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讓這些提親的滾蛋上

再沒有比睡覺更令人感覺心神舒爽的了,況且還是在漸漸有了暑氣的初夏,呃,陰涼的山洞裏,蓋着一層薄被,單單只是想想都覺得人生實在太美好!

只是這麽好的畫面卻偏偏有個不和諧的小插曲。這插曲就是那只挺着大肚子毛茸茸的小狐貍。

這厮不知道抽什麽瘋總是往我的被窩裏鑽,要知道他身上的溫度絕對是這夏日裏的一劑毒藥。

因為害怕小狐貍受傷,所以每次我都是拿腳輕輕的踹一下,勉強将他踹出被窩,卻發現那小狐貍很是執着,我無數次的将他從被窩裏踢出來,他就多一次的在爬進被窩,還很沒臉沒皮的趴在我的枕頭上。

看着那兩個烏黑烏黑的眼睛,就那麽默默滴看着我,水嫩的小鼻頭一動一動的不知道在嗅什麽,總之很可愛,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只公狐貍的事實,住在一個山洞已經是我的底線,睡在一張床上也是我看在他懷孕的份上而體諒他,可是睡在一個被窩裏,我不能接受,實在不能接受,若是讓白衍知道了,估計會扒了我這層皮。

惱怒的看着小狐貍再次爬進我的被窩,我終于怒了,拎着小狐貍的耳朵,将他整個身子都提了起來,卻不想即便這樣,他竟然也不叫,若不是狐貍本身就不會說話,我倒要以為他是啞巴了。

“我告訴你,這個山洞你可以住,這張床我也能咬牙分你一半,可是、可是我的被窩不行,你應該聽到了我有夫君,而且還是這青丘很有身份的人物,若是讓他知道我與你睡一個被窩,相信我,他一定會剝了你的狐貍皮。

拎了約莫幾個呼吸的功夫我就有些不忍了,于是将小狐貍輕輕的放回床上,卻不想那小狐貍好像是不怕死的,依舊往我的枕頭旁和被窩裏鑽,忒不識擡舉。

猛地站起身子,我就這麽掐着腰再次看向小狐貍,卻不想那厮居然漫不經心的将頭放在我的枕頭上,呃,睡了!

即便我氣的咬牙切齒,可看在小狐貍是個孕男的份上,我忍了,睡覺的興致被攪了,我看了眼山洞外漸漸彰顯威力的驕陽,縮了縮脖子,想着既然不能睡了,那去吃些東西總行吧!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小狐貍,我忽然想起這小狐貍好像一直沒有吃過什麽東西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忍,于是那僅有的一點的惱怒瞬間消失,無力的穿上鞋子,無力的走出山洞,想着等我吃飽了一定要給小狐貍帶些吃的,這可是兩條命,呃,一定要讓他多吃一些。

恍惚的站在山洞口,我适應了許久,直到若雲和若雪就含笑看着我的時候,我這才終于半眯眼睛走出山洞,停留在山洞外那一株碩大的芙蓉花樹底下。

樹上花開的很是曼妙,軟軟的柔柔的,讓人單單看見就覺得心底很柔軟、很舒服。

兩個小丫頭自昨日開始對我就更好了,此時也不等我吩咐,就已經備好涼茶,給我倒了一杯,而後幾個精美的茶點就被若雪那丫頭端了上來,只不過這一次若雪的身後跟着我那沒出息的徒弟周翰。

瞥了一眼周翰,我頓時沒了吃東西的心情,于是冷哼一聲,看了一眼對面的石凳,雖然我什麽都沒說,不過我知道周翰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果然周翰在看了一眼若雪之後,乖巧的坐了。

看了看若雲、看了看若雪、又看了看周翰,我覺得這個場面好像說什麽都不對。

于是又覺得異常的郁悶,拿起茶杯一飲而盡,而後将杯子狠狠一頓,說道:“周翰,你對若雪究竟是什麽心思?告訴師傅!”

周翰的臉騰的就紅了,也不敢看若雪,更不敢看我,就那麽看着面前的石桌,我于是更加惱火剛想說些什麽,卻聽周翰說道:“師傅,若是徒兒動了凡心,師傅可會應允?”

呃,這話把我噎個夠嗆,于是擡眼看他,其實他與若雪之間的事情,我并不反對,更何況肥水不流外人田,怎麽着若雪都是要嫁人的,嫁給周翰我其實更放心,可我不放心的是這小子愛上若雪的速度,讓我實在不放心。

板着臉看向我的小徒弟,思來想去又不能直接問,你愛若雪什麽,該不會是看上她的容貌?或者只是好奇想要玩玩?這話太傷人了,我指的是若雪,畢竟若雪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你還小,此時正是修煉的最佳時間,若是錯過這個時間對你的修為有損!”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跟二哥黑曜學過很多,那厮在遇到我之前變了個人形,居然混在凡間考取功名,後來被人排擠不死心的做了教書先生。

卻不想黑曜的殺手锏對我那徒弟居然不管用,于是就在我想要長篇大論的時候,那小子居然沉着一張臉猛地擡頭看我說了一句:“師傅,徒弟不在意,我勸你還是先把門前雪掃幹淨吧!”

這話說的奇怪,于是我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若雲,我知道周翰那小子估計不再繼續說些什麽,但是若雲不同,她對我的忠心幾乎到了不要命的節奏,我問她他應該會回答我。

此時才想起剛才的話涉及到若雪,在轉頭看向若雲之前,我下意識的的轉頭看了一眼若雪,卻不想那丫頭依舊筆直的站在一旁,呃,沒有什麽什麽反應,心裏稍稍放心,想着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倆成了怨侶,若是覺得周翰真的合适,我還是要出手撮合的。

在轉頭看向若雲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并不簡單,要知道昨日就聽到柳玄那厮說什麽我欠了多少情債,這今日還是這話題,一定與玉帝那個找死的老頭有關。

若雲見我看她,于是立刻俯身跪倒,滿臉憤恨的看着地面,像是在想該怎麽開口,我稍稍安心,等着若雲開口。

“娘娘!自…,自昨日起就有一些神仙和散仙拿着各種物品前來提親,可昨日那些人雖然胡鬧卻還有些規矩,只說前來提親,卻不想今日來了些不要臉的不但提親還敗壞娘娘的清喻,實在是太氣人!公主白靜已經讓人驅趕了三人,竟然還有人繼續前來。”

這毀我清喻這件事我鬧不明白,畢竟我誰都沒見,更不知道這些事,他們是怎麽做的竟然還能抹黑我,呃,好吧!其實我也不怎麽怕被抹黑。

不過被人欺負到頭上還不反擊,就不是我的性格了,于是再次看了一眼頭頂的驕陽,只得硬着頭皮對若雲說道:“他們在哪?帶我去!”

若雲還沒有什麽反應,若雪倒是一個機靈差一點跳起來,而後一臉興奮的對着我說:“娘娘是要去罵那些沒臉沒皮的人嗎?好,婢子帶你去!”

沒有注意何時這兩個丫頭已經以婢子自居,我不喜歡,很不喜歡,看了一眼周翰我,微微皺眉對着若雲和若雪說道:“你二人以後不準自稱婢子,在我面前就叫自己的名字!旁人哪裏我不管!你們就算不是我的姐妹,也算是半個家人!這種自降身份的事就不要再做了!”

若雲依舊是不動聲色卻依舊忍不住擡頭看我,而若雪卻一直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不等我講話說完,立刻疑惑的擡頭看我,好似不能理解的說道:“可,婢子也是家吧!”

忍不住扶額,看了一眼周翰,我甚至已經差一點脫口而出:“徒弟你的路還任重道遠那!”

對此我也只是笑笑,我相信若雲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而這個若雪即便不明白,不是還有若雲嗎,她會給若雪解釋明白的。

路過碧湖邊上時,我驚愕的發現只是一天沒有走出山洞而已,這碧湖上居然看了滿滿一片蓮花,碧綠色的葉子随風翻轉,随風搖曳,三三兩兩的荷花苞露出尖尖的頭,透着粉嫩的顏色,合适喜人,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側頭,可一想到接下來要見到的事情,再好的心思都沒有了,值得憋着一肚子火急步前行。

“大膽!你所我家衍後已經與你定情!你可有證據?”

還不等我走進山洞,就聽見白靜那丫頭的一聲大喝,估計是真的生氣了,不過聽這話實在奇怪,什麽定情?我去,這不是抹黑,這簡直是找死!

想要聽一聽這厮接下來會說些什麽,于是忍不住放慢腳步,隐藏在石壁之後,側耳傾聽。

“本君自然是有證據!這便是衍後娘娘當年穿過的繡鞋!公主可要看看!”那聲音有些熟悉,呃,好像在哪裏聽過,呃不過應該不是熟悉的人,因為那些人沒這個膽子。

“這,這繡花鞋鬥破的開了線,你确定是衍後娘娘給你的定情信物,而不是她仍了之後,你撿到的 ?”

我,我只能說我滿頭黑線 ,想着鞋我自然是沒有送過任何人,不過穿壞的鞋我可是扔過千兒八百雙,這是什麽節奏。

不等我回神,卻不想眼角裏居然又有人來了,只是一瞥我就覺得這是個熟悉的,于是忍不住頭皮有些發麻,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卻不想那山洞裏就已經熱鬧了。

“卑鄙小人,那灼兒的破鞋,呃拿…,灼兒丢棄之物前來認親,看本尊不廢了你的修為!”

這聲音霸氣,實在太霸氣,除了那一句破鞋,我聽着有些不太順耳之外,其他的都很好,于是在腦海中努力思索,這聲音、這聲音好象是那個死鳳凰的!靈彥?他不在天上呆着,跑到這來是要幹什麽!

“你又是誰!”白靜不認識靈彥,自然是要問上一問的,卻不想接下來的話題差一點沒讓我一口老血噴出來!

“我,我是白灼的未婚夫!得知玉帝居然要給白灼定親,自然是要前來将事情說明的!”

靈彥這是什麽事,你要不說清楚,我一定把你身上的鳳凰毛拔個精光!

腳邊忽然被一個柔軟的東西蹭了一下,低頭去看,卻不想竟然是前一刻還在睡覺的小狐貍,頭皮有些發麻,這狐貍跑這裏來是要幹什麽,呃,若雲扶着我點,有點頭疼!

第 55 章 衍後娘娘要打人下

這青丘的格局與那外界十分不同,處處都是依山而建,更多的是直接借用這裏本就有的地利,雖然并沒有須彌山上那樣亭臺樓閣處處精美異常,卻也有着不一樣的韻味,就拿這處勉強算是宮殿的半山洞來說吧。

這山洞本身并不大,像是一個張開的老虎嘴,所以整個宮殿就不可避免的顯得十分霸氣還有隐藏不住的淩厲,宮殿裏的桌椅板凳卻要別出心裁不少,竟然絕大多數都是玉石雕刻的,居然還想與這山洞并不沖突,卻又在無形中給人一種大氣磅礴的感覺,要說起來,這狐帝的欣賞力也算是不錯的。

九天玄女青玉此時算是露出了她本來的面目,右手一揚竟然也祭出了她的法器,居然是…,居然是一柄長槍,這樣的法器拿在一個時時彰顯自己嬌弱不堪的女子手中,怎麽看怎麽違和,于是我忍不住想到,這法器該不會是那個老頭給她的吧!

看了一眼九天玄女手中的長槍,居然也同那老頭手中的短匕一樣,槍身處紋了密密麻麻的線條,與我記憶中的那柄短匕十分相似,我忍不住皺眉,要知道那老頭的短匕最讓我感覺棘手的地方就是它召喚出來的雷雲,可九天玄女從祭出法器到現在卻并沒有招來雷雨,難道是這長槍與那短匕并不相似?

遲疑着我忍不住右腳點子,以左腳為軸側了側身,這是我下意識戒備的姿态,畢竟這個九天玄女是白衍的師妹,是那個老頭的徒弟,小心一些總沒有錯。

白靜被柳玄拉扯着很不情願的向後走去,可那下狐貍卻一直坐在凳子上,直勾勾的看着我與九天玄女對峙,心裏有些不安,畢竟一會的戰鬥究竟如何,我心裏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把握,小狐貍的位置太靠前,只怕一個不小心就要讓他遭殃。

斜眼看向一旁的周翰,那小子此時居然還在偷瞧若雪,我就納了悶了,這若雪若說雖然清麗可比起我還有白靜來多少還是差了一點的,這才智,算了不提了,估計這丫頭連才智是咋回事都不知道,怎麽就被這周翰看進眼裏去了呢!

