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暴露真心
羽夜夜腦袋一痛, 從昏厥中被天問砸醒。她望着明亮如白晝的天色,好奇問道:“天亮了嗎?”
“什麽天亮了。”天問情緒激動喊道,“這是你師父的漫天靈力。他現在正要宰了那個采花賊。”
羽夜夜心頭一顫, 慌忙掀被下床:“必須阻止……”
“啪!”她的一只腳剛剛踏下床,天問猛地撞到她腦袋上,把她打回床上。
天問暴跳道:“那個采花賊一點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樣下去會暴露的。”
“暴露?什麽會暴露?”羽夜夜揉着腦袋上的紅腫, 不解問道。
“你會暴露!”天問脫口而出道,“你是玄天山青帝的弟子, 未來會繼承他的一切。這件事目前只有玄天山的人才知道。今夜, 你師父的反應這麽激動,三界肯定會不顧一切打聽緣由。你的存在很快就會傳遍三界。”
羽夜夜無所謂道:“暴露了有什麽問題嗎?雖然我境界低,會給師父丢臉。師父不會在意這些……”
“問題大了。”天問苦惱道, “那些小飛蛾知道他身邊有女人, 一定又會不怕死地撲過來。啊啊啊!好不容易過了兩年安靜的生活。”
天問越說越激動,直接遷怒羽夜夜道:“你們的速度怎麽這麽慢。兩年時間足夠你們生米煮成熟飯,抱三個小娃娃了。你們竟然還停留在親親抱抱的階段。”
羽夜夜揪住它的書頁,揚聲道:“哪裏有親親, 不要把你的幻想當現實。”
天問言辭振振道:“這些細枝末節不重要。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快脫光了, 躺你師父床上等着。他回來之後,你趕快把他睡了。”
羽夜夜用力捏了捏天問的書角, 不解問道:“為什麽你總是說這些話?師父又不是我的戀愛對象。”
天問一怔,它疑惑道:“不是戀愛對象?”
羽夜夜神情理所當然道:“師父以後是要飛升的, 當然在戀愛對象的範圍外。”
“靠, ”天問立刻不屑道,“這算什麽理由。”
它頓了下,找到了羽夜夜話語中的重點,吃驚問道:“不是戀愛對象就不能一起睡覺了嗎?”
羽夜夜頓時也懵了。一瞬間, 她心底某個地方竟然覺得天問的話有一定道理。
天問見她愣住,立刻用哄騙的口吻說道:“你肯定想和你師父睡覺。飛升的事情等飛升的時候再說。你先把你師父睡了。他那麽好看,境界又高,你一點都不吃虧。如果你以後遇到更好的了,你再把他踹了。”
羽夜夜聽着天問明顯渣女的發言,嘴角撇了下,直接無視它,向外走去。
“你去哪裏?”天問在身後喊道。
“去斜陽峰。師父如果真的殺了曲逐陽……”羽夜夜沒有繼續說下去。
曲逐陽若是現在死了,一百年後的許多事情都會改變。尤其,将再也無人知道魔界在玄天山的細作是誰。
“你不會真的看上那個采花賊了吧?”天問胡亂猜道。
“我怕師父髒了星落劍!”羽夜夜大聲給了一個理由。
天問望着她飛快消失的身影,壓低聲音苦惱道:“因為他要飛升,所以夜夜不睡他。可是,如果夜夜不睡,怎麽阻止他飛升。難搞的人一下子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你們分明在為難我!”
**
漫天白光從玄天山的上空擴散而去,耀目的天雷徑直落下。遙遠的北方,極暗的西邊,皆可望見這一奇異景色。
斜陽峰,天雷落在一切異變的中心。
曲逐陽悶咳一聲咽下口中的血。頭頂凝聚的天雷随時都會落下,他看也沒看。因為比起天雷,更加恐怖的是眼前的人。
玄天山青帝,仙界之首。當他是同伴的時候,讓人無比安心。若他是敵人,則代表着死的絕望。
寒風猛烈地刮起,将青帝月白色的衣衫吹得瑟瑟作響,
“曲逐陽,”青帝冷若冰凍的聲音響起,“你對夜夜懷有殺意嗎?”
