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4 章 變身憎破天!

顏沖加緊了攻擊。

他突然想起不死川玄彌的招式,其實他也可以用。

誰還沒把槍了是咋的?

只不過這一段時間他太過于追求劍術的提升,領悟呼吸之法,而在真正對敵的時候,其實用的還是紫外線燈這種大殺器,所以他竟然忘了,在藤襲山上,最開始的時候,他就是靠着用槍先把鬼打爛,然後才慢慢斬首的。

顏沖此時手拿三把刀跟長槍鬼你來我往地格鬥,對方也沒有什麽像樣的血鬼術。

太傻了吧?

于是顏沖肩膀上的忍義手裏突然彈出了一把沖鋒槍。

突突突!

一梭子幻蝶子彈打了出來,那個長槍鬼的防禦再嚴密也扛不住沖鋒槍啊!

他直接就被顏沖打蒙了。

而且基于上弦之四的生命力量,他當時也沒有死。顏沖順勢上前,揮起一刀斬斷了他的脖子。

禪杖鬼那邊因為是腦袋被打碎,而不是被斬首,所以他的腦袋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但是不死川玄彌伸出手來,從他掉落的屍塊中撿起一塊塞進了嘴裏,他的表情立刻就變了,眼神變得犀利,渾身好像充滿了鬼的力量。

“是吃鬼人?”那個禪杖鬼見了有些害怕。

吃鬼人能夠通過吞噬鬼的肉塊來獲得鬼的力量,不過也因為同樣的原因,他們無法修煉呼吸之法。

所以相對的,他們的身體素質就會比較差。

這大概也是不死川玄彌苦心于鍛煉肌肉,把自己變得這麽強壯的原因。

不死川玄彌的刀上,突然也帶上了雷電的力量,而相比之下,禪杖鬼的雷電就沒有什麽特色了。

兩個用雷的人打在一起,雷電便是一個擺設,比的還是誰的武功更高。

不死川玄彌雖然不會呼吸法,但是禪杖鬼的棍術也沒有多精湛。

兩個人半斤八兩,竟然還是不死川玄彌占了優勢。

最後三刀兩刀把禪杖鬼砍成了大塊,禪杖也掉落到了一邊。

而随着時透無一郎的重新站起,禪杖鬼的性命也預告終結。

顏沖這邊終于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其他人了。

扇子鬼基本上是個遠程攻擊。

他的扇子能掀起飓風,将人吹飛,至少也是将平衡徹底破壞。

而鳥鬼則擅長飛行,行動非常的靈活。

當它飛起來的時候,甘露寺蜜璃也攻擊不到他。

這兩個鬼,一個是遠程,一個是機動作戰,打得甘露寺蜜璃很是頭疼。

“你倆敢不敢下來跟我正面對打?”甘露寺蜜璃罵道。

“不敢。”鳥鬼直接就回答了。

作為半天狗的分身,他們繼承了半天狗茍到最後就是勝利的原則。

什麽榮耀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存在的。

“你們兩個年輕鬼不講武德!”甘露寺蜜璃氣壞了。

還好顏沖來了。

顏沖一個抓鈎抓在了旁邊房子的房梁上,然後借勢彈了起來。

他飛到半空中,一把抓住了那個鳥人的身體,然後迅速進入到了石頭形态,和他一起快速地墜了下來。

顏沖現在的體重可是非常的沉,那個鳥人的翅膀被顏沖抱住了,也伸展不開,只能用兩只爪子亂蹬。

但是顏沖在他身後,他也踢不着,于是他們兩個就以自由落體的形式落到了地上。

嘗嘗我的《天馬回旋碎擊拳》吧!

兩個人的體重從高空中掉下來,而且全部都由這只鳥鬼的腦袋來承擔,所以他的腦袋連同上半截身體立刻變成了餅,而顏沖受到的沖擊力反倒小了不少。

對石頭形态的他來說,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下甘露寺蜜璃便沒有了後顧之憂,她其實早就已經洞察了扇子鬼的行動規律,只是鳥鬼的襲擊太過淩厲,她這才沒有機會。

現在鳥鬼被顏沖一下子砸扁了,雖然還沒來得及斬首,但是也沒辦法攻擊了。

甘露寺蜜璃的劍非常的長,直接一甩,像鞭子一樣射了出去,直接卷在了扇子鬼的手腕上。

随後甘露寺蜜璃往回一拽,扇子鬼的扇子便連同他的手腕兒,一起被砍了下來。

扇子鬼沒了扇子,便沒有用了,甘露寺蜜璃沖了上去,一刀将其斬首。

如此一來,半天狗分出來的四個分身便全都被消滅了,但是這并不代表上弦之四的半天狗已經死亡了。

上弦鬼一般都有點保命的絕活,以茍聞名的半天狗當然更不用說,光憑這種程度還殺不死他。

顏沖連忙高呼大家小心。

果然雖然禪杖鬼已經死了,但是他的禪杖落在了一邊沒有消散,以它為中心,其他散落的肉塊全都向他彙集了過來,最後形成了一個新的、強壯的鬼。

他的手裏拿着禪杖,背後有一圈小鼓,每一個鼓上都寫着一個“憎”字。

他輕輕的敲一下小鼓,立刻就有大量的電流以龍形飛了過來,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的時透無一郎電倒了。

這簡直就是艾尼路啊!

時透無一郎也是倒黴,自從他體會出通透世界之後,好像一直在挨揍……

不過提到艾尼路,顏沖就想到了對抗的方法。

不就是電嗎?

橡膠可是絕緣的呀!

顏沖直接進入到了橡膠形态,拉長着手臂一刀就砍了過去。

那個小鬼還不知道顏沖的厲害,又是一發閃電打了過來,結果顏沖毫無問題,直接一刀砍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身後的鼓掀掉了好幾個。

當然這不是這只憎恨之鬼的最強招式,他用殘存的另一半身體向顏沖推了一下。

只見他的手中生出了一條巨大的木頭龍。

那龍的力量非常強,而橡膠形态最大的問題就是比較軟,這條木龍直接把顏沖推了出去,撞在了牆上。

随後這條木龍就進入到了暴走狀态,向不死川玄彌、甘露寺蜜璃以及時透無一郎發動了無差別攻擊。

那三個人還沒有顏沖這麽好得身體素質,多也躲不開,打也打不過,所以竟被木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才是上弦之四半天狗的真正力量。

“都閃開!”顏沖一聲大喝。

大家聽話地往後撤退,随後顏沖就扔出了兩顆手雷。

打不過,還炸不死你了?

果然,那條木龍挨了兩發手雷,立刻從中間斷開了,掉了一地的木頭渣滓。

而顏沖他們這邊畢竟還有兩個上弦,其中時透無一郎還領悟了通透世界的力量。

他們趁勢上去,對着還沒完全恢複的憎恨之鬼一頓猛砍。

終于甘露寺蜜璃一刀斬首,憎恨之鬼便也倒下了。

第 475 章 ?我只是個小新手

清涼的夜色之中,穹空之上的星月潑灑下冷色調的光,一抹抹血腥的紅被塗抹在了地面上,散發出一陣溫熱的白氣之後,迅速的凝結成了更令人生厭的凝膠狀态。

纖薄的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僅僅響起了非常短促的一陣,緊接着周圍的環境又重歸于剛剛的靜谧。

作為一個練習時長二十年的練習生,對于現在的羽生而言,解決這樣一群敵人并不需要多麽花哨的招式,僅僅是輕靈的舞動手裏的長刀,經過短暫到不能再短暫的過場,他就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一刀一命,一步一殺。

羽生甩了甩手中的長刀,将沾染在鋒面上的血跡甩幹,然後他就把這把慣用武器塞回了身後腰間的刀鞘之中。

不過這時候敵人還沒有盡滅,十二個霧隐忍者之中,還有一個是活着的……這是羽生故意留下的“舌頭”。

“只能說你的運氣挺不錯的,我剛好有幾個小小的問題想要咨詢一下。”

收回武器之後,羽生很自然的這樣對着對方開口問道,那語氣就像是在對着相識多年的熟人交流一樣,仿佛剛剛的殺戮、他腳下躺着的橫七豎八的屍體都不存在一樣。

而且各種意義上來說,成為俘虜的忍者比直接被幹掉的忍者是要慘一些的,雖然直接被殺掉是一種不幸,但是這并不意味着在此時此地活下來能夠稱得上是一種“幸運”。

但是,面對着以無比淩厲的态勢解決了自己的全部隊友的羽生,霧隐忍者之中唯一剩下的活人此時臉上卻連一絲一毫的畏懼都沒有,羽生的話音落下之後,他的表情先是異常嘲諷,繼而變得無比殘虐。

然後就見他引燃了貼在自己身上的一連串起爆符,接着大步決絕的向着羽生沖了過來。

自……自爆?

這突然的舉動讓羽生有些發愣,其實只要他嘗試一下的話,說不能可以阻止這種自殺襲擊的發生,進而保下這個“舌頭”,然而……羽生為什麽要非那個工夫、做那種麻煩事?

反正他要問的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而且這樣的“舌頭”之後肯定是要多少有多少的,這人又不具備任何唯一性。

所以羽生身上緊接着亮起了湛藍的電弧,然後他輕易的躲過了敵人的沖擊,越過這個霧隐忍者的身軀之後,羽生又“快步”往前走了幾步。

接着他身上的雷遁隐沒,行走的步伐也變成了尋常的節奏——這時候,他已經回到自己設立的木葉臨時收攏營地之前了。

“轟!”

随後,帶着火藥味的殷紅煙花才在原本的那個位置綻放了出來。

敵人确實悍不畏死,但奈何爆炸的範圍還是有些不太夠。

“羽生大人,敵人……已經解決了?”

羽生離去又複返,中間只間隔了很短暫的時間,而大部分人都無法捕捉到戰鬥的具體過程,他們只聽到了這一聲爆炸聲作為“注釋”。

羽生還是剛剛那副樣子,除了身上粘上了一些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之外,他整個人再無其他變化。

“嗯,已經解決了……動作好像有點慢了,不過也能理解,因為前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埋頭修行、練功發自內心,所以事實上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走上戰場、親臨第一線的實戰了。

這樣的空檔期導致我有些手生,只能說目前我還處于康複治療的過程之中,需要好好摸索一段時間才能找回原本對戰鬥的感覺。”

“新、新手??”