“柳玄,過來将小狐貍抱走!”放棄那個已經被美色迷暈頭的周翰,這大殿裏我也就能指揮這麽一個人了,卻不想這一次柳玄卻極為聽話,聞言也不遲疑,而是立刻将白靜拉到身後,快步就向着小狐貍走去。

我因為害怕那小狐貍會不願意走,于是只能将頭又轉向小狐貍剛想開口威脅幾句,卻不想那九天玄女果然是個卑鄙的,居然抓住我安排小狐貍的時間,突然出手,那杆槍在她手中猶如銀蛇一樣以一個十分刁鑽的方向刺向我的咽喉。

心裏不住暗笑,卻又忍不住有些擔憂,果然是那個老頭教出來的,一出手就是咽喉,都不帶變樣的,可一想到白衍也是那個老頭教出來的,我就忍不住為白衍覺得委屈,好好一個人才估計就是這麽被老頭耽誤的。

這一次我長了記性,右腳向右側後撤半步,身子立刻轉了一個方向,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那搶尖從我的面前刺過,後一俯身前踏一步,手中的五色嫘玉簫立刻化為寶劍,對着九天玄女的下盤橫掃而過。

玄女那厮估計也是下過苦功的,面對我這樣的攻勢也不着急,而是手腕一用力将槍柄直直的向下砸去,我若想要九天玄女的一雙腿,就必定被那長槍砸中,結果雖然不會死,可這個九天玄女直到此時都還沒有将法器真實的實力展現出來,若是不小心硬接,後果不堪設想。

已經快要碰到九天玄女雙腿的寶劍不得不往上一迎,将九天玄女的搶柄淩空接住,劍勢順勢一掃,将長槍領向一側,而我也終于在這看似落了下乘的招式中脫身而出。

短短的交手在我将長槍隔到一旁,然後縱身跳出九天玄女攻擊圈,看似是我攻勢被阻,其實我是在找九天玄女的弱點在哪,待見識到九天玄女的招式非同小可,且攻勢與她師傅一般刁鑽古怪,而且絲毫沒有花哨,招招到帶着很明确的目的,我忍不住還是覺得有些棘手,這究竟該怎麽破了此時的劣勢呢!

忍不住又轉頭看了一眼小狐貍,此時的他已經乖乖的自己跳下石凳, 高傲的墊着腳尖走向我前一刻坐着的首位,呃,這小狐貍有意思,果然有意思,果然很對我胃口。

低頭沉思,腦海中隐隐掠過蚩黎對付那老頭分身時的招數,畢竟是那老頭教出來的,這破綻還能有多大的區別,就往那個方向走,應該不會錯。

九天玄女見我走神去看那小狐貍,她竟也聽了後,眼神下意識的瞄向那小狐貍,介于她曾有窺視白衍的前科,所以這一次還是讓我很不舒服,感覺她又要跟我搶小狐貍,雖然才接觸一天,就從我願意抱着他出現在衆人面前,就已經證明我已經将小狐貍當作我的所有物了,更何況那還是蚩黎送給我的。

小狐貍優雅的躍上玉石寶座,然後十分惬意的轉了一圈,找了一個看似舒服的地方卧下,小眼睛十分給面子的看着我,這讓我很滿意,很滿意。

轉頭看了一眼九天玄女,我不是那種卑鄙的人,何況我的法力要在她之上,所以冷哼一聲:“接招!”立刻長劍化為短匕,與那老頭有些相似的短匕,直功那青玉的手腕。

那個多嘴鳥,也就是被我踢下懸崖的死鳳凰靈彥曾經教過我一些應對寶器的招式,而這長槍剛好是靈彥的幾個法器之一,他以前就曾是天庭的一員天将,會的兵器當中這長槍還是十分出挑的,才有了我剛才直取九天玄女下盤那一招,此時看到靈彥交給我的招數奏效,我也不再遲疑,而是立刻用起了靈彥告訴我以短兵刃的險來克制長槍的強。

戰鬥這件事原本就是誰的經驗多,誰就要占些優勢,更何況論持久那九天玄女也不是我的對手,所以這一戰幾乎沒有什麽懸念,就在交手到第三十招的的時候,事情果然出了我不預料之外的情況。

九天玄女被我逼的只得連連後退,想要拉開我與她之間的距離,介意用長槍來攻擊我,可我又豈能給她機會,她退一分,我便近一份,始終在她長槍的範圍之內,擾的她已經再無進攻之力,只得慌亂的處處避讓,卻不想就在這勝負即分的時刻,她突然從口中吐出一口血,直直的噴在長槍的槍身之上,随即天空就立刻暗了幾分。

我暗叫不好,卻不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随即短匕立刻化為長劍狠狠的拍在九天玄女的後背之上,進九天玄女被我拍的身子向前一奔,随即立刻抽身以長劍直刺她的後心,那一刻我甚至沒有想過這件事在青丘發生,我要怎麽撇清青丘與這件事的關系。

一切還是在電光火石之間,那青玉估計也砍頭了我的招式,慌亂中回頭看我時,臉上已經帶了恐懼之色,卻不知那丫頭用了什麽招式,一只手王網手腕處猛地一扯,好像是她手腕處的一根銀色絲線編織的手串,那手段斷裂,卻憑空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九天玄女的身影卻在我長劍抵達之前消失了。

“雷劫絲?這居然是雷劫絲?”白靜此時已經不再顧忌柳玄的阻止,幾步走到我的深身側看着九天玄女消失地方,眼神興奮的說道,好似那東西有多麽珍惜一樣。

戰鬥既然已經結束,雖然沒有殺了九天玄女可我也并不懊惱,剛才殺得眼紅竟然忘了後果,以後要殺她還有的是機會,只要那師傅那老頭沒有将我殺了,我就一定找機會将那青玉殺了!

回頭再次看了一眼小狐貍,我總覺得這小狐貍好像認識青玉一般,不過這一切相對于若雲剛才的愚蠢舉動都不重要,再次側身看了一眼依舊跪在不遠處的若雲,我将五色嫘玉簫收回,卻突然萌生出一個不一樣的感覺來,好似這兵器應該十分不凡,為何白靜與柳玄都沒有什麽反應反倒是那師徒兩人見到就跟發了瘋一樣?

揮去腦海中不必要的糾結,我再次走到若雲面前,這次并沒有蹲下與她對視,而是高高的站着,冷聲問道:“你可知我生氣的原因?”

若雲幾乎已經滿臉是淚,就連若雪都跟着哭了起來,我想着兩人一定是誤會了,所以也不再繼續責問,而是嘆了一口氣說道:“能與我親近的人本就不多,而你姐妹二人就算是其二,那個九天玄女我若動手根本就不需要理由!若雲你可知道,你的命在我看來比那勞什子的九天玄女還要重要!你剛才的舉動實在不該!以後注意,無論遇到什麽,保住你們的命!不然看我怎麽罰你!”

估計是我這話有些煽情?于是我驚愕的看着若雲與若雪這倆丫頭哭得更兇了,腦袋有疼,勸人這件事我實在做不來,所以也只能灰溜溜的抱起小狐貍溜了,原本還想要今天就給小狐貍吃上丹藥的,可這一番苦戰下來,我多少還有有些氣血翻湧,于是只能再等一天,有些人就是,沒有見過好東西,自然也不知道好東西的用處,我若知道那粒金丹不但治愈了若雪的傷,還直接讓那丫頭增長了一千年的修為,呃,我還是會給她吃,命在我這裏才是最很重要的。

這給若雪吃怎麽着也算是好事,可我卻不知道給那小狐貍吃居然還是個錯的,就在幾年以後,我回想起自己暴殄天物的這一日,悔的腸子都青了!

第 54 章 衍後要打人上

若雲突然的咄咄相逼,更是在靠近九天玄女的時候,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好像隐晦的做了什麽,低頭看了一眼臉色依舊慘白的若雪,我決定裝作沒看見。

卻不想若雲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并沒有立即停手,而是再次向着九天玄女靠近,看樣子是想要再幹些什麽,不想那個九天玄女卻突然出手,我這才意識到不好,怕是要出事。

因為一直留意,所以就在九天玄女看似無意的揮出衣袖的時候,我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妙,可距離實在太遠,而若雲與九天玄女之間的距離又實在太近,我能做的也只有吼出這麽一句,想要對九天玄女略作震懾,自然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而我頓了這麽一眨眼再出手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一步。

我驚愕的看着若雲并不閃躲,反而嘴角挂着笑意,就那麽運功抵禦,心裏忽然就明白了一些,卻忍不住更加惱怒,若雲這是要為我的出手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是這個傻丫頭,我不是青丘的人,根本就不必理會什麽天族與青丘之間的邦交,我身後也沒有什麽巨大的家族,要時時刻刻忌諱着九天玄女和他身後那些人的報複,所以我無論想要做什麽都是看心情。

我在這五行六界之中,認識的人本就不多,除了天上給玉帝制造麻煩那幾個,還有那個生死不明的白衍,剩下的也就是這山洞裏的幾人,若是她真的出了什麽事,她可曾想過我會怎麽結束這場争鬥,只怕會将事情鬧得更加無法收拾。

雖然明知道此時在出手根本就不可能趕上,可我還是立刻飛身想要搶在九天玄女傷害若雲之前将那一袖袍攔下,因為關心所以心亂,竟然忘了懷裏的小狐貍,于是就在我飛身而出的時候,一個白色的影子也忽然從我的懷裏飛出,那速度甚至比我還要快了三分,眼角瞥見那一抹白影的時候,我的心幾乎是瞬間一縮,莫說小狐貍的修為,就單單他肚子裏的小家夥就根本受不了這一擊,這一刻我已經生出了殺人的心思。

我心思一片空白的看着小狐貍飛向若雲,一片空白的看着九天玄女的袍袖迎着若雲的面門而去,眼睜睜的看着若雲嘴角含笑的閉上眼睛,眼睜睜的看着小狐貍就這麽神乎其技的将若雲一撞,雙雙躲開了九天玄女的那一擊。

心好像在那一刻都停止了跳動,待确定小狐貍并沒有受傷,待确定若雲也沒有受傷之後,我卻突然渾身無力癱倒在地上,剛才那一刻的恐懼居然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我看着若雲,後又看了一眼小狐貍,雖然還不知道這個感覺究竟是因為誰而産生,不過無論是誰,我以後都不會讓他們再遇到任何危險。

猛地轉頭看向一旁的九天玄女,我掌心擊向地面,身子瞬間拔地而起,淩空一個轉身并沒有用盡全力,而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那個沒有找清楚自己身份的女人臉上。

“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在我面前撒野嗎?這屋子裏的人,你若是再敢他們半分,我拔光你身上的毛!”

一陣宣洩之後,我轉過頭來冷眼看着已經開始心虛的若雲,她的小手段我其實并不是沒有看到,一開始我只是體諒她要為妹妹報仇,畢竟若雪是為了給我出頭而被人打傷,就算她什麽都不做,我本來就是要替她讨回公道的,所以若雲的小動作我看在眼裏卻并不在意,卻不想若雲居然是這樣的心思,這此就算是我不能容忍。

“如雲,你可知你錯在哪裏?”

狠狠的撇了若雲一眼之後,我自然也要看看那個一樣不知輕重的小狐貍,卻不想那家夥居然賣萌,呃耷拉着耳朵,瞪着倆烏黑的大眼珠子,就是不會說話,若是會說話,只怕就要跟我求饒了,心忍不住就軟了!

自己的主子被打,那個一直上竄下跳的自然要再次走出來強出頭,只是那個小仙婢卻是一貫的沒有眼光,偏巧在我正窩火無處發洩的時候跳出來,我不像九天玄女打人還有什麽借口,還要裝作矜持和雍容,我打人絕對是怎麽舒服怎麽來。

“你!大膽!我家娘娘…!”

“我去你的娘娘!那是你家娘娘!”一腳将那呱噪的小仙婢踢飛,我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跪倒若雲身邊的若雪,心底的火氣依舊沒有壓下,于是再次幾步走到若雲面前,蹲下來,剛想開口說話,卻不想那小狐貍很是厚臉皮,見我走過來立刻歡欣雀躍的跳到的我剛剛蹲下去的膝蓋上,呃,又把我的心思打斷了。

“果然是不入流的小妖,就連我,你也敢打,師兄沒有告訴過你家師是誰?”

低頭看了眼膝蓋上的小狐貍,惱怒的掐着他耳朵,剛想好好訓斥一番,卻不想那個被我打了一巴掌的九天玄女突然說話了。

若是這個青玉不說,我還忘了有這麽一號人了,好像就在幾天前我還差一點死在他手上,這賬是不是可以收點利息。

“哦?知道,當然知道!就算我不招惹他,他也是要殺我的!不過既然你這麽說,那是不是說明你師傅很疼愛你?”

