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小狐貍來救命

嫘玉簫的結界十分奇特,竟然還能将那些有毒的霧氣漸漸淨化,我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腦海中想到的居然是蚩黎,他此時會不會已經感覺到了我的危險,又或者說他只是在盯着那個喃鏖老祖,而我此時能夠期待的只有奇跡。

那個狐貍精妖嬈的走到結界面前,眼中卻盡是貪婪之色,笑了幾聲說道:“呵呵!那位老祖說了,等柳玄沒了用處,自然會交給我來處置,若是我将你們二人也要來,你們會不會很開心呢?”

我心裏一陣惡心,看來這個狐貍精居然又看上靈彥和夜斛了,她也不怕要的太多身子受不了!呃,不對,那個,這三個人估計沒有一個會對她有心思的。

靈彥隔着結界看着那狐妖,嘴角竟然淺淺上翹,像是有了什麽主意一樣,我下意識的側頭看他,卻因為這結界內外根本就沒有什麽秘密可言,所以也只能焦急的看着,根本就不敢直接去問。

靈彥低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我不由一陣欣喜,想不到靈彥居然有些這麽多寶貝,看來以後要盡量将他留在身邊,這完全就是一個活動的小丹爐啊!

靈彥将瓶口打開倒出一些丹藥,這些丹藥一出瓶口就立刻香氣外溢,顯然是十分難得的靈丹妙藥,我看着掌心裏紅紅的小藥丸竟有些舍不得吃,猶豫了許久只得眼巴巴的再次擡頭看向靈彥,換來的卻是那厮的一陣嘲笑。

“別這麽看着我,看得我渾身直冒冷汗,後背一陣發涼!”

結界外的那只名字好像叫做狐媚兒的狐貍精,卻再次焦急的轉起了圈圈,幾次想要強行突破嫘玉簫布下的結界,卻始終不能得逞,眼看着整個人都已經近乎暴怒起來。

“還不快吃了!這白衍留在這玉簫裏的靈識所剩不多,用不了多久這結界就會自己崩潰,只怕這已經是白衍留下的最後一步暗招了。”

見我依舊沒有将丹藥服下,靈彥再次皺眉語氣帶着三分焦急的說道,可是那話卻再次讓我心裏一陣刺痛,這痛好像越來越痛,幾乎要将我的整顆心從身體中生生剝離一般!

“靈彥,你跟白衍的關系怎麽樣?”

将丹藥放進嘴裏,我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擡頭看向靈彥,雖然明知道現在聊這些并不合适,可我卻忍不住想要現在就知道。

“你說那只騷狐貍?眼光倒是一直不錯!”靈彥看了一眼懸浮在半空的嫘玉簫,一開口就不甚好聽。

我忍不住皺眉,那狐媚兒卻在此時很沒有眼色的再次撞擊結界,整個結界甚至開始随着她的撞擊而微微搖晃,我心裏一驚知道靈彥說的那句話應該是真的。

果然還是忍不住擡頭繼續問道:“眼光一直不錯?”

這樣的心思我自己都不明白,生死關頭卻只想着能夠多了解一些白衍的事,青丘那本密劄上記載的一切我甚至已經可以倒背如流,可我對于白衍的過往卻依舊知道的不多,比如他喜歡什麽,比如他愛吃什麽,又比如他是何時愛上我的,他為什麽不将這一切告訴我,而選擇自己獨自承受,害得我幾千年來一直在尋找他隐藏的真相,弄得自己就像一個小偷一樣卑鄙。

靈彥忽然轉頭看向我,嘴角緩緩彎起一絲笑容,眼睛裏好像有着什麽,閃閃的亮亮的我看不明白也只能去猜,難道是…,難道這靈彥想起了白衍的一些糗事,這麽興奮。

“你想聽?”靈彥看了一眼身後的幾人,見若雲和若雪還沒有醒來,地黃的傷勢雖然有些緩解,可終歸是被人囚禁了幾千年,所以醒來之後地黃也沒有任何動作而是立刻閉目繼續調息。

我自然是要點頭,今天中了這圈套能不能回去還不一定,我其實也是自私的,此時我想的無非就是盡可能的多知道一些,若是真的有來世,我也好憑着記憶去找到白衍。

“那只騷狐貍的運氣一直都好的沒話說!一開始我倆是一同被女娲娘娘發現的,給了我們兩個法器,說是可以随意挑選,我看着這日月環十分順眼,于是就先一步将日月環拿在了手中!”

我這是第一次見變回神仙的靈彥拿出自己的兵器,居然真的是一對日月環,那光澤流轉間顯得華麗異常,果然是靈彥會喜歡的法寶。

心裏正在思量,卻不想靈彥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見他說的十分緩慢,我于是忍不住坐了下來精心細聽,此時那個狐貍精不再撞擊仙罩,而是圍着嫘玉簫布下的仙罩在轉圈,仿佛随時都有可能闖進來一樣,對于這一切我并不在意,而是繼續側頭看向一旁的靈彥,等待他說的更多。

“原本我看着這嫘玉簫并無什麽特別,卻不想這看着十分普通的玉簫才是兩個法寶中,最珍貴的!”

靈彥說着到這卻并沒有解釋,我自然也不會追問,這五色嫘玉簫的由來原來是女娲娘娘贈送的,可如此一來,那個叫什麽喃鏖老祖的又是怎麽成了白衍的師傅的。

看到靈彥滿臉的追憶之色,表情更是時而開心,時而落寞,我等的焦心,畢竟時間并不充裕,能聽到的本來就不多!

“怎麽了?你倒是快說呀!”推了一把靈彥,我催促道。

“卻不想這日月環居然是這麽用的,于是我便成了女娲娘娘的坐騎,呃,白衍那厮居然是就成了娘娘的童子!”

我同情的看着靈彥下意識的将那日月環往脖子上比劃,甚至下意識的拍了拍靈彥的肩膀,想到的是那女王娘娘難道是故意的?

“算了!這也是我貪心所致!而後來白衍那厮也還夠意思!女娲娘娘在仙逝之前将我禁锢在須彌山上,後來是他将我放了出來,反而将自己囚禁在須彌山,雖然有他不得已的原因,不過我覺得他的運氣又比我好!居然在須彌山上還能遇見你這個小花妖,說,你是怎麽把那個冰塊給我暖化的!”

看着靈彥一臉戲谑的看我,我整個人一愣,呃,我能說我也不知道嗎?我能說我也想找人問一問嗎?

“好了,想知道更多,就給我活着出去!我看用了不了多久那個騷狐貍就該回來了!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那師傅若想殺你,也要過了我這關!”

靈彥猛地起身站起,我驚的的擡頭看着,腦海中還有些混沌,卻聽見靈彥繼續說道:“帶回你帶着狐帝和那幾個老弱病殘只管快些離開,切莫有絲毫的耽擱,回到青丘之後,便安心等待,等我回去之後,再做商議!”

我鄭重的點頭,靈彥的安排已經是此時唯一的選擇,既然已經知道中計,況且這次也沒有白來,快些離開采才是正确的選擇,可我還是在點頭的時候,忍不住對着靈彥說道:“保護好自己,你若是被抓了,以你這姿色,估計會被那狐妖好好犒勞的!”

這話我說得調侃意味更多,畢竟我覺還是覺得以靈彥的能力,這麒麟山上真的能夠留下他的可能不多,若是沒有我們的負累,只怕這金鳳凰早飛了!

“呃,你還別說,這狐貍若是蒙上臉,封了嘴,估計也能勉強…!”

擡起腳一腳踢在那靈彥的屁股上,我被這厮永遠在該正經的時候,不正經的毛病氣個夠嗆。

此時所有的人都已經醒來,齊齊的站在我的身後,等待我的吩咐,我回頭一一掃過他們臉上的表情,最後對着夜斛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對柳玄的感情比你并不差什麽!但是此事看來明顯就是個圈套,我們只能先撤離,而後再另行謀劃!”

夜斛的表情僵了一下,後立刻鄭重點頭,這些活得時間比我還長的人,應該比我更能分清楚此時的情況,于是我便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看了一眼靈彥。

靈彥伸手一招對着那玉簫說道:“保存一些實力,若是再遇危險,只保護你想保護的人便可!若那人是你,我相信就算是一縷神魂,你也能帶她安全離開!無私了這麽久,自私一回無傷大雅!”

疑惑的看着玉簫回到我的掌心,靈彥卻已經變回了他的真身,果然是一個金燦燦的大鳳凰,我忍不住想要看看那厮的羽毛會不會真是金子,可考慮到此時我是帶着一大家子逃亡,于是便壓下心思,全神貫注的喝到:“跟上我的腳步!夜斛幫我把地黃帶上!”

靈彥的翅膀在巨大的石洞中呼嘯幾次,那狐貍精與一衆黑衣妖物居然都被那一對翅膀帶起的飓風吹的翻卷着向後倒去。

我心裏一喜,想着這一次看來能夠出去的希望很大,于是便信心滿滿的跟在靈彥之後,很快便出了那山洞,那不算長的通道,那我們直直墜下的石洞,而我也終于靈彥的背上用那嫘玉簫将封住石洞的巨石擊碎,恍惚間我的心神再次一顫,連忙揪了一撮靈彥的毛喊道:“靈彥等等!小心有埋伏!”

就在我們重見天日的時候,我那一直準到不可思議的直覺告訴我,一切實在是太過順利了,仿佛有人張開了口袋,在等我我們闖入一樣。

果然就在靈彥飛出山洞,在我說出這一切的時候,靈彥卻突然悲鳴一聲直直的墜落,所幸那時還沒有完全離開地面,所有人也只是措手不及被扔在上而已。

此時那地面上被一條條黑紅色的線條勾勾畫畫,像是什麽陣法一般,我還沒站穩就下意識的去看若雲,若真的是陣法,此時能夠依仗的就唯有若雲這個丫頭了。

卻不想看到的竟然是若雲慘白的一張臉,我心下一顫,接下來的話也并沒有問出口,而此時那靈彥落地之處居然伸出一條條黑色的繩索,見靈彥一層一層的纏繞下來,我下意識的想要将其餘人先送出去,而後再只身回來救靈彥,卻意外的發現這大陣困住的竟然不是靈彥一個,而是我們所有人。

那狐貍精終于志得意滿的再次出現,口中啧啧的嘆道:“果然是鳳凰一族,那老祖說的沒錯,這陣法就是為了困住鳳凰一族而專門設在這裏的!”

我冷冷一笑,這狐貍精不止一次的提起老祖,老祖,就算是傻子也能想到她說的老祖是誰,原來那喃鏖老祖居然在這裏等着我呢!

靈彥幻化的金鳳再次發出一陣哀鳴,想來這陣法不但能困住靈彥,居然還能傷到靈彥,冷靜的心神忍不住焦灼起來,我忽然想起靈彥在取回嫘玉簫是所說的話,若是白衍真的還有一縷靈識在這玉簫中,我希望他保護的人應該是此時的靈彥。

“白衍欠你的我來世再還!你幫我救下靈彥吧!這件事本就與他無關!”看着手中的玉簫,我腦海中想起的居然是那一夜的白衍,心底無比悔恨,一直期盼着若是白衍回來了,我一定要與他真的重溫那夢境中的一切,看來是不能了。

向前一步,我看着那狐妖說到:“你要的無非是我,放了所有人,我束手就擒!”

那狐妖冷笑,卻不想接下來的話更加狠毒!“那你就在我面前自盡!你應該知道我們要的原本就只是你的命!他們,我自然不舍得殺了,這麽多人做我的禁脔和藥壺,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哦?那你也得有命享受才是!”

那狐貍的話音未落,天空中就突然出現一朵火紅的呃,原本應該是叫祥雲的雲朵,那雲上立着的可不就是我思念許久的蚩黎,可是他懷裏抱着的…,抱着的居然是我家小狐貍!

我呆呆的看着蚩黎,眼神掃過小狐貍的時候,卻心疼的發現小狐貍的額頭上竟然有血跡,我忍不住對着那蚩黎怒吼:“你抱我小狐貍幹什麽?以後不準再抱他!把他還給我!”

蚩黎低頭看了一眼小狐貍,無奈一聳肩說道:“既然這麽在意,那以後無論你去哪裏,都要将他帶上!就算是下地獄也要帶上,知道嗎?”

