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彩頭

顧白上下打量了早到兩眼,随後一臉譏諷冷笑的問道:“那說說看,你姓甚名誰,然後再說說在這皇榜上,你究竟排在第幾?或者根本就榜上無名?”

早到剛要張口,顧白卻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道:“來來來,你們都來猜猜這個乞丐同窗究竟排在第幾?”

顧白身後除了一衆奴仆外還跟着不少攀附他的學子,顧白一句話,自然有人在旁邊逢迎。

顧之章乃是當朝丞相,他的身份地位,足以叫人趨之若鹜。

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攀附上顧之章那樣的擎天存在。

而顧之章的兒子,顧白則是那些官場投機者們最熱衷的目标。

顧白本身雖然極為傲氣愛出風頭,尤其不大看得起人,但确實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不少人私下裏都将他當成是顧之章之後的下一任夏國丞相候選人之一,雖然一門兩相的事情不大容易出現,但顧白以後就算不是丞相,成就也絕對不會太差,總之一句話,跟着顧白混總不會有錯。

顧白喜歡交際,呼朋喚友山吃海撒的事情數不勝數,好在這顧白也就是有些敗家,但也很有分寸并不欺淩弱小,當然在顧白這裏,嘲諷別人幾句,縱奴踢別人幾腳實在算不上什麽大惡,反倒覺得是個雅趣。畢竟以他的身份,牽幾條惡狗出來亂逛也沒什麽不可以。

此時顧白身邊一個面皮白嫩的學子笑道:“好好好,平時總是鬥詩鬥酒,時間長了也是沒趣,顧兄既然出了這麽個題,咱們不妨一起猜一猜,不過沒有彩頭有些無趣啊?”

旁邊一個看起來少年老成的書生笑道:“彩頭還不好辦麽?那個贏了,咱們就一起請他去顏悅樓品最好的茶,喝最美的酒,入最香的樓,如何?”

身周臭味相投的學子們齊聲應采。

早到嘴巴張着本來還想說些什麽,此時眼中光芒流轉,緩緩的将嘴巴閉起,一雙眼睛看向對面的一群學子,然後一個個數了起來。

早到的舉動不久就引起了顧白的注意,在一個乞丐臉上此時出現的該是惶恐,該是無助,該是羞愧,該是慌不擇路的逃竄,但這個家夥竟然在這裏數數?

顧白伸手按了按,四周立時靜了下來。

他們一靜下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在一個個點數人頭的早到的舉動。

所有的人就這樣看着,等着早到一個個的數完,此時顧白問道:“你小子在數什麽?”

“十八個人,我在想,你們這十八個人要是都猜不到我皇榜上的名次的話,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彩頭?”

此時的早到看上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在走出火毒城的時候,早到是個沒有見識過什麽場面的純粹的書生,見到生人尤其變得腼腆,不善言談,甚至有些羞怯。

但他并不懦弱,他敢對着鑄骨境界的斷将沖鋒,就說明他骨子裏面有這個勇氣。

雖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但光走路不讀書也是枉然,讀了萬卷書再去走萬裏路才是正途。

此時的早到從一個蒙昧少年,一路走來,跌跌撞撞,終于在皇榜前,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最大蛻變,皇榜第一的名頭給了他太多的自信,使得腼腆的他完全脫胎換骨。

人總是要成長的,但人的成長不是慢慢進行的,或許就在某一天,或許就在某一夜,亦或是,就在那麽一剎那,一個人忽然就不一樣了!

顧白眯了眯眼,四周傳來哈哈哈的笑聲,“這乞兒還真是有趣,我夏國進士三年一考,一次招收一百人上下,這一榜足足有一百零六人,你叫我們從這一百零六個裏面猜出你是哪個,太難了吧?你這勝利豈不是來得十拿九穩?當我們蠢笨如豬麽?”

“更何況,那皇榜之上真的有你?就憑你?”四周學子紛紛叫嚣起來,此時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圍觀起來。

遠處一直關切的注視着早到的黃醜兒,聽着嘈雜的聲音,也不由得翹起腳尖一臉擔憂,只不過她就算翹起腳尖也看不到人群中的好運,這使得好醜兒微微頓足。

要不是那一圈人都是學問人她早就湊過去了,但那些人身上的學服使得她可萬萬不敢靠前,她和對方身份地位相差懸殊,只能在遠處瞎擔心。

此時顧白開口道:“雖然是從一百零六人中猜其中一個,但咱們也未必會輸,他也絕非十拿九穩的會贏。首先,一百零六人要減去我等一十八個還剩下八十八個,咱們這些人總有些好友一起前來應考,其中當然有得了名次的,一人只要知道三個,那麽就是五十四人,若刨去彼此重複的,至少也知道四十個左右的在榜進士。這樣算下來,我們十八個只要在剩下的四十八個陌生的名字裏找出這個家夥就成了,當然,他若是不在榜上也沒啥,拿咱們做消遣,咱們今天将他拉到小巷裏一起動手痛揍他一頓,然後将他丢進鴨寨叫他好好長長記性!”

夏國國家狹小,身處狹縫之中,又面臨無盡妖洞還有嗜血蠻國妖魔兩族侵襲,所以民風彪悍,尤其是夏國讀書人,不少都腰間佩劍,并且還是開鋒利刃,說到打人,他們一個個比喝花酒還興奮。

是以顧白提議,四周的學子紛紛大笑應是。

早到一直沉默不出一聲,直到對方再次安靜下來,一個個再次齊齊看着早到。

顧白微微一愣,他忽然發現,這個乞丐般的家夥竟然掌握着整個局勢的起伏,雖然這個家夥只說了幾句話數了幾個數,然後就是一直閉着嘴巴,但卻一直引動着場中衆人的情緒。

顧白此時忽然對這個好似乞丐一般的家夥生出一些興趣來了。

“你們輸了的話,給我什麽?”早到開口問道。

顧白忽然之間雙目微微一亮,似乎明白了什麽,看向早到的眼神充滿了趣味。

“你要是贏了,我就給你一千兩白銀!”顧白開口說道。

四周都是一靜,随後一下熱鬧起來,一千兩白銀,絕對不是小數目,五口之家一年的生活所需也不過區區四五兩,一千兩,足夠在望京買下一座宅子,顧上幾個傭人過上幾年富裕日子了。

再看看這乞丐般的家夥,窮得叮當響那是半點都不錯的,還有褲子穿都算是萬幸了,要是着乞丐真得了這一千兩白銀還不得活活笑死?

“另外,我家奴曾經踢你兩腳,你若真是進士,那我理應給你賠罪,所以,我們要是猜不出你的名次,我便邀你去我顧家拜經堂做客三天。”

四周的熱鬧聲音在顧白這句話說出來後,一下再次變得鴉雀無聲。

顧家的拜經堂就算在整個夏國之中都算是一處聖地,內中供奉着三經五道,都是聖人之道,每一個走進拜經堂的人都将有巨大收獲,至于收獲的是什麽,那些曾經進去過的人都守口如瓶,從不透漏半字,但這些人都對拜經堂推崇萬分,明言告訴世人,自己的一切都是拜經堂所賜,越是這樣,越吊起熱門的胃口來。

十幾年前就連玄龍帝國的太子政也曾親來,希望能進拜經堂觀摩一番,卻被顧之章生生駁了顏面,以至于到現在太子政變成了玄龍帝國的玄政皇帝,對于夏國依舊有種種不滿,其根源有三成都在當年不曾進入拜經堂。

拜經堂不是什麽人都能夠進入的,就連顧白估計也還沒有進去過,他真的資格領着別人進入拜經堂?

“我爹說過了,只要我能考中進士,就可以帶一友人進入拜經堂,現在看看你有沒有這個福氣!”

顧白一左一右的兩個學子聞言雙目陡然有些火熱起來,他們跟在顧白身後甘願做個跟班,不就是希望能在顧白身上撈取一點好處麽,若是他們能夠跟着顧白進入拜經堂,那好處就算是摸到天了,這個機會,絕對不能錯過,甚至比考中進士更重要,畢竟進士試三年一次,進拜經堂等一百年都未必有機會和門路。

四周壓抑的沉寂叫顧白很滿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高傲的看向早到,本以為早到會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卻沒想到此時的早到滿眼銅臭,追問道:“一千兩白銀?你說的可是一千兩白銀?你不會反悔吧?”

對牛彈琴!

顧白怒極,他真想大吼一聲,就算是十萬兩黃金都換不來進入拜經堂一次的機會。

早到在火毒城中長大,那裏知道什麽拜經堂?

靖公主日子過得緊張,早管家這個管家的日子就更緊張了,早到一年到頭都看不到銀子長什麽樣子,他甚至想象不出一千兩白銀堆在一起該是怎麽個模樣,有了這一千兩白銀,他就能夠叫爹娘走出火毒城在望京之外的地方安家了。

顧白身後的十八名學子紛紛商議起來,彼此串通,将皇榜照抄一份,将各自認識的榜上有名者一一劃掉,最終,只有四十個人名的單子出現在顧白手中。

最右上角那兩個字的名字刺得顧白眼角微微一痛,顧白咬了咬牙,再也不去看那個叫他心痛的位置,那個位置本來該是他的才對!

“咱們從最小的往前猜,一定能夠猜中!”顧白旁邊的一個胖子開口斷言道。

四周當即一片附和聲,這個決定本沒有錯,畢竟早到看起來乞丐也似,這樣的家夥,誰能相信他會是進士?若這樣的家夥真的是進士,那已經堪稱奇跡,難道還能叫他成為皇榜前面的人物?

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想,這些人絕對不相信早到會勝過他們,所以,在他們內心深處,堅定地認為早到只能比他們差,所以從後往前數簡直就是最正确無誤的方法了。

“好,咱們也不用一個個瞎猜,就從這榜單後面直接選出十八個來,你在不在其中?”顧白說話的功夫,就有一個學子提筆将十八個人的名單送到了顧白手中。

顧白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展開在早到面前,笑道:“你真的認識字麽?”

早到笑了起來,大笑起來,然後是那種喪心病狂的大笑,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

應該原諒早到,今天他經歷了太多,皇榜提名就已經該笑了,更何況是榜首狀元?轉眼間又得了千兩白銀的巨款,他要不笑得喪心病狂一點,非得将自己憋出毛病來不可。

所有的人都傻兮兮的看着早到笑得搖來晃去,鼻涕眼淚滿臉橫流,一個個此時都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來,他們開始替自己感到悲哀,他們竟然一本正經的和一個傻子打賭,簡直悲哀到家了。

現在就算叫他們狠揍一頓早到,他們也都沒有興趣了,揍人當然有趣,但揍一個傻子,一點都不好玩。

就連顧白眼中都露出一絲疑惑來,看着笑得鼻涕都要流進嘴裏的早到眉頭皺起。

遠處的人群外面的黃醜兒只能聽到早到的笑聲,最初她還挺高興,早到笑成這個樣子約莫不會是什麽壞事,但聽着聽着,黃醜兒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是沒考上?抑或是他本身就是個癡兒?