果然有些人雖然年紀老些,可一直沒長大,就像我面前這個九天玄女,只怕是身份太高沒人敢招惹她,于是讓她這麽大年紀了還這麽傻,我覺得我該替他師傅教教她。

“那是當然,師傅為了師兄折了好些修為,才将你這個混沌初開時天地産出來的一粒種子種進須彌山,還用了法術讓師兄給你一滴血一滴淚,為的是讓你将來替我師兄渡劫,卻不想師兄竟然被你這個小妖魅惑了,居然寧死也不願啓動情劫,最後落得魂飛魄散的結果,若不是師傅觀天象看到師兄的命星依舊閃耀,只怕早将你扒皮抽筋!”

九天玄女說得很盡興,我與山洞裏的一衆人聽得也很盡興,于是這山洞裏倒也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注視着那個小九天玄女,甚至就連那個小狐貍都趴在我的腿上,昂頭看着。

“你!你且先嚣張幾天,師傅一定會在師兄回來之前将你收拾掉的!此時的你對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九天玄女越說越興奮,最後更嚣張的大笑幾聲,那樣子比我更像一個潑婦,這苦苦維持的形象是不是破功了,真該多找幾個人好好觀摩一下。

“哦?娘娘的意思是,喃鏖老祖會入我青丘,殺我青丘狐祖遺孀,哼!看來我青丘太久不問世事,好似被人看扁了!”

就在我出手想要救下若雲的時候,白靜和柳玄也随着我一同過來了,只是她二人的法力畢竟有限,沒有幫上什麽忙,當然以前白靜的法力要比我好不少。

面對白靜的話,那個九天玄女依然沒有過多的反應,也只是側頭看了白靜一眼那眼神忒不屑,看得白靜都忍不住加重了呼吸。

想起青丘狐帝臨走時看我的那一眼,我立刻伸手擋住已經再次邁步上前的白靜,輕笑一聲說道:“那豈不是說我殺不殺你,結果都不會有太多改變,既然都得死,還不如讓你跟我一同下地獄!”

将懷裏的小狐貍轉頭遞給白靜,卻不想白靜并不接,于是只好遞向柳玄,結果還沒挨到柳玄,那小狐貍就已經發飙了,我無奈只得将小狐貍放到一旁的凳子上,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回身我靜靜的看着那九天玄女,抿唇一笑,死這件事我以前就不怕,現在也不怕,生便生,死便死。

好像也正是我這灑脫的性格,我的修為在人間混跡的一千年裏增長的倒是極快,就連我認得那個兄長靈彥,都不止一次的說過我,就是一個奇葩。

一千年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情,譬如将白衍的仙力徹底融合,甚至融會貫通,所以我此時已經能夠看透九天玄女的真身,一只渾身綠毛的鳥而已,即便本身就長了人頭,可還是一只破鳥!

能夠看透他真身就已經說明我的修為已經比她要高,所以這次出手也不算強出頭,伸手一招,那柄沾了我鮮血的玉簫立刻出現,這幾日我總覺得這玉簫與我之間的聯系要加強了許多,好似誤打誤撞的将五色嫘玉簫血煉了,雖然世人都說這是妖魔的煉器之法,我卻覺得很好用。

這九天玄女這兩天一定還沒見過他那個白胡子師傅,不然一定會知道我手上有五色嫘玉簫的事情,不過看她臉上那又是驚愕,又是嫉妒,又是貪婪的樣子,我卻覺得如此更好。

見我亮出兵器,那九天玄女此時才終于回神,連連後撤拉開與我之間的距離,瞪着一雙以前還勉強可以看得眼睛,此時卻顯得跟銅鈴似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看着就覺得很不舒服。

“你…,你…,你怎麽會有我師兄的五色嫘玉簫?你…你這賤人!”那九天玄女臉色瞬間爆紅,我看着卻很是惬意,就這麽就受不了了,要不要給她再來點猛料?

剛想開口,可一想到此時的白衍還不知掉在哪裏受罪呢,我調侃他師妹的心思就淡了,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只小狐貍,呃,都快動手了,結果心思又開小差了!這是什麽節奏。

“賤人!将我師兄的兵器還來!”

第 53 章 你敢動手試試

就這麽看着那女子極為雍容,極為得體的說着這麽沒有教養的謠言,我狠狠的抿唇,看了一眼地上生死不明的若雪,而後擡眼看向若雲,那丫頭已經急得恨不得立刻撲向若雪,瞬間暴起的怒火還是被我極力壓制住,此時最重要的還是先救治若雪,若是若雪有什麽危險或是損傷,那到時候與這個九什麽玄女的賬可就不是幾句奚落能解決的。

深吸一口氣,我轉頭看向若雲說道:“且先看看若雪的情況!”

若雲很識大體,即便已經急得落淚,卻依舊得體的向我施禮,而後緩緩的走到若雪的面前,只是在她将若雪抱進懷裏的時候,我…,我清晰的看見她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滴接着一滴的掉落,看得我心疼。

白靜此時已經緩緩走到我的身後,畢竟她的身份在那裏擺着,站在我身後也可以說是無形中在給我造勢,我很感激的回頭看她一眼,卻不想柳玄居然也跟着走了過來,很大方的站在白靜身後,呃,一塊也感激一下吧。

若雲喚了一聲,妹妹,卻沒見那小狐貍有甚反應,于是若雲便急了,施了仙法不住的往若雪身上度仙氣,估計是關心則亂,若雪已經出事了,我決不能容忍若雲再出事,于是看了一眼周翰,說:“快阻止她,若這麽下去,只怕兩人都要出事!”

腦海中急速的運轉着,我忽然想起那三粒金丹,于是伸手從袖管中找出那瓶丹藥,倒出一粒遞給白靜,示意白靜将藥送給若雲,卻不想那白靜竟然是識貨的,驚愕的看着我,卻并沒有立即就去。

見白靜不動,我也不生氣,而是立刻将藥從白靜手中拿回,看了一眼我那個小徒弟說道:“徒兒,将這粒藥喂給若雪吃了,應該就能保她性命無憂!”

周翰一直是聽話的,這是我唯一一個凡人徒弟,是我在一個山溝溝裏撿到的,當時是他們兄弟兩人,病得快要死了,我不忍心,于是将他們兩人救了回來,後來他哥哥長大了,兩兄弟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哥哥突然跟我說要走,于是就這走了,而周翰卻留了下來,将我當作長輩一樣的悉心照顧着,我閑來無事也會教他一些仙法,後來就萌生了收他為關門弟子的想法,這麽多徒弟裏面,他跟我的時間是最短的,跟我的感情卻是最好的。

“是!師傅放心!”周翰果然跟白靜不一樣,雖然他是親眼看見太白金星那老頭将金丹給我,自然也知道這金丹的珍貴之處,卻并沒有一絲猶豫,快步走上石階,從我手中接過藥丸,利落轉身就走,而後小心的從若雲那丫頭懷裏接過若雪,細心的将藥丸塞進若雪的狐貍嘴裏,看着她将藥丸咽下。

若雲一直都是極為聰明的,雖然一直在注意若雪的情況,可給藥這一件是我并沒有壓低聲音,她應該也聽見了,幾乎是在看到周翰掌心中的藥丸的時候,就猛地擡起頭,驚愕且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而後重而又重的對着我連連磕頭。

既然舍得給,那就說明在我心裏她們要比那金丹重要,于是對于若雲的感激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只是無奈的擺擺手,而後才轉眼看向那個一直在看戲的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你可知這兩只小狐貍并不是青丘的人,而是我衍後的人!對着我的人下死手,你很不錯!很不錯!”

說得激動,整個人都是僵硬的,恨不得立刻就去死了九天玄女那張虛僞的臉。

忽然就感覺掌心一涼,一個肉肉的軟軟的物體猛然間放進我的掌心,我忍不住低頭一看,卻看見懷裏的小狐貍正擡頭看着我,烏黑的小眼睛裏竟然滿是擔憂和心疼,我心裏忍不住一顫,整個人立刻就冷靜下來,緩緩的放松心神,斂了斂目光,再次看向九天玄女。

“若是從白衍哪裏論,我該叫你一聲師妹!”心裏有些憋悶,于是這話就說得緩慢了點,聽在耳朵裏也不甚動聽,可這話還是要說下去,于是只能咬牙切齒的繼續說。

“論身份,即便是玉帝見了老身也是要客氣幾分的!那老身叫你一生青玉,好像也不算過分!”捏了捏小狐貍的爪子,我覺得這麽虛僞委實是自找苦吃,可已經說了一半,不裝下去實在吃虧。

“論年齡,呃,估計我就要吃虧一些,大概是要叫你一聲老祖,不過我敢叫,估計你也不敢應!算了還是叫你玄女吧!畢竟你也不想叫我嫂子什麽的!而且就算你想叫,我也不願聽!”

看了眼懷裏的小狐貍,我覺得我的話應該再狠一點,于是繼續說道:“打了我的人,在我這裏就跟打了我的臉一樣,我這臉長得不太好,所以最忌諱有人動它,就算是白衍也從不敢的,你今日倒好,将我的人打得生死不明,這件事要怎麽解決才好呢!”

其實我也不太想要提起白衍,畢竟一想到白衍跟她一起生活了好幾萬年,而跟我才短短的幾千年而已,一想起來心裏就酸溜溜的,可要是想讓這個玄女發飙,也只有用白衍來當靶子,于是我還沒開始折騰那個花癡九天玄女,自己就先覺得很乏味,很無趣,于是看了一眼周翰,想要讓那小子開口,替我教訓教訓這個九天玄女。

周翰因為要抱着若雪,所以只能跪坐在大廳裏的,我低頭去看的時候,剛好看到若雪幻化人形,就這麽尴尬的被周翰抱在懷裏,兩個人慌亂間居然能把頭撞在一起,結果鬧得氣氛更加尴尬,我的心思忍不住就開了小差,突然就想起一個詞,兩小無猜。

蘇醒後的若雪依舊是懵懵懂懂的樣子,看着跟以前倒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心裏忍不住就松了一口氣,卻不想那口氣一松,這氣勢就明顯也落了下來,再看九天玄女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剛才那恨不得将人扒皮抽筋的怒意了。

九天玄女是什麽人,論年齡這大殿裏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不足人家一半,當然也是老的成精的那一種,于是我氣勢上的衰落自然也被人家看到眼裏去了,不等我在繼續說什麽,她卻很沒有規矩的開口說道。

“衍後?哼!不知道這您要改嫁的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今日我來的時候,可是看到許多同僚和仙人前來提親呢!”

呃,只記得詢問九天玄女來這裏的情況,卻忘了問這些上門提親的究竟是那些人了,雖然我也知道他們只不過是為了玉帝那個門當戶對來的,要知道我都已經是青丘的帝後了,若是想要門當戶對,至少也要是三十六路上神的班底才行,可這上神的階品真的是玉帝想給就能給的?一群呆子。

“我記得這明明是天庭頒布的旨意,你卻用聽說,看來你這位分也不怎麽樣嗎!況且我是青丘的帝後,又不是他玉帝的帝後,我的事情他的旨意也能幹涉?”惱怒的看了一眼九天玄女,我覺得我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于是再次看了一眼周翰,那厮居然是在臉紅,唉!女大不中留,這兒子大了一樣也不中留。

周翰被我看得微微一愣,居然下意識的低頭,我那個恨呀,這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這扭扭捏捏的活像個大姑娘。

周翰是指望不上了,結果更讓我放心的若雲終于說話了,對此我更是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玄女娘娘,奴婢本事一介婢子,主子們講話實在不該插口,可婢子有件事不明白想要問一問娘娘,不知玄女娘娘能不能為婢子解惑!”那丫頭的規矩向來嚴謹,所以我也不怕她跟那個九天玄女的丫鬟一樣丢我的臉,我一手撐颌就這麽滿是期待的看着。

看着那九天玄女微微繃起的五官,我忍不住多用了幾分心神,要知道若雲可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也不知道她突然站出來究竟是想要幹什麽!

見九天玄女不搭話,若雲也不尴尬,而是緩緩站起身子,再次前行一步,屈膝向我施禮,在轉身的時候,就這麽直直的看着九天玄女,我突然感覺這小丫頭的氣度非同一般,以前只是覺得她聰明,現在看來我确實從未留心觀察過這兩姐妹。

若雲與若雪以前也是一身白衣,自從我救了她們那兩次時候,兩個小丫頭究竟衣服的顏色換成了紅色,也算是對我表示忠誠的意思,我心裏什麽都沒說卻還是很樂意的答應他們更改後的稱呼,不是娘娘,而是小姐。

若雲猶如一朵盛開的芙蓉,雖然沒有牡丹的大氣雍容,卻勝在那遮掩不去的朝氣與傲氣。

“玄女娘娘今日是用何種身份來我青丘?是狐祖的師妹、是天庭的使者、是我家小姐的朋友,還是什麽婢子不知道的身份!”

