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走出陰影

聽到這個粗犷的聲音後,何飛定睛一看,這個人…居然是張虎!

雖說最終沒有救下趙海麗,這讓何飛的心裏很不是滋味,然而此刻在看到張虎後,何飛的心裏瞬間獲得了不少安慰,張虎笑完後,接着走到何飛的面前,然後拍了下何飛的肩膀道“兄弟,看到沒?你張哥我沒死!哈哈!”

何飛同樣替張虎感到高興,看到張虎很開心,于是他便說道“對啊,我就說嘛,像張哥這種大好人,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死?”

不過何飛在誇贊完張虎後接着又想起了什麽事,便又回過頭對着鄭璇問道“鄭璇姐,我記得之前在任務裏你和我都受了傷,而且我還是重傷,怎麽被傳送回列車後卻…毫發無損?”

鄭璇聽後解釋道“這也算是這個詛咒為輪回乘客所設置的保護措施吧,只要你在任務結束的最後一秒不死,哪怕你已經接近死亡邊緣,甚至只剩下最後的一個意識,然而只要沒有徹底死亡,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那麽任務結束後的最後一秒你就會被瞬間傳送回列車,而一旦回到了列車,那麽之前你在靈異任務裏所受的所有傷害都會被瞬間治愈。”

何飛聽後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

(保護機制設置的這麽好,似乎這個詛咒存在的目的并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樣…純粹就是為了虐殺輪回者們而存在的…或許真實的情況是有其他什麽目的?)

不過何飛并沒有細想這個問題,因為當前有關詛咒的這個問題線索實在太少,根本無從分析。

此時,旁邊的張虎在度過了自己還活着的喜悅後,他先是看了看四周,接着他似乎明白了什麽似的問道“那個…怎麽沒有看到趙海麗…是不是已經…”

看到對面的何飛沉默的點了點頭,張虎并沒有說什麽,而只是嘆了口氣,因為在這個充滿了詛咒和死亡的詛咒空間裏,只要是執行靈異任務,就有人可能會死,只不過不知道死的人是誰而已,他也明白這個道理。

然而在得知趙海麗的事後,他張虎心裏卻有點不是滋味,雖說這個女孩很膽小也,也很傻很天真,但是她卻沒有一絲的壞心眼,而且也很聽話,這和周斌這個讓人反感的混混的性質是不同的,從心裏來說,他是不希望趙海麗死的。

不過現實是無情的,張虎經歷的事情也不算少了,所以此刻的張虎沉默了一會。

接着,張虎似乎想起了什麽,他的眼睛又繼續看向了何飛,随後又對何飛問道“小子,你剛進這趟地獄列車的時候不是問過我,這趟列車裏的5號車廂是做什麽用的對吧?”

何飛聽後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擡頭四處打量了下這趟車廂,随後,他便在左邊的車廂牆壁上看到了一個阿拉伯數字…5…!

發現何飛注意到了這是5號車廂後,張虎才說道“這回你明白當時我為何沒有直接對你說5號車廂是做什麽用的了吧?”

(原來如此,輪回乘客完成任務被傳送回列車時都會在5號車廂出現,那麽如果一個剛登車的新人連一場靈異任務都過不去最終死在了任務裏,那麽确實沒有必要知道5號車廂是做什麽用的,另外,這個5號車廂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這個車廂代表着生離死別!)

何飛想明白後接着對張虎點了點頭。

張虎則又要說話,不過這時,旁邊的鄭璇卻走了過來打斷了他和何飛的聊天,鄭璇說道“雖說這次的靈異任務非常危險以及恐怖,且周斌和趙海麗也死在了任務裏,但最終這場靈異任務總算是度過了,我知道關于剛度過的這場靈異任務讓大家都有很多話要說,我也一樣,不過我要提醒一下,你們現在髒成這樣…在加上還穿着這身行頭你們不渾身難受麽?還有現在你們不累麽?”

鄭璇畢竟是個女人,來到了100%安全的列車裏後,女人愛幹淨的天性頓時表露了出來。

鄭璇話音剛落,張虎和何飛二人同時一愣,随即二人紛紛互相打量了下對方…

只見此時的張虎滿臉的泥土,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幹淨的地方,幾乎全是灰塵,就像剛從大馬路的沙土堆裏鑽出來的一樣…

而何飛則更慘,全身上下灰土倒是不多,不過身上則沾到很多泥漬,衣服也到處是破洞和血漬…

二人又轉過頭看向了鄭璇,然而鄭璇也強不到哪去,她的外套已經不見了,只剩下裏面的一件女士內衣…其胸前的兩個大的凸起在內衣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襯托了她那極強的S型曲線身材…另外…她全身上下也是沾了不少的灰漬和泥土以及血漬…

“咳咳!”

看到兩個男人在仔細的打量她,鄭璇不由得臉色有點微紅,随後将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咳嗽了兩聲。

聽到咳嗽聲,張虎和何飛二人才猛地反應了過來,接着二人也有點尴尬,不過鄭璇卻又說道“這樣吧,關于上一場靈異任務的探讨以及事後分析的事等我們休息完再說吧,我們先各自回自己房間,然後休息一晚,等到明天我們在2號車廂的會議室集合。”

隊長就是隊長,安排的果然井井有條,何飛與張虎聽後便立即表示同意,随後三人便從5號車廂走到了3號車廂的生活休息區,然後3人便各自回到了屬于自己的房間裏。

張虎可能是真的很累了,詛咒雖說能瞬間恢複輪回者們的傷勢,然而卻無法恢複輪回者們的精神疲憊,所以張虎一邊哈氣連天的推開門,一邊便徑直走了進去,然後他的房門便咚的一聲關上了…

看到這時的張虎,此刻也剛分別走到各自房間門口的何飛和鄭璇二人便不由得在腦海裏惡意的想着——

(估計這家夥在進到自己的房間裏後…很有可能既不洗澡也不換衣服…而是就直接躺在床上倒頭就睡吧…惡心啊…)

然後,鄭璇和何飛也分別推開了自己的房間門,打算走進去,何飛和鄭璇的房間是正對過,也就是門對門,何飛打開自己的房間門後便不由自主的回頭想看一眼對面鄭璇的背影,而不巧的是…當何飛轉過頭看鄭璇的同時,鄭璇也恰巧轉過頭看向了何飛…

四目相對,雙方都沒有說話,場面有些尴尬,何飛本想說一句晚安或是明天見等客氣話緩解氣氛…不過這時候卻忽然有一個念頭在何飛的腦海裏閃現,于是下一刻的何飛表情有些凝重,接着便對鄭璇說道…

“謝謝你!”

“謝謝你!”

不料何飛在嘴裏說出這三個字的同時,而對面的鄭璇幾乎和他同時說出了一模一樣的三個字,二人居然同時說出了這三個字!

何飛有點吃驚,鄭璇也同樣如此,不過二人都不是頭腦簡單的普通人,很快便都從雙方的眼神以及那三個字裏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何飛對鄭璇說的‘謝謝你’這三個字,自然是指當時在靈異任務裏,他即将要被女鬼附身的趙海麗殺死時,鄭璇卻在危急關頭不顧自身安慰的挺身而出救了他,他何飛可不是一個連謝謝都不會說的人。

而鄭璇對何飛說的‘謝謝你’這三個字卻要複雜得多,原因包含了兩個意思,第一,雖說何飛并沒有在靈異任務裏直接救過她,但是卻實打實的間接救過她,當初傀儡要用石頭砸死張虎時,要不是何飛突然偷襲傀儡将其殺死的話,那麽張虎則死定了,而張虎一死,當時就在張虎幾米外已經沒有體力逃跑的鄭璇同樣也活不了。

而第二層意思則對鄭璇來說要重要的多,她是這趟列車裏度過的靈異任務最多的人,她能成功活過這麽多場靈異任務…所依靠的就是她那較強智慧和推理分析能力,但是,在很多時候,她為了盡量保證自己的安全而用自己的智慧和身為隊長權利來坑騙隊友,她利用了大家對她的信任…把曾經的那些隊友都當成了一顆顆棋子…

然後,她把得罪自己的隊員和自己掌控不了的隊員都故意坑死,別人是借刀殺人,她鄭璇則是利用自己的智慧坑騙隊友,然後借助鬼物的手将其除去,不過這也并不代表那些她看着順眼且聽話的隊員會安全,如果她看着順眼的隊員遇到了危險,她鄭璇則也只是在她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或許會對其伸出援手救助,然而一旦救助隊員會将自己也帶入風險的話,鄭璇是絕對會冒險救助的。

至于周斌的死,就是因為之前…周斌那一次次讓鄭璇不爽的行為和話語徹底惹惱了她,所以,在這場靈異任務開始沒多久鄭璇就将周斌騙進了圈套,而後借助女鬼的手将其除掉了。

而後…何飛通過他敏銳的觀察力和推測,分析出了鄭璇的真實面目,所以何飛便在那場靈異任務裏有機會就對着她鄭璇進行旁敲側擊的暗示型勸說,在加上那場靈異任務裏張虎對她的拼死相救,更是讓她對之前自己的行為和做法産生了動搖,最終,她在何飛和張虎二人的那場真誠且毫無一絲私心的坦誠對話後,鄭璇才決定徹底改變之前的自己!

最終,她做到了,當那個追殺她的傀儡被她依靠自己的智慧解決掉後,她才徹底明白,原來…就算不依靠出賣隊友讓隊友當替死鬼和探路石的的話…她鄭璇依舊可以活下去!她終于走出了自己曾經給自己設置的心理陰影,而幫助她徹底走出那個陰影的不是別人,正是何飛。

這個改變對鄭璇意義重大,所以‘謝謝你’這三個字,無論如何她都要對何飛說的!

……….

此刻,當二人同時向着對方說完‘謝謝你’這三個字後,約過了半分鐘…何飛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突然,鄭璇也是如此。

何飛之所以露出笑容,因為他此刻終于知道當時鄭璇為何會不顧自身安全的來拼命救他了,而且他還知道如今的鄭璇已經徹底改變,現在的鄭璇已經是一個新的鄭璇,至于鄭璇的過去…

就讓其随風飄散吧…

接着,二人不便不在說話,紛紛回過頭走進了各自的房間裏…關上了房門休息去了。

未完待續…

第 23 章 情敵初相對

我緩過神來轉身望去,雲淙的眼神似乎帶着怒氣。

“雲哥哥,這麽早,你怎麽來了?”

他緩步走來:“我來看看你。”

這一雙眼睛明明就是朝七夜望去,看起來,雲淙對七夜似乎不是很友好。

“夙堯君…父神待你可真是不一般,七夜尊主的玄龍戰袍,都賞賜給你。”

這話,聽着可真別扭。

“殿下過獎…”

這兩人,是要幹什麽啊…

“額…雲哥哥既然是來看我的,不如與我一同去出去走走?”

我這話一出,雲淙沖我淡淡一笑:“嗯。”

我向七夜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與雲淙起了沖突,他冷淡轉身,朝內殿走了去。

什麽意思嘛?我還錯了不成?

不知不覺,走了許久,一路無言的雲淙突然開口:“落落,星覺之事…”

“怎麽了?莫非那小子同天帝伯伯說了什麽?”

他搖頭:“那倒沒有,我知你不願,與父神說了說,可他還是說,讓你們相處一段時間再做決定…”

怎麽雲淙對我的婚事如此上心?想來我與他一同長大,定是将我當做一個小妹妹,不願看我踏入不如意的姻親。

“不管相處多久,我對這星覺沒有任何感覺,與他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他突然停下腳步:“可是落落,你已然到了适婚的年紀,就真的沒有…一個心中之人?”

他話說完,我腦中竟然再次出現七夜的影子,一次次與他親密的接觸,這是數萬年來,我從未感受過的感覺。

“我…不急…你看,雲哥哥你不都還沒成婚嗎?翼風也尚未婚嫁,我這麽着急幹什麽?”

雲淙眉頭一皺:“你就從未想過,我為何…還未成親?”

雲淙眼光一向極高,自小又不近女色,他這番一問,倒是奇怪的很…

“定是這世上,還未出現能讓雲哥哥傾心之人…”

他似乎有些失落,轉而又化一聲輕笑:“呵…落落,那個夙堯,與你朝夕相處,你當要小心謹慎才是。”

這麽一個風雲人物在我這兒,确實該小心…

“知道啦,也不看看我是誰,他敢欺負我嗎?”

他無奈一笑,又似乎想起了什麽:“對了落落,我給你的藥,你可有按我說的,日日服用?”

嗯?怎麽才同妜兒說了,雲淙就來問我這個…

“除了偶爾頭疼,平時我也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若每日服用,豈不成了藥罐子?”

他突然顯得有些着急:“落落,你定要日日服用,不然……”

他突然愣住,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去。

“嗯?”

“不然,頭痛再犯,我會心疼的…”

怎麽提到這藥就這麽奇怪?我這頭痛之症,莫不是什麽絕症?

“哦…我…我知道了…”

他漸漸緩和:“落落,你這頭痛之症,持續了五百年,若不好好用藥,豈不痛苦?答應我,一定要按時用藥…”

“那…我還得服多久啊?”

“一直服下去…”

“一直服下去?”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莫非我真是快死了?:“雲哥哥,你老實告訴我,我是否是得了什麽絕症?要不,我去找慕楓老頭給看看?”

他突然将我拉住:“不行!”

“為什麽?若是這樣盲目用藥,我豈不是與這藥共度一生?”

慕楓是天帝的胞弟,只因一身醫術非凡,被尊為六界醫聖。

說來,自小我與慕楓的關系十分親近,慕楓雖說青春永駐,又生的一副好皮囊,可在我眼裏,他就是個老的不能再老的老頭。

此刻,雲淙眨眼的次數頻繁,莫非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不是…我是說,你這病,叔父也曾看過,除了這藥,沒有其他的辦法…”

連慕楓都沒辦法的病,如此嚴重嗎?

“到底是什麽病症?是不是很嚴重?我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雲淙只道:“這病,只會讓你頭疼欲裂,出現幻覺而已,并不是什麽重病,我給你的藥,便能緩和,你不要太過擔心。”

“僅是如此?”

“嗯…但你也得按時服藥,免得受罪…”

怎麽如此奇怪?