就在人群看得無聊準備散去的時候,由站着變成坐着的早到忽然收斂了笑容,吞滅了笑聲,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顯現出十足的自信。

早到手指輕輕敲擊着自己的膝蓋,開口道:“顧白是吧,我知道你,顧丞相的兒子,我明天上你府上去取一千兩白銀。”

四周本來已經放棄了早到的人群紛紛驚訝的看向早到。

顧白卻雙目越來越亮,看向早到,笑道:“你不在這十八人中?”

早到點了點頭。

顧白看向身後的衆人,身後的一衆書生都愣住了,他們的成績大多數都在五十名之下徘徊,說真的,真有考中前十的本事的,一般都會待價而沽,并不急于投靠與人,等到放榜之後,自會有朝中大佬抛出橄榄枝,只有他們這些知道自己不前不後的才提前給自己找個門路,做些攀龍附鳳的勾當。

若早到不在這十八個人中的話,那麽早到在皇榜上的名次,豈不是要在五十名之前了?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一直站在顧白身旁的少年老成的書生當即喝道:“小子,原本以為你是傻的,之前的事情也就罷了,你現在是在消遣我等麽?就你也能在皇榜前五十?”

四周學子紛紛附和。

這倒不怪他們門縫裏看人,畢竟從夏國建朝以來,進士榜單中前五十的存在都是富家大戶中的子弟,其中并無黑幕,只不過是因為富人才能讀更多的書,寫更多的字,而家境一般的要想看書相當困難,更別說紙墨筆硯的各種消耗了,一個讀書人,簡直就是拿錢堆出來的。早到這樣衣不蔽體的,能讀書?能讀得起書?能考上進士榜前五十名?簡直就是在開玩笑。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顧白忽然開口道:“你贏了?好,不如這樣,咱們再來玩個游戲,我們再選出十八個來,若還沒有選中你的話,我就再輸你一千兩白銀,如何?”

早到聞言卻笑了搖頭道:“貪多嚼不爛,一千兩白銀對我來說已經夠多了,控制不住貪婪的欲望的話,我早晚會輸個精光!”

聽到早到說這句話,四周的學子們倒忽然覺得,這個家夥還真不是尋常乞丐,有些不凡之處。

顧白笑了笑,随後看向早到問道:“既然你要收手了,那麽就該告訴我你究竟叫什麽名字了。”

“早到!早晨的早,到來的到!”早到是清晨出生,早管事就直接給早到起了個最直白的名字。這個名字實在是不怎麽多見

顧白聞言,雖然有那麽一丁點的準備,但真的聽到這個名字後,顧白還是覺得自己被重錘狠狠地揍了一下。

四周的那些學子們更是齊刷刷的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早到,這個陌生的名字的擁有者竟然會是這個模樣。

其中尤其有兩個人覺得腿肚子轉筋,兩條腿好似變成了面條一樣,這兩個家夥就是之前踢了早到兩腳的顧白的惡奴。

一想到自己剛剛将一位狀元魁首給踹倒在地,他們渾身發顫,原本他們看向早到的目光都是輕蔑,但是現在,他們恨不得直接給早到跪下,磕頭磕到早到原諒他們的不恭敬。

早到此時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直接分開呆愣愣的人群朝着黃醜兒的攤子走去。

顧白嘴角上忽然生出一絲笑意來,似乎對早到的表現相當滿意。

黃醜兒正翹着腳張望,早到忽然停止的笑聲,叫她覺得比早到瘋癫大笑的時候更加可怕,此時見到早到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黃醜兒一顆心放下不少,在黃醜兒看來,早到是個着實可憐的家夥,沒挨揍,就算是萬幸了,。

早到看到黃醜兒,不由得咧嘴一笑,一臉傻兮兮的模樣,朝着黃醜兒就跑了過去……

潛龍深藏,金甲蒙塵,一遇風雲便化龍!

第 116 章 我什麽都沒看見

此時時間也不算很晚,十點多,還不到十一點。街道之上的車量到是沒那麽多了,不過整個城市還是顯得熱鬧非凡。對于城市的燈紅酒綠來說,這個時間可能還是剛剛開始。

“嘻嘻,今天雖然說是刺激了點,驚險了點,不過玩的還是蠻開心,蠻豐富多彩的嘛。要是以後的周末都有這麽精彩的話,那就好了。”趙丫丫這個小丫頭顯然将今天所有的不快都全部抛到了腦後,留下的只是開心。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像只歡快的小鳥兒一般。這種心态,到是一般人所不能擁有的。

郭陌陌白了趙丫丫一眼,恐怕也只有她才會說今天的經歷是刺激吧。

“陌陌,剛才謝謝你了。”唐钰忽然道。

郭陌陌看了唐钰一眼,搖頭輕一笑道:“謝我幹嘛,你雖然是有些私心要幫徐虎一次,不過你也是為我們着想。剛才的情況,我确實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誠然來說,我也不想把這件事情鬧的太大,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想它傳出去,能了結的話那自然是最好。再說,徐虎他雖然是道上混的,不過我感覺的出來他的為人很不錯,就送他一個順水人情吧。”

“呵呵,所以才要謝你嘛。”唐钰一笑,郭陌陌到還真是成熟的很。各方面都很成熟穩重,聰明伶俐。不像林菲菲,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女生。至于趙丫丫,那就完全是小屁孩了。這三女的組織,到也有點意思。

總的來說,唐钰還是最喜歡郭陌陌。畢竟這樣感覺,沒有什麽代溝。

嗚嗚——

忽然一陣狂野的馬達聲音急馳而來,一車黃色的改裝勞恩思酷派跑車駛了過來,這種入門級的平民跑車經過一番花哨的改裝到也有了幾分狂野的霸氣。

不過這也不能掩蓋它的廉價,馬達的聲音雖然經過了改裝,但只要識貨的人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法拉利和保時捷。

“嘿兩位美女,有興趣兜兜風嗎?”坐在車裏的是一名看模樣二十出頭的男生,應該也是東臨大學的學生。長的到還算是清秀,說不上帥但也看的上眼,算是那種比大衆水平高一點的水準。衣着打扮看似還鮮麗,但也不算什麽有行頭。

這種硬頂的跑車,除了糊弄一下普通人,還真是不夠看的。

郭陌陌和林菲菲兩女淡淡的看了一眼,直接撇過了頭去,連話都懶得回了。這樣的情況,她們沒少遇到。

“切,開個這麽爛的破車也想要來裝酷,我都不會坐呢。就你這跑車,還怎麽兜風。”趙丫丫毫不客氣的看了一眼不屑的道。

那男生卻是渾不在意:“小美女也不能這麽說嘛,怎麽說哥這也是個跑車,不覺得哥的跑車非常的酷嘛。在路上飙起來,回頭率剛剛的,總比你們走路強吧。美女,給個機會嘛,怎麽樣?”

郭陌陌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道:“說過我們不需要了,你這種手段太低級了,我們不是拜金女,所以你找錯人了。我今天心情不好,別煩我。”

“喲,火氣怎麽這麽大啊,難不成那方面沒有得到滿足?不就是長的還漂亮嘛,既然你們喜歡走路,那你們就慢慢走吧。”那男子話裏帶諷的道。

“無聊。”郭陌陌輕哼了一句,這種人他見多了。

趙丫丫揮了揮粉拳,對着揚長而去的車子道:“我祝你輪胎破了,撞上傍邊的電線杆——”

趙丫丫話剛說完,好的眼睛就瞪大了起來,因為那車真的發出了一聲‘蓬’的爆炸聲,只見右後的車輪冒起了濃煙,頓時像洩氣的皮球一般的癟了下去,輪胎還真的是爆了。輪胎一爆,車子頓時像是喝醉了酒的老漢一般,在路上扭曲失控了起來,成S型的在路上撞竄,最後一頭紮向了路邊的一個電線杆上,發出了一陣巨響聲,濃煙滾起,車子也劇烈的變形了。

“嘻嘻,耶,我真的是太歷害了,還真的被我全說中了。”趙丫丫驚訝過後,也是興奮的雀躍跳了起來,這事得要是多神奇啊。

郭陌陌和林菲菲也是用詫異的眼神看了看趙丫丫,難不成這個丫頭真的是烏鴉嘴不成?

一傍的唐钰撇嘴淡一笑,這個上世界上奇跡巧合是有的,不過不是随便能見到的,剛才的事顯然是他做的。

好一會兒那車裏的男生才狼狽不堪的從車裏趴了出來,看着毀的不成樣的車子,也是一臉的傻眼了。

“這種人,真是活該,叫你以後出來裝逼——啊,陌陌姐姐你掐我幹嘛?”

郭陌陌沒好氣的瞪了趙丫丫一眼:“不許說那個字眼,一點都不純潔了。”

“哦,我一時忘了嘛,我還是很純潔的。”趙丫丫點了點頭道。

不過那邊那男生狼狽沮喪捶胸頓足的樣子,到是把郭陌陌和林菲菲兩人逗笑了。這一個小插曲,也讓她們的心情松懈了不少,一路直接回到了家中。

“呼,有點累了,洗澡睡覺去。陌陌姐姐,我們去洗鴛鴦浴,我太喜歡我們的那個大號的浴缸了,兩人個躺在裏面洗,才好玩嘛。”趙丫丫道。

鴛鴦浴——

唐钰頓時感覺某個地方有一團火升了起來了,這個字眼自然讓他有些浮想聯翩了。腦海中,已經幻出了趙丫丫和郭陌陌一起在浴缸裏洗澡的畫面了,這種也叫鴛鴦浴嗎?

感覺到了唐钰的眼神,郭陌陌臉上也是泛上了一絲紅暈,瞪了趙丫丫一眼,這個死丫頭還真的是什麽話都往外說。

林菲菲也想起了前天晚上唐钰說要跟自己洗鴛鴦浴的事情,也不由的把頭撇到了一邊去。

“嘻嘻好人哥哥菲菲姐姐,你們房間沒有裝大號的浴缸,不對連浴缸都沒有裝。你們如果也想洗鴛鴦浴的話,明天可以去訂個超大號的浴缸呗,這個天氣在浴缸裏洗澡很舒服的。”趙丫丫卻是沒有覺悟,繼續道。

這下讓林菲菲的臉直接紅透了起來嬌嗔了句:“丫丫別亂說話,我才不要浴缸呢,我不喜歡用浴缸。”

唐钰微一楞看了看林菲菲,這是什麽意思,這潛意思是不用浴缸跟自己洗鴛鴦浴嗎?

