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鼠蛇混戰

小李得意洋洋地說,天寧哥,我摸了半天才摸出一顆子彈,反正也要走了,要不賞賜給牛鬼得了。

我氣得臉色發青說,小祖宗呀,趕緊逃命吧,人家牛鬼皮糙肉厚,不差你那顆子彈。

王助理拉着小李跑得飛快,一邊跑一邊說,好孩子,先留着吧,萬一我跑不動了,你就發發孝心賞賜給我吧,反正你給誰都是給。

這條秘道是傾斜而上的,墓室位置在巴塘山的底部,逃生路通向山腹而去。爬坡比不上平坦大道,沒跑出去多遠就累得不行了,我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大驚失色地催促大家說,我的乖乖,哥幾個趕緊撒開腳丫跑吧,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窮追不舍的黑蛇追上來了。

大牛跟着回頭一看,吓得渾身肥肉一哆嗦,幹脆連廢話都省了,連滾帶爬地沖了上去,其餘人來不及觀察後面的情況,跟着跑上去。

山洞開拓的不是很規整,很多碎石都堆在牆角。我們一邊跑,一邊順手推下碎石,聽得見後面傳來轟隆隆的滾石之聲,希望能暫時遏制住肉瘤怪蛇的爬行速度。

王助理氣喘籲籲地說,山洞挖掘粗糙,不像是人工所為,傾斜而上的結構至少需要留下石階或者攀爬扶手之類的設施。

我心想給你條逃生之路就不錯了,難不成還給你安上一輛過山車?我說這個時候就別挑肥揀瘦了,都說老鼠會打洞,沒準是黑線姬鼠打的山洞呢。

田七害怕說,我害怕啥你偏提啥,成心吓我呢。這麽長的山洞真要是老鼠打的,整個山腹恐怕都藏黑線姬鼠吧,它們吃啥生存?

大牛說還用問嗎?當然是蛇吃老鼠,然後老鼠再吃蛇。

大牛解釋的很勉強,蛇吃老鼠我信,但老鼠吃蛇卻是不靠普,摩崖石刻驚現大批的黑線姬鼠,這麽大規模的老鼠靠吃什麽維持生命呢?

腳下不遠傳來細細碎碎地聲響,從密集的程度來看,幾百條黑蛇追上來了,情形不容樂觀。往上的山洞一直看不到頭,它們追上來是早晚的事情,逃生路沒準變成了死亡路。大牛累得就剩一口氣了,說真得跑不動了,不行你們四個繼續往上爬,我留下來打阻擊,給你們争取寶貴的逃生時間。

我說你小子廢什麽話,要不一塊生,要不就一塊死。留下你打阻擊是最佳人選,因為你比誰都胖,每條黑蛇咬你一口,最多延緩幾秒鐘而已,白白犧牲的價值毫無意義。

田七哭着說,該死的黑蛇,怎麽老跟着我們陰魂不散呢。天寧哥,它們不會想要你手中的蛇神之鏡吧?不行送給它們得了,剩下的事還是保命要緊。

我說它們想要蛇神之鏡就好了,我現在就可以扔下去,但你想到沒有?牛鬼才是幕後主使,老東西不停地叫喚,那是一道催命符。現在丢棄蛇神之鏡,萬一被圍困,我們只能等死。有蛇神之鏡保護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看大家都爬不動了,我說與其累死最後還要被咬死,不如我們殊死一拼吧。

其他人知道逃下去也是死路一條,拼死抵抗,說不定還能痛痛快快地殺死一些黑蛇。

我們找到一塊比較疏松的岩石,我和大牛力氣大些,舉起撬棍和刺刀不斷地砍鑿碎石,田七、王助理和小李負責收集碎石堆成堆,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仨就推開碎石,居高臨下的滾石轟然而下,塵煙四起,聲勢極為駭人,那些靠近的黑蛇瞬間被沖下去。我們趁機往上爬,尋找另一個占據點。

肉瘤怪蛇雖然比我們數量多,然而我們居高臨下也是優勢,阻擊和後退相互配合,竟然阻擋住了黑蛇的進攻。

王助理等人像打了勝仗般意氣風發,小李直言不諱地說,天寧哥就是足智多謀,眼下打敗黑蛇進攻,你這個三軍統帥功不可沒啊,等回去,我們四個聯名給你制作個榮譽勳章,以表功德。

我苦笑一聲,沒有絲毫的勝利喜悅。我說哥幾個別高興得太早,不是我給大家潑涼水,現在談打退黑蛇未免言之過早。你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巴塘山受地殼運動影響才形成了一座高山,山腹的山石比較疏松,離着山體越近,石層結構越是堅硬無比,逃生山洞通向山體外面,最後找不到疏松的碎石,我們就失去了屏障,黑蛇一旦攻上來,必死無疑。

我分析得很清楚,事實就是這樣,誰也無法逃避,大家頓時無比失望,白忙活一場,到最後還是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我說大家也不要灰心,不到最後關頭誰也無法預料,唯一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大家手握着手,相互鼓舞說,盡人事聽天命!戰時同壕,死時同穴。

沒有硝煙的戰場,卻有生與死的考驗,東山之子小李、北大考古教授王助理、京寶齋倒鬥世家成員田七和大牛,我這個賴半仙的後人,五人命運雖不同,卻因緣結識為志同道合的朋友,此時每個人都忘卻了生死,心中只留下義薄雲天的豪氣和共赴生死的勇氣。

肉瘤怪蛇的數量似乎無窮無盡,盡管被滾落的山石砸死不少,但還是烏壓壓一片,它們感受着牛鬼發出的沖鋒號角,一波又一波地爬上山路。大家只能邊打邊退,只希望逃生之路的盡頭快點出現。

我之前的判斷很快就應驗了,眼前的山石突然變得堅硬無比,任憑我和大牛如何砍鑿,就是連塊石頭片都沒崩下來。看來出口離我們不遠了。

田七打手電四處搜索,忽然指着後面說,這邊多了一個大石洞,會不會是另一個出口呢?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時窮途末路,任何一個奇跡都是我們的救星。我們一聲歡呼地跑過去,等看到裏面的一切時,我們立刻被吓得魂飛魄散,裏面密密麻麻擠滿了黑線姬鼠,想必先前逃回來的都藏在這裏。

我小聲囑咐大家慢慢地退了出來,黑線姬鼠暫時沒發現我們的存在,一旦驚動它們,它們同樣是有毒的物種。我們退回到原先的地方,此時追上來的肉瘤怪蛇聚集在下面,不急于一擁而上,我想大概是畏懼我們的滾石吧,其實我們已經糧盡彈絕,只要黑蛇攻上來,五條人命就全部被撂在。

下有追兵,後面的大洞穴還藏着一窩黑線姬鼠,天降絕路,大家心生絕望,英雄末路,都覺得不會有奇跡出現了。

小李出人意料地感慨說,項羽烏江抹脖子這事我一直迷惑不解,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天我突然明白,英雄氣短,生不逢時,活下去得有多難!

我說別妄談生死,都悄悄地往上爬,經過洞窟的時候務必小心,別弄出動靜。

站在洞窟旁邊,我仔細觀察附近的地形地貌:逃生路經過洞窟,一直往上延伸,上邊肯定是出口,那也是黑線姬鼠出去的洞口。黑蛇爬行的聲響越來越近,洞窟之內的黑線姬鼠也一定有所發覺,因為我看到跑出來幾只偵察兵,觀望了一會就立馬躲回去報告了。

我說哥幾個趕緊破壞逃生之路吧,希望黑線姬鼠替我們抵擋住肉瘤怪蛇。

岩石雖然堅硬,但地面的碎石還能刨動,五個人拼命地挖掘,不大工夫就堆成一座土堆,雖說不能完全堵住逃生路,但變狹窄的山路至少能延遲它們一擁而上的追趕。

我一把奪過小李的三八大蓋說,你這顆子彈還是賞賜給黑線姬鼠吧。

小李一頭霧水說,最多打死一只老鼠,是不是有點浪費了?按照我先前的打算,賞賜給牛鬼最合适,起碼給它留個槍洞。

大牛吓得臉色鐵青說,天寧哥你不要命了?黑蛇我們都對付不了,你驚動黑線姬鼠,我們更沒希望了。

田七比較聰明,大概看出了我的意思,說這個法子雖然不錯,就怕它們不願意自相殘殺,萬一來個軍事大聯盟,我們的境況更加雪上加霜了。

我說黑線姬鼠是肉瘤怪蛇的食物,這一點不會錯。面對大面積的黑蛇出動,黑線姬鼠猜不到是我們引來的,為了自保只能跟黑蛇血戰到底,它們一旦打起來勢必占據這條逃生之路,下面的牛鬼再怎麽發號施令也沒用了。就算它們其中有一方勝利,這個土堆暫時擋住了追趕我們的去路,沖出來的畢竟是小部分,萬一我們沒爬到洞口,還能一鼓作氣借機消滅敵人。

