,那我們這便去坤州吧。”蛟略一沉默後,也随之嘿嘿一笑道。

……

數日之後的一個夜裏。

紅月島部,一片寬廣的平原空,兩道粗大遁光劃破夜空,在下方的一片樹林邊緣降落了下來。

光芒斂去,現出兩艘形态迥異的飛舟,面走下來六七道人影,一個個頭戴古怪的動物面具,正是韓立等人。

“前面是坤州紅月城了,看樣子城內似乎也正在進行着朝聖儀式。”蛟擡手指向遠方的夜幕,開口說道。

韓立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十餘裏外的黑夜,正伫立着一座燈火通明的巨大城池。

城內到處亮着赤紅的燈火,光芒映照在夜空的雲層,染出一片血紅之色,看起來頗為詭異。

整個城池外,依舊籠罩着一層藍色的禁制光罩,只是在燈火的映照下,顏色起了些變化,隐隐顯得有些暗紅。

“這座城規模不小,看來真有可能是公輸鴻的老巢了。”蛟九目光閃動下,緩緩說道。

“事不宜遲,先行進城吧。和之前一樣,諸位入城之後,莫要大範圍動用神識。”蛟如此說道。

面對他這號令衆人的言辭,蛟九自然是選擇了無視,而其他人則是默默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片刻之後,衆人以面具改換容貌,全都換了夜行的黑色鬥篷,沉默地朝着紅月城的方向趕去。

此時的坤州紅月城,四方城門大開,城內通往央廣場的主要幹道兩旁,全都挂着一盞盞火紅色的燈籠,将整座城池映照得一片明亮。

四方城門之外的官道,稀稀落落還有數千行人,正步履匆匆地往城內趕去,他們都是來參加紅月城內的朝聖者,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晚了一些。

韓立等人便分作兩隊,混在這些人之,從城門進了紅月城。

韓立與蛟九二人從南城門入城,順着人流朝城央走去。

城內氣氛顯得有些肅穆,周圍行人也都十分安靜,全都雙手交錯着抱在胸前,默默地沿着街道,朝着城池央趕去。

越靠近城央時,才有一陣陣語調異的吟誦之聲傳出,如海水撲岸般連續不斷地沖入三人耳,回蕩着一種特別的韻律感。

此刻,在城內央的一片巨大廣場和附近的主幹道,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數百萬人,韓立等人來到南面大街段,已經被密集的人群擋在了外面。

韓立三人如同泥鳅一般,緩緩撥開人群,朝着廣場央艱難擠過去,不時惹來周圍人的怒目相視。

不過,由于此處大多數人都只是凡人,且都忙于吟誦禱詞,倒沒有人真的跟他們計較,硬是被他們一點一點擠到了廣場,雖然仍不在央,但也已經很靠近了。

韓立本身材高大,站在人群,略一仰頭,能看見前方廣場正央的地方,伫立着一尊高達百餘丈的巨大雕像。

也不知是因為本身材質,還是因為周圍燈光映照的緣故,那尊雕像顯得血紅一片,顯得有些詭異。

而在雕像前方,靠近其胸前的虛空,則還懸浮着七道人影,他們身全都身穿着深藍色的絲質長袍,胸口處還繡着一輪血色彎月圖案。

在周圍光影的映照和後方雕像的襯托下,這幾道懸空而立的身影仿若神明一般,周身都散發出一股異的氣息。

然而,事實這幾人的修為并不如何高深,除了正一名面容和藹的白發老者是大乘後期修士外,其餘則都只是合體期而已。

不過,對于下方修為最多不過結丹期的修士和普通凡人來說,他們是高高在的神明。

如同所有普羅大衆一樣,這七人此時也是微微颔首,低聲吟誦着禱詞,神色無虔誠。

韓立正打量着方幾人時,心頭突然響起蛟十六的傳音:“你們說,我們要不要先将這幾人拿下?”

他回頭看去,見蛟九也正一臉沉吟之地望向他,顯得有些猶豫。

可在這時,高空的那輪彎月已經緩緩移至天,周圍的吟誦之聲也随即漸漸小了下去。

只見半空那和藹老人,慢慢直起身來,目光從廣場掃過,如同凡俗高官巡視百姓一般,緩緩開口道:

“聖主垂恩,惠澤衆生。爾等誠心可鑒,當享天選榮光。‘甲子天選’即将開始,諸位便以誠摯之心,祈禱聖主的垂青吧。”

其話音剛落,人群之頓時響起一陣山呼海嘯般地歡呼聲。

但不過片刻,又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微微颔首,滿臉的期待神色,雙手在身前交疊握緊,做着祈禱之狀。

韓立三人不明所以,便也只得效仿。

在這時,廣場之突然微微一震,像是某種古老的陣法啓動了一般,周圍升起一種十分異的氣息。

韓立微微一低頭,雙目之藍芒一亮,透過人群間隙,朝着地面望去。

只見白石鋪的地面,忽然亮起一道道肉眼無法看見的複雜紋路,密密麻麻地相互交錯着,延伸向四面方。

只聽“嗡”的一聲響。

整個廣場之,忽然有數百道赤紅光柱,從各處地面沖天而起,将一個個紅月島民籠罩了進去。

韓立目光掃去,頓時感到有些驚訝。

只見那些人非但沒有半點驚慌之色,竟然反而個個面露狂喜之色,有的人甚至喜極而泣,不住地抹着眼淚。

而其周圍之人,若有與其相熟者,也是紛紛露出喜悅之色,即便是不認識之人,也都滿是豔羨,甚至夾帶着些許嫉妒之色。

韓立有些錯愕地回頭看了看蛟九兩人,見他們也是滿眼疑惑,顯然也有些不明裏。

畢竟此處所見所聞,在之前的紅月城,可并未發生過。

韓立略一沉吟,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眉頭忽然一挑,向兩人傳音道:

“莫非這些人,是被那聖主選留下之人?”

“應該是了……跟着這些人,或許能找到紅月島主的消息。只是不知這些人都被帶往了何處?”蛟九沉吟片刻,傳音說道。

韓立笑了笑回道:“這個好辦,不知你們發現沒有,被傳送走的人雖然男女老幼皆有,看似沒有什麽規律,但實則卻不然。”

第 117 章 仙人撫頂13

第117章 仙人撫頂13

一夜清靜無夢。

江雪禾睜開眼, 發現自己站在一片濃霧中。

周遭水汽彌漫,濃霧外,隐隐透出火光。

只他一人獨立此間。

江雪禾面色如常, 向屋外走去。

他向外展開的神識已經探到了濃霧邊緣, 施力毀掉後,他繼續向外。而在這時, 四方霧氣中有浩大缥缈氣息浮現。

對方攻勢兇猛又無常,江雪禾面色微有變化。

他于戰鬥上很少有輸家,對方實力在他之上,一探之下他便發覺。江雪禾與對方一擊之後,倏地移行變位, 收了力道。

他仍被禁在霧中。

江雪禾側身擡眸,向霧中浮現出的身影看去。

他看到四個陣腳, 各站一修長背影。

衣如飛雪,玉冠琳琅。只看四道背影, 便覺浩瀚廣闊, 無邊無際,似有無上道法在眼前展開。

若是尋常人,只消看一眼, 便會因這強大之道而被震暈。

江雪禾始終面不改色。

他溫潤安然, 與對方有禮又溫和地打了招呼:“閣下何人?既有如此實力,何必困我這般的小人物?我師妹又被你們弄去了哪裏?”

