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舒雅媽媽的好客

第一百一十八章舒雅媽媽的好客

很快,出租車停在了舒雅家別墅樓下,張凡擔心舒雅行動不便,第一個下了車,朝着副駕駛小跑過去,給舒雅打開了車門…

舒雅和張凡下了車後,舒雅母親抱着朵朵也跟着下了車,幾人分擔着拿完行李後,進了舒雅家…

“還是回家的感覺好呀!”一進門,舒雅發自內心的感嘆着,張凡跟在她身後,一臉的汗顏…

“對了,小雅,我帶着朵朵出去買點菜,讓小凡留下來照顧你,今天我來做菜,也讓小凡好好瞧瞧我這個老太婆的手藝!”舒雅母親開口說完後,抱着朵朵走出了舒雅家,朝着菜場的方向趕了過去…

此時家裏只剩下舒雅和張凡二人,張凡一只手提着醫院帶回來的日用品,另一只手攙扶着舒雅進了卧室…

“這些天在醫院照顧我,累得夠嗆了吧?”走進卧室期間,舒雅看着張凡,有些心疼的開口問道!

張凡頂着有些黑眼圈的眼睛,望着舒雅,連連搖頭:“沒,一想起你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心裏就不是滋味,怎麽的也要想辦法把你弄醒啊!”

“啵…”

張凡話音剛落,舒雅趁着張凡不注意,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張凡站在原地,木讷的看着舒雅,半天說不上話來!

“這算是獎勵你在醫院照顧我這幾天的功勞喲!”舒雅見張凡一臉懵逼,嬉笑着開口解釋道!

“奧!”張凡放開了舒雅的手,伸手摸了摸舒雅方才親吻的地方,欣喜的繼續說道:“恩!還有點餘溫,暖暖的!嘿嘿!”

“哈!溫暖就好!”舒雅随即朝着張凡大笑道!

到了卧室後,張凡把舒雅的日用品放在雜物櫃上,背對着舒雅整理起了日用品的擺放!舒雅則自己坐在了床上,目不轉睛的盯着張凡一陣觀望!

整理完日用品的擺放後,張凡轉過身,盯着舒雅開口問道:“要不要躺一躺?”

“不想躺,就想坐在這裏安靜的看着你!”舒雅撅着小嘴,一副孩子似得表情看着張凡,回答道!

“要…”

張凡正準備說什麽,剛吐出一個字,舒雅趁着他不注意,突然從床上站了起來,把香唇對着張凡,張凡經不住誘惑,緊緊抱着舒雅,開口親吻了起來…

吻完以後,舒雅雙手摟着張凡的脖子,跟個孩子似得問道:“你,愛我嗎?”

意亂情迷之中的張凡,聽完舒雅的疑問後,想也沒想的直接開口給了舒雅肯定得回答,舒雅聽完他的回答後,欣喜的在張凡臉頰上深深的吻了吻,接着開口說道:“那,我們就正式在一起吧!”

“恩!”

張凡與舒雅四目相對,緩緩的點了點頭,舒雅摟着張凡朝着自己的床上躺去,把自己整個身子靠在張凡的胸前,雙手緊緊的抱着張凡,深怕他離去…

被這麽一個大美女緊緊摟着,而且舒雅還把自己的身體緊緊貼着張凡,這換成那個男人都受不了這樣的誘惑,張凡感覺自己有些難受,卻又礙于面子,不想在舒雅的面前表露出來…

“這,等會阿姨和朵朵回來了看見不好!”半響以後,張凡終于忍不住了,又不想做出格的事兒,找了個借口推開了舒雅,二人緩緩的從床上立了起來!

聽完張凡的提醒,舒雅這才恍然大悟:“呀,我高興得差點把我媽都忘記了,還好有你提醒我,不然被看見了可丢死人了!”

張凡沒說話,對着舒雅做了一個尴尬的表情後,走出卧室,走進舒雅家的廚房內開始一陣忙活…

過了半響後,舒雅換了一套一副從卧室走了出來,看見張凡在廚房一陣忙活,把米都淘好了放進了電飯鍋,不禁朝着張凡拍了拍掌,誇贊道:“呀,你還會做飯呀!不錯哦!居家好男人!”

“這男人出門在外,總得學一些基本生存技巧啊!”張凡一邊忙活,一邊開口朝着自己身後的舒雅說道!

舒雅趁張凡不注意,伸出纖長的雙手從張凡身後緊緊抱住,經過這幾日和張凡日日夜夜的相處下來後,她才發現這個男人正是自己一直在苦苦尋找的理想型男友的類型…

“我們回來咯!”就在這時,舒雅母親開了房門,站在客廳外朝着裏屋一陣叫道!

舒雅着急的松開了抱着張凡腰間的手,轉身朝着客廳走了過去,開口叫着還在換拖鞋的母親:“媽,你們回來了呀,怎麽去這麽久啊?”

“這菜場買菜的人太多了,買個菜都要排隊!時間都給耽擱了,你們都餓壞了吧?”舒雅母親一邊換着拖鞋,一邊開口詢問道!

“沒有,還好!”舒雅拉着朵朵,朝着客廳的沙發處走了過去,看見這小丫頭一副累壞了的樣子,噘着嘴問道:“朵朵,跟着姥姥跑這麽遠是不是累壞了呀!”

小丫頭嘟着嘴,說道:“不累,跟着姥姥在一起開心!嘿嘿!”

舒雅母親望了望舒雅和朵朵,一臉欣喜,換完拖鞋後,她朝着廚房走了過去,看見正在廚房裏忙活着的張凡,驚訝不已:“小凡,你怎麽還做起飯來了呀!去去,你去休息休息,今天阿姨做菜,你們只需坐着好好享受就行了!”

“阿姨,你們回來了呀!”張凡聽完舒雅母親的話後,轉過身脫下一次性手套後,擦了擦鬓角上的汗,開口問道!

“你先去休息,今天阿姨是主廚,我負責做菜!去陪舒雅和朵朵,多等一會兒,菜就好了!”

“那,阿姨可要多辛苦一點咯!”張凡望着舒雅母親,一臉欣喜的說完後,轉身朝着客廳處走去!

“爸爸,朵朵累壞咯!”朵朵看見張凡走了過去,欣喜的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到張凡身邊,抱着張凡的大腿,開口說道!

“來,叔叔抱抱!”張凡拉開朵朵抱着自己大腿的手,蹲了下去雙手抱起了朵朵,把朵朵從地上抱了起來,徑直朝着沙發處走去,坐在了拿起一個蘋果正在削皮的舒雅的旁邊!

第 110 章 110 一步步誘他上鈎

第110章 110 一步步誘他上鈎

葉綿綿輕笑了一聲,伸手推開了紀喬希湊過來的臉。

“喬喬,我看你是缺男人缺久了,見頭豬都覺得眉清目秀了。男人啊,遠不是你想的這麽簡單。好了,我們不要費心思去想什麽了。總之,溫穎這件事情我是不會輕易原諒慕寒川……不過,訂單我也會想辦法簽下來的,既然他喜歡玩花樣,那我就奉陪到底。”

紀喬希無奈地搖了搖頭。

雖然葉綿綿口口聲聲說不喜歡慕寒川,但她的臉上似乎并沒有煩惱之色。

或許,是她自己早已經喜歡上了慕寒川而不知道罷了。

愛情這種東西,一向是當者局迷,旁邊觀清。

次日早上。

葉綿綿正在公司裏忙碌着,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起身拿起了手機,正是慕寒川發來的短信。

“考慮好了嗎?”

這才剛上班不到一個小時,這男人就心急火撩地發短信來詢問,他這是有多饑不可耐啊?

她盯着手機屏幕笑了。

許久才道,“我是擔心慕先生到時候又耍賴!”

“我以人格擔保!”

“ok,既然你這麽有誠意,那我就答應了!”

“現在?”

葉綿綿伸手撫額,汗了一把,這大清早的,這男人還真是性致勃勃啊。

連忙回複了,“白天要上班,很忙。晚上吧!”

“你最好給個準确的時間,我好提前安排……”

他的回複一次比一次迅速,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出來他此時守在手機前面。

這混蛋男人,滿腦子都是有色思想。

那樣欺負了她,還指望着占她的便宜嗎?

“還是今晚八點,愛神酒店……房間號我訂好了發給你!”

被他逼得不行了,她只得迅速地作出了安排。

“ok,你們公司的命運,主要就靠你今晚的表現了。”

他回完這條短信,還給她發了一個很暧昧的表情。

葉綿綿氣得想扔手機……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下班時間。

慕寒川簽完最後一份文件,将純金的鋼筆扔到了一邊,十指交叉,用力地捏了一下關節。

轉過頭對姜秘書道,“我訂的花到了沒有?”

“有的,有的……”

姜秘書趕緊将一束包好的玫瑰花送到了辦公桌前面。

今天,慕寒川特意去理了一下頭發,換了一套新的西裝和領帶,整個人看起來意氣風發的。

“慕先生今晚有約會呀?”姜秘書笑笑地多嘴了一句。

慕寒川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多嘴!”

即使是訓斥的話,此時也莫名地變得輕柔了許多。

果然,戀愛中的男人是不一樣的啊,只是,不知道哪個幸運的女孩獲得了他的青睐?