我有些疑惑,畢竟我剛才的話裏已經調侃過那個眼高于頂的九什麽玄女,若雲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九天玄女斜瞟了一眼若雲,卻只是依舊端坐在那裏,顯然已經失了耐性,自從若雪吃了丹藥蘇醒之後,我也就沒有那麽着急了,于是就這麽靜靜的看着若雲接下來的舉動。

若雲再次向前一步,因為九天玄女是坐着的,這樣近的距離,倒像是若雲在俯視那什麽玄女一樣,她再次開口語氣已經變了許多:“若是狐祖的師妹,見了我家小姐就要施半禮,誰家的妹子見了嫂子能夠這樣端坐的!雖然神仙之中已經沒有那麽清晰的家教,可很多人還是懂的,必要的時候也是要做的!”

若雲再次向前一步,接着說道:“若是天庭的使者,那見到我家小姐就要施君臣裏,這樣端坐着,不知道是天庭沒有禮數,還是你這位九天玄女娘娘不懂這君臣禮。若真是這樣,婢子倒是會些,不若婢子…!”

我看着若雲步步緊逼,而那個一直端坐在那裏的九天玄女臉色都已經變了,暗叫不好就想要起身,卻不想我還沒來得及動作,那九天玄女還真敢再次對着我的人出手!

“好你的個青玉,你敢動她試試!”

第 52 章 與玄女的初次交鋒

白靜站的位置極好,放眼望去她身後的碧湖被驕陽照射得正泛着粼粼波光。

遠處的林子依舊是生機勃勃的樣子,深綠色的樹葉正歡快的點着頭,好似遇到多麽可笑的事情一樣,我看着白靜,半晌沒有消化他那句話,于是只好護着小狐貍站起身來看着她。

看樣子白靜的臉色也很不好看,看了一眼柳玄,岔開話題說道:“那些勞什子提親的人,轟出去沒有?”

呃,腦子有些混亂,我看了眼臉色依舊發黑的柳玄,又看了眼整個人已經處在暴躁邊緣的白靜,好像這些事都跟我有關系,卻不想此時最淡定,最悠閑的人倒成了我。

再次緩緩坐下,畢竟身份在那裏擺着,我也不怕說話不好聽,讓這兩人難看,小狐貍估計是被我這一站一坐擾了休息,微微的睜開眼睛,好似安慰我一般的又往我懷裏鑽了鑽,呃,那位置好像有些不太合适,于是我不着痕跡的将手臂往下放了放,讓小狐貍躺在我的腿上。

“誰來給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麽?”端架子這件事我做師父的時候,練習得很好,很好,于是現在用來也不覺得別扭,看着白靜與柳玄兩人對視,好像是在對暗號一樣,忍不住就哼了一聲。

“哼!”

白靜的眼珠快速的眼睛裏轉了一圈,到底是狐貍,那樣子讓我瞬間就産生一種我快要被人賣了的感覺,後背有些發涼,小狐貍此時已經醒了,昂着個頭看着白靜,好像對接下來的話題很感興趣的樣子。

下意識的伸手慢慢的撫摸着小狐貍的腦袋,因為蚩黎說過,他是被唐蝶打回原形的,所以我知道他一定能聽懂我們的話,于是也不阻止,只是與小狐貍一同将目光鎖在了白靜身上,看來小狐貍也知道這個白靜的喜好。

果然柳玄在與白靜對視之後,整個人立刻後撤了一步,将主動權交到了白靜的身上,白靜也不失衆望的接過重任,略一沉吟說道:“今日一早,天庭就将衍後回歸青丘的消息放了出去!”

撫摸小狐貍的手忍不住就頓了一下,于是那只小狐貍很不耐煩的叫了一聲,像是在抗議,呃,于是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給小狐貍做按摩,再次擡頭看向白靜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說道:“應該不止這些吧!”

果然心底的直覺再次證明了它的非同一般,于是我就看到白靜的臉也開始漸漸綠了,再說話的時候,竟然還帶了幾分薄怒:“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卻不想玉帝居然還厚顏無恥的下了一道天旨,說既然狐祖已經羽化,且衍後德行昭著,桃李遍天下,為了嘉獎衍後的德行要給衍後賜婚!”

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三分,卻不想扯下了小狐貍的一簇毛,有些愧疚的瞄一眼瞪着大眼看向白靜的小狐貍,我卻又覺得小狐貍好像并沒有發覺我把它毛薅掉了,趕緊毀屍滅跡般的将毛扔掉,裝作若無其事的等着白靜将事情的**說出來。

其實一想就知道,今天的事情絕不止這一件,九天玄女都坐不住跳出來要見我,更何況那柳玄滿滿都是被誰綠了的表情,傻子都知道事情絕對不止這些。

果然白靜惱怒的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我剛想阻止,卻不想那丫頭動作極快的将茶杯遞到唇邊,速度快得根本就不給我阻止的機會,于是茶水太燙,喝了多少就噴出多少。

剛忙将小狐貍抱到一旁,這白靜也太沒水準了,那口水險險的就是沖着小狐貍吐出來的,若不是我躲得快,小狐貍怕是渾身的白毛都把不住了。

“哎呀媽呀!燙死我了!”

白靜斜斜看了我一眼,只是說了這麽一句,之後也不遲疑,于是更惱怒的說道:“那該死的玉帝,絕對是故意的!晚一些我一定要爺爺帶着我去天上讨說法,這樣诋毀衍後,他估計是覺得日子過得太舒心了!

我卻不敢茍同白靜的想法,我反倒是認為,那個玉帝是被我坑苦了,想要給我找點事情做做,一來是報仇!這二來嗎,估計是怕我太閑了再去收徒!

清了清嗓子,我看了一眼柳玄,那厮的臉色還是跟柳樹葉似的,綠油油的很有生機,我雖然不聰明,卻也不傻這事只能等着白靜長篇大論的講出啦,不然我絕對會被柳玄周身的冷氣凍住。

視線還沒掉轉回來,白靜那丫頭竟有開口了,只聽那丫頭說道:“若只是賜婚倒還罷了!結果那厮,那個混蛋玉帝老兒居然還說:娘娘在凡間歷練了近一千年,一定有情投意合的!既然是青丘的人,他天庭也不好獨斷,所以這賜婚的對象一定要是娘娘中意的,且無論是誰,賜婚的時候必定是要門當戶對的!”

呃,我看着白靜,忍不住一揚手問道:“賜婚的時候要門當戶對是什麽意思?”

白靜吐了一口氣,于是很同情的說道:“就是誰能娶你,就給誰加官進爵!娘娘這一千年您是不是把玉帝的老婆拐帶跑了,不然就是給他帶了什麽不該帶的帽子,他這麽處心積慮的禍害娘娘做得也太黑了!”

頭皮有些發怵,害怕再把小狐貍的毛薅掉,于是将小狐貍放到了面前的石桌上,那個可愛的小狐貍卻搖搖耳朵,晃晃身上的毛,好似更睡醒的樣子,本來已經壞透的心情忽然就好了幾分,于是我看着白靜說道:“他老婆那麽老,我可沒那本事賣出去!不然我還得養着她,多不劃算!”

于是在場的竟然竟都笑場了,氣氛剛剛緩和,若雲那丫頭卻已經滿頭是汗的跑了過來,玩笑自然是要停了,白靜皺眉看着若雲說道:“怎麽,九天玄女怎麽了?”

估計是真的出事了,若雲那丫頭跑的滿頭是汗,竟還有些氣喘,我心裏一緊不等若雲說話就已經先一步踏了出去。

眼角看到白靜臉色也是猛地一變,随後一揮手示意若雲和柳玄跟上,我心裏滿是着急,因為這一次來的是若雲,所以我就立刻猜到是若雪出事了,不然若雲絕不可能自己前來,而把若雪留下與那個什麽九天玄女周旋。

果然,雖然我走的急,可白靜和柳玄甚至就連此時的若雲皆與往日不同,于是我就聽見跟在身後的白靜緩緩說道:“大致将情況講一下!”

心裏暗暗點頭,果然是狐帝之孫,也算是青丘的小公主,遇到事情果然要比我沉穩許多,于是忍不住就側耳傾聽。

“是!公主,那個九天玄女虧着還算是一個女神仙,講話不但沒有分寸,就連家教也不甚好,她在哪裏胡說,若雪氣不過反駁了一句,就被她打傷了!”

我心裏于是更怒了,也不再等白靜,更不管這裏是青丘,有着一些不成文的禁制就這麽率先施了法術,趕去事發地。

待我趕到前一天狐帝接待我的大殿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只三位妖狐趴在地上生死不明,幾千年都不曾爆發過的怒氣突然就壓制不住,看了一眼依舊趾高氣揚的九天玄女,抱着小狐貍就往那大殿最高處的座位走去。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尴尬,要知道我沒有與白衍舉行過大婚,所有的證明也就是天庭的那一紙诏告,本身也不是九尾天狐,更何況也沒有給白衍生個孩子。

可我的身份擺在那裏,無論是青丘的帝君,還是現在的帝後見我都要行禮,為了讓他們免除尴尬,我其實一直都是避着那兩人的,他們也很有默契,有什麽事情也一直都是讓白靜那丫頭來告訴我,卻不想這種表情面上的平衡竟被那個不識相的九天玄女破壞了!

見我走向高位,那個一頭白發的青丘帝君立刻起身站起,皺眉看了一眼已經被打回原形的若雪,眉宇間也是隐隐壓着怒氣,卻不能發作一般的掙紮。

“帝君請回吧!這位九天玄女是老身的客人,與青丘倒也沒甚關系,帝君一定忙于政務還是快回吧!”

白衍是一個極為護短的人,作為他的挂名媳婦我唯一跟他學會的也就是這護短了。看着青丘帝君隐忍的樣子,自然知道為了青丘與天庭的關系,他這是壓着火沒有發作,不過我來了情況也就不一樣了。

帝君擡頭看我一眼,眼中好像藏了一絲感激,我不甚在意,畢竟這若雪和若雲本來就是我的人,與青丘已經沒有多大關系了,為她們出頭自然也是我該做的。

帝君深施一禮也沒有客氣,而是偏頭看了一眼九天玄女,袖袍一甩就這麽大跨步的走了,帝君前腳走,大殿入口處就立刻湧進來五個人,一個個面露焦急,就連我那個昨日被安排到別處的小徒弟都來了,雄赳赳的就這麽邁進了大殿。

九天玄女自我走進大殿之後,就一直沉默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懷裏的小狐貍,心裏突然就多了一絲怒惱,以袖袍将小狐貍擋在懷裏,皺眉垂眼看她,忍不住就想這個九天玄女是不是有毛病,這麽看着小狐貍是要幹什麽?

“青玉,你來我青丘,不會只是為了看我這只小狐貍吧!”

那九天玄女還未說話,一個站在她身後也是一身白衣的小仙娥卻坐不住了,甚沒修養的跳出來說道:“大膽!我家娘娘乃是玉皇大帝禦賜的九天玄女娘娘,青玉也是你能叫的?”

輕笑一聲,我看着那個急于表現的小仙婢,眼裏卻帶了幾分惋惜,哼,唉,這人要是不聰明也無妨,可怕的就是你明明不聰明,卻上竄下跳一點閑不住!

果然九天玄女的薄唇抿了抿,呃,果然是要忍性,被仙婢這麽下了面子,卻也只是抿了抿唇,臉色都沒有絲毫變化,于是心底忍不住就重新将這個九天玄女好好的踹麽一下。

“哦?原來是九天玄女…,娘娘?這架子好大,跑到青丘來耍威風,果然比一般,是覺得這青丘好欺負呢,還是覺得我師父大度,不跟你一般見識,就能由着你撒潑了?”

忍不住就想在心底給周翰拍掌叫好,更暗暗給這小子記了一功。

那小仙娥比起九天玄女估計白送都沒人要,被周翰這麽反駁幾句,整個臉立刻紅成了猴屁股,那眼神慌亂的就好像我當着他的面殺了她全家一樣,唉,只怕是沒機會修煉城府了。

九天玄女果然非同一般,這樣的情景,就算是我這個看似臉皮厚的一般人都比不過的,也會忍不住稍稍臉紅一下,無論是被惱的,還是被氣的,可人家沒有,而是像模像樣的理了理衣袖,擡眼看我,唇邊挂着一絲輕虐的笑,就這麽淺淺的說道:“聽說我師兄屍骨還未找到,這衍後娘娘就迫不及待的要改嫁了?”