對方聲音在霧中缥缈:“你可不是小人物。”

他們在霧中現了身量,一同轉過臉來, 向江雪禾望來。

他們面容模糊而輪廓相似,眉目漠然疏離, 宛如高天皓月,非凡人能及。

在他們齊齊轉臉看來時, 江雪禾這才色變。

他心神驚震之下,竟向後退了一步——

這幾人,長着與他一模一樣的臉。

身量、聲音,都是他的。只有氣質與他不一樣。

他們是高天皓月,他不過是凡夫俗子,周身沾滿了紅塵之欲。

那些“高天皓月”們頂着與他一模一樣的臉,淡淡說:“你不能離開千山。”

江雪禾心有疑惑,面上卻不顯。

他聽到自己冷淡的聲音說道:“我要離開。”

分明是幾人一同與他對峙,但是開口時,他們齊齊說出的,是同一個聲音、同一句話:“天闕山氣運已盡,擾亂秩序是為大忌。你不當沾手紅塵,讓我等下凡。

“成魔是缇嬰的命數,走向混沌亦是她的命數。你昔日為她停留已是動了凡心,今日再妄圖插手她的命運,便是錯上加錯。你若執迷不悟,不如被鎮壓了事。”

四方天地,四道身影,齊齊散發浩瀚之氣。

他們氣息展露,濃霧深重,江雪禾觀之,終于确定他們是誰了。

他們就是他。

他們是他的另一面。

有一種說法,是修士對他們的稱呼——“天道”。

如缇嬰所說,江雪禾是萬千天道中的一縷;那麽天道中自然有其他與他一模一樣的存在。所有的存在,共同維護天地秩序,被統稱為“天道”。

此時,江雪禾确定了自己身在何處——

他正以千年前那位仙人的身份,身處千山,身在天闕山滅亡、缇嬰成魔那一夜。

不知是什麽樣的力量能幹擾到他,制造這樣的幻象……夢貘珠被師妹好好封着,按說不應該有能力織出夢境才是。

江雪禾看着四方的自己。

他靜靜看着。

其實,他也想知道千年前的所有事。

江雪禾便垂眼,低聲:“你們想攔我?”

他張手間,便遞出了一把青光長劍,劍指四方。

四方敵人,遞出與他一模一樣的劍。

他們道:“這就是你為缇嬰所鑄之劍吧?你想插手她的命運,試圖改變她的命運……可惜一把未曾開鋒的劍,永遠也不會開鋒了。

“你在紅塵中待的時間已足夠久,在一個凡人身上耗費的心神已經足夠多。這些皆影響了你,你本不該是這副模樣,回來吧。”

他們冷漠道:“封印千山,不再過問山外之事,才是你該做的。”

江雪禾聽到自己輕柔低啞的聲音,反問道:“俯瞰衆生命運,任由仙魔之亂毀盡一切,将整個世界摧毀,讓一切化為混沌……這就是所謂的‘秩序’嗎?”

他們答:“一切都會走向毀滅,一切又會重新新生。混沌虛無才是亘古不變的永恒。這便是‘道’。”

江雪禾持着劍,一步步向外走。

雪衣飄然,神色清許,唯一團模糊的面孔,一點點清晰:

“不看紅塵一眼,不俯視弱小一瞥。無憐愛,無寬容,無憫然,無惘然……這樣的天道,與‘混沌虛無’,有什麽區別呢?

“看到了人間戰火燎原,看到了魔氣對世間的吞噬與貪欲,看到了弱小被欺,公道被催……卻無動于衷。這樣的永恒,實在過于無情。

“法眼觀盡千古事,不肯俯眼看蒼生……這是你們選擇的道,卻不是我選擇的。”

江雪禾溫和,緩緩擡目:“或許從一開始起,我的誕生,便源于對你們的不認同。

“天道無情,人間有情……我是‘有情’的那一部分。

“我要插手紅塵之事,要看着我的心血成長,要撥開仙與魔大戰帶來的惡果。要被封印、被消滅的,應該是你們,而不是我。”

他們用與江雪禾一模一樣的臉,看着江雪禾。

他們淡漠、無情、冷然。

他們看着他:“……你果然動了凡心。”

江雪禾溫聲:“也許我本就有心。”

他們道:“不,你不會有心。你與我們一樣,是天道中的一縷,你沒有凡人之心那種無謂的東西。但你确實思凡了。”

他們在思考:“從你有了名字開始,從你開始看向缇嬰開始,從你包容缇嬰頻頻來千山開始……早知你動情至此,早在一開始,就應該殺了那個小姑娘。”

江雪禾的劍擡起。

他偏頭,微微笑:“她是我養大的。你們若對她早早出手,那我們之間的矛盾,也只會爆發得更早。一切都沒有區別。”

他眼中帶笑,那笑意卻冰冷、鋒銳:“我與你們從一開始,便不死不休。”

他們望着他。

他們說:“缇嬰不是你養大的。應該說……她才是馴養你的人,她才是那個讓你思凡的人。”

他們再道:“你若打定主意插手修真界,我們只好将你誅殺。我們實力一樣,但我們數量多,你只有一個,勝負早已分辨。”

江雪禾:“勝負未有分辨——”

劍光大亮,與四方的殺念糾纏到了一起。

這一夜,天闕山血流成河,死傷無數。魔物來勢洶洶,想必大半數魔物都到了這裏。

不知它們是得了什麽樣的情報,才能摧毀天闕山的護山大陣。不知它們是多麽強大的存在,竟沒有一個仙門來支援天闕山。

天闕山那些飛升的仙人們各個被阻,有的被同為仙人的同族,有的被一些“意外”。誰也不敢深想,所謂的“意外”的原因。

天闕山的師父師伯師兄師姐們無能對抗天命,将唯一的小師妹護住,想要小師妹逃出去。

有的師兄師姐能算到一些天命,他們告訴小師妹,逃去“千山”。千山會庇護你。

小師妹卻沒有逃。

她在漫天火光與血泊長河間回了頭,她用了最殘酷的獻祭法術,獻祭自己所有的未來與仙力,獻祭自己生生世世的命運,誓要堕魔,要用更強大的力量,一一報複回去。

她再沒有踏入過千山一步。

在那一夜,江雪禾被阻在千山,無法沖破禁锢。待他終于打敗同道離開千山時,發現天闕山已滅。

思來想去,江雪禾覺得一切還有回轉餘地——他以仙人身份留存人間,去找到缇嬰,将缇嬰帶回千山。

他可以滅仙,亦能滅魔。除了不能讓人死而複生徹底擾亂公正秩序,他已然插手很多了。

他深信她是他一手養大的,他認識她已經很久很久,他又是無上天道,只要他願意,又有什麽可以摧毀他的偏愛呢?