不過,他給的藥确确實實能緩和我的頭疼之症,立竿見影。

說不定,真是什麽奇怪的病症呢…我若不按時服藥,豈不辜負他的一番用心…

哎…葉落啊葉落,自家哥哥的話,怎麽可以懷疑呢…

“我知道了,以後我一定按時服藥。”

他手掌撫觸我的頭頂,一副奇怪的笑容,兩眼都似乎在冒光。

“額…對了,幽河呢?他的處罰,完了嗎?”

雲淙眉頭一皺:“父神廢去了他一身修為,卻又将他送去了藥王山。”

這是什麽情況?罰了他,又要救他?

“為什麽啊?”

“被廢去修為後,幽河命在旦夕,父神不忍看他魂飛魄散,才将他送去藥王山救治。”

“可是,幽河罪有應得,天帝伯伯怎麽還會于心不忍…”

“或許,是父神又生出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吧…”

那倒也是,想當初明明是幽河的父親反叛畏罪自殺,天帝卻将這愧疚深埋于心三萬年。

“此次長姐之事,流言四起,可一傳十,十傳百,原本的事實就變了味…”

“啊?”

雲淙搖頭:“如今外界傳了許多個版本,一說,天界長公主不守婦道,給幽河帶了個綠帽子,又得天帝維護,魔尊幽河怒而反叛。”

“二說,長公主與人私通,意圖謀殺親夫,逼得魔尊不得不反叛。”

呵…合着這矛頭都指向了天界…倒是天界無理取鬧了?

“這樣的傳言他們也信?難道,天帝伯伯沒想過澄清?”

雲淙無奈一笑:“悠悠衆口,無盡無休,當日在場衆人,皆知事情來龍去脈,可他們願意這樣說,難不成要将所有人的嘴縫起來?”

他說的又何嘗不是呢?在這天地之間,比刀劍劇毒更傷人的,或許就是這悠悠衆口。

将這原本的事實扭曲了,也就變成他們口中的野史,縱使史書中怎樣去證明、澄清,依然會有人願意相信,從別人口中得知的所謂‘秘密’。

而這所謂的秘密一傳十,十傳百,便成了一把能奪人魂魄的利刃,雖無形無影,卻能将人置于無間地獄,永不超生……

第 8 章 好報不需要

“難道你要這個包裹?如果是你瞪大眼,不是你眨眨眼。”劉辛撿起包裹,忽然注意到老頭的眼神,不由得問道。

話音剛落,老頭立即将兩眼瞪得渾圓。

“那我幫你打開如何,同意你就瞪大眼,不行你就眨眨眼。”劉辛舉起包裹說道。

老頭似乎眼睛睜累了,不自覺地眨了一下,劉辛立即很負責地将包裹放在老頭面前說道:“不行沒關系,那包裹我先放這裏。”

老頭趕緊是卯足力氣瞪起雙眼,生怕劉辛真的将包裹一丢走人。

“您老要我打開?那我可就動手了。”老頭的努力瞪眼總算收到了效果,劉辛試探着問了問,見老頭沒什麽意見,就撕開了包裹。

看似普通的包裹裏面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錦盒,劉辛打開一看,嘴角微微抽了抽。

錦盒中放着的,原來是一顆清光瑩瑩,光潤如珠,靈氣四溢的丹藥。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雖然劉辛從來沒練過丹,但是身為崆峒派掌門,老爺子可沒少傳授他煉丹,鑒丹的技巧,同時還用不少類似品來替代講解,因此他的理論知識豐富得很。

這不,目光一掃,鼻子一聞,劉辛就判斷出這顆丹藥是用碧幽草提煉而成,根本不入流,自己手頭的材料,随便拿個出來,都能練出比它還好的丹來。

這也只是在劉辛異界之旅後,才有如此雄厚資本,換作從前,即便是靈級下品的碧幽草,也不是他能輕易見到的。

“沒想到哇,在這別墅之中居然住了個修真者,繁華都市果然是個藏龍卧虎之地。”劉辛暗暗嘀咕,能吃上丹藥的主,絕對是有背景,有來歷的。

要知道地道的丹修一脈除了劉辛這根獨苗,其他早已經在修真界絕跡,而其他能有足夠的財力物力練出丹藥的,也只有蜀山,昆侖之類的頂級門派了。

看到劉辛打開錦盒後,老頭子立即長大嘴巴,嗚嗚呻吟着,滿臉都是迫切之情。

劉辛也不廢話,直接就将這顆丹藥丢進老頭嘴裏。

那丹藥入口即化,老頭蒼白的臉色轉眼變得紅潤起來,他長長喘了口氣,直接盤坐在地上打起座來。

“老爺子,您東西收了,沒其他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劉辛這好人也做了,好事也辦了,估摸着獎金是別想有了,還是打個招呼閃人。

開玩笑,修真者的家,豈是尋常毛賊能偷的。

看這老頭依然在閉目打坐,劉辛也不再啰嗦,轉身就走,同時不忘憐惜地掃了眼地上的青花瓷,心裏暗嘆:這玩意肯定是個古董,應該值不少錢,就這麽被打碎,還不如給我呢,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啊!

劉辛剛剛走到院子裏,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請留步!”

老爺子似乎已經完全恢複過來,疾步從裏面追出。

劉辛立即應聲停下來,暗道:嘿,難道這個老頭兒知道我剛剛好心幫了他個大忙,現在回過神來,想要報答我啦。

“老爺子,您還有什麽事嗎?”劉辛笑盈盈地轉過頭問道。

“小夥子,剛剛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把藥送到,我趙天明的老命可就得見閻王了。”老爺子頗為感激地說道。

這趙老爺子似乎還挺風趣的,不過說謝謝有啥用,能當飯吃不,現在可是物質社會,你真想謝我,就随便拿點錢砸我吧,客氣話就甭說了。

劉辛一邊心想,一邊連連擺手:“嗨,舉手之勞,何足挂齒,老爺子您別太客氣,不過您這麽大年紀了,可得多加注意啊,要是身體不好,就得請個保姆照應,還有那個丹藥似乎對你的病挺有效,那你可得多買點存着,以備不時之需嘛。”

“能兩個月煉成一顆已經不錯了,哪裏還能多存啊!”趙天明輕聲自語了幾句,然後笑着對劉辛說道:“小夥子,你我算是有緣,這樣吧,我送你一個東西,權當你這次對我的救命之恩。”

“錢!錢!錢!”一個聲音在劉辛心底吶喊,現在他急需的東西,只有錢。

“那,這個東西你拿去吧,只要貼身攜帶,可保你身體健康,百病不侵。”趙天明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遞送給劉辛。

看到趙天明僅僅拿出一塊玉佩來打發自己,劉辛心裏頓時哇涼哇涼的,就那玉佩,能賣幾個錢,還身體健康,百病不侵,你自己帶着,不是照樣倒下,忽悠誰呢。哼,只要能夠煉丹,我還能舉霞飛升呢,算了,如此饋贈,咱還不如不要呢。

劉辛當下義正詞嚴地說道:“趙老爺子,您實在是太客氣了,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而已,不需要你的任何饋贈。”

“好,好,好!現在像你這樣的小夥子真是不多了。”趙天明那老臉笑得跟橘子花開一般,忍不住拍了拍劉辛肩膀。

“咦!”趙天明眉梢一揚,看着劉辛的目光也變得有點異樣。

“怎麽?”看到趙天明這樣,劉辛忍不住問道。

“哦,沒什麽。”趙天明沉吟了片刻說道:“這樣吧,既然你不要這塊玉,那我就傳授你一段心法口訣,不過你得答應我,萬萬不可傳給第三者。”

“心法口訣?有什麽用?”劉辛很實際地說道。

“只要你每天堅持修煉,就可以長命百歲,至于其他好處,只有你修煉後,才能體會。”趙天明含笑說道。

劉辛徹底無語了,開始玉佩多少還值點錢,後面這個心法口訣,對自己來說,根本不值錢,好歹咱也是崆峒派的掌門人,有自己的獨門心法,只不過沒丹吃,不好練罷了,現在有了材料,煉出丹來那是遲早的事,何必去學別的心法。

看到劉辛沉默不語,趙天明以為劉辛很是感動,還很高調地說道:“呵呵,小夥子,我看你骨骼清奇,好好修煉的話,可不止活一百歲哦。”

切,活二百,三百又如何,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我要活那麽久幹嗎,我現在只要錢。

劉辛擡頭看着趙天明,嘴邊似乎有些酸澀:難道這老頭剛從火星回來,不熟悉地球生活了?還是修真修得他傻了,幸好自己好歹也算是個半吊子修真者,不然的話,還以為他腦袋燒壞了,說話完全不着邊呢。

但是,既然知道對方也是修真者,那劉辛絕對不會開口跟人家要錢,好歹也是個掌門人,那種掉身份,掉面子的事,咱絕對不幹,只憑勤奮踏實賺錢,這就是劉辛的原則。

趙天明自顧自地說了一堆口訣,然後問劉辛記着了沒有,劉辛機械似地點點頭。

趙天明生怕劉辛記不住,又特意重申了一邊,然後,還不忘将手中玉佩塞給了劉辛:“這個是我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對修煉也是有幫助的。”

得,看您老這麽大年紀,就給你個面子吧,劉辛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收下了玉佩,和趙天明告了個別,轉身走人。

看着劉辛走遠,趙天明轉身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這陰炎的反噬越來越厲害,今天差點就吃了大虧,幸好這小家夥來得及時,不過他的資質還真是不錯,作為一個普通人,居然天生具有靈力,如果能夠入了本門的話……”

嘎嘎嘎,趙天明身後那兩扇沉重的鐵門無風自動,又緩緩地關上了。

第 15 章

樓奕默言不語。

我垂着眼道:“我起初也無起疑,本就是人說什麽我皆信的性子。糊弄我,也容易得很。”

樓奕從袖口取出帕子,揩了揩嘴,我望了一眼,發覺是那日我遞給他擦臉的那塊。

心頭凜然,壓住心間的起伏,繼續道:“人皆有辛秘,未料到果真誰都如此。你且聽我言,不知我猜測的是否準确。”

樓奕一滞,眸光深深起而旖旎,望向我,道了一句:“好。”

“我有三個疑惑:其一,師父之死生未蔔,當年我年方八歲,記憶自然不真切,曉得他将我趕走,而我暫住邬阿婆家中不過二日,日日守在那出去的條道上。期間也未有車馬往那山溝子裏趟過,你說有人來接病重的師父,我覺着其實并無。是以,定是師父自己出了那山林。二日之後師父便不見影蹤,而我卻未問過他人,可有見過師父。遂,我并不知他去往何處。而到了晏府,我問晏老爺師父可還會回來,他們應是知曉,卻未給出我确切的答複。”

樓奕喉嚨動了動,我等着他開口,卻是等到一聲嘆息,看着他從我面前拿過一盞清酒。

我轉頭看着他,說:“其二,大漠中為何能見着你,你言做藥材生意,我覺着此話不虛,但碰巧能遇見,也有所講究。那日我見你收攏的藥材皆為補腎之症,而腎開竅于目。你現今的主顧、所治之人因有眼疾,如若不然,便是真陽氣不足。而你跌入泥潭,卻還要緊緊抓住那阿魏果,我猜那人對阿奕定是極為重要。阿奕你并非癡人,怎會對藥理流連至斯呢?再言到,當今聖上有眼疾,我荒唐而測,料想你那位主顧恐是他。你曾戲言說自己排行十八,與兄弟們不同父不同母。想來,五歲時見你,師父便說你是其弟,而他亦是從未提及他師承何許人也,你與他自然也不會有結義拜師一說。而你也并非一般庶人。”

樓奕拿着酒杯的手一顫,仰頭飲下,笑意寡淡,示意我繼續說。

我攥着裙裾,面朝着墓冢,低着頭,“其三,夫人說曾見過我,并熟稔地喚出我的名字,而她說只不過是聽你提及。北漠時,你提筆寫信,我問你寄給何人,你卻說是兄弟,從未提及過你母親。随意交談,她反倒是對我成為西席一事倍感興趣,可聞她語氣,卻好似并不知晏家人。那麽,為何她會知曉我?夫人說她亦是姓謝,‘謝禾’禾生而謝,不過烈日當頭,或是無水而枯,揠苗助長終究得來禾木凋敗罷了。這個名字,我想并不是随随便便而來,既然是由我師父親自起的,那麽可是能告訴我,我姓甚名誰,究竟是有何由來?是稻萎而衰,還是敬謝豐收?”

暖酒冷卻,沁沁涼涼,我的手亦是如瓷壁般寒涼。

“師父,總是戲弄阿禾。”我跪坐在墓前,苦澀地笑出聲來。

“阿奕,你瞧我,總是以為自己對人深信不疑,好騙好糊弄,”手握住酒杯,“卻是存了這般心思,對誰人都無法信任起來呢。”

樓奕眼色一黯,抿着唇望着我。

芳草翠萋,芍藥醉紅。

我小時亦是問過師父:“為何我不姓樓?”

而他總是刮一下我的鼻子,道:“我是你師父。”

于是我明白,師父并非我爹爹,因而我不會姓樓,信手拈來了一個名字,便是安在我身上。“禾”不似朵,被人期待被人欽慕。我卻生怕他不疼我,便要纏着他,和他鬧騰,怕他有一天不要我。

舊時王謝堂前燕。

原來,我亦非那只入了尋常百姓家的飛燕。

禾字去撇,掀了上頭的倚罩,分明就是光禿的廢柴。

廢柴是我。

起身,小腿酸麻,扶了一下地,卻是趔趄,樓奕穩住我,在我耳邊道:“你并沒有胡思亂想,有些事,還是不說為妙……一言難盡,縱是知道,又如何了呢?”

“嗯。”我狠狠地點了一下頭。

滿懷悵然,覺得沒有人需要我,沒有人在乎我,沒有人挂念我。親生的父母抛我,卻是滿口以雙生子不幸作為原由,我認了。可時至今日,我才了悟,就連我視之親人的師父,我欽慕的師父,也是尋了借口,棄我而走。

我根本無足輕重。

“是啊,我一點都不想師父,”似是覺得自己不夠堅定,又是斬釘截鐵地重複了一句,“一點都不。”

樓奕眸中浸憂,眼底分分明明地照着一個我,我撇開頭。

低了眉,走在他前頭,啞着聲音對樓奕說:“我這就當來看過他了,知他安好,也算盡了孝道。我們走罷,”清了清喉嚨,又覺得自己這般說過于不妥,若是樓奕亦是嫌棄我,我這樣又是丢人現眼不過,忙改言,“我明日走。”

“你莫要這樣。”他皺眉攔我。

“阿奕你也莫要客氣,我不想叨擾你們。”攥了袖子道。

“客氣的明明是你罷!”