此時,溫穎從下層樓走上來,正好看到慕寒川捧着一束玫瑰花遠去。

她喊了幾聲寒哥哥,但是慕寒川似乎聞而不見,頭也不回地走進了總裁專用電梯。

電梯門合上,将她隔絕在了外面。

自從葉綿綿離開慕家之後,慕寒川已經好幾天沒理她了。

這些天他似乎心情很不好,晚上都不怎麽在家裏吃飯,基本上她能看見他的時候,他都在抽煙。

冷俊的臉上籠罩着一層陰霾,整個人都心事重重的。

她幾次試圖與他搭話,最終都他轉身離去而結束。

許久,她才這轉過身幾步走到了總裁辦公室,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姜秘書。

“姜姐姐,慕總裁這是去哪裏啊?”

姜秘書燦爛一笑,“慕先生最近是戀愛了吧!瞧他高興的……這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應該是去約會吧!”

溫穎聞言更是緊張,“不是吧!他跟誰談戀愛了?是公司裏新來的女藝人嗎?”

作為一家娛樂公司,億皇每天進進出出的年輕美女層出不窮,這些女藝人,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一有機會就攀附慕寒川。如果能夠把大boss搞定了,他便肯出錢力捧一下,基本上都能紅透半邊天。

所以,想要對慕寒川投懷送抱的女人太多了。

姜秘書搖頭,“目前不知道是誰呢!不過,不管是誰,只要總裁高興就行。畢竟他單身了這麽多年,我也希望能夠看到新任的慕太太呢!”

溫穎的臉色,便是越發的難看了。

難道走了一個葉綿綿,現在又出現了其他情敵?

為什麽慕寒川就從來不看她一眼?

晚上八點整。

慕寒川抵達了葉綿綿事先約好的酒店客房門前。

跟昨天的提前不同,他特意晚來了兩分鐘,免得被她給取笑了。

正準備敲門,伸手一推那門竟然就自動開了。

他拿着花束走進來。

卧室裏沒有開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浴室裏有水花聲響起,他遁着聲音走進了主卧室,可以看到半敞的浴室裏,有一道嬌小的身影正在洗澡。微弱的光線朦胧地勾勒出玲珑的身段……

地上,散落着女性的裙裝,絲襪,以及內,衣,褲。

這樣的畫面,是任何男人見到了都會浮想聯翩的。

想着即将要葉綿綿度過一個浪漫的夜晚,他的心情大好。

伸手解開領帶,抽出來扔到了一邊。

倒了一杯加冰的紅酒喝下去,用這冰冷的液體來壓制內心狂熱的火焰。

一連好幾天這女人都不在家裏,他可是憋壞了。

終于,那浴室裏的水嘩聲停了下來,他趕緊放下酒杯,大步走過來。

那嬌影裹着一條浴巾就走了出來,他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正準備伸手抱住的時候,他突然僵住了。

這女人特麽的根本不是葉綿綿!!

他後退了一步,冷着臉喝斥道,“你到底是誰?”

那女人沖着慕寒川妩媚一笑,然後就直接撲了上來。

慕寒川始料不及,竟然被那女人給撲倒了。

随後那女人便扯掉了身上的浴巾,一雙蛇臂環繞住了慕寒川的頸脖。

“帥哥!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你花了錢,姐姐我保證你能夠一爽到底,別害羞,來,先把褲子脫了。告訴你,我的技術可是一流的,各種姿勢都可以有的。”

這女人笑得十分浪,一雙小手不安份地在他身上撫着。

慕寒川被惡心得都快吐了,一巴掌直接扇了過去。

第 110 章 磺胺

高亞峰講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萬花樓號稱新京第一家青樓,不僅姑娘們年輕貌美,還懂得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因此賓客雲集,趨之若鹜。

來此尋歡作樂的不僅有達官貴人,富家公子,還有三教九流,各色人等。

高亞峰和十幾個保镖所負責的,就是維護萬花樓的秩序,保護姑娘們安全的工作。對于不付嫖資和酗酒鬧事的人,輕則拳腳伺候,重則押送到附近的警察所。

因為是僞滿洲國警察總署署長萬惟庸的生意,一般人輕易不敢在萬花樓撒野。

但也有一些人例外,那就是江洋大盜和胡子,響馬,袍哥。這些人散漫慣了,用東北話講:喝點牛逼散,不服天朝管。

這些人喝醉酒之後,往往放浪形骸,對姑娘們罵罵咧咧,拳打腳踢。

還有一種人,就是日本浪人和日本關東軍的軍官,這些人依仗着自己是日本人,大多不付嫖資。追讨的緊了,就打砸姑娘們和萬花樓的東西。

前一種人好處理,拳腳加棍棒能讓他們清醒。後一種人就很難處理,日本浪人也可以拳腳加身,但日本關東軍的軍官,就要好言相勸,倒賠幾塊大洋了事。

滿洲國警察署的人,對于去萬花樓尋歡作樂的江洋大盜和土匪胡子,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只眼,不查良民證,不查錢財來路。

因此,這些人來到新京的第一個落腳點就是萬花樓。他們花錢如流水,視金錢如糞土,是萬花樓最受歡迎的客人。

昨天晚上12點多鐘,正逢高亞峰和另外四個保镖當值。

忽然聽到院子裏有人鬧了起來,五個人就從休息室跑了出來。只見院子裏有兩個酒氣熏天的人,正在破口大罵。

原來是被他們包了三天的姑娘,趁着今天他們外出,被老鸨安排了別的客人。

老鸨出來解釋說,今天恰好是第三天。他們白天走了,晚上十點多還不見人影,就以為客人不回來了因此就安排了別的客人。

老鸨已經退出一天的錢,來平息這件事兒。但是兩個客人不依不饒,借着酒勁兒開始撒野。

高亞峰他們五個保镖一看不是日本人,就開始拳腳伺候。誰知道一打起來,五個人都吃了虧。

最後高亞峰想出一招,五個人先按住一個人,把這個人綁起來後,再對付第二個人。

這一招果然見效,五個人把醉酒鬧事的兩個人帶到休息室裏醒酒,等第二天這兩個人醒酒之後再放走。

後半夜的時候,兩個鬧事的人嚷着要撒尿。高亞峰見同伴都睡得像死豬一樣,就勤快了一下,拎着手槍,帶着他們來到外面方便。

其中的一個人對高亞峰說:“兄弟,你們不會把我們送到警察所吧?”

高亞峰故意吓唬他們說:“天一亮就把你們送到警察所,誰讓你們在萬花樓鬧事兒。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盤。”

“兄弟,只要你放了我們,有你的好處。”

“好處?”高亞鵬一聽好處兩個字,就來了精神。

“有什麽好處?我看值不值得。”

“你過來摸摸我腰帶。”

高亞峰留了個心眼兒,沒敢到前面摸這個人的腰帶,就在這個人背後的腰帶上摸了摸,感覺疙疙瘩瘩的,但不是銀票和大洋,就氣惱地問:“什麽也摸到呢?”

“這裏面的東西很值錢,不相信你解下來看看。”

高亞峰依言把布腰帶解開,伸手從裏面掏出了一把黃色的藥片。

“這是什麽?”

“磺胺。黑市價一塊大洋一片。”

高亞峰以前聽說過這種藥,也知道這種藥好像很值錢,卻不知道一片值一塊大洋。

“你們是做什麽的?”

“不瞞兄弟說,我們是華北治安軍軍需處的人。只要你放了我們,這些磺胺都是你的。”

“你們帶這些藥片來新京做什麽?”

“原本說今天交貨,誰知接貨人沒來,我們白等了一天。晚上郁悶酒喝多了,就這樣了。”

高亞峰知道以王克敏為首的僞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已經跟滿洲國确立了所謂的外交關系。

這兩個人是怕把他們交到警察所,翻出身上攜帶的違禁品,知道他們的身份之後,不是把他們交給日本關東軍,就是交給華北治安軍。

無論把他們交給哪一方,都是死路一條。

因此,他們才急于脫身。

高亞峰認為這是一個天賜賺大錢的機會,就跟這兩個人談起了條件。

一藥片留下,每一片按五角付錢。二讓他們長期供貨。

關世傑聽高亞峰說完,眼前不由得一亮。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自己絞盡腦汁想要得到的東西,就這樣神奇的出現了。

“藥片呢?”

“已經交給嫂子保管了。我不能拎着布袋子在店鋪裏瞎轉悠吧?”

“那兩個人呢?還有付錢了嗎?”

“錢等着你付呢。那兩個人在萬花樓不遠的小旅館等着呢。”

“一共多少片?”

“八百多片。”

“蘋如,給高亞峰拿八百大洋的銀票。”

“關哥,你這是?”

“這份錢,你自己賺吧。我幫你賣出去。”

“關哥,這怎麽好意思?”

“我賺錢的法子比你多一點。你可能也聽說了麻将機的事兒。我和夏鵬飛的股份裏,也有你們每個人都份兒。”

高亞峰最初聽說麻将機的事情後,心裏還非常的不舒服。認為關世傑沒有把自己當做兄弟。賺錢能帶上別人,為什麽不帶上自己?

現在聽關世傑這樣一說,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關哥,這讓兄弟說什麽好呢?”

“什麽也不用說,咱們既是同事,也是兄弟。”

“那這些錢,我就先拿着了。”

“拿着吧。你回去見到華北治安軍的兩個人,要按價付錢。不要少了人家的。磺胺以後有多少要多少。”

“行,你就放心好了。”

“還有,問問他們有沒有奎寧之類的藥品,也是有多少要多少。”

“好嘞,我馬上去辦。”

高亞峰揣好錢,快步走了出去。

關世傑一扭頭,看到鄭蘋如用一種怪異的眼神兒看着自己,心裏一驚。

剛才跟高亞峰之間的談話,還有急于得到磺胺的舉動,是不是引起了鄭蘋如的懷疑了?

