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章

第 7 章

謝曉影回去跟謝愛國說了想帶杜斯年去姥姥家過一個星期,謝愛國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但想到倆老人家沒事就念叨着他們這些晚輩,自覺有些愧疚,并應允了。

“那明日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謝曉影給謝愛國夾了塊糖醋排骨,道:“爸爸,我和斯年自己坐車去就行了。”

謝愛國看了眼謝曉影,臉色有些嚴肅,“不行。讓你倆自己坐車過去,一來我不放心,二來,你姥姥姥爺會怎麽看?”

謝曉影頓時反應過來,吐了吐舌,道:“是哦,那爸爸你送完我們就回來嗎?”

“差不多吧,我這幾天也挺忙的,等到了你姥姥姥爺家,先把你們安頓好,再看情況。”

謝曉影點了點頭,杜斯年自始至終默默吃飯,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在晚飯結束後,謝曉影到他屋子裏時,見杜斯年在整理衣服時,聽他不樂意道:“行李才剛收拾好,又開始收拾了。”

謝曉影靠在門上,聽他這麽一說,笑出了聲,“反正你也沒帶多少東西,也不麻煩。”

杜斯年翻了個白眼,道:“既然姐姐覺得不麻煩,那要不姐姐來幫我整理吧?”

謝曉影搖了搖頭,道:“那不行,你是男孩子,你的一些私人衣物,我可不能随便碰。而且你開學就升初二了,也是大小夥了,得意識到男、女、有、別!”

謝曉影的一陣唠叨,讓杜斯年心煩意亂,他一邊用力把衣服塞進箱子裏,一邊急躁道:“姐姐不想幫忙就直說,何必彎彎繞繞說這麽一些廢話。”

“怎麽就是廢話了?難道你們學校沒有講過一些……”謝曉影停頓了下,她在想該怎樣組織語言,既能讓杜斯年明白,又不會太過于直白。

“講過什麽?”說話的功夫,杜斯年已經拉上了鏈子,把行李箱推到了一邊,“有話就直說,別讓人跟後面猜。”

謝曉影繞過他,坐在了書桌前的椅子上,對杜斯年認真道:“你們學校應該給你們上過類似于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這類課程吧。雖然我們不在一個省市,但是這些課程也是必須的,對吧?”

杜斯年看了眼她,嘆了口氣道:“姐姐是想說性//教//育這塊嗎?”

“……”

謝曉影覺得自己多慮了,她還不如直白點,現在過于尴尬的也就不至于是她了,“呃……可以這麽理解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了桌子上的一本漫畫,打算轉移下視線,可誰知杜斯年突然靠近,湊在她面前問道:“姐姐,你有男朋友嗎?”

謝曉影被他吓得手裏的漫畫書瞬間都扔掉了,她緊張地伸手把杜斯年往後推,“離遠點離遠點,這是你一小孩該問的嗎?”

“呵呵……”杜斯年笑得一臉狂傲,道:“姐姐你連這都不好意思提,又為什麽要跟我在這裏讨論什麽性//教//育?不過姐姐大可放心,迄今為止,還沒有讓我産生性//沖//動的人。”

謝曉影真是一萬個後悔,真想上前捂住他的嘴,急道:“行行行,你可千萬別再說了,我相信你哈。早點休息。”說完拔腿就跑。

看謝曉影落荒而逃的囧樣,杜斯年輕蔑一笑,這麽容易害羞,怎麽可能談過戀愛?

謝曉影回到房間後,便把自己埋在了被子裏,她想到了杜斯年剛才的問話。

其實讀初中和高中的時候,不是沒有男同學跟她表白過,只是都被她拒絕了。一是她确實不喜歡他們,也不想跟風戀愛;二是她不想因為早戀耽誤學習。爸爸眼裏的好女兒,老師眼中的好學生,班級裏的優秀班幹,怎麽可以有早戀這種事呢?被傳出去的話,她得讓多少人失望,所以她從來不接受男同學對她的那份情意,都是禮貌且委婉地拒絕。

畢業後,班裏搞畢業聚會,也有男同學在別人的起哄下,給她表白,只是想到兩人讀的大學不在一個地方,她仍然拒絕了。可拒絕了不代表她不懂這些事,她總覺得自己的初戀應該是給那個讓她真正心動的人,而不是看周圍的同學都戀愛了,那自己也跟着談一個。這種不管對她自己還是那個男生來說都是極其不尊重的,她不會這麽做,也不想這麽做。

對于愛情,她始終抱有着憧憬與期待,真得遇到那個人時,她也會放手去追尋、擁抱和珍惜。

雖然她早就是這麽想的,可被一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孩子問到時,還是害羞了,謝曉影想:她果然還是挺虛榮的。不過杜斯年這小子,說話也太直白了吧!他什麽時候才能懂得委婉點?!謝曉影扶額,杜斯年如此張揚狂放的性子,在學校真得不會挨揍嗎?

翌日,又是個豔陽天。

謝愛國将謝曉影和杜斯年的行李放進後車廂後,三人便趕早去了鄉下。

謝曉影非常興奮,時不時要開窗看看外面的藍天白雲,青山綠水。杜斯年坐她旁邊,翹着個二郎腿,很大佬的坐姿,但手裏卻在翻看時下最火的少年漫。見謝曉影一路上眉歡眼笑的樣子,杜斯年忍不住道:“姐姐,你總這麽開窗戶,空調能起作用嗎?”

謝曉影回神望他,“有這麽熱嗎?”

杜斯年把漫畫書一阖,目無表情道:“熱,非常熱,而且我很怕熱。所以姐姐你能不能把窗戶關上?”

謝愛國從後視鏡裏看着這一幕,只是微笑不出聲。

謝曉影妥協道:“好吧。”

沒有外面的風景看,謝曉影覺得非常無聊,只能閉目養神,很快便睡了過去。杜斯年偷瞥了她一眼,而後對着前座的謝愛國道:“叔叔,那我也睡一會。”

謝愛國輕輕點頭,“睡吧,到了我再叫醒你們。”

車子行駛了将近七八個小時,總算到了鄉下,謝曉影是被颠醒的。

她姥姥家的村子坐落在一個深山裏,本來這裏也是修了公路方便村裏人來往辦事的,但是前幾年附近有座高山被開采出了金礦,自此通往村裏的那條公路被大型卡車損壞嚴重,隔個百十來米便坑坑窪窪。後來挖礦的隊伍走了,有村民提議路還是得修,但村子裏統共也沒剩下個三五戶,而且都是非常不願搬走的,人一少話語權就更少了,所以被損壞的路到現在依舊被擱置着。

不願搬走的便有謝曉影姥姥姥爺。兩老人家只有謝曉影媽媽一個女兒,女兒離世後,謝愛國想要把他們接到城市裏來住,但二老怎麽也不願意離開了這生活了快一輩子的大山。謝愛國不知道勸了多少次,但也沒用,所以只能有時間便帶謝曉影過來看看他們。

謝曉影醒來後,伸了伸懶腰,見窗外的景色頗為熟悉,便知道快到了。她剛想打開窗戶,卻想到了杜斯年的話,于是轉過身看向他。

杜斯年早早便醒了,他比謝曉影其實更敏感颠簸。一個嬌生慣養的少爺,長這麽大第一次坐車坐得渾身酸痛,雖說幾年前也來過這邊,但那時候路還不像現在這樣。可他又死要面子,不肯表現出來,于是忍着不适,裝作無事發生,一臉淡定地翻看手裏的漫畫。

謝曉影見杜斯年還是那副不高興臉,心生一計,她戳了戳杜斯年的手臂,故意欲言又止。

杜斯年望向她,不明白她什麽意思,“幹什麽?”

“你知道我剛才看到了什麽嗎?”

“什麽?”

“一只猴子。就在剛剛,從一棵樹上跳到另一棵樹上。”謝曉影比劃道。

杜斯年:“……”

“怎麽你不信啊?真的。這深山裏真得有猴子!”雖然剛才的話是編的,但山裏有猴子這事可不是編的,還有狼啊野豬狍子,鮮少看見,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顯然杜斯年并不想搭理謝曉影這一番胡編亂造,他無奈道:“……姐姐想開就開吧。不用把我當猴子耍。”

謝曉影:“……”

謝曉影覺得自己和杜斯年溝通很困難,她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也沒想到杜斯年會那麽想,“爸爸你說,這山裏是不是有猴子?”

謝愛國看了他倆一眼,笑道:“以前是有的,現在有沒有就不清楚了。”

謝曉影被識破了謊言,卻不覺得有什麽,但卻聽杜斯年道:“姐姐不是才答應過不會騙我嗎?”

完了,忘記這一茬了,本來就只是開個小玩笑,杜斯年卻當真了。謝曉影趕緊擺手道:“這不算,這不算,我只是開玩笑。”

“姐姐可真會耍賴。”

謝愛國在前座聽了也跟着道:“是呀曉影,你這就是耍賴了哦。”

謝曉影心想,爸,您怎麽還跟着添油加醋呢!

“哎呀事不過三好不好,況且我真得只是跟你說着玩玩的。”謝曉影求饒。

杜斯年微微眯眼,謝曉影直覺事情不會就這麽簡單過去,果不其然,就聽杜斯年道:“我可以原諒姐姐,但是做人得講信用,是吧叔叔?”

謝愛國配合道:“斯年說得沒錯,叔叔支持你。”

謝曉影不滿哼哼,她爸又雙叒叕偏心了。這個時候好歹幫她說幾句吧。

得到謝愛國的支持,杜斯年更是有恃無恐了,直言道:“姐姐剛剛說事不過三,我覺得有點道理,而且依姐姐的性子,以後這樣的‘玩笑’說不定還會有,可答應過我的事也不能不作數,所以既然毀約了,就得有懲罰。姐姐,你覺得呢?”

謝曉影嘴角挂笑,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看她這副任人宰割的模樣,杜斯年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重重咳嗽了兩聲,道:“既然如此,以後姐姐騙我一次,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謝曉影覺得自己血虧,她不過就是開個小玩笑而已,換句話說,她那個也算個冷笑話吧。沒想到這就被杜斯年訛上了,這小家夥一肚子壞水,她還能有人權嗎?

“姐姐不願意?”

謝曉影沉默地思考了幾秒,只要她以後慎重點,算上今天也就一次,也未嘗不可,反正杜斯年總不會叫她去做什麽違法犯罪的事。

“可以,我沒意見。”

杜斯年心計得逞,雙手搭在腦門兒後,得意道:“第一件事我還沒想好,等想到了再跟姐姐說吧。”

謝曉影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行,都聽少爺您的。少爺您想好再告訴小的,小的一定照辦。”

誰料謝愛國竟和杜斯年同時說道:“少看點肥皂劇!”

謝曉影先是看了看她爸,又看了看杜斯年,而後生無可戀地癱在了後座上。老的□□,小的霸道,她怎麽這麽慘。

第 4 章 ∶生存值

何飛跟随鄭璇來到了她的房間後,首先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接着他卻赫然發現這裏的空間果真不小,居然有一個三室一廳的內部空間,而且廁所廚房和浴室皆一應俱全,看到這裏,何飛對這個列車門後本不該存在的空間更加感到驚訝,這些乘客口中所稱呼的詛咒,到底是一個什麽東西?

鄭璇此時并沒有在意何飛進入房間後的驚訝表情,而是随口問了何飛一句“你想吃些什麽?”何飛聽後也不客氣,畢竟從進入這個詛咒到現在好幾個小時且經歷這麽多的體能消耗,此時的他真的很餓了,所以他直接說道“有啥吃啥,我不挑食的。”鄭璇聽後點了點頭,接着走入了廚房,然而僅僅過去了兩分鐘,廚房裏的鄭璇就對着客廳的何飛招呼道“開飯了,快來吃吧。”

何飛在次一驚,接着快步走到廚房,赫然看到廚房的桌子上擺滿了七八樣的熱菜!是熱菜!剛剛炒好的那種…

“那個…鄭璇姐,桌子上的的菜加熱的也太快了吧?”