第 65 章 狐貍精的毒計

一千年來的橫行無阻早已消磨了我所有的謹慎小心,上一次即便面對喃鏖老祖我都沒有充分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更何況此時的我還有一只上古五彩金鳳撐腰,于是對于那狐貍更沒有了該有的忌憚。

若雪和若雲很了解自己的能力,這一次并沒有沖在前頭,而是一直留在最後細心的照顧地黃,對于這一點我很滿意,畢竟她們兩人沖上來估計也就是搗亂的份,若是再不小心被人擒了,我們也就是只有投鼠忌器的份了。

要說起來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靈彥那厮與人交手,他的法器好像有很多,畢竟我跟他厮混的時候,他那做凡人時候的英勇可是無人能及的,那可是十八般兵器樣樣都行,我那對付長槍的本事就是從他那裏學來的。

看靈彥與狐貍精交手絕對是一個增長臨戰經驗的絕佳機會,于是我很沒有骨氣的向前挪了幾步,瞪着眼睛想要将兩人之間的每一次交手都看個清楚,卻不想走的太靠前竟被人盯上了。

黑暗中忽然就躍出一個烏黑的影子,我看的專心發現的時候,那黑影的長劍已經直直的向着我的胸口刺來,還在想着怎樣應敵的時候,那黑衣人的寶劍就已經被一把長鞭卷住鋒刃,整個人就已經被夜斛扯向一旁。

對于這個突然出手将我的對手搶走的夜斛,我也只是看了一眼示意他小心一些,畢竟還不等我說些什麽,那黑暗中就又飛出一個男子,手中的武器居然是一把開山斧,看那斧頭的力道估計輕輕松松就有個幾千斤的樣子,第一次應對這樣的兵器,我不敢再有絲毫分神,手中的嫘玉簫高高一擎向着那身形魁梧的黑衣人腋下招去。

沒有看清那個攻擊我的妖物的長相,不過看身形應該是個笨重的,卻不想那看着極為笨重的身形,動起來卻十分的靈敏,我才一出手,他的那柄開山斧就已經在半空一撩,手腕一轉立刻由上到下奔着我的手腕就劈了過來。

手臂帶動身子反轉,我立刻将手臂收回,開玩笑雖然明知道這嫘玉簫是個寶物,與那開山斧即便相擊也不會有什麽損傷,可估計也只有傻子才會用一個寶物去跟大塊鐵疙瘩硬碰硬。

不舍得用嫘玉簫格擋,我動起手來就有些手忙腳亂,再加上第一次應對這樣路數的對手,臨場少不得有些別扭,還在慢慢适應這個節奏的時候,那個一直站在我身後的狐帝卻突然出手,将那黑衣人一個挑劍就接了過去。

再次被人将對手搶走,這一次我去十分感激狐帝的出手,畢竟那個看似笨重的傻大個,每一招沒意識丢十分伶俐,而且還想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每一招每一式都直抵我的要害,換亂閃躲的後果就是處處都是破綻,只怕用不了多久我就會顯露敗式。

這一次我也只是看了一眼狐帝,而後立刻将心神轉到那黑暗的通道之中,要知道我們此時的情況并不好,那個狐貍精顯然有些本事,居然将靈彥糾纏的直到此時都沒有決出勝負,不知為何我心底已經隐隐有些不安,我總覺得這一切好像還是太過容易了,畢竟這狐貍精可是費盡了手段想要将我置于死地的。

果然靈彥與狐貍精的交手好像越來越遠,我凝眉細看,多少也看出了靈彥的糾結,好像靈彥已經有所察覺,卻一時又拿出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這地勢我們顯然已經是甕中之那啥,也只有沖出去才能真正脫險。

“靈彥,切莫貿然深入!”我忍不住出聲提醒,畢竟脫險雖然很重要,可因為着急脫險而中了他們的陷阱,那就得不償失了,雖然狐帝一直沒說,不過看狐帝的樣子那受傷好像并不只是輕敵。

一直還在猶豫的靈彥,在聽了我的提醒之後,果然不再繼續追敵,我倒是看到那狐貍精并不惱怒,于是心底忍不住更加不安起來,實在想不到這狐貍精究竟是揣了什麽樣的心思。

狐帝此時已經一劍挑了那身形魁梧的漢子的咽喉,而後默不作聲的回到我的身側,依舊在戒備着,我看了一眼那個緩緩倒地的漢子,心思一轉雖然覺得那漢子死的似乎有些蹊跷,不過狐帝的本事自然不會差,所以也沒有多想,而是立刻回頭繼續觀察那黑暗的通道內,謹防那狐貍精突然出手襲擊,卻不想就在此時若雲卻驚呼一聲,震得我耳朵一陣轟鳴。

一切發生的太快,而若雲的驚呼也顯得十分的突兀,我因為擔心那個狐貍精的襲擊,所以也沒有立即回頭去看,而是忍不住皺眉,想着若雲今天是怎麽了,怎麽跟若雪一樣大驚小怪。

忽地感覺身後一陣勁風忽然向我襲來,我還來不及反應,狐帝就已經再次出手,卻不想這才出手實在倉促,于是還沒來得及将寶劍出鞘,他的手臂就已經被人一斧子砍中,鮮血瞬間染濕他那本來就已經血紅一片的袍袖。

我聽見狐突然一聲悶哼,已經意識到不好,在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居然是一把正想着我腦袋招呼的開山斧,此時唯有白靜還站在我身後,我擔心白靜在有什麽危險,于是最先想到的卻是一生呵斥:“白靜給我站好!不準出手!”

等我回過頭來以嫘玉簫格擋的時候,這才看清那個倒在地上的魁梧漢子居然…,居然只剩一張人皮,一張很厚的人皮,而此時端着開山斧的卻是一個十分消瘦的人我這才猛地意識到剛才那一眼我感覺奇怪的地方,那就是那流出來的血好像少了,并不是被人一劍刺穿咽喉該有的血量。

這個看似消瘦的人手法明顯要比前一刻更加靈活,我再也不敢有任何的想法,而是手中的嫘玉簫一變,一柄長劍再次現于掌心,長劍在手,我于是立刻劍鋒一側,對着與那開山斧擦肩而過,直取那瘦子的咽喉,相信在他開山斧碰到我身體之前,我的長劍已經能刺穿他的咽喉,這一招有些兵行險招,可唯有這樣我才能瞬間至敵。

那狐貍精果然并沒有走遠,就在我與那瘦子交手的時候,她也突然從通道裏沖了過來,再次赤手空拳的與靈彥戰在一處。

以劍刺喉雖然是寶劍常用的招數,自然也是最容易躲避的招數,可這個手掌不一樣,他用的是開山斧,這一擊好像也用盡了全力,竟然是用兩只手握住斧柄,此時也算是正面對着我,若是想要避過我這一擊,就必定要放棄他的攻擊,卻不想那消瘦的小子居然并沒有閃躲,而是以一種同歸于盡的狠厲再次向我靠來。

我自然是不能與他同歸于盡,于是劍鋒上調,身子一探将開山斧躲開,更是在錯身的瞬間一劍挑破了他的額頭,那厮瞬間額頭上鮮血如注,看來這一次是沒有什麽皮了。

白靜将你爺爺扶到後面去,好生保護着。

能夠動手的人此時都已經被人就纏上了,我看着距離不遠處的狐帝和白靜忍不住有些擔憂,這些人看樣子修為都不是很深,可手段卻十分狠辣,若是白靜遇上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會是個麻煩,此時唯有讓他們幾個圍坐一團,若是真的出事,我們幾人也好受抽身去救。

越是交手,我的眼睛就越是模糊,我忍不住有些疑惑,抽身跳出戰圈四下一陣尋看,這才驚愕的發現那個被消瘦小子丢棄的人皮居然在消融。

心裏瞬間意識到不好,我猛地轉頭看向靈彥,皺眉細看自然也能看出靈彥的出手居然也有了遲緩之态,心裏于是再次暗叫不好。

“靈彥不好!有毒!”我立刻對着靈彥驚呼一聲,卻不想那消瘦漢子居然不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一柄開山斧舞的虎虎生風,眼看着就再次來到我的面前,只覺得那斧子越來越大,眼看着就要将我壓倒的趨勢。

身子好像不受控制一般,我雖然也知道這只怕是那毒霧的作用,可五感已經開始變得遲鈍再打下去,我也只有死的份。

手中的嫘玉簫再次光芒大勝,我心裏忽然有個感覺,這嫘玉簫看來是要布下結界,将我保護起來,心裏一喜,我立刻對着夜斛還有靈彥喊道:“快些回來,回到我身邊來!”

靈彥與夜斛明顯一愣,或許是出于對我的信任,兩人并沒有過多的遲疑,而是立刻縱身跳出各自戰圈,跟着我就回到那幾個圍在一起的幾人之間。

就在我再次看向手中嫘玉簫的時候,那簫突然從我手中脫手而出,就這麽懸浮在半空,居然真的就自動設了一個結界,竟然真的将那狐貍精與另外三人隔絕在外。

心裏稍安之後,我這才轉頭看向夜斛和靈彥,居然看見他們二人雙唇已經發黑,顯然是中毒不淺,可我并不知道怎麽解毒,于是只能焦灼的挫手着掌,暗恨自己的無能,此時若是白衍在此,只怕絕不會讓這樣的的事情發生!

第 64 章 原來是那只狐貍

山洞中火苗忽明忽暗的閃耀着,居然與青丘山洞的情景有些相似,我一直緊繃着心神應付一個又一個心驚膽戰的難關,卻從不曾想過那只被我保護着留在青丘的小狐貍究竟會經歷些什麽,不曾想到我的保護居然會讓他受傷,更不曾想到就在不久後我面臨危險的時候,他居然從天而降,呃很是神勇的救了我的性命。

以後的事情我此時并不知道,我此時只是在按照靈彥的要求打坐,卻不想剛剛入定就會被夜斛的一聲大喝驚醒。

突然而來的喝聲攪的我血氣瞬間失控,我努力壓制半晌卻依舊不能如願,心底忍不住對夜斛的魯莽有了一些怨氣,正在緊要關頭,一個溫熱的手掌搭上我的肩頭,熟悉的語調也在耳畔緩緩響起。

“六神歸一,切莫心生怨憤!”

心頭像是被誰狠狠一擊,神志這才瞬間清明,方才若是沒有靈彥提醒,只怕我已經走火入魔,一切也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恍惚間睜開眼睛,我有些擔心其餘幾人,卻不想所有的人俱已醒轉過來,好像并沒有出現我的方才的狀況。

疑惑的回頭看向靈彥,不想看到靈彥的表情居然一凝,蹙眉看向夜斛的方向,此時那通道入口處正緩緩走來一人,一個妖嬈的身姿異常豐滿的女子。

我看着那女子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可在腦海中回想許久卻依然沒有任何思緒,只見那女子慢慢的走出黑暗,對着夜斛就是妖嬈一笑。

“吆!這不是司夜星君嗎?來我這麒麟山是要作甚?還有你們要将我的藥壺帶去哪裏?”

夜斛右手握鞭高高揚起,已經是蓄勢待發的情景,面對那女子的調笑也只是冷哼一聲,冷聲回到:“大膽妖畜,突然出現在這裏,是要做什麽?”

我看了一眼靈彥,而後與靈彥一同緩緩的走到夜斛身後,随時準備出手交戰。

那女子拿眼角掃了我一眼,古怪一笑,随後撚着十分古怪的調調說道:“吆!這不是前任麒麟山的妖王嗎!怎麽嫌咱們麒麟山太小放不下您這尊大佛,六千年了不知您現在仙居何處啊!”

我并沒有因為那女子的挑釁而覺得有什麽情緒,畢竟我還沒有想起這個女子的來歷,不過應該是與這麒麟山有些關系,所以再次在腦海中回想我胡作非為時得罪的那些女妖,不過好像那些妖精最後都得了一個好歸宿,應該不至于這樣處心積慮的設計我才對。

那女子見我沒有理她,原本白淨且得意忘形的一張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咬牙切齒的繼續說道:“你該不會已經不記得我了吧?哼!若不是你,六千年前,我就已經是這麒麟山之主了,何至于一招被人打回原形,重新修煉?”

呃,我不太記得這件事了,我只記得六千年前我是破壞了一個人,呃一個黑熊精的大好前程,不過那黑熊精不是已經被我砸死了嗎?況且那黑熊精不是個雄的,呃,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騷的跟只狐貍,呃,不,狐貍才不騷呢!

我無語,于是只能抿着唇看着一旁的靈彥無奈聳肩,這事好像真的跟我沒有關系,莫名被人記恨實在是…,不對!

我雖然不太喜歡诋毀狐貍,可我卻突然想起一只狐貍來,那只狐貍好像還真的被柳玄一怒之下打回了原形,不過那也是柳玄幹的,跟我應該沒有關系吧!