第 51 章 權當閨蜜養吧

地面鋪滿了綠色,長着看似柔弱卻又十分堅強的小草,細細的鋪滿整個山洞外的空地,不遠處的石桌石凳依舊還是離開時的樣子,若雲和若雪此時已終于趕了過來,呆呆的看着那只叼着我褲管依舊努力掙紮的小狐貍。

不知道是小狐貍的牙齒實在太鋒利,還是我這衣服的材質實在不好,就在所有人都在呆愣的時候,一個十分不協調的聲音突兀響起,呲啦一聲,呃褲管被撕了一個口子,一個不小的口子。

臉忽然就紅了,僵硬的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柳玄,後呆呆的看了一眼已經傻掉的小狐貍,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那只小狐貍倒是突然跳了起來,将我的褲管死死的裹在腿上,用身體将那到口子穩穩擋住。

呃,腿上挂着一只公狐貍,尤其是褲子裂了,而那只狐貍的肚皮剛好貼在我的小腿上,熱熱的,臉忽然就更紅了好似火燒,于是我十分機靈的彎腰抱起公狐貍,飛一般的沖進山洞,要不在山洞裏窩一天,我絕不再出來!

若雲和若雪焦急的在山洞外輕聲呼喚,而山洞外再次傳來的聲音裏居然還有柳玄的輕笑聲,總覺得柳玄這些日子變得越來越婆媽了,若是有時間一定要将他趕出青丘,讓他好好出去散散心,畢竟對外他可是青丘衍後的兄長,估計那天上的玉帝老頭也不敢再找他麻煩了吧。

原以為我以後的日子就是養養狐貍,然後等待蚩黎的消息,畢竟我覺得蚩黎要比我可靠不少,将尋找白衍這件事交給他,比我自己要放心許多,所以那一天我抱着公狐貍跑進進山洞之後,就立即施法在山洞口下了一個禁制,悠閑的抱着公狐貍回到了已經被狐貍霸占的那張床。

将狐貍放在床上,我忽然就為難了,畢竟這山洞就這麽大點地方,呃就算再放一張床,也不能做到完全避諱,畢竟他雖然現在還是一只狐貍,可也是一只有了修行的公狐貍,保不齊那天就幻化人形了,我若是真的當這狐貍的面做些不雅的事情,呃,那以後還能不能見人了。避諱,一定要避諱!

狐貍昂着小腦瓜看我,估計是這個位置不方便,還不等我想出解決之法,他就忽然一躍跳上不遠處一個石臺,原地轉了一圈,然後回頭看我,那樣子萌萌的可愛的不得了,于是忍不住就想要将他摟進懷裏,連想到他肚子裏還有一個小的,于是心底更柔軟的地方就擴大了,畢竟我曾經也有一只小狐貍,于是我與一只狐貍就這麽默默的在山洞裏對視着。

我看着狐貍幹瘦的爪子,還有那張長滿毛的小臉,雖然分不清這只狐貍在狐貍裏面長得算不算是俊美的,不過他長得很瘦卻是能夠看出來的,我就這麽看着他,然後再看看他的肚子。

我看着那公狐貍與身體比起來要碩大許多的肚子,眨眼,眨再眼,警告自己不能提孩子,不能提孩子,這只公狐貍這樣狼狽,只怕是被人始亂終棄的,問孩子豈不是揭人傷疤,可猶豫了許久一開口還是:你這肚子裏的小狐貍是誰的?呃!難道是蚩黎的?”

忽然感覺那狐貍好像翻了一下白眼,四肢亂顫的樣子,讓我想起四個字來,呃好像叫生無可戀。

呃,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這…,這真的是一張破嘴,你看看将狐貍刺激的,都不想活了,于是趕忙改口,想要給這只小狐貍活下去的勇氣,于是趕緊說道:“要不,你這孩子生下來之後就讓他跟我生活吧!呃,我也算是青丘的帝後,那個這孩子跟着我更好!”

呃,突然又覺得自己很卑鄙,那只公狐貍獨自一人懷着孩子只怕也要好幾百年了,就這麽将人家的孩子搶過來,委實卑鄙。

不過就因為我這胡思亂想的一陣開小差,倒是想明白一件事,這狐貍和蚩黎有一腿,呃,有私情,那是不是說他将自己當成雌的?那即便他将來幻化人形,估計也是女子的形象,這樣來看問題倒是迎刃而解了。

卻不想我那麽卑鄙的提議,小狐貍卻并沒有剛才那樣激烈的反應,好像還有些期待,呃好吧!果然是一個好母親啊,呃,好父親,呃我也不知道!

看着小狐貍就這樣在那塊石頭上轉了幾圈,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躺下了,我也忽然感覺一陣疲乏,于是看着那狐貍說道:“你這身體看來要好好養養,等我将身上的傷養好了,就給你想想辦法,不能讓小狐貍一直呆在你肚子裏,不是!”

伸了一個懶腰,我眼角瞥見那小狐貍在偷偷看我,眼神滿是我看不懂的意味,就這麽将我渾身看了一遍,小鼻子嗅呀嗅的,可愛的不得了,于是忍不住對他露齒一笑。

看到小狐貍忽然別開頭,很是執拗的樣子,于是我更忍不住笑了。

解開外衣,畢竟這褲子是要換掉的,雖然下意識的已經将狐貍當成了同性,可終歸還是要避諱一些的,于是幻化了一個屏風擋在我與小狐貍之間,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幹了,可身上卻難受的緊,想着直接沐浴一下也是好的。

山洞洞口被我下了禁制,若雲和若雪暫時進不來,更沒有一絲風能夠吹進山洞,所以我很大方的将衣服盡數除了,舒舒服服的躺進了我為自己準備好的大木桶中,甚是惬意,甚至舒服,忍不住就在木桶裏睡着了。

這一睡本就因為身上有傷,本就因為勞累的帶着凡人騰雲,耗費了太多仙力,所以睡得很沉,所以睡得時間也很長,再醒來的時候,卻并沒有什麽不舒服,水依舊是熱的,只是身上的感覺也好了不少,轉頭看了一眼洞外,居然是黑的,猛地掙紮着站起身子,我卻被水桶裏忽然冒出來的白色物體吓得一聲尖叫。

趕忙再次坐回水中,我惱怒的看着跟我一起泡在木桶裏的狐貍,那只白狐貍,下意識的一腳就将那丫從水桶裏踢飛,只是在踢飛的時候,感覺腳尖碰到一個十分灼熱的物體,于是好像瞬間明白了什麽,心裏愧疚的恨不得撞柱子。

只聽見砰的一聲,那只公狐貍從木桶內被迫飛出,重重的落在地上,聲音沉悶。

下意識的再次從木桶裏爬出來,趕忙向着小狐貍飛出的方向去找,在終于找到艱難站起身子的小狐貍的時候,我已經愧疚的哭出了聲音,将小狐貍抱進懷裏,好一陣觀察。

忽然感覺自己太沒良心了,明明那小狐貍好心幫我溫水,好讓我不至于傷風,卻不想我這個沒良心的還将人家一腳踢出來了,呃好像還受了內傷,于是我哭得更厲害了,拿過一旁脫下來的衣服,一遍又一遍的給小狐貍擦鼻子裏流出來的血。

慌亂的将這一切都收拾好之後,我将小狐貍放在床上,然後也忘了避諱就這麽趕忙穿好衣服,再次将小狐貍抱在腿上,為他擦身上沾了泥土的毛,還有鼻子裏流出來的血。

忙了好一陣,小狐貍終于不再流血了,我也直接累得昏睡過去,只是在昏睡之前感覺唇角被什麽東西好一陣摸索,不過這山洞裏只有我與小狐貍,所以懶得睜開眼睛,懶得搭理,我就這麽睡了。

睡得實在太晚,又加上身體在恢複,所以等我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伸了一個懶腰,看了一眼沒甚精神的小狐貍,于是又想起昨晚那一腳,簡直快要無臉見人了,忽然我就想起從玉帝那裏坑來的三粒金丹,想着今天找個時間給小狐貍吃上一粒,也好彌補彌補人家受傷的小心靈。

懷裏抱着小狐貍,我揮袖解了禁制,卻不想一處山洞就看到黑着一張臉的柳玄,我忽然想起一個詞來,呃,禁欲!

狠狠的拍了拍腦門,暗罵自己胡思亂想,還不等我開口那厮就沖過來說道:“你這一千年究竟在外面欠了多少情債,這一大早的來了好幾撥了!”

呃,情債?感覺小狐貍的身子顫了顫,好象是受了刺激,估計是想起蚩黎那家夥了,愧疚的心下一陣緊張,趕忙輕撫小狐貍,我茫然的看着柳玄說道:“還情債呢!你問問普天之下,四海九州的誰敢招惹我呀!別忘了我頭上可有一頂狐祖聖後的帽子!”

氣憤的推來柳玄,也不管柳玄為什麽這樣問,幾步走到樹蔭下的石桌旁,坐了。想着等一會見到若雲和若雪那兩個丫頭,一定要她們多做一些好吃的!

若是不是肚子實在太餓,我估計還能再睡會!

沒有等到若雲、若雪,倒是看到昨天很狡猾溜掉的白靜,只見她兩只眼睛差一點沒掉下來,就這麽張着嘴,看我,好像我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樣,等了半晌那丫頭才終于回神,對着我就來了一句:“衍後,這狐貍,這狐貍是你山洞裏的那一只嗎?”

我當然是要點頭的,可看白靜的樣子,像是根本就不相信,于是我也不解釋,普天之下公狐貍還能懷孕的,估計也就我懷裏這一只,解不是解釋都一樣。

我緩緩轉頭,諱莫高深的看着白靜,不過這個感覺讓我很有成就感,卻不想白靜惱怒的将滿頭烏發弄得猙獰不堪,後像是任命一樣的嘀咕道:“該死的臭狐貍,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狗眼,呃狐眼看人低!我那麽對你,你都不讓我碰一下!”

呃,我眨眼,在眨眼,看了一眼懷裏沉睡的小狐貍,忽然就覺得這狐貍越看越順眼了,于是将小狐貍又往懷裏攏了攏,對着白靜笑得很得意。

白靜耷拉着臉活像誰偷了她的寶器一樣,看着我倒是挑一挑眉,語調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衍後,那個九天玄女來了,點名要見你!”

第 50 章 公狐貍還是懷孕的

風漸漸變得不一樣了,似乎帶了幾分落寞,雨也突然變了樣子,就這麽變急促且濃密,加快了落在地面的速度,我就這麽呆呆的看着,心好像有那麽一刻亂了節奏。

小徒弟周翰一直都是個細心的,這也是為什麽我想要收他為徒的原因,雨變大了,于是他立刻細心的幻化出一把雨傘,想要為我遮風擋雨,只是這個傻孩子并不知道,若是我不願,這青丘的雨又豈能近得了我的身,更別說染濕我的鞋襪。

回頭給了周翰一個激勵的淺笑,畢竟知道心疼師傅,将來也一定會是個好徒弟、好神仙是要好好激勵一下的。

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我最近才養成的習慣,畢竟已經是一個有身份的神仙了,就算是為了白衍,我也要将自己的性子收斂一些,總不能讓旁的人嘲笑白衍娶了一個粗魯的娘子吧!

擡步走入青丘的時候,卻不想迎接我的竟然是青丘的所有屬官,這樣大的場面着實讓我忍不住想要立刻轉身離開,只是看着柳玄那沒甚變化,且只是改了畫風的臉之後,只得耿着脖子走了進去。

眼神從迎接的衆人身上掃過,卻發現少了一個人,雖然也有可能那丫頭不在青丘,不過我就是覺得白靜應該在青丘,她沒來一定有原因。

若雲和若雪倒是變了一些樣子,走的時候沒有注意,此時細細一看才發覺這兩個小狐貍居然又長出了兩條尾巴,現在也勉強算是三尾妖狐了,若是再長出兩條尾巴,估計就能晉級成為靈狐,心裏莫名就為她們兩人高興。

被雨淋濕的衣物貼在身上有些不舒服,所以也沒有與狐帝多說什麽,畢竟我這身份其實很尴尬,于是找了一個借口,終于可以安安靜靜的回到我曾住過的那個山洞休息了。

再次不安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的柳玄,這感覺不好,實在是太不好了,于是我忍不住加快腳步,想要先進山洞睡一會,畢竟才受了傷,療傷這種事向來都是宜早不宜晚的。

隔着那個碩大的碧湖,我遠遠看着山洞前站了一個人,于是我定睛細看,發現那人居然就是白靜,于是心裏就多了一絲疑惑,掐訣躍過碧湖,穩穩的落在了白靜的身邊。

“小狐貍,你怎麽了?我怎麽看你不開心?是不是又餓了?還是你肚子裏的小家夥不舒服了?哎呀,你快告訴我嗎!”