羽生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但是越聽越讓人覺得不是滋味。

“嗯。”

羽生回望剛剛發生戰鬥的地方,從再次遭遇霧隐忍者的第一感覺上來說,羽生覺得對方是積極而瘋狂的。坦白說,這樣的狂熱并不是什麽正常狀态。

比如最後留下的那個霧隐忍者,他給羽生的态度明顯就是“我能死給你看,怎麽樣,怕不怕?”

盡管對方很希望自己的這種氣勢能夠讓羽生恐懼,然而遺憾的是羽生非但沒有覺得害怕,反而覺得敵人的所作所為、所想所感都有些蠢。

實力上無法壓制敵人,卻指望臨死一擊能夠使人畏懼?這人有什麽資格露出那種嘲諷的表情呢?

可能确實是因為上次霧隐被爆破的有些慘,再加上三代水影長期以來的抑制政策,所以現在的霧隐忍者反彈的格外嚴重,尤其是在沖散了木葉的防線之後,他們的心理狀态好像更加激進了。

他們甚至讓羽生想起了第一次忍界大戰之時的雨隐忍者,然而其中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其一雨隐忍者盡管也悍不畏死,但人家好歹正在進行的是國土保衛戰,很多行動都是迫于無奈的,從性質上來說他們是為了擊敗侵入者才那樣不計生死,而現在的霧隐呢?好像不太一樣。

其二雨之國只不過是個小國,國土狹小、雨隐的實力也很有限,所以為了不被吞沒,才必須變得“瘋狂”一些。但霧隐可是五大忍村之一,現在卻采取了類似恐怖份子一樣的激進攻擊方式,這是有損于自身格調的,等于越活越回去了。

而且這也跟雲隐、岩隐那種崇尚進攻的風格不一樣,一個忍村一直秉持的戰鬥風格與突如其來的極端偏激,其中的差異是很明顯的。

真的“狠”與刻意的“賣狠”是不一樣的,反正羽生并不覺得霧隐會讓人感到懼怕,包括他們現在采取的作戰方式也是……在忍界大戰之中,單純的報複行徑,應該能算作是一種“幼稚”。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好像有了個好主意……”

這時候,羽生心中萌生了一些“有意思”的想法。

“你們猜猜,霧隐會不會把人柱力帶到前線來?”緊接着,他又對着身邊的人問道。

“……”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但大家其實都覺得很有可能……并不會。

一直到天亮之後,臨時營地并沒有遭到第二輪的攻擊,而随着這邊聚集的木葉忍者越來越多,更多可用的人手也跟着被撒了出去、負責指引方向,所以潰散的木葉忍者也能以更快的速度開始向着這邊集中……這是一種良性的循環。

醫療忍者被保留下來的優勢也即刻發揮了出來,盡管大量的物資都在撤離的時候被抛棄了,但僅僅憑借醫療忍者們自身所能持有的技術以及他們的醫療查克拉,就足夠挽回很多傷者的生命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在上午時分,羽生終于見到了從戰場上撤回的志村團藏……這人的命還是挺硬的,終究沒有直接死再戰場上。

一個根的忍者背着志村團藏,而周圍則有另外四名忍者守護着他。

團藏滿身染血,看起來确實受傷頗重,他的臉色蒼白,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一直緊閉着,整個人就像是暈倒了一樣。

羽生湊過去看了看,心想這時候如果我嘗試把手伸過去揭開這人的眼罩的話,他會不會立刻醒過來?

指不定團藏是為了避免與羽生見面的尴尬,這才裝暈的,盡管這同樣也很幼稚,但敗者也是要面子的,這時候應該怎麽說?

喔……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不過羽生還是決定尊重一下團藏大人,他把一紙命令拍到根部忍者身上,然後說道,“因為團藏大人身受重傷,暫時無法擔當東面戰線的指揮工作,所以三代火影臨時把我調到了這面戰場上。

為了團藏大人的安全,你們盡快把他護送回村子吧。”

命令不用查驗,誰都知道它是真的,羽生擺明了就是來這邊收拾爛攤子的,這時候腦子抽了的人才會挑事。

那等于進一步的得罪被羽生守護在身後的忍者們。

所以根的忍者默默接下了命令,他們對着羽生行了一禮之後,繼續護送着志村團藏奔向了木葉所在的方向。

就算留在這個臨時營地,團藏肯定也是能夠得到治療的,然而團藏自然明白自己最好還是盡快離開前線,不只是因為他無顏面對自己導致的失敗……

更是因為一條戰線不需要兩位最高指揮官。

起碼對羽生來說是這樣的。

或許西線那邊“三忍”能夠勠力同心應對砂隐,但是這種事情絕不可能發生在羽生與團藏的身上,首先就有一個橫亘在兩人之間的門檻……

這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嗎?

一言以蔽之……

呸。

第 474 章 ?不動如山

實力是一方面,實力能否給人信心、令人信服以至于致使人相信他能扭轉局面是另外一方面。

所有的木葉忍者都認為能夠挽回頹勢的那個人,才能真正的有可能挽回那樣頹勢的人。

離開了木葉之後,羽生帶領着一隊忍者一路向東……說是一隊忍者,不過實際人數包括他自己在內,總共才只有十人。

不過本身這樣的行動也與羽生從木葉帶出了多少人無關,反正他也不可能在倉促之間拉出一千人來。

真正最為關鍵的要素還是羽生自己——來到了戰場上之後,羽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攏被霧隐沖散的木葉陣線。

木葉這邊已經遭到了重創,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的話村子也不會敦促他盡快出行,然而羽生絕不相信這個方向上的全部木葉忍者被團滅了,那根本不可能。

羽生出現在戰場上之後,那麽潰敗的木葉忍者只要集中在了他的身邊,所謂的潰散就不複存在了……羽生是聲望正在與日俱增,在木葉忍者之中,他是一面旗幟。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需要“被壓制”。

總的來說,重返戰場的第一時間,羽生的思路還是挺明确的。

在距離海岸還有一段路程的時候,羽生就帶領着隊伍停了下來。

“羽生大人,我們不直接進入戰場嗎?”

身後的一個漩渦忍者這樣開口問道,大家都不太理解為什麽羽生會選擇在這種地方停下來,現在不應該加速前往戰場嗎。

同行的忍者之中并沒有漩渦紫蔻,她要留在木葉維持影流的運作、保護組織的機密。

“嗯,就停在這裏了,再往前的話就是數以千計的霧隐忍者了,我們這麽勢單力薄的就往前沖,是不是太不把對方當人了?是不是太不給人家面子了?

所以我決定就在這裏收攏潰散的木葉忍者。”

說着,羽生從身後抽出了一把長刀,他将其順手往自己的身前一投,只見鋒刃的前端就輕輕地刺入了松軟的土地之中、筆直的立在了那裏。

其實羽生不想過于靠前的理由在于他擔心自己的突然出現會激化霧隐的行動,他的出現很有可能會導致霧隐對木葉的潰兵發動更極端的攻擊,而在那種混亂的戰場環境之中,就算是羽生也沒有辦法保證大部分人的安全。

所以還不如跳出戰場之外,在這種位置設立新的落腳點。

身後的漩渦忍者們暫時沒有理解到羽生的這種意圖,不過他們自然知道羽生絕不是那種畏戰怯敵的人,所以盡管不明白羽生為什麽會突然停在戰場之外,但大家還是老老實實的聽從了他命令。

木葉陣線被沖散之後,大量的忍者都分布到了這片區域,散布範圍某種意義上甚至還要遠遠超過人數占優、部隊保持建制化、能按照命令集體行動的霧隐之上。

所以沒一會的工夫,漩渦之中的感知忍者就察覺到了有一支隊伍正在向着他們的方向靠了過來。

感知忍者也就馬上向着羽生做出了彙報。

“兩個人主動出擊去探查一下對方的身份,如果是我們的人的話,就把他們引導過來,如果是敵人的話……當然也把他們引過來。”

區分敵我之後,把他們引過來的方法肯定是不太一樣的,而來到這邊之後他們得到的結果也肯定各有不同。

在羽生的吩咐之下,兩名漩渦忍者走出了隊伍,然後迎向了遠處那支靠過來的隊伍,不一會的工夫,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遠方。

又過了一段時間,等他們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是跟随着那支挺有規模的隊伍一起行動了——說明這支隊伍确實是自己人。

夜色阻攔了視線,羽生眯着眼睛遠遠望過去,只能發現這支隊伍影影幢幢,足有六七十人的樣子。

考慮一下眼前的形勢,能夠保持這樣的規模從戰場上沖殺出來,應該是頗為困難的一件事情,畢竟隊伍越龐大,就會越發引起敵人的關注。

相對來說,分散突圍其實更好一些,這種規模的隊伍能沖出來,肯定付出了極大的犧牲。

而等他們靠近之後,羽生才算是理解了為什麽這群人非要紮堆在一起——這些忍者居然大部分都是醫療忍者,剩下的一小部分則是他們的護衛。

不過能撤出這麽多的醫療忍者,不管付出了多大的犧牲,這都得算是個好消息。

近距離之下,在羽生通過外部特征辨別出他們的身份之後,那支隊伍裏的人自然也認出了羽生。

“羽生大人……”

他們來到了羽生的面前,面容也就清晰可見了,然後一張張臉都變得頗為激動了起來。近年以來,木葉的醫療體系都歸綱手管,也就是說所有的醫療忍者對羽生來說都相當于“自己人”。

其中的一個女醫療忍者,甚至羽生還認識,好吧,也不能說是認識,應該說對她有印象……前幾年雙方在雨之國見過一次,見面之後羽生還斷了好長時間的手,所以肯定會對其留有一定的印象。

不過現在并不是敘舊的時候,羽生僅僅是對着她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到我身後,就地休整。”

“是,羽生大人。”

羽生從容的态度,這讓所有人迅速鎮定了下來,而只要羽生擋在前面的話,那就是一件很讓人很安心的事情——不論如何,戰場上終于有了一個能夠發出命令的人了。

“還能行動、狀态比較完整的人,到周圍搜尋我們的人,把大家指引到這邊……但不要離開太遠。

一旦碰到了敵人的話,不要跟他們交手,直接往回跑就行。

不用擔心敵人跟随你們來到這邊會造成什麽危險。

你們也去……”

最後一句話,羽生是對着自己帶來的漩渦忍者們說的。

大家也知道現在并不是矯情的時候,保持着比較完整行動力的忍者們,一一走出了隊伍,然後他們稍稍分配了一下行動範圍之後,就向着周圍再度沖了出去。

随着這些忍者的離開,不久之後,零零散散的小隊開始不停的向着這邊聚集。

羽生離開木葉的時候是傍晚,在臨近零點的時候抵達了現在的位置,而等到天亮之後,包括哪些醫療忍者在內,差不多已經有小三百人集中在了他的身後。

而天亮時分,終于有霧隐的忍者發現了這邊的異常。

總計十二名霧隐忍者出現在了遠方,木葉忍者沒有往村子的方向逃離、反而集中在了戰場外圍的不合理舉動搞得他們楞了一下,但緊接着他們開始繼續往前抵近……十二個人往三百人的身邊湊,未免太大膽了,這是什麽操作?