“你是…,你是那只狐貍精?”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三只狐貍,呃,不現在是四只狐貍,總覺得這差距難道真的只是血脈?

“哼,好一只妖狐,居然能令老夫受傷,看來你也有些道行了,不過你且看看你自己身上,這妖不妖,魔不魔,仙不仙的氣澤,自己已經時日無多,卻還想着興風作浪,實在是不知死活!”

循聲看去我這才發現狐帝不知何時已經跟了上來,落後半個身子的站在靈彥的身側,看樣子已經好了大半,這也算是有了一個不錯的幫手,心裏終于稍稍的松了一口氣。

再回頭我看見白靜安靜的站在狐帝身後,此時那個小丫頭已經恢複了她往日的要強,臉上在沒有找到狐帝之前的那份惴惴不安,看來這丫頭還是離不開他爺爺, 忽然想起一件事,好像我就從未聽着青丘的人提起過白靜的父母,他們難道都不在了嗎?

心思又有些開小差,連忙斂了心神立刻回頭看着站在最外側的夜斛,暗暗決定這次若是能夠安然回去,我一定要抓着白靜那丫頭好好問一問,即便那也許會讓白靜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哼!狐帝,是又怎樣,不然你以為憑我一個才修煉了不到三千年的狐貍就能統治這麒麟山,輕而易舉就能将一個修煉了七千年才終于突破心魔羽化成仙的山神囚禁在這山洞之中?”

我的心猛地一痛,再次回頭看向已經被若雲若雪架起來的了地黃,他…,他居然已近被這狐妖囚禁了整整三千年?”

“你,他身上的傷是你做的?”眼神在地黃滿是擔憂的臉上掃過,我咬着牙從牙縫中擠出這麽一句,手中的五色嫘玉簫已經順着我心神的變化,發出了五色光華。

“白衍将這個也交給你了?”耳邊聽到靈彥的一聲低喃,我這才終于重新認識到靈彥與白衍之間的關系,要知道能夠認出這個法器的人,直到現在也才不過三人,喃鏖老祖算一個,九天玄女算一個,靈彥居然也算一個。

“恩!”此時不是交談這些的時候,于是我只是簡單的點頭,而後接連向前連走幾步,走到夜斛的身前,看着那狐妖繼續說道:“那你一定知道,若是有一日我回來,知道你對地黃所做的一切,你會有何種下場!”

那狐妖忽然仰天大笑,看着我那聲調欲泣欲訴般的說到:“呵呵,下場?我哪裏比你這花妖差,我在這山上修煉了整整兩千年才剛剛化為人形,無非就像想要尋一個好一些的靠山,我對柳玄的心思只怕整座上上的妖怪都知道,可他呢?他是怎麽對我的!”

我去,原來是妒忌,不過好像我更冤了,要知道柳玄那厮一直将我當作妹子,這狐貍大可以向着我嫂子的方向努力,過來折騰我是要做什麽!

突然說起柳玄,于是我便瞬間想起這一切的開端,若真的是這樣那是不是就能确定柳玄暫時是安全的,最差的情況只怕也就是個名節不保而已,不過看着狐貍精的腰身,應該不算是太差的經驗,呃,睡個百八十年的應該也就忘了。

“柳玄呢?你把柳玄藏到哪裏去了?”心裏雖然這樣想着,可我也害怕真的給柳玄留下什麽心理陰影,畢竟一個大男人被強了,估計十有八九也會毀了他的晚年幸福,趕緊将人找到才是王道。

“哼!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這只狐貍精,每說一句話就讓我忍不住想要立刻對她來上一腳,這欠揍的體制也是沒誰了!

“哼,看來是有靠山,本尊勸你們在走出來動手之前好好想想退路,本尊保證,你們若是此時回去,絕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們來過,若是依舊死不悔改,哼!”

一旁的靈彥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将我瞬間扯回身邊,還不等我勉強站穩,他卻已經冷聲說到,看來這狐貍精的幫手之中居然是有天庭中人。

漆黑的通道內并沒有什麽明顯的動靜,身後的明亮也多少影響了我的眼睛,可就在我眯着眼睛想要多看一些的時候,靈彥竟再次開口說道:“狐貍精,你這功法是誰給你的?”

呃?我的心神瞬間都被靈彥的話而吸引,再忘了要看看那漆黑的通道裏究竟有誰的心思,可就在我全神貫注想要聽一聽那狐貍精的答案的時候,那狐貍精卻突然大笑了起來。

“桃花妖!你果然好本事!這次給你撐腰的竟又是個大人物,不過無所謂,很快你和你就都會死在我的手上,即便沒有任何人幫手,我依然能夠将你撕了,你信也不信!”

我差一點一口吐沫吐在哪狐貍精臉上,翻着白眼我恨不得立刻動手,若是沒有幫手,我自己動手也能殺了她!心裏忍不住這樣想着,畢竟這狐貍精撐破天也就是個六千年左右的妖物,豈能跟我比!

心裏的不屑的想着,那狐貍精竟突然真的動手了,只見她拿出一個珠子,放在牙齒間狠狠的咬碎,我這才看清那珠子居然是…,居然是精靈的內丹,這樣一口一個精靈累世的修行怕是要瞬間被她吸收,果然是個歹毒的女人。

靈彥自從問了那個問題之後,就一直皺眉看着那只狐貍精,見她這近乎殘忍的舉動也沒有任何意外,像是一開始就已經料到一樣,我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畢竟這狐貍精住在麒麟山上,用腳丫子想也能想到那內丹是在哪裏取的。

“哼!狐貍精你果然好手段!白灼你靠後,夜斛,你回來!這個妖魔看來要本尊親自動手了!你們小心,不一會一定有人插手,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最重要,不要戀戰!”

靈彥這話有些奇怪,有我狐帝還有他在場的情況下,他居然說我們只要自保便可,這又是何緣故!

第 63 章 仙力被人奪走

擡頭看着那人緊閉的眉眼,我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祈禱,祈禱地黃沒死,可因為心虛我那伸出去想要探一探鼻息的右手,卻顫抖的更加厲害。

走進了我才發現,地黃竟然是被鐵索吊在半空的,腳尖距離地面居然還有兩尺,而那鐵鏈因為我的碰觸此時已經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我看得心底難受,于是拿着五色嫘玉簫的左手猛地一揮,鐵索應聲而斷,我慌忙伸手想要将地黃老兒接住,卻不想靈彥卻先我一步将地黃托在手臂之上。

“下一次不可這麽魯莽!”靈彥腳尖落地之後,看着我就是這麽一句,說得我有些委屈,卻在看到靈彥接下來的動作時候,委屈瞬間變為愧疚和感激。

靈彥小心的将地黃放在地上,卻并不是平放,而是讓靈彥半坐着坐在地上,他的一只手一直托在地黃身後,我忍不住走近去看,卻驚愕的發現那鎖鏈的盡頭竟是兩個巨大的鈎子,而那兩個鏽跡斑斑的鈎子居然就刺在地黃的一對琵琶骨上,經年累月已經看不出那血肉與鈎子連接的地方究竟是血跡,還是已經張合的血肉。

我幾乎目眦欲裂,我不知道是誰居然敢這樣對待地黃,但是若是讓我知道究竟誰,我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靈彥皺眉看着那一對巨大的鈎子,手指更是不住的在鈎子與血肉連接的地方摸索,像是在思考什麽。

身後突然傳來鐵鏈落地的聲音,我擔憂的轉頭去看,卻看到若雲跪坐在那個鐵籠面前,手中拿着一個已經被人打開的大鎖,我無暇多想,只是看到白靜已經跑進那個鐵籠,抱着昏死的狐帝不住的哭喊。

再回頭看向靈彥的時候,我不經意看到夜斛此時已經召喚出自己的法器,竟然是一個長鞭,就這麽全神貫注的注視着通道與石室的入口處,怕是在為我們所有人放風。

靈彥的手在鐵鈎處摸索半晌之後,手指卻突然用力,我忍不住咬牙看着,看着靈彥用手指将那鈎子一點點的從地黃的皮肉中拉扯出來,而此時那一直沒有任何回應的地黃,也終于有了反應,想是因為疼痛,眉頭狠狠的蹙在一起,手指也在不住的抖動。

“靈彥你慢一點!”我忍不住出聲阻止,卻不想靈彥卻并不搭理我,依舊是手指快速的将勾在往外擠。

地黃終于忍不住輕哼出了聲音,而第一個鈎子也終于在靈彥近乎殘忍的手法下,被靈彥的手指擠出了地黃的琵琶骨,我咬牙看着靈彥,再次說道:“地黃很疼!你慢點!”

靈彥這才擡頭看了我一眼,眉毛一挑說道:“我手法有多慢,他就會有多痛苦,不然咱們坐下來喝杯茶,慢慢來!”

我忍不住一噎,雖然明知道靈彥說的對,卻依舊覺得靈彥這厮太壞,完全沒有顧及我的感受,可這樣做又的确可以讓地黃少受些痛苦,于是只能轉過頭不敢再繼續去看。

嘩啦一聲,再一次響起金屬跌落地面的聲音,我這才咬着煙轉過身來,卻剛好看到靈彥自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居然是與我那個玉瓶有些相似的玉瓶,我心裏一陣欣喜,有了靈彥的藥,過不了多久地黃應該就能醒了。

“爺爺!爺爺!”

白靜的聲音在安靜的石室中顯得有些刺耳,終于松了一口氣的我這才猛然想起,那狐帝好像也昏倒了生死不明,要不跟靈彥在要一粒丹藥,給狐帝服下。

心裏雖然這樣想,可實在無法開口,于是我只能僵硬的看看白靜和狐帝,而後轉過頭來看看已經将地黃平躺着放在地上的靈彥,呃,臉皮還是不夠厚。

也許是我的表情做的太到位,于是我還沒有想出該怎麽開口,靈彥就已經忍不住挑眉看我說道:“有什麽話就直說!人都跟着你來了,還能不出手嗎!”

原來靈彥是誤會我了,我于是更加糾結,人家都已經這麽賣力幫我,我卻将心思打到人家的丹藥上,是不是太沒有良心了,于是我很沒有良心的再次看了一眼狐帝,呃,又猶豫了。

好像狐帝也是為了幫我才會落難的,堂堂青丘狐帝落到這樣的地步,對手一定不簡單,不去幫他,是不是更沒有良心。

“吶!這裏還有一粒丹藥,拿去給那個狐帝服下,應該不出半個時辰就能醒轉,到時咱們再想辦法出去!”

我咬唇接下靈彥遞過來的玉瓶,心裏更是覺得自己忒不是東西,居然…,居然,…,不過既然靈彥這麽喜歡白衍叫他兄長,等白衍回來,我一定讓他多叫幾次!

主意已定,我也不再扭捏做态,對着靈彥露齒一笑,說道:“那謝謝兄長!”

剛想起身卻看到若雲、若雪兩姐妹不知何時已經靜靜的站到了我身後,我因為擔憂地黃的情況,于是對着身後的若雪說道:“将這個拿給白靜,就說是靈彥天尊給的,不出半個時辰狐帝是就能醒過來!”

就在我将玉瓶遞給若雪的時候,地黃終于咳了幾聲,突然睜開眼睛居然就這麽醒了。

地黃躺在地上昏黃的眼睛顯示茫然的在山洞頂部掃過,而後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靈彥,後又轉頭看向我,于是眼睛就定住了,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眼角居然留下淚來,嘴唇居然也在不住的顫抖。

我哽咽着前行一步,拿起地黃幹瘦的手掌,還未說話,淚就已經流了下來,于是我居然聽到地黃說話了。

“你這妮子太不懂事,一聲不響的就走了,也不跟地黃老兒打個招呼,走就走吧!居然還一走就是六千多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小老頭!還以為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你了呢!”聲音嘶啞,說得幾位費力,我居然全都聽懂了,心再次微微抽痛。

我于是哭得更狠,山洞裏我與白靜的哭聲此起彼伏,更顯得十分的雜亂,靈彥皺眉,卻并沒有立刻阻止我,靜靜的背着手站在一邊看着。

地黃也許是一口氣說了太多話,我見他的胸膛起伏嚴重,好像氣息并不順暢,于是忍不住擡手搭上他的脈門,卻意外的發現地黃所有的法力居然都不見了。

“地黃,這是怎麽回事?”

緊緊的抓着地黃的手,我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有一點我已經猜到,這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只不過目的是什麽 我暫時還不知道。

“沒事了,被人奪走了而已!”