江雪禾以仙人身份,尋到了堕魔的缇嬰。

她坐在白骨堆積的山頭,平靜非常地仰頭看着昏暗天色,看着落霞餘晖。

缇嬰道:“師兄,天要黑了。”

——天黑了,她的路也走到盡頭了。

江雪禾心中在此時生出一種陌生的情緒,密密匝匝,揪作一團,似乎痛,又似乎麻痹,無力。

可他其實非常“年輕”。

比起存在了千千萬萬年之久的無情同道們來說,他過于年輕,縱是有情,到底無情。在同道們的盤算下,他與凡人相隔,“年輕”的新生的天道一縷,不是任何人的同類。

他們讓缇嬰知道了他就是天道的化身。

他們将江雪禾推到了缇嬰的對立面——沒有人知道天道在想什麽。

人人仰望天道。

卻無人敢與他長伴,敢與他說“愛”。

白骨屍堆上,成了魔的缇嬰麻木無比地扭頭,看着這一身清白的熟悉又陌生的師兄。

他清淡又寬和,溫潤且心軟。

然而——

他不懂她。

她亦不知他。

巨大的隔閡下,江雪禾望着師妹的眼睛,緩緩走向前。

他将自己袖中的劍遞出,他道:“此劍名為‘持月’,是我為你所鑄……”

缇嬰:“我不需要了。”

她掌心托着一團黑霧,無所謂地将她的力量展示給他看。

她漫不經心:“我已經不修仙術,也不學劍了。你的劍鑄了很多年也鑄不出來,等我不需要的時候,它就鑄好了。這大概就是命運吧。”

江雪禾垂眼。

沉悶之下,他幾乎喘不上氣。

魔女缇嬰忽然開口叫他:“江雪禾。”

江雪禾擡頭。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點點笑起來。

陰戾、殘酷、惡念,皆在缇嬰的一雙眼睛中。

江雪禾看着這樣的缇嬰望着他,一字一句、輕描淡寫:“江雪禾,我恨你。”

轟——

千年前的江雪禾,面對缇嬰這樣的話,情何以堪,已不可知。

千年後的江雪禾重溫這段往事,面上平靜無波,心間冰刃成鋒,一寸寸斷裂。心如斷血,斷不能續。

他曾無數次猜測彼時的困頓與苦楚,卻都不及身臨其境,行走在遍地屍骨的遠古荒原間,找着一個也許永不歸來的人。他是如此壓抑而無力。

江雪禾目光冰冷地看着這一切。

他一點點舉起了手中的劍,朝着面前的魔女。

江雪禾低聲:“千年已過,萬般山海我早已看過不知多少遍,以為這樣的惡念,就足以摧毀我嗎?

“這樣未免太小瞧我——”

一劍破萬象。

劍光刺穿魔女心口。

轟然巨響中,江雪禾長身昂立,看着一切化為煙霧,看着魔女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在煙霧中被焚燒殆盡。

他靜靜地看着。

他閉上眼。

“師兄!”

江雪禾聽到少女有些甜蜜的、有些不快的喚聲。

他睜開眼。

缇嬰托着腮,趴在床畔邊,好奇地看着他。

她已經忍不住伸出手想捉弄他,卻不想他忽然醒來,不禁被吓了一跳。

她有點心虛的表情可愛又靈動,偏要尋他錯處:

“喏,你還說你不睡覺,你睡得比我還深呢!我怎麽叫你都……”

江雪禾倏地擡臂。

他一手拖住她肩,直接将她拽了起來。缇嬰迷惘間,被他抱到了懷裏,被他擁抱住。

江雪禾低頭,一手落在她腮上。

他低頭,目光專凝地打量她的一眉一眼。

他又俯身,抱緊了她。

江雪禾手指微微顫抖,一點點收縮後,他抱緊她,聲音疲憊又喑啞:“別恨我。”

缇嬰眨眼。

她笑起來,又故意道:“你對我好,我就不恨你。”

他擡臉看她。

許是他神色冷淡不同于往日的溫潤,這讓缇嬰有點不安。

她仰頭親親他下巴,小聲:“我喜歡你。”

江雪禾怔忡。

他睫毛顫了一顫。

他想她怎會與他說喜歡……但也許她的喜歡,與對阿貓阿狗的喜歡也差不多。她心思簡單,喜愛純真,他不應拿過多的心事約束她,困住她。

江雪禾低聲應:“師兄也是。”

缇嬰偏臉,眼中慧黠染笑:“也是什麽?”

他又不說了。

他拉她起來。

他幫她整理衣容,打聽她昨夜可有異樣,可做了什麽奇怪的夢,夢貘珠有沒有什麽異動。

缇嬰茫然:“沒有啊。”

她取出夢貘珠,與江雪禾一起觀望。夢貘珠沒有異常,江雪禾蹙起眉,判斷自己夢到的到底是什麽,又聽缇嬰跟他打聽。

他不想她擔心,便搖頭說無事。

缇嬰哼了他一哼,然而她對他脾氣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偶爾的小性子,也不影響她對他的依賴與笑容。

江雪禾收拾好自己與師妹,牽着小姑娘的手,一同去向昨夜收留他們一夜的阿難道謝。

天已經晴了。

阿難卻不在家,到處找不到。

缇嬰不在意:“可能上山找他哥哥了?”

阿難的存在始終讓江雪禾在意,阿難此時不在,他便愈發覺得昨夜自己的夢,和那個陌生少女有關。

那絕不是尋常人。

尋常人若這樣算計江雪禾,江雪禾勢必要弄清楚,且要對方吃些苦頭。但是此時缇嬰在他身邊,江雪禾擔心牽連到缇嬰,便不多提阿難之事。

江雪禾帶着缇嬰離開那借宿的木屋,之後,他們再沒有見過阿難。

天晴後,他們在方壺山找到了淬靈池。

在江雪禾的幫助下,缇嬰借助淬靈池修煉,此境終圓潤貫通,徹底到了大圓滿之境。

她可以結嬰,修出元神。

缇嬰為此興奮,江雪禾卻因不知該怎麽解決她的靈根問題,怕她修出元神後再沒辦法彌補,而不建議她立刻結嬰。

缇嬰因此與他吵了一頓。

她委屈怨憤:“我的靈根本就是這個樣子,一開始就是壞的啊,你不讓我結嬰,難道它就能好了?你是不是怕我比你厲害了,你打不過我了,才不肯幫我結嬰?”