贏了一場之後,真的開始把木葉潰敗的忍者當做土雞瓦狗了嗎?

羽生搖了搖頭,然後單手提起了自己的長刀。

随後,霧隐的十二人小隊,走着走着,突然有一個不屬于他們的陌生聲音從他們的隊伍之中響起。

“你們憤恨木葉已經憤恨到沒有理智了嗎,這麽幾個人就敢在大量木葉忍者的眼皮底下活動……好吧,這好像是我的錯,好在這種小小的錯誤不是不能彌補的。”

羽生不是說霧隐對木葉的恨意是他的錯,而是在說很早之前霧隐沒有被完全爆掉是他的錯。

鋒利的刀刃,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壓到了居中的一個忍者的脖子上……

嗯,隊伍裏突然多了一個人。

羽生很給面子的沒有直接沖進戰場,但霧隐忍者卻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是不是就是有點不合規矩、不給面子了?

羽生這個人雖然有時候挺那什麽的,但直接不把他當人,好像有點不太好吧?

這注定是一個并不沉寂的夜色,盡管天氣并不是很好、冬日的夜空本就不比夏夜明亮,但天空中的星月,終歸是能夠照亮地面上的血痕的。

第 474 章 :宿命

寰宇蒼茫。

聖人布滿裂紋的石佛橫亘長空,古重肅穆,黑色巨蟒高速攀上石佛。它的身子已經長若大河,可依舊無法與聖人的石佛相提并論,此刻的場景,更像是一株纖細的紫藤攀上以山岳雕塑成的石佛之軀。

黑色的巨蟒正是神主泉鱗。

泉鱗泛着鋼鐵烏光的鱗甲開阖着,她摩擦過裂紋橫生的石佛,游到了接近石佛之頂的位置。

聖人的石佛之頂依然散發着金光,那是長命權柄的顯化,他如同一個高舉明燈的人,将上方的黑暗攔截在外。

石佛在外部撐開了一片明亮的屏障,身軀卻已沒了一點光,泛着毫無生氣的石灰色。

泉鱗的身軀盤踞在暗部,直起身子,向前眺望。前方,聖人最初撐開的大氣縫隙已被暗主重新合攏,再沒有一絲縫隙。泉鱗感到了憤怒,它對着前方的黑暗發出了無聲的咆哮。

接着,她的身軀盤上石佛,每一片鱗片都在一剎那合攏,若非虛空,應會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她纏着石佛,身軀一點點收緊,似要将佛勒死。

……

時隔多年,泉鱗再一次真正地俯瞰世界。

她來自地底,由一種特殊而濃稠的靈氣凝成了最初的生命形态,它在地底吞食靈氣多年,身軀越來越的緊致精密,生出了本能和最粗淺的智慧,接着,她爬到了地層中,與一群熔岩巨蟒生活在一起,千載之後,她也趨同演化為了蛇,開始向着地面進發。

那時,太初六神之一的冥君修建了兩座冥殿,一座是幽冥古國,藏在虛境之上的輪回海裏,令一座則是地府,藏在大地之中,用與和真正的冥國混淆視聽。

泉鱗誤打誤撞撞破了地府,吸幹了一整條黃泉之髓,與冥君結下了不解之仇,也因此被迫逐入神戰之中。

泉鱗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她只知道,她的每一片鱗片都吸飽了鮮血。

“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麽?”

泉鱗向上望去,她隐隐約約可以看見石佛之外,那遮天蔽日般的無邊存在,她知道那是暗主,是被她們奉為真正神祇的存在。這是泉鱗第一次離它這麽接近。

依據着蛇的本能,泉鱗的身軀下意識地縮了一些。

她之所以離開神國,并非她所願,只是因為她的神國在剎那間毀滅了。她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星辰被摧毀了。

能摧毀她星辰的唯有暗主。

可不知為何,那顆被摧毀的星辰竟沒有砸向這個世界,它不知去了哪裏。

泉鱗在離開神國之後,立刻動用全知的能力,知曉了這些年發生的一切,她極為震動,上一次沉眠之時,她從未想過,再次醒來竟是神國凋零,幾被誅盡的場面。

泉鱗俯瞰大地時,感受到了無比的畏懼,她知道,暗主已經抛棄了她,而此刻,人間磨劍七載有餘,皆在等待最終的決戰,她此刻若去往人間,他們恐怕根本不會接受投降,而是直接拿她當做磨刀石試劍。

泉鱗在短暫的思考裏,當機立斷,立刻飛上了天空,纏住了聖人的石佛。

如今聖人石佛裂紋斑斑,他們哪怕要殺死自己,也定然投鼠忌器。

接下來,她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等待人間戰勝暗主,她趁亂從沒有了拘束的天空中逃出,從此于太虛逍遙,尋找下一個适宜居住的星辰。

另一種是加速絞碎舉父的石佛,讓暗主可以更快地滲透人間。她能感受到,經過這七年間的蓄勢,暗主已成了一張緊繃到極點的弓,只要石佛一朝崩塌,暗主爆出的力量将難以想象,這個它遲遲無法滲透的氣層可能會被瞬間打破,暗日降臨的神話亦就此開啓。

暗主已盤踞了四千年了,也是時候該降臨了啊……

無論是哪一種選擇,自己都有活下來的機會。

只是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少年什麽時候才會蘇醒……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為何還是陰魂不散?

此時,是第八年的一月末,又是大雪飄卷的時間,距離約定之期的到來,已不足四個月了。

……

除了與之密切相關的冥國外,三千世界也是最先感應到的那一批。

泉鱗神國碎裂之時,白藏正蓋着圍巾睡着覺,很快,她耳朵豎起,猛地從夢中驚醒,炸毛似地奔出,跑出大殿之時,白藏發現,趙襄兒不知何時已立在殿外,持着傘劍向遠方眺望了。

白藏看着快她一步的趙襄兒,心中總有些無名的惱意,她對着趙襄兒的背影嘶了嘶牙。

趙襄兒沒太理會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壓在白藏身上的束縛被解除,白藏變成了人形,雪群銀發的少女跪趴在她的身後,微微仰起頭,雪頰之上難掩怒容。

趙襄兒回過頭,黑白分明的眼眸靜靜地注視着她。

白藏感到了一陣寒冷,她有些不情願道:“應是某一顆神國炸了,如今這個節骨眼,暗主有些動作也不足為奇。”

趙襄兒問:“是哪一顆?”

白藏道:“還能是哪顆?不是泉鱗便是蹄山了。”

趙襄兒嗯了一聲,在身前畫出一面水鏡,眸光在其間飛掠。

白藏淡淡道:“無論是哪一個神主現在現世,與你都沒有關系,你最應該關心的,還是朱雀。如今葉婵宮可不在,若是朱雀神國驟然開啓,你可未必能夠應付。”

趙襄兒道:“用不着你多慮。”

“你可別太過得意了。”白藏有些生氣,道:“當初一戰,若非我輕敵,又怎會輸你?”

趙襄兒清冷道:“這些年你都念叨過多少遍了?揍還沒挨夠?”

白藏細削的肩微顫,呲着小小的虎牙,瞪着趙襄兒。

“哼,你愛聽不聽。”白藏不想理她了。

趙襄兒的眸光停在了水鏡上,水鏡照着虛境,虛境外,隐約盤踞着一條漆黑大蛇。

原來躲去那裏了……

趙襄兒确認了泉鱗的位置,收攏好了水鏡。

她轉過身,纖腿屈折,平視着白藏,眯起眼眸問:“你方才喊我什麽?”

“我……”白藏瞪着她,神色慢慢軟了下來:“嗯……主,主人。”

趙襄兒微笑着點了點頭。

白藏別過了臉,重新變成了一只小老虎。

趙襄兒揉了揉小老虎的耳朵,又将那長長的尾巴捏在手中把玩,“替主人去一個地方吧。”

白藏嗚咽似地叫了一聲。

趙襄兒附耳說了幾句話後,将白藏抱在了懷裏,白藏的體型是幼虎,比一般的貓要大上許多,此刻趙襄兒抱着她的身子,少女的身軀反倒更被襯得秀纖了些。

趙襄兒抱着她來到了三千世界的邊緣,将小白虎扔了出去。

白藏綿軟的足墊踩在雪地裏,身影一竄即逝,向着南邊飛奔而去。

白藏所要去的地方,是趙國的白城。

當初寧長久來三千世界時,與她說過,朱雀安排了一個破碎的仙人,在虛境等她,向她傳達朱雀的話語。

但她無法離開三千世界,也不想将世界的騰挪之力浪費在這裏,因為她也不确定,所謂的朱雀之語是不是對她的另一種幹擾。

但今日泉鱗現世,亂象将起,她的心中生出了一種冥冥的預兆。

最終,趙襄兒還是決定聽聽看,聽聽朱雀到底要與自己說什麽。

……

泉鱗神國轟然爆炸,巨大的幻象在空中慢慢崩解,砸向人間。

人間的修道者驀然驚醒,各宗各派的修道者按照平日裏的演練,飛快地集合起來,中土之上,萬道劍光猶若一盞又一盞點亮的明燈。

劍閣作為萬宗魁首,自然也第一時間驚動,陸嫁嫁、司命、邵小黎等人幾乎同時出關,聚在了白雪皚皚的劍坪上。

她們禦劍而起,環視天下,很快确認了動蕩的源頭——泉鱗神國。

但她們一時間也無法尋到泉鱗的下落。

“泉鱗神國為何會在今日崩潰?是誰擊碎了神國麽?還是說……”陸嫁嫁疑惑不解。

“是泉鱗星碎了。”司命篤定地說。

她在神國中擔任神官千載,自然比她們更了解神國。

“泉鱗星碎了?”陸嫁嫁很快明白過來,應是暗主親自捏碎的泉鱗星。她立刻問:“隕星要來了麽?”