我停下腳步,瞅進他的眼裏,他橫着眉,眸色為黛,清清明明,毫無忸怩,我再怎麽瞧也只能瞧出一個滿心滿眼的“真”字。

而我眼前一片叆叇,倥偬不知所措。

他捏住我的手,溫熱而厚實,暖意從手心綿延至心口,不由得破涕而笑,一掃陰雲。

姑且再盲目信他一次。

我推開他的手,輕聲道:“唔,我是客人,來做客還能不講客氣?”

“那你上門還打算送什麽禮?”他爬上了馬車,順手拉了我一把。

我搭着他的手,坐上了車,複又收了回來,往自己衣袖裏掏了一會,掏出了那把饕餮紋的短刀,雙手遞過頭,對樓奕道:“小小心意,不足挂齒。”

他拿過了刀,翻來覆去地打量,抽出了刀刃,返照了他的面容眉眼,仔細瞧了半天,道:“嗯,确實是小小心意。”

車輪辘辘,我起初以為就此回了宅子,直到下了車才知道,他分明是将我帶到山溝子裏的茅草屋裏頭去了。

再回來,總歸是有幾分觸景生情。心中怨氣升騰,卻是被樓奕搭着我肩的手,弄得煙消雲散。

舊屋卻不蒙塵,被打掃得纖塵不染。

想來也是知道有人将之清理,我卻是下意識地回避,不願去琢磨又是誰下了這番功夫。

瓶瓶罐罐皆在,我抽出雕花桌的抽屜,裏頭還放着我幼時寫的詩稿。将之整疊拿了出來,發覺我的字跡皆是照着師父臨摹而來。

“顏體與柳體,阿禾想練哪一個?”

“樓體。”我歪着腦袋,咬着筆杆。

而樓奕走到書櫃處,取下上面的一冊醫書,道:“後來我常來與此,拿些書翻翻,第二年某一天再來時,卻是少了許多,不知是被誰拿去了。”

我笑着說:“是我。”

當年晏老爺與晏夫人令人來此運了些竹簡回去,以消我的乏悶。

而将詩稿放回去之時,我卻是瞧見了一塊素色的帕子,把它取了出來,卻是瞧見上面繡的花,甚是眼熟,卻是一下子記不起來,是在何處見過。

“這是牡丹?”我指着帕子問樓奕。

“是芍藥。”

我不解,便聽樓奕言:“牡丹葉片寬,芍藥葉窄而深。牡丹單生,而芍藥簇生。”

“你懂得真多。”收好帕子放在袖中。

“家中多為芍藥,幼時也時常弄錯,後來瞧得多了,便是明白了。”

思及他院子裏頭大片大片的芍藥團團而簇擁,釵葶抽碧股,粉蕊撲黃絲,便是心中通透。

回了宅子夫人讓人送來一盅枸杞銀耳湯,差人言她已是用過膳了,讓我們要吃什麽便同廚娘說。吃完了銀耳湯後,樓奕索性邀我去湶州城裏頭轉了一圈,我看着路邊小販拿着稻草紮成的捆子,上面插滿了糖葫蘆。

樓奕見此問我:“阿禾想吃麽?”

我微微一怔,答:“不了。”

而樓奕卻是已經摘下來,付了銅板,遞在我眼前。

我遲疑了一會,便是接過手來,咬了一口山楂。

卻是并沒有記憶中的那般酸澀,可惜一入口就膩了我的牙。

吞了一個,邊嚼着糖葫蘆,邊把之伸到樓奕面前,含糊着嘴說:“你也吃。”

他就着咬過去了一口,嘴巴股了起來,眼底卻是燈火充盈,粲然影綽。

聞說街道十餘裏,兩側挂滿了紅紙糊成的燈籠。人來人往,流螢閃爍,吆喝喧雜成河,波瀾流淌起伏,我只見一人笑眼燦若流陽,容光輕漾,點燃彷徨。

長街盡頭,一人淄衣怒馬,揚鞭而馳,鐵蹄踏過疊疊重影,卻是在我跟前急轉勒馬。馬尾輕掃,讓我兀的擡眼望到了馬上之人何許人也。

一張蒼白無色的臉,斂目,長長的眼睫順垂,留下一片淡淡的青黑。卻是在停駐的下一瞬間,猛地笞馬,前蹄離地而走。

我手中的糖葫蘆沒一個拿住,便是跌到地上。

無奈的望着地上恰是被我影子掩住的豔紅糖珠,不去看策馬狂奔的那個背影。

彎下腰來,拾起了那串糖葫蘆,面前揚塵,一隊軍甲少年騎馬呼嘯而過。我誤吸塵土,嗆得我又是猛吸了幾口,連咳不止。

樓奕從街對面過來,扶住我,幫我拍着背調整呼氣。

“沒事吧?”

我擡起頭,端出一個笑來:“沒事。”

他向那隊末望去,對我說:“湶州軍曹亦是在訓練新兵。”

我拍了拍胸口:“我還以為這裏還能不染烽火。”

一個少年郎,長發蜷曲,将将梳高,立在了腦後,驅馬緩緩而至,面上焦急卻是手足無措,鞭笞馬臀,卻是不得力,比之步行還慢上三分,便是落在了後頭,嘴裏喊着:“嘛,等等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收藏量一下子漲了那麽多……好可怕

第 7 章 踢館

踢館

第二日,唐菀很早便帶着一個白玉淨瓶去了天池。

她走的時候想着自己若是被宋塍仙君看到了,準又是一頓唠叨,便特意繞開了一早便起身在後院照料荼蘼花的宋塍仙君。

唐菀采仙露采了五百年了,不論是手法還是契機,都把得穩穩的,到了天池之後,很快便将白玉淨瓶給裝滿了,她拿着那淨瓶左右搖晃了一下,然後便往淩洛仙館而去。

淩洛知道她要來,早已經在二樓的屏風後面備好了果子酒,放上了一盤從凡間帶來的酥皮花生,見着唐菀來了之後,趕緊将她的酒杯斟滿果子酒。

“绾绾,你今日可真快。”

唐菀看了眼面前的果子酒,有些眼饞。

“那個,淩洛,我老爹回來了,這果子酒——”唐菀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酒盞,小手捏緊又放開,似是有些糾結。

“宋塍仙君回來了?”淩洛小嘴微張,正在斟茶的手一抖,“這才一百多年吧,他怎麽回來了?”

淩洛一邊說,一邊起身,将那果子酒推到了唐菀的小手旁,遞給她一個“喝!別慫”的眼神兒之後便坐下了。

唐菀半推半就的接下了這果子酒,輕輕的撩開面紗便喝了起來。

“哎,绾绾,宋塍仙君這次回來是有何事嗎?”到底是開仙館的,淩洛不自覺的便八卦了一下,當然,更多的是關心自己多年來的姐妹。

“說是回來給我招夫。”說起這件事,唐菀有些郁悶,不自覺地抿了一大口果子酒,眼神些許幽怨地看着淩洛。

淩洛見着她這副模樣,實在是憨态可掬,沒忍住低笑出聲。

而這時,就像是應和她們的聊天一樣,仙館一樓的少年仙君們,此時竟開始說到“唐菀仙子”了。

“那哪兒是什麽仙子,簡直就是潑婦,去她仙館喝茶那是擡舉她,可她卻無一例外都将人趕出來了,還戳人家的痛處。”

痛處?指的是他們用美顏術遮擋下的那些不堪嗎?唐菀眼神示意淩洛別說話,然後身子便往那屏風處靠了一點,想要聽的清楚些。

“我聽說啊,當年她請求卸甲歸田,其實是因為對面的魔族有個長相俊俏的将軍,她害怕到時候在戰場上看着他挪不動眼,這才自請辭官的。”

“噗呲——”淩洛聽此,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收到了唐菀一個嗔怪的眼神。

“我看啊,定沒有仙君看得上那唐菀仙子,她啊,就等着孤獨終老吧!”

這人一說完,剩下的那些少年仙君便接二連三的附和着。

唐菀聽見他們這樣說,心道:還看不上我?我才看不上你們呢。本仙子可是九天最俊俏的仙君的女兒,你們要娶還娶不上呢。

“你們聽說了嗎,宋塍仙君在那荼蘼仙館招婿——”仙館一樓,突然一個驚雷炸入人群,剛才還在高談闊論的仙君們此時就像是被點了啞穴一般,整個仙館安靜了下來。仙君們都朝着說話的那個仙君看過去。

不過幾息的時間,他們便反應了過來,少年仙君們意念一動,整個人便消失在了淩洛仙館,一時間,淩洛仙館空無一人。

淩洛有些呆愣的看着客人們一走而光,心中嗤笑道:好家夥,剛才不是還說看不上绾绾嗎?臉疼嗎?

她下意識地回頭,想要打趣唐菀——你看,感情你行情還是不錯的。

話還未到嘴邊,她便發現對面的椅子已經空了,桌上的果子酒也沒了。得嘞,看熱鬧去!

*

唐菀是從荼蘼仙館的後門進去的,前門已經被那些仙君們給堵死了,唐菀一陣嘆息,她還未曾見過自家仙館這般熱鬧。

進去之後,她便倚在院牆上,看着前面忙活的宋塍仙君,扶額。

她就說為何那些仙君們聽到宋塍仙君要選婿了之後,反應如此之大,原是因宋塍仙君一早便将他這些年在六界搜羅的一些奇珍異寶擺在了荼蘼仙館的門口。

想必那些少年仙君們定是去對面的淩洛仙館的時候便看到了,說不定還眼饞了許久。

那些奇珍異寶有萬年靈植和各種品質上乘的兵器,助人修煉的法寶。

現在有了一個合适的機會能夠合情合理的“占有”它們,少年仙君們定是不會放過的。哪怕,他們提親的對象是他們口中的潑婦!

唐菀心中輕嗤。

“宋塍仙君,我心儀唐菀仙子已久,唐菀仙子那一雙紫眸,是我見過最靈動的眼睛,我便是被她那雙眼給吸引住了,而且唐菀仙子不僅人美,還是仙界難得一見的紫薇境高手。

我之前也是怕仙子看不上我,一直沒敢來提親,今日,今日希望宋塍仙君能夠成全我的一片癡心!”

說話的那仙君一副誠摯無比,恨不得将心掏出來給宋塍仙君看看的模樣逗笑了唐菀,這人的聲音唐菀很是熟悉,正是剛才在淩洛仙館罵自己是潑婦的那人。

唐菀看着宋塍仙君一副被感動的模樣,嘆了口氣,悠悠的走了過去。

再這樣鬧下去,這攤子越來越難收拾。

“敢來提親,衆仙君确定你們的顏扛得住我的九天玄紗了?”

唐菀走過去的時候将那面紗取了下來,放在手心,輕輕的摩挲着它,衆仙君見此,腿一抖,有些想打退堂鼓。

但是想到這唐菀仙子再潑辣,定是也不敢違抗自己親爹的意思,便安心了些許,只是心中尚有不安。

唐菀看着穩如泰山的少年仙君們,眼神一暗,意念一動,那面紗便回到了臉上。

“挨着我爹最近的那位仙君,你一個跛腳還來提親,想癞蛤蟆吃天鵝肉?”

“最高的那位,你的……”

話音戛然而止。

卻不是因為唐莞“憐香惜玉”了,而是因為圍在門口的仙君們都跑光了。

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庭,唐莞勾唇一笑,這才對嘛,這才是荼靡仙館正常的樣子。

然而,唐莞高興了,宋塍仙君卻生氣了。

他一臉怒氣的轉過身來看着唐莞,手指使勁兒的戳了戳她的腦袋。

“你啊你——”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奈何唐莞不為所動。

宋塍仙君一拂袖,便轉身離開了。

唐莞瞧見他離去的背影,暗中偷笑,這個大麻煩被解決了,應當該好生慶祝一番。

于是,唐莞步子輕快的去了書房,躺在窗邊的貴妃椅上,從随身空間中拿出剛才在淩洛那裏拿來的果子酒,一邊看書,一邊小酌。

……

果酒醉人醉心,唐莞不過喝了半盞,便覺書本上的字在到處飄動。

“南海男——男子,身,身形魁梧,眼波,眼波似水——”

唐菀念書的時候,一個穿着墨色衣裳的男子突然從天而降,站在唐菀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唐·酒鬼·莞,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而唐菀只覺光線突然暗了下來,意識到是前面有人擋住了她的光線,心中焦躁非常,她正看到興起之處!

于是,她雙手沒有規律的在空中舞了舞,想要趕走那個擋着她光線的家夥。

但是卻覺得腦袋暈暈的,像是千斤重一般。

她慢悠悠的擡眼。

是一個穿着墨色玄服的男子。

兩頰緋紅的唐莞剛看着那人之後便瞪大了眼,就這樣看呆了,那男子就站在唐菀身前,看着雙手亂揮的唐菀,眼中露出一絲不悅,知道自己當着她的光線了,但是整個人卻是一動不動。

“身形有力又不失美感,眼角似勾非勾,睫毛纖細卷翹……唔,完美。”這突然出現的男子,比剛才書中的人物還要俊俏。

這人可以做她夫君~她的心突然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這少年仙君長得比宋塍仙君還要俊俏,她還未曾見過這般絕色的男子。

醉酒的唐菀嬌羞地低頭:“敢問仙君是來提親的嗎?”

頓時,唐莞不止是臉紅了,整個脖子和兩只耳朵都紅得不像話。

即使是低着頭,眼睛還一直往那人身上瞥,看這模樣,若是對面那人說一句“是的,姑娘,我是來提親的” 唐莞便能馬上将人拉到禮堂似的。

“呵,提親?我是來踢館的。”對面那人皺眉看着面前的酒鬼,頗有些嫌棄的移開了眼,“當年的龍吟湯可還好喝?”

那人的語氣冷得堪比極北之地的冰窟窿,可惜,醉酒的唐菀卻是聽不出來。

“踢,踢館嗎?不行的。”

唐莞一聽說要踢館,馬上從貴妃椅上站了起來,只是身子搖搖晃晃的,差點兒摔倒。

穩住身形之後,唐莞便低着頭,瞧着那人的衣擺。

“這樣俊俏的仙君,腳定也好看極了,怎麽能用來踢館呢?”