鄭璇聽後撫媚的臉上微微一笑,接着說道“哈哈,你把這些菜當成早就做好的且又重新加熱過的嗎?”

接着鄭璇指了指旁邊的冰箱道“就是這個,在你打開冰箱前,先在腦海裏想出你要吃的飯菜或者是飲料等食物,然後在打開冰箱,你就能看到裏面的食物會和你想象中的一模一樣,而且飯菜的熱或涼都由你自己決定。”

感受到旁邊何飛不可思議的目光,鄭璇又說道“不僅如此,在這個個人的獨立房間裏,任何生活用品你都可以在特定的櫥櫃裏得到,而且都是在打開櫃門之前在腦海裏提前想像好,接着打開櫃門就可以得到了,比如想要衣服,你就在打開衣櫃前提前想像好衣服的型號和款式,還有比如想要某些工具也可以照之前的方法在房間的雜物箱裏得到,另外房間裏的家電都是無限電力,永遠不會斷電,同樣水也是無限水源,所以,對我們這些乘客們來說在這輛列車上錢幾乎已經失去了意義,而且除了某些特殊物品,絕大部分都可以帶到房間外面去。”

看到身邊的何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鄭璇又繼續說道“當然,錢也是能夠得到的,不過并不是無限,每一個乘客房間裏都有一張信用卡,在卧室的保險櫃裏,每個月你的信用卡會自動多出5萬元,出現這些錢的原因據我們乘客的了解就是為了應對在執行靈異任務期間,在任務城市或地區裏的花銷用的。”

何飛聽後覺得越來越感到不可思議,這個詛咒,這個列車以及這個空間,居然存在着這麽多讓人無法理解和解釋的事物…但是,何飛在聯想到在這個空間裏連真正的鬼怪都出現了,這個房間的種種事物也似乎變得可以接受了。

接着鄭璇又提醒了一句“對了,在這個這個空間裏,唯獨武器是無法獲得的,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何飛聽後并沒有什麽反應,因為經過之前鄭璇的種種解釋,他其實已經對這個個人空間有了一個大體的了解和推斷,他也越來越理解這個設定了,畢竟這個空間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确保乘客的日常生活能運行下去,因為乘客們除了執行靈異任務之外,其絕大多數時間都要被困在這個詭異且脫離現實的列車裏向前行駛,而武器,則恰恰脫離了日常生活這個範疇,所以他對着鄭璇點了點頭。

這時,鄭璇接着對着何飛招呼道“先吃飯吧,等你填飽了肚子以後,我會将你的疑惑以及我目前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的。”

何飛答應了一聲後也不客氣,接着便對着桌子上的食物飯菜開始了狼吞虎咽了起來…

飯後,何飛洗了洗手,接着對鄭璇道了聲謝,然後幫着鄭璇将餐具放進了自動清洗的清潔箱後,他便與鄭璇二人回到了客廳的沙發坐了下來,待坐定後,何飛的眼神緊接着變得有些凝重起來,然後看着鄭璇說道“鄭姐,請告訴我這個詛咒到底是怎麽形成的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麽?還有這趟列車,以及所謂的靈異任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鄭璇坐在沙發上,聽到何飛的一連串的問題後,她先苦笑了一下,用細長的手指随手撩了一下她的劉海,然後回答道“我之前說過了,我僅僅只把我知道的告訴你,至于這個詛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以及最終目的我其實也并不清楚,眼見為實的情況相信張虎也告訴你了,每一個被卷入這個詛咒的人都會被迫進入地鐵站,然後登上這趟地獄列車,不登車的人全部都會被鬼物們殘忍殺死,登上列車後就會成為這趟地獄列車的乘客,然後就會和張虎對你說的那樣,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詛咒強迫下車去特定的地方執行一次靈異任務。”

何飛聽後面容複雜的點了點頭,随即他渾身莫名顫抖了一下,思索片刻後便又張嘴對着鄭璇問出了他心裏一直隐藏了很久的問題,同時也是他心中對深陷這個詛咒後心中最後的希望…

“那麽…真的如張哥所說的那樣,一旦進入這趟列車,就要不停的執行靈異任務…難道就沒有徹底擺脫這個詛咒從而到現實世界的方法了嗎?”

“可以!當然有徹底擺脫這個詛咒的方法。”鄭璇聽到何飛的這個問題後毫不思索的回答了下來,不過她在看到何飛的臉上露出希望的表情後…她的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接着她咬了咬嘴唇,最終又說道“方法雖然有…不過,這幾乎就是不可能實現的。”

何飛聽後心裏頓時一涼,在擡頭看到鄭璇在說出那句話後臉上所表露出的絕望表情,他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希望之火頓時滅了一半,不過有希望畢竟比沒有希望強,于是他迫切的又問道“那麽,請鄭姐告訴我,是什麽方法?

鄭璇聽後也看了何飛一眼,猶豫了一下,最終神色凝重的答道“你只要湊齊100點生存值就可以脫離這個詛咒并離開這趟地獄列車了。”

“生存值!?”

鄭璇說道“是的,列車上的乘客所執行靈異任務一旦成功完成,并且還存活的情況下,就會自動得到一定數量的生存值,并且會記錄在每個乘客的地獄車票上。”

聽到這句話後,何飛猛地将手伸入褲兜,然後将車票掏了出來低頭看向了那張印有骷髅頭的車票,經過仔細的觀察,他赫然在車票的背面發現了了一個短小的信息欄…

乘客名∶何飛,任務完成次數∶0,生存值∶0。

看完這個信息後,接着何飛擡頭看向了鄭璇。

鄭璇緊接着又對他解釋道“嗯,我和其他本車上的乘客的車票都和你一樣的,你完成過幾次靈異任務和獲得多少生存值都會記錄在這張車票上。”

說完這句話後,鄭璇又咬了咬嘴唇道“不過我之所以說是不可能脫離這個詛咒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每一場靈異任務幾乎全部都是九死一生的任務,想在一個靈異任務中活下來說比登天還難雖說略有誇張,不過也差不了多少,令外,即使你僥幸的活過了一場靈異任務,你所獲得的獎勵生存值也僅僅只有2點!”

“什麽!!!”

聽完鄭璇的這段話,何飛終于忍不住的從沙發上騰的站了起來,此時的何飛心裏一片抽搐,之前被澆滅了一半的希望之火這一次幾乎被完全的澆滅,這一刻他的心裏只剩下通骨透澈的冰涼!

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鄭璇在看到何飛的反後,其實也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內,接着表情複雜的的又對着何飛說道“你只有成功完成50場靈異任務,并且在存活的情況下才能夠脫離詛咒回到現實世界。”

(說是那麽說,而且聽字面意義上也挺簡單的,不過,在這些個有真正鬼物存在的靈異任務裏,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輕松的逃脫那些既可怕又殘忍的鬼物們的追殺!?更何況還是50場…連鄭璇這個度過這麽多靈異任務的資深者都對未來持悲觀态度…那麽我這個一點經驗都沒有的新人豈不是必死無疑…)

聯想到在他登車前站臺上追殺他們三人的那群鬼物們,又聯想到徐海和陳曉東二人在站臺被鬼物們殘忍殺死時的下場和慘狀…何飛的心裏頓時充滿了絕望…難怪張虎在站臺第一次碰到他們就對他們說,這列地鐵列車是永遠充滿死亡和絕望的地鐵列車,那是因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活着從這裏脫離,僥幸活過了一兩場靈異任務又如何?并不代表你每一場靈異任務都會那麽幸運,此刻,何飛終于徹底的明白當初剛遇到張虎時,張虎在站臺對他說的那些話了。

此時的何飛站在那裏低着頭,雙拳死死地緊握着,甚至由于拳頭攥的太緊,指甲插入肉裏留出了血…都沒有反應…

而看到此時的何飛,坐在沙發對面的鄭璇卻并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出言寬慰他,因為鄭璇明白,每一個來到這裏的新人都要接受這個近乎絕望現實,也都必須度過心裏的這道坎,如果一個心理素質差的人渡不過這道坎,那麽還不如趁早自殺算了,省的在執行靈異任務時因為心理素質差反而拖隊友們的後腿。

但是,話說回來,一旦成功的度過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接受了這個近乎絕望現實,并且重新擁有了活下去的堅定信心,那麽這種人已經具備了最基本的在面對靈異任務時的求生條件,所以,這道坎只能由他何飛自己來過,任何人都幫不了他的。

(何飛啊何飛…你這21年是怎麽過來的你知道嗎?你出生在一個貧困的中下層工薪家庭中,父親是井下礦工,每天辛苦賣力的揮灑着體力掙錢養家,母親沒有工作且身體還一直不算好,你如今還有一個妹妹也在上學,由于你是男孩,母親更是疼你比疼妹妹還多,從小到大有好吃的好穿的都讓你先得到,而你卻從小體弱多病,浪費了太多的錢,這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的艱難,不僅如此,你從小到大學習成績卻一直差強人意,在父母的心中對你考上大學的希望也就越來越小,然而最終你勉強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學,記得當時父母在得知你考上大學消息時的喜悅嗎?母親流着眼淚的囑咐你一定要繼續好好讀書将來出人頭地,接着在你上了大學後,本就沒錢的父母又為了你将來能找個媳婦而借錢和貸款為你買了一套房子,而這時候母親的病情加重也更讓這個背負外債和貸款的家庭雪上加霜,何飛啊何飛…父母為你付出了太多太多,而你又為父母回報了什麽!?你當初在去上大學時與父母在車站告別時承諾的話呢?你說一定要好好讀書,将來找個高薪工作,讓父母後半輩子衣食無憂,讓父母後半生安享晚年,而如今呢?你要是死了,那麽父母這輩子可就被你何飛坑苦了啊!為你付出了一輩子,結果你卻死了,父母的将來怎麽辦!?父親和母親這前半輩子活的真不容易啊……)

想到這裏,陷入沉思中的何飛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雖說想到以後即将面對的那些恐怖的鬼物們…他的內心還是對未來充滿了害怕和絕望,然而為了父母妹妹這些家人,至少此刻的他卻拼命的壓制下了那種對未來的絕望感,他不想死,所以他明白,就算心裏再害怕,精神在壓抑,他也要暫時将其抛之腦後,因為此刻的他還要想着如何在将來的靈異任務中活下去。

于是,何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壓制下了內心的恐懼和不安,然後定睛看向了沙發對面坐着的鄭璇,接着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對其說道“鄭璇姐我沒事了,只不過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未完待續…

第 10 章 怪物

馮笙沒想到這麽深入。一路小心翼翼,看到大殿時天色将昏。

這大殿也太,太不正常了吧。

馮笙感覺現在自己所在的已經是谷中的邊緣了。大殿緊挨山崖。

看起來倒是宏偉的,但是破敗不堪。馮笙能聞到空氣中飄起的浮塵味道。

确定無人且無獸看守,馮笙慢慢走近。高約數丈的柱子上爬滿了蜘蛛網,周圍植被全都是幹枯的,但是卻都又高又大。

馮笙心頭發顫,這裏不會有毒吧?把樹啊草啊的全都毒死了?這種鬼地方。還有,師兄不是說有守護獸的嗎?果然都不靠譜,既然來了,還能不進去?

馮笙頭皮發麻的伸手推開石門。手中冰竹已經流轉着青白相間的光芒。

周圍靜寂。空餘石門的摩擦回響着。探頭,殿內烏漆抹黑的,馮笙覺得頭都要炸了。稍稍适應下,修行之人夜中視物不難,只是吓到了。

就在大殿的一排排火柱上,那麽只要進殿,應該挺近的,是迅速跑過去拿了就跑,還是謹慎的漫步觀察?