司命仰望天空,冰眸掃過寰宇。

她搖頭,道:“沒有跡象。”

“奇怪,泉鱗星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崩碎?”邵小黎喃喃自語。

“這個時候?”司命問:“現在是什麽時候?”

閉關多時,她們對于時間的概念都比較模糊了,只知道漫長的等待很快就要迎來盡頭。

邵小黎一度覺得日歷與自己有緣,故而每年都會堅持買日歷,每日也會堅持去撕日歷。

“今天是一月三十一日。”邵小黎說。

“一月三十一日……怎麽了麽?”陸嫁嫁不太明白。

邵小黎掰了掰手指,最後确認了一番,道:“按理來說,今年泉鱗神國要開啓,确實應該是一月,可為什麽偏偏要放在最後一天呢……”

司命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暗主選擇一個月的最後一日開啓神國,通常是為了連同下一個月的神國一同開啓,形成雙神國共治的亂世,可是泉鱗之後是天骥,天骥在八年前便被殺死了啊……”

不僅天骥死了,它的星星都一同毀滅了。

邵小黎揉着臉頰,皺着眉頭,總覺得自己想漏了什麽。

回望這七年多的時間,蒼穹之外的暗主沒有一丁點動靜,整個人間的發展也極為順利。

暗主的手中,還有四座神國,那四座神國是他最後的四枚棋子,肯定會用得慎之又慎,暗主為何選擇在今日落子呢?

或者說……這些年暗主究竟在做什麽?它應該也在準備才對啊……那它又準備了些什麽呢?

邵小黎正苦思冥想着。

時間不知不覺過了子夜。

驟然間,腳下的大地又開始震顫。

司命與陸嫁嫁齊齊低頭,向下望去。

“這是……地動?”陸嫁嫁隐約察覺到了不妙。

“不!”司命道:“是另一座神國開啓了!”

“另一座神國……”邵小黎眼眸一亮,立刻道:“我明白了,是星辰錯位了!暗主的權柄是星辰,這七年間,它不知不覺改變了星辰的位置!”

一語驚醒夢中人。

陸嫁嫁與司命對視了一眼,很快明白了邵小黎的意思。

司命靜思片刻,道:“神主之星十二去八,暗主若想要調整其餘星星的位置,憑借他的權柄,确實不難做到,只是……它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呢?只是為了同時開啓泉鱗與蹄山神國麽?如今的天下,可絕不是兩位神國之主可以攪亂的。”

“暗主……這是窮途末路了麽?”司命輕聲自問。

陸嫁嫁沒有附和,她隐約感到了一絲不安。

邵小黎亦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但大地狂鳴不止,她的腦子也跟着嗡嗡作疼。

她們以眼神做了簡單的交流,他們的當務之急,是立刻阻止蹄山對于世界的破壞。

司命腳踩虛空,來到高處,漆黑神袍上泛起了銀色的紋身。

神女臨世俯瞰天地,司命很快确認了蹄山的方位。

“在雪國!”她說。

沒有任何猶豫,三位絕色女子皆化作虹光,朝着北邊飛掠過去。

……

外界,動蕩已一圈圈地激發了起來。

永生界中,歲月依舊如常。

過去的一段時光中,葉婵宮騎着小鹿,奔走過森林與花海,她總喜歡以柔軟的身軀貼着鹿,雙手抱着鹿的脖頸,輕輕靠在他身上,如入夢鄉般任由小鹿帶她去往任何地方。

但是這樣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鹿也在一點一點地變小。

很快,小巧的金鹿就無法再載着她了,小鹿只能在她懷中親昵地蹭着,表示着自己的遺憾。

而葉婵宮依舊每日用手幫鹿梳理着絨絨的毛發,小鹿也以羊羔跪乳狀跪在她的身邊,任由她溫柔地撫摸着自己的身子。

小鹿一點點變小,最終變得和小貓一樣,葉婵宮已可以将他輕而易舉地抱在懷裏了。

小鹿在葉婵宮懷中安睡着。

葉婵宮看着這只鹿,道:“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小鹿似聽不懂她的話語,繼續在她懷中安睡着。

葉婵宮輕輕地自言自語起來,說着八年之前早已制定好的計劃。

“天王星與母星雖皆繞着太陽旋轉,但他們的速度卻是不同的……”葉婵宮輕柔地說:“其實早在去年,生命的權柄便已将你的身體修複完好了,只不過,雷牢星是雷牢的囚牢,我需要等到神國開啓,才能将你送出去,而今年二月,天王星應該就可以掠過雷牢星了。”

只要雷牢星被點亮,他們就能離開神國。

哪怕暗主惱羞成怒将雷牢星摧毀,那雷牢神國毀滅,他們依舊可以離開。

只要白澤那邊沒有出現意外,他們離開神國應該也只是這個月的事了。

可惜,現在的寧長久無法聽懂她的話語了。

沒想到八年就是轉眼之間呀……

她回憶着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如她所想的那樣,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平靜得出奇,哪怕再過一萬年,恐怕也不會有什麽波瀾。

但她也很喜歡這樣的日子。

葉婵宮看着懷中可愛的小鹿,輕輕揉着小鹿的身體,小鹿嘤嘤地叫着,可愛得出奇。

葉婵宮從身邊折下一朵花,送到了小鹿的唇邊,小鹿下意識地将花吃了下去。

這是小鹿吃的最後一朵花。

他在似睡非睡間露出滿意的笑容後,本就極短的生命之線再度被剪短了。

小鹿驀然驚醒,在她懷中亂撞,少女輕輕掩胸,垂首抿唇,用手指點了點他,似在埋怨他的不安分。

生命之線斷裂,小鹿已無法再小,他變成了蝴蝶。

蝴蝶在她身邊缭繞着,似在尋找某一種熟悉的氣息,葉婵宮平靜地看着他,伸出了手,蝴蝶停在了她手背玲珑的關節上,開合着金色的翅膀。

葉婵宮輕輕托着蝴蝶,與蝴蝶一同流連于花海之間。

蝴蝶時而停在她的手上,時而飛入她的袖間,更多的時候,則是停在她的秀發上,變成了一枚真正的金色蝴蝶結,于是,在蝴蝶結的映襯下,她也悄悄褪去了那種歲月沉澱的氣質,清純而纖巧,像是一個真正的豆蔻年華的小仙子。

轉眼又是半個月。

葉婵宮帶着蝴蝶走入了道殿裏,來到了白紗之中。

葉婵宮的萬道白紗間雖無特別之處,卻也是她很私密的地方,先前寧長久想要擅闖,都被她一掌掀飛了出去。

寧長久沒有想到,他第一次來到這裏,竟是以這樣的狀态。

葉婵宮踩過池水,來到了中央。

月紗的袖間,她的手指輕輕動着,掐算着時間。

時間……該到了。

葉婵宮擡起頭,等待了一會兒。

按照計劃而言,此刻,天王星上的白澤應帶領妖衆點燃了雷牢星。

可是……

天地寂靜。

計劃再次出現了偏差。

葉婵宮細細的眉漸漸蹙起,她看着神殿的穹隆,猜到了什麽。

……

自泉鱗星碎,蹄山神國開,轉眼也已過去了半個月。

半個月的時間裏,無數柄劍赴往北邊,一同去斬殺蹄山。

這些修士無一不是邁入了五道的大修行者,八年前,神主對于他們而言,還是高高在上的,需要無比敬畏的存在,而八年之後,他們竟也擁有了直面神主的資格。

若是其餘神主,被天下頂尖修士圍堵,恐怕已經被斬得神魂俱滅了。

可這一位偏偏是蹄山,擁有近乎絕對防禦的蹄山。

而蹄山也沒有辜負它的名字,它真的是一座山,是一座連綿不絕的巨大山脈!

面對舉世的問劍,它沒有任何反抗,只是如烏龜般縮起了身子,任由一道道劍氣洗在它的身軀上。

它雖然號稱絕對的防禦力,可世界的力量終究是有上限的,在修士們的圍攻下,蹄山的表層已被劍氣掀去,剝下,并且這個過程越來越快。它唯一仰仗的,只是自己龐大無比的身軀。

可無論多麽巨大的礦山,也總有被毀滅的那一天,蹄山的毀滅是可以預料的。

趙襄兒立在三千世界裏,看着世界各地發生的一切。

今日,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因為白藏去了整整半個月,依舊沒有任何回信。

哪怕趕一只驢過去,現在恐怕也完成任務了,虧白藏還是曾經的神主。

哎,這是白貓皮又癢了麽……

趙襄兒已在想怎麽懲治她了。

終于,這一日,白藏傳遞回了消息。

白城之上,虛空之中,雪發銀裙的白藏圍着圍巾,懸空而立,她在身前畫了一面水鏡,以此與趙襄兒的水鏡聯系。

“怎麽用了這麽久?”趙襄兒立刻興師問罪。

白藏也很生氣,她捏緊了拳頭,握着水鏡,轉向了一邊,道:“趙襄兒!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告訴我,白城上有一個人麽?這就是你說的人?”

“……”

趙襄兒看着水鏡中呈現的一堆破碎白紙狀的模糊事物,沉默了片刻,她眼眸一轉,冷冷道:“白藏,你已經敢這麽與我說話了?”

白藏被趙襄兒欺負了好幾年,雖懾于趙襄兒的威嚴,可此刻也在氣頭上,“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現在可是你有求于我,與我好好說話,要不然我現在就關了水鏡,然後把眼前那紙糊的仙人攪成漿糊!”

“你……”趙襄兒胸脯起伏,墨發無風而動,她冷冰冰地盯着水鏡,薄翹的唇微咬着。

她心中默默發誓,等把白藏騙回來以後,一定要弄之前用剩下的發膏,将她刷成一只彩色貓貓。

“嗯,方才是我語氣不對,小白藏不要意氣用事了。”趙襄兒莞爾一笑。

白藏看着這個笑,心頭發凜,心想這個比司命還壞一百倍的壞女人一定又在打壞主意了!