地黃說得很淡定,好像再說我的飯被人搶走了一樣,我驚愕的看着地黃,咬牙切實的問道:“究竟是誰幹的?你告訴我,我一定将他活剝了!”

這并不單單只是氣話,而是我已經真的打算這樣做,無論那人是誰,為了我居然将地黃的周身仙力奪走,我豈能容他。

“呵呵,小妮子氣性那麽大幹嘛?沒了就沒了,無妨!”

我看着地黃那越看越熟悉的臉,于是疑惑的問道:“你不是已經得道成仙了嗎?為什麽這樣貌竟沒有太多變化呢!我給你找的那些畫像,你就沒有一個看上的嗎!”

想要轉移話題,我不管地黃說那些違心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我只知道我白灼在乎的人吃了虧,我自然是要過去讨還公道的!無論那人是誰!

“那些都很好!我只是怕變得太多,你記不住,而後就不認我這小老頭了!”

我看着地黃,突然感覺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安靜的看着地黃,心裏已經亂作一團。

後來柳玄才告訴我一件事,說是地黃曾經有一個妻子,為他生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女兒,那女孩的眼睛與我及像,也是跟我一樣愛胡鬧,後來因為戲弄一個為富不仁的惡霸,被那惡霸重金請來的道士殺了,他的妻子在得知消息之後,一怒之下将那惡霸的全殲二百多口全數殺了,被一個天雷劈的魂飛魄散。

而我那時并不知道地黃為什麽對我好,我卻只是心安理得接受着。

“你且先休息休息!那丹藥雖然不能将你的修為補回來,但是對你以後的修行也有着不錯的好處,細細将它吸收吧!她有我在,胡鬧些倒也無妨!”

靈彥估計也看出了地黃的心思,慢慢的插口說道,倒是讓地黃的眼珠都差一點掉出來,于是慌亂的爬起來,想要給靈彥行禮。

我着急的想要阻止,卻又擔心力道大了再傷到地黃,值得惱怒的擡頭看向靈彥,看着那厮居然大大方方的站着,并沒有一絲要躲避,或者阻止的意思,這靈彥還是以前那麽死要面子。

“你別瞪我,因果循環你沒參悟過?這強撐着受上的身體給我行禮,已經是最輕的償還了!”靈彥挑眉看我,估計是我的表情出賣了我,這一次靈彥居然開口解釋,倒是讓我覺得更意外。

“爺爺,你醒啦!”

這邊還在寒暄,那邊狐帝已經醒了,我回頭看了一眼,見狐帝此時的精神頭還不錯,應該是那丹藥起效了,于是這次是誠心誠意的對着靈彥說了一聲:“我代表青丘謝謝你!”

靈彥卻連忙擺手,而後緩緩說道:“既然都醒了,那就快些恢複身體,沒有太多時間浪費,你們還是跟我快些離開這裏吧!”

一路上我雖然沒有出力,不過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确實有些疲累,聽靈彥的意思應該是說這出去的時候還會有一場硬仗要打,無論如何恢複體力才是最重要的。

白靜也終于在一天的驚吓中找回理智,而後山洞裏的人就都按照靈彥的要求原地坐下,盡力在最短的時間讓自己達到最好的狀态。

閉眼之前我看了一眼夜斛,他依舊專心致志的注視着通道裏的動靜,因為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選,我只得閉上眼睛開始調息,卻不想我才入定不到半炷香的時辰,就聽見夜斛冷冷的呵斥了一句:“什麽人,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第 62 章 再見地黃老頭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以至于我們沒有一個人來得及反應,竟一同跌進那個突然出現的石洞,就這麽不由自主的向下跌落。

所幸這山洞夠深,我在最初的慌亂之後,終于意識到這應該是中了陷阱,眼神掃過所有神态各異,與我一同跌進陷阱的衆人,立刻對着已經向我靠近的靈彥喊道:“靈彥,這下面只怕還有旁的陷阱,快些将大家接住,切莫直接落入洞底。”

看着周圍的石壁,只怕這裏原本是天然形成的石洞,不知道被誰發現,借而設置了這麽一個陷阱。

耳旁風聲呼嘯,我隐約聽見靈彥恩了一聲,心裏卻不敢有絲毫的松懈,若是沒有猜錯,那青丘的狐帝只怕也中了這陷阱,一天一夜沒有任何音訊,極有可能是被困在這裏了。

能夠将狐帝困住的一定不是等閑的人物,想到這我立刻一招手将白衍送給我的五色嫘玉簫握于掌心,身子也終于在此時停止了下墜的趨勢。

側頭看了一眼,原本就不甚明亮的石洞卻在此事變得更加漆黑,我心裏一緊,擡頭看去,卻剛好看見頭頂的那個空洞正在慢慢聚攏,只怕短時間內我們都要被困在這石洞裏了。

“小姐!”

耳旁不再有風聲呼嘯,如雲的聲音也顯的要清晰許多,我忍不住應了一聲,感覺手臂被人輕輕的碰了一下,想到這應該是若雲,于是立刻伸手将若雲的手腕抓住,借此給她回應。

“小姐,狐祖,狐祖曾傳授過若雲一些五行八卦的推演之術,若雲也曾研究過一些陣法的破解之道!”

感覺整個人又往下跌了半寸,我知道靈彥的禦空術雖好,可架不住人多,勉強維持一點時間可以,但若是時間長了只怕也會力竭,更何況靈彥是我們這些人中最大的依仗,若是讓他在這裏過多消耗,對于即将遇到的危險并沒有好處。

若雲沒頭沒腦的這句話倒是瞬間點醒我,可漆黑的石洞中,交流起來實在太麻煩,更何況交談還極有可能暴露我們的實力讓黑暗中隐藏的敵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想說的太多,于是問的有些猶豫,卻不想那若雲果然是個聰明的,将我拉扯到石壁旁,貼着我耳朵繼續說道:“小姐,從我們大家跌下來開始就已經落在一個陣法之中,若是不破陣,只怕所有人都要這樣無休止的跌下去,直到力竭而死!”

我的心神突然一震,好歹毒的陣法,不過這陣法是不是有些簡陋,若是一般人只怕并不會發現,可只有是有些法力的應當都會在一段時間之後發覺異常,這個陣法看來只是為了要消耗跌下來的人的法力,并不是什麽殺招。

側頭對着若雲的方向,我低聲問道:“可有辦法破解?”

問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我已經有了答案,畢竟若雲從一開始告訴我的時候,語氣就沒有太多的擔憂,想來在她發現陣法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想到了破解之法。

“有!這也正是這陣法的危險之處!”若雲立刻繼續說道,我忍不住有些焦急,遂立刻催促道:“快說!不能讓靈彥消耗太多的仙力!”

“是!這也正是若雲将小姐叫來的原因,待會若雲便會施法破解這個小無相循環陣,但是就在若雲破陣的那一瞬,還請小姐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不得使用仙力,接下來就要麻煩靈彥天尊在距離地面三尺的地方,将所有人托住,那時候若雪會點亮火折,在确定下面沒有劍陣之後,才能落地。”

我鄭重點頭,後猛然想起若雲只怕看不見,于是只得擡起手來,在半空中摸索一下,後鄭重的拍了拍若雲的肩頭說道:“接下來就靠你了!你說的事情,我會去做的!”

在這漆黑的環境下,我卻依然能夠感覺到靈彥就在我不遠處,只怕他是用了靈識鎖定我的位置,寸步不離的跟着我,應該是以此想要不間斷的保護我,心裏忍不住湧上暖意,我輕聲喚了一句:“大哥!”

靈彥猛地向我靠近三分,又是低低的恩了一聲,我心裏一頓,想着估計若雲剛才的話他應該都聽見了,可我又不能确定靈彥都聽見了,于是還是不放心的抓住靈彥的肩膀,将若雲的囑托說了一遍,這次得到的終于是靈彥明确的回答。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眼睛此時已經勉強在黑暗中看到一些東西,尤其是白靜、若雲、若雪,三個穿着白色衣料的人,我勉強分辨了他們的位置,于是對着石洞裏的所有人說道:“一會所有人都不準運用仙力,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我雖然不是石洞裏法力最高的,但卻是這石洞裏與所有人都有幹系的,聽了我的話,幾乎同一時間所有人都給了我回應,我卻依舊不放心,對着石洞再次說道:“若雪,你聽到了嗎?一會一定要聽我的,相信我,我白灼絕不希望任何人出事!”

再次得到的是更加清晰的回應,于是我轉頭對着若雲的方向喊了一聲:“若雲還不開始!”

寂靜的石洞裏任何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于是在我喊完這句話之後,這石洞裏就立刻響起三聲十分輕微的滴答之聲,緊接着就是天地倒轉的感覺,我猛地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都被颠倒過來,整個人竟然頭朝下的跌落,緊張的握緊掌心,那一刻我甚至下意識的想要運用仙力将自己的身子調正。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下落的感覺突然停了,這是我記憶中被靈彥用禦空術托在半空的感覺,眼前忽然亮起一個火光,很刺眼,忍不住就要擡手去擋,于是我立刻想起若雲的安排,勉強睜着眼睛向下看去。

原來剛才的一切真的只是幻想,此時距離我雙腳不足三尺的位置已經能夠看到地面上大小不一的石塊,怕是這山洞形成的時候,自然堕落的。

火光微微閃動,我猛地看到一塊石頭上居然有黑紅色的一塊斑點,不用多想就知道這應該是一塊血跡,已經發黑,但是還能看出是黑紅的顏色,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而我們腳下的位置在火光閃動的時候,竟然隐隐還有刺眼的亮光回應,這應該就是若雲在防備的那個劍陣了。

若雪的臉在火折子後面猛地變色,于是我便聽到若雪驚呼一聲:“姐姐,果然有劍陣!”

靈彥此時依舊站在我身後兩步的位置,已經伸出一只手緊緊的扣住我的手臂,謹防接下來還會在出現的任何危險。

“靈尊,麻煩您将我們放到那塊巨石上!”借着火光,我看到若雲的唇緊緊的抿着,單手指着我方才看到黑紅色血污的巨石,心裏再次忍不住擔憂,卻不想白靜此時終于再次說話了。

“有血腥味!而且…,而且還是我爺爺的!”

心裏再次對剛才的推測有了肯定,那片血污只怕真的是狐帝脫離陣法後,不小心被這劍陣所傷繼而留下的,不過這樣更加證明了狐帝應該就在這山洞的可能。

“小姐,靈尊先随我來!”

衆人才剛剛落上巨石,若雲就已經皺着眉頭再次走到我的面前,而後看了一眼靈彥,語氣裏帶着一絲疲憊,卻也不等我與靈彥回應,就先一步走下巨石,那個位置居然是安全的。

猶豫了頓一下,我看了一眼靈彥示意靈彥跟上,對于若雲的忠心我從不懷疑,所以此時我猶豫的也只是若雲眉間的擔憂究竟是為的什麽。

“小姐,這裏已經不是方才那座山了,按照方位來看,應該是三座山峰中的另外一個主峰!”

聞言我猛然想起那個一千年就要舉行一次聚會的麒麟山的主峰,這件事果然與麒麟山有着關系。

“接下來靈尊請你一定要寸步不離的守着我家小姐,這裏的陣法比較棘手,而我的法力畢竟有限,我怕我萬一失手,屆時請你立即帶着我家小姐離開,其餘的人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不過小姐你放心,即便拼盡所有法力,我也會盡力保證所有人都安全!”

我剛想出口反駁,若雲就立即轉頭看我接着說道,仿佛已經将我所有的想法盡數看透,我忍不住低頭不再多說。

這石洞已經見底,中間的巨大石室居然還有三條路可以通行,我看着若雲在哪裏演算了将近一炷香的時辰,這才緩緩擡頭看了一眼三個通道中并不起眼的一個通道後緩緩起身,轉頭對着所有人說道:“接下來所有人都要注意我的一舉一動,切記無論看到什麽都不住亂動,只要跟在我身後,就能安全的出去!”

明顯感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不過有了剛才若雲的囑托,我知道其實若雲并沒有看起來那麽有底氣,心裏只是更加謹慎的看了一眼靈彥,而後先一步跟上了若雲的腳步。

才走了十幾步,我就在地面再一次看到了一灘血跡,這一次明顯要比前一刻更多,我擔憂的連忙轉開視線,害怕白靜會跟着我的視線發現那灘血跡,卻不想白靜雖然沒有看見,卻用鼻子聞了出來。

“衍後,白灼,我爺爺會不會?”

我隐約聽到白靜的聲音從靈彥的身後傳來,顧不了那麽多,我轉頭看着靈彥對他說道:“讓白靜到我身邊來吧!”