天色沒有黑透,光線順着開的門縫透了一些進去。

馮笙要是高手就慢慢來,既然是菜鳥,那就速戰速決,拿了就跑!

心數一,二,三,跑!

剛沒兩步,腳下一空,嘴上一沉,竟被淩空制住了。

後面有人一手抱緊箍住馮笙雙臂,一手捂住了嘴,猛然後退。速度快及,馮笙甚至能聽到風在耳邊的呼嘯聲。

馮笙還沒來的及掙紮,就聽到了震天的嘶吼聲,滿含不甘和怒火。

能發出這種聲音的,絕對是一個龐然大物。

馮笙覺得耳朵嗡嗡響,一動才發現連捂耳朵都做不到。頓時怒了,掙紮下發現身後人力氣很大,自己絲毫動彈不得。

馮笙狠狠揚頭向後一頂,聽到悶哼一聲,捂嘴的手下滑了一些。原本連嘴唇都無法動彈的嘴頓時露出一半。

他還是下手很重,下巴被勒的生疼,馮笙張開嘴就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覺得自己的尖牙被咯的疼。潮濕的腥味在嘴裏飄散,有些誘人的滋味。

馮笙使勁的磨牙,感覺嘴裏的手掌一晃,跟着臉頰被狠狠一捏,下巴疼的眼淚差點流出來。

淚眼模糊中,馮笙看到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兩盞燈籠逐漸靠近。

回神的時候才想起這裏好像有東西。是什麽?呀咦,難道是守護獸?怎麽會在殿內?那燈,豈不是眼睛?若是本能下,馮笙一定立刻逃開。

馮笙緊張的思維都轉的很慢,緊盯着那燈籠,害怕它一下子沖上來。殿內的黑有些不同尋常,馮笙還是看不清楚。

後面的人還是不松手,胳膊像是鐵臂把馮笙牢牢封住,難道他是想等這怪物沖上來把我扔上去緩沖時間,馮笙哭喪臉,不要啊!

馮笙緊抓着冰竹,全身繃緊,做出最好的應戰,要是被扔進它的嘴巴,起碼也要撐住它的喉嚨防止自己被咽下去。

正胡思亂想,寂靜的大殿裏一聲低吼,那燈籠已經撲面而來,吼聲四處回蕩,馮笙卻被狠狠甩向了大殿中央。

與預估的方向偏差太大,馮笙一時穩不住身形。背後一痛,便知撞上了重家夥。那似乎是一根一臂環繞大小的鐵柱子,卻沒有鑲在地上,被馮笙一下壓在了背下。

馮笙□□一聲,這還不如撞在牆上,受力面積大。背上估計得有這根柱子的印記了。

腦裏千回百轉,身體反應很快。馮笙麻利的跳起來,剛才滿耳朵蜜蜂叫,也不知道一瞬發生了什麽。

剛站起,前面一陣疾風從旁而過,之後深沉的呼吸停留在了自己的耳側。馮笙從來不知道自己運氣這麽……銷魂。

那只怪物應該就在自己的左前方向。嘴巴裏呼出的臭氣抽打到了馮笙的耳朵。馮笙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那人很快,馮笙自認肯定比不上,那該如何躲開這怪物?

突然眼前一花。

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長長的打在了前面地面上。看着逐漸亮起的天地,馮笙覺得身上霎時出了冷汗。背後遠處點了火!

一霎那的驚恐讓馮笙手顫了顫。忙自我安慰,誰看到這樣的景象都要有點表示。

怪物的嘴巴裏流出粘稠的惡心唾液,啪踏啪踏的滴落在地上。馮笙吓得愣在那裏,一時沒了反應。可是,它怎麽也沒動作?

瞎子!

眼前的物體大小和馮笙想象中差不多,身材壯碩,得有三四頭野豬加起來那麽大,人面豬牙,勾起的獠牙又長又尖。看起來還挺白,做把劍不知道怎麽樣啊。

馮笙定下心神,才發現怪物的眼是灰暗且毫無光彩的,不過在黑暗中還是亮的挺唬人,想來已經瞎了許久,馮笙松口氣,不然自己這會燈光下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

馮笙的額頭還不到它的鼻子。眼光一瞟,壞了。怪物的一顆牙尖有一絲絲滑進了自己左臂上的衣縫裏。只要一動,必然無法逃遁。

馮笙咬牙,苦惱的努力矮身,想無聲的避過去,讓它的牙遠離自己的衣裳。

可惜天不遂人願。

怪物的頭突然一沉,馮笙胳膊上的布被猛的扯了開來,整條胳膊的布料全被撕掉了,這種時候,就是真的豬也知道這有人了。

一聲殺豬般難聽的嚎叫!馮笙兩手翻轉,冰竹靈活的從手中擋住了它臭哄哄的獠牙。可是後勁不足,冰竹脫手,馮笙也來不及了,連忙用這可貴的時間回退。

“砰砰砰!”

接連撞倒了好多鐵柱。馮笙在燈光輔助下,看到了這些都是燈柱。那人在後面很遠,點了一根燈柱,不知是敵是友。

背上火辣辣的疼。

好歹後面是人,馮笙也不顧什麽,拼命轉身就奔,在那人腿邊膝蓋一軟,撲倒在地。深深的對自己表示鄙視。

無力的擡頭,這般近了,馮笙看到了一身黑和一雙冷色的紫眸。天不佑我,馮笙心中哀嚎一聲,絕望的想,怎麽運氣這麽差。

前方有一道石門緊閉。

還沒來得及頹廢,腰間一酸,男子腳尖勾了馮笙一下,直踢向他的前方。那面就是那梼杌一般的怪物。腦筋短路了一下,還是要做祭品了?

很快馮笙就發現不對,男子下腳以勾為主,自己飛的很高,且能完全活動,即便怪物猛撲,也可以做出應付。

冷冷的紫光閃了馮笙的眼睛。

馮笙輕巧的落地,迅速召回冰竹。心中安定許多。

那人結出了偌大的紫色屏障阻塞了怪物的前進。紫色的光亮中,馮笙看清石門旁有一個成人拳頭大的圓形槽洞,應該是放置鑰匙的地方。

怪物怒吼連連,一再蓄力。馮笙疑惑,他要幹什麽?

紫光瞬間消失,怪物的聲音也同時變為痛號,跟随着嘩啦啦的石頭崩裂聲。那石門被怪物撞出了一個大洞。

馮笙目瞪口呆。這……這果然是,好直接好粗暴。感覺男子似乎看了自己一眼,跳進石門內。

天啊,他的速度。他居然可以在怒極的怪物前退開,致使發力不受控制撞上去。

怪物哀聲嗚咽着,伏着頭,猛然極速後退,一下退到了大殿門口才停,痛極的表現。

馮笙在大殿中間位置,大殿的門在身後,它居然封死了自己的退路,馮笙心塞的指着殿門哆嗦着。

情況突變。一道紫色光柱從裏面的石門擊到了怪物身上,怪物擡頭,怒吼震的馮笙心痛不已。此外還有一雙冷冷的紫色眸子盯着我。

混蛋!

那人在逼自己進石門。

馮笙既打不過怪物,也跑不過怪物。如今想避開,只有進石門一條路可行!它撞出的洞還不足以塞下它龐大的身軀。

馮笙毫不猶豫的往石門跑,心裏問候男子的祖宗。猛的腳下一滞,才想到此行目的。解藥在燈柱內!略微更改下路線,馮笙在最後一個燈柱裏摸出三個小珠子,饑不擇食般撲進石門。

腳底板一涼,鞋子被門外的怪物拉扯走了。

嘶吼聲已經聽而不聞了。

剛才馮笙幾乎擔在了石門上,這厚度真是好吓人,生生的竟有兩尺,怪不得要借助莽獸之手。

男子站在那裏,看馮笙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一只腳穿着鞋,一只沒有。

馮笙抱起自己的腳丫子看,獠牙劃出了一道口子,傷在腳底很麻煩的,幸虧不重。

馮笙很惱火,踢掉另一只鞋。

看看男子着裝,心中嘆息。

小心的把珠子放到腰間的錦囊裏,馮笙觀察四周。

這就是平平無奇的一條甬道。但房頂壓的很低,有種無名的壓迫感。昏暗的光線下看不到漆黑的盡頭,輕巧的步子傳出的聲音顯得格外陰森。

隔不遠就有一個火爐,一路走來,那人隔挺遠虛空點亮一個,看有無情況,沒事再繼續前行。行至無甚光亮,隔空再點一個,拂去後方亮點。

火光很微弱。不過這種不知名的地方,還是省點術法的好,免得一會無力。也不知道他來這做什麽,還非要拉着自己。馮笙看過去,撇撇嘴,他這身裝束實在是礙眼的很,跟這黑色都快融在一起了。

第 5 章 醉鬼旺子

江芙蕖這才感覺到了害怕,她拔腿就想跑,誰知才剛脈動腳步,就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

“臭娘們,大晚上地跑地裏來偷漢子嗎!”醉鬼的聲音粗啞,帶着股濃濃的痞味。

偷漢子……偷你妹啊!

江芙蕖面色脹地通紅,她以前是見過流氓,但大都是斯文敗類,可沒見過眼前這種粗糙直白燥人的流氓類型,她倒是想痛快地揍他一頓然後怼回去,但醉鬼雖然喝醉了,渾身的力氣可是沒減弱半分,以她現在這半殘羸弱的身子,估計踢他一腳都是給他按摩!

江芙蕖是絕對不可能拿雞蛋碰石頭的,她一邊死命扒拉醉鬼鐵鉗一樣的手,一邊想着對這樣的人應該說什麽樣的話,無奈腦中詞庫有點空虛,半天只憋出一句,“大哥,你放過我吧!我不是壞人!”

江芙蕖的聲音沙啞,不過字正腔圓地,跟山村裏濃濃的鄉土風味有點不一樣,那醉鬼愣了一下,忽然就“哈哈!”大笑起來。

天上的烏雲似乎都被這笑聲驚散開,月光打在他黝黑色的臉上,鼠眼牛鼻,醉鬼裂開厚厚的嘴唇,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老子是壞人!”

……

涼風吹過,“壞人”兩個字是江芙蕖最後的記憶,她被那醉鬼一拳打暈了過去。

如果可以,江芙蕖是希望自己這一暈就直接暈回自己的世界的,可是,并沒有。她是被一陣尖銳的刺痛感痛醒的,等她睜開眼睛,首先不是看自己身處何方,也不是查看疼痛來源,而是,聳動了一下鼻子,她似乎聞到了……熟食的香味。

天知道,自從穿越過來,這幾天她都吃着一些草葉,運氣最好就啃了一個野山果,都是些冷食,吃地她的胃都開始抗議了。熟食啊熟食,不要說米飯了,就是一口熱水,她也能喝地開開心心的啊。

“居然是你這個醜女人!”醉鬼這時候已經清醒了,他将江芙蕖拖進門,然後把她往地上一扔,擡腿就踢了她一腳,“給我老實點!”說完,就扔下江芙蕖離開了。

直到醉鬼走出很遠,完全聽不到腳步聲,江芙蕖才敢擡起頭,打量自己如今的處境。

只見這地方是個破破爛爛的小土屋,泥土堆砌了半尺高的牆,牆上面是幾根木頭和茅草搭起來的屋頂,土屋的正中用幾塊石頭堆了個圓柱形的竈,竈頂上放着一口缺了口子的大鐵鍋。

江芙蕖跟那竈離了只有兩米遠,能清晰地感覺到竈裏面還有餘溫,而她聞到的熟食味,就是從那鍋裏傳來的。

下意識地舔了舔幹裂的嘴角,江芙蕖眼巴巴地看着那鍋,喉嚨裏咽下一口口水,怎麽辦,雖然身處險境,但是好想吃!正這麽想着,耳邊忽然就傳來那醉鬼的怒喝聲。

“你這個醜女人,給老子死遠點!”醉鬼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向前,一腳把已經靠近了竈臺的江芙蕖踢開來。

這一腳很重,雖然江芙蕖下意識地避開了要害位置,但還是痛地眉頭都皺了起來,她緊緊抓着地上的泥土,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去,只擡頭看向把她抓來的醉鬼。

醉鬼似乎去洗漱了一下,身上的酒氣幾乎聞不到,他身形高大,方形大臉,眼睛細小,兩撇粗枝眉,鼻頭高聳,嘴唇帶黑,當真是一副兇煞之相,江芙蕖心裏打了個寒顫,罵了句娘,顫巍巍道,“大哥,你放了我吧,我真地什麽都沒有。”

話音剛落,江芙蕖忽然想到,自己好歹是個女人啊,我去,不會被……想到這裏,她再次擡頭打量了一眼醉鬼,這種蠻牛真心不是她的款,被強絕對生不如死啊。

大概是江芙蕖的眼神太過直白,醉鬼眼皮一翻,露出一對半刀眼白,滿臉地鄙夷,“醜女人想地倒是美,也不看老子對着你能不能硬起來!”