還沒來得急跟白靜那丫頭打招呼,就聽見白靜那念經似的聊天方式,,伸出去的手忍不住又縮了回來,想着這個時候我應該遠遠地躲開,不應該來打擾白靜,畢竟我想要的是一個安靜的環境。

剛想轉身,卻不想運氣一向不好的我再次被命運抛棄了。

“衍後,衍後您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太好了!這山洞裏住着一只一個叫蚩黎的人送來的小狐貍,說是要給你照顧的!既然您回來了,那我就先走了!”說罷,那丫頭竟真的轉身走了,走得十分潇灑沒有一絲猶豫,仿佛剛才那個溫柔安慰小狐貍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回頭呆呆的看着白靜那丫頭扯着嘴角走了,再轉頭看看面前的烏漆漆的山洞,我竟下意識的不敢進去了。

柳玄在白靜溜走的時候,終于快走幾步來到我身邊,恭敬的深施一禮,立馬召喚出了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卻不想這個柳玄還依舊窮着不舍般的說道:“那個蚩黎将這狐貍送來也有五百年了,自從他來了之後。你這個山洞就被它霸占了,不若你先去我那處将就一下,明日再為你找一處居住。”

柳玄突然開口,雖然聲音不大,卻還是下了我一身冷汗,待聽清柳玄在說什麽之後,我才猛然想起自己答應蚩黎要照顧他的寵物狐貍,于是連忙搖頭說道:“這個小狐貍是大哥放在這裏讓我照顧的,我就住在這裏吧!再說他也就是一只小狐貍,不打緊的!不打緊的!”

柳玄眉頭皺了皺,像是小聲嘀咕了一聲:“蚩黎都成你大哥了,那我呢!”

感覺後背突然冷了一下,于是我連忙賠笑臉,賠笑臉,這一千年把柳玄仍在青丘該不會憋出毛病了吧!呃,很有可能,于是再次揚起笑臉說道:“你自然也是,自然也是!柳…,大哥!”

柳玄的臉忽然就更黑了,呃,吓得我夠嗆,畢竟是我的不對在先,,若是人家借這個由頭懲罰我一下,我也只能咬牙接受了,于是更加小心謹慎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要不…!”實在說不出來去他那裏住,畢竟我頭上頂着的可是一個寡婦的帽子,莫要招惹是非,莫要招惹是非!

“哼!你也看見了,就連白靜也只敢在山洞外安慰,什麽人的寵物就随什麽人!哼,不是不讓你在這住,而是這裏你住不了了!自從那個狐貍來了之後,這裏就差不多成了禁地了,誰若是敢走近山洞,定要被那只狐貍抓破臉的,你若是不怕,還請自便!”

我發覺這次回到青丘好像不是一個太好的決定,畢竟這一個個的有火不發,不生氣也不罵你只是冷着一張臉,其實更讓人覺得坐卧不安,尤其柳玄再說那只小狐貍的時候,還十分形象的配上了動作,吓得我又是一陣緊張,于是咽了一口唾沫說:“要不,要不先去你那裏…!”

話還沒說完,一個白色的物體突然就從山洞裏射了出來,那目标居然是柳玄的臉,我吓得立馬跳開,那柳玄也是,像是早就在防備什麽,反應極快的與我一前一後幾乎是同時跳開,待我感覺自己已經安全的時候,回頭去看,呃,眼淚就這麽不受控制的流出來了。

那是一只通體雪白的白狐,要說起來其實也不算是通體雪白,因為那狐貍雖然那裏都是白的,可他脖頸與前爪之間偏左的位置,有一塊十分顯眼的火紅的雜毛,呃,嚴格說起來也不算是雜毛,因為些火紅的毛組成了一個形狀,一個桃子的形狀極為好看。

因為狐貍周身雪白,所以一眼看去最先看到的就是那一塊雜毛,然後在向上看,才發覺沒什麽發覺,畢竟長了毛的狐貍在我眼中好像長得都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只狐貍好像偏瘦一些,只是那肚子又偏大了一些,長得極不協調。

柳玄皺眉看了我一眼,好像在猶豫什麽,我有些惱火,于是對着柳玄說道:“你要是一直這麽吞吞吐吐就給我滾蛋!才一千年,就給我變成這德行了,看着就氣人!”

柳玄的臉紅了一下,于是果然開口了:“莫要生氣,白靜說過這只狐貍,呃,公狐貍懷有身孕,呃,也就是他肚子裏有一只小狐貍,而且還是一直血脈純正的天狐,只是這狐貍在公狐貍的肚子裏至少也要五百年了,還沒有生産,只怕是這狐貍的修為不能滿足小狐貍的生長,所以發育的慢一些!”

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于是看向柳玄,突然感覺柳玄剛才的吞吞吐吐其實還是有些道理的,要是我跟人說一只公狐貍懷孕了,而且還懷了五百多年沒有生,估計會有人直接把我當瘋子。

經過柳玄這麽一說,我這才細細的将這只奇怪的狐貍好好觀察一番,于是突然萌生出一個不一樣的想法,轉頭哽咽了一下,問:“白靜有沒有說過它有可能是…,白衍?”

喉嚨裏好似卡了什麽東西,話說的也是有些艱難,我看着柳玄淚依舊如幾千年前那般,根本就不聽我的約束,再次十分不聽話的湧了出來。

柳玄的腳步後撤一步,看着我,卻并沒有立即說話,只是這麽在我與白狐貍之間掃視了一圈,也沒有過多猶豫的說道:“這只狐貍剛剛被送來的時候,白靜也有這麽一個想法,可她說了,白衍是血統最純正的九尾天狐,九尾天狐從出生開始就已經能夠幻化人形,嚴格說起來他們的人形要比狐貍形态更加舒适,而這個小狐貍看樣子也有一千多年了,莫說幻化,就連與人交流都不懂,應該不是!”

心突然就空了,下意識的不想看到這只公狐貍,他不是,為什麽他不是,他若是該多好!

腳步有些沉重,我轉頭看着柳玄,已經沒有繼續在這裏站下去的打算,身體很累,很累,我只想立刻找個地方睡一覺,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療傷,于是對着柳玄說道:“今夜我還是去你那裏将就一晚…。”

話未說完,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我忍不住就停了口,順着感覺低頭去看,卻正正看到那只小狐貍正咬着我的褲管,好像不讓我走的樣子,那一雙眼睛竟然烏黑而深沉,與旁的狐貍眼睛極為不同,下意識的蹲下身子,看着那只小狐貍說道:“你是不讓我走是嗎?”

小狐貍依舊不松口,像是用盡所有力氣一樣,死命的将我往山洞裏扯,我心裏突然就軟了,于是再次開口問道:“你是要我與你一起住是嗎?

第 49 章 守在谷口的白狐貍

飓風呼嘯,吹的袖管虎虎生風,就連老頭兒那銀白色的頭發,都被那風吹的根根立起。我與老頭就這樣相對而立,任憑那飓風将地面上的枯葉吹起,任憑天上的雷雲降下淅淅瀝瀝的小雨,這場戰鬥此時已經無法避免,若動手必是生死對決

一條條的銀色巨龍穿梭于天際與須彌山之間,我冷了臉色看着對面的老頭,要知道雖然我疏于修煉,可白衍在臨走之前将自己三分之一的法力修煉成丹藥盡數給我服了下去,所以我此刻雖然依舊沒有什麽階品,勉強也就算是個神女,可普天之下能夠傷我的人并不多,雖然面前的老頭一定就算一個!

老頭兒就這麽靜靜的聽我說完這句,卻并不立刻反駁,握着浮塵的手像是加重了幾分力道,這一次天上的雷雲已經顯現微紅,好似那雷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五色嫘玉簫,我不舍得緩緩撫過簫身上的每一個被磨得平滑的空洞,再擡頭時我已經不再只是白灼,而是青丘的衍後,這個只屬于我的名字,畢竟不能讓任何人看扁了!

老頭兒的耐性一般都是不錯的,就像我這幾千年來,性格也慢慢變好了不少,若不是這個老頭出手打散了白衍封印在玉簫中的那縷元神,我也不會這麽生氣,可這個老頭顯然與我預料的不太一樣,他好像很着急,好像有什麽事情在逼迫他一樣,太沒有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沉穩。

“孽障!你可知道,你其實還是老夫種在那巨石之下的!”老頭兒冷冷一笑,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驚得我心神不由一顫,偏就在這眨眼之間,那老頭雷厲出手,看似柔軟的拂塵此時竟化為一柄火紅的利劍,招式狠準毒辣的直取我的咽喉。

雖然對敵的經驗不多,可我至少也交教幾個像模像樣的徒弟,所以老頭的這一記攻擊雖然看似毫無破綻,可他的目标卻是我的喉嚨,這個部位雖然脆弱可勝在足夠小,能夠用到的招式也唯有直刺和橫挑兩種,所以也剛好給我能夠躲開的餘地。

老頭的功力确實不容小觑,單單這麽一擊竟然也夾了勁風向我撲面而至,心思一轉我立刻向後一倒,就勢躲過老頭拂塵的一刺,卻不想我還來不及後撤,那老頭淩空手腕一轉,直刺立刻變為下撩,招式變化快的完全出乎我的預料,身子此時正在半空反轉,完全沒有借力的地方,若是不能避開這一擊,只怕下一刻我既要被攔腰斬斷了。

手中的玉簫此時再次泛起五色光華,自從上一刻我的血噴在簫身之後,神識好似與這玉簫有了些許相通,還不待我做出任何反應,那玉簫已經帶動左手直直上迎,将那下撩的拂塵劍擱在距離我身體不足一尺之處,算是險險的躲過了致命一擊。

老頭兒不屑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五色嫘玉簫,那火紅的拂塵忽然一變竟直接變換成了一柄短匕,細看之下那匕首竟然是鈍的,雖然也是明晃晃的卻并沒有開刃,只是那短匕上像是雕刻着一條條銀色的紋路,那銀色的紋路蜿蜒盤旋,竟像是活的。

下意識的感覺這才是那老頭法器的真實樣貌,随即也立刻意識到那柄拂塵為何能夠召喚雷雲。

後頸一陣發涼,手中的玉簫此時也突然不安的發出擾人的嗡鳴之聲,還來不及再做出任何反應,老頭的嘴角已經慢慢裂出一絲冷笑,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一道閃電直沖我的腦門。

手腳立刻一陣麻木,就在那道閃電将要擊中我腦門的時候,一股突然而來的力道擊得我整個身子前移,險險的将那道雷擊躲過,卻不想第一道雷擊之後,竟然還有第二道,看來這個老頭今日真的是下了将我斬盡殺絕的決心。

第一次被雷擊中我,只覺得周身都像是被一個個針尖同時刺進身體一樣,別說動作,身體就連本能的反應也做不出來,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抽走所有力道,雙膝一軟眼看着就要跪在地上。

“你還是這麽膿包!”耳畔傳來一聲有些熟悉的聲音,不過那話卻不怎麽中聽,身體的麻木還沒有消失,所以此時就算我想要轉頭去看也一眼不可能,剛才的交手讓我終于知道,仙人之間的決鬥有時候結果比招式重要。

惱怒的看着越來越近的地面,我恨不得立刻轉身躺在地上,因為就算攤倒在地上也比跪在老頭面前要好一些。

老頭此時已經擡頭,沒有繼續注視我,更沒有抓住這個機會,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上前給我補上一劍,卻不想他突然看向我的身後,看向那個聲音傳來之處,開口斥道:“哪裏來的黃口小兒,本尊的事你也敢插手?”

手臂忽然被人抓住,整個人就像只猴子似的吊在哪裏,雖然不好看卻比跪在老頭面前要好一些,此時身體的麻木緩緩退去,忍不住側頭去看,卻不想看到的居然是蚩黎。

咽了一口口水,我此時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認栽,不然為何來救我的不是柳玄,也不是白靜,就算是那個青丘的帝君也行,好歹我還有身份壓着他們,唯獨這個蚩黎,我心虛的緊。

這件事要追溯的七百年前吧!那日我閑來無事在街道上閑逛,卻不想竟然能遇到獨自一人帶着孩子出來逛街的唐蝶,要知道蚩黎那家夥說了一堆謊話害得我以為柳玄死了,吐了好多血,這次見到唐蝶自然是要報仇的,卻不想該着上天眷顧,那蚩黎居然閉關了,而且這一閉關居然還閉了整整一千兩百多年。

呵呵,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于是拉着唐蝶說了一堆謊話,更給蚩黎安上一個在麒麟山有外室的罪名,當我得意的看着唐蝶氣鼓鼓的帶着兒子走的時候,我就知道蚩黎那家夥要倒黴了。

想來這件事蚩黎那家夥應該也是知道的,畢竟我可沒有着拖唐蝶替我保密,更何況這種假話也就只能說說根本就經不住有人去查,所以就在看到是蚩黎救我的時候,我心虛的感覺,落在白衍他師傅那個老頭手裏,大不了就是一死,若是落在蚩黎手上我一定比死還難看

果然就在蚩黎拎着我一條胳膊将我高高舉起的時候,我就已經認命的閉了眼睛,看來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就這麽兩個仇家,結果一天全遇上了。

見我認命蚩黎卻只是冷哼一聲,然後大出我意外的說道:“哼!相公丢了也就罷了!被一老頭欺負,就不知道找兄長來給你撐腰?”