“不行,絕對不行。”

說着說着,唐莞便激動了起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後往前挪了兩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了來人的小腿。

口中還在喃喃道:“不行,不行——”

說着說着,還未等那人反應過來,唐莞便眼睛一閉,腦袋一放,靠着那人的大腿,睡着了。

第 7 章 奔波忙賺錢

豔陽高照,萬裏無雲,和風吹拂,顯然是個好天氣。

上午八點,劉辛準時來到自己兼職的順通快遞公司,剛一進門,就被經理吆喝過去。

“小劉,小劉,趕緊過來,那,這邊有個快件你立即去送一下,客戶等着要呢。”一邊說着,經理一邊将桌上的包裹推到劉辛面前。

“哦,好的,我這就去。”劉辛點點頭,拿起包裹就出了門。

為了維持武館的生存,劉辛除了周末當館主,輔導徒弟外,平日裏都是出去兼職打工,賺點外快補貼家用。

要知道劉辛一沒文憑,二沒技術,三沒任何工作經驗,在大城市裏找個兼職的工作,還真是不容易。

那些個好單位,大公司招起人都小不下來,要不是名牌大學畢業,挂着個研究生,博士生的頭銜,都沒正眼瞧的。

而不要文憑的單位是不少,但是得要點技術含量,劉辛會的那點招式,拿出來根本不頂用,只有一個職業倒是适合他幹,保安!

笑話,堂堂崆峒派掌門給人家看門口,這點對于劉辛來說根本不能接受,當然也不會幹。

挑來選去,劉辛總算是找到個合适自己幹的工作,郵差。

對于快遞公司來說,讓下面人個個都開車送快件,那得買車耗油代價太大,而且城市交通繁忙,動不動就會堵車,很不方便,再加上有不少地區還有弄堂小巷的老式建築群,所以針對這一情況,順通快遞在市區內,專門招募一批騎折疊自行車的郵差。

這樣無論是擠公交,還是乘地鐵,或者穿搜大街小巷,送快遞的速度和效率都提高不少。

劉辛那點修真底子去幹點其他事不成,但是當個郵差可沒有人眼紅,而且他還是這批郵差中的絕對強者,每天都能超額完成任務,拿的薪水才能頑強抵抗着日益增長的物價,堅守着崆峒派最後的授業陣地。

騎上自行車,劉辛看了下包裹的地址,平山公園路178號,原來是個熟客,每二個月都會有個包裹寄到那裏,不過從來沒看到過主人,每次去了都讓自己丢在門口就行,而老板也叮囑過自己,只要有人應答收貨就成,不必簽字。

翻身上車,劉辛雙腳猛蹬,如一陣風般蹿了出去,直奔目的地。

平山公園其實離快遞公司并不遠,但是因為中間隔着一片繁華的商業區,四周都是高樓大廈,所以想要去,必需得繞個大圈子才成。

不過這個問題對于劉辛來說,根本可以無視,一路騎到平山公園對面的商業區,劉辛直接拐進了一條樓層間的夾道內。

看了看身後沒人,劉辛将車鎖好,拿起包裹,猛吸一口氣,雙足一蹬,身子騰空而起,直接奔跑在樓層牆壁之上。

依靠體內的那點靈氣,讓劉辛可以輕易施展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輕功,不過也僅僅只有在無人時,他才會這麽幹,做人得低調,一旦在世人面前暴露修為的話,被其他修真者知道的話,可是要被嚴懲滴。

翻過幾棟高樓,劉辛臉不紅,氣不喘地回到地上,面前是條幽靜的柏油馬路,兩邊生長着粗壯茂密的梧桐樹,一棟棟風格迥異,造型別致的小別墅是鱗次栉比,隐在高大的圍牆後。

不遠處一棟覆蓋五彩琉璃,飛檐上懸挂着青銅風鈴的古樸建築,就是178號。

劉辛快步走過去,到了門口,輕輕扣了扣門口的獅口吞環,高聲喝道:“送快遞啦!”

裏面一片沉默,無人應答。

劉辛又接連敲了幾下大門,吆喝了幾聲,心裏暗暗嘀咕:咦,以往每次過來,只要一敲門,裏面就會有回應從不拖延,今天怎麽沒人了?

包裹上又沒個聯系電話,劉辛等了片刻後,估摸着裏面應該沒人在家,準備先回去再說。

嘎嘎嘎……随着一陣低沉的聲響,劉辛面前那兩扇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了。

“原來有人在家啊!”劉辛一邊說着,一邊拿起包裹就要遞送過去,可是擡頭一看,呀,眼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有人嗎?我是送快遞的,有人在家嗎?”劉辛覺得有點奇怪,又高聲嚷嚷了兩句,不過裏面依然是靜悄悄一片沉寂。

“沒人在家的話,我就走了!”

劉辛這話剛說完,就聽到裏面傳來哐啷一聲脆響,劉辛心念一動:難道有小偷?

這個念頭一出,他頓時來了精神,要知道為了維護地方治安穩定,促進社會和諧發展,世俗的政府部門對于見義勇為者,都給予了一定金額的獎金。

去年劉辛擠公交時,一口氣抓了三個扒手,送到派出所,可以獎勵了他六百塊,今天如果抓住一個在別墅行竊的小偷,那起碼也得給個千兒八百吧,嘿,百十斤鐵錢有了。

說幹就幹,劉辛當下沖進大門,裏面是個綠茵茵,花豔豔的庭院,地上鋪設着鵝卵石小徑,而那棟古色古香的二層別墅就在眼前。

別墅的大門也打開着,劉辛沒有猶豫,疾步沖了進去,剛想大吼一聲,卻發現明晃晃的大理石地面上,正躺着個滿臉痛苦神色,一動不動的花甲老人,旁邊是個剛剛打碎的青花瓷。

“老爺子,您怎麽了?是不是有小偷進來打傷你了?”劉辛趕緊跑過去問道。

老頭子兩眼死死盯着劉辛背包裏塞着的包裹,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一個勁地喘氣。

“要不要我送你上醫院啊?您倒是開口說句話啊。”劉辛上去想扶起老頭,可是剛一伸手,卻如針紮般縮了回來。

“好燙,跟燒紅的鐵板似的,不對勁,這老頭有玄乎,難道……”劉辛心裏犯疑到。

“不管了,先打電話給醫院再說。”劉辛摸摸自己口袋,呀,剛剛出來得匆忙,忘了在公司拿個小靈通,跟着目光沖周圍一掃,奇怪了,別墅裏什麽都有,就是沒個電話,而且除了那個瓷瓶被打碎外,其他都很整齊,也不像有小偷光顧過的樣子。

正在劉辛着急時,身上背包突然一動,那個快遞包裹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從裏面抽了出來,掉在地上。

第 6 章 送手機,神曲驚人

馨兒被石浩看得有些羞怯,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驚奇。

在她的認知裏,小姐的身法已經很強了,可跟石浩比起來差太多了,最起碼小姐還不能在她面前神出鬼沒。

而且,石浩跟不像她見過的那些大家族公子哥,為人謙遜有禮,看人的眼神也很清澈,絲毫沒有讓人讨厭的感覺。

“哈哈,過獎了,我們走吧!”

石浩輕笑一聲,臉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裏卻一陣暗爽。

能被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誇獎,還是很有成就感的。而且他不經意間又發現了一個空間通道的作用,可以當做瞬移一樣的身法。

至少在別人眼裏,他就是用了強大的身法。

路上,石浩才發現自己對馨兒的評價太片面了。

中途兩人遇到一只足足有一層樓那麽高的虎類猛獸,石浩感覺吹口氣都能把自己吹飛,卻被馨兒一拳就砸碎了腦袋。

難以想象馨兒不過到他胸口的嬌小身材,竟然能爆發出那般恐怖的力量。

石浩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想辦法修煉,自己要是有超越藍衣女子的實力,回到地球還有誰能傷他。

路上,石浩從馨兒嘴中得知,他們所在的山名為黑虎山脈,綿延數千裏,其中有着許多強大靈獸。

還知道了一些關于珍寶閣和藍衣女子的事情。

洛城。

一座坐落在靈雲王朝東南邊陲的小城,珍寶閣就在洛城最中心的繁華地段。

珍寶閣是靈雲王朝的七大頂尖勢力之一,實力僅次于四大家族,擁有整個王國僅次于王族的財富。

藍衣女子名為洛昕,是珍寶閣的大小姐。

石浩還想打聽打聽這個世界的實力劃分和洛昕的實力,但是想想最後還是忍住了。

抵達洛城後,石浩終于見到了馨兒嘴裏的小城。

“尼瑪!城牆至少三十米高,長度更是一眼望不到盡頭,這就是所謂的小城?”

石浩嘴角抽了抽。

馨兒沒有注意到,歡喜的帶着石浩來到城門口,喊來一輛神似羚羊的動物拉的古車,趕往了城中心。

一路上,石浩不時好奇的打量繁華的街道,尤其是看到路邊攤上一串串的珠寶玉石,不要錢一樣擺的滿地都是。

尼瑪!

好多的寶物!

石浩雙眼放光,恨不得沖下去全都摟進懷裏。

這要是拿到地球,還不分分鐘成為億萬富翁。

“做生意!一定要來這裏做生意!”

石浩腦海裏浮現出開發異世界的第一個小目标。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古車停在了一座夢幻般的超大閣樓前面,一股古樸厚重的氣息迎面而來。

“公子,珍寶閣到了!”

馨兒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呼喚道。

“啊?好!”

石浩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跟着馨兒走進珍寶閣。

兩人剛剛進來,掌櫃臉色微變,忙迎了上來親自給兩人帶路。

所過之處,不少人對石浩指指點點,對這個身上毫無武者氣息,卻能被珍寶閣掌櫃恭敬以待的人十分好奇。

石浩面色坦然,三人很快來到一個房間。

“兩位,閣主正在接待客人,她吩咐過,如果兩位來了,先在此稍後片刻!”

掌櫃說完,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石浩轉身離開。

對于馨兒他有幸見過一次,并不奇怪,但是旁邊這個年輕人卻面生的很,看起來也不像是他所知道的那些大家族公子。

不過能被閣主看重,他有想法也不敢說出來。

“公子請喝茶!”

馨兒乖巧的沏來一壺茶,給石浩倒上。

沁人心脾的清香撲面而來,石浩頓時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好茶!”

石浩輕抿一口,忍不住贊嘆道。

珍寶閣不愧是大勢力,一個小城分部用來招待客人的茶都不簡單。

僅僅是一小口,石浩就感覺全身暖洋洋的,仿佛一股熱流席卷全身,通體舒暢。

這要是放地球上,絕對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呵呵!石浩公子過譽了,如果公子喜歡,我送公子一些!”

伴随着一聲輕笑,一襲紫色長裙的洛昕走了進來。

石浩眼睛一亮,跟初見時候不同,今天的洛昕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淡淡的妝容清雅脫俗,在紫色長裙相襯下,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雍容華貴,倒是很配她的身份。

不過石浩僅僅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眼底多了幾分戒備。

“小姐!”

馨兒慌忙行禮。

洛昕随意擺擺手,馨兒乖巧的退了下去。

“石公子怎麽不說話,幹嘛這麽看着人家?”

洛昕芊芊玉手輕輕将一絲調皮的秀發撥到耳後,妩媚一笑,當真有種一笑百媚生的感覺。

“我這次來是為了送你一件禮物。”

石浩心中暗道一聲妖精,不自覺移開目光,掏出新買的手機放在了桌子上:“這裏面還有我特意送你的一些曲子,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哦?”

洛昕有些意外。

在石浩離開後,她以為石浩不會再回來,留下馨兒也只是抱着一絲想法。

沒想到石浩不僅回來了,還帶了個手機給她。

洛昕很不客氣的拿過手機,點開屏幕後,眉頭一皺:“這個怎麽跟你的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

石浩可沒錢給她也買個同款的,只是花了一千塊買的。

當然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我送你自然不能随便選,這個顏色款式可都是我特地給你選的!我教一下你如何使用。”

石浩拿回粉紅色的手機,為洛昕展示了一下使用方法。

洛昕是強大的武者,記憶力自然不差,只是一遍就全部記了下來。

“有意思!”

洛昕美眸中異彩連連,像個第一次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番,她點開了音樂,随機播放了一首。

琴音響起,一首悠揚的古琴彈奏的曲子響徹開來,正是高山流水,石浩特意下載的古琴版本。

只是一個前奏,洛昕就深深的沉浸其中。

石浩則慢悠悠的品起茶。

“好曲!好曲啊!老夫自問聽過不少名曲,卻從未聽過如此動人的曲子,而且這曲子所用之琴定然不凡。”

一曲結束,洛昕還未回神,房間裏突然多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第 7 章 殺機

面對白衣青年的詢問,林炎頓時緊張起來,他總不能胡亂編個理由糊弄白衣青年吧?

眼前的白衣青年,給人一種極為冷靜睿智的感覺,如果撒謊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騙過去。

可是,現在似乎已經沒有辦法了?

深吸一口氣,林炎裝作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道:“回前輩的話,事情是這樣的,紫袍青年煉制了兩顆丹藥,他讓我服下其中一顆,發現并沒有毒,于是把剩下的一顆也服用了,結果他就被毒死了……”

“難怪你會有煉體境五重的修為,原來都是那顆丹藥的功勞!”白衣青年不由多看了林炎幾眼,還真是個運氣好的小家夥,這樣的事情,恐怕一千個人裏面也找不出一個。

而且,這小子居然還是個試藥者,能走到這一步,簡直就是個奇跡。

白衣青年上下打量着林炎,心中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

想當年,他也是個卑賤的試藥者,再一次偶然的機會,僥幸從試藥者脫穎而出,成了天靈宗的一名弟子。沒想到時隔多年,他還能再次遇到和自己有着同樣遭遇的少年。

“本座想要給你一場造化,你可願意接受?”白衣青年覺得林炎和自己挺有緣分,說出了這樣的話。

“造化?”林炎愣了一下,原本以為此人要對自己不利,可結果怎麽會是這樣?

“對,造化!本座可以讓你成為天靈宗外門弟子,你是否願意?”

“天靈宗弟子?”林炎眼神一亮,頓時心動起來,能成為天靈宗弟子,可是一件相當誘人的事情啊!