第 105 章 父母相繼去

“為什麽?娘…為什麽你的氣息……”

她的氣息再一點一點的減弱,似乎都快沒了知覺。

她沒有回答我,只又說:“我女兒的那位如意郎君,一定不要讓她受傷…”

七夜語氣略微顫抖:“只有我在這世上一日,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都會護她周全。”

“那我就放心了…”她說完這句話,嘴角帶笑間,懸在半空的手漸漸落下,再沒了任何氣息。

“娘!!”無論我怎麽呼喊,她再也不會回我一聲,在我會聽到那聲熟悉的小落。

而葉凡,一直緊緊的抱住她,沒有大哭大鬧,甚至話也沒有說一句。

片刻,我只見他吻過她的額頭,随即看向了我:“小落,你知道嗎?我在這逍遙派,聽着你的消息度過了七萬年,茍延殘喘地活在這世上,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見你一面。”

“爹…”

“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我能在那次人間之行,見到你,早已是了卻了我一生的遺憾。”

“爹,你在說什麽?”

他笑了笑,也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只那麽輕輕一掌,鮮血從口中直噴。

“爹!!”

“好好…照顧自己……”這是我聽到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眼中卻似乎還帶着欣慰。

“為什麽?這就是你們要給我的禮物嗎?”此刻的我瀕臨絕望,腦中一片混亂。

“落兒……”他緊緊抱着我,安慰的話也沒有多說。

片刻,只見熒光點點在他們身上盤旋,原本還在這兒相擁的兩個人,連屍體也沒有留下。

“爹…娘……”在撕心裂肺地喊出這兩個字,我突然眼前一黑,一時沒了知覺。

父母,在別人眼中是約束自己的枷鎖,在我眼中卻是奢望。

從小到大我都以為,天帝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我的人,他便更勝我的父母,可如今我終于明白,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他因他所謂愧疚而生出的憐憫。

呵,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爹娘…”伴随着這兩個字再度從我口中脫口而出,我醒來的第一眼,便見七夜緊緊地抱住我,眼前仍舊是我熟悉的地方,那是我的房間。

我方才是做了一個夢嗎?我一定是在做夢,不然,我的父母怎麽可能在一夕之間相繼離我而去呢?

“七夜,我是不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一直都在這裏對不對?”

他只緊緊的抱着我,話也沒有多說,眼眶中快要溢出的淚,證明了我不是在做夢。

我從前一直以為,夢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他會讓你無時無刻的記着,你所有的不開心都源自夢裏。

原來,做夢有時候也很幸福,因為當你醒來的時候,所有的不開心都會散去。

我只緊緊躺在他的懷中,任有眼淚滑落,一點一點浸透他胸前的衣衫。

我才認回他們不到一天,我還沒有享受到,他們口中的團圓之樂,為什麽,為什麽他們要這麽狠心?

從過去到現在,我從來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我存在的意義,又究竟是什麽?

活着,就是一遍遍的嘗盡酸甜苦辣,直至消失的那一刻,你才發現你白活一場。

“來,吃點東西。”他送來一碗羹,我卻沒了食欲,看也不願看一眼。

“我吃不下。”

他放下羹,緊緊握着我的手:“他們說過,讓你要照顧好自己,總不能辜負了他們的心意,這是他們在這世上,最後的心願。”

是啊,他們這一生,除了彼此,唯一挂念的就是我了吧。

不過,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以及逍遙派門口,血色一日。

有些事,我要好好的弄清楚。

想到這,我頭也沒回直接奔淩霄殿而去,在那殿前,我隐約聽到一個天兵的來報:“陛下,逍遙派葉凡于昨日自刎于東靈山!”

聽到這個消息,他的臉上多了一絲驚愕,從座位上猛地站了起來:“什麽?!”

我不顧門口天邊的阻攔,直接走進去問了他一句:“好消息啊,陛下的心頭大患終于死了,也終究不會再有任何人議論您了。”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似乎有些無奈,猛然坐了下去。

“你都知道了?”

聽到他這句話,我不禁大笑:“哈哈哈…我還不知道,難道等着天帝陛下親口告訴我?”

他閉上了眼睛,随即揮了揮手,對那幾個天兵說:“你們都先下去。”

“是!”

待那幾個天兵走遠,我才走近他:“怎麽?怕人聽見?有損您六界之主的顏面?”

他不說話,連反駁的聲音都沒有。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騙我的人會是你,我從小到大最敬重的,天帝伯伯,我一直都把你當做親生父親一樣,我一直認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為什麽?原來,你才是拆散我們一家三口的罪魁禍首!”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我知道有一天你會發現這一切,我說過,我本不如你想象的那樣好。”

“是啊,是我從來都看錯了你,我以為不管你對外人怎樣,至少在我這兒,我看到的全是你的好,可是如今我才發現,原是刀子沒插在自己身上,不知那鑽心裂骨的痛。”

他神色自若,只望着我,笑着說:“小落真的長大了。”

“呵,那還得多謝天帝陛下多年的養育之恩,以及挖我父親雙眼,逼我母親長眠,直至昨日雙雙死在我的眼前,這一切都是拜您所賜。”

他突然皺着眉頭,問道:“你說什麽?你見到你娘了?”

“是啊,我見到她了。”

“她在哪裏?”

“她死了。”我一步一步湊近他:“她死在東靈山上,死在我父親懷中,走的時候,她沒有任何遺憾。”

他的淚從眼眶溢了出來,連嘴唇都在顫抖:“這七萬年…她在哪兒…”

“她一直都在我身邊看看我,在幻境中陪着我,那樹洞中留着的回憶,我親眼目睹,他們相識的過往,又怎樣被你一步步逼到決絕相忘,怎樣讓我們一家三口支離破碎,還自小告訴我,是我父親抛棄了我的母親。”

第 117 章 下

除夕宮宴 下

話音甫落, 便見一男子大步過來,端的是翩然如玉, 但因常在大理寺待着,周身又多了幾絲銳利之氣。

“時小侯爺。”謝若暻微笑點頭。

“臣時今棠,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金安。”時今棠單膝跪地,一身禮儀叫人挑不出錯來。

“阿棠,你怎麽來了?”靳玉清眨了眨眼,不是說了她一人來即可?

時今棠低下頭, 面上的銳氣柔和了幾分,溫聲道:“你如今身子不便,我不放心。”

靳玉清一笑, 臉上閃過一抹羞意,這才不好意思地望向謝若暻道:“讓娘娘見笑了。”

“本宮聽着, 靳郡主也是有孕了?”謝若暻問道。

“已是一個多月了,尚未與外界公開。”時今棠插話道, 随即正色看向謝若暻:“娘娘大恩, 臣無以為報。”

說起這事, 時今棠仍舊心有餘悸,若是當初大理寺的苔刑再兇狠一點,這個孩子就怕是保不住了。

思及此, 時今棠緊了緊圈着靳玉清的手, 略帶鄭重對謝若暻道:“往後娘娘若有吩咐, 臣萬死不殆。”

三人皆知,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皆是點到即止。

又敘話幾句後,殿外終于傳來太監們拉長了的唱和聲:“聖上到——皇後娘娘到——”

殿中諸人連忙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皆是挺直脊梁,一派正然之色。

請安過後,孟璋微微掃了一眼衆人,目光在謝若暻面上多停留了幾分,才道:“開宴吧。”

孟璋一放話,外間便響起了陣陣禮炮聲,待禮炮聲止,便是一水的舞姬踩着樂聲踏入康華殿中,将水袖舞的頗為好看。

絲竹靡靡中,孟璋朗聲笑道:“今日除夕夜宴,諸位愛卿,務必盡興。”

話音甫落,便有一位位大臣逐一站起來敬酒,而從孟璋回應的态度中,便能瞧出來這臣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酒過半酣,突然有人在低下道:“今日怎得未曾瞧見宣平侯?”

此話一出,有知曉內情的便不着痕跡往旁邊移了移,不知內情的也不敢慌亂接話。

禦座之上,孟璋意味不明地瞧了瞧那人,不辨喜怒道:“宣平侯有事,已向朕告假了。”

适逢一股冷風從窗縫灌進來,那人被冷風一吹,驟然清醒了不少,連忙向孟璋告罪,孟璋微微叩了叩扶手,便不做計較。

衆人接着飲酒,只是之前喧鬧的氣氛多少去了些。

孟璋神色晦暗端起酒杯送至唇邊,目光卻不經意掃到下方女子身上,那女子身着鳳尾宮裝,雪白的披風早已解下。

一頭雍容華貴的牡丹頭,那鳳首垂下的滴珠不住在額前晃動,許是因為飲了酒的緣故,女子頰上染上幾分霞色,分外嬌豔。

孟璋心頭一熱,正要說些什麽,就見外間傳來通報聲:“啓禀聖上,大喜!”

“宣!”