剛剛淡薄幾分的薄紅色身影頓時清晰地浮現在曲逐陽的眼前。他眸色一沉,壓抑着什麽的聲音道:“回禀帝君,在那個瞬間,我确實對羽夜夜懷有殺意。”
曲逐陽話語剛說出口,立刻感覺到了來自青帝的刺骨殺意。他的臉色頓時煞白。眼前的人是他自數百年前來到玄天山,一直仰望高高在上的帝君。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面對來自帝君的赤.裸裸的殺意。
星落劍微動。青帝抑制着體內翻湧的情緒,冷聲質問道:“理由是什麽?”
曲逐陽臉色頓沉。他緊閉雙唇,明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青帝眸色驟凝。他的手伸至虛空,握住冰寒的星落劍。剎那間,與之前迥然不同的淩厲靈力肆虐而起。
“帝君。”一道白練飛掠而來。
下一瞬間,淨白出現在兩人面前。他望了一眼随時可能落下的星落劍,恭敬道:“帝君,是我逼迫曲逐陽送羽夜夜回星落峰。”
淨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能推測此事與羽夜夜有關。
青帝厲聲呵斥道:“淨白,你以為本君不會追究你嗎?”
淨白銀白之色的雙眸微動。羽夜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帝君對曲逐陽釋放如此殺意。
倏忽之間,又是幾道身影先後趕至。
“帝君,請息怒。”天樞長老低下頭懇求道。
行度快步走到曲逐陽身邊,壓低聲音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夷則長老望着帝君冰凝的容顏,眼角的餘光望了一眼雪冰峰的方向,雙眉微蹙低下頭。
**
羽夜夜正在飛奔趕向斜陽峰。距離越近,前方壓迫身體的靈力就越強大。她的身體因為本能的恐懼不住顫抖,體內的靈力在無法抵抗的強大力量面前四處湧動。
前方人影幢幢。
羽夜夜腳步頓了下,直奔其中一人身邊,哆嗦的嘴唇顫聲喊道:“宗師兄。”
宗連回頭看到羽夜夜,本就蒼白臉上又白了幾分。他立刻阻止道:“羽師妹,你怎麽會在這裏?帝君的靈力龐大,距離太近會傷到你,快退回去。”
羽夜夜看向宗連身邊其他幾人。他們都是斜陽峰弟子中的拔尖者,此時卻都陰沉着臉色,無法上前。
“師父在那裏。”羽夜夜急促說道。
宗連的臉色頓時暗了下來。他們的師父也在那裏,可是他們過不去。
“天樞長老他們已經趕了過去。”宗連才說了一句,再也說不下去。天樞長老他們一刻鐘前就過去了,但是帝君的靈力沒有任何斂去的跡象。
“我去看看。”羽夜夜說着就要過去。
“羽師妹!”宗連急忙攔住她。
他打量了下她的樣子,不解問道:“羽師妹,你感覺怎麽樣?身體沒有不舒服嗎?”
“我沒事。”羽夜夜輕輕撫摸了一下腰側心鏡幻化的桃枝。或許是心鏡上有師父靈力的緣故,前方的靈力雖然讓她感到難受,還沒有到無法承受的地步。
宗連略一沉思,當機立斷懇求道:“羽師妹,求你救一救師父。我知道師父平日常常出言不遜,有時候做事的手段也是常人無法理解的。可是,師父一直以來都以玄天山為重。即便他犯了錯,也罪不至死。”
羽夜夜的腦海中不經意浮現曲逐陽對自己展露的殺意。剎那間,她的身心俱寒。羽夜夜的手迅速握住自己發抖的胳膊。
她避開宗連的目光,聲音輕顫道:“我,我試一試。”
說罷,羽夜夜逃也似迅速向前奔去。
“宗師兄,”常毅擔憂問道,“羽師妹能勸動帝君嗎?我們連帝君為什麽對師父發難都不知道。”
宗連愁眉不展:“不知道。但是,上次帝君因為羽師妹罰了師父。這一次……”
宗連瞳孔驟然擴大。這一次,帝君難道也是因為羽師妹?