靈彥眉頭一皺,後微微點了點頭,側身讓已經哭得肩膀微顫的白靜走到我的身後,我什麽都沒說,而是放緩了步調,緊緊的握住了白靜的手,等到白靜回握之後,這才輕聲說道:“我會盡全力将你爺爺救回來的!”

一直走在前面的若雲此時輕輕的咦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是狐帝?這前面的陣法竟然都被破了!”

心底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想着看來狐帝也是有些本事的,而就在此時眼前居然猛地一亮,那通道的盡頭居然又是一間石室,只不過這石室中卻多了兩個人,兩個渾身是血生死不明的人。

我忍不住借着火光細細打量那兩個生死不明的人,還沒等我将兩人的身份辨別,白靜卻已經掙脫我的手臂,大哭着奔向一個被禁锢在一處鐵籠子裏的人,邊跑邊哭喊着的居然是爺爺

待确定了鐵籠子裏那人的身份,我已經快步走到一個被鐵鏈子吊在半空的人面前,看着那張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我思索了許久,直到靈彥疑惑的說了一聲:“這人居然是這麒麟上的山神!”

心髒好似瞬間被人用灼熱的烙鐵烙印,我忍不住伸出顫抖的左手,緩慢的撥開那人額前因為血液而變得僵硬的發絲,呼吸都開始變得有千斤般重,哽咽許久我聽見自己叫了一聲:“地黃老頭,是你嗎?”

第 61 章 重回麒麟山

昂頭将眼底的淚水逼退,卻不想擡頭看天時竟發覺今天的天氣不算太好,陰沉沉的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将發生。

心底忍不住又焦急了幾分,聽白靜的意思,柳玄失蹤已經有些時間了,就連狐帝親自前去都沒了蹤影,看來這件事絕不簡單,想到這裏忍不住又将那靈彥暗罵了幾句,此時一想恐怕這件事從那個拿着肚兜的狐妖開始就已經是個圈套,若是靈彥當時沒有将那狐妖殺了,興許還能問出一些線索,卻不想靈彥那個沒腦子的居然一動手就将狐妖給滅了。

“白灼,你給我站住!”

就在青丘的出口近在眼前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傳來這麽一生突兀的喝聲,我并沒有理會,而是依舊加快腳步想要快一些出現在麒麟山,想要快一些弄清楚狀況,将柳玄救回來!

“白灼,你若是還不站住,我就殺了你的小狐貍!”

靈彥見我依舊快步前行,顯然也有些惱怒了,一開口就立即踩到了我此時的痛處,于是整個人立刻暴怒異常,腳步一轉,我對着靈彥揮袖就是一擊。

靈彥估計也是怒了,揮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将我那一擊擊潰,腳步更是連走幾步,不一會就已經站到了我的面前,皺眉低頭看着我,卻什麽都不說。

我自然沒有時間在這裏猜測靈彥為何突然叫住我,于是焦急的說到:“這位天尊,有何吩咐,還請直說!我青丘雖然不比天庭,可也是一處仙鄉福地,天尊的要求自然是要盡力滿足的!”

看了一眼已經默默跟上來的若雲、若雪,我冷聲對着若雪說道:“若雪留下,替本宮好好照顧這位天庭的貴客!”

若雪雖然不太靈光,可勝在絕對聽話,于是我的話音未落,那丫頭就已經十分不情願的福了福身子,撅着嘴應是。

再次轉身想要立刻就走,卻不想這一次靈彥并沒有在出口威脅,而是整個人站到我的面前,那樣子像是無論如何也不讓我出谷的打算。

“靈彥,趁我現在還願意叫你一聲大哥,還請你讓開!”

靈彥依舊皺眉,許久才緩緩吐了一口氣,語氣也終于恢複平靜,說:“你明知道我說的那些都是氣話!”

面上不露聲色,可我心裏已經原諒靈彥了,畢竟他并不知道柳玄對于我的意義,他并不知道那麒麟山上此時的山神與我之間的關系,他說一句氣話其實并沒有什麽不對,畢竟那傷此時還十分顯眼的挂在他的臉上。

可不生氣卻不代表我不埋怨他,于是依舊不給他好臉色,說道:“不敢!天尊是誰,我又豈敢埋怨天尊!”

靈彥的臉色猛地就變得通紅,我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了,于是擡眼看他,剛才好容易逼回去的眼淚竟然再次奪眶而出,我咬着牙說道:“靈彥,我不能失去柳玄,沒有白衍,再失去柳玄,我不知道在這天地間那裏還是我的歸處!”

狠狠的咬着下唇,我這淚總是來得莫名其妙,總是泛濫的讓我覺得自己懦弱,可無論我願還是不願,這淚依舊我行我素的流着。

靈彥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一些,看着我說道:“好!我跟你一起去!還有,無論你怎麽想,我靈彥都認準你這個妹子了,因為只有這樣,将來白衍那厮見我了肯定是要恭敬的叫我一聲兄長了!”

被靈彥一句話逗笑了,我甚至忍不住去想像白衍冷着臉叫靈彥這只花鳳凰兄長時的樣子,于是我很沒有形象的一邊哭一邊笑,被靈彥一朵祥雲裹挾着出了青丘。

周身都被靈彥的氣息包裹着,我知道靈彥這是想用他的氣息壓住我的氣息,借以隐藏我的行蹤,對此我并不反對,有一點靈彥說的不錯,從認識到現在,靈彥就一直當我是自家妹子一樣照顧,一開始我還忍不住懷疑過靈彥的目的,不過剛才的一句玩笑倒是讓我知道了一些,原來這靈彥居然是跟白衍認識的。

祥雲散去,我呆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一切都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山間飄渺的白色薄霧,山頂蔥郁的綠樹,山腳下三三兩兩的茅舍,可一切又不是記憶中的樣子,譬如眼前的樹屋,殘敗的看不出絲毫往日的輪廓。

下意識的推開站在我面前的靈彥,我腳下虛浮的向着樹屋的位置走了幾步,卻在快要踏上石階的時候停住了。

眼神掃過已經被歲月侵蝕的沒有了棱角的階石,那個被我一腳踢到柳玄臉上的門扇此時也只剩下一條門框而已,若不是曾經在這裏生活過十年,只怕無論如何也看不出這裏曾是一個神仙的住處。

夜斛已經焦急的在四處尋找蛛絲馬跡,而白靜卻在落地之後就徑直走向柳玄以前經常坐着的石凳,好像哪裏有什麽東西一般。

靈彥這是第一次到這裏,眼神四下掃過之後,便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直到我轉頭看他的時候,他才表情古怪的看着我說道:“你說的柳玄可是那日跟在白靜身後的樹樹精?”

對于靈彥的稱呼我并不意外,畢竟像我們這種生來凡胎的即便以後修煉成仙,在他們這些仙族的眼裏依舊只是小妖精,于是我鄭重的點頭,等待着靈彥接下來的話。

聞言靈彥若有所地的點點頭,後四下看了半晌,說了一句讓我無比欣喜的話:“那人幾天前曾來過這裏!不過在這裏只是短暫的停留了一會,而後應該是往那個方向去了!”

我突然意識到為何狐帝來了就失蹤了,而夜斛和白靜來了之後,居然還能安全的回去,只怕是他們的道行不夠,看不出這些氣澤的變化,沒有找到線索反而還是安全的。

擡頭看向靈彥手指所指的方向,我在腦中略略思量,立刻想起那是地黃那老頭兒居住的山頭,于是看了一眼夜斛,忍不住就立刻騰了雲奔向那個山頭。

忘了有沒有說過,地黃那老頭很是奇怪,明明只是一個黃鼠精,卻極喜歡侍弄花草,那愛好跟白衍有些相似,這也正是我沒事就喜歡纏着他的原因,可這次在來的時候,整個山頭的奇花異草竟然都盡數枯萎了,看樣子是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心裏忍不住有些慌了,我再次快步走向那老頭兒居住的山洞,卻不想看到的依然是一個人去洞空的情景,那山洞的石壁上居然還挂着枯黃的畫像,一個個看着都是那樣的熟悉,竟然都是我六千年前為了胡鬧給他搜羅來的俊男美女的畫像,不想他居然懸挂至今,愧疚的癱坐在地上,原來那老頭兒一直都挂念着我,可我在凡間尋找了白衍整整一千年,卻從未想過回來看看他。

“這裏像是有打鬥的痕跡!”靈彥緊随我身後的走進山洞,在山洞裏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冷不丁的說出這句話,于是我的心便更冷了。

“靈彥,我是不是很沒良心!我是不是…!”下面的話我說不出來了,我只想若是地黃還活着,我一定将他留在身邊,就留在我身邊做什麽都行,他就像是長輩一樣,,每一次看見我都笑得一臉褶皺,那是親人的感覺,與柳玄有些相似,卻由于柳玄并不一樣,面對他我沒有絲毫的別扭,從來都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靈彥皺了皺眉頭,随後語氣帶着幾分安慰的說道:“你放心,只要他還活着,我一定将他給你救出來!”

擡頭看了一眼靈彥,我想以後一定要對靈彥更好一些,回去之後一定要帶着小狐貍好好的向靈彥道歉。

白靜不知何時也跟了上來,依舊是在山壁上四處尋找,而後就在夜斛想要走出山洞繼續尋找痕跡的時候,她卻突然驚呼一聲,而後招手示意我們過去。

疑惑的看了一眼靈彥,我們兩人幾乎同時擡腳,一同向着白靜那丫頭的位置走去。

白靜蹲在一處有些陰暗的角落裏,手指不住的摩挲着石壁,若雲不知何時也跟了上來,從懷裏取出一個東西,噗的一聲居然吹出了火苗,我這才發現居然是凡人用的火折子,呃,一個狐妖用火折子,這是不是有些怪異。

臨陣就喜歡開小差的毛病再次重現,我揮去腦海中不該有的想法,順着白靜手指的方形,借着火折子的光線,看到的是一個九尾狐圖案,然後我就猛地想起早上白靜曾說過的青丘的标記,于是腦子又開了小差,這一次我及時發現,只想到這圖案是不是太明顯了。

“我祖父也曾來過這裏,而且在這裏也留下了暗記!”白靜一邊指着那個九尾狐的一邊向我們解說,卻不想她說的專心,竟多用了幾分力道,那個圖案竟然向着石壁陷了下去,好像那并不只是一個圖案,而是一處機關。

突然就感覺腳下一空,而後還不等我們衆人反應,所有人就這樣一同向着地下陷落,唯有一個白靜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恍惚的說着:“不可能,不可能,這明明就是我爺爺的暗號,為什麽會是一個陷阱,為什麽會是一處陷阱!”

第 60 章 柳玄出事了

山洞裏一直都亮着兩個火堆,雖然依舊不能照亮山洞的每個角落,不過卻也完全能夠讓我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切。

手中還拿着一條雞腿,遞到小狐貍嘴邊,看着小狐貍極為優雅的一口,一口慢慢啃咬,我雖然還是四肢酸軟,不過吃飽肚子之後,總歸是好了不少,于是也不着急,就這麽靜靜的等着小狐貍将雞腿吃完。

山洞外好像突然有了不一樣的聲音,我忍不住轉頭看向山洞之外,恍惚想起那日我走進山洞之後,好像就在洞口下了禁制,呃,難道有人想要闖進來?

還在疑惑,山洞之外就已經傳來白靜的聲音,聽着好像很焦急,隐約竟還有夜斛的聲音,我将雞腿放回盤子裏,忍不住向着山洞的位置走了幾步,側耳傾聽。

“衍後,衍後!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這是白靜的聲音,要知道這小丫頭一直都是以将來青丘的帝君自居,所以無論是什麽樣的事情,只要她自己能解決,就絕不會向任何人開口,這次來我這裏呼救,是不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回頭看了一眼小狐貍,我咬牙遲疑了一下,畢竟小狐貍沒有我應該也不會有事,但是白靜那裏的事情一定很棘手,不然她也不會想到來找我,于是我對這小狐貍說了一聲:“乖!雞腿自己吃!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感覺小狐貍的耳朵突然動了動,好像是在回應我剛才的叮咛一樣,我呼了一口氣,這才強撐着身體的疲憊,裝作毫無異狀的走到山洞口,揮手撤去禁制。

我才撤去禁制,白靜就已經沖了進來,一雙眼睛已經有了淚痕,拉着我就要讓我跟着她一起走。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并沒有随着白靜的拉扯前行,畢竟最要緊的該是先弄清楚發生了什麽,白靜的樣子實在太反常了。

“白靜,究竟發生什麽了?”将白靜拉到我的面前,手中抓住她的手臂迫使她精神集中的看着我,卻不想白靜身後居然真的還跟了夜斛,他此時的臉色也正一片慘白。

“夜斛,你說!”無奈的再次看了一眼白靜,其實這丫頭一直都是在努力強裝堅強,畢竟也才是一個幾千年的小狐貍,又是在青丘長大,而且還被她那個帝君爺爺寶貝的不行,解決麻煩還行,可真的遇到事情,卻還是會慌神的。

原本就緊緊注視着我的夜斛,在聽到我的詢問之後,明顯掙紮了一下,後一眯眼睛像是在下定決心一樣,緩緩的開口說道:“柳玄出事了!”