呃,這畫風轉得有些太快,我有些跟不上,于是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向蚩黎,卻意外的發現那厮的臉色不太好,整個就是一青裏透黑,呃,完全就是爆發前的征兆。

縮了縮脖子,我一直在熟悉人的面前都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于是立刻擺正笑臉對着蚩黎一招手說道:“蚩黎大哥好!謝謝蚩黎大哥來給白灼撐腰!”

那厮的臉色更難看幾分,就像是、就像是武大郎喝完潘金蓮那碗藥之後的臉色,忍不住就想要去找人給他看看,卻不想還不等我在說些什麽,那個老頭卻先一步開口了。

“火鳳一族最近是不是太嚣張了?恩!本尊的家事你也敢插手!你以為本尊是那糊塗的玉帝老兒嗎?”

蚩黎此時終于将我緩緩放在地上,昂頭看着那老頭有些無賴的說了一句:“哦?若是本尊在這裏,我自然是要帶着舍妹逃命的,只不過一縷元神的分身而已,你覺得本君該怎麽選擇?”

我下巴差一點掉到地上,呃,一縷元神的分身?本君?這都什麽跟什麽?

這個把我蹂躏的不成樣子的老頭,其實只是一縷分身?

呃,這個,整天閑着沒事到處閑逛的蚩黎,居然也是一個帝君?

恍惚的坐在地上,我依舊後知後覺的等這兩人開打。

“記得兩千年前我曾告訴你,千年之後你需要去一趟青丘,你這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難不成是桂花糕?”

蚩黎罵完老頭,立刻轉頭看我,那眼睛就像是在看…,看一團粑粑,嫌惡讓我自己都覺得無地自容,于是站起身來,很無辜的對着蚩黎想要解釋一些,我就只一千年前才從青丘出來找白衍的。

“閉嘴!先聽我說!”蚩黎居對是故意的,當着老頭的面每一句都把我憋個半死,于是我依舊只能蔫蔫的站在那裏,呃,活像是凡間那些剛被先生教訓的稚子。

“白衍并沒有死!而且過不了多久就會歸位,您說是吧喃鏖老祖!”

看着蚩黎挑眉看向那個老頭,我下意識的站直了身子,總覺得蚩黎這個樣子霸氣的不要不要的,于是忍不住心底就生出滿滿的敬意。

“哼!”那老頭突然被提問,卻并不打算回答而是從鼻孔裏哼出一聲,随即惱恨瞪了蚩黎一眼,大有立刻就要動手的感覺。

我愣在原地,那老頭沒有立即反駁也算是承認了蚩黎的說法,我忍不住緊走幾步,走到蚩黎面前,手腳不聽使喚的抓住蚩黎的袖子,卻不想那厮居然立即甩開,很疼惜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袖,說了一句讓我立刻吐血的話。

“別抓皺了!這是蝶兒給我做的第一件衣服,若是不是出來看你挨打,還不舍得上身呢!”

突然就有一種将他身上那件衣服淩遲的念想,卻不想那厮表情一變,接着說道:“你現在就給我滾回青丘,這個老頭很棘手,若不是白衍,只怕現今沒有幾個能在他手下全身而退!你就靜靜的呆在青丘,找白衍的事情還是我來吧!我保證不出千年,我一定将白衍送到你面前!”

心裏忍不住一酸,我知道若是不是真的将我當作朋友,今日這件事只怕沒有幾個會插手,心裏沒來由的一熱,我鄭重的走到蚩黎面前跪下,叫了一聲:“兄長!”

蚩黎側頭沒有看我,就這麽擺擺手,臉上很是嫌惡的說道:“在我将白衍給你送回去之前,你就給我老實呆在青丘,這個喃鏖老祖雖然離開,但也畢竟是白衍的師傅,他不會去青丘找你麻煩的!”

說道這裏蚩黎突然頓了一下,好象是遲疑了一下,于是接着說道:“本君千年之前養了一只狐貍,只是長相實在是太妖豔了,蝶兒看着礙眼,就将他打回原形了你也知道蝶兒不喜歡,我就不能養了,送到青丘也該有五百年了,你若是回去,記得幫我好好照、料照料!”

不就是照顧一只狐貍嗎,這有什麽難的,于是我鄭重點頭,拍着胸脯說道:“我一定好好照顧那只小狐貍!兄長放心!”

看蚩黎的樣子好像還有話要說,我于是聚精會神地聆聽,畢竟人家算是救了我的命,照顧一個小狐貍算不得什麽大事,能夠回報一二也不錯。

蚩黎果然不是蓋的,還記得蚩黎曾說過,我若認他做兄長,這天地之間可以任我來去自由,看來這話也并不算是大話,在我看來無計可施的老頭,僅僅在蚩黎的手上走了不到十招,就被蚩黎突然出現的一柄青銅劍削成兩半化為無形。

本來還還向着好好的謝謝蚩黎,卻不想他在将寶劍歸鞘之後扔下一句:“即刻就回青丘吧!我回家吃飯了!”

呃,有一種被人深深嫌棄的感覺,于是我只能認命的回去帶了小徒弟,帶着一身傷出現在了青丘的谷外。

千年之前離開的時候,我就從未想過在找到白衍之前回來,此時就這麽狼狽的回來,讓我覺得有些尴尬,于是在谷口就落了雲頭,打算一步一步走進去。

這天氣有些奇怪,前一刻還是豔陽高照,卻不想就在我落下雲頭出現在青丘谷口的時候,天上竟突然下起小雨,莫名就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遙看青丘谷口,依舊是記憶中的綠意盎然,只不過此時那青丘谷口居然還有人、呃,不有狐貍把守,一頭看似有些奇怪的狐貍就這麽呆呆的蹲在谷口出,望眼欲穿般的遙望着谷口外的位置,我忍不住就來了好奇,總感覺那狐貍應該不是在守門,倒像是在等人,于是就這麽随了心底的念頭緩緩的向着那個狐貍走去。

身上的傷雖然不能致命卻多少還是有些外傷,原本騰在雲頭還沒有發覺,此時一走路竟有些扯痛,再加商只是注意那只小狐貍去了,沒有留意腳下,一個趔趄差一點撲在地上。

跟在我身後滿臉好奇的周翰及時發現,下意識的将我往他懷中一拉,算是免了我撲在地上的窘态,可等我終于站穩身子回頭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那個原本守在青丘之外的白狐貍居然不見了。

第 48 章 白衍師傅要殺我

果然是玉帝搞的鬼,連着陰了七日的天空,就在那個樂得屁颠屁掉爬上雲頭的太白金星走了之後,突然就放晴了,忍不住擡頭看天,心裏總覺得這竹杠敲得輕了,要是張口要一葫蘆的靈丹妙藥,估計玉帝老兒也會答應。

低頭沉思了半刻,我咬咬牙終于決定還是偷偷回須彌山看一眼,畢竟那裏還有個應該知道所有事情的白姝,雖然也擔心須彌山外的陣法,可我的直覺一直都是對的,沒有感覺到危險應該就是沒有危險,所以還是忍不住想要再去試一下。

雖然跟周翰說要一同回須彌山,可畢竟須彌山外被陣法環繞,山頭還有結界,帶一個剛開始修行的小妖并沒有多少用處,何況我還擔心那些陣法會不會危及到周翰,于是将小徒兒留在原地,我施個術法約莫也就是兩個時辰之後,再次踏進了那個有着層層仙罩,被九十九道陣法層層保護的須彌山腳下。

說來也奇怪,記憶中那将柳玄傷得體無完膚的陣法,像是睡着了一般并沒有開啓,就連須彌山上那幾層,我曾無數次試探着想要沖破都沒能成功的仙罩,這一次我都毫不費力的走了進去。穿過那已經變得飄渺的仙罩,眼前的一切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原本生機盎然的須彌山,此時竟處處彌漫着腐敗之氣,甚至一些枝葉茂盛的巨樹也已經滿是萎靡之狀,地上厚厚一層都是掉落的樹葉,雖然我也曾想過白衍出事之後,這須彌山上也會有些不同,可萬萬卻沒想到這個須彌山竟然已經頹敗了。

舉步四望,循着記憶中的路線,我心情忐忑的向着那處十分熟悉的小屋走去,可越走心裏就越是忐忑,生怕看見什麽,又怕什麽都看不見,可無論我是不是擔憂,無論我想要或者害怕什麽,那間小屋都在那裏,繼續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小屋就已經近在眼前。

嘆了一口氣,轉過一株巨大的枯死的碧桂樹,記憶的小屋依舊屹立在那裏,孤零零的看得我心裏一酸,再擡頭看向記憶中行宮的位置,一切就都是原來的樣子,卻又并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在小屋裏尋找許久,蒙塵的桌椅顯示着這個房子已經許久沒人住了,心裏忍不住有些疑惑,難道白衍沒有回來?又或者白衍進了那處行宮?

快步走出小屋,我再次看了一眼行宮,心情極為複雜的一路狂奔着跑向那處行宮。

可當那處熟悉的行宮就在眼前時,我竟卻步不敢上前,緩緩的走向行宮那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宮門,往事一幕幕就這樣瞬間襲上心頭,搖頭緩緩卻步,竟然就這樣再次呆在行宮之前,站了許久。

晚霞再次照射這個須彌山的時候,我也在此時猛然驚醒,咬唇握拳,這一次我沒有在想任何與白衍有關的事情,終于、終于主動邁進了那個噩夢一般的行宮。

這座行宮在外面看不出絲毫改變,依舊是那般巍峨而恐怖,可真正走進來才發現這裏竟然已經變了樣子,除了宮門處的一切,這行宮之內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樣子,處處殘垣斷壁,有的地方甚至就連原本的樣子都無從尋找,只剩下三三兩兩的玉柱,還有巨大的石塊。

心裏一緊,想起那個應該會在這裏的白姝,我忍不住加快腳步,向着那處記憶中最是高大的紫宸殿奔去。

一切終于還是如我擔心的那般變了樣子,就連那處紫氣籠罩的紫宸殿也都沒了往日的樣子,心情突然低落卻又隐隐摻雜着些許欣喜,擡手扶上巨大的玉柱,我突然想要笑,可為什麽想笑卻又沒有絲毫頭緒。

白衍在應劫之前将我的一切安排妥當,而這須彌山卻是這般樣子,是不是、是不是說明我在白衍眼中要比白姝還有這個須彌山都重要!

在須彌山上渾渾噩噩的轉悠了一天一夜,沒有找到任何白衍留下的線索,失落的低頭轉身再也沒有絲毫留戀,望了一眼天際,我知道我只能按照白靜說的那樣,到人間去碰碰運氣。

低頭沉思,腳步更是緩慢的一步一挪,所以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發覺,就在須彌山的入口處,此時正站着一個白須老者,出色的五官之下,卻是一張泛着青色的臉,而那雙精芒四射的眼睛,此時正滿是殺氣。

再次回頭不舍張望,我終于下定決心,無論白衍在哪裏,無論要找多長時間,我都一定要把白衍找回來,因為白衍那裏還有我的小狐貍。

猛地回頭就撞見這麽一個人,下意識的向後一縮,待我看清老人容貌的時候,心裏的感覺卻十分奇怪,有恐懼,因為老人的面色不善,周身更是籠罩着濃濃的殺氣。有期待,若是老人真的将我殺了,那我是不是就不用獨自一人去尋找了,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再繼續被回憶折磨。有不甘,畢竟我沒有招惹這個老人,這樣平白無故的就要殺我,任誰都會有不甘吧!

“妖孽!你毀了我徒兒累世修行!看老夫今日不除了你!”那老頭目眦欲裂的看着我,好似我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妖魔一般,面對這樣的情景,我無奈只能聳肩一笑。

不過看老頭的反應,估計我笑得并不好看,不然也不會在我笑過之後,那老頭立刻發飙,單手高舉,手中竟憑空多出一把拂塵,那拂塵周身赤紅,像是一團火焰一般,與我身上的衣服的倒是十分相稱。

雖然我并不怕死,可平白無故被人殺了,還不反抗那就不是我的性格了,于是拉開架勢,心念一動,玉簫立刻現于掌心,大有一言不和立刻開打的打算。

于是我就看到那老頭更怒了,我就這麽看着那老頭原本順滑的白色胡須,突然就炸了,呃,感覺就像被火灼燒過一般,恩,看着那自然卷曲的線條,比原先倒是多了幾分美感。

“孽徒!孽徒!居然連五色嫘玉簫也給了你!”看那老頭的樣子,我忍不住有些擔心,擔心這老頭還沒開打,就先把自己活活氣死了,于是忍不住将手裏的玉簫拿起來,放在眼前讓他與我一樣看個清楚。

果然那老頭的身體比我想的要好一些,于是我就眼睜睜的看着一個老頭居然能用拂塵引雷,于是我終于意識到我好想與這雷有些犯沖,呃倒黴的緊!