江雪禾被她氣到。

他仍耐着性子解釋,說再等等機緣。可他說不出機緣是什麽,便讓缇嬰更加不快。

師兄妹二人說服不了彼此,便找了迂回,打算去千山找林青陽,看林青陽可有什麽法子幫缇嬰修複靈根。

千山封山已久。

缇嬰許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前師父,見到人,看到老頭子還活着,她興奮快活,圍着老頭子說個不停。

江雪禾心情要複雜得多。

做夜殺時,他威脅這老頭子當自己的師父;做仙人時,他不顧老頭子的意願,要此人千年駐守千山,守護缇嬰。

他與林青陽的關系,要難清算得多。

為了避免麻煩,江雪禾便仍以夜殺的身份,與林青陽相處,不提自己對千年前往事的一知半解。

林青陽大約忌憚他,也不常來找他。

師兄妹二人便在千山陪伴林青陽。

缇嬰好像忘記了外面的獵魔試,忘記了玉京門,她與林青陽吵鬧不休,整座千山都是她的笑聲。江雪禾想這樣也很好,她不出去,他便能護住她。

師徒三人一起在千山住了半年。

江雪禾大部分時間都在想法子解自己的黥人咒,修煉的時間要多很多。

他隐隐有一個想法,想要在缇嬰十六歲時,解開自己的黥人咒,送她一個驚喜;他到時候,還想再試探試探她,是否有與他做道侶的可能。

千山的半年平靜,既讓江雪禾放松,又讓江雪禾忐忑。

……一切時光都像偷來的一樣。

而事實證明,他的無妄不安,并非沒有緣由。

在缇嬰十六歲那日,江雪禾出關,本想恭祝師妹生辰,卻在師妹身邊見到了不速之客。

許久不見的葉穿林,竟然出現在千山,出現在缇嬰身邊,與缇嬰言笑晏晏,還哄得林青陽滿意摸須。

缇嬰扭頭看到江雪禾,便拉着葉穿林,一同走到江雪禾面前。

她仰着臉,稚氣青澀,笑意滿滿,渾然不知她的過分:“……師兄,我剛和師父說呢,我喜歡葉師兄,我想要師父幫我們證婚,你也在旁邊看着,好不好?”

一瞬間,江雪禾如墜冰窟。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他緩緩張開手,一把劍出現在手中,他指着前方所有人。

這是他無法擺脫的恐怖,他宛如再一次行在遍地屍骨的荒原上,再次等不到歸人。

袍袖飛揚,指骨蒼然,寒劍映着少年師兄的眉眼。而他本不用劍,身上本不應有劍。

江雪禾聲音低涼輕柔,卻透着刺骨冰寒:“……我還在幻境中,對麽?

“窺探我內心,勾出我所有的恐懼,借此對付我……小嬰不可能說喜歡我……如我所料無差,這應該是地縛靈的惡作劇吧?

“阿難是地縛靈化身,我從未走出過方壺山,我依然被困在那裏……小小地縛靈,也敢窺探我?!”

第 106 章 毫毛再現

長槍不斷冒着黑紅色的火焰,紅孩兒看着它,“你是來找我的嗎?”

“孩子。想複仇嗎?想的話。就把它握在手裏。”黑紅色的火焰。燃燒的越來越劇烈。向四方散濺着火星子。

紅孩兒想了想白天發生的事,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右手,随後又收了回來。“不行!他是我父王。”

“哦?可是他不認你這個兒子啊!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吃了唐僧肉。殺了牛魔王和孫悟空。然後做妖界的領頭人。”

“不行,絕對不行!我走了這麽長時間。也想明白了。我的歷練,遠遠不夠。我要自己混起來!”

“這可由不得你!”長槍恢複原來的顏色,一團黑紅色的火焰射向紅孩兒。

毫無法力的他根本無法躲閃。黑紅色的火焰。沒入他的體內。紅孩兒滿頭冷好的跪在地上,嘶吼着。

“你到底是誰!你要幹什麽!”……

一刻鐘後,紅孩兒擡起了頭。瞳孔中釋放着黑紅色的光芒,喃喃道:“我?魔界的焱魔大人?”右手一伸。長槍飛到了他的手中,瞬間。火焰又變成了黑紅色。

“唐僧肉,牛魔王。外加一個孫悟空。魔界外面真有意思”紅孩兒大笑幾聲,繼續向北走去。

牛魔王處。

小二頭領看着面前的三人說道:“給你們面子你們不要。好!那就全死在這裏吧!”

地面的震蕩越來越劇烈。密密麻麻的人影從街角湧現出來。走近才發現,那些都是老鼠精。

孫悟空看的頭皮有些發麻。探出手,撓了撓,說:“這也太多點吧了吧!比城裏的居民都要多!”

衆多的鼠精,從狹窄的街道裏,又讓來了一條道。一只腰挎長刀的獨眼老鼠一搖三擺的走了出來。

一直走到牛魔王的面前,問:“就是你們幾個在這鬧事的?怎麽,哥幾個,對我的酒肆有什麽意見嗎?說出來,我改就是了。幹什麽……”

“丁零當啷”“丁零當啷”的武器碰撞聲,連綿不斷的響起。

“幹什麽要這麽大動幹戈呢!打擾我家酒肆做生意!”鼠王漫不經心的說道,實則。威脅之意已經露了出來。

小二頭領走過來說道:“老大,看到沒,就是因為那個女人,我們昨天剛抓到的。”說完,還重點指了指小玉。

鼠王仔細端詳了一會躲在牛魔王懷裏的小玉,呵呵一笑,說:“可以啊!這位朋友,沖冠一怒為紅顏。”說完竟然鼓起了掌,“這樣的人才是真漢子,我喜歡!我欣賞!我佩服!”

随即話鋒一轉,大聲吼道:“可是,你知道嗎?你這麽做!讓我損失了多少錢!”

牛魔王明顯的感覺到了懷中的小玉微顫了一下,不滿的說道:“你損失多少錢,那是你的事,關我什麽事;我這人出門從不帶錢,只帶一雙拳頭。”

鼠王眼中射出精光,看着牛魔王,狠厲地說:“兄弟,出門在外,還是低調一點的好!不然會招來殺生之禍。”

“這位大王,不管他們的事,我跟你們走。”小玉對着獨眼鼠王央求道。

“你算那根蔥!這有你說話的份嗎?”獨眼鼠王絲毫不顧及他是個女人。

牛魔王一臉踹在獨眼鼠王的臉上,煩躁地說:“要打就打!一直逼逼個沒完。悟空,上!揍他們。”

說完,喚出了天罡蠻剎,與孫悟空站到了一起,盯着地上爬起來的鼠王。他吐了一口唾沫,盯着牛魔王,說:“行!上,給我剁碎了他們!”

鼠群聽到自家老大的指揮,絲毫沒有半點的猶豫,齊刷刷地舞着鋼刀,向牛魔王二人沖了過來,獨眼鼠王徑直向鼠群外面走去。

孫悟空舞了個棒花,說:“牛哥,你照顧這姑娘就好了,打架的事我來辦!”不待牛魔王答應,便向鼠群擲出了了定海神針,瞬間就砸倒了一片。

鼠王愕然的看着孫悟空的定海神針,“這棍子得有多大的力量啊!這麽生猛!”對着手下們吼道:“別管那只猴子了!去砍牛妖!”

才一次就發現了孫悟空的不好對付,孫悟空暗暗的注釋着這只鼠王。心裏想,這東西看來有這本事,居然能發現。

牛魔王冷笑一聲,“看棍!”