趙襄兒柔聲道:“把水鏡移到仙人面前吧。”

白藏嗯了一聲,小聲抱怨道:“這仙人也真不結實,被天地動蕩沖得支離破碎,我花了好多天才把他拼起來的哎。”

水鏡移到了仙人碎片面前。

水鏡中出現了趙襄兒的身影。

“我就是朱雀讓你等的人。”趙襄兒隔空看着仙人,道:“現在可以将朱雀的話語轉告于我了。”

仙人的碎片開始流動,似是醒了。

仙人确認了趙襄兒的身份,微微木然的聲音真的開口了。

“朱雀大人囑咐我告知殿下二件事。”

“一,世界權柄可以創造世界,也是萬界的鑰匙。”

“二,三千世界是相對的空間。”

仙人不再說話。

“僅此而已麽?”

趙襄兒輕輕問。

第一句話她暫時并不理解,但第二句話,早在八年前,她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三千世界是她與生俱來的力量,所蘊含的是空間的無上之力。

白藏對于仙人這兩句也不太滿意,“我費了這麽大力氣把你拼起來,你就說這些?再多說兩句!”

仙人沒有理會白藏,它的聲音依舊透着木讷:“朱雀娘娘,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如今,我可以飛升麽?”

白藏聽着她的話語,心想這仙人分明只是一個傀儡,卻至死念念不忘飛升,真是可悲啊。

白藏回過頭,想要收起水鏡,手卻忽地停住了。

“怎麽了?”趙襄兒問。

“襄……你……你的身後……”白藏瞳孔驟縮為點。

“嗯?”

趙襄兒依舊不解,她正要輕輕回頭,也正當此時,一個令人寒透骨髓的聲音在趙襄兒的頸後輕輕響起:

“可以了。”

第 463 章 高嶺會所

東京塔,島國東京地标建築,位于東京都港區芝公園,可一覽東京都內景色,晴朗之日可遠眺富士山,夜色降臨之時,亦可浏覽東京霓虹盛景。

有的人從這裏看到了文明的變遷,社會的進步,也有的人從這裏,看到了醉生夢死、紙醉金迷、醉……歡迎大家來玩成語接龍。

距離東京塔不遠,就有一個在大多數人看來是讓人醉生夢死的地方——嗯,哪怕是再樂觀的人,看到高嶺會所都會如此認為。

高嶺會所因為背景強硬、管理嚴格,得到了藝人們的贊許,是島國藝人最喜歡去的一家會員制私人會所。

在這裏不用擔心狗仔隊的跟拍,不用維持在鏡頭前的衣冠楚楚,酒池肉林的奢華享受,足以讓人将內心深處的惡魔完全釋放出來。

高嶺會所為什麽有能力讓無孔不入的記者都不敢報道?

因為這家會所的背後,是廣域暴力集團住吉會。

當年住吉會有多嚣張,住吉會前少主廣野富集看上了一個女子大學生,追求無果直接侵害,不堪其辱的女子大學生跳樓自殺,其父母和兄長提起訴訟,廣野富集剛剛被抓,女子大學生的兄長就被撞死在警署門口,廣野富集也很快提保候審,繼續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這件事情被受害人爆料到媒體,希望借助公衆的力量将兇手繩之以法——結果報道該事件的記者和受害人父母被公然從十六層高樓推下去摔死。

廣野富集依舊屁事沒有,好在過了沒幾年,廣野富集在極道火并的時候被人剁了,也算是惡人自有惡報。

但那一次的事件,可以說是給所有記者們敲響了警鐘,住吉會這種廣域暴力集團——惹不起!

哪怕是最近這幾年,住吉會已經老實了很多,但依舊沒有人敢輕易去觸碰住吉會的虎須,哪怕明知道高嶺會所內部肯定有大猛料,但沒有記者進得去,也沒有新聞報道得出來。

基本上只要來這裏的客人,都不用擔心自己的事情被爆料出來,因此經常可以看到,一對對男女舉止親昵,旁若無人的樣子。

古河勇人只是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就已經看到了好幾個自己認識的人。

知名少女組合偶像松井裏奈,傍着一個五短身材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兩人不時相互親吻,一副正值熱戀中的模樣。

但古河勇人知道,松井裏奈作為少女偶像,在外界可是有着千年一遇美少女的稱號,身上從來沒有傳出過緋聞。

而且以演員的身份來看,松井裏奈的表情更像是裝出來的,演技稍微差了一些,眼神不夠靈活。

知名男子偶像大島潤跟年紀跟他媽差不多的中年婦女摟摟抱抱,嬉嬉笑笑的走過。

嗯,這個倒像是真的很開心,估計是大島潤在這個富婆身上,撈到了不少的好處吧。

一個又一個在圈內以潔身自好、努力拼搏作為人設的藝人,都在這裏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目。

古河勇人有點後悔了,或許自己真的應該聽長谷川叔叔的話,不該來這個地方。

“勇人,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長谷川泰三同樣看到了這些場景,也是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

島國藝能圈的收入,跟上國不能比,但這種醉生夢死的程度,卻也不遑多讓。

話音剛落,平野敬一從高嶺會所裏走了出來,笑着對兩人打起了招呼:“不好意思,兩位久等了。”

“這位英俊帥氣的小哥,就是古河君吧?我是平野敬一,以後請多指教。”

“請多多指教。”古河勇人立刻鞠躬,雙手握住對方的手,輕輕晃了晃,“早就聽聞平野導演的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哈哈,勇人嘴巴還真甜啊,對了,古河君不介意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吧?”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就算是正式認識了。

“勇人啊,我還是很欣賞你在電影方面的天賦的,不過你也知道,咱們這個圈子裏,有錢的才是大爺,我的新電影投資人是加賀財閥的少主,只要能夠得到他的許可,別說是一個普通角色了,就算是你想當男主角,也是完全沒問題的。”

“多謝平野導演指點,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古河勇人立刻點頭道謝。

長谷川泰三卻是心情有些複雜。

加賀財閥?

他連聽都沒聽過。

但這并不表示加賀財閥就沒有什麽影響力。

實際上島國大大小小的財閥數不勝數,像最大的三大財閥,互相之間有合作,也有矛盾,再這三大財閥下面,還有影響力只集中在一個縣甚至是一個市的小型財閥(島國縣大于市)。

島國財閥相比隔海相望的高麗,存在形式上有着相當大的不同。

首先第一點,島國的財閥,內部并非以血脈傳承權力,而是更加注重家名。

就好像我們不用打聽就知道,高麗那邊的財閥下一代繼承人姓什麽,但島國這邊的財閥就不一定了。

這也是為什麽九條家直系血脈幾乎全部GG,卻依舊是島國三大財閥之一,沒有被另外兩家吞并的原因。

百年前的夢醒戰争,實際上就是島國財閥不滿足于國內潛力幾乎完全耗盡的市場,看上了上國爸爸龐大的疆域面積和驚人的人口數量。

最後被上國爸爸狠狠吊打了一通,洗了一波之後,島國財閥吃相更加隐蔽,也更加容易被控制,但這并不表示他們的影響力就小了。

相傳江戶時代,島國就有一句話:大阪豪商一怒,天下諸侯驚懼。

因為豪商有錢有渠道,壟斷了島國大部分的經濟。而諸侯只産米糧,要換錢就只有豪商才能承擔起。

再加上諸侯為了争霸,很多都只能借債度日,利息都得看豪商臉色。

傳說島津藩借錢五百萬兩黃金,每年利息都是都是個天文數字,被豪商逼得頭發都掉光了。

哪怕是現在島國的執政黨也是……嗯,可能404,pass!

簡而言之,加賀財閥或許不是一個頂級財閥,但其影響力,依舊不是區區一個藝人能夠抗衡的,長谷川泰三擔心古河勇人不知輕重,到時候別惹出麻煩。

第 475 章 累死你活該!

第475章 累死你活該!

蕭筱、小妖意外得到的收獲,對于現狀而言,無疑是及時雨。

當那衆多人質聽說,有一個巨型山洞足以容納他們所有人時,絕望之中,紛紛是有了一些希望。

久旱遇甘露,原本都快奄奄一息的人,這時候也是恢複了些許氣力,一些意志力稍微好些的人,則是頓時歡呼雀躍。

看到他們這樣子,洪陽稍感欣慰。

“事不宜遲,蕭筱帶路,小妖斷後,立刻去那山洞。”洪陽幹脆簡單的下了命令,衆人就如一隊長軍,開始跟着小妖而去。

洪陽帶着安雅走在人群中央,加強路程中的安全防護。

安雅臉上也是浮現出一抹笑意,她一邊走着,一邊對洪陽笑道:“見你這麽拼命,老天都被你感動了,天無絕人之路,有那山洞,我們或許就可以堅持到支援的到來了。”

“但願吧。”

洪陽笑,那一抹輕松的神色,也是久違了。

回來時,蕭筱便是沿路做下了标記,所以找到那山洞,也是頗為的順利。

約莫走了兩個小時,衆人終于是抵達目的地。

浮現在衆人面前的,那是一座一望無際的大山,大山之上,天空蔚藍頗為空曠,大山腳下,則是一條緩緩流淌着的溪流。

相比較起身後的密集山林,這更深入山脈的大山,反而是讓人心曠神怡,宛如世外桃源。

陽光普照,溫暖了衆人的心靈。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原來,天空這麽美麗!”一個華夏男人嘆息道。

“是啊,這般美景,當真是世間少有!沒想到這糟糕的原始山林中,還藏着這樣的聖地!”

“心情一下子開朗了好多,哈哈,活着還是很美好的嘛!”

“……”

有心理學專家研究過,一個人的心情,往往會和生存的環境,有着直接關聯,顯而見之,這樣美麗的景色,讓衆多原先都已經絕望的難民,都是重新燃燒了熱情。

這個世界,還是非常值得人去留戀的。

雖說還沒有走出原始山林,但好歹也是重見天日了,此地依山傍水,即便夥食不會改變,但好歹比原先的栖息地要好太多。

對于衆人的反應,洪陽臉上也是笑容蕩漾。

他目光一轉,最後落在對面大山腳下的一口扁圓形山洞,山洞漆黑,顯然是頗為深邃。

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只巨獸,正張着大嘴,倒是頗為壯觀。

“看來,這山洞還真不小。”

洪陽咧嘴一笑,洞口都這麽大了,裏面的容積,顯然是不會差。

大手一揮,洪陽也是沒躊躇,吆喝道:“大家再堅持一下,走進那山洞,今晚我們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衆人狂呼而去。

沒一會兒,衆人便是沖進了那山洞,洪陽自然也是跟着。

來到山洞後,那一種炎炎夏日的灼熱之感,頓時煙消雲散,所有人都感覺到,有着一股清涼之意席卷而來,令人心神舒暢。

狂喜的聲音,亦是愈發濃郁了。

洪陽輕笑,目光在山洞中掃了兩眼,只見這山洞空間極為寬敞,裏頭的空間,竟是比洞口還要宏大,宛如一個小世界。

正如蕭筱二女所說,在這山洞中,就是再多來個兩千人,也完全是足以容納!