**
距離越來越近,呼吸更加艱難。羽夜夜費力喘息着,擡眸望向前方。她一眼就看到了青帝月白色的身影,還有他手中反射出清冷光芒的星落劍。
羽夜夜深深呼吸幾下,向前挪動腳步。她的臉上頓時露出痛苦之色。現在的每一步,都比之前更加讓人難受。
終于,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羽夜夜再也無法前進半步。她深深凝視着青帝冷峻的側顏,輕顫的聲音喊出一聲微弱的喚聲:“師父。”
她的聲音很輕,頃刻間融入空氣中。
青帝卻聽見了。他回首看到羽夜夜,周身的威壓瞬息間斂去。
強烈的壓迫感驟然消失,羽夜夜深呼吸一下,快步跑上前。她不經意看向其他人,目光不由自主定格在曲逐陽的身上。
曲逐陽似乎傷得很重。他冷沉着臉,嘴角血跡未幹,頭發被寒風吹得有些淩亂。
羽夜夜心頭一顫,不由輕輕扯住青帝的衣袖,還有些發抖的雙唇輕聲喊道:“師父。”
曲逐陽聽到羽夜夜的聲音,一直不變的神色微動。他冷沉的眼睛不由自主向她望去,看到羽夜夜的手緊攥着青帝的衣袖。剎那間,幻情海中他被緊攥不放的衣袖和眼前的畫面重合在一起。
曲逐陽的眸底飛快掠過一絲不明的情緒。他冷眸微擡看向羽夜夜,正迎上她一臉詫異望向自己的視線。她眼中蘊含的情緒十分明顯,有震驚,有同情。
曲逐陽心中一沉,心神剎那間亂了。他迅速扭頭避開她的視線,臉色比剛剛更加難看。
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即便曲逐陽不想承認,他卻不得不面對現實。今夜,比起帝君的殺意,羽夜夜的目光更加讓他在意。
青帝神情微凝。曲逐陽的靈力亂了?這還是今夜第一次。青帝側目望去,看到了曲逐陽仿佛正在忍受什麽不堪的表情。
青帝不解的目光緩緩落向身邊的羽夜夜。曲逐陽靈力的紊亂是在夜夜出現之後。
青帝注視着羽夜夜,眼前不經意浮現出雲霧缭繞的幻情海,耳畔驟然響起羽夜夜記憶中,曲逐陽夾雜着明顯的動搖與不可置信的聲音:“我竟然會栽在你的手裏。”
青帝的臉色立刻變了。他握着星落劍的手一緊,發白的手背立時顯出根根青色的筋脈。
他明白了。
剎那間,莫名的刺骨寒意襲上青帝的身心。
羽夜夜不知道自己單純的一眼,讓曲逐陽在青帝的面前徹底暴露了真心。她面對劍拔弩張的場面,試圖憑借一己之力緩和一切。
“師父,”羽夜夜緩緩松開攥着青帝衣袖的手,低下頭,“是弟子有錯在先,目無尊長,将曲峰主從空中推了下去。曲峰主一時不悅,才會用靈力威吓弟子。懇求師父息怒。”
天樞長老等人聽見羽夜夜的話,一直凝重無比的臉色立刻放松許多。聽羽夜夜所言,這并不是什麽大事。
曲逐陽眼角的餘光望着羽夜夜垂下的頭顱,他的心中莫名翻湧起一種別的情緒。他正要開口。行度搶先用傳音入密阻止道:“不想她的努力白費,你就別開口。”
青帝望着面前主動認錯的羽夜夜,眸色微暗。他冷聲道:“夜夜,曲逐陽對你展示的不是靈力威吓,而是明白無誤的殺意。”
羽夜夜鼓起勇氣,擡起頭道:“但是,曲峰主并沒有殺害弟子。就如同,師父此刻雖然也對曲峰主表露出殺意,最後也不會殺他一樣。”
羽夜夜剛剛說完,立刻從青帝深深凝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別樣的壓力。她輕輕咬了下緋唇,用弱了幾分的聲音說道:“師父,是弟子和曲峰主玩鬧之時失了分寸。讓您擔心了。”
青帝聽着羽夜夜明顯袒護的話,心一點一點沉下去。他薄唇微動,聲音清冷道:“羽夜夜,目無尊長……”
羽夜夜心頭一顫,驚訝地看向青帝。
“……罰無念峰面壁三日。曲逐陽,言行有失,罰斜陽峰禁足十日。”青帝剛剛說完,羽夜夜的臉色就白了。
怎麽感覺自己被罰得更重。話說,自己根本沒有被罰的理由。羽夜夜張口想問。她迎着青帝冰冷的雙眸,身體一顫,立刻什麽都問不出口。
“帝君!”就在衆人以為今夜的事情告一段落之際,參商有氣無力的聲音從空中的傳音陣法中傳來,“璇玑玉衡動蕩。”
羽夜夜看着剛剛還齊聚一堂的衆人眨眼間都跟着青帝去了七星峰。她僵在原地,氣惱地跺了跺腳。
早知道會把自己搭進去,她才不要救曲逐陽!