“當”牛魔王一棍杵在地上,土地開始晃蕩,幅度不比剛才随群造出來的動靜小。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這戰鬥力,也太高了吧。”鼠王吼道,“虛張聲勢!為了我們的營生!殺了他們!”即使看出了形式的不利,但鼠王還是鼓舞着士氣。

牛魔王護住毫無還手之力的小玉,孫悟空充當着打手的位置,即使在團隊中也是。

焰匣升天,火雲耀夜,星炎飛濺,灼燒煉煉。

定海神針的變化,使得孫悟空的修為再次提高,相對于大鬧天宮時的實力,還是弱了一些。

憑借着刀槍不入的,在鼠群中,瘋狂的收割着屍首。鼠群倒下了一批,又撲上來一批,無窮無盡。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孫悟空的體力逐漸流逝,攻擊越來越慢。但還是奮力抵抗着,仍不退後一步,牛魔王抵抗着從街頭另一邊攻向來的鼠群。

“我去!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孫悟空大吼一聲,揮出的一棍帶着濃烈的火焰,橫掃了一片鼠妖。

鼠王興奮的大吼:“哈哈哈!他們快沒有體力了!快點的,人數上壓制他們。”對牛魔王喊到:“哎!小子!老子大本事沒有!就是兄弟多,錢多!接着殺!”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我敲死你們!”孫悟空将定海神針變大,準備一棒敲下。牛魔王大喊:“悟空!不要啊!這地方還住人啊!”接着一棍打開揮過刀來的鼠妖。

定海神針離房屋一寸遠的時候,孫悟空強收回了手,怒吼一聲,“這不是造孽嗎!”

“!長生不老有何用,壽比天齊能幹啥!”牛魔王大吼,順帶的結果了一只老鼠的性命。

鼠王眼中閃過一絲金光,“傳聞,東土有一唐僧前往西天取經,吃了他的肉,就可以長生不老。好想試試啊!”

随即看着牛魔王和孫悟空,說道:“長生不老?壽比天齊?難道他們吃了唐僧?”邪笑道,“若是如此,或許,吃了他們的肉也可以長生不老。”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把幽藍色的長刀從他腰間抽出,“食物盛宴,開始了!”一股黑煙湧現,黑煙散盡,鼠王消失在了原地。

忍者殺人,未見人,先見影;影先動,刀相随;刀影相逢,血光相見。

一雙潛伏在暗處的眼睛,盯着孫悟空,孫悟空頭都不回一下。“忘記了,這家夥根本就打不動啊!換個人。”眼睛瞟向另一旁奮戰的牛魔王,“這家夥好打,就他了!”

“呼!”牛魔王吐出一樓濁氣,眼神一寒,多年戰場上,生死滾爬的經驗,使的他反射性的側身一躲。

一把幽藍色的長刀憑空出現,揮向牛魔王的位置,伴随着一聲詭異的冷笑,再次消失不見。

牛魔王額頭留下一滴冷汗,大聲吼道:“悟空!保護好小玉,有東西在暗處!”悟空回話,“收到!”

孫悟空一個後躍,退到了小玉身旁,牛魔王殺進敵群。引誘着暗殺者再一次的進攻。

牛魔王沒有孫悟空的金身,雖然不會死,但會很痛。忍受着防禦不及的刀傷,殺着鼠妖。

看着還是數不清的鼠妖還在前撲後繼的湧來。孫悟空從後頸揪下一根猴毛,說道:“哎!黑風山那裏浪費了一根。錯過無所謂了……”

吼道:“飛舞吧!救命毫毛!”

第 107 章 ∶人類屠宰場

古堡二樓的空間雖然并沒有一樓的大,但是在這群輪回者看來卻依舊不算小,二樓內的各個方向都有很多條不知道通往何處的走廊,并在黑暗的遮掩下很難看到盡頭,而且也與一樓一樣,因為燭光太暗,這也讓二樓的空間依舊顯得格外的陰森詭異。

“呼——!呼——!呼——!!!”

此刻的何飛就像一條死狗一樣癱坐在樓梯口的地面上并且大張着嘴不停地喘着粗氣,另外如今的他除了腦袋有汗外其全身上下的衣服也同樣被冷汗與奔跑中所流出的熱汗給混合浸濕了,雖然何飛此刻的樣子很狼狽,但是站在何飛旁邊一米處的趙平卻始終用那埋怨的眼神盯着何飛…

拼命的喘了約有兩分鐘的氣後,何飛才從之前那驚慌無比的狀态中慢慢回過了神,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他前方正一邊扶着眼鏡一邊用埋怨中還摻雜着疑惑的眼神正看着他的趙平!

注意到何飛回過神後,趙平就首先開口對何飛用淡淡的口吻對其問道“如果你有興趣的話,那麽我想聽一聽你之前所發生的故事。”

而在聽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趙平所說出的話後,何飛則是嘴角一揚并露出了一絲苦笑,接着從地面上爬了起來,随後便盯着趙平的臉說道“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你也看到了,當時的我根本停不下來如果停下來就代表着死亡,相信你也明白。”

“我理解,那件事我并沒往心裏去。”

聽到趙平的回答後,何飛點了點頭,不過随後他看向趙平的眼神則有些變化,然後他就用非常嚴肅的語氣對趙平說道“我似乎發現這棟古堡裏的一些秘密了。”

何飛此言一出,趙平表情同樣也随之一變!緊接着趙平就向何飛走近一步,同時對何飛追問道“什麽秘密!?”

…………

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裏,此刻徐慧正趴在一群屍體的下面瑟瑟發抖着…

是的,這不怪她不發抖,因為自從出現在這個空間以來他就發現這裏根本就什麽都看不見,而且她還聞到四周的空氣充滿着極為濃烈的血腥氣與腐爛的味道,兩種氣味混合在一起這也讓徐慧莫名的産生了無盡的恐慌感。

于是她便嘗試着在這個充滿腐爛與血腥味道的空間前行,不過僅僅朝前走了幾步她就被腳下的一個莫名的物體所絆倒…

直到徹底的摔倒并且手裏還沾到一些粘稠的液體,此時她才猛的想起來在臨下車前那名叫鄭璇的女隊長似乎給她與其餘兩名新人都發了手電,于是在驚恐萬分之下她便将哆嗦個不停的将右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掏出了貓眼手電。

啪!

手電打開了,随即徐慧就趕忙将手電朝着之前将她絆倒的那個東西照去,不過下一秒,也就是看清了那個東西的那一刻…

“啊啊啊啊…!!!”

一聲極為驚恐的尖叫聲就瞬間充斥了整個黑暗的空間!

因為光柱之下,赫然是一具只有上半身的男人的屍體!!!

并且屍體腰部位置的內髒以及腸子等零碎也從腰部的斷裂處散落了一地…

發出驚叫後的徐慧哆嗦了起來,但是人的好奇心是很大的,對于未知的事物哪怕明知道會很恐怖,但是卻依舊要看到才安心,而往往好奇心卻反而會對其造成更大的恐懼與不安…

下一刻,身上沾着那具屍體血液的徐慧就又将手電手電照向了空間的其他方向…

然而随後….徐慧則是猛的伸出自己的左手拼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讓自己不再叫出來,但也可以看出她捂的很勉強,因為被手捂住的嘴巴裏依舊傳出了聲音,但卻是因恐懼到極點而發出的哭泣聲,是的,此時的徐慧就這樣渾身顫抖的一邊捂着嘴一邊流着眼淚的用手電掃視着四周。

因為在手電的照射下,四周的環境根本就是一個修羅地獄,遍地的人類殘肢以及數以百計的人類屍骸分布或是重疊在這個廣闊大廳的四周,這些數不清的屍骸混合着滿地的血液所帶給人的沖擊力絕對是前所未有的,哪怕是這個在現實世界中自認為自己算個女強人的徐慧也都早已承受不住…

在看到這幅畫面後,忽然之間!顫抖中的徐慧就回想起了一個畫面,一個當時在地獄列車的一號車廂裏的大屏幕上所看到的畫面…

——人類屠宰場!!!