“沒想到這深山中,還有這樣的境地。”洪陽咧嘴一笑,很是滿意。

洞口小,空間大,外面又有秀水溪流,供人居住不成問題,遮風擋雨的同時,還能夠更輕易的抵禦野獸。

不說非常舒暢,但比起先前的絕境,衆人栖息在這,無疑是要舒服的多。

至少,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有這山洞的環境支撐,即便夥食單一,要他們再堅持一個星期,應該也不是什麽問題。”

蕭筱來到洪陽身旁,輕輕的吐了口氣,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洪陽笑道。

并非掃興,盡管現在有了這山洞的緩和情況,到底,他們還是太依賴正義軍的援助。

洪陽并沒有依靠別人的習慣,畢竟,正義軍和叛軍争鋒,究竟誰勝誰負,現在還是兩說之事。

若是結果叛軍勝利了,那他們直接大舉侵入山林,別說這些人質了,就是洪陽幾人,恐怕都會自身難保。

說白了,那便是他們還在絕境中頑抗着…

“天色不早了,你們動手燒烤野獸吧,我檢查一下這山洞。”淡然一笑,洪陽便開始檢查山洞了。

若是山洞中有危險蟄伏,及時發現制止,那樣才會絕對安全。

結果很樂觀。

洪陽走過大半圈個山洞,發現這呈現圓形的巨大山洞,四面牆壁都是非常結實,也沒有什麽毒物栖居,很是安全。

“要不我來檢查吧?”

安雅一直都是跟在洪陽身邊,這時開口道:“你一直這樣勞累着,太傷身體了,先休息一下吧。”

洪陽愣了愣,目光奇怪的看了安雅兩眼。

他忽然驚覺,這幾天裏安雅似乎一直都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就是連睡覺休息,都要在他身旁擠着,宛如一個小跟班。

什麽時候開始,安雅也這麽粘人了?

被洪陽這直勾勾的目光望着,安雅似是被看穿某種心事一般,俏臉發紅,美眸亂轉一番,急忙道:“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麽?做為你的朋友,我只是想幫你分擔一些而已。”

“朋友?”

洪陽挑眉,目露質問的說道:“對朋友,應該還不至于這麽粘人吧?”

“粘人?”

安雅愕然,美眸中不着痕跡的閃過一抹失落,他覺得她粘人了麽?他不耐煩了嗎?

“好心當成驢肝肺,累死你活該!”瞪了洪陽一眼,安雅轉身便走了。

“……”

望着安雅那跑到蕭筱身旁去的背影,洪陽一陣無語,好端端的,怎麽就突然生氣了呢?

“莫名其妙啊。”

洪陽也是沒想過,昔日裏安靜優雅又成熟的安雅,竟是還有這般脾氣。

莞爾一笑,洪陽也是沒多想,繼續檢查山洞。

眼見就要檢查完,洪陽忽然皺起了眉頭,目露困惑的望着眼前的牆壁,嘴中發出低咦聲:“這牆壁,似乎有些玄機…”

第 475 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在這個時候,古潇安目光一閃,手指頭在袖子裏忽然激射出一枚石子,正巧打中錦安候的膝蓋,這使得原本還可以借力支撐的錦安候一下子摔倒在地!手中的長刀也一下子摔出去好遠!

“好小子!你敢暗算你老子!”錦安候一下子便反應了過來,他從地上爬起來咒罵了一句。從另一個侍衛手上拔出佩劍來,再次沖着古潇安砍了過去!

而古潇安自己,則是一把撿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長刀,沒有逃,開始正兒八經的迎戰起來,父子倆個,在這空曠的院子裏打的難解難分。

所有的侍衛全都往後退去,一直退到院門口去才罷休。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迅速的奔出院子,去向古月華禀報消息去了。奈何松濤苑與芷蘅院的距離不近,那侍衛走了許久才到。

“什麽?我爹與世子打起來了?兩個人手上都還拿的有刀?”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大吃一驚,連吃到一半的飯也顧不上了,連忙站起身來道:“走!去看看!”土肝匠圾。

“二小姐,就等您這句話呢!世子與王爺打的是難解難分。不定會鬧出什麽事情來,還是二小姐去勸一勸來的比較好!”侍衛連忙應道。

古月華點點頭,道:“那還等什麽?快走啊?跟着去看看!”說着,跟在那侍衛身後,迅速走出了屋子。

琥珀與雲朵連忙跟了上去,一旁的琉璃則是捧出來一件披風急急的給古月華披上,低低道:“小姐,夜裏風涼!”

“你在家裏面看着!”古月華點點頭,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匆匆忙忙的出了院子,一路往松濤苑走去。琥珀與雲朵則是跟在後面。

而這邊,古潇安與錦安候兩個人的打鬥卻是越來越激烈。

錦安候心中恨極了這個總是給他添亂,添麻煩的兒子。下手毫不留情,而古潇安則是在面對自己的父親之時,心中多少有些顧忌,因此大多時候只是防禦,而不是抵抗,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以後,他身上多了好幾個口子,鮮血直流。

這樣子,反而卻将古潇安身上的氣性給激發了出來,他低頭舔一口胳膊上流出來的鮮紅血跡,眼睛裏發出興奮的光芒來:“爹,你想殺了我是麽?”

回答他的,則是錦安候的一聲冷哼,與毫不留情的話語:“哼!你早就應該死了!你這個畜生!”話音剛落。他手底下的劍招卻是越發的淩厲起來,仿若今日不卸下古潇安一條胳膊或者是大腿,不将他打殘,他就誓不罷休!

古潇安的眼眸忽然就深沉起來,怒道:“父親,在你心裏,我這個兒子,就連一點讓你值得驕傲的東西都沒有麽?‘

“自然是沒有!”錦安候聽了這話,當即冷笑出聲:“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幾斤幾兩!你喜歡尋歡作樂,偷偷溜出去在別院裏招妓也就罷了,可你為什麽卻殺了她們?屍首還是本候替你處理的!這還不算,你又去了玉香樓裏,在大庭廣衆之下殺人,為父勸過你多少回了!你聽過沒有?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是麽?”古潇安倒是不知道當初那間別院裏還曾死過人,聽了這話。他當即冷笑一聲道:“爹,我跟你解釋過多少回了!別院那事兒不是我幹的!是謝煜做的!他是報複蝶舞選了我,沒有選他!是他毀了我!而且還做了那一番布置!你為什麽就是不信呢?”

“你住口!”錦安候聽了這話,不由的更加惱怒:“你自己做下錯事不說,還要将之賴在別人身上,你究竟是幾個意思?想要為自己開脫也不想個高明點的說法!謝煜害你?他為什麽要害你?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罷了,你當人家稀罕似的!”

古潇安聽了這話,心底裏登時彌漫上一股濃濃的悲哀來,他說的是實話,為什麽就是沒有人肯相信呢?他是恨謝煜不假,可是此刻,古潇安的心裏反而更恨自己的父親!

他恨他!關鍵時刻,一點也不肯相信自己,作為一個父親,在他性命攸關之際,他選擇了袖手旁觀!任由他自生自滅!倘若不是皇上開恩,這世間還有他古潇安這個人麽?

可是這還不算,他好容易活了下來,錦安候卻還是口口聲聲的罵他畜生,說他該死!好像自己不死,他就很遺憾似的!在這個父親的眼裏,恐怕自己已經不是他的兒子了吧?

想着,古潇安的心中當即彌漫上很深的痛苦來,可是轉眼之間,他的眼中便泛出一絲冷笑來!

既然他都不當自己是兒子了,那他還需要認這個父親麽?他們之間,不過是陌生人罷了!

不!不是陌生人,有他就沒我!有我就沒他!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想到此處,古潇安臉上的表情便漸漸的變得猙獰起來,心中翻來覆去就只有那一句話,有他就沒我!有我就沒他!

出招的時候,他再也不只是抵抗,而是選擇了反擊!

一時之間,父子倆個打的更加激烈,古潇安到底不是錦安候的對手,他越反抗,身上的傷口就越發的多,鮮血飚濺的哪裏都是!

錦安候則是一邊打,一邊怒道:“畜生!你竟然敢反抗老子?你是不是想死?好!我成全你!”手底下出招也越發的淩厲。

就在這時,古月華趕到了。

一瞧見院子裏這激烈的打鬥聲,她面色登時沉了下來,出聲怒吼道:“你們給我住手!”

錦安候一聽到是古月華的聲音,手上動作立刻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喊道:“華兒!你怎麽過來了?爹不是叫你好生……”

休息二字尚還未曾出口,錦安候的雙目忽然便瞪大了!

在他的胸腹間,有雪亮的刀尖露了出來!頃刻之間,他的嘴角上到處流淌的都是血跡!

原來,他停下了打鬥,但是,古潇安卻并未停下!

他在他身後,抱着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想法,狠狠一劍刺穿了自己父親的胸膛!

“爹!”古月華看到這一幕,登時驚的目眦欲裂,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便跌跌撞撞的奔了過去!

然而錦安候的身子已經軟軟的倒在地上了,口中鮮血直湧,頻臨死亡的這一刻,他努力擡起頭去瞧古潇安,結果,卻從兒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興奮!

“你,你這個畜生……”一句話,他說的斷斷續續,臉上卻是深深的懊悔,不知道這個時候,錦安候是懊悔自己應該早些殺了這個兒子呢,還是懊悔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他!

“爹!爹!爹你怎麽樣?”古月華跌跌撞撞的奔了過來,撲到錦安候面前去,伸手想要按住他胸口上不斷噴湧出的鮮血,可是,無論她怎麽樣按,那傷口上,都還是不斷的有鮮血噴湧而出。

“爹!”古月華的淚水也嘩嘩的往下掉。

可就在這時候,古潇安忽然一把撿起地上錦安候掉落的那把劍,獰笑着沖古月華的頭頂砍了過去:“爹不是最疼愛你麽?你也下去黃泉路上陪他吧!”