我感覺自己明顯向後倒退了一步,心底卻不住的想想着,為什麽是柳玄,為什麽又是柳玄?

突然想起我在閉關之前,柳玄曾跟我說過,他要回麒麟山一次。

雖然他沒有說,我也沒有問,但是我 卻是知道的,柳玄這次回去只怕也是要為我剔除一些障礙,以防止以後再有人用卑鄙的手段毀壞的聲譽,可這本來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情,況且聽說地黃拿下來頭來終于得道成仙了,成了即柳玄之後的下一代山神,有了地黃的幫助,柳玄不可能出事才對!

“那日柳玄與我聊了很長時間,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柳玄說,愛一個人是要看着她開心,而不是想辦法得到她,不是讓她覺得有負擔,我這幾日細細想了許多後來才想明白,我也許只是喜歡你的個性而已,只是覺得你跟我一起胡鬧很開心罷了!”

我焦急的瞪了一眼夜斛,這緊要關頭他就不能快一些講重點!

“我現在就要知道,柳玄究竟出了什麽事,你們又是怎麽知道的!”不耐的出聲提醒,此時絕不是用來兒女情長的休閑時光,柳玄出事了,那弄清狀況想辦法将柳玄救出來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白靜依舊滿眼是淚,我看着焦心,于是再次轉過頭來看着夜斛惱怒道:“你倒是快說呀!”

夜斛呆了一下,後匆忙的擦去額上的細汗,再次擡頭看我的時候,也不再東拉西扯,而是立刻開口說道:“我原本與柳玄約好,等他将事情解決,我就去麒麟山找他,好好的喝上一頓不醉不歸,也算是故地重游,我覺得很好,于是便答應了。”

夜斛頓了一下,看樣子應該是渴了,我掃視一眼山洞洞口位置,見兩個白色的身影就站在那裏,于是揚聲吩咐道:“若雲,倒些水來!”

山洞口人影晃動了一下,卻沒有任何回應,我也不在意,而是立刻再次看向夜斛,畢竟夜斛已經講到最是關鍵的地方。

“我等了整整三日,覺得柳玄應該将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于是這才起身趕去麒麟山,卻不想等我去的時候,那樹洞竟依然是沒人居住的樣子,我還以為柳玄是又找了旁的住處,所以當時并沒有立刻着急,而是細細的将我與柳玄都知道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不想這麒麟山上根本就沒有柳玄曾經回去過的痕跡,我于是立刻想到麒麟山現在的山神,于是施了仙法像要将山神拘出來問個清楚,卻不想那土地公竟也不知去向了。”

我勉強将事情的原委聽個明白,可轉頭又覺得奇怪,雖然此時我的法力确實要比白靜還有夜斛的高一些,可她們在這個時候來找我,還是讓我覺得有些蹊跷。

見我遲疑,那夜斛竟然也猶豫了一下,而後壓着嗓子說道:“這件事原本不應該讓你知道,所以來的時候我并沒有直接找你,而是直接去見了青丘的帝君,他答應我,說是幫我去看看,卻不想帝君這一去竟也是一天一夜沒有任何音訊。”

我忍不住皺眉,看了一眼白靜,也終于知道為何白靜會如此慌亂,這青丘的帝君都丢了,看來這件事不太好解決。

嘆了一口氣,我這才将白靜攬進懷裏,再次擡頭看向夜斛問道:“那你們此時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麽?有什麽是我能夠幫上忙的!”

這麽大費周章的來找我,我相信絕不會只是想要讓我知道情況,他們兩人都知道我被人追殺的事情,輕易不能走出青丘,可他們還是來了,應該還有旁的我不知道的事情。

就在此時白靜終于止住哭聲,擡着已經通紅的眼睛看我,斷斷續續的說道:“我與夜斛一同趕去那個麒麟山,上上下下找了許久,卻依然沒有找到爺爺的蹤跡,不過我倒是看到了青丘一族的暗記,那是表示危險快走的暗記!”

我緊張的握住白靜的手臂,想要讓她快些說下去,白靜只是頓了一下,先前哭過,氣息還不太順,這才接着說道:“原本我們還是不打算将這件事告訴你的,可我實在想不到要找誰幫忙,于是猛然想到這幾天在青丘做客的靈彥天尊,原本想着用青丘的人情請他出手,卻不想靈彥天尊實在不好說話,說是唯有你的話才能讓他動手!”

我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天邊,這個靈彥果然還是老樣子,冷情的只能用冷血來形容,不過該有的是非他應該還是有的,這麽說,只怕還是在為那日小狐貍撓他那一下而耿耿于懷!臭鳳凰心眼還是那麽小。

“白靜将眼淚擦了,這麽高貴天神,咱們青丘可請不動,我就不信不用他,這件事還查不明白了!”

我是有些忌憚那個叫什麽喃鏖老祖的老頭,可并不代表我已經忌憚到了不敢踏出青丘的地步,更何況我相信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那個蚩黎一定會再次出來救我,不要問我為什麽這麽肯定,因為我知道他應該是欠了白衍什麽,為了償還那份恩情他必須這樣做。

起身扯着白靜的手臂,我就帶着小丫頭向洞外走去,迎面撞上端了茶水而來的若雲,我什麽都沒說,只是用眼神指了一下夜斛,若雲小丫頭就立刻會意,将茶水遞到夜斛面前,估計若雲已經提前将茶水放涼。

我看着夜斛一連喝了三杯,再擡頭時,眼睛裏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六神無主,而是有一種毅然決然的意志閃耀,對于夜斛的轉變我很滿意,不再遲疑而是立刻帶着衆人想要立即出山。

身後傳來有些陌生的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呼喚我,我忍不住邊走邊回頭,視線掃過身後,看到白靜已經不再流淚的臉,看到夜斛像是很崇拜的看着我的眼眸,看到一個白色的小東西突然出現在山洞口,焦急的奮力直追。

忍不住就停了腳步,我對着正奮蹄直追的小狐貍焦急的喊了一聲:“小家夥,我去去就回!你…,你不準跟來!”

前途未蔔,我不想讓小狐貍跟着我,于是只能板着臉一遍又一遍的呵斥小狐貍,想要讓他回到山洞,想要讓他知難而退,卻不想竟始終不能如願,最後只得咬牙設了禁锢,将小狐貍禁锢在山洞之內,

不想那小狐貍居然并不放棄,一遍又一遍的用他的小腦袋撞擊仙罩,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像是在滴血,那一刻我仿佛看到淩寒死的那一天,白衍在小院之內一遍又一遍的撞擊仙罩的樣子,将唇咬的出血,我沒有再做任何遲疑,而是轉頭帶着白靜繼續前行。

“白衍,若是我還能見到你,我一定什麽都聽你的!絕不讓你再為難,若是我這次回不來了,你便忘了我可好?”

第 59 章 一夜睡夢真無痕

我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一臉溫柔的白衍,這是甚少在白衍臉上出現的表情,我應該懷疑的,懷疑這并不是白衍,可這一次我卻一眼就将他認了出來。

呆呆的看着他提起青蔥的手指,拂上我的臉頰,感覺他那指尖在我臉頰上輕輕的拂過,竟是在為我擦眼淚,我于是更加委屈,擡眼看着他,說道:“整整一千年,不對,是兩千年,你都不曾入我的夢境,還以為你是怨我了呢!”

白衍居然笑了,笑得十分自然,就這麽低頭看我,後俯身…,我緊張的忘了呼吸,想着白衍這是要做什麽,于是呆呆的等着,等着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上,而後居然低頭吻去我臉頰上的淚水,柔軟的唇碰觸在臉頰上,忽然渾身都不舒服,感覺怪怪的,好像耳尖都紅了,于是忍不住惱羞得低頭。

“白灼,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麽久!”這聲音,這聲音竟然是真的是白衍,心裏突然哽得難受,于是咬着下唇後撤一步,卻恍惚的猶豫着,我這是在做什麽,白衍回來了,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不是該對着他好好的撒嬌嗎?

不是該将他隐瞞我的一切都問清楚嗎?

不是該細數他做的不對的那些事情嗎?

不是該趴在他懷裏好好的痛哭一通嗎?

不是該告訴他,那一千年我找他找得有多辛苦,有多心酸,其中還遇到過幾次危險的嗎?

這樣別扭又是為了什麽?

是了,這是夢,即便我說,他也不會真的知道,那我說來又有何用,于是心裏又忍不住痛了一下,再次擡頭看了他一眼,任由淚水宣洩而下,顫着嗓子問他:“白衍,小狐貍呢?我的孩子小狐貍呢?你可将他保護好了?你何時才會回來!我,想你想的這裏疼!”

既然是夢境,我自然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于是毫不猶豫的拿起白衍放在我肩頭的手掌,拂上我的胸口,想要讓他知道我想他想的心痛,若不是想着有一天他會回來,他會帶着我的小狐貍回來,只怕我早已堅持不來。

“丫頭!”沙啞的嗓音,這是白衍第一次用這樣的語調叫我丫頭,心裏一酸,淚竟有再次變得洶湧,我想要哭,畢竟這是在夢裏,我于是便抱着白衍的脖子真的哭了,哭得很是痛徹心扉。

白衍就這麽任由我哭,任由我将鼻涕眼淚盡數抹在他雪白的衣服上,而後将我輕輕抱起來,任由我十分沒有形象的趴在他的肩頭繼續哭。

“丫頭你一定不知道,你的這裏與我這裏是相連的,你的喜怒哀樂,我這裏盡數都能感覺到,所以你不用解釋,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的!”

白衍微微側頭,灼熱的氣息一下又一下的噴灑在我的耳後,感覺心裏有些酥麻,這是怎麽了?疑惑的擡頭看他,看着他那烏黑的眸子,看着他眸子中那個哭得眼睛都已經發紅的笨蛋,看着白衍一張一盒的薄唇,心裏一動我就這麽順着心意的吻了上去。

這唇依舊是記憶中的柔軟,我笨拙的啃咬着,學着白衍每次喝醉時的樣子,笨拙的将那薄唇啃咬的微微發紅,啃咬的眼看着就要腫起來,于是突然笑了,用袖子擦去臉上依舊殘留的淚水,我笑得很是得意。

白衍眼睛亮亮的看着我,嘴角的笑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笑,眼睛卻在我的唇間流連,我忽然心虛的用手臂擋住自己的唇,害怕白衍會想要報仇,我可不想自己的嘴被白衍啃成豬蹄。

“哼!丫頭,你這樣是要作甚?”

感覺天旋了旋,好像白衍抱着我移了位置,我卻依舊只是注視着白衍臉上的笑,想要将它記住,這樣的話即便讓我再等個幾百年,記憶中有這麽一個笑臉,我覺得時間會好過一些。

白衍見我愣愣的看着他,好似想到到了什麽,感覺身子突然矮了半分,我恍惚的看了一眼周圍,白衍居然抱着我走到床邊,而且還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感覺到這羞人的姿勢,臉騰的就紅了,咽了咽口水,我于是很沒有骨氣的說道:“我,我剛才不是故意要咬你的!”

白衍再次低低的笑了一聲,聲音帶着幾分顫音的說道:“是嗎?可惜晚了!你已經點了火,你覺得接下來我該怎麽辦?”

這一次的白衍與須彌山上那一夜的白衍極為相似,就連笑容也是一樣,邪邪的帶着足以魅惑天地的魔力,我只是一個桃花妖,還是一個沒甚經驗的的桃花妖,自然……是不應該知道他要做什麽。

咬唇低頭,我可不敢看白衍此時的樣子,卻又在低頭的時候發現我此時正…,正坐在他的腿上,這姿勢…,這姿勢,我尴尬的幾乎忘了呼吸,差一點就這麽暈過去,不過應該是暈不過去的,畢竟這是在做夢。

一想到做夢,我的膽子也終于大了不少,再次擡眸對上白衍的那對眸子,心裏忍不住就慢了一拍,恨恨的說道:“看什麽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感覺白衍放在我腰間的手掌猛地一用力,我心裏再次一緊,呃,這…,暈了…,這就要暈了!白衍這個混蛋究竟是要做什麽!