随着話音落地,一名将士打扮的人被太監領進殿中,張口便報:“啓禀聖上,扶南內亂已平,扶南王柳拂玉願為大靖多加納貢。”

“好!”孟璋撫掌而笑:“汝南節度使勇毅,當賞。”

聞言,殿內衆人皆起身,恭賀孟璋又揚大靖國威。這一仗下來,衆人皆知王氏的嫡長子,可不是個只知道舞文弄墨的羸弱書生。

除此之外,還有李迦北等人,也算在孟璋面前挂了個臉熟,直接當場晉封。

至于王玠,倒是賞了不少的金銀珠寶、绫羅綢緞,別的爵位官職卻是再也沒有了。

殿內氣氛正好,只是孟璋還需得祭祀祖先,便先行離開。

祭祀過後,孟璋便回了乾盛殿,行封賞之事。

禦案之上,衆官員名字皆赫然躍于紙上,任由孟璋朱筆禦批。

“扶南大祭司之事可清楚了?”他可不曾忘記,還有個宣平侯尚未處理。

“都清楚了,汝南節度使上了折子,将其罪行皆陳述其中。”說着,張德保便恭敬遞上折子。

孟璋打開一瞧,先是皺眉,後眉頭緩緩舒展開,有些感嘆道:“王玠此人,卻是個可造之材,只是可惜了…”

可惜的是什麽,他倒是沒說,轉頭下了對宣平侯府的旨意:“整個宣平侯府,殁九族。”

“這…那靳充華?”張t德保小心提醒道。

靳充華久不得寵,若非張德保提醒,只怕孟璋早就忘了這個人。

聞言,孟璋皺眉道:“貶為良人,發往永泉宮。”

“是。”張德保垂眉應了。

待孟璋處理完事情後,早已月上柳梢,才得閑問了句:“貴妃可回去了?”

張德保一笑:“貴妃向來不是個愛熱鬧的,方過戌時便回了望舒殿。”

孟璋失笑:“倒是她的性子。”說完,又令張德保将絹紙拿來,道:“将這墨換成金色的。”

張德保知道,聖上這是要親自為貴妃寫吉語,連忙便去準備了。

那邊,謝若暻扶着丹素的手緩緩回了望舒殿,周身被夜風一吹,酒氣醒了大半。

剛至望舒殿,聞嬷嬷便笑着出來道:“娘娘可算是回來了,大家都等着您呢。”

“哦?”謝若暻奇道:“等着我作什麽?”

聞嬷嬷不答,面上仍舊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

踏入前殿,謝若暻才瞧見,衆人手中皆端了一碗湯圓,正中間的桌上也擺了一碗湯圓,仍舊冒着熱氣。

“這…?”謝若暻一驚,今日司膳房只怕忙得很,哪裏來的這麽多湯圓?

許是看穿了謝若暻心中所想,聞嬷嬷笑道:“這些都是我領着他們一點點自己做的,娘娘嘗嘗?味道可好?”

“嬷嬷…”謝若暻嘴唇有些嗫嚅,往年在家中,除夕夜向來是要吃湯圓的,只是來了建京後,諸事纏身,也沒個計較。

驟然看見這般景象,說不感動,那定然是假的。

謝若暻上前将那碗湯圓端起,霧氣氤氲間不由得濕了眼眶,卻聽見聞嬷嬷招呼着以檀丹素道:“來來來,你們的也給你們留着了,至于丹婳的,也放爐子上煨着,等她回來吃。”

瞧着衆人面上的喜意,謝若暻莞爾一笑,将心中情緒壓下道:“今兒個望舒殿衆人,每人賞三個月例銀。”

“謝娘娘。”衆人皆是喜上眉梢,吉祥話一句接着一句。

待用過湯圓,謝若暻才去東側殿瞧了瞧歲歲,因着今日宮宴不能帶她,聞嬷嬷早早便将她哄睡了,至今也未曾醒。

看過歲歲後,瞧着望舒殿的燈火通明,謝若暻慢慢踱步至院中,仰頭瞧着天邊的一彎月色。至今她已進宮兩年,恩寵穩固、弟妹争氣,自己也有子嗣傍身,這才有閑心欣賞皇城的這一抹月色。

突然感覺肩膀上有異動,側眸卻是聞嬷嬷為她系上鬥篷:“冬日裏風大,娘娘萬莫涼了身子。”

謝若暻鼻頭一酸:“嬷嬷怎麽出來了?”

聞嬷嬷将暖爐塞到謝若暻手中,和藹笑道:“老奴年紀大了,不愛吵鬧,便出來躲個清靜。”

謝若暻心中明白,嬷嬷那裏是不愛吵鬧,分明是怕她孤單。

許是氣氛所致,她忍不住酸了鼻頭問:“嬷嬷,我是不是很貪心?”

明明如今已走至這個地步,心中仍舊升出些不知為何的悵然與空蕩。

聞嬷嬷伸手将她攬入懷中,輕輕笑道:“咱們家的女郎,值得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無論想要什麽都是天經地義的。”

聽着聞嬷嬷這番無禮的話,謝若暻忍不住笑彎了眸子,她還記得小時候,每年的除夕阿父皆會帶她們一起吃湯圓,然後讓她們許願,說是來年定會靈驗。

她總是許了一個又一個,就連阿母都說她貪心,阿父是怎麽說的?

他說:“咱們家昭昭,天生便值得這世上所有最好的東西,便是将這些東西全堆到她面前,也抵不上她一笑。”

那時,阿母還笑罵着阿父,說他不知羞恥,如今…

緩緩将情緒壓至心底,再擡眸,她又是那個雍容華貴的大靖貴妃。

剛扶着聞嬷嬷的手回到前殿,便聽見有個宮女急急忙忙來報:“啓禀貴妃娘娘,和充華那邊要生了,丹婳姐姐遣奴婢來告知您一聲。”

謝若暻心下一沉,便點了點頭道:“本宮知曉了,你先回去吧。”

說完,便吩咐丹素将庫房中的雪蓮、人參一應藥物找出來,又喚太監們備了辇,這才急急朝臨華宮而去。

望舒殿與臨華宮離得不遠,因此謝若暻趕到時,只有錦妃焦急候在殿外,就連孟璋與皇後也尚未趕到。

“情況如何了?”剛一下辇,謝若暻便執着錦妃的手關切道。

錦妃雖是未曾生育過,臉上有幾分慌亂但尚且還穩得住,聞言冷靜道:“我剛回來不久,便聽見她破了羊水,已叫接生婆子們進去看着了,生産要用的物事也早早便備好了。”

謝若暻點點頭,心下安定幾分,又問道:“可有去傳賀言致?”

賀言致畢竟是自己人,總能放心幾分。這一點錦妃自然也是知曉的:“剛一破水便去傳了,如今已在裏面了。”

既如此,那她們也只得等着了。

殿內,女子一聲聲痛呼傳至殿外,只讓人覺得整顆心都揪起。

終于,孟璋與皇後及其它妃嫔也是陸續皆到了臨華宮前殿,華舒領着人給諸位貴人一一上茶,只是現下誰都沒有心情喝。

張德保身後的太監們手上還捧着用紅綢蓋了的福字與吉語,想來正是要送出去。

孟璋雖是對和充華沒多少感情,對于她腹中的孩子卻有幾分期待,聽聞她痛呼良久皆未有動靜,忍不住問道:“還要多久?”

“聖上莫急。”皇後勸道:“這婦人生産向來如此,便是生個一天兩天也是有的,聖上不如先回乾盛殿歇息,待和充華平安生産後,妾再派人去知會您?”

第 120 章 奇怪的世界

黃丫帶着霍家村勘探隊,朝聲源的方向繼續挖洞,越往下挖越冷…..老鼠們感覺,爪子都快凍僵了。

幾只小老鼠抱怨道,說之前挖洞的時候,挖到這個地方,也沒這麽冷啊,這是咋回事?

其中一個有學問的老鼠說,聽人們講…..這個世界,有個地方,叫南極洲,特別的冷,一年四季都是冬天,可能一直往下挖,能挖到南極洲去!

黃丫沒時間跟它們扯淡,拼命的往下撓着,漸漸的…..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它一爪子下去,竟然摳出了一把雪!

擦…..這特麽的就詭異了!這地下怎麽會有雪呢?更神奇的是…..它又往下摳了幾爪子,有雪不說,還有暗暗的光線,透過雪層……映了出來!

在這漆黑的環境中,稍微有那麽一絲的光,都會格外的醒目!

“喳喳喳!大仙,這下面有什麽?怎麽還冒光呢?”

“喳喳喳!會不會有什麽寶貝?”

……

老鼠們又叽叽喳喳了起來,黃丫倒抽一口涼氣,小心翼翼的往下掏着,摳出來的雪越來越多,光線….也越來越亮,雖不至于能達到尋常外界的可見光,但把整個地洞,都給照清楚了。

更令這些小畜生們驚奇的是,之前聽到的那“咚…咚…咚”的聲音,愈發的清晰,仿佛就在雪層之下……這一回,它們聽明白了,不是什麽砸地聲,更不是撞牆,或者剁餃子餡,這動靜……像是在伐樹!

沒錯!應該是在伐樹,那一斧子一斧子的劈砍中,還夾雜着樹木顫動,枝葉沙沙的聲響…….

黃丫壯起膽子,整個人鑽進了雪層中,在它進入雪窟窿裏的一剎那,令它懷疑人生的事情再次發生!它感覺…..自己像是天地倒置了一般,原本地下的雪層,瞬間成了“地上”,倒像是冬天下了大雪,堆積了厚厚的一層,自己和老鼠們…..準備從田地裏鑽出來看風景一樣!

“我去……!”黃丫驚嘆了一聲,重力的倒置,讓它差點又掉進地洞裏!