黑蛇發動攻擊了。黑線姬鼠果然聰明,悄悄地躲在洞窟內藏着,僥幸希望黑蛇只是經過逃生之路。我舉起三八大蓋,對着洞窟裏面打了一槍,子彈射在石壁上,冒出一片火星。老鼠是怕火的,慌亂之中它們都沖出了洞窟,卻沒想到正好撞上爬上來的肉瘤怪蛇,黑蛇也沒想到一聲槍響之後,遽然跑出大量的黑線姬鼠。

敵我誤判,肉瘤怪蛇和黑線姬鼠混戰在一起,狹長的逃生之路到處布滿了它們的戰場。我們即使躲在上面觀戰,也能感受到戰況之激烈。我長噓一口氣說,趕緊跑吧,趁着它們相互殘殺的空當,能跑多遠算多遠。

第 32 章 迷霧不清影紛紛(一)

章節名:第十六回 迷霧不清影紛紛(一)

白塵見元始天尊離去,方才一直端着的做派頓時放開,回頭沖那太乙神君一笑:“好了,将他老人家送走,我們再談談如何從文曲星君那裏找到那人。”

太乙神君原是走快了幾步,回頭要請她坐下時,沒曾想白塵笑得一臉狡黠,便知她已經有了主意,且還不欲讓元始天尊知曉。于是也輕快起來,笑道:“仙子這麽說,可是已經想到了。卻是快說,我方才可是真心焦得緊。”說着自己便坐下,不與她客氣了。

白塵于是也在席上坐下,悄聲說道:“我聽聞文曲星君除了自己知曉那天底下所有的文慧之人外,這些人的名單還要記錄在冊,以免他若是下了凡而門下的神仙不曉。而今我們不能明着問,那就只能暗取了。”

太乙聽她說完,到最後已經嘴上微張,半信半疑道:“莫非你是要去他的宮殿……”

白塵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讓太乙怎麽也開不了口将“偷”字說出。最後只換了一聲嘆笑:“我原以為我已經是個不守本分的了。而今沒想卻還有個比我厲害的。真是老了,老了……”

白塵撲哧一笑:“神君這是在誇還是貶,我竟聽不出來。”

太乙也是笑了一番,忽而變了臉色,收起笑容道:“說笑且歸說笑,只是文曲星君雖不是那武将,但其座下亦是仙子仙童衆多,如何能進去。一不小心被發現了,又該如何說好?”

白塵不理,仍舊笑道:“那文曲星君認不認得神君你?”

太乙道:“早先我與他多有交情,雖下凡一別已過百年,但怎會認不得?”

白塵道:“那就妙了,他絕對不認得我,我也認不得他。何況我年紀淺,萬一真被撞到了,只說是偶從天外宮偷溜出來的小仙子,誤闖了他的地方。就算他生氣,難道還能為了這點小事去找天外宮算賬?即便通報了,最多是甘棠或是紅雪過來,都是自己人,卻有什麽好怕的?”

太乙一聽,不由笑道:“而今我知曉仙尊為何要派你過來,果真是別人做不得,你倒做得。”

于是二者如此謀定,卻都道事不宜遲,盡快辦了也好下凡。太乙将文曲星君宮中庭院的情況悉數告知白塵。白塵打定主意後,便往那北方而去。

一時天已漸漸亮堂起來,約莫過了好幾盞茶的功夫,太乙神君才見白塵從天邊而來。于是放下手中杯盞,起身上前。

白塵見到他,臉上略帶得意之色,道:“消息我已得來,乃是一位姓雲名旭,字永升的南方之人。家住永順城,卻是我認得的地方。我們現在過去,路上我再與你細說。”

原白塵去到文曲星君的文昌宮時,庭院四處無人,冷清之極。心下大惑,然又擔心被人撞見,也顧不了許多,就往那唯一的九層高塔藏書閣去了。那閣樓有九層高,寬宏闊氣,梁木結實,雕上了各式鳥蟲魚獸,刷在外層的木漆烏黑透亮。大門上書着“藏書閣”三字,俊逸秀雅,讓人見而忘俗。

白塵暗想:這文曲星君倒是個有趣的,庭院如此清新雅麗也就罷了,這字亦是難得一見。倒不知生得模樣如何,日後有空定要來拜訪一回。

她上前施了法術将門上金鎖解開,便大步進了書閣裏。那木門平日裏修養極善,竟是一絲吱呀之聲也不曾聞見。屋內因空無一人,四下一片漆黑,白塵便把一直放在懷中,只有魚眼大小的夜明珠拿了出來,登時樓閣中一片亮堂。而藏書閣中每一樓又分為五個藏室,代表五象,又有九重樓,共九五四十五個藏室,裏面所藏之書可謂浩如煙海,難數難盡。

白塵聽得太乙說起那本冊子正是放在頂層之上。于是也不顧其他,徑直往那第九層去了。一上了樓,果見樓中置有一案幾,書案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白塵湊近看時,才發現那翻開寫到一半的書,筆墨猶新,竟然就是那本記載了凡間賢明之人的“慧明錄”,心中大喜,連忙往前翻看,不一會兒就找到了排于首位之人。說道是誰?竟然還是她前番下凡時在永順城遇見的雲丞钰!當下又驚又喜,只見其上寫道:

“雲旭,字永升,袁州永順城人士。小字丞钰,族中同輩排行第三,自幼聰慧于人,詩詞曲賦,堪稱一絕,時人稱钰三爺。昔少年,友人中有一姓潭者,容貌秀麗,又有一妹,傾世絕城,雲甚慕之。”

白塵看到此處,不由暗笑,想那譚青竹不過是蠻蠻所化,哪來的妹妹?即便有,恐怕也是那蠻蠻胡謅亂編,亦或是她變的,只是卻讓雲丞钰看上了,不知接下去如何?于是又往下看。

“然家中父母不喜,謂其來路不明,又素望雲能從官入仕,遂驅之。雲悲,棄所聘縣丞女兒,自逃往……”

白塵還未看下去,外面突然有了動靜,卻是有人拿了鑰匙正在開那大門之鎖,因而也不敢再翻,便把冊子放回原位,自己躲到了暗處。見那進來之人,看似平日打掃此處的兩個小仙子,拿着那拂塵、撣子進來。一面打掃四下灰塵,一面談笑。

只聽其中一個執拂塵的道:“說起來為何最近這藏書閣一直要鎖門?以前都是大門直開,我們進來打掃時也方便,而今還要去跟文魁君拿鑰匙。明明我們的院子來此處極為方便,又要兜一大圈出去再回來。”

另一個也怨道:“可不是呢。但此乃仙尊吩咐下的,誰敢有異言?”

執拂塵的仙子又道:“平白無故,仙尊素來随和,怎麽別處也不鎖,偏偏鎖了這藏書閣?”

那個見四下無其他的人,卻壓低了聲音将同伴召來,在其耳畔悄聲道:“你我向來交好,此時我若是說了,你可不能聲張。說起來,我那晚回房時,見到這書閣旁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從院裏逃了出去,不知是誰。我本要聲張,誰知又見了仙尊也在那裏!第二日仙尊就下令鎖門,不知是不是這屋裏有東西被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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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好冷清啊……

第 24 章 024 在他身邊緊張又刺激

第24章 024 在他身邊緊張又刺激

葉綿綿全身心都在時裝設計上,對娛樂圈并不了解。但是她能夠走到今天,全靠紀喬希幫忙。所以現在紀喬希有難,她自然是義不容辭。

“好,你想讓我怎麽做?”

紀喬希從脖子上面摘了一條項鏈下來,挂在了葉綿綿的頸脖上。

這項鏈看起來就跟普通的鉑金項鏈差不多,只是末端的鏈墜有些大,就像糖果一樣的圓球形,外面是玻璃的材質,燈光下倒是光閃閃的,看起來挺耀眼。雖然有點誇張,但也勉強看得過去。

“這裏面有隐形的攝像頭,開關在這裏,你輕輕扭一下就進入了自動拍攝狀态……我這是買通了服務員才混進來,但是宴會廳那邊我是顯然進不去了,那邊的保镖都是七爺自己的人,根本買通不了。拜托你了。要是我能夠挖到這個大料,下個月就能漲薪升職了,我的人生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葉綿綿微微思慮了一下,其實她也沒有資格進去。但是為了朋友,她情願去嘗試一下。

“這樣子,我只能說盡力一試,成不成全靠運氣了……”

葉綿綿的話剛說到一半,這便有巡樓的保安走了過來,手裏的警棍指向紀喬希,兇巴巴地說道:“喂,又是你啊?你還真是死性不改,我不讓你進,你還真是爬窗子進來的吧!”