“住手!”雲朵急的大喊一聲,想要沖過去阻止,可琥珀的動作比她還快,只一伸手,一柄匕首像是離玄之箭一樣沖着古潇安的胸口激射而去!

古潇安不得不收回即将砍在古月華腦袋上的劍,去抵擋琥珀的匕首。

他的身手不算很好,再加上剛剛與錦安候激戰了老半天,這時候早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而琥珀卻是精神抖擻,兩個人力量懸殊,古潇安很快便要敗下陣去!

可是這個時候,他的眼中卻是露出一絲興奮的光芒來!

自從不舉之後,古潇安的心理,生理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這大半年的日子,他一直都過的不快樂,要不是他心中一直藏着仇恨,要回來找謝煜報仇,另外将侯府裏屬于他的東西都搶回去,他早就自殺身亡,又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此刻,親手殺了自己父親,還能與琥珀這樣的高手對決,古潇安的心裏竟然興奮起來,他竟從未覺得這一生能有什麽事情是比殺人還要更痛快的!

長劍穿破人的肌膚,所發出的那種聲音,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樂章!

不得不說,這時候的古潇安,已經變成了嗜血的魔頭,不可理喻的變态了!

古月華沒有理會這兩個人的對決,而是跪在錦安候的身邊,一邊在他身上施針,一邊吩咐人去準備藥草,請太醫,她想要控制住血流量,只有這樣,錦安候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可是,傷口是在胸腹正中央,而且這一劍插的也太深,即使是不請太醫,古月華也有些明白,錦安候怕是活不了了。

這怎麽可以?在她穿越來這個世界以後,唯一真心對待她,寵愛她的人就是錦安候這個父親,他要是死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疼愛她了!她還沒有好好的報答他呢!

這怎麽可以?古月華的心抽疼的厲害,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順着臉頰滾落下來,可是她卻顧不得這些,只是拼命的去摁那個傷口。

“華兒……”錦安候卻還沒有疼昏過去,他努力擡着頭,望向這個自己一直都寵愛的小女兒,嘴角卻是慢慢的露出一絲遺憾的笑容來:“華兒,爹不能親眼看着你出嫁了……”

第 474 章 不見支援!

第474章 不見支援!

一晃眼,一個星期便是過去了。

在這個星期中,雇傭兵沒有進入山林,洪陽照看着衆多人質,期間倒是沒有出現什麽意外。

每天,周而複始。

蕭筱和小妖出去獵殺野獸,順便帶一些草藥回來,給身上有傷病的人質治療用,洪陽則是始終留守原地,擔當守護者的身份…

烈日灼燒着這片大地,蕭筱、小妖再度外出,洪陽留守。

一縷縷陽光,透過那密集的枝葉,照射在這極其潮濕的山林之中,勉強的帶來些許光芒。

洪陽斜躺在一棵大樹上,臉色不太好看。

在其身旁,則是坐着一道極美的華夏女人身影,正是安雅。

經過這些天的經歷,安雅的野外生存能力,也是得到了不小的提升,至少,現在她都不需要坐洪陽懷中了。

“一個星期了,支援還是沒有到來。”

幽靜中,安雅淡淡的嘆了口氣,看着洪陽問道:“正義軍,今天會過來支援我們嗎?”

“不會。”

洪陽搖頭:“剛剛聯系過泰隆,他說叛軍和雇傭軍聯手的實力,比他們預算的還要更強,即便要取勝,短時間內也是不好做到。”

“這…”

安雅蹙眉,俏臉色彩十分難看。

盡管他們都是躲在深山中,但時常隐約聽到驚天的炮轟之聲,還是能夠讓他們知道,外面已經戰火連天。

正義軍和叛軍對峙,勝負難分。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也就是現在正義軍長了心眼,将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保護了起來,叛軍沒有機會再挾持新的人質。”

洪陽嘴角抽了抽,苦笑道。

安雅聞言,不禁沉默了半晌,随後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圍聚着的衆多人質,面露惆然道:“一個星期的堅持,雖然有你的醫術治病,讓大家都勉強活了下來,但這種艱苦的生活,已經讓他們意志松散。”

“如果沒有支援,再不走出這山林,恐怕不用幾天,就會有很多人精神崩潰瘋掉了。”

“……”

洪陽嘆息,這一切他是早就料算到的。

在這山林中,沒有房子、床榻,也沒有各色各味的佳肴,有的就是無盡的恐慌和單一的野獸肉,夜深時,所有人都需要提心吊膽着,擔心一個不注意,就會被野獸攻擊、毒蛇侵犯…

這樣緊繃的狀态,莫說他們,就是許多特種精英,也斷然堅持不了很久。

洪陽偏過頭,望着那衆多人質。

近千之多的人影,彙聚一團,俨然都是難民之狀,一個個的臉色悲戚,精神萎靡,大多數人的眼睛都是猩紅的。

太勞累了。

一個華夏母親,将一塊昨晚省下來的野獸肉送到她的兒子面前,她兒子哭啼着不要吃。

“媽媽,我們什麽時候才可以出去啊?我再也不要吃這種沒味道的肉了!我真的吃不進去了!”

“……”

類似這樣的情況,幾乎每個孩子都有。

在這深山野林中,要想生存,唯一的爆發就是吃野獸肉飽腹,但孩子終究是孩子,每天吃一樣的東西,着實受不了。

“我盡力了…”

望着這近千之多的人命,洪陽面色頹然,自喃出聲,此時的他,也實在難有積極樂觀的情緒。

退入山林,雇傭兵守着一個個出口,他們唯一生存的希望,就是等待正義軍的支援到來。

但戰争勝負難分,叛軍死死攔截着正義軍,支援到現在都是沒來,并且,未來幾天時間裏也是不會來。

人在精神崩潰之時,沒有了生存下去的信念和求生欲,最後只會有一種結果,那便是死亡。

洪陽仿佛已經能夠看到,接下來會有一道道人影,先後倒下的情景。

而他,終究是無能為力…

安雅在旁望着洪陽的臉色,心情也是複雜低落。

“他是英雄。”

安雅心裏喃喃道:“但英雄,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走到今天,他已經傾盡全力。”

“在這世上,還能找出第二個這樣的男人麽?為了一群不相幹之人,在這死死撐着,他完全可是過着很舒服的生活。”

“……”

安雅忽然感覺,當初她對洪陽的一些懷疑有多少可笑。

他,看起來吊兒郎當沒個正經,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大忠大義,乃至是有些無私的人。

他做事,是真的不求回報…

“有那麽多女人喜歡他,也是不無道理。”

安雅美眸閃爍:“或許…我也已經喜歡上他了。”

這世上,有多少女人會不喜歡一個真英雄呢?安雅心想,除非是壞女人,不然都無法阻擋一個英雄的魅力。

不見支援,所有人的情緒,都是陷入了深沉的低迷之中,縱然此地人影諸多,卻始終死氣沉沉。

很多人,心已經死了。

絕境,讓人絕望。

終于,蕭筱和小妖回來了。

看到兩人空手而歸的模樣,洪陽一怔,不悅道:“你們兩個,莫不成也是放棄了?”

“放棄?那像是我會做的事情麽?”

蕭筱黛眉輕挑,笑着道:“剛剛收獲不小,獵殺了十幾頭大型野獸,不過我們沒帶回來,你猜是為什麽?”

洪陽挑眉,看蕭筱這模樣,似是事情遇到了轉機。

沒等他問話,小妖便是接嘴道:“老大,天大的好消息呀!剛剛我們獵殺猛獸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口大山洞!”

“支援短時間怕是來不了,我們完全可以移地到那大山洞裏頭,雖然比不上房子,但好歹是能夠遮風擋雨,讓大家緩口氣!”

“……”

聽到這話,洪陽也是眼睛一亮。

如果有個勉強可以栖息的地方,對于現在極其低迷的衆多人質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碳一般,讓他們重新有些希望。

“不過…”

驚喜後,洪陽又狐疑的皺眉:“我們人這麽多,那得多大的山洞,方才能夠容納?”

“這個你放心。”

蕭筱笑吟吟的道:“方才我和小妖已經打探過了,那山洞空間極大,就是再來兩千人,也完全可以容納。”

“這麽大的山洞?”洪陽吃了一驚,随即大喜:“做的漂亮!那我們立刻移地去那山洞!”

第 474 章 天吳

江明不顧危險,只身前往須彌海幻境為玉飛雪搜尋紫晶玉蚌珠…….而另一面,在碧游宗驚鴻派總部,替墨墨看家的黃丫,身體則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她不停的幹嘔,吐酸水,渾身乏力,疲憊不堪,而且食欲逆天,總想吃東西!

黃丫的功法修為雖然一般,無法和墨墨手下的那些門長們比,但她是墨墨的嫡系,故而…..一些倉庫啊,錢糧啊這類東西都是由黃丫來掌管,相當于江明早先在強哥帝國中扮演的“糧臺”角色!

所以這家夥,餓了就瘋狂的吃,也沒人敢管她,一個人躲在後廚倉庫裏大塊朵頤,越吃越多,越吃越覺得餓!

她這情況不是一天兩天了,實際上,自打留在碧游宗那一天起,這家夥就在玉素派“吃”出了名兒!

你一個姑娘家家,看身形體貌也就是80斤出頭的樣子,結果……一頓飯比人家四五個門長吃的還要多,每次都不停的去盛飯,搞的墨墨也很尴尬!但又不好說什麽……好幾次暗示黃丫要注意形象,女孩子不能這個樣子!可是黃丫餓呀!餓得眼珠子都冒綠光!

要說碧游宗家大業大,倒是也不缺黃丫這一口吃的,但是這姑娘的食量太驚人了!都吃出了名兒,連碧空上人都震驚不已!

等到墨墨自己成了派主,有了獨立的府衙官邸,那黃丫再想吃東西,就不用露醜于人前了,她自己在後廚把捆腰解開,一個勁兒的吃,有時候一白天啥也不幹就是在吃東西呢!

這兩天,黃丫的食欲愈盛!幾乎除了睡覺就是在吃,連主子墨墨也顧不上見了!而且越吃越瘦,身形愈發枯槁!