好奇心的驅使下,它繼續往“上”爬,直到爬出了半米多深的雪層,一個嶄新的世界…..呈現在它的眼前!

白雪皚皚,山脈起伏,松濤陣陣……外面是白天,而且是三九的寒冬臘月,呼呼的冷風撲面,像是刀子在割臉一般!

這是一片茂密的林海雪原,而那砍樹的……黃丫也看清了,是個小男孩,一身的棉襖棉褲,正揮舞着斧子,一下,兩下……砍一顆不算粗的小樹!

極低的氣溫下,男孩呼呼的噴着白氣,那小樹一顫一顫的,往下掉着落雪,天空蒼白…..看不到太陽在哪裏?

和江明的遭遇不同,黃丫掉進來時…..并未見到這個小男孩,不然…..它也會跟蹤到小廟去。這孩子是誰?怎麽會在這裏?這又是什麽地方?黃丫腦子很亂,一時理不出頭緒來。

雖然說…..畜生們的智慧,不能和人的比,但黃丫好歹也活了100多年!多少也會反思,前前後後的事綜合到一起,它有了自己的推理和設想!

剛一進入那黑漆漆的森林中時,明顯是和霍家村不一樣的!感覺…..一下子被帶到了南方!南方黃丫是從來沒去過的,但也聽說…..那裏很熱,還有很多很多的樹!比霍家村的樹多多了!

那小女孩的哭聲它也沒捕捉到,就驚慌失措的掉進了一片陌生的森林中…..

現如今,故技重施,命運又把自己帶到了極北的苦寒之地,這是哪兒?東北嗎?只有東北…..才有這種風景!

雖然說,此刻仍然是深秋季節,但東北…..就有這麽冷嗎?黃丫也沒去過東北,自然不知情。

老鼠們看見…..大仙鑽出了一個天井,全都驚呆了!叽叽喳喳的又叫喚了起來。

“大仙!你果真牛逼,帶我們逃出來了!”

“外面啥樣的?是不是有人在砍樹?”

“這是哪裏?怎麽老天…..跑到地下去了,我好暈啊!”

“大仙,外面有吃的沒有…….?”

……

黃丫低頭沖地洞裏的老鼠們呵斥道:“你們小聲一點,如果再咋咋呼呼,我就自己跑了,你們狗日的在這冰天雪地裏自生自滅!”

這一嗓子下去,老鼠們全老實了,對付這些低智商的生物,有時候…..就必須要吓一吓。

老鼠們害怕黃丫真的抛棄它們,一個個都争先恐後的往雪層裏鑽,一下子…..雪坑裏就熱鬧了起來!

它們都震驚于洞口進出時,那神奇的天地倒置感,雖不敢再吵吵,但也一個個吃驚的抓耳撓腮,一進一出,來回反複,享受那種奇妙的颠倒過程!

有些老鼠更調皮,甚至控制着“節奏”,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懸浮于洞口邊緣…….

“咦?有人诶!”幾只小老鼠爬到了最上面,看見了那個砍樹的小男孩,這群老鼠…..不是江明的禁衛軍,而是先前被派出去的八支小分隊,故而……也沒見過這個神秘的男孩。

“咔咔….咔……”小樹終于被砍倒了,男孩收起了斧子,拖着這顆小樹朝樹林深處走。

黃丫決定跟上他,在這冰天雪地的森林裏,有人煙,就意味着有吃的,不至于被餓死!

“兄弟們,咱們跟上…..去他家裏看看,說不定有吃的!”黃丫扭頭吩咐道。

原本發現了人煙,是件好事,說不定能找見吃的,但一聽說…..要跟上這個男孩去他家,老鼠們卻都猶豫了。

不為別的,而是……它們覺得,自己根本到不了這男孩的家,就會被凍死在半路上。

本來…..老鼠,黃鼠狼,還有蛇這類生物,都是要冬眠的,在秋天的時候,就已經在地洞裏藏了好多的糧食,預備着挨過這一冬,決然沒有大冬天閑的沒事幹…..出去溜達的道理。

這冰天雪地的,溫度又這麽低,怕是走不出2裏路,就會凍死在半路上,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地洞裏待着,越往“下”還越暖和。

“大仙…..要不,咱們別跟着他了,這地方太冷,怕是還沒到他家,我們就凍死了……”一只老鼠說。

“是啊!”另一只老鼠附和道:“咱們老鼠,哪有冬天出來的…….”

黃丫皺皺眉,低沉道:“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你們留下來,這大地的另一側,到了夜晚的時候,那些樹木會重新長出來,有草果,有植物的種子,足夠你們吃食的,哪裏的水土不養人?你們可以留下來定居,另一個…..就是跟着我走,我一定想辦法,帶你們回到第九大隊,和親人們團聚!”

此話一出,老鼠們驚詫的同時,更加矛盾了!誠如丞相大仙所言,在這陌生的世界裏,完全可以活下來啊,大不了白天蟄伏睡大覺,晚上出來找吃的,而且冬暖夏涼,有人給燒火,還給降溫的……确實是個好所在。

但……這些老鼠們,哪個不是誰家的兒子,別人家的丈夫啊,都想父母,想老婆孩子,都想回家和親人們團聚。

于是乎,它們分成了兩派,争吵了起來,理智和情感激烈的鬥争着……

黃丫懶得再跟它們廢話了,見那小男孩漸行漸遠,直接跳出了雪坑跟了上去!陸續的,也有幾十只老鼠跟上了黃丫,它們想家,不願意在這“安樂窩”裏待上一輩子。

小男孩拖着樹,那樹冠像是掃把一樣把積雪給攤平,劃出了一條道來,這省了黃丫它們很大的事,至少不用像是一開始出來時那般,還要在雪層裏“狗刨游泳”了。

跟着男孩走出了一裏多遠…..之前老鼠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第 121 章

範錦華背對着黑狐,用手盡可能的遮住自己的身體。

“麻煩你出去一下,好嗎?”帶着一絲怨氣對她說道。

黑狐笑着走到範錦華的身旁,把浴巾和他的衣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啪,伸出手在他的屁股上拍打一下。

“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麽害羞,這可不行啊。”滿臉的壞笑對他說道。

範錦華翻了個白眼:“趕快出去。”

“好好好,這就出去。”

聽到關門聲響起,範錦華長呼一口氣,心想,這小娘們也太開放了吧,跟她在一起生活總感覺自己哪天會失身。

伸手夠到浴巾,把身上的水珠擦拭幹淨,快速穿好衣服。

走出洗澡間,發現黑狐坐在沙發上正在敲打電腦。

範錦華挑下眉毛走過去:“你也會玩電腦?”面帶着一絲驚訝問道。

黑狐側頭努努嘴:“這話讓你說的,我可是專業的好嘛。”

“哦,我有個朋友也是做這個的,也很專業,你們兩個到時候可以切磋一下。”範錦華坐在沙發上回答道。

“你朋友?”

“是啊,我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

“女的啊?那算了,我只喜歡和男人切磋。”

範錦華一臉黑線劃過。

黑狐合上電腦,挨着範錦華坐下來,他想要挪動身體,結果一把就被黑狐抓住:“你躲着我幹嘛?別忘了上次酒店,你可是把我看光……”

“停!那是偶然,在說我當時閉着眼呢。”

“你閉不閉眼我怎麽知道,我就知道你把我看光了,你是第一個看到我身體的人,所以你要對我負責哦。”黑狐說着就往範錦華懷裏紮。

範錦華生無可戀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哎,一步錯步步錯。

生活,生活,是如此的現實。

“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範錦華推開黑狐說道。

黑狐拿出自己的手機交給範錦華。

範錦華快速摁出黑玫瑰的電話號碼。

當號碼輸完之後範錦華發現手機屏幕上竟然顯示出名字“陳紅”,他猛然轉身看向黑狐:“你認識黑玫瑰?”開口問道。

黑狐的表情瞬間凝固。

“黑玫瑰就是你所說的朋友?”

“是的。”

“我曹,那你是蛇爪的人?”

範錦華搖搖頭。

“那你怎麽可能認識黑玫瑰?”黑狐聯想到範錦華之前的做法以及王傑親自去救他的現象,馬上意識到這不是一個普通進入惡魔的人。

範錦華向左側移動一下身體:“你還知道什麽?”挂斷電話,冷冷的問道。

“我知道的就這些,黑玫瑰是我最好的一個姐妹,我們雖然各為其主,但從來不會告訴對方工作上的事情,你到底是怎麽認識的黑玫瑰?”黑狐還在不停的糾結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關系到她的安全,如果是蛇爪的人,那麽她必須馬上上報。

範錦華得知黑玫瑰并沒有給她說任何自己的事情,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因為我曾經救她一命,所以就認識了。”範錦華随口找了一個理由。

黑狐将信将疑的看着範錦華:“你救她?”

“對啊,我救她,怎麽你感覺我沒有那個實力嗎?”

“有,有,有。”

這件事終歸會在兩個人的心裏埋下,表現上看似已經跳過去,範錦華知道想讓黑狐忘記這些肯定有點難。

再次撥通黑玫瑰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電話內傳來機器回複聲。

“關機?”範錦華暗自嘀咕一句,黑玫瑰可是從來不會關機的,為什麽突然間會關機。難道是宇強……想到這裏,範錦華急忙撥通馮曉蝶的電話。

叮鈴鈴!叮鈴鈴!

正在房間休息的馮曉蝶聽到電話的響聲,馬上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她猶豫一下,接通電話。

“馮老師,我是範錦華。”範錦華急忙問道。

“華哥…真的是你嗎?”馮曉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宇強和你在一起嗎?”