紀喬希伸手拍了拍葉綿綿的肩膀,意味深長:“拜托了!”

扔下這句話,紀喬希便是笑嘻嘻地跑到保安面前,“大哥,我真的是來找我表哥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酒店有酒店的規矩,你表哥是吧,讓他出來接你……”

紀喬希油嘴滑舌地纏了半天,最終還是被保安無情地推搡出去了。

葉綿綿也深深地感嘆了一聲,現在做什麽都不容易啊!

低下頭看了一眼頸脖上的隐形攝像機,理了理衣擺,這便朝着宴會大廳走去。

這是高檔宴會廳,出入的都是上流人士,男人衣着考究,女人珠光寶氣。

門口站着如狼似虎般的四個保镖,一個個眼露兇光。

葉綿綿觀察了一會,發現男人進去的時候,會出示一下邀請卡,但是跟男人一塊進去的女人,卻是不需要出示任何身份證明。

她退遠了一些,坐在大廳裏,默默地等候着,終于等到了一個單身的男人,這便悄然尾随在了他的身後。

第一次做這麽刺激的事情,她的心裏略有些緊張。

為了不讓保镖起疑,她故意與他男人走得很近……

進門的時候,那保镖果然沒有檢視她。

走進了那扇金碧輝煌的大門,她心裏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宴會廳很大,數十盞巨大的水晶吊燈從高空垂墜而下,綻放着璀璨奪目的光華。

數十張圓形大餐桌呈半月形環繞在紅色的舞臺周圍,賓客們早已經按照自己的位置就座,穿着高級制服的服務員拿着托盤穿梭其中,為客人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舞臺中央,有一束白光籠罩着一架黑色的鋼琴,有鋼琴師在現場彈奏,音樂聲悠揚悅耳。

她四下環顧了一圈,這邊發現在場的席位上,有好幾張熟悉的面孔,那都是在電視裏見過的,有大咖,有明星……

再将眼光放遠一些,天哪,幾乎小半個娛樂圈裏的人都來了,這七爺的面子真是太大了。

她心情有些小激動,正準備掏出手機給紀喬希打個電話,問問拍攝的目标到底是誰。

剛一掏出手機,一名保镖徑直就走過來了。

“小姐,這裏是禁止拍攝的。您的手機不允許拿出來,要不然的話,我們就要沒收手機了。”

保镖穿着黑色的制服,一臉的嚴肅。

葉綿綿這才醒悟過來了,這大約是為了保證明星們的隐私吧!

“不好意思啊,我不打了……”

還是紀喬希有先見之明,在這樣的場合。手機是用不成了,所以隐形攝像機成了最安全的工具。

葉綿綿十分配合地将手機收了起來。

“小姐,麻煩你出示一下邀請函!”

葉綿綿定睛一看,這保镖的胸牌工作證顯示,他是全場安保隊長。

看來不好對付了……

“呃,我剛才進門的時候已經接受過檢查了,為什麽還要再檢查一次?”葉綿綿有些小慌亂。

保镖雙手背在身後,鐵塔似的站在她面前。

其實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的衣着太素淨,身上一個值錢的首飾都沒有戴,這顯然不是名媛千金什麽地。

“不好意思,大門第一道關卡,我們是巡檢,為了保護客人們的隐私,麻煩你出示一下邀請函。我看一下就好。”

葉綿綿根本就沒有邀請函,又怎麽能拿得出來。

那保镖見葉綿綿遲遲拿不出邀請函,只能公事公辦了,“小姐,如果您的邀請函遺失了,麻煩您跟我出來一趟,我們這邊有登記處可以核查的。”

禮貌而強硬的語氣。

“呃,是這樣的,我沒有邀請函。但是我是跟我的男朋友一起來的……”

“這樣啊!那麽請您帶我們看看您的男朋友在哪裏?”

“在……”

葉綿綿張望了一番,剛才一起混進來的那個男人早已經不見蹤影了。

宴會廳這麽大,人頭攢動的,就算是相熟的人混進去都難找,更何況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

再說了,就算叫人家,人家也未必會出手幫她。

正為難之中,一道低沉的聲線傳來,“我的女伴是惹了什麽麻煩嗎?”

保镖擡頭一看,來者正是剛才蔡七爺親自出迎的深城首富慕寒川,在重點貴賓名單裏,他排第一位。

保镖看了葉綿綿一眼,這便連忙向慕寒川鞠躬行禮,“不好意思,慕先生,這只是個誤會,打擾了!”

保镖又朝着葉綿綿鞠了躬颌首,這便低下頭快速地離開了。

葉綿綿松了一口氣,擡頭看着這個剛剛替她解圍的男人。

迷離的燈光下,身邊人群交錯,他挺拔的身姿永遠是人群裏最耀眼的那一個。

“剛才……謝謝慕先生出手!”

她沖他尴尬地一笑,心裏想着要遠離他。

第 30 章 危險的問題【一更】

聽到哥哥的話,葉言驚訝到直接撥通視頻。

“哥, 那個星網娛樂的小道消息是真的啊?就說你跟omega小明星有一腿, 他還懷上你的孩子什麽的……”

“胡編亂造!轉發過五百是要進監獄的!你哥我是那種渣男嗎?哼。”葉知空義憤填膺,“那小明星,我就在酒會對他笑了笑呀, 笑一笑就懷孕了嗎?”

“哦。”葉言松口氣, 他哥桃花眼太容易給人錯覺了, 其實葉知空很老實的, “那你在逗我玩嗎?你要結婚也得有對象啊。”

“那我說了哈, 你可能會有點驚悚。”葉知空猶猶豫豫地說,“之前, 你也聽說了吧, 我和高步遠不是有那麽點意外嘛……然後, 他懷孕了。”

這是葉知空第一次和葉言正式提起這件事。

葉言已經猜到了,他沉默良久, 憋出一句:“生活好刺激。”

“他早孕反應嚴重, 人還在醫院呢, 我正在考慮怎麽和媽媽說,你說她會不會把我扒皮抽筋呢。”葉知空慫了,嘆氣,“不, 媽媽會不會把我直接一槍崩了?!”

“……哥, 你這題超綱了。我幫助不了聰明絕頂的你。你要不然直接去菲菲公主面前, 跪下, 忏悔,祈求她放你一條生路。”葉言笑出聲,“媽媽的夢也太準了,她跟我說夢見咱們家添丁了……你對嫂子好點哦懷孕了一定要負責哦!”

葉知空又像死狗一樣趴在了桌子上,軟趴趴的頭發劃過耳側,本來慵懶而性感的基地一枝草變頹廢青年,生無可戀地說:“啊啊啊啊,我崩潰了!必須要我可愛的弟弟哄我才能起來!”

“哥,你別這樣,你是快要結婚的人了。雖然媽媽總說你長得像狐貍可能是渣男,但你用現實告訴她你渣完了還是負責的呀。”葉言又插刀,“我不能哄你的,賀洋萬一吃醋呢。”

葉知空怒挂電話。

要結婚也就罷了,最寶貝的弟弟還讓發小給娶了。

結果說曹操曹操到,賀洋來了。

宛若一座移動冰山的賀洋今天也把襯衣扣子扣到了倒數第二顆。

他看了一眼像死狗的葉知空,淡淡開口說道:“葉狗,簽字。”

葉知空趴着簽了個名字,悲憤欲絕地說:“告訴你個新八卦,我要和高步遠結婚了。”

“這已經不是新八卦了。首都星海裏的魚都知道了。”賀洋拍拍他的肩膀,“我會帶着你親愛的弟弟去參加婚禮的。份子錢和孩子滿月錢都給你安排地明明白白,我代表我老婆給你雙份。”

“那還真是謝謝啊。”葉知空深深地嘆了口氣。“你走開,我要集中注意力開始工作了。看着你我氣得沒法幹活。”

“哦,”賀洋挑眉,“那再告訴你一個悲慘事情,那就是你未來的老婆他貓毛過敏,你這輩子甭想養貓了。”

“卧槽,人艱不拆。”

“而我今晚要去接我們家第三只貓。”賀洋呵了一聲,“偶爾可以讓你去摸兩下。”

樓晶的朋友給了她兩只暹羅貓,她決定分給兒子兒媳一只。賀洋晚上去接貓,順帶着把sg出的新款包帶給了親媽一只。

一進屋,賀洋就聽到那只大鹦鹉愉快的鳴叫聲,他站在鳥架前逗了逗鳥,這鳥也是挺有意思,撲撲翅膀,來了一嗓子:“我想抱孫子——”

“标——沒——”

“抱——孫——子——”

賀洋悶聲笑了,逗逗鳥說道:“你怎麽不學點好的。”

鳥:“恭喜發財!恭喜發財!”