羽夜夜沒有注意到身後因為被禁足留在斜陽峰的曲逐陽。他緊抿雙唇,凝視她的雙眸中晃動着晦暗不明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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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羽夜夜孤身一人站在面壁崖前很想立刻轉身跑回星落峰。她想了想被發現後更加嚴重的懲罰,只能忍耐着在冰冷的石頭上坐下。
忽然,頭頂的崖上晃過一抹光亮。
羽夜夜擡頭望去,看到了笑容溫和的宗連。
“羽師妹,面壁崖環境艱苦,辛苦你了。”宗連說着将一個儲物袋丢下來。
羽夜夜好奇地打開儲物袋,頃刻間将平日就寝所需的物品都翻了出來。雖然沒有寝衣。被褥,枕頭和燭火之類的東西一應俱全。
宗連不好意思道:“羽師妹,你放心,這些都是沒有人用過的備用之物。事出突然,我暫時只能準備這些東西。你還缺什麽東西,明天我備齊了一塊送來。”
羽夜夜點燃燭火,面壁崖頓時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溫馨光芒。她仰頭笑道:“宗師兄,謝謝你。”
宗連聽到她道謝,張開口想要說什麽,最後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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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落峰。
天問等了許久,終于等到青帝回來。
“事情怎麽樣了?”天問向他身後望去。
青帝神情平靜道:“璇玑玉衡恢複了原狀。”
“我問的不是這個。”天問疑惑道,“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夜夜呢?”
青帝神情一滞。他在桌前坐下,沉聲道:“在面壁崖。”
天問立刻大聲質問道:“什麽?你幹嘛把她關面壁崖。那裏又冷又暗,夜夜現在肯定在哭。你快給我去接她回來。”
青帝擡眸看向無念峰的方向。漆黑的夜空下,視野盡頭是一片漆黑。
青帝沉默片刻,神識輕車熟路捕捉到面壁崖上的畫面。羽夜夜躺在溫暖的被褥上,在燭火的環繞下正在一邊看書,一邊津津有味吃着蜜餞。
青帝認出被褥上的标識是斜陽峰的東西。他迅疾收回神識,冷聲道:“沒哭。”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天問吵嚷着,飛到青帝的手中。一圈月白色的光芒頓時浮現在它漆黑色的書卷上。
“咦?”天問驚訝道,“那個采花賊倒是挺細心。”
它剛剛說完,立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毫不留情地拍飛出房間。
一陣輕風掠過,熄滅了房間的燭火。青帝在黑暗中凝神仔細回憶今夜發生的事情。
良久,他喃喃道:“罰錯了。”
**
夜極深了,萬籁俱寂。
面壁崖上,燃到一半的燭火随風搖曳。
忽然,一陣詭異的夜風拂過,熄滅了所有的燭火。被褥上的羽夜夜頓時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她卻仿佛沒有意識到,沒有任何反應。
過了片刻,青帝悄無聲息走到她的身邊。他擡手将燃到一半的紅燭揮到一旁,從衣袖內掏出一個漆黑色的布袋。
青帝将布袋放到睡着的羽夜夜手中,輕輕解開系帶。剎那間,從黑色的布袋裏綻放出夜明珠溫馨的光芒。這是比燭火更加安全,可靠的照明之物。
青帝看了一眼羽夜夜的身邊,俯身将她手邊掉落下來的書撿起合上放在一旁。他的目光不經意觸及空了的蜜餞罐,還有其他各種吃到一半的小食盒。
一瞬間,他生出了她究竟是否在被罰的疑惑。
青帝微不可查地輕嘆一聲,伸手将她踢落的被褥重新蓋好。做完這一切,他望了一眼周圍幽暗的山林,擡手在她的周圍結下護身的結界。
一陣輕風掠過,面壁崖上沒有了月白色的身影。睡夢中的羽夜夜攥了攥手心散發溫馨光芒的夜明珠,向溫暖的被褥裏鑽了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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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宗連将羽夜夜要求的書和零食全部準備好之後,送去給曲逐陽過目。