想到這裏,徐慧更加害怕了,但是這一次她所害怕的卻并不是那些遍地都是并且死狀凄慘的人類屍體,而是在當時畫面中所出現過的那個黑影!

亦或是那只黑影鬼!!!

咣當!!!

就在徐慧打着哆嗦不知如何是好之際,猛然之間,一個似乎是鐵門被打開的聲音就突然從遠處傳進了徐慧的耳朵裏,并且在這充滿着死寂的空間裏是那麽的刺耳!!!

徐慧被吓呆了…

但是幾秒鐘後的徐慧卻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接着就神情慌張的迅速關閉了貓眼手電的開關,剎那之間,這個空曠的大廳又重新恢複了之前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緊接着徐慧就趕忙蹲下了身并猛地撲向了左側的那一堆人類屍體上,還将其中的一具不知是男還是女的屍體搬起并蓋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時還不忘将屍體上的血抹了幾把在自己的臉上與身上,随後她就忍着濃濃的屍臭味趴在那裏動也不動了…

就在徐慧用最快的速度完成這一切後僅僅過了不到5秒…

噠…噠…噠…

一串極有規律的腳步聲就從前方傳了過來…

徐慧明白,就是因為她之前所發出的那聲尖叫聲才将那只黑影給吸引過來的。

噠…噠…噠…

腳步聲依舊在這既寬廣又黑暗的空間裏回蕩着,而如今趴在屍堆中的徐慧卻是一動都不敢動,也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甚至連呼吸都恨不得立即停止了才好…

那是因為從腳步的聲音判斷…黑暗中的那個東西似乎…似乎正朝她所處的位置走來!!!

噠…噠…噠…

噠…噠…噠…

噠!

猛然之間,之前那正在行走的腳步聲停住了,而且還是在距離徐慧所處位置的旁邊停住了,雖然徐慧看不見東西,但她卻能夠明顯感覺得到那個東西就是在她的旁邊停住了!

冷汗…瞬間從她的身體的各處紛紛冒出…

(我…我會死嗎?小峰,我要是死了,你該怎麽辦啊?自從你在三歲時得了白血病後你父親就消失了蹤影,而你媽媽我打那開始便拼命的在外面掙錢給你湊賺醫療費,為了能保住你的命,媽媽可謂是為了錢什麽事情都敢做,我給市委書記劉方坤送禮,通過這卑鄙的手段擠掉了原來的副廠長,并且在我當上副廠長獲得了權力後,我就開始想盡一切辦法搞錢,假公濟私的事情也做了不少,其實你媽媽我并不是那樣的人,這麽做我的良心上也過不去,可是小峰,只要能保住你的命,媽媽依舊認為所做的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但是…我死後…誰會照顧你呢…誰會呢…)

然而就在徐慧胡思亂想之際,忽然間,那個本已經停在她旁邊的的腳步聲在下一刻竟然又重新走動了起來!

噠…噠…噠…

噠…噠…噠…

聲音漸行漸遠…最終伴随着一陣鐵門的咣當聲,這個讓人感到絕望的腳步聲便徹底的在這個大廳內消失了…

但是此刻的徐慧則早已經是淚流滿面…

…………

捉迷藏游戲時間1.55分…

此時張虎正拉着張莉的手行走在一道陰暗的走廊裏…

剛剛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張虎又一次伸出腦袋借助走廊兩旁微弱的燭光左右看了看,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新發現的這條走廊兩旁依舊沒有任何的房間,是的,這和之前的情況差不多,雖然張虎目前不知道這是古堡的第幾層,但是他卻知道這一層的房間卻極為稀少,從剛進入這裏到現在幾個小時過去了,張虎就僅僅在這偌大的樓層裏發現過兩個房間,并且還在其中的一個房間內找到了張莉。

但讓他不可思議的是…就算是已經出現過的房間當他憑借記憶重新回到那裏的時候…卻發現之前的房間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了光滑無比的走廊牆壁…

不過這卻并不是讓張虎最害怕的,因為最讓他恐懼的則是自從他出現在這裏後就會經常在附近以及四周所聽到的那一串詭異的腳步聲!至于之所以會用詭異來形容,那是因為…僅僅只有腳步聲!!!

張虎的腦袋有點不夠用了,然而看到張虎的糾結的表情後,一直緊跟着張虎的張莉卻是哆嗦着身體對張虎畏畏縮縮的說道“張…張大哥…咱們在這裏走了這麽久了,可是…可是為什麽卻出不去呢?而且一個能提供躲藏的房間都沒有…我…我好害怕…”

(草!你他嗎以為就你害怕啊?老子現在屎都快吓出來了…)

當然,雖然張虎也怕得要命,心裏也是這麽想的,不過在比她更加害怕無數倍的張莉面前他則只能拼命強撐着,然後他就對張莉訓斥道“少廢話,再說一些多餘的信不信我立刻把你抛下!?”

張虎的這個恐吓果然立即産生了效果!在得知張虎要把她抛下後,張莉的臉就在一剎那間變得一片慘白然後就哆嗦着對着張輝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再說話了。

随後,張虎就重新拉着張莉的手二人一前一後的繼續朝前方的這條新發現的走廊裏走去…

但是這一次,無論是走在前面的張虎還是跟在身後的張莉都萬萬沒有想到…此時就在他倆不遠處的後方…一陣憑空出現的腳步聲卻又再次響起!

更恐怖的是…這一次的腳步聲所發出的聲音卻是極度的輕微….

接着,這一串動靜極小的腳步聲便朝着正在前方行走着的張虎與張莉二人追去…

未完待續…

第 109 章 好奇心害死貓

“經理,麻煩您拿個醒酒器過來。”助理笑眯眯的說道。

經理恍然大悟。

是啊,這光有紅酒和水晶杯,沒有醒酒器皿!

果然出了問題,難怪這位大少爺發這麽大火。

“我這就讓人送……不,我這就去拿。”

經理絲毫沒看見秦凡不要對勁的臉色,飛一般離開包間。

聽說秦家老爺子對這個大少爺有些想法,說不得哪天這位大少爺就鹹魚翻身,還是伺候好了再說。

不到一分鐘時間,經理就拿來一套酒具,順帶還拿了半瓶餐酒。

在喝好酒之前不僅要醒酒,這味蕾也得先開啓才行。

“秦少的手下很能幹啊。”

莫歡倒了一杯紅酒,雙手端着遞給秦凡。

秦凡很無奈。

怎麽說也是吃秦家飯的,雖然有些讨厭,但是相對比起來,莫歡更叫他厭惡。

總不能當着莫歡的面教訓這個經理吧?

“你到底想幹什麽?”

秦凡皺眉看着莫歡。

“一腦袋傷,你這麽跑出來不怕吓壞路人?就算吓不到路人,吓到小朋友也不好吧?”