“對,宇強在我這裏。”

呼,範錦華長呼一口氣,只要知道範宇強沒事,他就放心了。

馮曉蝶告訴範錦華他們在什麽地方,并且還說出黑玫瑰所做的事情。

範錦華聽完猛然一怔。

“你說黑玫瑰去找賀豐龍了?”

“是,她說讓我帶着範宇強離開,等你聯系我們。”

“那她現在人在什麽地方?”

“我也不知道,不過前幾天新聞說有兩撥人火拼,其中一人被殺死…我不知道是不是她。”

“你告訴範宇強,我這兩天就過去接你們,注意安全。”

範錦華說完挂斷電話,主動湊到黑狐的面前:“能不能幫我查一件事?”開口詢問道。

“說吧。”

“查一下前幾天S市火拼的新聞。”

黑狐在電腦上敲打幾下,很快就跳出整個事件的過程,當黑狐放大網友拍攝的圖片時,全都愣住了。

“陳紅。”黑狐驚呼一聲。

範錦華卻顯得比她要平靜許多,因為教官曾經說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那早晚會死在情緒上。

天塌下來,範錦華依然都能夠比別人平靜很多。

繼續放大,放大,放大,在那輛車旁,範錦華看到耿祥的身影,他在被人擡上車。

耿祥…黑玫瑰…賀豐龍,這三個人聯系到一起,範錦華已經知道這件事的所有。

從沙發上站起來收拾東西。

“你要幹什麽?”黑狐攔住他問道。

“我要先去接我兒子,然後替黑玫瑰完成一件事。”

“現在你出去很危險,全城肯定都戒嚴了。”

“只要我想出去,沒有人能攔得住。”範錦華說完繼續低頭收拾。

黑狐見狀也不在說什麽,把自己的東西裝進背包,兩個人清理房間內的痕跡,關上房門,走下樓。

騎上摩托車,啓動,挂擋駛出小區。

路面上的警車比往日多了很多,各個路口都有警察,逢車必查是他們收到的命令。

範錦華把摩托車停在距離路口一百米的地方:“下車。”對着黑狐說道。

走下車,拔下鑰匙,範錦華擡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胡同,帶着黑狐走了進去。

072:想辦法出城

第 111 章 大結局

落花簌簌, 行人匆匆,日落西山時卻是罕見的安靜。

耶勒和音晚去了上一回蕭煜領他們去的茶肆,就在柿餅巷附近, 若在二樓臨窗,還能看見柿餅巷中的屋舍瓦片。

耶勒手撫上雕欄, 遠眺洛陽,依稀可見遠處人流如織, 穿梭于鱗次相接的屋舍間, 幢幢牆垣沐着爛漫晚霞,靜美的似一幅畫卷。

中原的繁華富庶盡顯于此, 不管哪個胸懷壯志的大好兒郎看見, 都會生出澎湃激昂之感。

只可惜,他此生是與中原沃土無緣了。

兩相沉默良久,音晚先開口了:“不是在打仗嗎?舅舅怎麽就這樣來了洛陽?”

耶勒笑問:“晚晚這是在關心我的安危嗎?”

音晚低下了頭, 沒有接話。

耶勒道:“議和許久了,只是兩方都在封鎖消息, 怕生出不必要的亂子, 如今倒是議得差不多了。”

他恍而一笑:“有我在, 大周和突厥永遠再打不起來了,若我不在,失去了壓制突厥九部的人, 那可就說不定了。所以, 這大周的每一寸國土對我來說都是安全的,皇帝陛下絕對是希望我長命百歲的。”

雖然兩人之間尴尬,但兩邦和平終歸不是壞事,音晚舒了口氣,展顏微笑。

耶勒見她笑了, 原本略有些低落的心情亦不由得明亮起來,他道:“我在來的路上想了許多,從前我總是不甘心,想為什麽偏偏我是你的舅舅,為什麽偏偏你邁不過心裏那道坎,為什麽我們不可以更進一步。”

“進了這座洛陽城,我突然想明白了。”

音晚歪頭看向耶勒,他原本銳利的鷹眸中似是騰起了一層茫茫白霧,褪去了攻擊性,顯得很是悵惘。

“其實舅舅不舅舅的根本不重要,若你的舅舅是蕭煜,那些勞什子的禮教宗法在你這裏恐怕也就是一摞廢紙吧。”

他原本以為音晚不會正面回答他的,畢竟她從來都是那般循規蹈矩,那般含蓄文雅,那般……還沒想完,便聽身畔傳來音晚輕快的語調:“是啊,若我的舅舅是蕭煜,不管什麽擋在我面前,都是山可平,海可填的。”

耶勒凝睇着她的側頰,黃昏光暈鍍在上面,顯得面容明燦絕美,在一瞬之間,足以驚豔山河,颠倒衆生。

他越發難過失落,嘆道:“上天對他可真好,百轉千回,是他的,任旁人用盡心機使盡手段也奪不去。”

音晚搖頭:“不是上天對他好,而是剛好我是他的。這世上一定有一個人也是唯獨屬于舅舅的,一定有。”

她的聲音柔美,若纖纖素手撫慰過耶勒千瘡百孔布滿厚繭的心,他一時怔然,癡癡望着她,問:“真的嗎?”

音晚重重點頭:“當然是真的,只是若遇見了,舅舅一定要珍惜她,萬不可像我們,走這麽多彎路。”

耶勒含笑看她,目光深深镌滿不舍離愁,像是要把一生的癡戀都看盡了。他從袖間摸出一個小綢布團,在她面前徐徐解開,裏頭安靜睡着一對金絲葫蘆耳墜,正是上一回他給出來音晚卻沒有收的。

“我這一生都不會再踏足中原半步了,這大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音晚低下頭,睫毛輕覆,接過來攥在手裏。

耶勒粲然一笑,仿佛從遠方跋涉而來便是這麽一個目的,目的達成,他便再無遺憾。

他伸出手,想抱一抱音晚,手在她身側徘徊許久,還是沒有向前這最後一步,而是默默收了回來。

他道:“晚晚,你要記住,将來你一定要好好愛自己,愛他的永遠不可比他愛你的多。”

音晚笑吟吟應下,覺得有趣極了,舅舅竟然說了和父親同樣的話,笑着笑着,眼睛漸漸酸澀,漫上朦胧水霧。

耶勒搶先一步道:“不許哭。”

音晚倒真聽話,強忍下淚意,眼巴巴看着他。

耶勒摸了摸她的頭,潇灑道:“好了,舅舅要走了,你就站在這裏目送舅舅離開,你們中原的話本中有一句話是怎麽說來着?相忘于江湖,是不是也挺浪漫的?”

音晚“噗嗤”一聲笑出來,極捧場地點頭。

耶勒最喜歡看她笑,自她還是個孩子時,偷偷摸摸來看她,見她哭了就忍不住用糖哄她笑,等她長大了,哄起來也越發難了,他又哄得總是不得章法,沒能讓她笑,反倒讓她難堪、難過。

幸好這一切都要過去了,将來還是讓她愛着的那個男人哄她笑吧。

耶勒凝着她的雙目,對她說了最後一句話:“我走了。”有不舍,亦有釋然。

音晚如他所願,一直站在這裏目送他騎馬遠去,日暮時分,斜陽落下,将影子拉扯得很長,漫過牆垣,随着密匝匝的馬蹄聲,直奔向城門。

之後,杳長的街衢便變得空蕩起來,倦鳥歸林,忙碌了一天的行人也都要歸家,漸至安靜,炊煙四起,朝朝暮暮自有秩序,瞧上去最真實平常不過,恍惚間卻又讓她覺得有些虛幻。

她握緊手,葫蘆耳墜透過薄綢傳來硬實的觸感,證明着那個人剛剛來過,曾經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她靜默站立了許久,心道:蕭煜,你果真是個混蛋,耶勒都來了,你就日理萬機到這地步麽?

雖則思念成狂,但日子還得照常過。

胡靜容成婚那日是個豔陽高照的天,賓客盈門,酒肴流水,操辦得很是隆重熱鬧。

音晚不能在衆人面前露面,替她張羅完諸多瑣事後,蒙着面紗站在回廊下,遠遠看着她與柳元行合卺共牢之禮,互許終生,結百年之好。

許是絲竹鼓樂太過熱鬧,敲打得音晚愈加心裏空蕩蕩的,特別是飲了兩樽喜酒之後,只覺胸口悶得慌,想要出去透透氣。

囑咐了青狄和花穗兒好好照料小星星後,便避開賓客獨自胡府後門出了去。

她迷迷糊糊地走着,竟走回了柿餅巷,回去翻箱倒櫃,把蕭煜留給她的方盒拿了出來。

倒是有過猜測的,不外乎是些安慰人的東西,不是畫像,便是木雕,或者更狠一些,幹脆是他穿過的衣物。

打開之後卻發現都不是,而是一只蓮花水燈,以竹篾為骨,油紙為架,做出重瓣蓮花盛開的模樣,中間擱一節小小的蠟燭。

她只覺得莫名其妙,想扔,卻又舍不得,猶豫再三,還是叫了輛馬車載她去洛水河畔。

日光正盛,水波粼粼遠蕩,瞧着此時放燈極不應景,該是晚上來放才是。

晚上。

音晚猛地想起來了。

那一年的上元燈會,蕭煜剛剛禦封親王,特賜天子近前宴飲,自是巴結逢迎者無數,一杯又一杯的清酒敬他,他不好厚此薄彼,只得統統飲下。

酒過三巡,他便覺得實在無趣,找了個由頭提前離場,想着前些日子同謝潤下的那盤棋局還未分出個勝負,便取了魚符策馬直奔謝府。

自打音晚的母親死後,謝潤帶着一雙兒女從青州回到長安,就獨自劈府居住,大小節慶從來不與大房二房一起過。

蕭煜以為定能找到謝潤和他下棋,誰知那晚好巧不巧,尚書臺來了些急務,謝潤先一步去官衙了。

蕭煜趁興而來敗興而歸,正垂頭喪氣地要走,剛走到門口,便被音晚攔住了。

她那時才六歲,個子長得矮,只到蕭煜膝蓋往上一點點,吃力地仰頭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笑得梨渦淺凹:“含章哥哥,你來都來了,帶我去放河燈呗。”