“噗”地一口老血嘔在心裏,江芙蕖被醉鬼這話刺激地不輕,想她江芙蕖活了二十多年,哪一年缺人追了?居然有朝一日,虎落平陽,被一個粗俗的男人嫌棄到了泥裏!真正是叫冤都無門,難道她還上趕着求人強?!!!

醉鬼可不管江芙蕖,他走到竈臺邊,拿開那鍋蓋看了眼,又重新把鍋蓋蓋了回去,江芙蕖正對他的舉動不解,就聽到一聲蒼老的女聲傳來。

“旺子,是你嗎?”

旺子……江芙蕖忍笑,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再挨打。

“是我,娘。”醉鬼旺子急忙應了一聲,又給了江芙蕖一個警告的眼神。

“鍋裏給你留飯了,還熱着呢,你吃點吧,別餓着了。”

許是放輕松了,江芙蕖這才注意到,旺子娘的聲音有些松散,似乎中氣不足,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道,這位老人家身體八成不好。

旺子又是忙不疊應着好,卻是站在竈臺邊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要吃的意思,江芙蕖對這母子兩個的相處模式有些不解,她偷偷地觑了旺子一眼,竟然發現他的面上帶着一絲哀傷。

……一個彪形大漢的憂傷,江芙蕖感覺畫面有些詭異,正在這時,旺子一轉頭,面上的哀傷早已消失,眼神狠狠地瞪着江芙蕖,卻是沒有走上前來揍她,只對她厲聲警告,“一會兒敢出聲,老子捏死你!”

說完,幾步走出了小土屋,再次獨留江芙蕖一個人。

江芙蕖目瞪口呆地看着旺子消失的背影,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行為,作為一個合格的惡棍,他不揍自己至少應該先把自己綁住再走吧,就這麽一句口頭警告,他這是對自己的威嚴太自信呢?還是對她的膽量有什麽錯誤的估計?

确定旺子就這麽“放心”地把她扔小土屋了,江芙蕖轉頭看了眼那還誘人的鐵鍋,眼睛眨了眨,決定還是先查看下自己身上多出來的傷口要緊。

她低下頭,首先就是看讓自己痛醒過來的膝蓋,掀開裙子下擺,只見那疤痕交錯的小腿上又新添了幾道紅紅的劃痕,其中最嚴重的就是膝蓋上那一塊。醉鬼拖着她回來,這鄉間路上什麽都不多就是碎石子多,新結的疤大概是被哪塊尖銳的石頭勾開了,露出裏面的膿血。

本來已經快愈合的傷口,恐怕又要挨上幾天才能好,好在都沒有傷到骨頭。

江芙蕖從懷中摸出一把處理好的幹草藥,朝上面吐了口口水,混着口水揉碎了撒在傷口上,又用一片大一些的幹淨葉子覆蓋在上面,感覺葉子已經黏附住了,她才扶着泥土牆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追随旺子的方向而去。

第 10 章 糾纏 本王今晚要宿在中殿

蕭煜領着人浩浩蕩蕩去了中殿,裏面已經滅了燈,一樹桃花在茜紗窗前搖曳,唯有落花撲簌簌墜地的聲響。

青狄走上前來,屈膝施禮,恭恭敬敬地說:“殿下,王妃已經歇息了。”

蕭煜道:“那就把她叫起來。”他掃掉身上落花,眼中浮着寒光,唇角挂着蔑笑:“本王挂念王妃的身體,特地找了太醫和郎中來為她診脈。”

青狄擡起眉眼,眼波微瀾,沒再說什麽,轉身走進殿中。

值夜的侍女燃起火折,依次将鎏金燭臺上的蠟燭點起。蕭煜拂開垂落的灑花绫帳,走進去,見謝音晚正趴在床上,烏黑的發散落在身後,正百無聊賴地揪着床前的穗子玩。

待蕭煜走近,她仰起頭,美麗的容顏上寫滿無辜和困惑:“殿下,這麽晚了,您怎麽來了?”

雖然她這樣問,可蕭煜分明看見她眼中閃動着嘲弄。

蕭煜一時氣結,暫且忍住,不動聲色地讓太醫近前把脈。

“王妃安好,若要開藥,便開幾副安神藥,切忌驚悸多思。”太醫的說法中規中矩,無可挑剔。

蕭煜擺擺手讓他退下,換郎中上前。

總共四個郎中,給出的診斷大同小異,都是玉體安康,無甚大礙。

望春小心看着蕭煜的臉色,在他勃然大怒之前,搶先把太醫和郎中送了出去。

蕭煜揮退了衆人,彎身坐在床邊,瞧着音晚,倏地,笑出了聲。

他的容貌俊秀,尤其是眉眼,生得極好,燭光映入,宛若星辰。可當浮上笑容時,卻有種說不出來的猙獰。

蕭煜輕輕摸着音晚的臉頰,道:“挺機靈啊。本王差點都忘了,你們謝家人一慣演得好戲。”

音晚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語調綿軟:“殿下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

蕭煜捏着她臉的手陡然加勁,白皙嬌豔的一張小臉兒,在他的指間扭曲變形,他低眸瞧着,突然有一種想要毀掉她的欲望。

他想起了那個被他當街打死的校尉,那個當着謝音晚的面悶死的侍女,都是謝家的人,若從忤逆他,沖撞他而論,謝音晚豈不是該死一百回了。

肌膚的溫軟觸感在指腹間漫開,看着美人痛苦得皺眉,蕭煜心底的郁氣漸消,生出些極微妙的暢快之感。

她有幾分小聰明如何,她嚣張又如何,她的小命是攥在他手裏的,就算一時殺不得她,可要折磨一下她,讓她生不如死還是可以的。

想通了這一點,蕭煜徹底不氣了,他笑意漸濃,捏着音晚的下颌,另一只手解開自己的披風,壓在床上,“刺啦”撕下一長塊布條。

他來得匆忙,裏頭只穿着寝衣,随着動作,衣襟微松,露出精悍結實的胸膛。

正因為即将到來的刺激,而興奮得上下起伏。

音晚見他要來綁自己的手,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危險,想要掙脫,使足了力氣,卻無法撼動蕭煜的鉗制分毫。

她生出絕望,突然明白,在他面前,她就是個蝼蟻,卑弱至極,哪怕他把她殺了,惹得是麻煩,而不必償命。

蕭煜綁住了她的手,打了個死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徒勞地掙紮,摸她的臉,溫柔道:“放心,本王不會毀你的臉。”說罷,他回身像是要去取什麽東西。

音晚撲上去,拽住他的衣角,哀求道:“殿下,我錯了,您饒過我吧。”

蕭煜一愣,頗為意外地轉回身來,拍了拍她的臉,慢悠悠道:“再說一遍。”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了我吧。”

她的兩只手被綁到身前,綁得太緊,緞繩深凹進肉裏,勒得腕間紅腫充血。

蕭煜皺着眉把她的手提溜起來,嘆道:“你們謝家人都這麽沒出息嗎?怪沒意思的。”

音晚眼珠轉了轉,道:“出嫁從夫,從與您成婚那一日起,我就不是謝家的人,而是您的人。”

蕭煜哈哈大笑,擡起音晚的下颌,調侃:“呦,這還能屈能伸啊。”

音晚乖乖地在他掌間眨眼,神色誠懇:“我說得是真心話,殿下,請您相信我。”

蕭煜笑得更加開心:“你可真是讓本王不知說什麽好了,為了活命,還真什麽話都能說出來啊。謝潤號稱士族清流,怎得生出你這麽個沒氣節的女兒?”

音晚聽他提及父親,不由得難受起來,那被自己扔到地上使勁碾的羞恥心好像開始疼,疼痛之意順着筋脈攀爬蔓延,逐漸加重,要撕心裂肺一般。

她不說話了,蕭煜卻覺得更加有趣,俯下身,湊到她跟前,輕聲道:“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本王幾乎都快要被你說動了,怎麽一提你父親,又變成這麽個模樣了?”

音晚緊咬住下唇。

她壓根就不覺得什麽氣節多重要,特別是要拿命來祭的時候。圖一時痛快,做個有骨氣的人,身上就得留下傷疤。

可她這樣貪生怕死,是不是在給父親丢臉啊?

父親是那樣清正剛直的人,一生只會為兒女妥協,除此之外,哪怕刀架在脖子上都未必會低頭,怎麽能生出來她這麽個不成器的女兒。

蕭煜見她苦着張臉,不肯搭理他了,一副甘願就戮的剛烈之相,深覺受到冷落,內心甚是不快,霍得站起身,扒開音晚的寝衣。

胸前一陣寒涼,音晚猛地回過神來。

蕭煜的手白皙修長,宛如撥弄絲弦的琴師之手,頗有幾分雅柔的美感。指尖微涼,磨有薄繭,專朝音晚身上不易被發現的地方比劃。

蕭煜悠然道:“在這裏,若是刺上幾個字,除了本王,旁人應當是看不到。”

音晚被吓得險些一頭從床上栽下來,恐懼襲來,腦筋反倒清醒起來,她掙紮着向床裏側挪了挪,結結巴巴道:“這……這會留疤的。”

蕭煜把蠟燭端到跟前,灼灼火光把他的臉映得格外明亮,他微笑道:“又不往臉上刺,怕什麽。”

“那也不行!”音晚掙紮着向後挪,哽咽着哀求:“殿下,我錯了,我真錯了,您就饒我這一回,我以後什麽都聽您的。”

蕭煜笑得粲然,慢條斯理地将蠟燭倒手,騰出右手,格外溫柔地摸着她的唇,指腹一遍又一遍細致描摹着唇線,極為遺憾地嘆道:“你慣會花言巧語诓騙本王,嘴上說得好聽,心裏想什麽卻不知道了。”

音晚被他摸得顫栗不止,偏被困在榻席之上,無路逃生,頓覺凄涼無助,幹脆豁出去了:“你殺了我吧,我寧可死,也不往身上刺這種字!”

大周律例,只有罪惡滔天的囚犯才會受此黥刑,就算蕭煜說不往她臉上刺,可她活到這麽大,從未傷害過別人,憑什麽要忍受這般屈辱?

此言一出,原本滿臉惡意笑容的蕭煜驀然愣住,他默了許久,呢喃:“寧願死,也不往身上刺這種字……”

似帶着些許哀傷,悲怆,還有濃烈入骨的痛恨。

音晚覺察出不對勁,來不及往深處想,只覺下颌一緊,被人擡了起來。

蕭煜凝着她看了一會兒,戲谑之意散去,神情變得冷硬嚴肅,挑着她的臉,問:“好,那本王問你,你今夜跟謝蘭亭說好像能從本王的身上看見從前的影子,你看見什麽影子了?”