“秦少爺真是幽默。”

莫歡笑了笑,看到助手将紅酒倒進醒酒杯,擺了擺手。

“你先出去。”

助理點點頭,跟秦凡道歉之後轉身離開包間。

至于為什麽道歉,純粹為了茶樓罵秦凡那幾句話。

秦凡收不收,助理可不會管,但是她的态度必須明确。

畢竟她是莫歡的助理,不能替老板惹麻煩。

莫歡舉着酒杯笑道:“怎麽了,還在生氣啊,我這酒可是端了好長時間。再說,我助理已經和你道過歉,她當時也是關心我才會口不擇言,我替她賠罪還不行嘛。”

秦凡帶着不耐煩語氣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莫歡笑道:“我就是想謝謝秦少您。不是說了嘛,得人恩惠千年記,我不能做個忘恩負義的人啊。來嘛,這可是您的酒,我那瓶康帝還要醒一會兒,等充分氧化後,口感才好。我老公珍藏好久,打算等到六十大壽的時候才喝的。”

秦凡接過酒,鄙夷道:“少來這套,忘記我和你說的話?還有,你現在的樣子別發嗲,瘆得慌。”

說着抿了一口餐酒。

餐酒有些淡,不過口感不錯。

莫歡的臉色瞬間凝滞。

她自然知道,現在的她根本沒有與美貌不沾邊。

孫旺耳光抽的那叫一個狠,臉部毛血細管全部破裂,腫的跟豬頭根本就沒有區別。

莫歡眼珠子一轉,笑道:“我聽林可說過,您不是有治療傷疤的特效藥嘛。”

這一下笑的有些牽強,一下扯動臉部傷口,痛的她自吸冷氣。

這搞怪的模樣,倒是讓秦凡有些忍俊不止。

一看秦凡笑了,莫歡下意識打了秦凡一下,撒嬌道:“讨厭,現在還取笑人家。”

打完之後感覺不妙,偷瞄的看向秦凡,只秦凡并未生氣,這才松了口氣。

“好好回家保你的胎去,把孩子生下來才是正經事。說起來,這孩子究竟是誰的?別說是我的,再說我的,別怪我大耳刮子抽你。”

莫歡的本色出演,讓秦凡對莫歡去了一絲芥蒂。

再怎麽樣總歸是女人,用不着這麽如臨大敵。

莫歡眼角抽動幾下,似乎有些難以啓齒。

“我,我……”

秦凡吃了幾口菜,又拿碗盛魚羹,聽着莫歡欲言又止,回頭看着她奇怪道:“別說你自己都不知道。”

誰想莫歡竟然真的點了點頭:“那晚,我們幾個都喝多了……”

“一個個找啊!總不至于,你連人都不認識吧?”

秦凡拿湯匙喝着魚羹有一搭沒一搭說着。

“嗯。”

“噗!”

正喝着魚羹的秦凡一口将魚羹噴出來,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姐,你厲害,我沒話說。”

第一次見到這個莫歡的時候,要不是因為林可介紹,秦凡确實有心跟她發生點什麽。

只是林可的關系,想想還是算了。

現在看來,幸虧當初沒出手,這簡直就是公廁。

肚子被人搞大,連誰搞的都不知道,難怪着急上火的要找他頂包。

“人家喝多了,真的不知道嘛。”

莫歡低頭嬌羞說着,眼角卻偷瞄秦凡。

秦凡冷笑。

“酒應該醒的差不多。”

莫歡站起身,重新倒了杯放到秦凡身邊,同時極為乖巧的将秦凡剛才噴出來的那些食物殘漬清理幹淨。

“你真的只是為了來感謝我?”

看着莫歡,秦凡還是懷疑。

這前倨後恭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根本不是一個路子嘛。

“還能幹什麽?您可是秦家大少爺,別說我老公死了,就算我老公還活着,他都不敢招惹你。”

“嘁!”

秦凡嗤之以鼻,端起紅酒抿了一口。

口感不錯,只是怎麽感覺有些酸。

下意識的秦凡又喝了一口。

看到這一幕,莫歡臉色的笑意變得開始濃郁。

不,應該說是更加自然,微微上翹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笑容。

“怎麽,你覺得我喝你的酒,表示我原諒你了?”秦凡不屑道。

莫歡笑道:“哪敢有這種奢望,只是心裏放下一塊石頭而已。”

莫歡雙腿交叉,靠着桌子左手托着下巴,繼續道:“秦少,我有件事很好奇。”

秦凡吧唧了幾下嘴巴,總感覺這酒有些怪。

難道康帝就是這味道?

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只是這一口,秦凡原本皺着的眉頭讓他舒緩不少。

“有什麽好奇的?”

莫歡笑眯眯的說道:“那天在茶樓,我非常确定孫旺已經死了,他究竟是怎麽站起來的?”

秦凡聳了聳肩。

“我怎麽知道。”

莫歡依舊笑眯眯,道:“我真的很好奇,為了解決我的疑惑,我決定再實驗一次。”

秦凡搖晃着酒杯,看着酒杯裏的酒液說道:“好奇心不僅僅會害死貓,還會死人的。”

莫歡置若罔聞,站起身,繞着秦凡走了幾步,手掌搭在秦凡肩膀上:“我當然知道會死人,只不過不會是我罷了。”

秦凡擡頭看着她,問道:“什麽意思?”

莫歡慢慢和他拉開距離,一邊走一邊說道:“秦少,你不覺得胸悶嗎?頭暈不暈?哎呀,秦少你怎麽搖晃起來……”

第 105 章 風寧侯

竹軒樓聚會後的第二天。書房中,方雲裏殚精竭慮,思考着怎麽回複太傅的禮帖。

三堂會審,明着是彈劾武侯,暗地裏,其實是兵儒之争。方雲雖然決定了加入軍伍,但也必須顧慮到儒家的感受。

想了想,方雲斟字酌句,寫下了第一句話,“學生方雲,叩首致上……”

這封書信,方雲寫的态度謙卑,小心翼翼。所有重心都扣住了“楊弘”,這兩個字。

方雲把和楊弘的恩怨一一道來。楊弘一回京,先是罷黜父親方胤晉升貴族之事,接着拆散福康公主和大哥方林,最後又重傷大哥方林。方雲隐諱的表示,本來希望三堂會審,可以收拾楊弘。但沒想到,楊弘敗而不倒。

方雲仔細思考,認為楊弘之所以如此受重視,完全源自他強大的武道上。為了家人,為了大哥,所以他決定投身軍隊,在楊弘最強勢的地方,徹底擊敗他。

整封信,方雲只字未提,這個決定和武穆的關系。只把所有的決定,都扣在楊弘身上。他的措辭柔和,處處以學生的身份自居。整封信看下來,極為得體,挑不出什麽毛病。

在書信的末尾,方雲對于無法成為太傅的記名弟子,表示十分遺憾。最後以一種不經意的語氣,提及到了張英。

方雲點到即止,沒有多說。方雲相信,以太傅的能力,必然能明白自己的意圖。

方雲自己看了一遍,感覺滿意了。才把宣紙折好,封起來。

“來人,把這封信送到太傅府第!”