林炎曾經聽藥童們說過,一旦加入天靈宗,就會得到宗門的庇佑,從此再也不用擔心有魔物或者散修找麻煩,甚至出去歷練的時候,只要報上天靈宗的名號,還能得到無比尊貴的待遇。

更加重要的是,只要成為天靈宗外門弟子,每個月就能領取豐厚的福利,其中包括珍貴的丹藥、靈幣,甚至還有功法和武技。

總的來說,加入宗門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不過,在激動之餘,林炎也不禁有些警惕,自己和白衣青年不過是萍水相逢,對方為什麽會這麽提點自己?

“難道他覺察到我身上有寶貝了?”林炎微微皺起眉頭,但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對方真的發現了什麽,直接就可以動手,又何必繞這麽大一圈?

算了,先答應再說,反正我現在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一念至此,林炎重重點了點頭,道:“多些前輩提點,小人願意!”

“那随本座來吧!”白衣青年伸手找出一并火紅飛劍,接着右手噴出一片火紅色的靈力。

在一片紅光中,飛劍迅速漲大,變得有門板大小,白衣青年拉着林炎躍上飛劍,呼嘯一聲沖天而起,向着無盡山脈暴掠而去。

飛劍之上,林炎既新奇又緊張地站在白衣青年身後,看着白雲飄渺的蒼穹,以及層層疊疊的山巒,心中感慨不已,這就是靈修的手段,當真如神仙一樣飛天遁地。

“總有一天,我林炎,也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靈修,将命運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林炎深吸一口氣,緊握拳頭,眼神中綻放着堅定的神采……

飛劍速度極快,宛如流星劃過天際,短短幾個呼吸,就在天邊化作了一個黑點。而此時崖邊的三件木屋,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只剩下紫袍青年的屍體躺在血泊中,散發着濃烈的血腥氣。

只不過,這種平靜僅僅持續了片刻功夫,就被一道破空聲打破了。

伴随着這道破空聲,有人駕馭一面黑旗禦空而來,此人和白衣青年差不多年紀,只是左臉頰一道傷疤如同蜈蚣一樣,從眼眶蔓延到嘴角,為他增添了幾分猙獰。

疤臉青年降落在地,看着紫袍青年的屍體,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該死,在這天靈宗外峰,居然有人敢動我謝奇的徒弟,是誰這麽大膽?”

說罷走到紫袍青年的屍體旁邊,俯身探查片刻,神色又陰沉了幾分。出手之人實在是太狠了,先是用毒藥,再活生生震碎徒兒的內髒,這樣的傷勢,即便徒兒尚有一口氣在,也是回天乏力。

此人,真的是太大膽了啊!

謝奇神色陰沉得可怕,左臉頰上的傷疤幾乎活了過來,不斷地扭曲蠕動,在整個天靈宗,誰不知道他謝奇的名頭?又有誰敢動他的人?

此舉簡直就是在扇他謝奇的耳光!

“別讓本座找到你!不然本座定将你碎屍萬段!”謝奇猛然一聲咆哮,震得虛空嗡嗡直響,整片懸崖緊跟着都顫抖起來。

這一聲咆哮過後,他身形化作道道殘影,瞬間掠入木屋,徒兒本來要送給他一件神秘的寶貝,現在突然被人抹殺,那寶物不知道還在不在。

剛一掠進木屋,狼藉的一幕就映入了眼簾,看着被翻開的木櫃以及空蕩蕩的暗格,謝奇心頓時氣得七竅生煙,雖然徒兒沒說過那件寶貝究竟是什麽東西,但徒兒曾經信誓旦旦地保證過,那絕對是一件了不起的東西,甚至會可能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可是現在,這件寶貝卻不翼而飛了!

“該死!本座一定将你挫骨揚灰!”謝奇周身爆發出一片黑光,散發着毀滅氣息,如同發狂的魔神,兇焰滔天。

咔嚓——

漆黑的光華如同潮水一般宣洩開來,在密集脆響聲中,道道手臂粗的裂縫以謝奇為中心,飛快蔓延開來,緊接着三間木屋在黑光中炸成滿天木屑,就連那一尊紫銅丹爐,也都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轟隆——

紫銅丹爐終于承受不住黑色光華的沖擊,化作無數碎片四射開來,其中一塊發出尖銳嘯聲,如同隕石一樣射入崖邊的樹叢,緊接着樹叢中就傳來了一聲慘叫。

“誰?”謝奇身形閃至樹叢旁,虛空一抓。

只見一片葉浪翻滾,緊接着一道身影就被抓到了跟前。

此人約莫十六七歲,身穿藥童服飾,左腿還插着一塊紫銅丹爐碎片,傷口血流如注。看到謝奇陰森的臉色,這名少年頓時忘了傷口的疼痛,滿臉蒼白地求饒道:“前輩饒命……前輩要命……”

謝奇一把握住藥童的脖子,冷冷地道:“說,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是是是!小人原本是來取毒丹的……”

“你都看見了什麽?我徒兒究竟是被誰殺死的?”謝奇眼中閃爍着殺意,體外爆發的黑色光華,差點将藥童絞成碎片。

藥童被震得嘴角溢血,戰戰兢兢地道:“小人看見,您徒兒是被一個少年殺死的,那個少年好像叫林炎……是個試藥者……”

“什麽?你在跟本座開玩笑嗎?”謝奇差點沒忍住要拍死眼前的藥童,一個卑賤的試藥者,連最低級的武修都算不上,又怎麽可能殺了他的徒兒?

“小人不敢……不敢……此事是小人親眼所見,不過後來……小人看見一位前輩禦劍而來,将林炎帶走了……”

“那人長什麽樣?用的什麽飛劍?”

藥童想了一下道:“身穿白衣,長發遮住半邊臉,他的飛劍是紅色的,有門板大小……”

“是符生!”謝奇臉色一變,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曾經因為一株天材地寶的緣故,符生和他一直都很不和,甚至後來還幾次差點大打出手。

如今,徒兒被殺死這件事情,定然是符生暗中指使的,不然憑那個叫林炎的賤民,根本不是徒兒的對手!

“符生,還有林炎,本座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謝奇緊咬牙關,雙眼燃燒着熊熊憤恨之火。

但下一刻,他卻把這股憤恨強壓了下去。

“那符生實力極為強大,一旦動起手來,本座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看來此事只能從長計議了!”謝奇恨恨地想着,心中極為不甘。

此時藥童幾乎快要被吓破膽了,連連哀求道:“前輩,可否給小人一條活路?”

“本座為什麽要給你活路?”謝奇眼中寒芒一閃,咔嚓一聲拗斷了藥童的脖子,而後擡眼看向那連綿不絕的青山,一字一頓地道:“符生,林炎,本座不殺你們誓不為人!”

頓了一下,又接着道:“本座現在還不敢動符生,不過林炎嘛,一個小小的賤民,想要抹殺簡直易如反掌,甚至無需本座親自動手,哼!”

說罷駕馭黑旗沖天而起,轉眼間消失在了天際……

而此時的林炎,也已經在天靈宗安頓了下來,正式成為了外門弟子中的一員,不但擁有了自己的單獨小院,還得到了領取益氣丹的福利。

所謂的益氣丹,是天靈宗根據外門弟子武修的境界的情況,用五種珍貴藥材煉制而成,對于體魄的強化有着顯著的效果,一顆就相當于煉體境修士苦修十天。

但是,因為每個弟子每月只能領取兩顆的緣故,導致這種丹藥極為搶手,甚至一些有背景的弟子,直接幹起了打劫的勾當。

所以,林炎剛剛把兩顆益氣丹領到手,還沒走出丹藥閣多遠,就被一名弟子攔住了。

“識相的話,趕緊把丹藥交出來,不然的話,哼哼……”

第 18 章 (18)

就越好,但也不要修煉太雞肋的。”

慕雲飛點頭,也在一邊說道,旋即在他自己手上的源戒摸了摸,嘩啦一聲,只見他拿出了一筐的武技,還有幾卷法門出來。

“你挑挑看,這裏全是武技,至于法門嘛,我這裏也就只有這兩卷,不過我總覺得不太适合你,你看看就好,日後我再給你找。”

樓婉君頓時嘴角一抽,這武技一拿就是一籮筐,這是在賣蘿蔔白菜嗎?

“哪有你這樣的?一籮筐的武技,這讓君兒修煉都要累死了!”慕妤薔也被吓了一跳,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慕雲飛。

“小舅,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樓文淵也是傻眼,見他拿了這一籮筐的武技出來,自己給小妹收集的那點他倒是不好意思拿出來了。

慕雲飛撓頭,嘿嘿地笑了兩聲,道:“我這不是不知道給君兒挑什麽好的嘛,這幹脆都搜羅來,讓她自己選就好了。”

聞言,娘仨皆是嫌棄地白了他一眼。

“娘,小舅,大哥你們放心,法門和武技這方面的事情你們都不用擔心,我自己有主意,我所學的法門和武技雖不是宗門極其系統的那一套,但是也不比他們差勁。”

盡管如此,樓婉君還是心頭一暖,這才是家人,知道你需要什麽,盡管不能給你最好的,但還是竭盡全力為你拿出他們認為最好給你了。

“就是我爹那是怎麽回事?他那一身的傷都還沒有好全,怎麽又開始給人镌刻源紋了?他那源府是不想要了?”

她話鋒一轉,目光幽幽地看着三人。

聞言三人也是一陣無奈,尤其是慕妤薔,苦着臉道:“你爹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沾上源紋,十天半個月不吃飯他都能做到,唉……”

樓婉君聽罷,也是一陣無語,印象中好像父親就是這樣的。

“唐莫寒為何要給父親送藥?父親的傷勢那般重,只有修源丹才能做到,修源丹可不是尋常丹藥。”

樓婉君微皺眉頭,她雖然是有心想要結交唐莫寒,但若是這種需要欠人情的,她還是寧可不要。

她已經欠了楚北陌很多人情了,這若是再欠上一個唐莫寒,那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得要一直虧欠他人了。

“小妹,這個你不必多慮,那修源丹我們是等價交換的,父親給了幾種他研究出來的源紋,又答應給他研究那的上古獸骨上的源紋,所以你不必擔心會欠上人情的。”

樓文淵聞言,頓時就知道她是在擔心什麽了,立即就開口解釋了。

“如此就好,這最難還的就是合這人情債了。”樓婉君一聽,心頭頓時就松了一口氣,但是旋即想到府門中那麽多的箱子,目光又看向了三人。

“父親大病初愈,不能讓他太勞累,也不能随意給人镌刻源紋,從前父親就是太好說話,所以即便是他幫了那麽多人,在他落難的時候,也沒有人伸出援手。”

“小妹有何打算?”樓文淵認同地點頭,這一次他們一家四口蒙難,要不是小妹機靈,又有墨宗的人相助,只怕他們一家都要遭難。

這一次的事情不單單是讓他看清了樓宗的嘴臉,在人情這方面他也是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打算?要我說他是自賤,好端端一個宗師能做到他這份上,我是真服氣!”

一說道這個,慕雲飛瞬間就來火氣,哼了一聲,只覺得左看右看就還是不滿意樓胤。

“慕雲飛!”慕妤薔頓時怒瞪他,慕雲飛瞬間熄火。

樓婉君無語一笑,随後道:“小舅說得沒錯,父親是宗師就該有宗師的樣子,此番我們遭難,我就不信他們這些人會不知道,這眼下見到我們跟唐氏交好,父親的傷勢又恢複了,又眼巴巴地上來巴結,真當我們是瞎子嗎?”

慕妤薔也點頭,這次的事情,算是讓他們都看清了所有人的嘴臉,若再以從前溫厚待人的那套禮節去對他們這些人,只怕會覺得他們欺負。

“我的意思就是父親每日只接待五個客人,并且還要有帖子才行,多了就閉門不見,父親喜歡研究源紋,大哥你就買個十箱八箱的源珠給他,要是父親再任意妄為,娘你就別給他做飯,廚房裏也不許做,他能耐就自己做飯吃,自己睡書房。”

樓婉君小臉上帶着怒色道,若是父親再這樣溫厚示人,那些人只會認為是理所應當的,他們真認為一個宗師源師是這麽好遇到的嗎?

082帶妹改嫁

“只是這樣的話,只怕城中那些人要有話說了。”慕妤薔是贊同自己女兒這番決定的,只是衆口铄金,之前他們一直寬厚待人,這突然之間就擡高了身價,定然會引來一些人的不滿。

慕雲飛卻是笑了一聲,道:“那不是正好,樂得清閑自在,又不是義務給他們幹活的。”

樓婉君兄妹也點頭,他們就是要放高姿态,若是之前他們遭難的時候,這些人出手相助一把,哪怕只是一句話也好,他們也不會覺得太過于寒心,畢竟樓宗也還是有些實力的。

只是他們在得知父親的源府受傷之後,選擇了冷眼旁觀也就算了,卻還聽從樓宗的威脅,想要斷了他們一家的生計。

這樣的人,就算是他們不見,她也覺得沒錯,他們又不虧欠這些人的,又不是他們爹娘,憑什麽要如此低姿态地幫助他們,到頭來一個好都沒落下?

“君兒……”四人剛商量完,樓胤就笑吟吟地走了進來,似乎心情極好。

樓婉君頓時黑臉,這個爹還真是一旦跟源紋粘上,就什麽也不管了。

“這都是怎麽了嘛?我就是聽聽而已,今天又沒有镌刻源紋。”

樓胤見四人都沒有誰搭理自己,俊臉上有些苦惱之色,眼神還不時地朝慕妤薔求助,慕妤薔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

“妤薔!”他有些無奈地喚了一聲,頓時引來慕雲飛的怒瞪,又只好将目光看向樓文淵。

“爹你不用看我,現在我聽小妹的。”樓文淵直接甩鍋,目光看向了樓婉君。

“君兒你聽爹說……”

“說什麽呀?是不是又想跟我你說今天又镌刻幾個源紋,又是什麽種類的源紋啊?”樓婉君輕哼,斜眼看着他,小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樓胤頓時成了苦瓜臉,急忙一臉讨好道:“君兒,真不是這樣的,我就是看看而已,真沒有镌刻!”

樓婉君輕嗤,要不是自己突然回來,這老頭兒能不動手?

見樓婉君一臉的不相信,妻子、兒子加上小舅子對自己都意見大着呢,而且……他們都聽女兒的。

之前他還覺得女兒有所變化是好事,現在看來是真有些不妙呀。

“大哥,将剛才我們的決定跟樓宗師說說,他要是做不到,那我們就分開院子住,咱娘長得這麽貌美,不愁嫁!”