音晚默了默,道:“沒有,什麽影子都沒有。您跟從前完全不一樣。”

蕭煜挑眉:“從前?你知道本王的從前?”

音晚閉上眼:“不知道,我們自小便無瓜葛。”

蕭煜這才滿意了,捏住音晚的臉,悠然道:“王妃真是冰雪聰明,深谙本王之心。記住了,你姓謝,本王不可能跟姓謝的人有什麽過往,把你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嚴實了,今日只是吓吓你,再有一回,可就沒這麽便宜了。”

“還有,不管你是有病還是招邪,你想遮掩着,那就遮掩着吧,本王也沒興趣知道了。只是以後少拿本王消遣,你知道,本王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人,小心惹火燒身。”

立完規矩,蕭煜将音晚松開,目光順着她白皙的頸線向下,逐漸炙熱,他喉嚨滾了滾,道:“起來,給本王更衣,本王今晚要宿在中殿。”

第 10 章 你在懷疑我

林菲菲蹑手蹑腳的走進了房間,輕輕的将門關上,不想發出一點聲音。當看到熟睡了的唐钰,才又松了口氣。唐钰的睡姿,還是很好的,只占用了三分之一的床,将大半的空間都留了出來。

走到了床邊,林菲菲心裏還是有些猶豫了起來,真的要上床跟唐钰一起睡嗎?

猶豫了好一會兒,林菲菲才咬了咬牙:“死就死吧,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就不信唐钰還敢亂來。”

林菲菲習慣性的要去脫衣服,不過馬上又止住了:“衣服還是不能脫,就穿衣服睡算了。”有了決定,林菲菲才小心翼翼的掀起了被子,想要鑽進被子裏去。

現在是秋天,天氣還有點熱,被子自然也非常的薄,這一掀便差不多将整個被子都掀了起來。林菲菲目光一撇,頓時看到了唐钰光着身體,竟然一件衣服都沒有穿。

“啊——”楞了半晌,林菲菲還是發出了一聲尖叫聲來。

而這聲尖叫聲,也将唐钰吵醒了,唐钰睜開了眼睛看了過去。

“你你你,你怎麽——你怎麽不穿衣服睡?”林菲菲臉上滾燙,指着唐钰道。

唐钰道:“睡覺當然脫衣服啊,難道你以前睡覺從來都不脫衣服的嗎?”

“呃——”林菲菲一楞,想一想到也是,睡覺自然是要脫衣服的,但是——也不用脫的如此的幹淨吧?你就算非要脫的如此的幹淨,那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也不用脫的如此幹淨的睡在我床上吧?

而且,還是要跟自己同床共枕。本來林菲菲心中就有一些莫名的擔心之意,此時更是警惕的看向了唐钰,難道自己真的信錯了他?

“算了,你睡這個被子吧,我拿過被子睡。”林菲菲道。

唐钰道:“林小姐這樣是不行的,我們如果分開被子睡的話,那樣是基本沒有什麽效果的。幾層被子的阻擋,足可以将我的純陽之氣和你的陰鬼之氣阻隔開來,達不到融彙的效果。”

“那你,快點穿起衣服起來,不然我不讓你治了。”林菲菲道,此時她對唐钰的話也是抱有幾分懷疑的态度。

唐钰道:“林小姐,看來你還是在懷疑我啊。如果是因為我這樣睡的習慣讓你懷疑的話,那我還真是覺得你沒有這個必要。果睡其實不只是我一直來的習慣,而是一種很好的自我保護的方法。果睡其實對人的身心健康是有着巨大的益處的。晚上睡覺,其實是人将自己體內的毒氣雜物排出來的時間,而果則是能夠更好的将這些毒氣和雜物排出體外。”

聽完唐钰的解釋,看着唐钰那張認真的臉,林菲菲這才平靜了下來,不過心中多少還有些懷疑道:“真的有這樣的說法?”

唐钰點頭道:“當然,這是一個醫學上的常識,相信只要是個正規的醫生都知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查,相信很容易可以查的到的。”

看了看唐钰,林菲菲這才相信了,既然這樣說了,那應該就是不假,看來可能真是自己多慮了。

“好吧,那對不起了,是我誤會你了。”林菲菲道。

“林小姐,你不脫衣就上床睡嗎?”唐钰問道。

林菲菲看了看唐钰,她是不想脫衣服睡,但是這樣的事情她怎麽好意思承認呢?

唐钰臉上有些嚴肅的道:“林小姐,我知道你心中還多少有些介意和擔心。不過情況我覺得我有必要向你提前說明,不然的話萬一達不到本來的治療效果,那可不全是我的責任。衣服,也同樣是會阻隔我們之間的氣息融彙的。而且穿着衣服,估計你也難以睡的着的,睡不着的話,那也就進入不到那種狀态,那也就進行不了氣息的融彙。那樣的話,也就沒有多少治療的效果。其實最好的效果,是我們連被子都不用蓋。當然——我知道這種情況你是不可能接受的,誠然來說,我恐怕也受不了這樣的誘惑。不過只是蓋個被子,效果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差不多了。這其中的利害,林小姐你要考慮清楚。如果你實在是信不過我的話,你可以直說的。”

“不是,我沒有信不過你,只不過——”林菲菲搖了搖頭,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打心裏來說她覺得唐钰應該是可信的。但是,又多少有些莫名的擔心。

“如果你是害羞怕我看見的話,那你可以關掉燈的。”唐钰道。

這個提意到是讓林菲菲神色一動,點了點頭,把燈關了。房間,也頓時變成了一片漆黑。林菲菲看了看,确實看不到一絲東西,才放心的了起來,這次的動作很迅捷。

只不過林菲菲不知道的是,黑夜中有一雙眼睛正直直的看着她。

“人不大,身材到好的很,比夏小玉也絲毫不差了。只是可惜啊,那個沒有脫掉。”一個人心中想道。

林菲菲飛快的鑽進了被子裏,也是盡量的遠離着唐钰。心情,到是一時難以平複下來。

黑暗中的唐钰嘴角揚起了一個邪氣的淺弧:“第一次跟女生一起睡,這種感覺到還真是不錯,這被子還真是香。怪不得師傅說,怕我出來後會有過多的豔遇,還是師傅老人家有先見之明啊。光是這樣睡就有這麽好的感覺了,要是抱着一起睡,再那個的話——不能想不能想,再想就太不純潔了。算了,睡覺吧。用這樣的手段去得到女人,不是我的風格。”

夜,靜的很。

掙紮淩亂的心,也是非常的疲憊,不知不覺中,林菲菲就熟睡了過去。

這一夜,很香很甜,而且還做了一些奇怪的夢——

第二天的清晨,早早的林菲菲就自然醒了過來,一直來的上學習慣也讓林菲菲早就形成了生物鐘了。睜開了眼睛,林菲菲眨了眨眼,忽然感覺好像少了什麽東西似的,扭頭一看這才發現床上已經不見了唐钰的身影了。

林菲菲微一楞,唐钰這麽早就起來了?看了看自己身體,并沒有什麽異樣。心中卻是有些莫名的感覺,看來自己的擔心确實太多餘了,這一夜也是相安無事的過去了。心中此刻,也是一下輕松了許多,仿佛積壓在心中的束縛也全部化為煙消雲散了。

“看來,唐钰的治療之法真的是很有效果,我感覺身體好多了。不過——昨天晚上,我怎麽會那麽奇怪的夢?為什麽為夢到有人親我,還——?難道是我那啥了?呸呸呸,林菲菲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只是做個夢而已,又不是真的。”

林菲菲甩了甩頭,不過腦海之中卻是不由的出現了幾個少兒不宜的畫面。如果那是夢,那未免也有點太真實了吧。

(本章完)

第 11 章 預言之路

(更新時間:2003-6-1722:29:00本章字數:6090)

又過了幾天。

這日,薩摩和琉璃在小茅屋外的大樹下,薩摩正認真地教著琉璃精靈族的語言和文字。

在這個世界,最通用的是人族的語言和文字,稱之為通用語。其馀各族為了各種需要,如祭祀、武笈、魔咒等,通常也蓄意保留本族的文字和語言。因此薩摩從小除了通用語一定要學之外,還得學會精靈人語和龍人語。之後到了精靈族學魔法,又學了精靈語,幸好精靈語與精靈人語間差異并不大,只是精靈語在某些用字上比較艱深,音階比較複雜一點。

而琉璃,從小學的就是通用語,來到中央大陸之後,埃爾也繼續督促她學習。此外,埃爾還向精靈人學了精靈人語來教琉璃。直到薩摩出現,薩摩偷空便教琉璃精靈人語,後來又教了龍人語,近來則教精靈語。

幸好,琉璃很聰明,學得快,一般日常的使用已經沒有問題。但是,或許是因琉璃身分比較特別,埃爾從前年開始又開始教琉璃一種新的語言,埃爾說,那是那坦家族的語言,是承襲預言家血液的族人都要學習的。因此,琉璃也偷空教薩摩那種奇怪的語言。音節簡單,但文字複雜。通常一個音要配上許多字。

其實,對身為人族的琉璃而言,龍人語、精靈人語和精靈語是沒有用的,因為人族的她并無法藉由這些語言發動其他族的特殊魔法。對琉璃和薩摩而言,這只是在相處時間中的娛樂之一。只是,這些語言在未來幾年後卻讓琉璃快速的融入其他種族,這倒是始料未及的。

“這個地方要用舌頭頂住牙齒,接著再後縮┅┅┅”

薩摩正專心地解釋精靈語中“靈覺”的發音。

一陣木鈴聲傳來┅┅,兩人不約而同地跳了起來。

“叔叔!”琉璃喊了聲,便和薩摩飛快地跑回茅屋。

那木鈴是薩摩用響木的樹枝做成的。響木之所以稱之為響木是因為這種樹的枝幹是中空的,敲來聲音極響,不同粗細長短的樹枝更可發出高低的音色。正因這種特性,響木便普遍被用來傳訊,甚至當作樂器。薩摩挑選了同粗細但長短不同的響木樹枝,串成了一長串的木鈴,當埃爾有事要找琉璃時,可以拉動屋內的短繩,便可以牽動屋外的木鈴,響亮的鈴聲随著風,最遠還可以傳到西邊的小森林中。這自然是薩摩考慮到琉璃活動範圍所做的設計。

“叔叔?”琉璃進了房間,看到安坐在床頭,精神奕奕的埃爾,疑惑地問。

跟在後面進來的薩摩見狀,心中隐約有了預感。他還記得水長老故世前一天,也是這樣精神奕奕。

“琉璃,來,叔叔有東西要給你。”埃爾道。

“什麽啊?”琉璃天真地問。

“先幫叔叔将那邊櫃子裏的藍色布包拿出來。”埃爾指著牆邊的一只陳舊矮櫃。

琉璃雖然疑惑,但仍舊依言打開了矮櫃,果然看見了一只泛白的藍色布包。

琉璃認得它,那是他們逃亡期間,叔叔一直不離身的布包。琉璃不知道那裏面裝了什麽,只知道,即便是最險惡的時候,叔叔仍舊不肯丢棄它。

看到這只布包,琉璃霎時了悟,心一酸,眼前模糊了起來。這麽重要的東西,叔叔竟然要給她┅┅難道┅┅時間已經到了嗎?

琉璃顫抖著手,慢慢地将手中的包袱遞給埃爾。

一只溫暖的手在這時握住了琉璃冰冷的小手。

溫暖的感覺藉著兩人交握的手傳遞。琉璃看著手的主人,薩摩,他的眼中此刻正傳遞著鼓勵的眸光。是啊,起碼這段時間叔叔過得很快樂,她已經盡力了不是嗎?想到這裏,琉璃忽然有了勇氣。

而這邊的埃爾,沒有注意兩小的動作,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布包,露出一個精致的銀盒。銀盒上浮雕著優雅流線,圍繞著一個圓形圖案,圖案中還有一個鬥大的眼睛。那是那坦家的家徽。

埃爾專注地摸著銀盒的花紋,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這個徽章曾經是多麽尊榮的象徵啊!裏爾公國開國以來,八位首席預言師有七位是穿著繡著這個徽章的法袍。而今,這個曾是富貴與尊敬代稱的家族卻在他人刻意的陷害下,支離破碎。沒想到以預言聞名的那坦家,最終竟是沒有算出這個攸關家族存亡的災難啊!