聲音軟軟糯糯,甜得像一塊化到一半的乳糖,黏黏膩膩,還淌着汁水。蕭煜沒招架住,立刻彎身将她抱上了自己的馬,痛快道:“好,去。”

兩個憨憨便就這樣去了,到河畔才發現,兩人既沒帶河燈,也沒帶錢。蕭煜倒是無妨,早過了貪玩的年紀,可音晚當即不樂意了,咬着下唇眼巴巴看別的孩子興高采烈放河燈,看得眼眶彤紅。

蕭煜實在無法,從腰間扯下玉佩換了兩盞蓮花燈,那跟他交換的人看上去穿得體面,卻恨不得用帕子把玉佩擦得透光,一邊擦,一邊不放心地反複問:“是真的吧?你不是騙子吧?”

問得蕭煜直翻白眼,擡手摸了摸身側音晚的腦袋,道:“瞧見了嗎?就這小丫頭片子,正經說這玉佩能換來的河燈,可供她天天放,一直放到六十歲都富餘。”

說罷,不耐煩地瞥了那人一眼,一手提燈,一手領着晚晚轉身往河邊去。

河中飄流數不盡的河燈,将這一方天地照得猶如白晝,舉目望去,恰似瀚海星河,粼粼閃耀。

音晚蹲在河邊,将要把蓮花燈放出去,又歪頭催促蕭煜:“含章哥哥,你快點,我們一起放,這樣我的燈和你的燈就可以作伴順着河流往下飄了,它們就不會孤獨了。”

蕭煜正擡胳膊護着她,防着河邊濕滑她會掉下去,經不住她催促,囑咐了她站穩後,便退回去整理自己的蓮花燈,聽這小家夥一聲號令,兩人同時撒手,兩盞燈便順着汩汩水流飄了出去。

說來也奇怪,那夜河燈甚多,星羅棋布,後來放出去的燈大多飄到一半便被堵塞住,再也飄不動了。他們的兩盞燈倒是格外順利,始終相互挨靠着,似兩個拉着手的人,順着清澈涓流飄到很遠很遠,遠遠望去,兩團燈芒相互交融,再難分彼此。

音晚雙手合于身前,虔誠道:“希望神靈保佑我的含章哥哥,讓他一輩子幸福快樂,無憂無慮。”

她是個才六歲的孩子,還說不出什麽更文雅的祝詞,卻讓蕭煜聽得心中一暖,學着她的樣子也雙手合于身前,微笑道:“也希望神靈保佑我的小晚晚,讓她一輩子平安喜樂,順遂圓滿。”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眼中閃動細碎光芒。他們誰都料不到,這是少年時最後一個無憂無慮的上元燈節,再過幾個月,皇帝就會病倒,謝氏會趁機向昭德太子發難,蕭煜無端被牽扯進去,會蒙受冤屈,被囚西苑十年,受盡非人苦楚與折磨。

再然後,蕭煜會借鎮壓藩将作亂之勢再起,他會被逼着娶音晚為妻,會把對謝氏的怨恨撒在她身上,兩人會恩怨相對,彼此折磨,相愛相殺。

到最後,兩人終于發現已然情根深種,此生是離不開對方的,願意同前塵與彼此和解,找回最初的那個自己。

命運兜兜轉轉,終于回到了最初,要續上曾經最美好的辰光。

音晚把蓮花燈點亮,讓它順着河流飄走,雙手合于胸前,合眸默念:我要我的含章哥哥。

過了許久,她睜開眼,蓮花燈已飄然遠去,周圍靜悄悄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她愣怔了一會兒,驀得上來怒氣,罵道:“蕭煜,你這個騙子!”

話音剛落,便聽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含章哥哥是永遠不會再騙小晚晚了。”

音晚只覺身體驟然僵硬,好半天才回頭看去。

陌上清風,芳草萋萋,蕭煜正站在熾盛陽光裏,沖她溫脈淺笑。

他笑着喟嘆:“我可真是怕極了,萬一你一輩子都不想打開這個盒子,一輩子都不想讓我來找你,那我可怎麽辦啊……”

音晚還在瞪他,可架不住他臉皮厚,迎着嗔怒走過去,将音晚攏入懷中,附在她耳畔柔聲問:“你拆了我的盒子,放了我的燈,還偷走了我的心……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一輩子不分離了?”

音晚終于繃不住,勾唇一笑,環住他的腰,将臉貼在他胸前,道:“不分離就不分離,只要……”

“只要什麽?”

“只要以後只準我欺負你,不許你欺負我。我說往東,你不許往西。我說打魚,你就不許撈月亮。”

蕭煜目中鋪滿寵溺,好脾氣地道:“好,都聽你的。”

音晚心滿意足,仰起頭看他。

他會意,乖乖地低頭親吻她。

這一吻,纏綿蝕骨,仿佛要到地老天荒。

原來當年神靈聽到了他們的祈禱,他只是睡了一覺,現在睡醒了,終于要來實現他們的願望了。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正文完結了,當然還有番外,番外會順着正文的時間線繼續往下,講男女主甜蜜沙雕的日常和交代一些配角的結局。

第 119 章 庸脂俗粉!

第119章 庸脂俗粉!

第119章 庸脂俗粉!

沒多久,換上一身嶄新休閑裝的洪陽,跟着女導購走出了試衣間,來到李若曦面前。

“老婆,怎麽樣?”

洪陽活力四射的擺了個pose,揚了揚眉毛道。

“原來是夫妻…”

那招待李若曦的女導購,這一刻差點淚崩,我的美女姐姐喲,說你們是男女朋友還說不是,夫妻不也是男女朋友過來的麽?

而李若曦看着穿上新衣服的洪陽,則是有些錯愕。

都說人靠衣裝,這話果然不假,換了一身衣服的洪陽,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英俊帥氣,眉清目秀,看起來,倒是有着幾分值得欣賞的味道。

“沒想到他還挺帥…”

李若曦心裏嘟囔了一聲,回過神來,不覺俏臉泛紅,當下急忙收回目光,板着臉道:“還可以,再挑兩身,一起買了。”

“行吧。”

洪陽又跟着這服裝店的導購員去挑選了幾身衣服,一一試穿給李若曦看過,最後前後選定三套,李若曦刷卡買了單。

洪陽不知道這三套衣服用了多少錢,但心想一定是很貴的,可能比他這輩子用過的錢加起來還多…

離開服裝店的時候,洪陽能夠感受到那些美女導購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待一個小白臉,讓人哭笑不得,當然,洪陽不會放在心上。

“因為我帥,所以才會覺得我是小白臉。”

洪陽在心裏自得了一番,旋即看向李若曦問道:“老婆,衣服買好了,現在咱們幹什麽去?”

“回家。”

李若曦淡淡的說了一句,擡腳便往商場外行去。

洪陽摸了摸鼻子,正要跟上,一個女人略顯尖酸的怪聲,卻是忽然傳了過來:“喲,這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冰山大總裁嗎?這麽巧啊,在這裏也能碰見。”

李若曦聞聲蹙眉,停下腳步轉頭望去,只見一對男女,恰好是正往這邊行來。

洪陽也是目光望去,看到那西裝革履,約莫只有三十來歲的青年男人,也看到了在他身旁,挽着他手臂,穿着性感暴露、濃妝豔抹的女人。

男人面色尴尬,似乎是有些避見李若曦,而那女人則是态度堅決的要往這邊走來,拉都拉不住,看待李若曦的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庸脂俗粉。”

洪陽心裏對這女人做出了一個評價,接着又看了那男人兩眼:“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是哪位?”