“好了別鬧了,時間也不早了,今天也夠累了,去洗澡休息吧。丫丫走,我們上去。”郭陌陌道。

看到郭陌陌和趙丫丫兩人離開了,林菲菲也是偷看了唐钰一眼,低着頭向樓上走去。唐钰撇了下嘴,也跟了上去。進到了房間,關好了房門,雖然不是第一次,但不知為何林菲菲卻是異常的緊張了起來,就像是第一次似的。

看到林菲菲這麽害羞的樣子,不知為何唐钰總是忍不住的想逗下她,調戲下她,甚至占點她的便宜。

“菲菲,我感覺躺在浴缸裏洗澡确實應該更舒服啊,要不我們也去買個浴缸過來吧,站着洗澡多累啊。”唐钰一笑道。

“啊?”

林菲菲意識有些恍惚,有些錯愕的擡頭看着唐钰,本來就紅的臉更紅了,連忙搖頭道:“不用不用,用噴頭洗就行了。”

“哦,那行聽你的,那我們去洗澡吧。”唐钰道。

“嗯。”林菲菲點了點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剛準備拿衣服去洗澡,這才猛然的反應了過來,臉頓時紅的像是烙鐵一樣,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無識中錯答應了什麽。

看了眼唐钰,只見他也在拿自己的衣服,這是要準備跟自己一起去洗澡嗎?想了想剛才的話,好像是自己答應的。想到這裏,林菲菲恨不得要挖個洞鑽進去了。

“唐钰,我——我剛才沒有聽清楚,你可能識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跟你一起洗澡。”林菲菲紅着臉道。

唐钰見林菲菲反應了過來,也不由暗一笑,調戲小女生還真是有意思,不過表面上卻是表現的一臉的失望和不樂意:“你這是什麽意思,耍我啊。不是你說要一起洗的嘛,我衣服都拿好了,就差沒脫褲子了,你現在說是誤會了,這個誤會有點大吧?”

“呃……”

林菲菲本來就沒經過什麽事世,哪裏知道這是唐钰在跟她開玩笑的故意調戲她的,此時也是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了,有些無措。

“對不起了,我剛真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麽,就随口答應了。跟你一起洗澡,絕對不行,那樣——那樣——總之,就是不行了。唐钰,你別為難我了,我都已經跟你睡了,你還想要怎樣?”林菲菲道。

這個——

說到睡了,唐钰到是一肚子怨念了,這也叫睡嗎?

這也叫一起睡了嗎?

還想怎樣?自然是想很多樣了。

“好吧,那我就當被你耍了一回吧,你先洗吧。”唐钰道。

“嗯,謝謝。”林菲菲哪裏還敢多留,飛快的向浴室跑了進去反鎖上了門。

唐钰到是咧嘴一笑,這種小技量如果用在郭陌陌身上,那肯定是不行的。不過用在林菲菲身上,效果到是非常的不錯。一個有些邪惡的念頭在唐钰的腦海中閃過,如果自己再加把勁的話,很快就可以把林菲菲上了吧?

唐钰目光撇向了浴室,頓時一楞,浴室的門竟然是玻璃的。雖然說不是透明的玻璃,但這種玻璃的透明度竟然還不錯。而且唐钰的視力一向是極好,所以透過玻璃門竟然可以看到裏面的一些模糊的情況。

雖然有些模糊,但這種感覺也相當于透明玻璃上被一層霧氣覆蓋了一樣,也能将輪廓看的清楚。透過玻璃,唐钰看到林菲菲正在一件一件的脫着衣服……

唐钰的眼睛頓時有些直了,腹部隐隐有一團火在升騰了……

“我什麽都沒看見。”唐钰撇了下嘴,嘴角揚起了一道淺弧。

(本章完)

第 125 章 可敬之人!

第125章 可敬之人!

第125章 可敬之人!

可憐天下父母心!

王興标沒錯,從始至終,他扮演的都不過是一個父親的角色。

兒子吃虧了,他要欺負回來,只可惜沒有成功,不然這一段恩怨或許早就結束了…這是他第二次出手,結果還是失敗了。

因為王亮說了過分的話,洪陽準備讓他付出代價。

這個時候,王興标仍然是二話沒說,站在了王亮的身前,為他遮風擋雨…

他這麽做,為了什麽?除了父親,沒人能夠理解,一個父親在保護兒子的時候,究竟都是在想些什麽…不求回報,不求名利,或許只是想保護吧。

這一刻,王亮忽然鼻腔堵塞…

這一刻,洪陽也是愣了。

看着王興标那堅毅堅決的神情,那傲然挺胸的模樣,洪陽忽然有些嫉妒王亮…他廢如柴,卻擁有着如此一個父親,而洪陽,卻連自己生父是誰都不知道…

“呵…”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洪陽自嘲般的冷笑了一聲,轉身往外走了。

那背影,看起來格外的落寞…

“這…”

而王興标父子看到洪陽就這樣走了,卻是有些錯愕,這個洪陽,還是先前對詹磊肖明等人,下起手來分毫不留情的洪陽麽?

“爸,他饒了我們!”王亮回過神來,驚喜大叫。

“先站起來吧。”

王興标收回在洪陽身上的目光,嘆了口氣,接着道:“只是他放過了我們,我…還沒打算就這樣放過自己。”

“……什麽意思?”王亮怔然。

“亮兒。”

王興标雙眼看着王亮,那古板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和藹笑容,他大手摸了摸王亮的臉龐,笑的很疲憊:“我有些累了,王家…以後就交代給你了,好嗎?”

“爸,你說什麽啊?”王亮整個人都是懵的。

“你該長大了。”

王興标沒直接回答,而是深深的說了一句,旋即忽然沉下了臉,幾步跑到那張玉身旁,撿起了方才洪陽用來毀她容貌的匕首,毫不猶豫,毫無預兆,直捅心口。

捅他自己的胸口…

“爸!”王亮瞪大雙眼大叫。

洪陽也是腳步一頓,扭頭看到時,王興标已經是手握匕首手柄,尖銳的利刃,正深深嵌在他的心口之上,一股股殷紅的鮮血,順着那雪白的刀刃流淌而出。

洪陽震驚。

王興标咬緊了牙關,用盡最後的力氣,緊緊抓着王亮的臂膀,咧嘴告誡道:“亮兒,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永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犯了錯,就一定會付出代價,這…就是我應得的代價。”

話落,人倒地,再也不起。

王亮的身軀,瞬間僵冷,宛如身處深淵冰窖之中,他一步、一步的走到王興标身旁,觸摸着這不久前還完好,此時卻已經開始逐漸冰涼的身軀,面目呆滞,眼神空洞。

就像那座保護着他的大山,忽然間崩塌了,再也沒人會寵着他、罩着他…

沉默。

王亮一言不發。

站在遠處的洪陽,同樣是面容驚駭的愣住。

足足過去半個小時,誰也不知道王亮到底想了些什麽,他緊緊抱住了王興标的屍體,淚如雨下,怒吼不斷。

最後,他猛地轉頭,眼神中出現了他這輩子都沒有過的戾氣和堅決,筆直的瞪着洪陽道:“洪陽!是你逼死了我的父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如果是以前,王亮絕對沒有氣魄,和一個明明比自己強的男人,說這般找死的話。

現在,他敢了。

“看來你爸沒白死。”

洪陽回過神來,轉身往外繼續行去,寧靜中,傳回了他那淡然的聲音:“今天,我放過你,是因為敬佩你的父親,所以…如果你想為你父親報仇,就請準備好了再來。”

“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王亮歇斯底裏的大喊。

“我等着。”洪陽回應。

“呼——”

回到車中,洪陽重重的吐了口氣,卻是沒能吐出心中的那口沉悶之氣。

“怎麽了?”

白素瞧見洪陽那低落的神情,不由蹙起了眉頭,滿是擔心。

“沒事。”

洪陽欲言又止,最後看了一眼胸前的玉佩,開車帶着白素離開。

白素見洪陽不說,也是沒有追問。

一路,氣氛沉悶。

這樣的氣氛,在洪陽和白素之間,那是極其少見的。開着車的洪陽,今天出了奇的安靜,從度假村出來後,到現在幾乎還沒開過口。

這是極其反常的事情,坐在副駕座上的白素,看着洪陽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好幾次張了張嘴,都是沒有将話說出來,她怕多問了,洪陽會不高興。

“他…到底是因為什麽,如此失落?”

烈火會。

馬烈輕輕搖曳着手中的紅酒杯,眯着眼睛嘀咕:“算算時間,如果洪陽去了那度假村的話,事情也進展的差不多了吧?”

“若是有結果了,自然會有消息來,馬爺也不必太擔心了,此番你出動了三大戰将,縱是那洪陽再厲害,也不可能再有僥幸了。”小妖笑吟吟的說道。

“但願如此吧。”馬烈笑了笑,心中卻是有些不安。

小妖美眸閃了閃,斟酌片刻後問道:“馬爺,有個事情,小妖不知該不該問。”

“什麽時候開始,你也這麽磨磨唧唧了?”馬烈發笑。

“那小妖問了。”

小妖一笑,問道:“小妖只是有些好奇,對付洪陽,此次那肖、王兩家說白了就是在旁邊看戲的,既然如此,為何馬爺不早些自己出手?”

“這你就不懂了吧?”

馬烈大笑,道:“殺了一個洪陽,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好像沒多大好處呢。”

“可若是在殺了他的同時,解了心頭之恨,同時又和羊城兩姓準一流家族交好呢?”馬烈眯着眼睛,一臉的陰謀和算盤。

小妖恍然大悟,驚嘆不絕:“馬爺精明,這可真是一舉雙得啊!”

“還是你會說話,哈哈!”

馬烈正開懷大笑着呢,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則是不合時宜的響了。

“來消息了。”

馬烈接起電話,正要開口,對面卻率先傳來一道痛苦的聲音:“馬爺,我是詹磊,情況不妙,我們…失敗了…”

第 121 章 還想打女人不成

“行啊,想讓我原諒,把你的衣服脫下來賠我,這事就這麽過去。”

女子将手上紙巾丢在地上,雙手束胸,趾高氣昂的看着陳希月。

“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嘛!”

陳希月皺着眉頭,語氣帶着憤怒說道:“衣服髒了可以洗,不願意,我可以賠一件新的給你。覺得我拿出錢不夠,你可以開出價碼,甚至一模一樣的我也可以幫你買下來。再說,我這并不是故意,屬于無心,地上有水,我也是受害者,現在我願意承擔,不代表完全是我的過錯。”

讓她把衣服脫了,這已經上升到人格侮辱的層次。

陳希月也不是讓人随便拿捏的軟柿子。

娛樂圈水這麽深,她一個經紀人照樣混得風生水起,見的人多了,不是沒有手段。

“照你這麽說,我還得陪你鞋子了?”