那坦家人丁單薄,除了哥哥,就剩他和一個嫁出的姊姊,他是逃出來了,但是其他人呢?姊姊嫁給了禦史,家變之前已有一個十歲的兒子和四歲的女兒,那時琉璃才三歲,他們在外流亡一年,在中央大陸也呆了三年,如果安全無虞的話,那男孩應該也已經是十四、五歲的少年郎,而那小女孩也應該跟琉璃差不多大了吧。這場大變會不會牽連到他們呢?這個憂慮他一直不敢去深思,只是将死之前,還是不免想到他們啊!琉璃還小,肯定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吧!可是小小年紀的她,實在不适宜再擔負更多的責任了。

埃爾甩甩頭,搖開這些無謂的感嘆,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銀盒,伸手按下盒邊機扣,“喀”地一聲,盒蓋立刻彈了開來。

這時,琉璃和薩摩已經被埃爾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不約而同地看向開啓的銀盒。

還道盒中是什麽珍貴的東西,原來擺的竟是三本書和一顆黑沉沉的珠子。

埃爾首先拿出那三本書,擡頭嚴肅地看著靜立的小女孩。

“這三本書中,一本是這幾年叔叔教你的東西,那坦家的密語。這些密語是那坦家歷代預言家用來記載預言內容,并互相交流用的。不是那坦家的人就算看了也不懂,這樣不僅可以避免預言外,同時,掌握了權貴的秘密也可以保障家族的安全,教他們投鼠忌器。”埃爾拿起那本藏青色布皮的小書,這麽說。

嘆了一口氣,埃爾小心翼翼地将書遞給琉璃,繼續道∶“大概就是因為這樣,那坦家也成為一些權貴們的眼中釘。他們對我們那坦家又愛又恨。愛的是那坦家無人能敵的預言能力,恨的是那坦家掌握了他們最不堪入目的過去。”

琉璃拿著這本記載預言時間、對象與內容的書,一時也不知該做何反應。

埃爾沒讓琉璃多想,又拿起另一本厚厚的素面手劄道∶“所以,為了進一步保障族人的安全,又有另一本書,就是那坦家歷代預言家記載的預言筆記,包括你父親。所有預言的詳細內容,預言師個人的推衍,接受預言的人本身的人格特質、身分背景,甚至沒有明白說出的評語都在裏面,為的就是讓每一代的預言家都能清楚掌握公國大勢,進一步運用這些記載來保護家族。只要那些人一天得不到這本書,他們就得保護那坦家一天。所以叔叔死也要讓他們找不到這本書,這樣就算你爹爹媽媽被害死了,起碼那些權貴們會洛u災v留點後路,保護我們那坦家的其他人。”

說到這,埃爾再度将手上的書遞給了琉璃。接著順了順氣,拿起了另一本看起來最古老的書,破損的頁緣、泛黃的頁面說明了書的年歲∶“而這一本,是那坦家預言能力的修練法。只有繼承了那坦家預言能力的子孫才能練就。叔叔因為沒有能力,所以沒有練過,但從小見你爹爹練,道理是懂的。一般都是八歲時才正式學這門功夫,你現在才七歲,叔叔本來想等你八歲時帶著你學,如今,怕是等不到了。”

“叔┅┅。”琉璃眼泛淚光。

埃爾伸手擋住了琉璃的反駁∶“別安慰叔叔了。叔叔的身體叔叔自己知道。讓叔叔把要說的話都告訴你吧。”

聞言,琉璃只好聽著,拼命忍著眼淚,可惜淚珠子滾啊滾的還是不受控制地一滴滴落。

埃爾對著琉璃安慰地笑了∶“還好,那上面有歷代預言家修練時留下的心得,你可以參考看看。以後,就靠你自己慢慢摸索,慢慢學了。叔叔只能告訴你那坦家的家訓∶”預言是上天賜予的能力,只能依勢而行,不能用來扭轉未來“。這句話你一定要記住。”

琉璃噙著淚,乖巧地點頭。

看到琉璃點頭答應之後,埃爾将書交給琉璃,接著看向靜靜躺在銀盒中的黑色珠子,謹慎地拿起它。

黑色的珠子果真黑得徹底,暗沉沉的像是把四周的光全都吸了去。光滑的珠面有一個小小的白色印記─眼睛圖形的圓形環狀印記,那坦家的家徽。

埃爾小心翼翼地捧起它看了幾眼,又謹慎小心地放回銀盒中。蒼老的雙手一邊将銀盒阖上,交給琉璃,一邊小心囑咐著∶“這是那坦家直系預言家代代相傳的寶珠,明鑒,它累積了歷代預言師的超能,能将使用者的能力大大增輻。這是裏爾公國所有預言家都想得到的寶物。最後一個使用者就是你的爹爹。現在它到了你的手上,你要好好珍惜它。”

琉璃用力抱緊懷中的東西,堅定地點頭答應。

“這些都是那坦家不能外傳的東西。你要記住,千萬不能遺失,任何一樣東西都不是那坦家丢得起的!懂嗎?”埃爾神情嚴肅地叮咛。

“懂!”琉璃肯定地回答。

埃爾滿意地笑了。目光轉向一旁的漂亮小男孩─薩摩。

“薩摩┅……這幾年我老了,動不了了,多虧你照顧琉璃,陪著她,她很久沒這麽快樂了。”埃爾柔聲道。

小男孩搖搖頭,表示不在意。他們互相陪伴,沒有誰犧牲。

埃爾看著那雙神眼,意味深長地道∶“叔叔知道,你絕對不是一個平常人,也不可能永遠都必須靠著琉璃的能力。所以,叔叔不勉強你照顧琉璃一輩子,只是希望當你不需要琉璃時,能為琉璃做個安排。”

男孩沒有回答只是睜著一對堅毅的眼,不認同地直視著埃爾。

埃爾見狀,笑了起來。薩摩現在的表情告訴他,他永遠不會不要琉璃。于是他話鋒一轉,道謝起來∶“琉璃從小受人欺侮,将她當作妖怪。老實說,當初武功還在時,我也是避著她的!現在幸好有你可以陪她,她總算不那麽怕生了,這點,叔叔要向你道謝。”

小男孩又搖搖頭∶“叔叔別這麽說,是薩摩應該向琉璃道謝!”

薩摩不是謙虛,而是,要是沒有琉璃及時出現,他此刻早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更何況,琉璃的陪伴讓他覺得快樂、安心,他更珍惜這種感覺。所以,應該道謝的是他。

埃爾看出薩摩眼中真誠的感謝,感動地紅了眼框,但是臨行之際不想讓兩小擔心,只得撐起笑容,雲淡風輕地道∶“呵┅……不管誰謝誰,總之,叔叔日子不多了,以後還得麻煩你照看琉璃了!你可以答應叔叔嗎?”埃爾雖知不應該,但別無選擇的他還是直言向小男孩讨取承諾。

小男孩點點頭,雖然不語,但堅定的神色仍然讓埃爾安心。

當天夜裏,埃爾帶著安詳的笑容走了,享年39歲。精華的年歲卻帶著蒼老的身軀走了!

小女孩琉璃在薩摩懷中哭著睡去。

如今,薩摩是她僅存的親人了。在琉璃的神識陷入黑暗之前,她暗暗發誓∶終其一生,她都要好好保護他,再也不要無能為力地看著至親的人在她眼前消逝。

另一邊,薩摩看著琉璃挂著眼淚的睡容,也悄悄在心中下了決定,他要保護琉璃,一生一世。

宇瀚夫婦從兒子口中得知中央大陸唯一的人族叔侄成員已經故世一位,心中不免唏噓,而對于被留下來的琉璃,宇瀚夫婦曾一再表示願意收養她。薩摩也非常希望能讓琉璃成為精靈人族的一分子,但,琉璃知道噬巫的身分并不适合群居,于是,她選擇留在小茅屋中,按著埃爾的遺願,仔細地研究那三本書。因此,宇瀚夫婦考慮到琉璃尚幼,總是隔個幾天便洛uo送些時鮮食物來。

薩摩更是天天到小茅屋報到,用他幾乎無人能比的聰穎頭腦幫著琉璃研究。

這樣和平的日子又持續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琉璃的預言能力大大提升,從過去随機式的預言,到後來已經可以随時發動預言。只是預言的深度頂多只有15天,也就是說,她只能看到15天內發生的未來,超過15天,預言的準确度與清晰度就會銳減。這是在沒有使用“明鑒”的狀況下,若是使用了“明鑒”,預言的時間深度甚至可以拉長到一個月,而超過一個月的準确度與清晰度降低的比例也會趨緩。

琉璃自然不曉得這樣的能力,在裏爾公國雖然還算不上預言師,但已經是一個獨當一面的預言家了。(預言師當中,等級最低數量最多的是占蔔師,接著是預言士、預言家、預言師,而預言師又依能力及成功案例的數目分成四等─頂、上、中、普,其中頂級預言師數量寥寥無幾,能力最強的會被聘進公國神廟,成為公國施政谘詢對象的首席預言師)

雖然琉璃有這樣的能力,但對于一向崇尚自然順性的精靈人族而言,這樣的能力并非必要,因此,族人并未因此而求助于她,反而是琉璃時常為族人及鄰近的精靈族預言未來,這是出自她對兩族人的感恩,同時也是對薩摩的移情作用。

這日,薩摩結束了每天例行的冥想。一股熟悉的波動傳來。

“媽媽?”薩摩喊。

門随之打開了,靈珊一臉笑意地進到薩摩的練功房∶“媽媽打擾到你練功了嗎?”

薩摩搖搖頭充作回答。

靈珊移步坐到薩摩身邊∶“薩摩,你爹爹前陣子提到要讓你到人族去歷練,你的想法如何?”靈珊問。

雖然知道身為龍人與精靈人兩族未來領導者的薩摩,出外歷練是必然的。但作為一個母親,就算孩子多麽懂事,要她看著孩子到遠方去,心裏還是不舍的。因此,她決定将決定權交給孩子,如果薩摩也覺得自己能力不足,想出去歷練,那當母親的,盡管再不舍,還是要放手讓孩子飛啊。

“現在嗎?”薩摩不解地問。

靈珊搖搖頭∶“不是,你現在還太小。只是,你爹爹的意思是,再過個兩三年,等你滿十歲了,讓你先到人族去,隐起身分,跟人族的小孩一起上啓蒙院,好好了解人族的社會。但是媽媽覺得,沒有必要這麽早去。媽媽寧願等你滿十五了,再去人族的武術或魔法學校讀書就可以了。”靈珊适度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薩摩低頭沉思了一會,他從來沒想過要到人族去。首先,琉璃該怎麽辦?沒有他,她一定很孤單。更重要的是,他不認為他這樣不穩定的狀态可以到人族去。

靈珊見薩摩如此猶豫,大膽推測∶“你擔心琉璃那孩子嗎?”

薩摩擡起頭,輕輕點了頭,又随即搖搖頭∶“如果薩摩要離開,一定要帶琉璃走!薩摩不想讓她一個人留下來。”

靈珊聞言,不禁有點吃醋。自己的兒子小小年紀就有不能抛下的“紅粉知己”了,看來她這個母親要早點退休了。

薩摩并沒有注意靈珊苦笑的表情,兀自道∶“還是先不要去吧!因為薩摩也還不能離開!”