雖然明知道這雷并不是天雷,可真的打到身上一樣會痛,一樣會讓我受傷,可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更何況柳玄也說了,白衍這個師傅翻天覆地的要殺我,他又豈會讓我輕易離開。

手中的玉簫在微微抖動,我有些疑惑,于是低頭看向掌心,說起來那管玉簫到我手裏也已經三千多年了,除了兩千年之前我用它殺過幾個犯人之外,好像沒怎麽用它與人交手過,于是我第一次知道這個玉簫為什麽會有那麽奇怪的名字了。

手中原本通體瑩白的玉簫,此時卻突然散發出五色之光,簫體之中竟也隐隐有些雷鳴之聲,我雖然奇怪,可此時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好奇,于是就在那老頭第一個閃電向我劈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擡起手臂直直的迎了上去。

猛地想起手中握着的玉簫,待我發現的時候,心裏已經忍不住疼痛不已,即便是神兵利器被這閃電一打,只怕也難道泯滅的命運,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将玉簫收回來,因為那是白衍留給我的唯一一個物件,若是找不到白衍的屍骨,它可是唯一一個能夠入我陵墓的物品了。

手臂被雷劈的麻木異常,雖然明知道此時将玉簫收回來,我畢竟是要被閃電劈中,只怕還會受不輕的內傷,可往回收的手臂依舊沒有絲毫猶豫,于是那閃電順着手臂直抵雙腿。

還沒來得及查看玉簫的狀況,喉嚨裏一甜一口鮮血就這麽直直的噴了出來,剛好噴在想要查看情況的玉簫之上,此時只見那玉簫再次發光,那光極為耀眼,隐隐的竟夾雜了幾縷金光,看得我整個人為之一愣,那是…,那是白衍的氣息。

“還望師傅收手!待徒兒歸來,必定親自去向師父請罪!”金光之下是一個與白衍一般無二的有些飄渺的身影,我看的落淚,就那麽呆呆的看着,竟然什麽都沒有做!

“分元大法,你竟然分了一縷自己的元神封于這五色嫘玉簫中!你可知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老頭再次怒了,居然引了一道雷竟白衍的虛影就這麽直直的披散了,我看的心痛異常,于是看着對面的老頭,終于有了想要拼死抵抗的念頭,他雖然是白衍的師傅,可他也對白衍的分神出手的人,僅憑這一點我拼死也要讓他吃些苦頭!

将玉簫橫于胸前,我擡眸看向老頭,緩緩說道“老頭,你說你要殺我?為何?難道是因為白衍為我而死?可他為什麽應劫你比我清楚!話說回來,白衍離開前曾經說道,我白灼畢竟也是青丘的一代帝後,你以為我青丘衍後的命是這麽輕易就能拿走的嗎?”

第 47 章 來了個愛哭的老頭

夜是黑的,即便是青丘的夜也是黑的,刮着涼涼的風,我終于等到兩只小狐貍終于睡着,也終于等到柳玄帶着白靜默默離開,施了咒,俯身沉入黑黑的夜,終于甩脫了那幾個亦步亦趨的小尾巴,獨自出了青丘。

擡頭看向天上的銀盤,我再次感到無處可去,雖然猜測着白衍此時應該在凡間,可茫茫四海九州又該往哪裏找。

心中急切于是我立飛上雲端,這是我第一次用于騰雲術,駕馭的十分生澀,甚至有那麽幾次差一點跌落雲頭,最終我心驚膽戰的尋了一處靈氣最盛的寶地落下,我就這麽糊裏糊塗的開始了在人間尋找白衍的行程。

毫無頭緒,毫無章法,我甚至從沒有想過也許白衍真的已經死了,也許白衍根本就不在凡間,也許一切一切有太多的可能,可我不敢想,只能不斷的告訴自己,白衍就在那裏等着我去找他,若是去晚了只怕那家夥又要惹出什麽不該有的風流債來。

糊塗的久了也就不覺得糊塗有什麽不好,就像我從沒有正兒八經的修煉過,換來的就是什麽法術都不會,就連最簡單的騰雲術都運用的十分生澀,不過還好有些事情跟着白衍多少也懂得一些,譬如幻化之術。

看着山腳下密密麻麻的屋舍,我甚是頭疼,總覺得這裏應該是一個不錯的修煉之地,若是神仙被迫下凡,多少也會找一些像是眼前一樣的寶地,找人必定會是一件需要還費時間的事情,于是我就一定會在這裏長久住下,不過對于享受這件事,我從沒有虧待過自己,即便這一次我是獨自一人出來,也要幻化出一個像樣一些的府邸來,至于丫鬟什麽的太費神,只能将就着自己動手了。

之後的一千年裏,我究竟在多少地方落過腳,究竟與多少人有過糾結,究竟失望過多少次,說實話活得太久了總歸是要忘記一些的,不然一定會頭疼。呃,可有些事忘倒是可以忘掉,可結下的善緣可不是你忘了,就能當作不存在的,譬如我結識的那幾個。

大致算了一下,在凡間晃悠了一千年,好像認了一兩個兄長,費盡心思的渡他們成仙了,可待他們正身歸位之後,我才才發現認錯了。

好像還有兩個好友,長相皆是俊美非凡,可費盡心思的渡他們成仙之後,再次發現自己認錯了。

在後來我終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于是将樣貌變換的老了一些,于是不小心又在三個風水寶地收了三個徒弟,雖然這次發現的早一些,可畢竟收了人家做徒弟,總不能做些誤人子弟的事來,于是又盡心盡力的度化他們位列仙班。

再後來我才發現,這些人,呃,這些精靈竟然都是從須彌山出來的,于是我很不小心的将白衍送出須彌山的那些精靈都給送到玉帝老兒面前去了,行色各異的好像還将玉帝那幾個女兒給迷得不行,讓玉帝老兒平白多了不少煩心事,多少感覺自己有點不太厚道。

雖然沒有找到白衍,可這也不是我的錯不是,這本來就沒什麽人知道白衍會在那裏,我認人又只看樣貌,又不會什麽尋根溯源的法術,只能這麽瞎貓專等死耗子,認錯一兩個也沒甚稀奇不是,更何況錯的也并不離譜,那些多少都是與白衍有些關系的。

我誤打誤撞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可天上那個玉帝就差一點絕望了,聽說各個山頭都派了人去要玉帝指婚,差一點就把淩霄寶殿變成了媒婆聚會,于是終于忍無可忍的派下來個滿頭銀發的老頭,還沒見到我的人,落到院子裏就開始痛哭起來。

疑惑的擡頭看了眼剛剛要收的小徒弟,我有些好奇的起身走出屋子,看到老頭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甚是不忍,于是問道:“老人家,你在我的院子裏哭甚?”

那老頭老的眉毛都白了,轉頭看我,那表情呃,就像見到親娘那般,吓得我連連後頭,而那個剛想收的徒弟,也跟在我身後走了出來,見老頭一臉歡喜的想要撲我,立刻不耐煩的擡腳,剛好踹到老頭臉上,我忍不住一閉眼,只聽噹一聲,老頭還沒碰着衣角,整個人就飛了出去,就這麽直直的撞在門上了。

“娘娘,娘娘,您可別再收徒弟了,這,這老夫實在受不了了!”

伸手拉住想要再次上前補一腳的小徒弟,我這才将老頭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看着好像是幾百年前見過的太白金星。

那老頭十分沒形象的從門上爬下來,膝行着走到我面前,還沒開口說話,淚卻再次流了下來,一邊抹眼淚一邊哭訴着:“這一千年中,僅娘娘自己一人渡化的仙君都已經有七位了,還有兩個被娘娘逼着,玉帝只得讓他們提前歸位的。”

擡頭看看老頭,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憶着,好像還真有兩個,一個不小心被我一腳丫子踹下懸崖,立刻就元神歸位,另一個聽說好像是小心看到王母娘娘洗澡,于是就被扔下凡間做了一個乞丐,我看着于心不忍就讓人給玉帝寫了個小紙條,好像沒幾天那個倒黴的神仙也元神歸位了,這麽一來,我好像真的給這個老頭制造了不少麻煩。

忍不住就有些愧疚,于是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那老頭又挨了上來,竟然還想伸手抱我大腿,士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沒有攔着周翰,再次看着那老頭被一腳踢門呼一下撞在門上。

看這個太白金星一定是勤于修煉的,這麽被踢了兩腳,居然都沒有吐血,只是走路的時候稍微有些艱難,再次從門上爬下來,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整個人就顯得規矩多了。

“小老兒每日都要為娘娘渡化的仙君安排仙山,安排職位,整個天宮都快人仰馬翻了,小老、小老兒的腿都快跑斷了,實在是、實在是體力不支了!還請娘娘高擡貴手,不然這六界五行只怕真的要亂套了!”

皺眉看了看身後資質不錯的小徒弟,再擡頭看看天,雖然心有不甘,不過總覺得太白金星這些話應該不是騙我的,轉念一想卻又懷疑老頭是在诳我,不就是幾個剛剛飛升的仙君嗎,給個仙位即可,至于那麽嚴重嗎。

心裏雖然這樣想,可終歸不好表現出來,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徒弟,我幹笑幾聲,最後比出一個手指說道:“我答應你,不過就一個行嗎,就在你來之前我剛收了一個徒弟,這是最後一個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太白金星老眼一翻,這是要暈過去的節奏,心裏有些不忍,于是連忙在加上一句:“這個徒弟我讓他去青丘,我…,我把他送回青丘還不行嗎。”

太白金星眼睛翻了幾番,身子搖了幾搖,終于沒有暈過去,只是整個人都有些呆傻的看着我,苦笑着問了一句:“娘娘現在就帶着您這位小徒弟回青丘成嗎?”

我愣了愣看着太白金星,卻猛然記起一件事來,咬唇略作遲疑,畢竟這種威脅人的事,我做的不多,怕拿捏不好尺寸再把人的罪了,就不好了。

于是小心的看着太上老君說道:“行倒是行,不過我還有個心願沒有完成,此時實在不能立刻回青丘!”

太白金星再次扶額,搖搖欲墜的看我說:“娘娘的事情,老夫可能幫得上手?”

心頭一喜,看着太白金星這十分上道的表現,我忍不住想要将原本打算的事情再加上去一兩個,如此絕佳的敲竹杠的時機,若是錯過那可真有點對不起自己。

眼眸一轉,我看了眼太白金星說道:“最近總是夢見白衍那家夥,埋怨我不去找他,只是你也知道,我這不學無術的實在不知道怎麽去尋他,要不你幫幫我?”

太白金星整個人愣了一下,等着老眼看我,嘴角猛地抽了抽。壓住笑意我看着老頭,最後才終于等到那個老頭說道:“這,這小老兒怕是幫不了,要知道狐祖白衍早在兩千年前,就已經身歸混沌,這、這讓小老兒如何去找!”

再次聽到有人說白衍已經死了,我原本十分閑适的心情再次變壞,看那太白金星也不知為何有了一絲煩躁,轉頭看向身後的周翰,也就是我最小的徒弟,語氣有些急躁的說道:“為師記得你還有一個兄弟,不如你明日就将他尋來,為師一并将他收下!尋不到白衍,我也只能多做些善事了!”

太白金星的老臉瞬間變得慘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的說道:“娘娘!娘娘高擡貴手吧!雖然老夫尋不到,不過就在幾日之前,老夫曾遇到過一個名叫白姝的女神仙,好像她知道一些狐祖聖君的事情,聽她的言語之間還提到過須彌山,娘娘一定知道須彌山是什麽地方,不若娘娘去須彌山住上些時日?也好讓小老兒喘息幾日!”

看着太白金星手中畫滿符咒的紫玉葫蘆,我凝眉看着那個老頭,自從白衍失蹤時候,他是第一個提起白姝這個名字的人,更何況就連白靜那丫頭都不知道白姝的存在,看來這個太白金星應該沒有騙我,心裏再次忍不住動了一下,我想我是時候回須彌山去看一看了!

伸手接過太白金星手中的紫玉葫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徒弟,我揚了揚手中的葫蘆說道:“好徒兒,看來在你們幾個師兄弟中,還是你的運氣比較好!也罷!你跟着師傅回師門須彌山認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