女子不屑道:“見過不要臉,沒見你這麽不要臉,把我濺了一身水,還好意思在這撒潑。來,有本事再打個滾我看看。”

陳希月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哪裏見識過這種潑婦罵街的手段。

看到陳希月這樣,秦凡湊過去問道:“你認識?”

陳希月還沒說話,那個女人咋呼道:“呦,這還沒怎麽滴,舔腳丫的就出來了?長得好看就是有人疼,怎麽,你想幫着出頭啊,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

“滾!”

秦凡算是看出來,這是淑女遇到潑婦了。

“你想怎麽滴,你還想打女人啊!”

啪!

女子一句話還沒說完,秦凡反手就是一巴掌,清脆響亮。

這一巴掌下去,不僅女子愣住,就連路人也被他這一巴掌看的發蒙。

不過看女子打扮,再看秦凡和陳希月,多數人都以為這是男女之間的情感糾紛,紛紛抱着胳膊看熱鬧,沒誰上前勸阻或者幫忙的。

女子一看周圍圍滿了人,當下來了精神,不顧臉上火辣辣疼痛,拍手就要喝罵,試圖引起圍觀人群指責秦凡。

可惜她第二句話還沒說,秦凡再次給了她一巴掌。

女子嘴裏的話還沒出來,臉上又多了五條手指印。

“你……”

女子算是徹底懵了,捂着臉不知道為什麽又挨打。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秦凡又是一巴掌呼扇過來。

女子吓了一大跳,連忙往後退一步躲開。

看着冷着臉的秦凡和同樣臉色不好看的陳希月,再看旁邊抱着手看熱鬧的那些路人,女子知道了現在不是占便宜的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路人被秦凡的動作引到岔路上去了。

“你給我等着,這件事沒完!”

退後一步,指着秦凡和陳希月丢下一句狠話,轉身推開人群離開。

看着女子走了,這熱鬧看不了,人群也就散了。

“沒事吧?”秦凡走到陳希月身邊問道

陳希月搖搖頭,看着秦凡說道:“我已經道歉了,她為什麽還不依不饒呢?”

秦凡笑道:“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就像剛才,我如果一起辯解,說不定就有打抱不平的出來替那個女人出頭,但是我冷着臉動手,很多人就會以為這是別人的家庭糾紛,沒幾個人願意摻和別人家事。”

陳希月聞言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說道:“沒想到我有一天會被人誤會成小三。”

“說不定是正房夫人呢。”

秦凡有些暧昧的笑了笑。

陳希月搖頭不語,随即說道:“回去還是繼續逛逛?”

“再逛逛,我想再買幾塊原石。”

秦凡說着,跟随靈氣波動方向走去。

陳希月看着他,搖了搖頭。

這次秦凡走的很快,順着靈氣很容易就找到了目的地。

看着不大的門簾,裏面石頭堆得滿滿當當。

秦凡看着石頭堆裏那塊椰圓形的小石頭,嘴角上翹。

下品靈石!

但凡能夠入品級的靈石,就是一塊極品玉石,靈石等級越高,玉石也就越好。

唯一可惜,地球上最多也只能形成中品靈石,再往上似乎不太可能,畢竟地球上的靈氣實在太稀少。

“老板,這怎麽賣?”

秦凡将那塊石頭拿出來問着老板。

店裏好幾人,不知道哪個才是老板。

“兄弟,怎麽着也該有個先來後到吧,這塊石頭爺我早就看中了。”

就在秦凡吆喝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回頭一看,長得跟楊有才有的一拼的一個矮胖男子出現在身後。

不過這男子比楊有才更胖些,同樣也更高些。

在男子身後,就是剛才被秦凡打了幾巴掌的女子,臉上手指印都還在。

看來剛才她是不甘心,搬救兵去了。

“是你們兩個混蛋!”

女子尖叫道:“孫哥,就是這對狗男女,就是這王八蛋把我打成這樣,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聽到女子哭訴,男子眼珠一瞪,手中玉石串珠轉的飛快,斜着眼看着秦凡慢慢打轉。

繞到秦凡身後的時候,突然就是一腳朝着秦凡膝蓋窩踢去。

秦凡怎麽可能讓他得手,擡腳一反蹬。

男子蹬蹬蹬往後連退,一屁股坐在石頭堆上。

“小子,你敢跟我動手,你不知道……”

男子怒不可遏,但下面的話愣是不敢說出來。

他認識秦凡,但是秦凡卻不認識他。

男子眼珠子一轉,當下拍拍屁股站起身,朝着店裏吆喝:“阿強!阿強,你他娘死哪兒去了?”

“來了來了!”

吆喝聲中,一個穿着白色T恤,頭上還帶着一個護目鏡的的中年從內間走了出來。

看到男子,老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孫哥,你今兒怎麽有空過來?”

“你這幹什麽呢,又在解石啊?”

“這不有塊石頭看着把握比較大,解着玩。”老板笑眯眯說道。

“閑話等會兒再說,我看中塊料子,賣給我。”

店老板笑道:“這不是一句話的事,哪塊,要是幾百的,你拿去玩就是。”

男子笑眯眯的指着秦凡手上那塊原石:“我要的是那塊。”

“那塊啊……”

店老板想了下說道:“這料子,我進的是兩萬,你要就兩萬拿走。孫哥,你看成不?”

“就這麽定了。”

男子朝店老板使使眼色。

店老板上前,對秦凡道:“先生,不好意思……”

第 127 章 金屬長城

時間在參戰人員安靜的修煉和非參展人員忙碌中過去,離血戰之地開啓還有兩個月,絕殺宗的人又來了,這次是帶參戰人員到血戰之地邊緣做準備,可當來到集結現場愣住了,原本說好的十萬人,竟然翻了近一倍,好多還是十七八歲剛成年的少年人,可這些少年的修為可不低,大部分是靈師,很多是大靈師,竟然還看到了靈王。

之前的十萬戰士只是李雷應付差事,經過這幾年的準備,到處尋找來的孩童大多已經成年,有的都成了二十七八歲的棒小夥和大姑娘,統計了下數據竟然有五萬多。他們一直算是在溫室內長大,李雷不想養一幫高修為卻沒有拼殺之心的人,打着戰死一半的心裏準備把他們都派了出來。

加上參戰的一萬地球人和兩萬天龍教徒,足可以把大多數戰士替換下來,另外還有一萬妖修和五千魂修會等到進入到血戰之地後再放出來。可戰士們集體請命參戰,他們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捍衛自己的尊嚴,場面讓人很欣慰很感動,李雷只得答應了他們,看的絕殺宗人直伸大拇指。

“怪不得宗裏有人對你頗加贊賞,手下人果然都是悍勇之輩,起其他宗門和世家強多了。”

對于他們的贊譽,李雷直是保持着微笑,近二十萬人進入血戰之地,能活着回來的還不知道有多少,是對是錯就是一場用生命做代價的豪賭。隊伍浩浩蕩蕩的開拔,直沖葵女宗而去,用下他們家的傳送陣而已,有絕殺宗的人領着,葵女宗人不敢怎麽樣。

由于人員衆多,沿途為了避免麻煩都是行進在野外,那五萬多年輕人一直隊列整齊的前進,路上從不言語,紀律比正規的十萬戰士還好,一會飛上飛下,有時候還跑城裏嫖宿的天龍教徒們跟他們一比起來,簡直就是渣,氣的魏長征把那些總離隊的天龍教徒狂抽了一頓,紀律才稍好一些。

到了葵女宗,他們派出的人早就做傳送陣離開,一些小門派的人正走上傳送陣消失不見,當李雷看到能容納千人同時傳送離開的傳送陣露出了驚訝之色,這玩意一看就很複雜,黑色不知名材料制成的圓形底座,上面用金屬線勾畫出一個繁雜的整體圖案,圍着整個邊緣有很多凹槽,那是放置靈石用的。

安排好人排隊,絕殺宗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靠了過來。

“有個事得跟你說一下,按說參戰人員的傳送費用都是絕殺宗出,可你們這次的名額是十萬人,我們兄弟幾個也就帶了夠十萬人傳送的靈石,多出的部分只能算是你們自願前往。當然,如果你們靈石不夠,我們可以墊付,但是要是活着出來得雙倍返還,這是老規矩。”

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是想放高利貸,李雷不在乎那點小錢,可更不想讓人占自己便宜,一拱手。

“那就多謝了,我還帶了些靈石,你們用完十萬人所需知會一聲,如不夠的話,我就向各位借取。”

絕殺宗的人笑容滿面的走了,近二十萬人,總歸是會回來不少人,到時候肯定帶着不少的天材地寶,本息在一還,可就不是一倍的事情了。

近二十萬人雖多,可一次千人,傳送的速度并不慢,只是中間靈石的能量基本耗光,變成快透明時會被替換下來按上新的,替換下來的靈石進行分割,就是晶幣,低境界修士的最愛。當十萬人傳送完畢,數十位地球人快步走了上去,往凹槽裏開始填充晶石。

那些絕殺宗的人一看就咧了嘴,等人家靈石耗盡在放高利貸的願望是落空了,人家財大氣粗,拿出來的都是中等靈石,足夠剩餘的人傳送之用。

李雷和跟護送的絕殺宗人員最後踏上了傳送陣,剩下的晶石還含有不少的靈力,可他根本就不在乎,當再出現時,已經到了一個龐大的城市,建築沒什麽特點,最有特點的是寬達上千米的街道,這是方便部隊行進之用,天上還密密麻麻飛滿了人,全向城外飛去,先行到達的人已經有人引領着向城外走去,李雷沒有猶豫的跟上。

出了城就看到更讓人震撼的一幕,遠處是一道高達兩百米之上的長城,筆直的向兩側延伸看不到盡頭。

“這城牆堵死了血戰之地所有的出口,全是由金屬制成,一直在加高加厚,絕殺宗的人世代鎮守在這裏,所以很受大陸上之人的愛戴。”

魏長征在身旁滿懷敬仰的訴說,李雷卻不以為然,絕殺宗主偷偷監視自己的事,讓他已經對他的好感降到最低。

一邊跟着鋪天蓋地的人群向前走去,一邊訴說,“不是說血戰之地開啓時只有三天時間進入,十年後才可以出來嗎?”

“是只有三天時間進入,過期就進不去了,可卻沒說十年後必須出來,有本事待一輩子都沒事。不過十年之期之後,裏面的等級制就會消失,所有的恐怖生物都沒了區域等級限制。尤其核心部位的生物會出來獵食,一般人根本活不去,很多魂修或妖修走投無路下會向咱們這邊沖來,還有很多生物時不時也會跑出,都靠絕殺宗的人将其消滅。據傳說還有很多仙級境界的人在裏面修煉,希望突破更高的層次。”

“哈……這血戰之地的道道還挺多。進去後小心點,已最快的速度找到我的人,這樣遇到危險也就不怕了。”

“你的人才能有幾個進入到高級區,用你的話說,這次不趁機撈一筆都對不起自己,不用擔心我,還是多照顧下你的美嬌娘們吧,要不要我做媒把我倆師妹一起許配給你?”