樓晶抱着一只小暹羅從卧室裏出來,笑呵呵地說道:“我朋友的貓生了崽子,我留了一只,給你和小言一只,這貓崽子比狗都粘人,跑的可快啦!”

說罷樓晶扔出去一根逗貓棒,她懷裏那只小暹羅貓“嗖”地一下沖出去,敏捷地把逗貓棒叼回來,然後擡着頭看向樓晶,一副邀功的樣子。

賀洋伸出手,貓立刻瘋狂地用頭蹭他的手。确實比膽小的賀海粘人多了。

賀洋就喜歡粘人的貓,馬上就起了帶回家養的心思。

當年他在首都星軍校念書,經常和葉知空一起喂貓,導致方圓幾裏的流浪貓聞着他倆信息素的味道就沖出來了。

貓毛過敏的高步遠在他們倆旁邊捂着鼻子說你們倆真是娘炮,然後蹲下來遞給他們貓糧。

“恩,那我帶回去,言言應該喜歡。”

樓晶已經在玩賀洋帶來的新款小羊皮包包了,她說:“你這回眼光比之前有進步啊兒子。”

“小言幫我挑的。”賀洋說,“我看着你那些包,就是顏色不一樣,其他都差不多。”

“那怪不得了,還是小言眼光好。昨天我去聚會,那幾個太太都在炫耀兒媳兒婿,我就在想啊,你們也就是沒公開我不能說,不然我要拿着喇叭廣播我兒婿才是最好的呢。”樓晶抽着電子煙說,“小言下學期是不是就要開始實習了?我和《芳華》的主編特地提了一句,他說小言要是想去實習完全沒問題。”

“恩,我倒是覺得他可以自己創業試試。”賀洋說,“早點開始有很多優勢。”

“也是。先看看吧,這年紀選擇很多……你今天心情不錯?”

樓晶聽出兒子的語氣裏有那麽點不同,饒有興趣地說:“有好事嗎?”

“小言說下學期就不住校了。”賀洋看似平靜內心已經樂開了花兒,“他回家。”

“看來你們最近有所進展?”樓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趣道,“你主動點啊,賀洋。”

“我要回去了。”賀洋歸心似箭,想到家裏有那麽個精致可人連呼吸都撩人的大貓咪在等他,就很高興。

“有了老婆忘了娘。”樓晶一臉無奈,“快走吧。”

賀洋回家的時候,葉言在書房畫了一條完美的黑色拖地羽毛裙。

這條裙子的設計頗具古典宮廷風,但并不繁瑣,上半身是緞帶抹胸設計,腰身窄,下半身用羽毛和網紗以及鑽石點綴,确實稱得上是一條夢幻公主裙。

葉言拿起設計圖看了看,覺得十分滿意。

賀洋沒在一樓看到老婆,就把貓揣在兜裏上樓去找葉言。

書房的門一開,葉言徑直望向了穿着制服的賀洋。

不知為什麽,他現在看見賀洋就覺得心潮澎湃。

“兜裏有禮物。”

“禮物?”葉言摸了一把賀洋的口袋,摸到一只虎頭虎腦的挖煤貓。

小貓立刻化身舔貓,用舌頭舔了舔葉言的手掌。

“哇,”葉言用手指摸摸小貓,開心地笑着說:“怎麽又帶回來一只貓呀?”

“我媽給的。”賀洋說,“我想你可能也會喜歡,就拿回來了。”

“好可愛啊,它不認生。”葉言伸手摸摸小貓的頭,“以後可以給大海當朋友。”

賀海本來在書房的小貓窩睡覺,見到新的同類,它從窩裏鑽出來,怯生生地看向新來的暹羅貓。

它心想這只貓臉怎麽是黑色的,好兇哦,貓界社會哥吧!

于是它看了幾眼就顫抖着又跳回窩裏了。

“給它起個名字吧。”

“那……大河?”葉言說,“其實我不太會起名字。”

大洋大海大河……賀洋嘴角上揚,說道:“那以後兒子叫什麽名字?”

“兒子……兒子叫靓崽。”葉言心想有賀洋這麽個爸爸的話……

“他肯定很靓。”

葉言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賀洋走到他身後,看了看葉言書桌前的設計圖,由衷地感嘆道:“好看。”

葉言的設計圖非常有個人風格。他喜歡簡單而大氣的裙擺,雖然不會有多餘的點綴,卻能讓人在看到裙子的瞬間,感受到那份紙醉金迷和窮奢極欲的貴族氣質。

賀洋對于所有衣服只有“好看”、“不好看”兩個選項。而葉言的設計圖,即便是他這種對于服裝了解不多的alpha也能欣賞,而且加了一百層愛的濾鏡,怎麽看都覺得好看。

“真的?”

“真的。”

葉言抱着膝蓋坐在凳子上,此時擡起頭看向賀洋,玫瑰味的信息素甜滋滋地往外冒。

“我媽說你有時間可以去《芳華》實習,她和主編說了。”賀洋傳遞完媽媽的話,說道,“《芳華》是雜志?”

“恩,是一本很厲害的時尚雜志。”葉言開心地說,“那太好了,去雜志社實習是非常好的機會,謝謝媽媽。”

“和她不用客氣,跟我客氣一下吧,過來,讓我抱抱你。”

賀洋抱起葉言下樓,葉言沒躲他,他趁機聞了聞葉言頸後濃郁的玫瑰味。

真香。

“我哥今天跟我說他要結婚了。”葉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和高少将,他說……高少将懷孕了。”

“恩,他告訴我了。高步遠的早孕反應很嚴重,今天暈倒了。葉知空今天才發現高步遠懷孕了,之前一直以為人家是鬧肚子。”

“希望我哥能好好照顧高少将。”葉言頓了頓,“原來懷孕,這麽辛苦的啊……”

賀洋以為葉言又在焦慮生育問題,坐下來溫柔地對他說:“你別怕,他是因為常年使用抑制劑,加上未标記就懷孕,以及孕早期alpha不在身邊,所以才會這麽嚴重。”

“是這樣?”

“是這樣。”

“那……問你一個問題。”

葉言的模樣看起來太乖了,他這時候問什麽賀洋都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他,賀洋以為葉言要問關于高步遠的事情,坦然說道:“什麽事情?”

葉言不知道賀洋到底對自己有沒有興趣,結婚這麽久,自從他得了應激症,賀洋從未有過任何要完全标記他的跡象,除了親親抱抱之外,再沒有任何過火的舉動。

可是後來,醫生說葉言沒事了,賀洋也沒有輕舉妄動。

偶爾葉言會覺得感動,偶爾又會覺得,是不是自己魅力不足。

畢竟他連情書都沒收到過。

賀洋從來沒有對葉言提過完全标記的事情,可是完全标記和普通的x生活不同,是alpha對omega的一種承諾。

葉言覺得alpha喜歡omega的話,大概都會想标記omega的吧?

“……你有想過……完全标記……我嗎?”

葉言不知道這種問法就像在說“你想跟我啪啪啪”差不多意思。

懵懂無知的少年睜着漂亮的眼睛看向賀洋,賀洋眸子一沉,看着就像含苞待放的玫瑰一般清新的少年,總覺得這種問題太過危險了。

一個以為對方對自己沒有性趣,另一個忍的爆炸辛苦。

但既然葉言問了,賀洋也誠實地回答:“當然。”玫瑰小說網,玫瑰小說網,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meiguixs 玫瑰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

第 88 章 洪陽,你接着裝!

第88章 洪陽,你接着裝!

第88章 洪陽,你接着裝!

紙條折疊了好幾層,釘在那飛刀的刀尖上,趙蓉蓉看到後,立即伸手準備拔下飛刀,卻是不由愣了一愣,目露驚奇之色。

“好精準…”

仔細看去,趙蓉蓉發現桌面上早已擺滿了食物,而這飛刀釘着的位置,則是恰好在那不過手掌大小的空位上,如果是巧合那就罷了,可倘若這是有意為之…

趙蓉蓉心頭泛起寒意,那使用飛刀之人,若是想要殺她,必然是不費吹灰之力!

“蓉蓉,這是…”

白素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飛刀吓了一跳,當下俏臉泛白,都忘了剛剛在趙蓉蓉逼問下的羞澀。

“沒事,我先看看。”

趙蓉蓉蹙着眉頭說了一聲,旋即面色凝重的拔下那飛刀,小心翼翼的摘下那一張紙條,打開一看,她的雙眉就皺的更深了。

只見紙條上寫着公正清晰的一行信息:“盧镗街KJ酒吧,烈火會玄武堂正在交易。”

“該死!”