一開始,墨墨覺得她可能是得了糖尿病,可是……黃丫也沒有多尿幹渴的情況?再者說,這黃鼠狼很多病理特征是否和人類一樣,以及獸修之屬是否和普通動物相同,這都不好說!一切…..也就都寵着她,愛咋咋吧?反正碧游神樹上物産豐富,足夠她吃的。

只有黃丫自己心裏越來越慌,越來越害怕,感覺自己就像一臺造糞機,吃東西和呼吸一樣,成了每時每刻都要進行的事!特別是這幹嘔,吐酸水,感覺……怎麽和人類懷孕的時候很像啊!

尤其是這兩天,黃丫摸摸自己的小腹,隐隐感覺……裏面有一個堅硬的小包,果真如懷了崽子一般!吓得她渾身顫抖,想找主子墨墨詢問到底咋回事?卻又找不見她!實際上,墨墨此刻正在毓秀山上守護飛雪殿下呢!

問其他的派主門長吧,她又不敢問,怕別人有其他的想法,故而這傻丫兒……每時每刻都活在高度緊張焦慮中!

自己……沒有跟異性胡來呀?怎麽會懷孕呢?

這碧游宗中,倒是有幾個雄性的黃鼠狼修煉成的門長,可自己從來跟他們都保持距離,沒有任何不軌的行為呀?難道說……是趁着自己睡覺的時候,被那個了?不可能啊!

再退一萬步講,就算自己有私情,一進碧游宗就跟別人好上了,懷了孕,也不至于馬上就産生這麽強烈的反應吧?短短二十天,就讓自己變成了貔貅,每天不停的吃東西?

天吶!自己懷的究竟是啥?到底是懷孕還是得了啥可怕的病呀?

黃丫只信任墨墨,宗派內自然也有醫生,但她不敢問,她不害怕得了什麽恐怖的病,而是真怕……讓別人查出來,自己懷了孕,那可就太丢人了!丢得不光是自己的人,主子墨墨的人,也要被丢光!

……

江明手握飛雪殿下賜予的“劣質鐵劍”,目光如炬,掃視着周遭!

鬼鬼鳳凰羽既然已經“慫”了,一動不動,肯定不能再靠它去打仗,好在江明将飛雪殿下真傳的銀河倒灌六階劍咒修煉的已臻化境!完全可以禦風而行,有沒有飛行馭器已然不重要,故而……腳踩着陰木蛇劍,懸于高空,一手持劍,一手握着天外菜刀,倒是要看看,這出來的家夥到底是何方神聖?

要說……人類就有這麽一個優勢!不管你是天王老子也好,玉皇大帝也罷,敬畏你是人情,不敬畏你是公平!沒有說…..見到啥高大上的東西就一定會感覺到血脈壓制的!

所以……鬼鬼鳳凰羽害怕,可不代表江明會害怕!他經歷的大風大浪太多了!然而……當這須彌海幻境中的可怕事物,真的露出峥嵘一面的時候,确實把江明吓了一大跳,後背一陣發涼!

但見……在那陡峭的戈壁峻嶺山後,猛然躍出了一頭巨物。老虎的身形,色彩斑斓,卻是人的頭顱!而且,一共有八個人頭,像是瘤子一樣的長在了虎身之上,披頭散發好不瘆人!

它有八條像是鳥類一般的尾巴,還有八對粗壯的肢腿兒,利爪尖牙,森然醒目!乍一看,密集淩亂,恐怖瘆人,就像是從地獄鑽跳出來的畸形惡魔一般!

那長在虎頸正中的人頭,乃是一名細眉女子的,一臉陰森的看着江明,滿嘴黑齒,巨人相的恐怖既視感!跟東瀛漫畫書中的白臉女妖一般,的确吓人!

但當江明看清它的身體結構和造型之後,反倒不怎麽害怕了,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江明和墨墨,都挺有見識的,只不過……雙方獲取知識的渠道不同!

江明喜歡浏覽一些志怪類的書籍和網站,但墨墨……則更傾心于古代歷史經典的解讀。但不管二者從哪裏獲得的知識,都讓他們對一些奇形怪狀的“神物”有了一定的認識和了解。

墨墨從古楚國文化中,知道了有鬼車這一兇戾神獸。而江明……則從一位浙東省同學的照片裏,見過眼前這個怪異的家夥!

那位浙東省同學的照片,拍的是家鄉神廟裏供奉的圖騰,其中……就有一張是這種人頭虎身的怪物,有兩個亞種,或為八尾,或為十尾!這家夥的名稱,叫做天吳,是一種極為貪婪兇殘的神獸!

古代的神話系統中,有很多矛盾相悖的地方,比如說……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水神是共工,火神是祝融!但并不代表每個地方的文化都是一樣的,在吳越文化中,水神就不是共工,而是這位天吳!

這家夥的叫聲非常恐怖,其實“吳”字拆開,為口天,一口吞吃下整個天,一方面表現出這種神獸貪婪的本性,另一方面,也是在形容它的叫聲,這東西一吼,地動山搖,猶如海底強震一般!

江明之所以剛才只覺得頭痛欲裂,地動山搖,體內壓強要把身體給撐爆,卻并沒有聽到多麽恐怖恢弘的聲音,完全是因為“大象無形”,頻率和振幅,超過了人類能夠感知到的範圍,故而…..只覺其痛,不聞其聲!

但鬼車的羽毛,則是能聽清這種神獸的動靜的,所以它才害怕!

至于說……為什麽江明認出它來後,反倒不怎麽害怕了,那是因為……根據傳說,這家夥雖然兇殘無忌,好似無情洪水,吃盡天下萬物,卻不吃人!

《山海經·海外東經》中也有記載:朝陽之谷,有神曰天吳,是為水伯。其為獸也,人面八首八尾八足,皆為青黃之色!

這東西…..在吳文化中,被認為是氏族的始祖,有點類似于蒙古人把蒼狼當成祖先一般的意思!

實際上,在遠古時期,吳人是十分尚武的,農耕文化還沒有普及的時候,都是狩獵的好手!他們獵取天下野獸,又生活在水系複雜的區域,故而才衍生出了這麽一種水神和狩獵之神結合的圖騰!

天吳一叫,地動山搖,天上飛的,地上跑的,統統都不敢再動了,然後它過去,一一将其吞噬吃掉!其實……也是一種獵人幻想中的終極狩獵狀态。

用江明以前開玩笑時的話說,這東西……就是專門為獵人設計的!屬于一種偷懶思維!沒想到…..還真的存在!

說到不吃人,可能因為人類也是它的“子孫”,和吳人的關系頗有一番淵源,不然不會長出八顆人頭來!

知道的,明白那八顆人頭代表着子孫繁衍,多子多福,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家夥是戰神,砍下了敵人的頭顱挂在虎身上彰顯武威!

但它不傷人,只是一種傳說罷了,真的見到了,江明心裏也發毛!而且……自己現在的身形靈韻,完全是獸修的表象,這東西對自己的食欲态度如何,都不好說!

天吳一步步的朝江明靠近,眯縫着眼睛,一臉好奇的模樣!

江明心裏明白,要是打,自己決然不是天吳的對手,就像普通的獸修要惡戰鬼鬼大殿下一般,那簡直是蚍蜉撼樹,自取其辱!

但是……在野獸面前,也不能表現出膽怯來,不然的話,野獸的天性會促使它馬上撲上來,故而…..江明鎮定自若,手持利刃,死死的盯着天吳,和它對視,并且做了最壞的打算!這家夥要是敢撲上來,自己就用天外菜刀,像是李逵殺虎一般,給它來個開膛透心涼兒!

第 465 章 紫霄驚雷陣!

不只是淩霄,幾乎雙方所有超脫境強者,察覺到兩人要爆發大戰,都是立刻跟了上去。

所有人都是很清楚,一旦兩人分出勝負,也就差不多就是意味着這次大戰的勝負歸屬。

至于下一次大戰,眼下這關都還沒過去,誰會去關心下一次呢?

陳鋒與長須老者越飛越遠,除了淩霄之外,幾乎其他超脫境強者能夠跟上。

而雙方超脫境強者卻是互相瞧見了對方,不論是人數上還是實力上都是勢均力敵。

因此,反倒是這邊超脫境一階、二階的武者們,率先爆發了大戰。

淩霄感應了一下雙方的實力之後,就不再有絲毫猶豫,繼續朝着陳鋒兩人的方向飛去。

哪邊更重要,淩霄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十分鐘後,陳鋒兩人的身影進入一個相對空曠的區域。

長須老者沒給陳鋒絲毫反應的時間,背對陳鋒雙手開始飛快結印。

一道道印記不斷從老者手中打出,陳鋒見狀心知不妙。

他沒有想到長須老者,竟然還是一名陣法師!

一想到對方是陣法師,陳鋒也就明白了長須老者,為什麽要引他到這邊來。

不過顯然陳鋒這個時候才明白,已經是有些遲了。

果然,就在他剛調轉方向飛了沒多久。

長須老者陰冷的聲音,就是響了起來。

“紫霄驚雷陣!”長須老者口中一聲低喝。

地面上玄奧古樸的文字,頓時光華大放,陣法之力陡然湧現将整個區域都是圍攏其中。

陳鋒飛遁的身影,驟然一停。

不是他不想飛了,而是一道散發紫色恐怖光芒的驚雷,就在他前方劈了下來!

要是他剛剛快上一步,就有可能被這恐怖的雷電劈中!

陳鋒的臉色很是難看,目光看向長須老者。

“你之前不是要追殺我嗎?怎麽現在反而要跑了?”長須老者嘲諷地說道。

陳鋒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之中閃爍着絲絲冷芒。

長須老者冷冷地說道:“還挺有脾氣,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的紫霄驚雷陣面前,硬氣到什麽時候!”

話音落地,長須老者手中不斷結印,一道道印記不斷從他手中打出。

只見陣法上空,濃郁到極點的恐怖雷雲不斷凝聚,不時還有紫色驚雷閃爍,仿佛随時都會降落下來一般!

“雷來!”長須老者一聲冷喝,臉上露出幾分嘲弄之色。

很明顯,他并不覺得陳鋒能在紫霄驚雷陣前撐過去。

随後,一道道驚雷如同疾風驟雨一般,不斷向陳鋒轟殺而去。

轟隆!

轟隆!

現場雷聲不斷轟鳴,而身處陣法之中的陳鋒,猶如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一般,随時都可能傾覆。

長須老者見狀,哈哈大笑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誰也救不了你!”

然而就在下一刻,陣法卻是突然消失了!

淩霄的身影,也是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之中。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5!”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神魂之力+5!”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獲得少量命魂石碎片!”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魅力+10!”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