“丫頭,我想你!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将我忘了!”

耳邊是白衍糯糯的嗓音,仿佛下了蠱,我聽得更加心疼,忍不住将他的頭抱進懷裏,想要安慰,卻覺得什麽樣的安慰都沒有用,那感覺沒有誰比我更清楚,于是慌亂的想要讓白衍能夠開心一些,可是在腦海中想了許久,我卻依舊不太會安慰人,于是腦子一熱就這麽捧起白衍已經挂了淚水的頭,再次狠狠的吻了上去。

這一次白衍卻沒有給我主動退縮的機會,我恍惚的感覺腦後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扶住,就這麽被動的被白衍一遍又一遍的啃咬,那厮居然還壞壞的用力咬了一口我的下唇,于是我惱怒的想要開口罵他,卻不想居然又上了他的當,竟被他灼熱的舌闖了進來。

再次感覺天地都在搖晃,我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不就是做個夢嗎,居然都會有要暈倒的錯覺,白衍的吻像是想要将我一口吞進去那般,深沉且灼熱的讓我忍不住心又疼了。

掙紮了幾次,終于逃脫白衍手掌的禁锢,勉強擡頭看他,卻發現白衍整張臉都變得很是奇怪,心疼的将他的頭托在掌心,我焦急的問道:“白衍,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白衍那厮只是半垂了眼簾,唇間溢出一抹像是想要把我賣掉的壞笑,壞壞的捏了一把我的屁股,卻沒有說話。

我焦急的再次推搡他,卻不想那厮再次睜眼看我,聲音沙啞的說道:“傻丫頭,我怎麽了,你不知道嗎?”

哎呀我去,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有沒有人給我解釋一下,我這夢…。好吧!我是個桃花妖,呃,桃花仙,那個思春這件事也不是我一個人幹是吧!絕對不止我一個人幹過!就算真的只有我一個呃,做夢還能有那麽真實的感覺,我也絕不會承認!

那夢境裏我好像又被白衍那個混蛋吃幹抹淨了,而且還是很不客氣的吃幹抹淨,雖然這次夢境中的白衍極為溫柔,可我…,好吧!做夢也能昏倒的也沒有誰了。

清晨的日光照不進山洞,可山洞裏還有一個懷了孕的公狐貍,于是在我一夜那啥夢之後,渾身疲憊的想要睡個天荒地老的時候,那小狐貍卻偏不讓我順心的一遍又一遍的舔着我的臉頰,癢癢的實在無法在繼續睡下去。

恍惚的睜開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狐貍,我猛地坐起身子,看了一眼身上的衣物,畢竟我做的看是那夢,若是不小心将身上的衣服那啥了,豈不是被這只公狐貍看光了。

小狐貍兩只眼睛烏黑烏黑的看着我,我竟恍惚覺得這小狐貍的眼睛竟然跟白衍的有些相似,後來一想又覺得不對,白衍那厮是九尾天狐,即便不幸被天劫打回原形,也應該是一條九尾天狐才對,怎麽可能是眼前這只一條尾巴的可憐巴巴的小狐貍。

看了眼身上還完好的衣物,雖然覺得這床鋪好像不是我睡覺時的樣子,不過對于這些我一直沒有在意過,也就瞥了一眼,于是便安心的攏了攏衣服,瞪着小狐貍威脅到:“昨日,昨夜,呃,無論你看見什麽,或者聽到什麽都給我忘了!若是…!算了你也不會說話!”

再次檢查了一下清爽的周身,想着應該只是做了一場夢,呃雖然感覺這身體都快要散架了,估計也只是做夢做的太…,身臨其境的緣故,恩!應該是這樣。

于是有些心虛的挪到床邊,卻不想那小狐貍卻突然過來咬住我的衣服,像是不想讓我下床一樣,疑惑的回頭去看,卻意外的看到床頭的矮幾上居然放了些吃的,突然就覺得五髒六腑都扭成一團了,也沒有多想,便拿起那些好吃的大快朵頤起來,吃得盡興自然也要分給小狐貍一些,只是那小狐貍實在太懶,居然好要我喂,呃,看在他大着肚子的份上,呃,看在他肚子裏的孩子将來就算不叫我娘親也要叫我幹娘,最不濟也要叫我一聲姑媽的份上,我忍了。

這桂花糕做的極好,是我一直思念的味道,于是我很小氣的獨自享受了,不過看那小狐貍的樣子好想也沒打算跟我搶,就在我跟小狐貍的都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山洞外卻傳來白靜焦急的聲音,好像是說:“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第 58 章 讓這些提親的人滾蛋下

大殿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我疑惑的看着柳玄和靈彥,看着那兩個人驚愕的彼此對視,我也終于明白靈彥第一眼見到我為什麽要擠眉弄眼了。

此時的小狐貍終于忍耐不住,從我手上跳了下去,墊着腳尖走過夜斛,而後高傲的站到靈彥的身旁,那樣子好像認識靈彥一樣。(關于靈彥、黑曜移步人物關系圖裏,我已經加上了!)

“柳玄,看好小狐貍,莫要讓他受傷了!”知道這時候我不該這樣說,明知道我這樣說也許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可看着小狐貍距離那狐妖那麽近,而且就站在靈彥的腳邊,我害怕萬一那只狐妖,或是靈彥不小心傷了小狐貍,于是我還是忍不住叮囑道。

柳玄聞言也是皺了一下眉頭,卻不想那靈彥低頭看了一眼小狐貍,居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于是我就看着靈彥那厮居然彎腰将小狐貍捏着後頸拎了起來,心裏忍不住惱怒的說道:“靈彥你給我小心點!他肚子裏還有我的孩子呢!呃,是義子!是義子!”

剛才那話說得急了,沒有表述清楚,于是我看到夜斛驚愕的轉頭看我,靈彥一臉不可置信的挑眉看我,呃,就連柳玄都轉過頭來看着我,于是那個狐妖居然沒人注視了。

我慌亂的解釋着,想着今天這烏龍已經夠大了,若是再傳出我跟一個公狐貍有孩子,還讓人家公狐貍懷着孩子,估計我也就只有去跳碧湖的份了。

果然還是狐貍聰明,就在我慌亂的想要解釋清楚的時候,那個沒有人注視的狐妖居然推了一把靈彥,而後整個人就向着大殿之外跑去,一切發生的太快,我還沒來接的反應,靈彥那家夥就已經出手了。

“哼!在這裏消遣我妹子,消遣白衍的夫人,你這膽子估計這六界五行中,已經再也沒有能裝下你的地方了,這樣我送你一程吧!”

于是我驚愕的看着靈彥一手抱着小狐貍,一手淩空一招,那個已經快要跑出大殿的狐妖就這麽一點一點的化為火紅的飛灰。

“死鳳凰,你現在殺他作甚!還沒有問出幕後之人呢!”夜斛懊惱的跑到那狐妖身後,然後轉身對着靈彥就罵道,倒是罵得我有些呆愣。

“地上不是還有兩個嗎!你們仔細聽着,這幕後之人誰說出來,我就放了誰,若是不說,我就直接将你們一起送出這六界五行,就如同他一般!”

看着靈彥将那兩個已經将腦袋嗑腫的地仙和狼妖,吓得争先恐後的交代,甚至激烈時候兩人還大打出手,我這才覺得這靈彥比起做人的時候要大氣許多。

“是一個女子,一個女神仙!”

“我知道,我知道,是九天玄女!”

果然還是靈彥猜得更貼切一些,可轉頭看了一眼柳玄,我又覺得對于第三個人的猜測,柳玄的想法好像更加接近事實,畢竟那狐妖已經被靈彥燒了,想要問什麽已經不可能了,于是我也只好就這麽認為着。

果然這件事已經沒有了我出手的可能,兩個混蛋一個除了仙籍,一個廢了修行之後,我這才看着靈彥古怪沖我一笑,随後低頭對着他手臂上的小狐貍說些什麽,那笑容可是古怪的很。

“白灼!我有事要回一趟麒麟山,過幾日便會回來!我回來之前,你不準踏出青丘一步!”

對于柳玄的這個不算要求的要求,我自然是要點頭答應的,畢竟這青丘之外還有一個叫什麽喃鏖老祖還在外面等着我出去,想要将我殺了,沒有什麽意外,我可不會走出青丘。

見我不住點頭,柳玄這才側頭看了一眼夜斛,嘆了一口氣說道 :“還不給我出來!怎麽一千年沒見而已,不認識我了?”

夜斛的臉明顯怔了一下,我忍不住偷偷看了夜斛一眼,畢竟上一次離開的時候,這厮可是想要向我表白心跡的,其實我很喜歡夜斛,所以我才躲着他,我怕以後就連朋友都做不了,更何況此時這柳玄也在這裏,可以想到柳玄與夜斛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我就忍不住又有些頭皮發麻,呃,這兩人不會真的打起來吧!

“你!你在這青丘住得可還習慣?”夜斛像是第一次這樣說話,扭捏着慢慢的跟上柳玄的腳步走了,我看了一眼靈彥,覺得這厮欠我一個解釋,于是看了一眼大殿中此時還留在這裏的幾人,對着靈彥說道:“死鳳凰!狐貍還我!”

靈彥的眉毛一挑,看着我眼睛賊亮賊亮的說了一句:“你可知這小狐貍的身份?”

我恍惚了一下,于是立刻快步走下剛剛邁上去的石階,幾步走到靈彥面前不由分說的将小狐貍搶過來,說道:“自然知道!這是蚩黎那個大壞蛋,始亂終棄的!不對,不對!小狐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蚩黎寄養在我這裏的!”

“你說什麽?蚩黎?始亂終棄?”

我看着靈彥整個人差一點直接趴到地上,我很是郁悶,于是瞪了一眼靈彥,心裏不住的嘀咕道‘這個沒良心的,人家小狐貍都這麽可憐了,還笑話人家!死鳳凰!’

“笑夠了沒有!笑夠了就跟我說說,我是你未婚夫這事是怎麽回事?”我微眯了眼睛看他,威脅的意味還要讓他自己體會。

于是我就看到那個該死的靈彥居然依舊在笑,然後就被我懷裏的小狐貍一爪子撓破了他那張猶如白玉的臉,我雖然沒有料到小狐貍會這樣做,不過一想,也覺得靈彥活該,于是連忙護着小狐貍轉身走開,拉開一段安全的距離。

“好你個白…,白狐貍!”摸着臉上的傷,我看着靈彥那家夥估計是真的怒了,于是更加小心,抱着小狐貍撒丫子就跑,一邊跑一邊還不忘了吩咐道:“若雲,幫我将靈彥安排個住處,我…,我回去避幾天關!”

開玩笑,靈彥那厮最在乎的就是身上的衣服,還有他那張恨不得天天拿出來炫耀的臉,今天被小狐貍一爪子破了相,我若不帶着小狐貍逃開,這小狐貍可就真的遭殃了。

關于要他解釋的那句話,其實此時已經沒有必要了,就算靈彥不說,我也已經猜到應該是他聽到什麽風聲,想要過來幫我一把,于是想出這麽一個笨招,念在他一片好心,也沒造成什麽太壞的影響,還有小狐貍已經替我收了一些利息,我覺得就這麽放過他了。

可剛剛跑出大殿我就猛然想起還有一件事,頓了腳步轉身回去看着白靜說道:“今後無論是誰,無論他們拿着什麽物件,都他媽的給我轟出青丘!明日就在青丘谷口貼個告示,就說若是再有人上門提親,老娘我就要開門收徒!”

說完這句話,于是我就立刻轉身繼續逃跑。

逃跑這件事,當然是速度越快越好,于是我很快就回到了我那小小的狐貍洞,連忙部下禁锢,抱着小狐貍就回到我的床上。

在将小狐貍放到床上之後,我又忍不住笑了,看着小狐貍說道:“雖然我覺得你撓靈彥那一下很解恨,不過以後可不敢了,那厮最在意他那張臉,若是他真的發起瘋來,只怕我也保不住你!”

我一本正經的說這這些話,可片刻之後,我疑惑了,這小狐貍這表情是不是…,是不是在笑?

既然對若雲說我要閉關,那一天兩天的我是不能走出山洞了,閑來無事我想起了我要給這小狐貍吃金丹的事,于是調息打坐半日,看着小狐貍蔫蔫的趴在床上,我心裏一動,将小狐貍抱到腿上,一臉神秘的對着小狐貍說道:“我說過要幫你把這孩子生下來,……!”