“為什麽?”靈珊追問。

“┅┅那個力量又慢慢出現了!”薩摩憂心地道。

近來,幾乎每次的冥想,他都清楚感覺到它的存在,它并沒有消失,只是蟄伏在丹田深處,蠢蠢欲動。

聞言,靈珊大驚,她知道兒子的意思。他是說,那股會讓他失控的力量并沒有消失嗎?

“怎麽會?!你在精靈族學了兩年多,不是已經┅┅。”靈珊驚訝地問。

“它沒有消失,只是勢力弱了!”薩摩道。

“那┅。為什麽又┅┅。”靈珊不解地問。既然勢力弱了,應該就可以控制得了它了呀。

薩摩搖搖頭,沒有說出,他發現龍人族的心法與那股力量有種奇怪的共鳴,他想,這股力量或許是他學習龍人族武功魔法事半功倍的重要原因之一。

自從他發現這件事之後,總是蓄意減少練習龍人族心法武功的時間。雖然那股力量因此成長趨緩,但這畢竟不是長遠之道。

“所以,薩摩還不能到人族去。”薩摩憂郁地下結論。

靈珊聞言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薩摩的确不走了,但不能走的原因卻實在讓她高興不起來。

終于成功了><(淚)

第 12 章 救了個凡人

屋子外的天色慢慢染上紅霞,紅彤彤的看着就讓人喜歡,于是房子裏的光線也暗了許多,柳玄與藍衣男子皆是一愣,呆呆的看我,像是我方才做了什麽不能容忍的事情一般。

吐了吐舌頭,我當然不能承認,剛才的幾個字說的很沖,更加不能承認,在藍衣人面前,柳玄根本就保護不了我的事實,于是忍不住貓腰,假裝無辜的想跑,卻被柳玄拎着後領,硬生生拉回了現實。

藍衣男子現在并沒有生氣,一副櫻唇抿的薄如刀片,眉眼卻皆是笑意,忍不住皮笑肉不笑的瞪了一眼,柳玄倒像是早有預料,錯開眼并不看我。

“天色已暗,那在下就先告辭!”

戰戰兢兢的等了許久,終于聽到藍衣男子滿是譏諷的說了這麽一句,于是心裏忍不住就雀躍了,可是隐藏在心底的小小怨恨也忍不住滋生了,然後悄悄茂盛,看向柳玄的眼神都恨不得帶上刀子。

柳玄深施一禮,恭敬的将人送出房間,在房外,我隐約聽見,柳玄的聲音滿是“谄媚”恭敬的說道:“舍妹年幼!還望道友海涵!”

忍不住就撇撇嘴,我很是不服氣,要不是柳玄和我一同瞪向藍衣男子,我也不會脫口而出,誰知道柳玄那厮比我的隐忍力好了這麽多,居然忍着不說,呃,好吧,或許一開始人家就沒打算說。

于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厮才終于回來,眸子中的氣海翻卷,看得我極為好奇,不過一想起剛才那厮先前将我揪出去頂罪的可恥行徑,我就忍不住咬牙切齒,狠狠的對着柳玄說道:“這房子我征用了,你,還請自便!”

撈過床上的杯子蓋在身上,還不等我假寐,柳玄那厮就立刻抓着我小辮子般的說道:“唉,原打算晚上親手做些桂花糕來吃的,既然你睡了,那我還是算了吧!”

耳朵忍不住就動了,雖然明知道柳玄說這話不過是為了引我上鈎,不過魚兒哪有不咬鈎的,再說了咬鈎的也不全是傻魚,于是忍不住坐起身來,盡量讓自己十分精神的看向柳玄說道:“既然是兩個人吃,那我多少也要幫幫忙不是!”

奶奶個腿滴,柳玄你奶奶個腿滴,不帶這麽釣魚還用臭餌滴,我忍不住舉頭看向星空,坐在竈臺前的我,眼睜睜看着柳玄将一把把桂花糟蹋,最後做出來的竟是些看不出是何物的東西,賣相糟糕,這味道麻…,更糟糕。

再次失望的掀開鍋蓋,我看到的又是一坨坨,白白的像是面團的物體,死死的趴在蒸屜上,即便只是去看第二眼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柳玄也是一臉哀怨的看我,最後扔下一句:“我還是用仙法變一些你先吃吧!”

于是心底更加惱火,明明變得就很好吃,為什麽還要這麽折磨人地自己去做,完全就是腦子有病!

于是這麒麟山上的第一夜,竟是在柴房裏蹉跎半夜,後來雖然也吃飽了,也如願的睡在柳玄的大床上了,更十分無恥的将柳玄關在門外睡得很是舒服。

舒服的伸伸懶腰,心底還是忍不住有些愧疚,起身本想着說些好話讨好那厮一番,卻不想将這房子上上下下的搜了三遍,将那些書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到一本畫冊,呃,不是,是也沒找到柳玄,于是我無聊的巨大平臺的邊緣,看着山下。

細看之下,這才發覺柳玄這個府邸,居然是坐落在山體中直直伸出的一個平臺上的,站在邊緣遙遙望去,竟能将麒麟山的另外兩個山峰看在眼底,風乎乎的吹着,吹着額前的發絲飛卷,伸展後再次翻卷,心第一次這樣安靜。

山腳下雲霧缭繞,那雲雖白卻極為稀薄,透過稀薄的雲霧看去,看到山腳下三三兩兩的茅舍,心底忍不住有些好奇,歪頭想着滿山的妖魔鬼怪,居然還有人敢住在山上,不,不對!

細細看去,這才發現有人居住的只有自己腳下這個山峰,心底突然明白些許,或許正是因為這座山有柳玄,所以才有人敢住在這裏吧。

一聲尖叫卻在此時忽然劃破長空,把我吓得差一點直直掉下山峰,慌亂的從山崖處踉跄爬回,四肢都是麻的,緩了許久這才突然想起,突然想起自己其實是會騰雲的,想起這個高度即便沒有騰雲,其實我也有很多辦法安然落地的。

山谷裏再次傳來一聲驚呼,細細聽來好像還是,還是呼救的,于是小心翼翼的再次走到山崖邊上,粗略一找就看見個挂在山上的人,那人就那麽被挂在懸崖上,被風吹得左右搖擺,眼看着就要落下山去。

只要是修道的,想來皆是有一些慈悲心的,更何況是我這可愛的桃花仙,于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空屋,微微一咬唇這才運起不太熟練的騰雲術,下了山救了人。

沒人告訴過我,這好心好意有時候也是有錯的,尤其救人的那個還是個糊塗蛋的時候,于是我大大咧咧停在那飄蕩的凡人眼前的時候,那人直接暈了。

莫名其妙的接了人,擡頭看看山頂,後又低頭看看山腳下的城鎮,最後我還是很聰明的将人送到了山腳下的城鎮。

轉頭剛要走開,卻不想那個被我扔在樹杈的男子竟然醒了,語氣十分虛弱的問道:“你,你可是麒麟山上的神仙?”

說實話再次看到白衣男子,無論他長得如何,我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溫軟的,于是那男子一出聲,我擡起的腳步就停了下來,轉頭看他,沒有回答。

那男子慌亂的從樹杈上跌下來,啪的一聲,我忍不住皺眉,心底暗暗的想着,那樹杈是不是太高了些。

應該是太高了,不然那男子也不會再落地半晌之後,猛地吐出一口血來,看樣子是受了內傷了,心突然有點虛,畢竟那人在我救他的時候,好像并沒有受傷,呃,這傷好像真的是因為剛才那一摔。

遲疑了半晌,我咬唇忍不住還是走了過去,蹲在那人面前,問道:“你,你還能走回去嗎?”

于是那人又吐了一口血,勉強笑了笑看我,後來更加虛弱的說道:“仙人…,若是不便,小可自己…,自己想辦法…就是了!”

無奈的擡頭看天,于是我只能将那人搭在肩上,将人攙扶着就這麽毫無準備的進了凡人的城,眼眸在驚愕的看着我的人群中來回掃視,我卻沒有發覺,那個被我攙扶着的男子烏黑眸子裏翻轉的暗流,還有那人臉頰上得逞的笑。

第 2 章

=================

發布會告一段落。

主創記者陸續離場,嘉賓們則收到消息,從後臺聚集在簽名牆前,等待工作人員進行下一步的安排。

安靜的小廳再次熱鬧了起來。

此刻,林星覓本該走上前去加入他們。

但是她卻躲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轉角處,呼吸急促,緊張地攥緊衣角,将熨帖的衣服揉出了明顯褶皺。

從她的位置,能清楚的聽到小廳內交談的聲音。

“林星覓呢?”一個長相很可愛的小蘿莉問道,“怎麽她怎麽還沒到?”

其他人沉默搖頭。

剛才發布會進行到一半,不知道記者說了什麽惹到了林星覓,她當即便沉下臉走掉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現在讓所有的人等她一個,大家的臉上逐漸露出不滿的神色。

“林星覓也太任性了,不知道我們所有人都在等她嗎?”蘿莉臉說道。

“算了,再等一會兒吧。”有人打圓場。

滴!系統的電子音出現在林星覓的腦海裏。

系統催促道:“主人,我們該去集合了。”

林星覓在心裏回答系統:“我不想去,我想退出這個節目。”

系統的電子音特別像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他疑問道:“你不想找回你的記憶了嗎?”

她當然想。

林星覓沉默了。

現在的林星覓,其實并不是這個殼子的主人。

她只是一個沒有記憶的游魂,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原主一模一樣,都叫做林星覓。

游魂狀态下的林星覓,在一片虛無中不知道飄蕩了多少時間,漫無目的地混沌度日。

直到有一天,系統找上了她,将她喚醒,請她來一個綜藝小說中扮演一個角色。

并且系統保證,只要林星覓能扮演原主到綜藝結束,系統就會幫她找回丢失的記憶,讓她和家人團聚。

林星覓早就受夠了什麽都沒有的虛空,所以當系統找上她的時候,她就直接同意了。

她一穿過來,系統就告訴了她這個綜藝小說的故事走向。

這本綜藝小說是一本逆襲小說,女主季凡雯出身自普通家庭,但是夢想卻是做一個模特,走進時尚圈,站上國際時裝周的舞臺。

這個綜藝,就是女主事業起飛的地方。

女主一步一步地從海選到拍攝評分,一路高歌猛進,逐漸從一個草根出身的普通姑娘,逐漸蛻變成炙手可熱的時尚界寵兒。

而林星覓在這本小說裏扮演的角色,是一個炮灰反派,優秀女主的失敗對照組。

最開始,林星覓靠着自己的美貌,在這檔綜藝裏混的風生水起,即便是還沒有開始真正交出作品,林星覓的網投票數就高居第一,和第二名形成了明顯的斷層。

而女主在一衆帥哥美女中間,卻是泯然衆人。

但就在節目開始拍攝之後,女主憑借努力不斷的逆襲,拍攝出很多出圈的優秀作品。

而身為對照組的林星覓,卻一作再作,每一次的拍攝都搞的稀巴爛,将靠美貌積累的口碑作成負數。

網民們聯合起來要求她滾出大衆視野,而從這之後,也再沒有品牌方會雇傭這樣一個模特。

可林星覓除了做一個漂亮的花瓶之外,什麽都不會,就只能去接最低級的拍照工作,被老板和同事聯合打壓。

最後窮到連飯都吃不起,因為沒錢交房租被房東趕走,最後凍死在了冰涼的雪地裏。

所以她剛剛接收結束系統傳給她的信息,就飛快地離席,藏到了這個無人發現的角落。

現在小說進度已經進行到前三分之一,原主的作精本性已經暴露的淋漓盡致,現在網絡上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罵聲一片。

而林星覓,一穿越過來,就要面臨這種地獄級的困難模式。

“其實我剛才還沒有說完。”系統打斷了林星覓的思路,說道,“你的結局不一定會變成原主那樣。”

卡通小正太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道:“這個世界由小說構成沒錯,但是世界的運行很複雜,其中會有無數的變數,并不一定會朝着小說的方向發展。”

“現在,你就是這個世界的變數,當你進入這個世界開始,故事的走向就不再受小說控制了。”

林星覓攥緊的衣服松開了,詢問道:“所以我只要不走原主的老路,最後的結局就不會變成原主那樣?”