大大的白眼一翻,看着挺嚴肅的一帥哥,怎麽越來越毒舌了,李雷與魏長征鬥着嘴,緩解了周邊人的心理壓力,要不然随着離城牆越來越近,那種壓迫心髒的沉重感揮之不去。

高大沉重的全金屬城門已經打開,這種城門不止一道,長數百米的通道內擡頭看的話,還能看到很多鐵閘的出口,知道這城牆主要是防那些不會飛的兇獸的,可看這樣子也太誇張了些。出了通道再回頭才看到,這一切并不誇張,對外一側的金屬牆壁上布滿傷痕,還被穿出很多深深的大洞,看樣子應該是尖角狀的東西硬生生頂進去的,趁此機會,很多絕殺宗的人正在進行緊張地修補。

再看前方,就是一道直沖天際的血幕,根本看不到血幕後的任何景象。

“這血幕變的透明就能進去了,我師傅跟我說了,到時候絕殺宗的人會像趕牲口一樣把所有人都趕進去,能随機傳送到什麽地方,那就要看運氣了,總之第一時間要把出現在身邊的敵人擊殺,要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你怎麽跟你師父一樣羅嗦了,都快說一百遍了,你師叔我沒那麽沒腦子,來,叫聲師叔聽聽。”

魏長征比了下中指就跑了,逗得周邊人咯咯直笑,李雷扒開人群也向前走去,要看看這血幕到底怎麽回事。

挺有彈性,摸着很像橡膠,一拳打上去就彈了回來,沒有抽刀砍,周圍人已經很多人試過了,有個倒黴的家夥用力過猛,被反彈回來的狼牙棒打了個滿臉花,還沒進去就傷了,引得周邊人譏笑不已,只好讪讪的服用療傷丹。

這次所有參戰人員身上穿的雖簡陋,可儲物戒指裏整套七品裝備全有,還有大量補充靈力治療傷勢的東西,毒寡婦每人也帶了不少,就連那十萬人的普通部隊都是整套五品靈器,不是不想給更好的,可他們境界過低,穿得太好只能引來殺身之禍。

看不出來什麽,等開啓還得數天,李雷就席地而坐,其他人也有樣學樣,還別說,這裏靈氣充足,倒是個修煉的好地方。絕殺宗的人到很盡責,不少人分散在人群中,還在高呼着各種的注意事項,不過喊得最多的是舉着各種值錢貨讓人們看清楚,防止遇到不認識,他們高價回收。

這還真挺吸引人,絕大多數人見識有限,大陸上的值錢貨都認不全,更何況有很多是血戰之地的特産,一個個聽得津津有味,李雷帶來的人只是掃了眼記住,他們手裏都有份圖冊,是李雷從淩天宗主那裏要來的,為了湊足還魂丹的靈藥,淩天宗主并沒有吝啬,大方的就讓人加印了二十萬份。

已經到了這裏,沒幾天就要進入到血戰之地,李雷也不打算再惹事,在部隊中查看鼓舞着士氣。可你不惹事不代表別人不惹你。帶來的人還沒徹底安頓好,一大幫人就從天空呼嘯而來,跟人跟人讨厭的是全都站在了他的頭頂,仰頭一看,就看到了非常讓自己讨厭的人,戰如玉!

“就是此人,還望各位師兄進入血戰之地後遇到此人就将其擊殺,只要把他的人頭帶來,如玉掃榻以待。”

清冷的又帶有魅惑的聲音傳來,李雷惡心的不得了,往上一擡頭。

“你沒事又發什麽騷,是不是怕賭約輸了?放心,等我贏了賭約,每天找百八十個壯漢寵幸你,一兩黃金弄一次,生意絕對火爆。”

“如此的粗坯貨,殺了他都閑髒了我的劍,如玉師妹放心,此人的人頭我一定給你帶回來,以後我倆将是人們羨慕的神仙眷侶。”

“你說殺就殺啊,此人的人頭我要定了,如玉師妹我也娶定了。”

李雷的話說完,天上一幫色鬼打起了嘴架,戰如玉滿臉笑意的看着,似乎對別人為她争風吃醋很爽,李雷根本就不搭理他們,轉身進入搭好的帳篷內,你們愛說啥說啥,跟老子沒關系,進去後看誰弄死誰。

第 120 章 把裙子弄髒了

“哪有!”

陳希月臉色緋紅,将錦盒放到手提包,說道:“我們現在回去?”

秦凡搖了搖頭,道:“時間還早,我準備去隔壁兩條街的賭石街碰碰運氣。”

“你要去賭石?”

陳希月一驚。

所謂一刀窮一刀富,賭石這東西,發財的不少,但是傾家蕩産的更多。

就算你有億萬家當,倒起黴來也扛不住折騰。

“就是去看看。”秦凡道。

賭石這一行當,有句話叫做神仙難斷寸玉。

其實這句話是錯的。

越是好的玉石,靈氣就越發充沛,秦凡看玉石根本不需要根據外皮産地這些東西來分析,只要感覺到哪塊原石靈氣充沛,那麽,那一塊肯定就是頂級玉石。

陳希月不是林可,拗不過秦凡。

在秦凡堅持下,兩人朝着賭石街走去。

蘭陽市的賭石街規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原石從幾百塊一塊到上千萬一塊都有。

不過這幾年在賭石上虧得人實在太多,小老百姓也看的比較明白,暴富心理少了不少,熱度也慢慢冷了一些。

賭石街賣的那些原石,更多是讓普通人花幾百錢買個開心玩的。

當然,也有不少人花幾百塊錢開出幾萬塊的利潤,權當買刮刮樂開着玩。

“老板,這怎麽賣?”

秦凡和陳希月進了一家原石店,指着兩塊石頭詢問。

“這堆五百一斤。”

老板搖着蒲扇看着電視,頭也不擡的回了一句。

“那塊呢?”

秦凡指着立在店鋪一角足有一人高兩人環抱的一塊大石頭。

那塊石頭這中心的位置被開了個小三角形的天窗,一抹深綠色從創口出露出。

“上面挂着。”

老板随手一指。

秦凡這才看到,斜側面的玉石頂部一條細鐵絲纏着一塊小牌子挂在石頭上。

數了數上面的零,秦凡不說話,轉身離開這間店。

這間店裏面也就那兩塊石頭有點靈氣反應,其它壓根沒感覺。

那兩塊靈石頭每塊重達五六十斤,五百塊一斤,那就要好幾萬。

問題是這裏面的靈氣還沒陳希月拿到手上的耳墜靈氣強大。至于那塊八位數的巨無霸,只能嘿嘿了,屁靈氣沒有純石頭,你丫好意思标價五千萬。

“秦凡,你先逛,我去下洗手間。”

陳希月原本和秦凡逛着,看到不遠處挂着衛生間指示标志。

“我在那家等你。”

秦凡指着離洗手間不遠的一間店鋪。

陳希月點點頭,快步離開。

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賭石街地面都是石板路,就連兩邊的店鋪多以民國時期的磚瓦房為主色調。

擡腳走進這間店鋪,跟其它店差不多,到處擺着石頭,一堆堆分類,邊上标着各種價碼,三百一斤,五百一斤,最便宜的二十一斤。

分量也不大,小的也就兩三斤,大的也就七八斤。

比起剛才那家幾乎都是假玉石的原石店,這家店算是比較厚道。

至少,秦凡感受得到一些靈氣。

雖然都不怎麽濃郁,至少比起标價算是有利可圖。

同樣因為位置緣故,這家店生意極為火熱,很多買了原石的直接就在店裏切開。

不過開原石的價格,比別家店貴了近一倍。

秦凡算明白這這家的利潤在哪裏。

誰都不是傻子,這老板精得很,光是這開原石的機器使用費就夠他應付房租的。

畢竟來賭石的,十個有九個都相信風水運道這一說。

貴幾百開出玉石來,總比便宜幾百塊損失幾萬好。

就秦凡閑逛等待的時間,三臺機器同時開動,中間那一塊就開出一塊糯種出來。

三比一,這比例已經非常高了。

“秦凡!”

陳希月回到秦凡身邊,輕快的喊了一聲。

秦凡點點頭,說道:“我們走吧。”

“不再看看?啊,這人運氣真好!你看,是塊黃玉啊!可惜,黃的不太純粹!”

陳希月驚訝的指着另一臺機器。

這家店連着開出兩塊精品,一下引動購買熱潮……

秦凡趕緊拉住陳希月擠出人群。

走到店外,兩人對視一笑。

看着店內人頭洶湧,不由慶幸出來的快。

接下來,兩人又逛了幾家店,秦凡買了幾塊不大不小的原石,謝絕了老板讓他當場開出的打算,和陳希月繼續逛街。

冷不丁,一股濃郁靈氣吸引了他的目光。

側頭看向右上角,拉住陳希月不免走快幾步。

“啊!”

陳希月走的太快,一腳踩在水窪裏,鞋面瞬間被積水浸透。

就在陳希月感嘆倒黴的時候,一個清冷呵斥突然傳來。

“你幹什麽啊,都把我裙子弄髒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還好吧?”

陳希月左側的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裙擺處明顯灰黑的污點,滴滴噠噠的水漬朝着地面滴落,很顯然是剛剛濺上去。

“你瞎啊!”

女子這才反應過來,沖着陳希月橫眉豎眼的大喝。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陳希月連連道歉。

同為女性,陳希月也知道是她不好,害的對方當街丢了顏面。

一邊道歉,一邊打開包,從裏面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女子。

女子看都沒看她遞來的紙巾,從包裏拿出紙巾低頭擦拭着身上污水,連聲斥責:“對不起有用嗎?你看看我這裙子!這裙子還能穿嗎!”

聽到她的呵斥聲,路過行人紛紛投來詫異目光。

不過因為只是小事,并沒有停留,多數是放慢了腳步。

“是我不好,你看這樣好不好,這裙子的幹洗費我賠償給您,另外這些錢當做補償。實在不行,我陪你去買一件新的,你看可以嗎?”

陳希月又從包裏拿出錢包取出一千準備賠償。

女子擡起頭看着她手上的鈔票,不屑的冷笑一聲:“你當我叫花子,我缺你這幾百塊!”

下一刻,女子看到陳希月容貌,原本眼眸只是帶着埋怨,瞬間變成了憤怒。

一直在旁邊的秦凡有些奇怪,難不成這兩個以前認識?