話未說完,那小狐貍卻猛地擡起頭來,一雙小眼睛看着我,看那樣子竟是極為高興的形容,于是我忍不住得意了半晌,從袖子裏拿出那個小玉瓶,毫不遲疑的倒出一粒,遞到小狐貍面前,還以為小狐貍會不願意吃,或是猶豫一下,卻不想我才将丹藥遞過去,那小家夥就一口将丹藥吞了下去,呃,忒着急。

因為不知道這丹藥的具體效力,所以我便十分不放心,見小狐貍将丹藥吃了之後,就立刻趴在那裏睡了,我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于是就在小狐貍身邊盤膝繼續打坐,好以此來為小狐貍護法。

要說起來這丹藥也奇怪,昨日給若雪吃了,若雪不到半個時辰便醒了,可是這小狐貍将丹藥吃下去,整整兩個時辰,居然依舊在睡覺,呃會不會這丹藥不适合小狐貍吃?

于是擔心不已,将小狐貍抱到腿上仔仔細細的好一陣打量,卻覺得小狐貍應該是在吸收丹藥,于是高懸的心勉強放下一半,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給小狐貍護法。

其實我平時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會打坐的,而且打坐的時間并不少,所以這一次小狐貍沒有什麽動作,我也就沒有什麽反應,恍恍惚惚的好像過了兩三日的情景,我實在忍不住,強撐着眼皮看了一眼小狐貍,只覺得他應該是将金丹吸收的不錯,那看似瘦骨嶙峋的四肢和後脊漸漸變得豐滿不少,就連那原本看着沒甚色澤的皮毛也開始變得油光水滑,即便是白色的也看着極為順滑,心裏一放心我居然就這麽睡了。

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好久,然後做了一個夢,這夢裏居然有白衍,居然有那個該死的将我禁锢的昏睡了一千年,而後又消失不見得白衍。

居然有那個為我做盡一切卻又一句話也不解釋的白衍、居然有那個明明費勁心裏想要沖破仙罩走出小院救我,卻沒能成功的白衍。

夢境中的他依舊是淡淡的,我卻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就哭了,哽咽着對他說道:“那一夜,那一夜我都是胡說的!我若說我與那淩寒什麽都沒有,你會相信我嗎?”

第 57 章 讓這些提親的人滾蛋中

伸手扶着一旁的山壁,我無奈的看着地上昂頭看我的小狐貍,彎腰将他抱起來,剛想走進大殿将這一幹胡鬧的人盡數轟出青丘,卻不想還沒來得及繞過前面的巨大石柱,外面就又來了一個人。

心虛的立刻轉身又回來卻迎面碰上若雲的目光,臉瞬間就紅了,硬着頭皮祈求上天憐憫千萬別讓若雪亂說,千萬別讓若雪亂說,卻不想回頭去看的時候,看到的居然是周翰那死小子一臉憋笑的樣子,我只覺得頭更疼了,躲了一千多年,卻不想這,今天一天竟然都來了。

“你個死鳳凰,你何時認識的白灼?竟然敢說是那丫頭的未婚夫!”

後背靠上石壁,我聽着夜斛的聲音,手腳都開始打顫,無奈的看了一眼懷裏的小狐貍,卻發現那小狐貍的眼睛都紅了,呃這…,這又是怎麽回事!

“哦?原來是司夜星君,我與白灼之間的事情,難道還要向你解釋不行 ?”

我側耳傾聽着大殿裏已經亂作一團的争執,害怕事情會發展到更加不可理喻,嘆了一口氣我只能認命的走出角落,心虛的站到了大殿之前。

“衍後!”

最先看到我的自然是面向大殿門口站着的白靜,我無奈點點頭,咬牙抱着小狐貍避無可避的走進大殿。

眼神掃過大殿,我看見靈彥那可惡的鳳凰依舊穿着他最喜歡的寶藍色長袍,而夜斛也依舊是記憶中的一身黑袍,首位上站着一身白衣的白靜,而白靜之後站着的居然是柳玄,呃我甚是無力,眼神向着大殿的另外一側看去,看見的卻是一個…,一個三角眼的地仙,呃,看樣子還是個地龍。

“你個臭丫頭!你還知道出來!”

不等我說話,靈彥就已經幾步走到我面前,對着我就是一陣擠眉弄眼,我傻傻的看着,不知道這靈彥的眼睛是怎麽了,這麽擠眉弄眼是要幹嘛。

夜斛像是唯恐落于人後一般,一把将靈彥拉到一旁,擠到我面前開口就說到:“不過就是吵了幾句嘴,你怎麽就躲我躲了整整兩千年!小沒良心的!”

我的心受傷了、而且是很受傷,我不知道我怎麽就成了靈彥的未婚妻,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成了躲夜斛兩千年的負心人,我無奈的轉頭看向白靜,卻不想那柳玄也是陰測測的看我,我仿佛感覺自己已經辜負全天下,只有全天下都唾棄我才可以的贖罪的節奏。

那個三角眼的地仙畏縮的将手中的繡花鞋藏于袖底,我咬牙切齒的看着,若不是這些人胡鬧,我又哪裏用得着這麽倒黴的出來見這倆胡鬧的祖宗。

眼神向着那地仙之後看去,我再次差一點吐血,只見那地仙身後還站着兩人,每人手中都拿着東西,不過看這些東西應該是我以前用過的,我只後悔當初沒有将這些東西燒掉,不然也不會惹着許多麻煩,可就在我掃到第三個人的時候,銀牙咯嘣一聲直接咬碎,那厮,那厮居然拿着一個火紅的肚兜。

“一邊去!你們倆給我消停一會!等會我再找你們算賬!”揮手将兩人推到一旁,我抱了抱懷裏的小狐貍,皮笑肉不笑的走向那三人。

“你手上拿着的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我将這幾個字從牙縫裏狠狠的擠出來,卻不想那個地仙很有骨氣,見我将目标定在他身上,立刻匍匐在地,連連磕頭後來竟說了一句:“小的也是被逼的,被逼的,實屬無奈,還望衍後饒命!”

哦!這個是被逼的!

咬牙放過這個在地上不住磕頭的,我又看向第二個,卻不想第二個更沒有骨氣,還不等我說話,那個灰狼精就整個人匍匐在地上,聲淚俱下的說道:“衍後娘娘饒命!衍後娘娘饒命!實在是小的被人迷了心竅,有一仙家告訴小的,若是能夠成為衍後娘娘的丈夫,小的就能躲過五雷天劫,所以小的才動着這歪心思,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恩!這個是被人哄騙的。

咬牙切齒的在繞過這個灰狼精,我看向最後一個,也就是那個拿着大紅肚兜的家夥。

“你!你手裏拿着的也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我恨不得立刻将面前這個妖狐一把掐死,這厮居然是一只狐貍,他就不怕白衍知道直接将他扒皮抽筋,而且居然還拿一個大紅的肚兜,而且還說是我的,我丫的一巴掌拍死你,我能說我的肚兜都是白色的嗎!

這一次這個狐貍精與前面的兩個明顯不同,這個狐妖居然有恃無恐的站在那裏,眼神滿是深意的看着我,嘴角一笑說道:“灼兒,難道你忘了,麒麟山後山之上的那片小樹林!”

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柳玄,這狐妖居然是麒麟山的,于是我就這麽看着柳玄的臉色變了,呃夜斛的臉色也變了,然後靈彥的臉色更是變得十分的古怪,我該怎麽說,我說這肚兜不是我的,我穿的肚兜都是白色的,可這話說不出口,就算說出口也不能證明我的清白,傳出去反而更增添了我的笑話。

一直跟在我身後沒有說話的若雲此時幾步走到我的面前,審視的看着那個一臉得意的狐妖,我突然想到以若雲的心智,她此時走上來,一定是已經想到了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于是心裏的惱怒稍稍緩解了一些,我後退一步靜待若雲接下來的動作。

“哦?這裏沒有外人,況且這裏有三個人都說是我家娘娘的未婚夫,這件事現在先不去評論誰真誰假,不過既然你說你與我家娘娘已經…,那可否請這位仙家說一說我家娘娘是那一日,與你見面,又是那一日将這貼身之物贈與你的!這應該不算是過分的要求吧!”

我心裏還是憋着一口氣,雖然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可就是有一種吃了死蒼蠅的感覺,惡心到家。

那個狐妖眉毛一挑,很是得意的再次将手中的大紅肚兜揚了揚,上前幾步那眼神十分惡心的将我從上倒下看了一遍,感覺懷裏的小狐貍想要跳出去,我連忙将小狐貍抱穩,冷冷的對着小狐貍說道:“別着急,別着急!我會讓他知道招惹我白灼的下場的!”

若說其餘三人那些表情,我其實可以理解,畢竟前面兩個人拿的東西其實原本都是我的,而一個是破鞋,一個是一只發簪,說出去也好解釋,畢竟誰沒丢過東西,可肚兜…,肚兜!被一個大男人拿着,即便是以前用過的扔掉的,說出去也絕對是個大笑話!

那狐妖猶豫了一下,像是沒有料到會有人這樣問他,臨時在掐算時間一般,于是我有些着急,看了一眼若雲,想着千萬別讓他想好對策,不然今天我這醜只怕是出定了!

“怎麽?這麽重要的日子你也記不住?還是說,這物件你也不知道是誰的,你只是拿來羞辱我家娘娘?好大的膽子!”

若雲得了我的提醒,表面上卻看不出多少焦急,而是又踱了幾個步子,走到那男子面前,冷冷的說了這麽一句,霎那間這個大殿的氣氛就立刻陰冷起來。

我驚愕的看着靈彥、夜斛、柳玄三個人将那個狐妖團團圍住,那氣氛看得我都汗毛倒數,只覺得這個狐妖只怕不用我動手了。

“自然記得!是在三百年前,不是、是一千三百面前!”

我撲哧一聲就笑了!于是靈彥古怪看我,夜斛古怪的看我,唯有柳玄整張臉都變成了黑色,若雲也終于松了一口氣,嗤鼻一笑說道:“哦?一千三百面前?好你的大膽狐妖!竟然羞辱我青丘聖後!誰給你的膽子!”

那狐妖倒也鎮定,看了一眼若雲說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小仙婢,你家娘娘與我見面自然不會讓你知道,你又怎麽證明我說的不是真的!”

我此時才終于懂了一口氣,還想着若是這個狐妖立刻改變說辭,我又該怎麽證明自己的清白,此時柳玄已經隐忍不住,向前一步揮袖就将那不知死活的狐妖打翻在地,惱怒的說道:“一千三百年前白灼那臭丫頭還在沉睡呢!這件事天地之間不下五人知道,玉帝就算是一個,要不要我帶你去見玉帝,當面對質!”

那狐妖也不慌張,從地上爬起來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陰狠的看着柳玄說道:“哦?那就是三百年前,總之這肚兜絕對是白灼的!在場的人恐怕都心知肚明!”

丫的!我恨不得将小狐貍放出去,咬死你個混蛋!

此時柳玄的表情也是再次變了樣子,我看了一眼若雲,覺得這丫頭并沒有慌亂,于是立刻想到她應該是已經想到對策了,于是也不着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手卻已經緊張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小狐貍的頭。

“哦?不見棺材不掉淚!”若雲再次轉身直面那個狐妖,冷冷的說了這麽一句話,立刻一揚手變出一樣東西,而後拿着那塊手帕再次走到第一個地仙面前,伸手拿起地上的繡鞋再次走回來,我有些鬧不明白那丫頭究竟是要做什麽。

“只怕沒有幾個人知道,衍後娘娘的所有衣物都是出自若雲之手,大家可以比對一下,這手絹還有這鞋子都是出自若雲之手,只是這肚兜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只怕并不是若雲做的!”

我心裏一頓,雖然明知道若雲這是在說謊,卻猛然間意識到這絕對會是最好的辦法,不然無論如何我也無法證明那火紅的肚兜不是我的,畢竟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白灼喜好紅色,而且一直都是以一身火紅示人。

此時那妖狐終于開始有了換亂之色,畢竟若雲那丫頭說謊話都是一本正經的,此時大殿上的人即便沒人去看她手上的東西,也已經認定若雲說的是真的,就連那兩個跪在地上的灰狼精和地仙都已經自覺的與狐妖拉開距離,像是靠得近了就會被牽連一樣。

我再次看着靈彥與柳玄将那個狐妖夾在正中,還在想着兩個人看來要出手的時候,着兩個人卻同時說話了。

“說,是不是九天玄女……!”

“說,是不是狐媚兒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