樓婉君擡眼看了一眼自家大哥,朝他使眼色。

“這個我同意!”不等樓文淵說話,慕雲飛就先拍手認可了,兩眼發光地看着慕妤薔道:“小妹,你就聽哥的,帶上君兒和文淵,咱們回皇都去,就小妹你這姿色,只要回到皇都,有的是人排隊娶你,還記得之前那個追你的少将軍嗎?他現在都還沒有娶妻……”

聞言,樓婉君和樓文淵兄妹二人皆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目光竟有些同情地看向了樓胤。

只見樓胤瞬間黑臉,盯着慕雲飛道:“你休想!妤薔都是我的妻子了!”

一想到小舅子多年來的心思竟然還沒有死心,樓胤就覺得這後脊拔涼拔涼的。

“那你倒是抽點時間陪妤薔呀,你一進前廳,就巴拉巴拉地跟那些臭老頭一聊就是一整天,吃了飯就知道進書房研究源紋,你特麽是娶我妹回來給你洗衣做飯還是守活寡的呀!?”

慕雲飛見他居然還敢跟自己頂嘴,頓時就火了,聲音頓時又提高了幾倍,震得樓婉君和樓文淵兩人一陣無語,這是得對爹有多不滿才想要帶着外甥外甥女帶着妹妹一塊改嫁的?

“我……”樓胤頓時語塞,憋得臉紅脖子粗,目光一瞬就碰上了慕妤薔,瞬間心底生出了愧疚,隐隐可見慕妤薔雙鬓有了幾絲白發。

腦海中又想到曾經慕妤薔是多麽要強的一個女人,她也曾經活潑潇灑過,似乎跟自己回了夏州城之後,漸漸的她身上的那些光環似乎就被自己給磨平了,成日就在茶米油鹽醬醋茶中,還有府中的大小事務中繁忙去了……

慕雲飛這一吼,倒是真的将他給吼清醒了,這麽多年了,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奉獻給了樓宗,給了修煉,卻唯獨沒有好好待妤薔。

“樓胤我當初就不應該信了邪,讓你帶我妹回來!好好的一個兒子被你教成這樣,堂堂一個宗師的女兒差點就被人給害死了,身為鳳命之主,鳳靈居然還能在你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盜走,我妹妹這麽活潑的女孩都特麽給你養出抑郁症來了!你要是不能讓他們開心快樂,你還是趁早滾蛋吧!我照樣能找個一頂一地給我妹,你丫的一破宗師算哪根蔥?!”

慕雲飛這火爆脾氣一上頭絕對是要罵痛快了舒坦,直接當着樓婉君和樓文淵的面,将樓胤罵了個狗血淋頭。

“小舅……”樓文淵扶額,還是沒能阻止慕雲飛那張快嘴,怎麽就将鳳命之主的事情給禿嚕出來了呢?

“舅什麽舅!?反正他遲早也是要知道的!自己女兒都要被人給害死了,還傻啦吧唧笑呵呵地跟這些人有說有笑,樓胤你缺心眼兒呢吧?君兒這些年受了多大的罪,你可有了解過?她一個女孩子上街,張口閉口就被一嘴一句一個賤人賤人的罵,你要是不心疼,我還心疼呢!你要是不想要他娘仨,我慕雲飛還是養得起的!誰特麽稀罕你這破夏州城!”

慕雲飛瞪樓文淵,讓他閉嘴,樓婉君嘴角抽抽,朝自家娘親看了過去,只見慕妤薔沉默不語,心中輕嘆一聲,前世……娘親吃了很多很多的苦頭。

這些雖然并不全部都是父親造成的,但卻是因為父親的态度,娘親才會吃苦受難的。

其實憑父親的本事,娘親的個性,他們前世是完全不會落得那樣凄慘的下場的。

就是父親心太軟,說白了就是缺心眼兒,她知道娘吃了很多的苦,讓小舅罵罵也好,之前大哥不也是這樣被小舅給罵清醒的嗎?現在做事多幹淨利索。

慕雲飛這口火氣也是憋了許久的,尤其是這些天,他見樓胤一天到晚都沒跟自家妹妹說過幾句話的,小妹一天的工作就是做飯,進廚房,然後在院子裏做點繡活,他就越看越惱火,從前他那個活潑天真,古靈精怪的妹妹,居然被養成了一個深閨怨婦,想想他就來氣。

083妤薔要走

“這是真的嗎?”樓胤眼眶發紅,朝慕妤薔急切地看了過去。

慕妤薔擡頭看他,只覺得兩人只見似乎多了些什麽東西,這麽多年了,似乎……自己的棱角真的被磨平了,昔日在慕府的時候,她何曾這樣過?

雖然她喜歡進廚房做菜,卻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不會想要做飯,但似乎只要樓胤想吃,她就算是心情再不好,也會給他做。

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已經變成這副樣子了?

若不是今日哥哥說了出來,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變了這麽多,甚至連性子都變了。

一想到她可憐的女兒差點就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并且下手的人還極有可能會是樓甫,就因為一株紫草,那老東西就拿自己女兒的命去交換,她就恨不得撕碎了那個老東西!

而她的丈夫……想到這裏,慕妤薔心頭忽的有些拔涼拔涼的,胤哥似乎只會叫自己寬容、理解,而他自己卻從未見過樓宗那些肮髒黑暗的手段。

曾經他們也會因此而拌嘴過,她依然愛着這個男人,但是……似乎今日她發現,或許離開夏州城,她能找回自己呢?

“妤薔!”見到慕妤薔眼底的失望、失落、糾結等這些複雜的情緒,尤其是那一抹濃濃的失望之色,樓胤心頭警鈴大作,急急朝她跑了過去。

慕妤薔卻是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美麗的面孔上帶了幾許冷漠之色,道:“樓胤,我哥說得沒錯,已經多少年了……我們之前已經很久沒有像是之前你雙耳失聰,嗓子受傷的那段時間那樣相處過了?你眼裏只有源紋、北府的生意以及樓宗的未來!”

慕妤薔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樓婉君和樓文淵以及慕雲飛都有些傻眼。

“妤薔我……”

“從前我們相知相遇時,我覺得你心善,為人溫厚,是個可以依靠的男子,可是……你的心善你的溫厚,差點害死了我的女兒!”

慕妤薔倏地紅着眼眶控訴道,那一剎那樓婉君是看見了自家娘親眼裏的委屈和失望的。

樓婉君很心疼自家娘親,前世……父親死後,是娘親苦苦支撐着的,其實只要娘親願意,她随時都可以回到慕府,以慕府的實力,就算她嫁進去權貴之家也不是問題的。

面對慕妤薔的控訴,樓胤偉岸的身軀一震,心底的愧疚更甚,腦海中飛速閃過這些年兩人之間的相處,越想他就越心驚,越想他就越覺得自己混蛋……

“小妹,我那個啥……要不我們走吧?”見自家小妹是真的爆發了,慕雲飛頓時也被吓得不輕,有些手足無措,半晌只能蹦出這麽一句話來。

哪知慕妤薔是真的點頭了!

“妤薔!你不能走!君兒文淵快勸勸你娘呀!”樓胤頓時大驚,想要伸手去抓慕妤薔的手,但是見慕妤薔那冰涼的眼神,他又不敢,急得只能求助兄妹倆。

“我……”

“爹,要是我娘不理你,我會跟娘走的,小舅能養得起我吧?”不等樓文淵說話,樓婉君就搶先說了,烏黑的眼睛還俏皮地朝慕雲飛眨眼睛。

慕雲飛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就明白了過來,立即點頭道:“那當然!就算養你娘仨都不是問題!”

“小妹……”樓文淵有些愕然,怎麽感覺這話題一瞬間就上升到家庭分裂這麽高度的問題上了呢?

“哥,你要是願意跟着爹,我也沒意見,反正我要跟着娘!娘吃了多少的苦,我是真真看在眼裏的!只見樓甫那老東西還差點讓青鴻那老狗劈死我,要不是娘擋了一掌,我早就涼得透透的了,還有這些年來東府、南府和西府裏的那些個女人,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哪一個不是可着勁兒來欺負娘?要不是看在爹的面子上,就依照娘的脾氣,你覺得能有人欺負娘嗎?”

樓婉君是真的心疼自家親娘,尤其是前世他們全家那樣的下場,要不是有娘親支撐着,只怕她和大哥都活不到那個年歲。

歸根結底這些都是跟父親有些關系的,所以這一次她就只幫自己家娘,只要娘做的決定,她就支持!

“君兒連你……”樓胤備受打擊,怎麽也沒想到就因為自己手癢,一時镌刻了幾個源紋而已,就演變成了家庭矛盾。

樓文淵輕嘆一聲,也看了一眼樓胤道:“爹,我跟小妹一樣。”

“哈哈哈……好呀好呀!早就該這樣了!放心吧,小舅我養你娘仨絕對是沒問題的,正好入秋了,大荒的秋景是很不錯的,正好可以游山玩水,順帶帶着你倆小鬼頭長長見識,這大荒可不是只有西北這麽丁點,坐井觀天這種環境可要不得。”

最開心的要莫過于慕雲飛了,直接是大笑出聲,那一臉的痛快之色不似假的。

樓婉君只覺得無語,這哪有哥哥這麽希望自己妹妹改嫁的?

樓胤看着四人,只一瞬,他身上剛才那股意氣風發的狀态就消失了,整個人都是頹靡的。

樓婉君看得也有些心疼,平心而論,父親就是除了心太軟,老當老好人,沒有時間陪娘親之外,還真是挑不出一點錯來。

只是這太心善的毛病要是不給他糾過來,日後像是樓宗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會發生的。

她說過,他們不做惡人,卻也不會做頂頂好的那個人,太好的人下場總是會很凄慘的,前世他們全家就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妤薔……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但是……我一定會改的!你別帶着孩子走,這要是給他們找個後爹,就君兒和文淵這脾氣,不得被打死呀。”

事實證明,樓胤這張嘴是真不适合說話。

聞言,四人瞬間都黑臉了,樓婉君是一陣無語,這爹也是沒救了,有你這麽留人的嗎?

“滾!”慕妤薔瞪他,美麗的面龐飛逝一抹怒色。

“我……”樓胤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焦急就想要解釋,卻見慕妤薔冷哼一聲,直接就走掉了,樓胤急得急忙追上去,一個趔趄差點沒摔死自己。

“活該!”慕雲飛見此,只覺得痛快,自己好端端的一個寶貝妹妹被他給養成這般,差點沒被氣死掉。

084花式秀愛

“小舅你該不會真的想讓我娘改嫁吧?”

等夫妻兩人離開之後,樓婉君目光幽幽地看向了慕雲飛問道。

慕雲飛還處在興奮之中,沒發覺樓婉君烏黑眼底涼飕飕的,張口就來:“那是當然!早知道這麽容易就能讓你娘改變主意,我早些年就應該用這招了……”

說着說着,慕雲飛只覺得自己身上涼飕飕的,轉頭朝兄妹二人看了過去,只見兄妹二人目光都是涼涼地盯着自己。

“你倆想幹嘛?不是你們倆眼瞎嗎?就你爹那性子,你娘遲早要被人給欺負死,不行!你倆要是不想走,那我不攔着,但是妤薔是一定要走的!你們自己也見着了,你娘過的什麽日子,你娘在慕府的時候,誰敢給她這樣的委屈受?一鞭子抽不死你。”

慕雲飛頓時就讀懂了兩人的心思,立即擺手,死活也不肯讓慕妤薔再待在夏州城了。

樓婉君輕嘆,這段時間她多少也能從小舅的嘴裏了解到娘親是個什麽樣的性格,只是跟現在娘親的性子比起來,實在是個極大的反差。

“小舅我知道你心疼我娘,但是……你自問一下,除了我爹心太善之外,造成我娘不得不磨平自己的性子來處理這些事務之外,我爹還算是個不錯的男人吧?你就能保證我娘再嫁的那人不會嫌棄我娘生兒育女過嗎?”

樓婉君本意也只是吓唬一下父親而已,倒不是真想讓父母和離了。

慕雲飛頓時語塞,但是旋即道:“那若是你爹一直是這個樣子呢?就要你娘一直順着他?憑什麽呀,他樓胤又不是香饽饽,憑什麽要我妹順着他?我不同意!這件事跟你倆沒得商量!”

樓婉君也知道這一層,當然是不可能讓自家娘一直委屈下去的,就算小舅不心疼,她還心疼呢。

不過她倒是對小舅又增添了幾分好感,這樣護短的性子,着實很讓人喜歡。

“那不行,要是我爹還一直這樣,那我就算是逼着,也要讓娘離開我爹!”不等樓婉君說話,樓文淵頓時就發話了,還一臉的堅定之色。

樓婉君頓時哭笑不得,這是親兒子嗎?這要是讓親爹給知道了,怕是要打死他吧?

“那總得有個期限吧?”見兄妹不是這樣的意思,慕雲飛頓時就松了一口氣,斜眼掃了一眼兩人。

“那就……三個月?”樓婉君試探性地說道。

慕雲飛想了想就點頭了,“那就三個月!不過,到時候你倆也得跟着走,不然不知道會被那慫包給養成什麽樣來……”

樓婉君:“……”

樓文淵:“……”

這小舅是當他們倆是透明的嗎?當着他們的面罵他們親爹是慫包,至于這麽嫌棄的嗎?

……

“妤薔,這是你喜歡吃的米粥,還有這雲卷,你嘗嘗,都是新鮮的,我記得你還喜歡吃豌豆黃,我已經跟城東那家糕點鋪子給訂好了,下午我們就去取,順帶去戲樓聽戲文怎麽樣?”

第二日一大早的,樓婉君兄妹兩人加上慕雲飛三人眼前就出現了神奇的一幕。

慕妤薔已經許久都沒有練劍了,今日一大早的不僅開始晨修,還練劍,而樓胤呢,全程賠笑、端茶送水擦汗。

“這……會不會有點太誇張了?”樓婉君看着自家親爹親娘‘秀恩愛’的樣子,只覺得有點汗顏。

在一邊的慕雲飛嫌棄地冷哼了一聲,道:“都是些糖衣炮彈!這算什麽?這臭小子當初追我妹的時候,居然翻了慕府三個月的院牆,就為了給你娘送豌豆黃,有一次被打得半死,小半條命都沒了,我妹一心軟就中招了,真是悔不當初啊!我特麽就該讓人給弄死算了!”