“那你說,怎麽才能讓你原諒。”

陳希月将錢放回了口袋,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

雖然這件事情是她的錯,但她已經一再道歉,本來是無心之失,也拿出好幾套道歉方案,對方依舊不依不饒的,換誰誰都會有脾氣,何況她的鞋子現在也濕着。

第 116 章 兇器?!(下)

(更新時間:2004-2-1422:33:00本章字數:4830)

※※※

老人看到兒子進去,終于嘆了一口氣:

“幾十年了!好久沒識貨的人來了。”

這話透着蹊跷,立刻引起衆人的好奇,耐達依更是立刻開腔追問:

“老丈這話怎麽說?”

老人回過頭,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衆人,反問:

“我先問問你們,你們說,什麽樣的武器是最好的?”

衆人聞言立刻思索起來。

“應該是鋒利不鋒利吧?!”耐達依直覺猜測。

此話一出,老人立刻指着漢斯手上的鋼杵,反問道:

“那麽他拿的就不算好武器了?”

耐達依啞口無言。

“那麽是材料嗎?最好材料才能做出最好的武器吧!”班塔耶緊接着問。

老人搖搖頭,分析道:

“好的材料雖然是其中之一,但是卻不是好的材料就會有好的作品。”

班塔耶也無言。

“那麽是好的鑄造師啰?”皮喇順着邏輯猜測。

只可惜老人還是搖搖頭:

“你們說的都是好劍的要素,但卻不是它的特質。”

連續好幾個回答都不是,衆人一時也想不出其他的答案,只得将目光轉向剛才挑出好武器的薩摩。

薩摩早從剛才老人丢出問題時就已開始思考,因此等衆人看過來,薩摩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開口回答:

“是個性。”這是他剛剛挑選出那兩把武器時歸納出的結論。

這句話薩摩說得平淡,其他人聽得模糊,反倒是老人愣了一會之後,便煞有其事地用力點起頭來。

“對,簡單的說是個性,更精準的說就是靈性。”老人眼中射出興奮的神采,映得平凡的老臉頓時不平凡起來。

“靈性?!”耐達依好奇地反問。

就在這時,方才被叫進去的少年吃力地半拖半抱着好大一個木箱來了。老人不忙着回答耐達依的問題,反倒回頭指示兒子将木箱放到地上,接着蹲下身來,三兩下撬開木箱。

掀開陳舊厚重的木箱蓋,箱裏的東西也映入衆人眼簾。果不其然,放在裏頭的全是一把把武器,以刀劍為主,其他還有匕首、短刀、暗器…等,琳琅滿目地,數量頗為可觀。

老人一邊把箱中的武器取出,一邊緩緩解釋:

“一把武器的靈性除了要好的材料、好的火候、好的鑄造技巧之外,還要心神的投入。決定武器靈性的是鑄造者的心。現在的武器都是沒有心的人鑄造出來的,這種武器盡管有再好的材料和火候,都不值得為了擁有或舍棄它們而高興或可惜。鑄造師的心決定了這把刀的用途,一個沒有殺心、沒有野心的鑄造師鑄不出一把絕佳的武器。只有一把有心的武器才能發揮持有者的所有能力。鑄造師的好技巧決定了武器的外在品質,但是鑄造師的心卻決定了這把武器究竟是不是一把稱職的武器!鑄造師當時的心決定了武器的靈性。沒有靈性的武器只是工具,不是武器!”

聞言,衆人看向箱中的武器。他們都是有靈性的嗎?

“你們這些武器如果都這麽好,為什麽卻會……?”耐達依小心地試探。

耐達依的話雖然沒有說完,老人還是猜出了耐達依想問的問題。

“你是說,這麽好的武器為什麽沒人買嗎?”老人反問。

耐達依尴尬地點點頭。

老人見狀苦笑起來,有些無奈地道:

“因為,我剛剛那些話,只有你們聽得進去。”

此話一出,衆人盡皆不解,幸好老人很快就解答了:

“我們的刀劍本來是全帝國首選的武器,但是,自從帝國神官發現為我們鑄劍的人中包括當初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時,一切就不一樣了。”

老人頓了一頓,伸手撫摸一把把的刀劍,苦笑道:

“神官對外宣稱,我們的武器是邪惡思想的延續。把那些惡人的血腥邪惡留在刀劍裏,持續他們的殺戮!擁有這些邪惡武器的人必會遭受詛咒,得不到神的眷顧。”

這論點當場讓衆人聽得目瞪口呆,擁有武器還會遭到詛咒?這還是衆人生平第一遭聽到。

“很可笑對吧?”老人自嘲地反問。

衆人沒做任何表示,但心裏都不禁開始同情起這位老人了。武器不論是自衛還是殺敵,都跟殺戮離不了關系。若以神官的論點來做,那肯定是找不到真正的“武器”了。

老人似乎也不要求他們回答,對着衆人苦澀一笑之後便繼續說下去:

“偏偏後來又發生好幾起武器反噬主人的事,漸漸的,蘭普頓市姜家武防店所出産的武器就變成了不祥之物。”老人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甚至顯得有些沙啞了。

見老人情緒低落,衆人也跟着沉默以對。

“那……”耐達依本想開口追問武器噬主的事,幾番猶豫還是問不出來。

耐達依的猶豫老人注意到了,看透世情的他自然知道耐達依的疑惑,于是他主動地道:

“你想問為什麽武器會殺死主人吧?”

耐達依聞言猛點頭。

說到這,老人臉上浮上了複雜的神色:

“這一點,是我們使料未及的。有些武器殺氣太重,不是尋常人可以承受。許多武器被達官貴人收藏,久不見血,一不小心出鞘很容易就會傷人。”

衆人恍然大悟,這倒是合情合理。

“這種事以前就有,只是在神官那番話之後,這種事件就被突顯了。這些都是我十幾歲時的事了,現在,我已經五十多歲了……四十年了……這家店也漸漸這樣荒涼下來了。”老人環視曾經門庭若市的小店,感嘆地道。

衆人知道老人沉浸在回憶中,不便打擾,只得靜靜候着。好半晌,班塔耶終于忍耐不住,開口試探地問:

“那……這些是那時候留下的嗎……?”說着,班塔耶還指着地上木箱裏的武器。

聞言,老人回過神來,突然呵呵笑起來:

“是啊,這些就是當時留下來的。本來神殿要求将那些人所鑄的武器全部銷毀,但是,這麽具有靈性的武器就這麽毀掉,着實可惜。明知道賣不出去,我還是偷偷留了一些下來。只是看它們蒙塵,心裏難免覺得不甘心,所以才在店裏偷偷擺上一兩件,希望識貨的人發現。”

頓了一頓,老人突然又擡起頭來,看着衆人豁然道:

“今天,你們不僅是識貨的人,而且應該也不是那些庸人。這些武器跟了你們也算是适得其所了。”

老人這番話一出,衆人連忙道謝,這才趨前各自挑選自己的武器。這些不愧是曾經名滿帝國的武器,衆人怎麽看都覺得要比架上那些庸品來得順眼。不一會,衆人的武器便有了着落。

尼路挑的是一把長劍,劍刃閃着淡紅色的光芒,兩刃特薄,劍把雕刻精細,看起來頗有豪富氣派。劍身沒有耐達依那麽長、那麽窄,看起來是一把标準尺寸的劍,但是劍中隐約綿長的淡淡殺機,表示這是把絕對危險的武器;皮喇挑的是一只軟棍,材質摸起來明明是上好的鋼鐵,但卻很有彈性。軟棍看來笨重,事實上卻相當輕巧。棍身刻着螺旋狀的紋路,和一道道平行的圈狀細致紋路互相對應着。明斯克和班塔耶挑的都是刀,只是明斯克的刀顯得輕盈了些,線條簡單,整把刀面只有三條線,一條刀脊、一條刀刃,再一條就是刀柄上的直線。這把樸素的刀最引人注目的是它刀背刀刃都閃着幽幽藍光,寒氣凜冽,像是随時都要離鞘而出似的。相對的,班塔耶的刀顯得厚重了些,刀柄的裝飾雕刻也繁複很多,刀柄刀面滿是精美的旋紋,一看就是物超所值的武器。寒和滅挑了一對式樣類似的長劍,據老人說,這對長劍都是雙劍,一把劍可随時分離成兩把,出奇不意克敵制勝。只有特定一位鑄刀者才會鑄造,如今此人已故,這技術算是失傳了。至于耐達依,雖然他本就已經有一把長劍,但見這麽多武器還是忍不住見獵心喜,多挑了好幾樣小巧的暗器。

衆人挑得興起,只有薩摩有些興趣缺缺。因為,這些武器雖然相當不錯,但是,薩摩卻沒有擁有它們任何一把的沖動,加上憶起體內的一刀一劍,薩摩更是一點想買的意思也沒了。好不容易,薩摩才挑了一把短匕。匕首上黑色的龍紋是他看上它的原因之一。至于另外一個原因則是這把短匕的殺氣透着淡淡悲哀,襯着黑沉的匕身,有種奇怪的協調感。

見薩摩挑了這樣的武器,尼路立即疑惑地問:

“摩耶,這是匕首,學院要求的并不是這種防身的小玩意。”

薩摩唇角一揚,淡淡解釋:

“這些武器只有它吸引我,學院要的遲些再說。”反正他也無意再弄一把好武器,到時候随便買一把就可以了。

聽到薩摩這番話,尼路自然也不再多說,倒是老人聽了臉上神情變換不定,像是在想些什麽似的。

老人的異狀薩摩發現了,但他沒追問,僅是陪着百無聊籁的小斑站在一旁,靜靜等着衆人挑選武器。

待武器挑選完畢,衆人又簡單挑了一些必須的防具,輕便的輕甲背心、護臂、指套、長靴等。因為龍人強韌的身體,所以衆人對防具相對的并不如武器那般重視。加上,整個蘭普頓市防具大同小異,衆人沒再特意挑選。倒是老人見他們在挑選防具時太過潦草,還主動提供意見:

“帝國的防具品質并不算上選,真正好的防具産在裏爾公國。本國雖然有優良的材料,卻沒有足夠的技術。裏爾公國掌握了魔法防具的技術,帝國雖然盡力在研究,但成果不大。這也是為什麽以帝國的實力卻在與裏爾公國對戰中無法占上風的原因。如果你們要買好的防具,可能還是要到裏爾公國。要不然,就只能碰碰運氣,如果能遇到矮人族的防具,那當然是比裏爾公國的要好上許多。”

衆人了然地輕輕點頭,難怪他們總覺得這些防具美則美矣,但卻缺少點什麽。

衆人這一番采購,自然帶給老人不少的收入。但是老人并不願針對那些特別的武器多收錢。

“這些武器,留在這裏四十多年了。你們不買,他們許是永遠都離不開這裏。現在,這些武器有了好主人,我也放下了一點心願。你們幫我,我更加不好多收了。反正日子也窮慣了,不計較這些了。”老人頗為豁達地道。

衆人幾番推辭都拗不過老人的堅持,最後衆人只好在道謝之後,又刻意多挑了一些晶石,好增加老人的收入,這才道別離開。

※※※

踏出小店,屋外的陽光雖然還算明亮,但時已近黃昏。衆人本打算回學院,隔天再出來準備一些日常必需品。沒想到走不到幾步路,一道蒼老的聲音便傳來了:

“客倌!”