方雲信封交到了府裏下人手中。片刻後,一匹快馬馳出了四方侯府。

“張英,能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方雲望着忠信侯府的方向,心中喃然道。

太傅地位尊崇,方雲只不過是一名士子。兩人的身份根本不對等。方雲也只能以一種點到即止的方式,推薦張英。對于太傅這樣的存在,說得太多,太明顯,只會适得其反。

對于張英拜入太傅門下,方雲還是極富信心。原因很簡單,因為在方雲前世的記憶中,張英就是在最後的幾年,拜入了太傅門下。而現在,方雲只不過用手一推,把這個時間提前了。

所謂法理不外乎人情。儒家以仁和禮著稱,相信考察過張英的品性後,太傅不會拒絕這個“舉薦”。

太傅禮帖的事情解決後,武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

方雲既然決定加入大周軍伍,本身就表示了接受武穆的意思。倒不用像儒家那樣,有什麽顧慮。

武穆地位尊崇,能屈尊纡貴,替大哥和福康公主,入宮面聖,全力搓合。單單這件事情,就足以贏得方雲的感激了。

微一沉思,方雲立即揮毫鋪墨,草書的一封書信。

“來人,備馬車。”

馬車從四方侯府出發後,并沒有前往武穆府,而是去了上京城中,特為将軍們設立的都铎館。

一番詢問後,方雲終于見到了七殺殿的主考官李冀。當日,武穆的禮帖,就是此人送上四方侯府的。

“方雲,見過李大人。”

“方雲!”

李冀正在房中喝酒,猛地看到方雲,瞪大了眼睛,一臉意外和驚喜。

“進來,快進來……稀客啊!”

元宵武試的士子中,也就方雲和寥寥幾個士子,李冀留下了印象。其中,方雲更因為大理寺三堂會審一事,鬧得滿城風雪,人盡皆知。

元宵節的那場武試,給李冀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李冀一直覺得,以方雲的能力,加入軍伍,才是最好的選擇。方雲在沙盤推演上擊敗了楊弘,更是加深了他的這種認知和看法。

方雲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來,坐。喝酒還是喝茶?”李冀問道。

“随意吧。”

李冀立即給方雲倒了一碗酒:“元宵節過後,很久沒見過你了。最近怎麽會想到來見我!”

方雲也沒有隐瞞,直接開門見山道:“不瞞将軍,這次其實是有事拜托将軍來的。”

“哦,什麽事?”李冀眉頭微揚,心中頗為疑惑。以四方侯的勢力,在這上京城還有什麽事情,需要用到他?

方雲把寫給武穆的書信抽出來,遞了過去:“不瞞将軍,上次武穆大人送來禮帖,方雲還一直沒答複。這次,本來是準備特地拜訪武穆的。不過,武穆府守備森嚴,不能靠近。所以寫了一封致謝信,希望将軍幫忙轉交給武穆大人。”

李冀盯着方雲,并沒有馬上接過書信。方雲既然提到了禮帖一事,李冀就知道這封致謝信,絕不是簡單的感謝那麽簡單。

“你的決定是?”李冀有些緊張道。他實在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人才,浪費在詩詞文章中。

方雲瞥了一眼李冀,知道他的意思:“再過段時間,我準備離開上京城,正式從軍。”

“什麽?真的?太好了!……”李冀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臉變得像雞冠一樣紅。

方雲的這個決定,一則成全了李冀的愛才之心,二則讓他對武穆也有了交待。李冀心中不由激動起來,對方雲知道的越多,他越發有強烈的沖動,要把方雲拉入軍伍之中。

“将軍,我的書信……”

“啊,書信!……交給我就行了。我這就去見武穆。”

李冀二話不說,推開酒壇,起身就走。

武穆府,以李冀的資格,原本是不夠資格進入的。但因為方雲的關系,李冀得到了武穆的一紙符诏,這才能通行武穆府。

不一會兒,方雲這封信,就送入了武穆府深處。

李冀走後,方雲也就回了四方侯府。

到晚上的時候,李冀親自登門拜訪了。

“将軍,請坐!”

方雲把李冀引到了自己的書房。

“将軍,武穆大人,可是有消息傳過來了?”

待李冀坐下後,方雲問道。

“嗯。你的信,武穆大人看過了。其他的事情,武穆沒說。只說了一句,以你現在的實力,已經沒必要再次去天蛇山了。”

天蛇山距離上京城大約半日的功夫。大周朝的規矩,士子在從軍前,是必須進入天蛇山。在天蛇山,接受必要的訓練之後,再派往九州各地。

方雲現在都是住胎境的級別了,進禁軍都有些屈才了。根本沒必要再弄個形式上的訓練。

“武侯大人的意思,天蛇山上,唯一對你有些幫助的,就是《四荒地理志》了。這本書我帶過來了,你這段時間先看一看吧。”

李冀從懷中掏出一本中等厚度的青色冊子,遞了過來。方雲接過,随意翻了一幾頁,只見這本青色冊子上,介紹的都是莽荒、蠻荒、狄荒、夷荒的地理地形,包括山川和兇獸。

“多謝大人。”

“哈哈,公事說完了。現在輪到私事了,”李冀突然笑道:“武穆大人對于你從軍,非常贊賞。不過,他并沒有說讓你一定要加入哪個州府的後備軍。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推薦你加入我家大人,風寧侯座下。”

風寧侯周趾,今年三十七歲。大周朝平民侯中,唯一一個孑身的王侯。他在上京城有座府第,不過這府第奴仆稀少,門可羅雀。因為這位風寧侯自正妻過世後,便從再沒有回過上京城。

風寧侯驚才絕豔,年輕時,是一名儒雅風流的才子。上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王公貴族,想将女兒下嫁給他。他的正妻過世後,傳聞莽荒侯都想把平妻所出的女兒,嫁給他,都被他拒絕了。

方雲腦海裏浮現這位風寧侯的消息,在上京城裏,風寧侯算得上一個異數了。這位風寧侯性情乖僻,不喜歡與人交往。儒家講究禮儀,有句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風寧侯卻是真正的無妻無子。

方雲沒想到,李冀背後的主人,居然是風寧侯。

“怎麽樣?只要你點頭同意。我立即寫封信,把你舉薦到我大人名下!”

李冀眼中充滿了期待。

方雲腦海裏回響了一下,這位風寧侯鎮壓的是大周的西邊。朝廷裏,犯了錯,發配到吠陀洲的犯人,都要經過風寧侯的手谕。

那裏一片群山相簇,荒草連綿。翻過群山,立即就是茫茫的大海。雖然沒有什麽異族,但卻有不少邪教宗派的山門立在那裏。這些人無法無天,連官兵都敢殺。一旦朝廷追捕,立即潛入深山。實在逃不過,就飄到海上,風頭過了,再返回,極為難纏。

“大周朝兵力調動頻繁,先投在風寧侯名下,借那些邪教宗派鍛煉一下,然後借着朝廷兵力調動的機會,進入四方戰場,立下赫赫戰功!”

方雲微一沉思,立即明白風寧侯,相對于自己的情況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那就麻煩将軍,替我寫封舉薦信吧!”

方雲笑道。大周邊疆形式複雜,有一封舉薦信在手,會方便許多。

“哈哈,把筆墨紙硯端上來吧!”

李冀哈哈大笑,把袖子捋起,居然是立即就要在書房裏,把舉薦信寫了,定下方雲的去向。

李冀雖然是武将,一手字卻寫的不錯,大大方方。

“任務完成,我也可以離開了。一會兒,我給将軍寫封信,派人連夜送出去。就不久留了。”

“那方雲送将軍吧。”

方雲收了舉薦信,把李冀送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