曲逐陽躺在病榻上,狀似随意掃了一眼。他的目光在紅燭上多定格了幾個剎那後,冷聲道:“左邊抽屜裏有個暗盒,用那個代替紅燭。”
“是,師父。”宗連走過去,取出暗盒,一同帶着去了面壁崖。
天亮之後,羽夜夜從睡夢中醒來,擡眼就發現自己昨夜淩亂的床榻突然變得十分整齊。
“師父?”她擡眸四處望了望沒有看到青帝的身影。
忽然,她感到手心比較沉,低頭一看,自己正抱着一袋沉甸甸的夜明珠。
羽夜夜揉着眼睛坐起身,又發現一旁的石頭上擺着昨夜見過的儲物袋。她将裏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翻出來一個暗盒。
羽夜夜打開漆黑的盒子,雙眸中頓時映照出夜明珠明亮的光芒。
羽夜夜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那袋夜明珠,又擡頭看了看手中暗盒內的夜明珠,臉上露出凝重的思考之色。
過了半晌,羽夜夜歡喜的聲音在面壁崖上清澈響起:“我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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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羽夜夜沉浸在自己突然暴富的喜悅之中,玄天山各處生出不同的情緒。
雪冰峰上,霜凝細細聽着昨夜在斜陽峰上發生的一切,臉上露出姣好的笑容:“妩佳,現在外面都是怎麽說的?”
施妩佳困惑不解道:“除了羽夜夜和曲逐陽被罰之外,大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霜凝擡起手指看向指甲上鮮紅色的蔻丹,輕笑道:“大家是不是忘了。羽夜夜在被帝君帶回玄天山之時,可是衣衫不整。曲逐陽一看到她就對她親密無比。兩人甚至還夜半在我雪冰峰私會。”
“曲逐陽更曾當着諸位長老的面宣言,他看上了羽夜夜,所以蠱惑了她參加甄選大會。等着她入斜陽峰,與他長相厮守,日夜恩愛。”
霜凝心中無法抑制的喜悅讓她嘴角揚起的幅度高了些:“面壁崖這種地方,平日無人會去。無論你在那裏做什麽,都沒有人會發現。”
“帝君品行高潔。若是自己的弟子與人發生了茍且之事,帝君勢必會震怒,想要殺掉對方也是情理之中。”霜凝适時地停下話語。
施妩佳立刻心領神會,嘆服道:“師父,您說的話句句在理,絲絲入扣,令人信服。”
霜凝輕笑道:“為師只是說出事實和假設罷了。其他可什麽都沒說。”
霜凝的目光望向梳妝臺上一個密封木盒,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如果羽夜夜珠胎暗結,那麽一切假設都将變成事實。聽說七星峰會定期給羽夜夜送藥補之物。雖然雙方都說是藥補,如果那是安胎之藥呢?”
霜凝微笑看向施妩佳:“妩佳,你上次收了羽夜夜的胭脂。禮尚往來,你該回贈她一些禮物,以示同門之誼。”
霜凝指尖輕動,密封的木盒飛入施妩佳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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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北方,七條毛茸茸的尾巴高高束起,凝視仙界的一雙狹長鳳眼良久才收回。
極暗的西邊。漆黑的大殿之上,巫灼寒冷眸看向面前殿內跪着的人:“谛聽,你剛剛說什麽?”
“魔君大人,我找到了自己的眼睛。她在玄天山。”少年眼神空洞答道。
巫灼寒神情驟凝:“本君讓你找的是逆天者。”
谛聽怔了下,淡定地點了點頭:“魔君大人,我忘了。”
巫灼寒語調微揚:“罷了,你去玄天山吧。查清楚青帝發生了什麽事情。順便把你的眼睛帶回來。”
谛聽單膝跪下,神情恭敬:“謹遵禦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