衆人聽出這是那位老人的聲音,只不知還有什麽事,于是便停下腳步,回過頭不解地看着老人。只見老人急匆匆地追出屋外。

“老丈,還有事嗎?”班塔耶納悶地問。

老人氣喘噓噓的趕上,一雙老眼看着淡金色頭發的俊美男子,猶豫了一下才道:

“這……這是一個當初為我們鑄劍的人的住址。”老人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紙遞給薩摩。

薩摩伸手接過,不解地看着老人:

“老丈的意思是………?”

老人偏頭看看四周,見沒人注意這才低聲解釋道:

“他是當初為我們鑄劍的人當中,唯一還能活着的,前幾日,他走了。剩下他兒子二狗子守着那店鋪。他就住在這附近。我瞧客倌沒挑到一把趁手的武器,如果得空,就去看看。那裏看起來就像一家普通的打鐵店,你們就跟他說是街口的老姜要你們來的,讓他把他父親的留下的給你們看。”原來,老人看到薩摩沒有挑到需要的武器,又聽他對武器的要求這般高,這才想起幾天前去世的好友。他當初為他們姜家武防店鑄劍應該留下不少,後來私下又打了不少好武器,累積起來應該頗為可觀,或許可以讓這個英挺的青年看看。

聞言,衆人恍然大悟。原來老人竟是擔心薩摩找不到稱手的武器,看來這老丈實在是個難得的好人了。于是,衆人道了幾聲謝,這才離開。

由于時間不早,薩摩也不急着前去探看,幹脆決定先行返回學院,隔日再走一趟即可。

第 117 章 世事又多變

我并沒有直接去靈界,而是去了天界永夜宮,我想看看他怎麽樣了…說到底,我還是沒死心…

永夜宮中,依然是守衛重重,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注意,我只好從側牆穿牆而入。

躲過一衆小厮,讓我疑惑的是,這永夜宮中,連個仙娥都沒有,竟全是清一色的男子。

想起他那日對我說的話,一個這樣的人,真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嗎?

在這永夜宮找了半天,終究一聲虛弱的咳嗽聲引起了我的注意。

“尊主…”這個聲音,是烈火。

他揮了揮手:“下去吧。”

“可您……”

“你先下去,我一個人修養便好…”

烈火猶豫片刻:“是…”

原來,慕楓說的是真的,看他這樣子,為了救我一定受了不少的苦。

可能對我說出那樣一番話,又為什麽要拼着性命來救我?

待烈火走後,我方才走了進去。

聽他拖着虛弱的身子說:“不是讓你下去嗎?”

我再也不能同往常一樣回答他,只慢慢走近了他,

他漸漸察覺轉過身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就連唇色也煞白。

可見到我,他依舊冷冷道:“你來幹什麽?”

我催動靈力在空中寫了幾個字:“我來看看你。”

他轉過身去,緊閉着雙眼:“誰讓你來的?”

我鼓足勇氣湊近了他,緊緊的将他抱住,他身上再也沒有以前那樣溫暖。

“你這是幹什麽?”

我再次在空中寫道:“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他只冷冷道:“本尊的事還輪不到你管,放開!”

聽到這句話,我所有的勇氣都縮了回去,慢慢松開緊抱住他的雙手。

随着再次比劃:“你…真的這麽…讨厭我嗎?”

“本尊說過,玩膩了。”

我仍舊不死心,在他眼前再次比劃:“那你為什麽要救我?”

他冷冷一笑:“我說過,你曾是我的女人,救你之事,你大可不必挂在心上,請回吧。”

聽完這冷冷的一句,我終于沒有什麽再說的,看着他決絕的眼神,我竟有些慶幸,因為說不出,才不知道我現在有多狼狽。

可正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他再次咳嗽一聲,我慌忙轉過身去,他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我連忙扶住他,可笑的是我什麽也說不出,只發出沙啞的聲音,不停的在空中比劃着:“你到底怎麽了?你的身子為什麽這麽虛弱?”

他一把推開了我,怒吼:“我讓你走!!你聽不到嗎?”

盡管他如此決絕,我卻依然湊近了他,吻上了他的唇,只希望能為他度去靈力,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用意,再次将我推開,拼盡力氣說了句:“你可知,違抗本尊命令的下場?!”

原來,我現在連為你療傷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心中有你的未婚妻,可我一心,只有你…”在比劃完這最後一個字,我的眼淚再次不争氣地落了下來。

遇見他之前,我從未如此卑微,至今我才知道,愛,是個讓人痛苦的東西,是致命的毒藥……

我看到他強忍住眼中欲留出的淚,依舊冷冷道:“你再不走,本尊便讓人将你轟走!”

我再也沒有勇氣再比劃任何的東西,只強忍着微笑,轉身離去。

今日的風很大,讓人感覺身子一涼,心也跟着涼了。

我獨身去了埋葬天帝天後的北臨山,那裏彌漫着一層濃霧,讓人看不清遠處的路。

這裏,是一座仙山,周圍靈氣充沛,是天族較為清靜的地方,他們兩個在這裏,應當會很幸福吧…

墓碑前,還有許多未枯萎的鮮花,伴随着陣陣清香,永遠守護着他們。

天帝伯伯,天後嬸嬸,我來看你們了。

只是,如今我已經開不了口,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你們會怪我嗎?

小落真的很沒用,身邊一個個我愛的或愛我的,盡數離我而去,我卻都不知道,要怎樣留住他們。

天帝伯伯,我從來就沒恨過你,我從來都念着你的好,但我最不該的,是我不該懷疑你。

若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那個死的會不會是我呢?

我靠在墓碑前,擡頭仰望着天,盡管已經哭不出任何聲音,但眼淚還是不争氣的掉了下來。

天後嬸嬸,您種的茶,我還沒喝夠呢…

我知道,您最疼小落的……

如今,我連在您墳前喊您一聲…也做不到了…

其實當個凡人多好,輪回一世又一世,終究什麽也不記得,什麽也帶不來,什麽也帶不去,有緣之人終會在某一世遇見。

而做這個神仙,便是永世孤寂,想要的得不到。

我所追求的,僅僅是團圓二字,卻似乎,都離我很遙遠。

凡人都渴望成仙,可神仙,卻渴望做回凡人……

也不知我待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覺,再睜開眼時,周圍的迷霧散盡,日光乍現,風也小了。

我在他們墳前磕了三個響頭,終究還是離開了這裏……

我拖着沉重的身體回到了靈界,不出所料,看到我回來所有人都一副驚訝。

“靈主大人回來了!!”

聽着這幾聲叽叽喳喳的呼喊,原來我還有個地方,這裏是我的家。

“落落…”蘇妜焦急地從不遠處飛奔而來,眼中盡是擔憂。

突然,那個熟悉的活寶跑了過來緊緊抱着我:“落兒姐姐,你終于回來了,他們說你受了很重的傷,無塵宮又不讓我進,可擔心死我了。”

我沒有辦法回應她,只笑着拍了拍她的後背,待她慢慢松開,才發現她眼角已經滲出了淚,我輕笑着為她擦拭,她又說:“落兒姐姐,你怎麽不說話呀?”

一旁的蘇妜也一臉疑惑:“是啊落落,你怎麽不說話了?”

我沒有辦法解釋,只好又用之前的辦法,在空中用靈力寫了幾個字:“我…說不出…”

看着她們一臉的錯愕,頓生了心疼。

“落兒姐姐,你……你不能說話了?”

我仍然笑着點了點頭,想着告訴她們不要為我擔心。

“落落,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不能說話了?”面對蘇妜的問題,如今我卻也不想回答了。

只輕笑着搖了搖頭,想示意他們不要放在心上,也不知他們懂了沒,都在片刻,再次流出了眼淚。

第 119 章 生死魔約

林采蘋想了想從指環中拿出幾個玉瓶來,對那天魔說道“你出來,這些神魂都給你了。”那天魔殘魂飄蕩出來,打開那些玉瓶,驚喜說道“竟然有十幾個築基期修士完整的神魂,咦,這不是那些秘境中的神魂嗎,怎麽主人你不自己煉化,反而給我,主人自己煉化也能增加主人的神魂之力啊。”林采蘋淡淡說道“這些對你傷勢有用處,何況你本就是魂魄很是虛弱,這些殘魂我煉化也就是為了其中的那些信息,增加的那點神魂之力我也用不上,反正你煉化後的信息也一定能夠告訴我。我也不是小氣的人呢,你已經認我為主,自然是不能虧待你,更何況你剛剛還幫了我一個大忙,只要你日後依然對我忠心這些神魂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那天魔殘魂心中有些感激,魔族生來都好鬥喜殺,哪怕是族人之間也時常互相殘殺。自己以前在魔族之時一直都是不斷的厮殺才能存活,魔族都是自私自利,從來都沒有人願意舍棄自己的利益來幫助自己,自己以前也從來也沒有遇到這樣的主人,可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陣沉默後,張開長滿獠牙的大嘴,将那些玉瓶中的神魂全都吞下,正準備回到那玉瓶中慢慢煉化。林采蘋開口叫住了它“你也是魂魄,那是否能夠借着這歐陽絕空的身體複活?”那天魔搖了搖頭“不能,我是天魔魔氣太重,除了我魔族的身體一般人的識海都承受不住,這歐陽絕空身上也只是有一些魔族的血脈,不行的。不過讓我暫時控制住他的身體還是可以的。”林采蘋一聽叫好說道“如此最好了,我正想着如何能夠安全的離開這歐陽世家,你能夠控制這歐陽絕空是最好不過了,那你現在能夠附身嗎?還是等到你煉化完成。”

“還是需要一些時間來煉化的,不然我的魂魄容易出現波動而露出馬腳。不過主人放心,這些神魂我最多倆個時辰就煉化了。”林采蘋就在一旁打坐調息,剛剛在那池水下洗髓确實有奇效,雖說并沒有太多明顯煉體的功效,但是自己的經脈确實能夠感覺出堅韌許多,就是這恢複能力是否也像歐陽絕空所說的那樣久不得而知了。當時林采蘋在靈池底被那天魔護住經脈,洗髓煉體。同時也問了那天魔被魔氣侵蝕後的詳細模樣,這陣法應該是只有魔族人才能開啓,自己就算是能夠逃命陣法打不開也只能在陣法中等死,何況那歐陽家主魔化後還不知會是何等境界,自己有那夜叉也難免會落敗身死,所以林采蘋想到幹脆就将計就計,那歐陽等人是絕不可能想到自己有天魔護體,而且還知曉這魔人傀儡的樣子。所以就這樣騙過了歐陽父子,成功的随着歐陽絕空出了那陣法。