“對。”系統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

林星覓松了口氣。

“所以我們快去和他們彙合吧。”系統催促道

“嗯。”林星覓答應,但是腳步卻一動不動。

系統:?

林星覓:“我再緩緩。”

雖然死亡危機暫時解除,但是一想到要面對那麽多讨厭她的人,她還是有點腳軟。

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和人打過交道了。

簽名牆這裏,因為等的時間太長,選手們開始無聊的四處張望。

一個人發現了簽名牆上的字體。

“林、星、覓?”單澤晗拉下自己價值不菲的墨鏡,盯着簽名牆,突然念出了林星覓的名字。

他輕呵一聲,問道,“這簽名是她自己寫的?”

“當然了。”蘿莉臉回道,“她一直拖到最後一個才上臺,簽名就寫在這。”

剛才入場的時候,選手們需要按照名單上的順序走紅毯,在這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配合媒體拍照。

這個環節全程直播。

大家都在老老實實走流程,可林星覓偏要作妖。

她本來該第三個出場,可是當主持人叫到她名字的時候,林星覓卻遲遲不上,導致直播鏡頭出現了整整十分鐘的空檔期。

主持人實在沒辦法,就只好越過她,讓其他的選手先行上臺。

等最後只剩下林星覓一個的時候,主持人重新叫了她的名字,林星覓才磨磨蹭蹭地走上了紅毯。

從綜藝拍攝一開始,她一直都是這樣的為所欲為。

其他選手們對此早就習慣了。

但是觀看這檔綜藝的觀衆,卻沒有那麽好的脾氣。

最開始的時候,網友們還會看在她長得好看的份上包容她,只看臉就好了。

可林星覓在鏡頭面前一作再作,把剛開始用美貌積攢起來的人氣,一再拉低。

這次的紅毯直播,則是将觀衆不滿的情緒推上頂峰。

顏粉轉黑粉,他們在林星覓看不到的直播間大罵特罵,無數的污言穢語都傾注在這個美麗的皮囊上。

所以林星覓穿越過來的這個時間點,也正是炮灰女配走向衰落的轉折點。

這邊。

單澤晗還在盯着簽名牆上的字體看。

林星覓的身高比他矮一點,想要仔細看,單澤晗必須要稍微躬下身體。

他那高奢品牌的墨鏡一直都沒有推上去,将掉不掉的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但是他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依舊饒有興致地盯着簽名牆上的筆跡。

他的特殊舉動很快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餘亦琪雖然長了一張幼态蘿莉臉,但是身高卻有一米七三,平時活潑好動,精力旺盛。

她第一個發現了單澤晗的動作,好奇地湊過來看。

“林星覓?!”餘亦琪驚訝地大聲念出來,看着這簽名,有點忍俊不禁地反問,“這是林星覓的簽名?”

這一聲直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餘亦琪沒發覺到,指着林星覓的簽名沒心沒肺地大聲吐槽,“這字也太醜了吧,星字寫這麽小,覓字這麽大,不仔細看還以為她叫木木幾。”

這聲音勾起了大家的興趣,讓選手們都忍不住上前圍在了簽名牆前。

簽名牆整體是深藍色,黑色的馬克筆寫在上面并不明顯,需要仔細看才能看清上面的字跡。

餘亦琪吐槽的很對,這上面林星覓的簽名,一筆一劃生疏又滞澀,寫的連小學生都不如。

這上面最明顯的就是一個林字,還有覓字下面粘連在一起的幾字。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華國經歷九年義務教育的成年人寫出來的。

“木木幾她……不會是個九漏魚吧。”餘亦琪大膽猜測。

九漏魚,是‘九年義務的漏網之魚’簡稱。

林星覓剛剛做好心理建設,從轉角處走出來,便陡然聽到這麽一句話。

她站在他們的身後,幾乎不用交流,就能感覺到他們的嘲笑和排擠。

系統緊張地在虛空裏上蹿下跳,思考要怎麽安慰她。

大家很快就發現了身後的林星覓,紛紛轉頭看向她。

可是就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她的美貌強勢地擠占了全部空間。

即便是他們和林星覓朝夕相處了一周時間,但是在猛然見到林星覓的時候,卻還是有一兩秒的宕機。

因為林星覓這張臉,實在是太美了。

一雙穿着靴子的大長腿,突然站到了林星覓剛才躲藏的位置上。

靴子的主人,正無聲地注視着小廳裏的一切。

——————–

作者有話要說:

萬人迷屬性拉滿女主X背後靈毒舌男主

注:準确意義上說,女主不是穿書,她穿的角色就是她自己

無腦甜爽文,邏輯離家出走。

女主會洗白會成長

求個預收收藏哇寶貝們

《心口蜜糖》

趙簡在離開宴會的路上出了場車禍。

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倒在他的車前,黑裙,渾身髒污,裸露出來的皮膚刺目的白。

她什麽都不記得了。

見到趙簡的第一秒,就惶恐地攀附進他的懷裏,抓着趙簡西裝翻領久久不放。

那也是趙簡平生第一次相信,這世界上有一見鐘情存在。

趙簡将人攔腰抱起,送進了療養院,小心照顧。

從那之後,整個上流圈子都知道,趙家的簡爺得了個嬌嬌軟軟的小美人,寵溺的不得了。

她沒有名字,趙簡就給她取了個親切的小名,叫蜜糖。

趙簡對她極盡寵愛,她稍微有哪裏不樂意,趙簡就恨不得把心捧出來讓她看看。

只不過,趙簡還有一個從小就沒見過面的娃娃親,婚書就在老宅裏擱着,被小蜜糖看到了。

她紅着眼掉了眼淚。

趙簡當場叫人給姜家去了個電話,悔婚。

然後讓小蜜糖将婚書燒着玩。

趙簡姜羨

婚書上并排了二十多年的名字,被赤紅的火焰吞噬殆盡。

趙簡勾着她的下巴問:“高興了?”

小蜜糖點點頭。

随即,藥效上來,趙簡箍着她腰際的手漸漸脫力。

在趙簡震驚憤怒的目光中,姜羨扯下他今早親手幫她系的蝴蝶結,露出一個高傲的,不近人情的笑意:“趙先生,離婚快樂。”

她叫姜羨,也就是婚書上的另一個名字。

裝失憶接近趙簡,只是為了毀掉婚書。

達成目的後,姜羨趕到機場乘最近的班機出國。

但是她的飛機剛剛落地,就被層層的保镖攔住。

趙簡坐在輪椅上,出現在姜羨的面前。

藥效沒過,他渾身沉重的擡不起一根手指,但眼裏卻帶着偏執的瘋狂。

“小蜜糖。”

對峙良久。

他用祈求的聲音說道:“別走。”

本文又名

失憶美人狠狠愛(bushi)

求個收藏~

第 8 章 約法三章!

第8章 約法三章!

第8章 約法三章!

“老婆想和我談理想聊人生,哪有拒絕的道理?說吧,你想和我談什麽?”洪陽走到李若曦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李若曦蹙着眉頭說道:“關于你以後住在我家、以及在我公司上班的事情,一開始我都是沒有想過的,只是事實已經如此無法改變,所以我想和你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洪陽有點無奈,這老婆事情還真多啊。

“有一些規定你必須要做到,不然我不會允許你在李氏集團上班,更不會讓你繼續在我家住着!”李若曦态度強硬的說道。

“好吧,你說。”洪陽一臉苦笑。

“第一,這別墅裏所有地方你都可以自由活動,唯獨我的房間,在沒有我允許的前提下,門把都不可以動一下!”李若曦說道。

洪陽點頭答應。

“第二,在公司裏你我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系,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你我之間的關系,對我的稱呼也一定要注意!”

“沒問題。”

“第三條我暫時還沒想好,以後再說。”

“說完了?”

“說完了。”

李若曦感覺有點奇怪,真是破天荒了,洪陽這家夥居然如此爽快的都答應了?這不是他的風格啊!

李若曦有點狐疑的盯着洪陽。

果然。

這家夥接着又眯眼發笑:“老婆,不能規矩全讓你一個人定了啊,我也定幾條規矩?”

“說來聽聽。”李若曦黛眉微蹙。

“第一,在沒有我的允許下,你不能進我房間。”

“你放一百個心!”李若曦冷笑不已,進他的房間?她發誓,她這輩子恐怕都不會進他的房間!

“第二,在公司裏我希望你可以公正公平,不能因為我是你老公就濫用職權想要欺負我。”洪陽說道。

“……”

李若曦微微臉紅,沒想到這野人還挺聰明的,要是他不說,她心裏的确是準備明天讓人在公司捉弄一下洪陽,在家她拿他沒辦法,在公司還奈何不了他了?

“你想多了,我懶得去做和你有關的任何事情!”李若曦否認道。

“那就好。還有第三點!”

洪陽咧了咧嘴說道:“鑒于你不願意和我同房對我态度還非常惡劣的情況,我決定在我們結婚之前,彼此之間最好還是分的清楚一些。”

“哦?”李若曦一愕。

“比如經濟方面啊,我不用你的你也別想用我的。雖然早上我開口問你要了錢,但你沒給我,我現在也沒那麽需要了。”

“再比如,我換洗的衣服我會自己洗,你的所有東西我都不會幫你。就像今天胸牌的事情,如果再有下次,我知道了也不會說,因為和我貌似沒多大關系。”

李若曦一愣,這一刻她忽然內心有點觸動,她是不是太過分了?洪陽生氣了?

李若曦細想了片刻,發覺好像的确是她有點過分了,方才的兩個要求,恐怕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好接受吧?這的确是有點傷人自尊…

只是話都已經說出口,李若曦自然不會收回,她冷冷的看着洪陽道:“沒問題!”

“那晚飯怎麽說?”洪陽笑道。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李若曦說着便摸出手機點外賣了,平時她倒是都會去外面吃,但是剛剛發現胸牌被人安裝了跟蹤器,她忽然有點心虛膽怯了…

洪陽撇了撇嘴,轉身上樓去。

李若曦望着他那略顯消瘦的背影,心裏莫名不是滋味,她忽然有一種感覺,那便是她所認識的洪陽,并不是真正的洪陽。

他并不像她認為的那般沒底線沒尊嚴。

他很驕傲…

“只是他既然這麽驕傲,為什麽還要死皮賴臉的不走?”李若曦感覺很奇怪。

這是她第一次對洪陽産生好奇。

洪陽洗了個澡,身上的髒漬被洗淨,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看起來好像忽然年輕帥氣了不少。

輕輕吐了口氣,感覺心情好了一些。

“真是怪了,我竟然會被一個女人搞得心情不爽…”洪陽有點郁悶。

對于李若曦這個從未見過的未婚妻,事實上洪陽惦記是一回事,但來不來找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一開始就知道,在如今的時代正常女人都不會輕易接受這種婚約,之所以過來,還是因為老頭子的命令…

前幾天李烈懷給老頭子打了電話,說是李若曦因為擔任李氏集團總裁得罪了不少人,最近可能會有些危險,請求幫助。

老頭子心想洪陽恰好是李若曦的未婚夫,便讓他下山來了。誰知道,那李若曦脾氣這麽大!

各種嫌棄各種看不起,饒是洪陽的心性都有點受不了…

“哼,小爺雖然答應了要保護好你最後娶你,但是沒答應過得受你氣啊!”洪陽吐槽兩聲,接着出門下樓去了。

人是鐵飯是鋼,洪陽不能餓了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