趙蓉蓉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也是沒考慮那麽多,起身便撥打了警方的電話,同時也朝着馬路旁跑去攔出租車,一邊喊道:“素素你等我一會兒,遲點我回來繼續吃!”

看着趙蓉蓉坐上出租車離去,白素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一臉困惑和郁悶,沒能搞懂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此時坐在出租車中的趙蓉蓉,在不斷催促司機速度前進的同時,也是黛眉緊蹙陷入了沉思:“是誰給我傳達的這個信息?”

“洪陽!一定是他!”

趙蓉蓉很快就想到,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好家夥,假裝肚子疼去廁所,實際上就是想要給我傳遞這個消息!當我是傻瓜麽?”

“美女,KJ酒吧是吧?已經到了,十塊錢。”出租車司機忽然說道。

趙蓉蓉付了錢急忙下車,火速往那燈紅酒綠的酒吧方向跑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卻又好像想起了什麽,停下腳步沉吟。

“如果真是洪陽給我傳遞的消息,如果他就是上次救我的神秘人,那麽這次,他肯定也會出手救我吧?”

趙蓉蓉眼中閃過幾分狡黠,旋即也就不等她的隊友們趕到了,擡起腳步便往酒吧裏頭行去:“哼哼,今天老娘做好準備,等你救我的時候,看我不讓你原形畢露!”

趙蓉蓉自信滿滿的沖進酒吧,很快就發現了一間可疑的包廂,她急步沖去,打開包廂門的時候卻是頓時愣了。

“不是吧?”

看着眼前驚人的一幕,趙蓉蓉滿臉呆滞的呢喃。

燒烤攤。

洪陽和趙蓉蓉先後離開,白素獨自一人坐了接近半個小時,實在無聊難受,正當她準備給洪陽打個電話的時候,後者卻是又忽然出現了。

“哇,在廁所蹲了一會兒,好舒暢啊!哎,波波蓉跑哪去了?她該不會也肚子疼去廁所了吧?”洪陽坐到白素身邊說道。

“洪陽,你總算回來了。”

白素放下手機說道:“剛剛你去上廁所的時候,不知道誰扔過來一柄飛刀,上面帶了一張紙條,蓉蓉看完後就直接走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真奇怪。”

“飛刀?白素姐你武俠片看多了吧?這年頭哪裏還有什麽飛刀啊?”洪陽笑道。

“真的!我騙你幹什麽?你看,桌子上還有印記呢!”白素指着那木桌上的一道刀痕說。

“喲,還真是哈。”

洪陽很是驚訝的樣子,贊嘆道:“啧啧,這力度這角度,扔這飛刀的人,實力牛掰是不用說,而且看這出刀風格,也肯定是個很帥的人!”

“啊?”白素一臉懵逼,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聽見洪陽這樣誇別人。

“哈哈,我說笑的呢。”

洪陽卻又擺了擺手,拿起燒烤就開始大口吃了起來:“白素姐快吃啊,乘波波蓉不在我們多吃點,吃飽了她要是還沒回來,我們就先走吧。”

“還是等一下吧,也不知道蓉蓉到底去幹什麽了,看她臉色,貌似是碰上了不簡單的事情。”白素心存擔憂的說道。

洪陽無奈,也是沒多說,自顧自的開吃開喝,花趙蓉蓉的錢,不多吃點他感覺簡直對不起祖國。

約莫過去十幾分鐘,洪陽已經風殘雲卷般的吃了半桌燒烤,白素也是愈發擔心趙蓉蓉了,正想打電話詢問一下,後者卻是恰好回來。

趙蓉蓉回來後,一臉陰沉滿是火氣,沒吃燒烤也不喝酒,只是冷冷的瞪着洪陽,氣的胸口撐漲,看起來是愈發吓唬人了。

洪陽見狀則是不以為意,他拿紙巾擦了擦嘴,奇怪的看着趙蓉蓉道:“我說波波蓉,這麽久你都去哪了啊?再不回來,我可就要走人了。”

“裝。”

趙蓉蓉嘴角露出一抹嗤笑,盯着洪陽說道:“你接着裝!”

“我裝什麽?”

洪陽更奇怪了:“嘿,波波蓉你這個人很莫名其妙啊,自己請我吃燒烤,結果招呼一聲不打的走了,現在回來,又這麽陰陽怪氣的和我說話,你是存心和我過不去是吧?”

“你敢做不敢擔!”趙蓉蓉咬着牙罵道。

“我做什麽了?”洪陽問道。

“蓉蓉,到底怎麽回事啊?”白素也是一臉錯愕,怎麽蓉蓉走開幾十分鐘,回來後對洪陽就這麽大火氣了?

“素素,你知道剛剛我去做什麽了嗎?”

趙蓉蓉看着白素說道:“之前那飛刀帶着的紙條上,寫着烈火會玄武堂今晚有交易的信息,準确到地址,能得到這種消息的人,除了那突然來的領導人,還能有誰?”

“這…”白素聞言一怔。

“哼,我想到上次神秘人救我的事情,就硬着頭皮去冒險了,準備等他出現揭穿他,誰知道…”

趙蓉蓉轉頭冷冷的看着洪陽道:“洪陽,你可真是聰明啊,假裝肚子疼離開半個小時,實際上在這半個小時裏,卻是先給我送消息,然後又去那KJ酒吧,算好時間把那些不法分子都搞定了,我過去的時候,他們全是趴在地上被人打暈了!”

白素緩緩回過神來,當下不由看了洪陽兩眼,心裏也終于是明白,洪陽…看來還真是趙蓉蓉所說的那個神秘人。

第 36 章 一夢七日

渾渾噩噩的田末,不知道是怎樣回到防空洞的。

兩女還沒睡,坐在地鋪上發呆,看到他回來,都跳起身迎上去。

“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沒睡呢?”田末強打起精神。

“你不在,我們怎麽睡得着?”薛牧雪伸手拍打他身上的雪花。

“是啊小末哥哥,這些日子,我只有看着你才能安心入睡不做噩夢。”小蘿莉乖巧的接過田末手裏的三棱劍,放到“兵器架”上。

“是我不好,不該這麽晚出去。好了,都睡吧,大家睡個懶覺,我們中午再出去。”田末勾勾嘴角,身心俱疲的一頭栽倒在薛牧雪給他鋪的新床上。

“累壞了吧?來,把外衣脫了,我們再給你按按摩……”

“不用了,雪兒,今天你們也都辛苦了……”

“我們不辛苦,我和小蕊都快成為超能者了。我覺得啊,以後我們要天天給你按摩,這樣對你身體恢複有好處……你不許推脫!小末,你幫了我們那麽多,往後我們還要指靠你呢。你的身體可不僅僅屬于你,也屬于我和小蕊,小蕊你說是不是?”

薛牧雪不由分說就動手扒田末的衣服。

小蘿莉也跟她一唱一和:“小末哥哥乖,你睡你的,我和雪兒姐姐做什麽你就別管了,你就當我們不存在好了。”

田末很是無奈:“好吧。那我睡着以後,你們可不能再跟我睡了,我怕我會再做什麽噩夢管不住自己,傷害到你們……”

心力交瘁的田末再次封閉神識,任憑兩女折騰他的軀體,神識盯住腦海中的赤色球體,再次進入幻境。

這一次的幻境,跟昨晚完全不同。

他進入了一片虛空,或者用天文學術語叫做太空,無邊的星辰,無邊的永夜,或者是無邊的光芒與灼熱。

他仿佛像一個虛空穿梭者,或者是太空流浪漢,以光速和光年的時間與距離概念,在無邊的永夜和光芒中流亡,凄惶而寂寞,避過一個個可怕的黑洞陷阱,沒有目标、沒有希望的穿梭、穿梭……

這個幻境之夢,比昨晚的噩夢更加冗長,也更加枯燥,不過除了凄惶和寂寞,沒有什麽恐懼。漸漸的,他适應了那種凄惶和寂寞,在某個完全放松身心的時刻,一頭紮進一團白茫茫的星雲之中,什麽意識都沒有了。

當他重新恢複意識,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兩女又和上次一樣,薛牧雪在左,周小蕊在右,趴在他懷裏睡熟。

這一次,田末的身體沒有再顫栗、沒有再飙汗,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的變化,卻感到非常的輕松。

他微微擡頭,凝望兩女熟睡的面龐,心頭湧起一股憐惜,甚至是眷戀。這一次幻境之夢,他記得很清晰。若是他夢境中沒有盡頭的虛空之旅,有她們陪伴的話,一定不會那麽凄惶寂寞了。

甚至,會感到無限的浪漫和溫馨吧?沒有邪惡,沒有血腥,沒有死亡,沒有算計……只有他們三個人,就算堕入無邊的永夜和光芒,也是一種自由、寧靜、永恒的人生吧!