樓婉君和樓文淵二人相視一眼,嘴角一陣抽搐,兩人默默地吃早飯,不打算插手,任由事情自由發展好了。

“對了,我明日要前往魔勒森林。”樓婉君忽的才想起來昨天就給楚北陌約好了的,昨天被爹娘那一出戲給打亂了沒來得及說。

“法器藥物食物這些可都準備好了?”慕雲飛點頭,并不打算阻止,雖然擔心,但是他很清楚,不經歷磨砺和雕琢的原石是不可能成為美玉的。

“都帶了,我等會兒再去看看一些暗器之類的。”樓婉君點頭,想起來她的《摘星手》是最适合用來練習暗器的,趁着此番進山,她要好好歷練才是。

樓文淵面露擔憂之色,頓時就放下了碗筷問道:“那大約是要去多久?”

樓婉君一愣,關于這個,楚北陌倒是沒有跟自己說過,頓時搖頭:“歸期不定,我想在魔勒森林好好歷練一番,有所成就我就會回來的。”

“嗯,這樣的打算是正确的,畢竟魔勒森林太大,也太過兇險,你自己要時刻警惕小心,在魔勒森林除了自己人,千萬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明白嗎?”

慕雲飛點頭,忽的一臉嚴肅和鄭重地叮囑她。

“我會的,小舅。”她點頭,一擡頭就見慕妤薔朝這邊走了過來。

“君兒要去魔勒森林?”慕妤薔如今是一身勁裝着身,那頭烏黑濃稠的長發高高紮了一個馬尾,而且她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只是這幾年因為北府的事務纏身,逐漸變得跟那些深閨主婦差不多,失去了她從前的光華。

而她今日這樣一裝扮,不僅英姿飒爽,眉宇間更是多了幾分英氣,一雙眼眸更是恢複了神采,一瞬就像是年輕了許多。

樓婉君點頭:“我需要進山磨砺,我根基需要紮穩才是,不然對日後的修煉會有很大的瑕疵。”

“娘跟你一起去!”慕妤薔忽的将手中的長劍放了下來,坐在凳子上,一臉的認真神色看着她。

“不行!”不等樓婉君說話,樓胤頓時就炸毛了,那魔勒森林就算是自己沒去過,但是也知道兇險無比的,而且誰知道會不會遇到皇都的人?!他記得那個什麽勞什子少将軍就是喜歡去那種地方!

“娘,你确定?”樓婉君沒搭理樓胤,她知道就算是自己聽自家親爹的,就沖她娘現在的狀态,自家親爹是攔不住的。

085再見熟人

慕妤薔點頭,目光堅毅,看着那把長劍,她眼底有星星點點的碎芒閃爍,看得出來她很懷念從前的時光,也更加喜歡修煉。

“當然,我說過要重新找回我自己,這些年……我為北府付出得夠多了,現在你和文淵也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娘也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聞言,樓婉君只是看了一眼自家親爹一臉頹敗的樣子,心中輕嘆一聲,點頭道:“不過北陌他只是監督我,除非我生死關頭,不然他是不會出手幫我的。娘你已經這麽多年都沒有戰鬥過了,我擔心你……”

“妤薔我跟你一起去!你不是一直想養一只源獸做寵物嗎?那正好我們這次去抓一只回來給你養。”

樓婉君話還沒說完,自家親爹一秒領悟,急忙搶着說道。

說實話,樓胤已經是宗師級別的源師了,就算是進入魔勒森林,問題也是不大的,只是也不能太深入罷了。

樓婉君和樓文淵兄妹二人相視一眼,默默在心頭給自家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這助攻總算沒白忙活。

“就你?一副大慈大悲跟菩薩似的,你特麽進山能殺什麽源獸?你還是乖乖在府中研究你的源紋,镌刻你的源紋,妤薔有我陪着就行了!”

慕雲飛拆臺,臉上露出萬分的嫌棄,然後一臉笑嘻嘻沖慕妤薔說道。

樓婉君和樓文淵二人臉色一黑,這個小舅……

“誰說的?!我好歹也是宗師源師!怎麽就殺不了源獸了?!你以為我是文淵那臭小子?!”

樓胤雖然有些怵慕雲飛,但是這都要帶自己老婆跑路了,他還怵個屁,當即頂嘴,在一邊吃東西樓文淵無辜躺槍。

“好端端的說我幹嘛?我又沒有你那麽大的年紀……”樓文淵幽幽地說道,這爹怕是假的吧?有這麽拉自己兒子當墊背的嗎?

“閉嘴!”樓胤瞪他!

“樓胤你再吼我兒子試試?!”慕妤薔開口,一雙美眸涼飕飕地盯着他,樓胤頓時脖子一縮,立馬露出讨好的笑容:“嘿嘿,妤薔我就跟那臭小子開個玩笑而已,你別生氣……”

樓婉君頓時一陣無語,旋即扒拉幹淨碗裏的米粥,瞄了一眼慕妤薔和樓胤道:“娘,我覺得要不你還是帶着我爹吧……要是他都不能保護你,那娘你再找個厲害的!”

樓胤本來聽着自家女兒幫着自己,心裏還甜滋滋的,這最後一句差點沒把他給氣得後仰,這是親閨女嗎?

“那必須帶上我!”慕雲飛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道。

樓婉君瞥了他一眼,這要是帶上小舅,這路上估計父親和他會直接就掐起來了吧?

“小舅你不能去,我們都去了,這府中就大哥一個人,萬一要是樓宗的人欺負他,侯府的人又搞什麽幺蛾子,誰幫大哥呀?”

樓婉君直接拒絕,她還能不知道小舅想要搞破壞的那點小心思麽?

“小舅你可別忘了,你可是砸了大錢,你不想自己血本無歸吧?咱娘仨還指望你養呢。”雖然被親爹拉去墊底了一把,但是為了家庭和諧,樓文淵還是開口了。

他這一說,慕雲飛頓時就熄火了,一雙眼睛跟噴火似的,狠狠地挖了兩眼樓胤,滿滿的警告之色。

樓胤首戰告捷,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慕妤薔也沒有反對,幾人總算是能安靜地吃個早飯了。

吃過早飯之後,樓婉君随着樓文淵和慕雲飛出府,她去了煉器鋪子,但是很不湊巧的是,又遇到了‘老熟人’。

“唷,這都脫離了樓宗了,還有臉出來呀!”一道陰陽怪氣飽含譏諷的女音傳進她的耳朵裏。

樓婉君頓時蹙眉,尋着聲音擡頭看去,就見從樓上下來一群男男女女,穿着都不凡,最主要的是他們的領口都繡着青陽宗的徽記。

頓時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弧度,輕笑了一聲,烏黑的眼眸露出一抹嘲弄之色:“唷,這賊人光天化日之下的也敢出來吶?也不怕自己原形畢露?”

她此言一出,頓時青陽宗的弟子臉色都變了,目光都跟噴火似的死盯着她,恨不能将她給撕碎了。

“怎麽不見青穎姿呀?啧啧啧……從引神二層掉下來的滋味不好受吧?需不需要我給她一點源力呀?”

比嘴上功夫是吧?她就沒在怕的。

“賤人!你閉嘴!”頓時有人怒斥她,只見是個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長着圓臉,本來是有幾分可愛之色,但因為這一臉的狠戾,變得有幾分扭曲,看上去煞是醜陋。

“這青陽宗的教養當真是叫人不敢茍同呢,這張口閉口就賤人賤人的,你見過?還是你自己就是賤人?”她反嗆那圓臉女子,心底真是無語至極,這年頭,連盜賊都能這麽猖獗了,看樣子她還真是得抓緊時間修煉了,不然這什麽人都能跑到自己頭上來撒野。

青玉敏被氣得不輕,作勢就要飛撲下來打她。

“急什麽?”青穎姿的聲音忽然想起,只見她一身紫衣出來,那張美麗的臉蛋覆着一層冰冷的寒霜,一雙眼眸就跟刀子似的盯着樓婉君。

樓婉君眼眸半眯,如今她的源魂已經強悍太多,在青穎姿出現的這一瞬,她就感受到了青穎姿身上未減的修為氣息,竟然還是引神二層?

這怎麽可能呢?她十分相信六屠老祖的手段的,青穎姿能活着就已經很不錯了,怎麽可能還會擁有引神二層的實力呢?

不過轉瞬她也就釋然了,雖說這青陽宗是卑鄙,但是好歹也是有些根腳和底蘊的,擁有一些奇藥也是正常的。

頓時樓婉君心頭微微有些興奮了起來,這是不是就說明青穎姿是會去參加八宗秋獵的?

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就有機會跟她‘切磋’了?她倒是很想要試試她這引神二層究竟有多厲害。

“喲,原來嬌滴滴的青大小姐好了呀?看樣子精神不錯嘛,啧啧啧啧……就是不知道經打不經打了。”

她學着青玉敏的口氣說道,俏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青穎姿是恨不能現

第 8 章 災星?福星?

“站住!”

燕九恍若未聞,扛着倒黴蛋繼續前行。

燕九暗自嘀咕:“你讓我站住,就站住,那多沒面子。”

梅氏搖着青羅小扇,穿着一身大紅撒金長裙款款而來。在她身後是提着食盒,打着傘的一幹侍從,正正好的擋在燕九要走的路上。

燕九咂舌,這陣仗遠超明星出游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位皇後出巡哪。

“我道是誰?”梅氏輕搖羅扇:“原來是九小姐,不知你帶着我的十一要去那裏?”

看來這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事。燕九放下肩上的倒黴蛋,這一放下,頓時覺得渾身都輕快了。她忍下想要做做操,松松筋骨的沖動,裝作一臉懵懂的樣子看向梅氏。

“你是何人?”

“我?”梅氏似乎在詫異對方的不識,她用羅扇指向一邊的燕十一。

“你不認的我,那抱走我的孩子做什麽?”

燕九理直氣壯的回到:“他是我的十一妹妹,你又是誰?”

“我是她的母親,燕夫人梅氏。梅氏輕擡下巴,高傲的看向燕九,原來只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孩子。

燕九冷笑道:“那還不滾開!”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那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燕九直直的盯着梅氏,嘲諷之色的簡直不能更明顯。

“一個不知道排行第幾的小妾,也敢在主子跟前如此放肆!還不快給我滾開!”

燕九重新扛起燕十一,向着前方走去。

燕九那不屑一顧的樣子,深深的惹怒了梅氏,她那塗有嫣紅丹寇的手指直指燕九。

“給我攔住她!”

梅氏身後的侍從,聽命的将燕九要經過的地方,團團堵住。

燕九看着将自己圍堵住的侍從,心裏其實還是有點泛慫的,這打架最怕人多啊!但這種情況下,才是需要終極武器出手的時候。

“我乃燕府九小姐,再敢造次!通通打死了事!”

侍從們面面相觑,幾人猶豫,幾人觀望,更有幾人開始跪下行禮,但不管怎樣,終是慢慢散開,再無人敢上前阻攔燕九。

見沒人阻攔,燕九也不着急離開了,她嘴角綴着一抹冷笑,悠閑的走向梅氏。

“看來你還是沒明白,在燕府你只不過是一位夫人而已,而我,才是燕府的主子。當然……”

燕九的聲音低了下來,她話鋒一轉,故作神秘的緩緩靠近梅氏,聲如玉磐,卻字字炸耳:“你若不服氣,盡管去找家主,我倒要看看是我先受罰,還是你先受死。”

梅氏被驚得步步後退,臉上更是大失驚色,難道她都知道了?

“你若是老老實實的做你的燕夫人,他就還是我的十一妹妹,若是你不老實……”

燕九微微的笑起來,可這笑落在在梅氏眼中,卻如同暗夜中誘人堕落的妖魔。

燕九陰沉的聲音,幽幽響起:“若是你不老實,家主一定很願意得知真相。”

燕九站在梅氏身側,欣賞着梅氏那張花容失色的豔麗臉龐,還是陰險小人這種角色适合自己啊,演起來十分的得心應手。

燕九扛着燕十一,肆意的笑着,堂而皇之的從梅氏身邊走過。

她知道,她一定什麽都知道!梅氏斂下布滿驚慌的眼眸,心中卻是千回百轉。

她會不會告訴家主?不!她應該不會!她若是想要告訴家主的話,就不必帶走假燕十一了,她肯定是想用假燕十一來要挾自己。用來要挾自己什麽哪?梅氏心中一陣思量,難道是為她辦事?可不管是要挾自己做什麽,至少自己家主夫人的位置保住了。

想到這裏,梅氏暗暗舒了一口氣,只要還是家主夫人就好。可是随即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是誰告訴燕九的?

假燕十一的事只有自己和奶娘知道,自己肯定不會說出去,那就肯定是那個宋嬷嬷了。

梅氏暗暗想到,好一個宋嬷嬷,表面對我忠心耿耿,背地裏卻給我捅冷刀子!

“來人!給我把背主的宋嬷嬷捆起來!”

幾日後,傳來宋嬷嬷偷盜主子財物,事情敗露後畏罪自殺的消息,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窗外月涼如水,偶有清風吹來,引的蠟燭上的火苗一陣跳動。

一雙毛茸茸的鼠爪子,抱着大大的燈籠罩跌跌撞撞的走來,是燕九将燈籠罩扣在青銅燭臺上,明滅跳動的火苗終于安靜了下來,映的室內一片明亮。

燕九滿意的甩甩尾巴,幾個起落後又跳回了書案上。

雕刻有精美花紋的書案上,正擺着燕管家送的那個木匣,此時匣子是敞開的,那本寫有“土”字的殘破功法,正安靜的躺在書案上。

燕九撮吧着尾巴毛,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把它打開來看。燕九冥冥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似乎只要打開這本書,就會發生一些很麻煩的事……

而燕九讨厭麻煩。

燕九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那位,簡直要把尾巴揉成雞毛撣子:“我為什麽要自找麻煩!”

真是白天不說人,夜裏不談鬼,自己剛想到這個“大麻煩”,“麻煩”所在的床上就傳來一陣聲響。

“這是哪?”