當林采蘋得知那天魔沒有欺騙自己,而且确實在用自己的魂力幫助自己時就已經決定要收它為仆了。沒有想到那天魔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竟然讓林采蘋與自己結下生死魔約,這契約一旦立下,主仆命相連,只要主人受傷或者死去,那仆人也會受傷或者死去,故而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噬主的現象,反而只要主人神識一動,就能立刻讓這仆人神魂俱滅。這樣嚴苛的契約對那天魔一點好處都沒有,只要立下這契約,它的命就完全掌握在林采蘋手中了。這樣一來林采蘋也完全相信了這天魔,洗髓一結束就在那靈池底就與這天魔立下了這契約,從此以後天魔就是林采蘋最忠實的仆人了,林采蘋對待忠心之仆又怎麽會吝啬。将自己手中所有築基期的魂魄都給了它,剩下的幾個青蓮教金丹期的神魂,林采蘋還有用處,等到問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後也都一并給那天魔吞下。

不多時天魔煉化完成,林采蘋打開了陣法,那天魔鑽進歐陽絕空的識海中操縱着他的身體向前走。那尚雨兒不知是罵累了還是太傷心,離開了不知去了哪裏沒有在房間外。林采蘋還是裝作一副毫無知覺的傀儡模樣,跟在歐陽絕空的身後。一路上倒是遇到很多家仆,不過大少爺想要出門去哪裏敢有人盤問,全都恭敬站在一旁。林采蘋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歐陽世家,一離開那歐陽世家的範圍內,這天魔雖然能夠控制這身體,可是歐陽絕空的金丹已經被林采蘋裝進瓶中,沒有任何法力能夠驅使。林采蘋這時立即讓那天魔出來,自己乘上飛劍帶着歐陽絕空的身軀以最快速度離開這裏,向着丹道派的方向飛去。

那尚雨兒一見自己根本就不能拿那歐陽絕空怎麽樣,就哭着找到了歐陽家主,訴說了歐陽絕空的罪行。歐陽家主好不容易才與尚家聯姻,這對自己以後的大業大有幫助,這尚雨兒不能得罪,當下安慰了幾句後,就帶着尚雨兒來到歐陽絕空的房間外。可是林采蘋早已經離開了這房間中哪還有人,問了家仆之後,歐陽家主得知歐陽絕空帶着林采蘋離開了世家,這家主越想越覺得蹊跷,怎麽會無緣無故就離開。索性追上前去一看究竟,可是四處探查也找不到那歐陽絕空的氣息,只是隐隐感覺到了有一個女修在想遠處逃去。大叫一聲“不好,空兒糟了毒手!”立即鎖定了林采蘋的氣息,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來。

林采蘋正在飛遁,這時那天魔突然說道“主人大事不好,那歐陽家主已經鎖定了你的氣息馬上就要追上來了。”林采蘋雖然沒有感應到,不過天魔不會騙自己,也不慌張,當下運行起閉靈訣,隐藏起自己的修為還有氣息。元嬰期的修士的全力遁速哪是林采蘋能夠幹的上的,馬上還有一千裏就要追上林采蘋了,可這回卻突然失去了林采蘋的氣息,就連一點靈氣波動都沒有了,歐陽家主此刻完全失去了林采蘋的蹤跡,恨得牙癢癢,仰天大聲說道“南宮蘭兒!我歐陽裂天一定要取你的狗命!”這聲音林采蘋是聽不到了,沒有想到這歐陽世家竟然與魔族有關聯,這與那千年前的仙魔大戰是否有聯系。這是一件大事,林采蘋決定将這歐陽絕空的身軀帶回丹道派,将那歐陽世家是魔族的消息告知各大門派也讓他們早作準備,防範于未然。

第 120 章 :漁女阿月2

“阿月,這個小白沒了,還有下個小白,你的身子卻只有一個,我知道這是你送我的,你很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但阿月是很懂事的,對不對?”阿銀抓着阿月的肩膀,似乎想跟她講道理。

阿月卻只是搖頭不同意,“哥哥,不行的,小白不一樣的,你不懂,它不一樣的。”

“阿月,你還聽不聽哥哥的話了?”阿銀見阿月這樣,便提高了聲音,佯裝生氣地背過身去。

阿月看着阿銀的背影,又戒備地看了江芙蕖一眼,良久都不做聲。

江芙蕖見她這樣,心中也覺得好沒意思,她要這個母貝,其實也不是想要占有它,就是想借它的殼用用,并不會傷及它的性命的,但怎麽聽着阿月的意思,她就成了個強盜了?

“我……”

“好吧,哥哥,阿月都聽你的。”

江芙蕖剛想解釋一下,阿月就嘆了一口氣,她拿手戳了戳阿銀的後背,見他轉過身,這才喜笑顏開,“哥哥說地對,還會有下一個小白的。”

只是,她雖笑着,眼底卻是一層哀傷。

阿銀沒有察覺,只高興地抱住阿月,“阿月,你最聽話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嫦娥娘娘會保佑你的。”

這是江芙蕖第二次聽到嫦娥的名諱了,這九江城的人,不信菩薩,信嫦娥啊?奔月的那個?

“咳……”江芙蕖假咳了一聲,雖然自己的話被打斷了,但該說的還是要說的,她也不想做那強盜,搶本就不屬于她的東西,“阿銀,剛剛我說的話可能沒有說明白,我的意思,這螺殼我借用一下,很快就還你的,我并不會拿走它,它既然選擇了你,那就是你的。”

就算這母貝她真拿走了,只怕也跟她家那只一樣,找機會就溜吧,她現在可沒閑心去蹲守一只母貝,而且經過穿越這事,江芙蕖覺得,她對神靈的敬畏之心也是上了一個新的臺階了,信不信的,都穿越了……還是敬着點吧,別到時真回不去,那就倒黴到家了。

“謝謝大夫。”阿月聽得這話,眼中一亮,裏面的戒備全跑了,她定定地看了江芙蕖一眼,見她眼中神情不似做僞,這才真心實意地低了頭,“哥哥,快謝謝大夫。”

阿銀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剛剛江芙蕖明明說要螺殼的,怎麽忽然又改口了呢?聽得阿月的話,他才忙一頭霧水地跟着道,“多謝大夫。”

“把螺殼先給我吧,阿月的藥,需要這個。”

阿銀忙将脖子上的母貝解下來,江芙蕖接過母貝,那母貝在她手心裏跳了一下,似乎想要掙脫,江芙蕖一個不防只抓住了那紅繩,可那紅繩也不知道是不是克它的,母貝竟然完全掙脫不開。

江芙蕖仔細看了那紅繩一眼,看不出什麽異樣來,她将母貝重新抓回手裏,側眼不經意地看了阿月一眼,阿月忙躲開自己的目光。

這個阿月,好似有什麽秘密啊。

走到一旁的地面上,江芙蕖将背箱放下,也顧不上什麽禮節,席地而坐,從裏面翻出一塊磨砂石,抓着母貝對着那螺殼就要刮起來,母貝在她手指間顫抖,白色的殼似乎透明了些,顯然是怕極了。

沒辦法了,江芙蕖在心裏安慰着母貝,這裏沒有好的工具,先湊合着用用磨砂石吧,有點痛,你忍忍吧。

“大夫,你要是刮這螺殼粉嗎?”阿月不知道何時從床上走了下來,她站在江芙蕖身邊,語氣帶些童稚,帶些好奇。

江芙蕖轉頭看她,見阿銀和司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屋裏只有她和阿月兩個,便點點頭,“阿月,你是不是知道它是母貝?”

“原來,它是母貝嗎。”阿月也不否認,她的聲音稚嫩卻帶着欣喜,“我看到它會動,也能聽懂我說話,就把它送給了哥哥,哥哥自從帶了它,出海便再沒受過傷了,我還以為它是嫦娥娘娘派到凡間來保佑我們的小仙靈呢。”

小仙靈,少女的想象力逆天啊,江芙蕖汗顏地看着阿月,見她神情認真,顯然不是在說謊,心中便是一滞,算了,自己老了沒想象力也就罷了,小孩子的想象力還是不要扼殺吧,太殘忍。

“你說地也不全然是錯的。”才碰了一下,母貝就整個透明了,看着裏面清晰的肌理,江芙蕖也有點不好意思磨了,這母貝怎麽看着對她很不滿意呢,“這母貝孕育于天地之間的精華,千年成精,很有靈性,最關鍵是,它藥用價值很高,僅一點外殼粉就有奇效,你胎裏帶出來的體寒之症,若不是有它在,我也是沒辦法下手的。”

“原來大夫是要刮小白的外殼,那我可以幫大夫的。”阿月對母貝忽然變透明一點也不見怪,她伸手将母貝拿在手裏,然後轉身去找了一把剪刀出來,就那麽輕輕在母貝外面一動,一層薄如蟬翼的外殼就出現了,“為了讓海貝漂亮點,除了鑽孔,切割,穿線,我們也常常刮磨的,這樣殼面就會更滑順有光澤,價格也會高一些。”

術業有專攻啊,江芙蕖目瞪口呆地看着阿月輕車駕熟的動作,眼見她還要刮,忙出聲道,“夠了,夠了,阿月,謝謝你幫忙。”

小心地将那刮出來的外殼收起來,江芙蕖讓阿月點了火,開始熬藥。

雖然阿月對這些活計很熟悉,可到底從沒做過煎藥這種精細活,要麽亂了藥的順序,要麽小了火候,要不是司硯中途回來幫忙,只怕這藥都做不成了,江芙蕖又沒帶多少備用藥。

待得藥香味蔓延了整個屋子,江芙蕖第一次有了藥成的喜悅,看着阿月喝湯似的,一眼不眨地将藥喝完,她松了一口氣。

月色落下,照在小小的閣樓中,銀色的月光灑落一室。

離上京城越來越近,江芙蕖的心情也無端地有些迷茫起來,不知為何,自從上次見到柳岸,她對這趟上京城之行就有些不詳之感,總覺得,可能事情不會如她所想。

腦子裏一會兒是現代的畫面,一會兒是書中的畫面,鬧地江芙蕖心煩意亂,她轉過頭,正對上一雙明亮的眸子。

“阿月,你還沒睡啊?”

“大夫,不知為何,今日我睡不着,精神頭好足。”

藥見效了吧。

“我也正好睡不着,我們可以說說夜話嗎,說着說着,也許就睡了。”

“夜話?大夫,這話要怎麽說?”

……

“嫦娥娘娘是誰啊?你們為什麽信嫦娥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