兩女非常醒睡,田末微微擡頭的一個動作,就把她們驚醒了。

“小末(小末哥哥),你醒了?”兩女幾乎異口同聲驚叫。

田末看她們的表情就不由詫異,難道他這一覺睡了很久?

“我睡多久了?”

“七天!”兩女又是異口同聲回答,随即互望一眼,莞爾一笑。

田末差點跳起來:“七天?”

薛牧雪點點頭,示意周小蕊來回答他。

“是啊,小末哥哥這一覺睡這麽久,開始我和雪兒姐姐都吓壞了。好在你身上沒有什麽異樣,雪兒姐姐決定不吵醒你,猜測有可能你是在夢中修煉呢,我們不能打斷你。”小蘿莉嗲聲嗲氣地說。

——夢中修煉?如果是那樣就好了……

“那你們這七天,就沒有出去?”

“沒有小末哥哥保護,我不敢出去。雪兒姐姐放心不下你,守着你寸步不離,也不肯帶我出去……”小蘿莉撇撇小嘴表示委屈。

這番話,正是領會了薛牧雪要在田末面前“求可憐、求關愛”的真谛啊!

“呵呵……我不是夢中修煉,以後我要再睡這麽久,你們可以把我打醒……就這樣浪費七天時間,對你們不好,你們馬上就要成為一級超能者了,必須加強實戰歷練,夯實了基礎,下個月才能更好的晉級二級超能者。”田末起身,微笑着伸手摸摸周小蕊的小腦袋。

末世一個月,喪屍開始進化成一級變異人,最早吞服屍晶強化自己的幸存者,也在這個時間點晉級為一級超能者。此後每個月晉升一級,但不是所有人晉級的速度都一樣,得取決于超能者的實戰歷練。

可以說,實戰就是修煉!

田末“前世”,是滬都大學乃至整個大學城領先一步的超能晉級者,他的晉級訣竅就在于每天不斷的殺喪屍、殺惡人。

同樣得到足夠屍晶強化自身的葉心怡,就是因為缺少實戰,在田末晉級三級超能者以後,她還停留在一級巅峰沒能晉升二級超能者,被心怡戰隊的大部分精英甩在身後。

因此,薛牧雪和周小蕊,每天出去戰鬥,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且,還有許多水深火熱的幸存者,等着她們去拯救。

此後三天,田末都沒敢再睡覺。他知道,就算他吩咐了兩女,如果他睡覺過頭了她們可以打醒他,兩女也未必會照做。

這幾天,是她們晉級一級超能者的緊要關頭,田末不敢有一絲松懈。每天帶她們出去殺喪屍、殺惡人,拯救那些被奴役、被摧殘的幸存者,送去舒剛的安全區。

田末“前世”所知的一百多個幸存者聚居點,兩女每次出擊都沒有撲空過,多的一次能救出上百人,少的一次能救出十幾二十人。

不同的在于,一些據點裏的狠人,除了強求聚居地中年輕漂亮女子做他們的女人,倒還沒有做出殺人吃人的惡事。

這也很正常,人心是一步步堕落、一點點邪惡的。

在食物沒有斷絕的時候,只要心理沒有徹底變态,在弱者不敢反抗的前提下,狠人們也不會随便做出虐殺與吃人暴行。

第 30 章 月下誓約

(更新時間:2003-7-319:32:00本章字數:5918)

夜晚的森林,拔地擎天的針葉巨木,濾過銀色的月光,灑下絲絲銀璃,透着神秘。

“王子出發了嗎?”班塔耶問。

明斯克冷冷點頭,算是回答。

這天晚上,明斯克發現薩摩并未如前幾日一般,先在屋外冥想結束再回房。反而站在房外不知想些什麽。時間一到,就進房,早早熄燈了。

明斯克見狀,心知不對,連忙先回房取出預先收拾好的行囊。背着行囊一回到崗位,就見窗門一搖,一道輕巧的身影穿窗而出,盡挑陰暗處落腳,飛快地幾個起落,離開王宮,迅速往東南而去。明斯克顧不得去追蹤,連忙回房喚醒衆人。然後領着衆人認準方向往東南而去。

“我們有追上嗎?”皮喇憂慮地道。

明斯克搖搖頭,老實承認:

“不知道。”

聞言,一行人各有所思地默默前進。在黑暗的密林中縱橫起落。明斯克領前,注意路況。班塔耶和皮喇先後夾住漢斯前進。反倒是跟在皮喇後面的耐達依一直沒說話,收起了笑臉,一臉嚴肅。尼路跟在耐達依身後,同樣沉默不語,但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注意着耐達依。

好一會兒的安靜之後,尼路開口了:

“耐達依,發現了嗎?”

衆人聞言都不由拿眼迷惑地看着尼路和耐達依。發現什麽?衆人正覺得尼路此話問得沒頭沒尾,怎料耐達依還真的回答了。

“發現了!謝謝你幫我護法!尼路。”耐達依恢複了笑容,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不謝!”尼路也笑笑。

就在衆人迷惑地聽着兩人的對話時,明斯克卻又立即說出更令人迷惑的話:

“哪邊?”

耐達依手一指:

“往那裏去!那裏有王子的氣!”

聞言,衆人都懂了!原來,剛才耐達依在默察王子的氣息,來決定追蹤的方向。這果然是耐達依會做的事,老是率性而為。悶聲不吭地,想做就做,也不先知會一聲。要不是尼路知機,發現了耐達依的做法,主動護在身後,為他護法,只要他們其中一個不小心打擾了他,怕不馬上岔了氣。要真如此,問題可就大了。

不過,經此一事,皮喇、班塔耶,以及漢斯都猜測出耐達依的能耐了。他們自認,要默察王子的氣息,他們都做得到。但是在現在全力前進的狀況下,就不是他們能做到的了!從這裏就可以看出,耐達依的內力修為絕對要比他們三人要高上一線。

就看尼路能察覺耐達依的狀況,而且還能為他護法這一點,也看得出尼路有不遜于耐達依的成就。至于明斯克,他在最前方,領着路,要注意路況,還能發現耐達依的行動,修為也是不惶多讓了!

想到這,三人……呃…不……是兩人,都覺得自己有必要更加努力,追上耐達依他們!而另一個人,漢斯,則是興奮地來回看着明斯克等三人,心中估量着一定要和他們好好打一場哩!他已經開始期待尼路承諾實現的那一天了。

“既然已經發現了王子的方向,明斯克,我們就慢點前進吧!省得讓王子察覺了,要甩開我們呢!”班塔耶建議道。

“順便也讓耐達依沿路查看王子的位置也好!”尼路也點頭附和。

※※※

“咦?不見了?!”在即将離開密林的最後一段路,耐達依突然驚呼出聲。

“什麽?”班塔耶驚叫。

衆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剛剛我還察覺王子就在前方不遠,但是,王子的氣卻突然不見了!”耐達依無奈地苦笑解釋。

聞言,衆人一愣,都追了這麽長一段路,要是真的跟丢了那可真是劃不來。

“會不會是王子察覺我們了?”皮喇猜測。

這倒是有可能。王子若是發現有人吊在後頭,說不準會以為是來追他的,于是刻意将氣息斂起好斷絕追蹤。衆人将目光落向尼路,看來是想問尼路的看法了。

尼路看着遠方陰暗的森林,低頭沉吟了好一會兒,突然擡起頭,臉上帶着胸有成竹的光彩道:

“繼續走吧!王子在等我們呢!”說着,領先衆人朝耐達依先前感應到的方向而去。

衆人盡管不解,但是看到尼路這麽有把握的模樣,只得跟上去。

※※※

當衆人來到剛剛耐達依察覺的氣息消失位置時……薩摩,他們的王子,正斜倚在巨松突出的枝丫上,神态惬意非常。

一身輕便的藍色開襟短衫和同色勁裝長褲,腰上系着米黃菟絲布腰帶,一件外黑內藍、滾着紅色邊的披風,手臂上斜挂着靛色包袱。時常披散着的淡金色頭發此時已經用白色的絲帶系住,在銀色的月光下略顯不馴地躺在右肩上。斜飛的眉透着凜凜的威嚴,紫金雙色的眼眸已經被輕輕阖上的眼遮住,睫毛在月光下留下兩道彎彎的彎月形陰影,挺直的鼻梁,搭着微微上揚的唇線,透着蠱惑的魅力。

比起六人身上的包袱,薩摩輕便得不像是要遠行。六個人看着眼前悠閑躺在枝丫間薩摩,不知該說些什麽。

“時間不早哩!你們總算也到了!”薩摩輕聲道。

衆人聞言一愣,只尼路卻失笑了:

“王子!尼路甘拜下風了!尼路真被您給算計了!”尼路苦笑,但眼神中卻有欣喜。

睜開眼,紫金雙色的瞳眸落向淺藍發少年,柔和的眸光卻在月色的襯托下讓衆人有了膜拜的念頭。

“我一個人走,你們會被王上派來追我。”薩摩道。

“所以您幹脆讓我們成了您的同夥?”尼路接着道。

薩摩沒有回答,但贊許的眼神卻給了衆人答案。

原來尼路是在發現薩摩可以輕易斂起氣息之後才想到,他們或許是被薩摩“刻意”引來的。不論是事前的失常,亦或晉見王上時像是不經意流露的神色都是。甚至一路上也是他刻意放出氣息引衆人追來。目的就是将六人也拉進他出走的行列。想通了這一點,尼路也才猜到薩摩已經在前途等候他們了。

“您是故意讓我們發現您的舉動的?”