燕十一掙紮着起身,可還沒等他撩開床帳,就被趕來的燕九一尾巴抽暈了過去。

燕九得意的甩甩尾巴,笑道:“倒黴蛋啊,倒黴蛋,你可別怪我啊,實在是你醒的不是時候,我現在可是只花栗鼠啊。”

燕九跳下床榻:“你還是接着睡吧!”

燕九那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最終還是翻開了那本質地粗糙的小冊子。

土,五行之一。承載萬物,同時又收藏萬物,所以居中。土後分其二,城牆之土謂之一,田園之土謂之二。一為戰,二為養…………

燕九撓撓下巴,也就是說,土可以分為兩種形态。

一種在戰争時用來戰鬥。

一種在戰後,用來培育作物休養生息。

這麽一看,突然有種不明覺厲之感啊!自己的靈根貌似很厲害的樣子。

燕九繼續翻了下去,薄薄的幾頁書冊很快就被她翻閱完畢。

燕九将那本殘破功法,挪到眼前來。小說上的主人公,都能從殘破秘籍裏發現什麽類似“禁術”,“藏寶圖”一樣的東西,這本書裏會不會也有?

燕九将那本書翻過來,調過去,橫着看,豎着看,最後給這本書蓋了一個“普通”的标簽。

看來自己真是想多了,這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小冊子。

這本冊子上一共記有《凝土訣》和《小蘊土術》兩種法術。

《凝土訣》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用靈氣改變土壤的密度,以求在與他人鬥法是形成類似土刺、土牆這類的攻擊防護類小法術。

《小蘊土術》有點類似現在的“化肥”,就是聚集足夠多的營養成分,讓植物達到快速生長的目的。

只要一想到以後打架時能将別人紮的腳疼,燕九就覺得一陣暗爽。

不過築基以後,好像可以禦空飛行啊?那土系法術有什麽用?只要別人飛起來,自己不就玩完了?

燕九甩甩支楞翹起的呆毛,多想無益,還是先将這《凝土訣》練起來吧。至少打不過的時候,還可以用它将自己裹成蝸牛殼子。這麽想來,這土系法術好像是以防禦見長啊。

燕九放松的閉上眼睛,靈氣開始有規律的順着經脈運行,短短的“鼠手”掐出一個繁複的指訣,有土黃色的光罩在燕九周圍隐約浮現……

桌上的蠟燭漸漸燃盡,窗外開始泛起朦胧的魚肚白。

燕九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練功可真累!不過自己又向着練氣五階邁進了一小步。每次自己變成花栗鼠修練時,修煉的速度總能加快許多,或許這就是原主年僅七歲,就已經練氣四階的原因吧。

燕九看看窗外,橘紅色的太陽已經露出了小半張“大餅臉”。她跳下趴了一晚上的書案,眼看天就快亮了,自己馬上也要恢複了,還是去泡個舒服的熱水澡吧。

燕九扭着圓滾滾的小粗腰,大搖大擺的進了隔間。

撒有花瓣的半圓的浴池裏,蓄着及腰的池水,池邊雕有姿态各異的燕子圖。

燕九将一塊靈石放進其中一塊燕子的眼睛裏,刻在池上的法陣立時啓動,整個半圓的浴池裏立刻升騰起氤氲霧氣。

燕九用小爪子劃拉了幾下水,水溫微微有些燙手,正是最适合泡澡的溫度。

燕九站在池邊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腿用力,整個人彈跳而起,以一個720度高難度前滾翻的跳水姿勢,一頭紮進了水池裏!濺起浪花一片……

這一頭燕九洗的正嗨,那一頭的燕十一卻睡得并不安穩,他此時正陷于一場夢魔之中。

他在夢中不停奔跑,好似身後有噬人的怪獸追趕。

燕九倉惶失措的跑着,一個沒留意,就被一下子絆倒在地。身後像蛇一樣蜿蜒而行的猙獰怪獸,吐着鮮紅的蛇蕊,圍着他不停的打轉,那雙盯着自己的妖異血眸,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

突然,那巨獸猙獰的蛇臉變成了梅氏的樣子。

梅氏怒喝道:“給我把這個賤種的腿打斷!”

燕十一不斷的向後退着,胳膊不斷的揮舞着,試圖喝退這只可怕的巨獸。

“不要!走開!走開!”

“你不是家主的孩子,你只是我撿來的!”不知何時,那巨獸,又變成宋嬷嬷的樣子。

“給我把這個害人的災星,關進柴房!”

“你是我撿來的孩子!”

“可惡的賤種!”

……

燕十一歇斯底裏的大喊:“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是你們把我撿來的!是你們把我帶回燕家的!我不是賤種!不是賤種!”

忽然,場景突變,燕十一又回到了那間陰暗潮濕的柴房,他将自己縮在柴房一角,哀哀的哭泣着。

“我不是賤種,我不是!”

“十一,十一,”一個溫柔的聲音緩緩傳來。

“十一,你在裏面嗎?姐姐帶你出來好不好?”

是姐姐!是姐姐!是那個送自己糖的姐姐!她來找自己了!她來找自己了!

“我在這裏!”燕十一高聲喊到:“姐姐!我在裏面!我在裏面的!”

“好的,姐姐馬上帶你出來!”

那扇緊緊閉合的的門,終于被人緩緩推開,門外的陽光照亮了狹小黑暗的柴房,還有出現在門外,宛若神袛一樣的姐姐。

“十一,快出來啊?”燕九溫柔的笑着,她站在門口,對着燕十一輕輕招手。

“姐姐,”燕十一不由自主的笑起來,他歡快的跑向門口……

可是就當他要走出那扇門的時候,那條有着人臉的巨獸又出現了!

它頭上的人臉不停的變換着,一會是罵自己“賤種”的梅氏,一會是說着“你不是家主孩子”的宋嬷嬷,甚至還有說自己是“災星”的那群孩子。

燕十一猶豫了,他一步一步的退回柴房,重新縮回了牆角,他抱着自己的雙腿,抖成一團。

“我不是賤種!我不是災星!我不是!我不是!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十一,救命!”

是姐姐,是姐姐的聲音!燕十一望向門口。在那裏,那像蛇一樣的怪物,正用細長的身子緊緊的纏在燕九的脖子上,燕九掙紮的伸出雙手,向着燕十一求救。

“救救我,十一救救我!”

燕九脖子上的怪物“桀桀”大笑:“那個賤種怎麽會救你,他害怕的都快哭了哪!”

梅氏的聲音尖銳的響起:“他就是個災星!災星!”

“十一,救救我。”燕九的臉被勒成沉悶的紅色,但她依然向着燕十一的方向求救着。

燕十一籌磋不前,怪獸還在可怕嘶吼着,燕九也在向着自己不斷求救,可是他不敢,不敢上前。

終于燕九伸出的手臂,無力的垂了下來,她的臉呈現一種詭異的青紫色,那雙曾經美麗無比的眼睛,此時卻直直的盯着燕九,仿佛在控訴對方的袖手旁觀……

“不!”燕九悲傷的跪在地上:“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我為什麽不救你!我為什麽不救你!”

燕九的眼淚順着臉頰大顆大顆的滾落了下來,他張着黑漆漆的眸子,空洞的望着自己的雙手。

“是因為我懦弱!是因為我膽小!是因為我自卑!我為什麽會這樣!我為什麽會這樣!”

燕九一點點的站了起來,他垂着頭一步步走向了那只猙獰的巨獸。

“你看那賤種生氣了,不愧是災星!誰和他湊在一起都會倒黴!”

“災星!災星!”

“我不會這樣!我不要再這樣了!”

燕十一一步一步的走着,每一步都走的堅定無比。他擡起了頭,黑漆漆的眼睛裏似有風暴将至。

“我不會再這樣了!她死了!你們也都給我一起死!”

無數的冰霜,從燕十一腳下開始逐漸向外蔓延,冰霜變成霜凍,霜凍結成堅硬無比的冰,将燕十一所處的柴房嚴實的凍結。

“不!”那只殺死燕九的怪獸大吼一聲!想要向着天空飛去!卻被一只從天而降的冰錐狠狠的釘在地上!頃刻間就被凍成一座雕像。

冰凍結了這方天地,燕九失落的看着自己的手,腳下是永遠睡去的燕九。

“有什麽用哪?我想要保護的已經不在了。”

燕十一看着自己的雙手,突然就放聲大哭起來……

燕十一猛地睜開眼睛,黑色的眸子裏似乎還殘存着黑暗。從他脖子上滑落而出的玉佩,似有光亮在上面一閃而逝。

“原來是個夢啊。”燕十一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卻摸到了眼角的一片冰涼。他伸手摸了摸,卻摸到了一手的淚水,原來我竟哭了嗎?

燕十一坐起身來,臉上卻一陣呲牙咧嘴。

“脖子好痛?”昨天!燕十一如遭電擊,腦海裏的睡意一掃而空!昨天發生了什麽!

自己只記得自己暈過去了,是了,自己喝下了宋嬷嬷的麻藥,那後來哪?

燕十一揉揉酸脹的脖子。(燕九抽的!)

剛想掀開被子起床,卻發現肚子那裏也很痛。(燕九扛的!)

燕十一掀開衣服一看,肚子那裏都被磨破皮了!自己昏過去後,到底都發生了什麽。

“我這是在哪?”

燕十一撩開床帳,就被眼前裝飾精美的房間晃了一下眼。本來覺得梅氏的房間就夠精致了,可跟這間房間比起來,梅氏的房間就像柴房一樣粗鄙不堪。

燕十一吸了一口氣,空氣中還有蘭花的氣息隐隐浮動,沁人心脾。

燕十一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自己的鞋子,他只好赤腳下地,地上鋪了繡有繁複花紋的地毯,赤腳踩上去,十分柔軟。

“這是書嗎?”燕十一看向書案上的小冊子,一時之間只覺得心癢難耐,自己雖然認識字,但還沒看過書哪。

燕十一看看周圍,除了蓮花香爐裏缪缪升起的輕煙,就連一絲風都沒有。

“看一眼就好,我就看一眼。”燕十一小聲的說到,他小心翼翼的翻開了那本小冊子。

“土,五行之一。這幾個字我還是認識的,只是這兩個字念什麽?”燕十一看着小冊子,苦惱的皺起了眉頭。

“似乎念承(載)什麽?”燕十一拿起了那本書,湊在眼前仔細觀看。

“又似乎不是啊?那應該怎麽讀?”

燕九從浴池裏出來時,看見的就是赤着腳還一臉苦惱的燕十一。

燕九暗暗的搖搖頭,這個倒黴蛋,怎麽連鞋都不穿。

“你在做什麽?”

“啊!”燕十一驚叫出聲,本來正研究的起勁,被燕九這一吓,手上一哆嗦,那本小冊子就“啪叽”一聲落到了地上。本來就有些殘破的小冊子,更是在落地時瞬間散開,脫落的書頁散落一地,還有幾張正好落在了燕十一裸/露在外的腳上。

“我…對…對不起!”燕十一羞愧的垂下了頭,自己似乎又做了一件蠢事。

不過,燕十一悄悄的擡頭看了一下燕九,姐姐怎麽會在這裏?

燕九撿起掉在地上的書頁,還好昨天看過了,大體也都記得七七八八,應該能将它恢複原樣。周圍的書頁很快就被拾起,燕九彎腰去拿落在燕十一腳上的那幾頁。

燕九一彎腰,肩上的發絲蜿蜒而下,剛剛泡過澡的燕九,頭發還沒擦幹,有冰涼的水珠順着發梢落在燕十一裸/露在外的腳背上,引得燕十一心中一陣戰栗。燕十一摸摸胸口,好奇怪啊,心為什麽跳的那麽快?。

“姐姐,我來撿就好。”

燕十一趕忙揀起自己腳上的書頁,可是下一秒,他卻呆愣在原處,他看着手裏的書頁,這是被自己弄壞了嗎?

“姐姐,對不起,”燕十一垂着腦袋,聲音悶悶的傳來。

燕九看向他手裏拿着的“壞”書頁,腦子也有點懵懵的,這是什麽?!

只見燕十一拿着幾張書頁中,其中一張從中間卷翹而起,露出了裏面泛着金屬光澤的一角。。

燕九将書頁從中間輕輕撕開,裏面的金屬片終于露出了全貌。

巴掌大的的書頁裏藏着一張纖薄的金屬薄片。

燕九小心的取出,湊到眼前觀看,在那張一指長兩指寬的薄薄金屬片上,寫有比芝麻粒還小上無數倍的細小字符。肉眼根本無法看清,燕九只能用神識觀看。

可燕九的神識一接觸到那片金屬,就有無數字符撲面而來,直直的灌進燕九的識海。

燕九抱着自己的頭,眉心那裏巨痛無比!好像有生着鋸齒的蟲子,正在一點點的的啃噬自己的腦袋。燕九抱着自己的腦袋就向着桌角撞去,太疼!太痛苦了!還不如暈過去的好。

“姐姐,你怎麽了!”

見燕九如此,燕十一更是慌亂!當他看見燕九向着桌子撞去的時候,更是一把抱住了燕九。

“姐姐!你醒醒啊!”

但燕九畢竟是練氣四階修士,燕十一怎麽可能抱得住,他被燕九一把甩開。

“啪!”桌角被燕九的腦袋一頭撞碎,燕九抱着自己的頭,又向着地板撞去!

“姐姐不要!”

燕十一再次緊緊的抱住了燕九,這次不論燕九怎麽用力,他都死命的拉住燕九不讓燕九“自殘”。

腦中疼痛難忍,身上還有燕十一的阻止,燕九只能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滾來。自始至終燕十一都緊緊的抱住燕九,燕九在地上滾動時,他也随着一起滾動,他的肩膀、臉頰、小腿被地上的碎木塊,堅硬的地板剮蹭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可那雙緊緊抱住燕九的手指,卻始終沒有松開過……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刻鐘,或許是一剎那,燕九手上的金屬片終于開始漸漸消散,化為金色的光點消失于燕九的手心上。

燕九疲憊的躺在地上,和他躺在一起的還有像是經歷了一場暴風雨一樣的燕十一。

燕九濕漉漉的頭發貼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上,更顯得肌膚嫩如荔凍,她“呼呼”的喘着粗氣,身心俱疲,這簡直就是要走火入魔的節奏!

不過,一切都值得!這次真是撿到寶了,誰能想到一本破書裏,還有這等寶貝!

燕九興奮的攬過燕十一,“吧唧”一下親在燕十一的額頭上。

“燕十一啊燕十一,你可真是我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