李若曦看着那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女,自然是能夠感覺到女人對她的敵意,當下說話的聲音,也是沒有多少友善。

“噢,我差點忘了,你還不認識我呢。”

女人緊緊挽着男人的手臂,仿佛在和全世界宣誓她所擁有的,傲嬌道:“我叫張玉,名不經傳,不過,現在是肖明的老婆,有結婚證的那種。”

“小玉,咱們走吧,沒什麽好說的…”那叫肖明的男人臉色難堪,根本是不敢去看李若曦,拉着張玉要走開。

“肖明,你幾個意思?怎麽着?看到以前的女神緊張了?你該不會對這女人還有想法吧?”張玉一把甩開肖明的手臂,嬌蠻道。

張玉此時心情是非常糟糕的,因為她知道,肖明之所以會娶她,就是因為當初追求李若曦不成,退求其次才選擇了她。

這個事情,原本張玉是不知道的,直到有一天,她和肖明的一個朋友聊天才知道,她永遠不會忘記,當時她是有多少尴尬和屈辱,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叫做李若曦的女人不要的。

肖明送她的奧迪車子,是李若曦瞧不上眼的,肖明送的大鑽戒,是曾經被李若曦扔掉的…

得知這些後,攀比心本就濃重的張玉根本就受不了,若非是肖明有錢,她早就離婚走人了。因為拿肖明沒辦法,所以她便将仇恨引到李若曦身上,調查她,認識她,到今天碰見了她。

張玉想要找李若曦麻煩解氣,誰知道,肖明這家夥居然還要拉着她走,這讓她積郁在心中的火氣,瞬間忍不住爆發了…

“小玉,別鬧了,我們回家。”肖明臉色一沉,嚴肅道。

“要回你自己回去,我還有話沒和這女人說呢。”

張玉也是少有的硬氣了一次,旋即也不管肖明的臉色,轉頭看着李若曦冷笑道:“呵呵,還以為是多清高的玉女呢,當初拒絕我家肖明,結果到頭來,就找了這麽一個貨色?啧啧,感情你這女人喜歡小白臉啊?裝什麽清高?”

“你說什麽?”李若曦皺起眉頭,俏臉泛紅,眼中流露出怒色。

“說什麽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張玉嗤笑道:“哼,明明就是一個爛貨,非要假裝自己高人一等,你有什麽好得瑟的?”

啪!

李若曦擡手就給了張玉一耳光,清脆刺耳的聲音,頓時吸引了附近的所有路人。

衆人驚奇,紛紛是齊聚而來,這世道最多的就是愛看熱鬧的人,兩個大美女當衆撕逼,尤其是那打人的簡直就是天仙,這種熱鬧事怎麽能錯過?

“你…你居然打我?”張玉捂着那火辣辣的半邊臉蛋,很是意外的瞪着李若曦。

“雖然打你有些髒手,但不打你,我心裏不舒服。”李若曦淡淡的說道,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高傲的姿态,讓張玉心如刀絞。

“你個小婊砸,去死!”張玉紅了眼,擡起小手要還李若曦一個耳光。

女人的嫉妒攀比心是非常可怕的,因為嫉妒,她們可以得到恐怖的勇氣,恐怖到誰都不怕,以至于,張玉現在居然還敢動手打李若曦。

李若曦見狀也是俏臉微變,有些沒想到張玉會還手。

旁人瞳孔緊縮,不少人心裏暗自緊張了起來,張玉被扇一耳光他們不心疼,可要是李若曦這麽好看的臉蛋被打了…是個人都會感覺可惜啊!

啪!

比之先前還要響亮刺耳的耳光聲傳開,驚的旁人心頭一跳。

衆人定睛望去,發現李若曦還是毫發無損,而反觀那張玉,此時卻是不知為何,已經倒在了三四米開外的地板上,如遭重創。

第 108 章 宵夜

與此同時,在距離薛家四十裏地開外,田末已經潛入了薛仰家族的豪宅。末世以後,薛仰家族的宅邸已經侵占了周邊的民居,用鐵絲、電網攔出一塊占地二百畝的區域,規模已堪比世家大族。

當然,薛仰家族的老宅,原本占地雖然只有三十畝,在京都這個寸土寸金之地也相當不一般了。

這裏有一個營的裝甲禁軍和直升機中隊守護,但硬件防護設施比起衛戍司令部,那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田末沒有再讓薛中華配合,也神不知鬼不覺的闖了進去。

田末在薛中華的書房裏,已經了解到薛仰家族老宅的布局和人口狀況……全族原有三百多號人,屍變死了一些,現在男女老幼族人加在一起二百六十餘人,算上護衛仆婦總計有五百多人。

田末的神識,很容易的找到了薛歡的住處。

這個在老娘協助下差點毀了校花學姐清白的纨绔,也混了個陸軍中校的官身。此時,他竟然比他老爹還要出格,與三名女子滾在一張大床上糾纏作樂。

末世的貴人們,不知有多少終日混吃等死,貪戀的也就這點床笫之事了……古聖人說“食色性也”,真是沒有錯的。

“哥……快點……到我了……”一個貌似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主動鑽到薛歡懷中。

富貴人家的兒女就是生得好……這個薛歡,結合了其父雄壯威武和其母嬌美如花的基因,生得面如冠玉、眸似朗星。

“好妹妹,急什麽,你還要過三天才嫁人呢……就是嫁給了符春江那個廢物,你也可以随時回娘家來,讓哥哥疼愛你……”

田末聽到這句,差點作嘔……

——媽蛋啊,與薛歡鬼混的這三個女子,難怪與他長得有幾分相像……他們竟然是兄妹?

真是一家的畜生啊!

田末掌力一吐,震碎了屋門。

“誰?你是誰?”

薛歡驚得跳起來,那三名身無寸縷的女子也尖叫着鑽到錦被裏。

“我叫末爺,人稱皮俠客……薛牧雪是我的未婚妻……我剛殺了你爹,現在來殺你全家。跟你說這幾句廢話,是想讓你死得明白!”

看到田末拔出重劍,薛歡臉都綠了。

姑且不論此人說殺了他父親是否實話,單憑他能夠避開重重警衛闖到這裏,身為三級超能者的薛歡,就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

“不……別殺我……我沒有冒犯雪兒表妹的心思,都是我爸我媽的主意……”外強中幹的薛歡,吓得直接尿了。

“下地獄去找他們算賬吧!”

田末冷叱一聲,劍光一閃,将他揮為兩段。

鮮血飚灑在錦被上,躲在裏面簌簌發抖的三名女子,更是鬼哭狼嚎。

換了別的無辜女子,田末恐怕下不去手。

可是對這一家兄妹逆倫的禽獸,田末不會把她們當人看了。十幾顆鋼珠激射出去,田末也不去查探她們死活,便迅速飛掠出去。

這裏的動靜,驚動了附近的人,然而不等他們聲張,就做了田末劍下之鬼……成年男子,一概斬首。

驚醒過來的老人、孩子和成年女子,則打暈了事……田末的心,真的不能狠到做人無底線的地步。

田末找到了薛牧雪的那個姑媽,一個年約五旬卻保養得極好的徐娘半老美婦人,長得跟薛牧雪還有幾分相似呢……田末沒有跟她廢一句話,直接把一顆鋼珠,射進了她的顱腦……

半小時後,田末離開了這座血腥彌漫的豪宅,再次撥通薛中華的手機:“薛仰家族,成年男子和雪兒那個姑媽……已經沒有活的了。”

“你辛苦了……後面的事情我會料理,你回來吧。”

這一夜,薛中華不停的打電話,不停的下達各種命令。田末回來,他也只是打了個招呼,便沒時間理會田末了。

薛牧雪為他準備了一頓豐盛的火鍋宵夜。

“舒剛和吳莉呢?”田末問。

薛牧雪說:“他們兩個,胡亂吃了些東西,就到密室修煉去了。”

田末點點頭,看着桌上幾盤新鮮的肉菜,和一盆他也叫不出名字的蔬菜,疑惑地問:“這是什麽肉?還有這些菜?”

周小蕊搶着回答:“這些是從深山裏獵殺的靈獸!還有深山裏摘回的野菜,很好吃很滋補的哦……”薛牧雪抿嘴一笑,說:“你還不知道吧,并不是所有的禽獸都感染了喪屍病毒。在東北原始森林和外蒙草原,有許多素食的野獸沒有感染喪屍病毒,它們就像人類幸存者一般也在進化。它們的腹中生出獸丹

,可以供人類用來修煉,所以人們叫它們為靈獸……而它們的血肉,對于人類是最好的補品……即使是喪獸,雖然帶有變異病毒,用高壓鍋高溫炖熟以後也可以吃呢。”

田末吃驚道:“還有這種事啊?”

望望小蘿莉,難怪才一個多月不見,她就發育得這般豐盈。原本豆芽菜一般的纖長身姿,女性的生理特征部位,簡直就是像吹氣球一樣膨脹啊……

相比之下,滬都雖然是漢唐第一大都市,末世以來,就算田家這樣的豪門,也只能吃到臘肉,蔬菜瓜果更是想也不用想的。

“京都的條件真不錯啊……大家不用客氣,都坐吧。小蕊你正在長身體,多吃點。還有瑃娘,你也多吃點……”

田末坐下來,眼睛盯着一盤火腿腸。

一夜奔波,他還真是餓了。

小蘿莉從鍋裏撈出一塊炖爛的精肉,裝在碗裏湊過來:“小末哥哥,我們覺得,你應該試試吃一些火腿腸之外的東西……”

“我……我吃了會嘔吐啊!”田末撓撓頭。薛牧雪笑道:“凡事總有第一次的。你能夠吃下火腿腸,就跟喪屍劃清界限了。要想盡快恢複成正常人,我們覺得你的飲食也應該跟正常人一樣……我們姐妹三人商量好了,今晚的分工,小蕊伺候你吃肉食

,瑃娘伺候你吃素菜,我呢……伺候你喝紅酒!”

“伺候我?”田末愈發摸不着頭腦。

“是啊……就像你那一次昏迷,小蕊喂你吃火腿腸一樣伺候你,你可不能讓我們太辛苦哦!”校花學姐捉狹地擠擠眼。

——哦……是那樣!那次田末被“自己”和葉心怡刺穿心髒和肺葉,傷心欲絕中陷入深度昏迷,全靠薛牧雪用身體給他取暖,小蘿莉嘴對嘴給他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