薩摩坐直斜躺的身體,輕笑:

“不算是故意!”他只是洩漏一點點不明顯的動作,他知道他的六位聰明的随侍絕對會發現。而且跡象越不容易察覺,他們越容易認定一切“真的”不正常。于是,當他發現六人時常窺視他時,他就知道,他們絕對會如自己所想的,悄悄跟上。

“只是,幸好你很聰明!”,托起下巴,薩摩補充道。

尼路一呆,他懂了:

“謝王子教導!”原來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在一旁聽的衆人,這時也弄清楚了。原來一開始王子就打算帶着他們六個人一起走,目的是為了“永絕後患”。也就是說,他們所看到的一切不正常都是王子刻意做給他們看的。雖然得知一切都在薩摩的計算之內,但衆人卻沒有絲毫不悅的感覺,反而覺得讓王子認為他們是“後患”是種光榮!

就在衆人心思複雜地怔愣着時,薩摩卻輕巧的從枝丫上躍下,點塵不驚,端地好功夫。

“你們比我想像中還早跟上。”潇灑地将包袱甩到身後,薩摩笑着對衆人道。

接着,沒有理會還在失神的衆人,薩摩擡起頭看看夜色,喃喃地道:

“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路,走吧。”話落正想轉身前行,明斯克卻半跪下來,硬生生煞住了薩摩準備邁開的步伐。

薩摩不解的目光審視着眼前這個少言的少年。他雖然還小,但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大他四歲的少年臉上浮現的是做了重大決定的慎重表情。

不僅薩摩驚訝,其他五個人更是直了眼。

“你他奶奶的,發生什麽事了?”漢斯嚷嚷着。他們剛剛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不打緊,現在這個大冰塊竟然還跪下來?!漢斯瞧得滿頭霧水,霎時忘了跟尼路的約定,大聲嚷嚷起來。尼路見狀也神情微動,但很快又恢複成平淡無波。

跪在地上的明斯克不為所動,堅定地跪着。他負責盯看王子的動靜,甚至今天晚上王子離開時也是他發現的。因此他比在場其他人都還要明白,薩摩的動作是如何的不漏痕跡,讓他們死心塌地地認為薩摩打算甩開他們,而急匆匆地追來。

擡起頭,明斯克一貫冷漠的黑色眼睛閃着狂熱的崇拜,說出了相識以來最長的一句話:

“龍神在上!明斯克宣示服膺薩摩·奧坦圖斯·塔薩尼洛之命,不離不棄!”

薩摩臉色微變,看着明斯克越趨堅定的神情,挑高眉,抿緊雙唇,畫出一條嚴肅而威嚴的線條。

其他人聞言更是神情一凜,對看了一眼,立刻跟着跪下來。漢斯完全沒弄清楚為什麽大家全變了磕頭蟲,只好瞪着眼睛又是看薩摩又是看其他同伴,十足的丈二金剛模樣。

而這邊的薩摩眼中閃過驚訝的光芒,還是沉穩地看着繼明斯克之後跪下的五個少年,默然不語。

沉默中,五個人又對看了一眼,接着神色嚴肅地擡頭看着目光如電的薩摩,同時開口……

“龍神在上!您的仆人耐達依在此宣示從此只服膺薩摩·奧坦圖斯·坦薩尼洛一人,絕無貳心。”耐達依認真地道。

接着是皮喇,他毫不手軟地手指一劃,劃破了手腕,将留着鮮血的手高舉向天,用龍人族最傳統,也最卑微的宣示詞來宣示他的效忠:

“龍神在上!您忠實的仆人皮喇在此宣誓,将性命交由薩摩·奧坦圖斯·坦薩尼洛掌理,生為其仆,死為其奴。茲以鮮血為證!”

其後是班塔耶,只聽他嚴肅着臉指天為誓:

“龍神在上!您忠實的仆人班塔耶,在您無上的見證下,宣示永生永世追随薩摩·奧坦圖斯·坦薩尼洛,以其命為命,以其志願為終生之追求!龍魂為誓,若有貳心,則永墬煉獄!”長長一串宣示詞當真說得人人都為之色變。

接在班塔耶後面的是尼路,他收回放在班塔耶身上的驚訝眼神,将目光直直落向站在身前的金發少年身上,以獨特的聲線接續宣言:

“龍神在上!您的仆人,尼路,自今日起,宣誓将以薩摩·奧坦圖斯·坦薩尼洛為一切主導。永世不棄!”

漢斯是六人中唯一沒有跪下的人,他被衆人的行動吓呆了。他可還沒理解究竟王子做了什麽事,怎地讓人人都服了?!眼看這衆人一一宣誓完畢,漢斯一醒神,随即撲通一聲跟着跪下,扯開喉嚨道:

“他奶奶的,老子看不懂!可老子早就服了王子啦!”漢斯嚷嚷着,紅發激動地飄動。

“偉大的龍神大人,老子我漢斯,也發誓永遠都聽王子的話,他叫我吃飯,老子我就吃飯;他叫我睡覺,老子我就算睡不着也會去睡覺。要是有人欺負王子,老子我就拿命跟他拚了!”漢斯大聲地發他特別的誓,老子長老子短的,聽起來不倫不類,可總算是一個誓了。

龍人族的上下主從關系非常嚴苛,所有族人都是無條件服從龍皇的命令。當初圖蘇命令六人為薩摩的随身護衛時,他們就以薩摩為最高服從依據。但直到現在,他們才真正為這個年輕的王子心折,發下了龍人不輕易許下的誓言。這表示,即使将來薩摩不是王子了,甚至不再是龍人族的一份子時,他們都不會離開他,即便是龍皇的命令也不能改變!

薩摩當然知道這層意義,所以他神色複雜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六個少年,心中激動不已,眼前逐漸泛起了水霧。低沉的聲音響起,帶着奇異的魔力,将六人的心熨燙得暖洋洋的:

“龍神在前,您的繼任者薩摩·奧坦圖斯·坦薩尼洛,在我忠實的屬下面前宣誓,此六人為吾之摯友,生死不棄!”

聞言,六人全都驚訝地擡起頭,看着他們剛剛宣示效忠的男孩。

銀白色的月光穿過林隙,照在俊美的年輕王子身上,微涼的空氣中散發着淡淡水氣。背着月光的男孩,臉上有着眩惑人心的陰影,淡金色的發絲染上銀白色的柔光,沉穩的臉上帶着激動,紫金異色的雙瞳閃動着真誠的光芒,明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一瞬間,他們仿佛看到了世界的核心。

多年以後,就算這六人已經成為敵人恐懼、友人崇敬的人物,想起這一幕還是會情不自禁地說:“那時候,我們都看到了心中的神。”

更令人玩味的是,掀起後世研究熱潮的《穆達烏普回憶錄》(注)中,還有以下一段話:

“或許真正收伏我們的,就是那一刻的感動。”

沒有人知道,究竟當初他們發誓時是否存在其他想法或情感,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在明亮月光照射下的密林邊緣,傳說中的人物—薩摩一生中最忠實親密的戰友就此誕生。往後的歲月,他們陪着他走過每一個枕戈待旦的日子,也陪他安然度過每一個蓄意的陰謀陷害!

這個夜晚,也理所當然地成了千百年後吟游詩人最常吟唱的傳說─月下誓約。

月光為引

魂魄為席

鮮血為幕

月下之盟

造就功績無數;

盟約之始

弱冠之年

龍血為誓

龍魂為注

開啓百年風雲路。

智推尼路

勇推漢斯

忠推皮喇

精推班氏;

慈面殘心

首推耐依

厲手仁心

當屬明将;

王者之策

謀略萬千

帳下之将

六雄足矣。

注:《穆達烏普回憶錄》記載着薩摩六大臂助的幼年成長,是後世研究六人行事風格的最大依據,也是研究薩摩幼年性格的最佳參考。

※※※

在熟門熟路的六人和靈覺高人一等的薩摩合作下,一行七人經過一天的毫不停歇的趕路,避過村落、野獸,穿過辰、日二鎮間的森林,避過龍人密集的諾森港,在隔天入夜來到諾森港東方約莫一百公裏的南方港口。這是一個龍人族防線外的港口城鎮,雜居着獸人、龍人和少部分人族。

“你說的那個有名的舵手呢?”尼路問號稱交友廣闊的班塔耶。

班塔耶那個朋友是個航海世家的獸人,叫做貏厊。兩年前,班塔耶在龍族密林跟耐達依打獵比賽時,恰巧遇到誤入禁地,正被龍族武士圍攻的貏厊。班塔耶善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在龍族武士刀下救了他,還把他安置在離密林不遠的獸人村落中。之前聽說要秘密找到一個善于航海的人,班塔耶第一個就想到他。而恩怨分明的獸人也二話不說地答應了。

“我已經在幾天前叫他先到這裏等着,或許在哪個酒館吧!”班塔耶偏着頭猜測。

舉凡有獸人族的地方絕對少不了酒館、鬥場,貏厊既然是獸人,來到這裏最可能去的當然就是酒館、鬥場之類的地方。

夜晚要找這種地方并不困難,尤其是在有獸人的地方。在離港口不遠處,就有一棟斜頂二樓木造房屋燈火通明,喧嘩的聲浪在寧靜的夜晚顯得特別明顯。沒有意外的話,那便是他們要找的地方了。

不喜喧嘩的薩摩首先皺起眉:

“你們去吧!我在這裏候着。”說完移步站到港口旁小屋的陰影下。

聞言,衆人對視一眼,自動地分出尼路、班塔耶、耐達依三個看起來比較和善的人前去找人。而将個性少言的明斯克、古板冷硬的皮喇、以及好鬥激動的漢斯留下。開玩笑,讓他們三個人去,那還不立刻跟酒館裏的獸人大打出手!

第 22 章 撲朔迷離(求收藏推薦)

關世傑回到特務處,帶着司機小牛的筆錄,直接去了科長辦公室。他跟李天木彙報過詢問經過後,就把一千元放到了辦公桌上說:“這是大戲院的名角花小芳給白副局長司機的一千元,沒做過筆錄,就交給科長處理吧。”

李天木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說:“有線索就抓緊辦,案子破了就讓行動科的人看看,咱們軍事情報科也不是吃素的。你以後有什麽事兒,就直接找我彙報。”

“是,科長。”

“還有一件事兒,處長原打算在上海成立一個特務訓練班,從各個部門抽調一些人做教員,為黨國培訓一些特務骨幹。但現在上海的局勢也不樂觀,日軍已經集結大批兵力,戰事一觸即發。但這個事兒終究要做,我準備推薦你或是晁永強去訓練班做文化教員,直接領少校軍銜。你先有個思想準備。”

“是,我一定努力工作。”

關世傑只知道軍統局的特務,也要經過一個階段的培訓,學習一些實用的技能。但具體怎麽操作和實施,自己沒有看過這方面的書籍。

毋庸置疑,這是一個很好的鍍金機會。借助這塊跳板,也許慢慢能進入軍統局的核心機構,更好的為将來打下堅實的基礎。他從李天木的話裏能聽出來,自己和晁永強是最好的人選,二選其一,推薦權還是握在李天木的手上。

努力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要籠絡李天木,以确保自己盡快能晉升到少校軍銜。如何籠絡呢?國民政府發布的戰時條例,其中有一條,明令禁止各部門有貪污受賄等不法行為,一經發現,從嚴處理。這就需要自己想一想辦法了。

關世傑從科長辦公室出來,喊上晁永強就去了南京大戲院。

在大戲院的後臺,經理領着關世傑和晁永強見到了花小芳,一個長相頗為驚豔的女子。

“你叫花小芳?知道我們為什麽找你嗎?”

“知道,是為了白副局長被殺的案子。兩位長官,這件事兒不是我幹的。”花小芳說。

“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晁永強說。

“我知道你們懷疑我,是不是因為我給了白副局長司機一千元錢?”

“不是你幹的,為什麽給司機錢?你的目的是什麽?”關世傑問道。

“長官,我承認跟白副局長姘居過一段時間。但最近一直沒來往,白副局長也跟我說,以後不再接觸了。”

“你沒問為什麽嗎?”

“他說太太已經有所發覺,還有戰時條例有規定,生活腐化者會被嚴辦。”

“你為什麽給白副局長司機一千元錢?”

“長官,實不相瞞,最近有一個富家公子在追求我,我不想讓自己牽連到白副局長案子上,就給了司機一千元錢,讓他不要說出我跟白副局長的關系。”

關世傑還是不太相信花小芳說的話,就走過去說:“我看看你的手。”

花小芳不明所以地伸出手來,關世傑拿起她的手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晁永強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以為關世傑在揩油。

關世傑拉住花小芳的手,一瞬間跳出兩個畫面:1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捧着一束花交給花小芳,花小芳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2還是這個小夥子單膝跪地,手裏拿着一枚鑽石戒指,好像正在向花小芳求婚。

而花小芳的心裏話是:千萬不能讓人知道,自己跟白副局長有牽連,否則就會毀了一生的幸福。

關世傑松開了手,對晁永強說:“咱們走吧,去大世界舞廳。”

晁永強雖然心有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此時,關世傑的內心并不輕松,他原以為花小芳是殺害白副局長的兇手,但事實根本與自己的判斷完全不符。他怕自己接收到花小芳的信息有誤,畢竟是時間過短,得到的信息并不全面。

他出了大戲院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給科長李天木打了一個電話,彙報了這裏的情況,想讓警察局派人到花小芳的住所勘驗一下,看看是否能找到蛛絲馬跡。

萬國大舞廳的進展也不盡人意。

黑牡丹在白副局長被抛屍的那個晚上,一直在舞廳唱歌陪酒,關世傑他們找到了幾個證明人,都證明黑牡丹那天就在舞廳,還有白副局長失蹤的念頭晚上,黑牡丹也在舞廳上班。

案件的發展似乎進入了死胡同,兩個嫌疑最大的女人基本已經排除在外。難道這個案子不是女人做的?

關世傑猛然想到一個人——白太太。這是一個被忽略的女人,難不成真的是她謀殺親夫嗎?前兩個人力車夫說,一個皮箱送到南京大戲院。另一個皮箱送到大世界舞廳。這不正是花小芳和黑牡丹上班的地方嗎?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調查白太太可不像調查花小芳和黑牡丹這麽簡單,雖然可以直接單刀直入地詢問,但若她真的是兇手,又矢口否認的話,既不能威脅恐吓,又不能拉着白副局長太太的手,等到傳導過來的信息。

如果是兩個女人做的案子,白太太能找誰幫忙呢?關世傑想到了一個人,白家的仆婦。

下午一上班,關世傑又來到李天木的辦公室,跟他請示要去白府詢問白太太,需要警察局刑偵部門一起配合工作。

“你是說可能是白太太幹的?”

“我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最好讓刑偵的人一起去,看看白府是不是兇案第一現場。”

“這個倒是可以,我給警察局局長打個電話。不過你要慎重,白太太的父親可是商會副會長,跟咱們上邊的人物都有來往。”

“是,我會謹慎行事的。”

關世傑等李天木給警察局打過電話,就帶着晁永強按照卷宗上的地址,一起去了白府。

在白府的大門外,跟警察局刑偵隊的人見裏面,然後帶着搜查令敲開大門,走了進去。

白府是一棟獨門獨院的小洋樓,在庭院裏停着一部雪佛蘭轎車,

關世傑見到這部轎車,心裏也有了底。只是還有一個問題,讓他感覺到疑惑。如果白太太殺人碎屍,為什麽不開車去荒郊野外去抛屍,而是要放在鬧市區呢?他相信只要找到突破口,這個令他疑惑不解的事情,也會浮出水面。

在白府一樓的客廳,關世傑見到了白太太,一個四十多歲,體型偏瘦,穿着雍容華貴,相貌極其普通的女人。

白太太的身後,站着一個三十左右歲,身材适中的仆婦。

關世傑見到兩個人後,基本可以斷定兇手應該是白太太,而仆婦則是幫兇。

第 24 章 夥計明秀

這人她有印象,不就是那個同心堂跟陳來旺有說有笑的清秀小夥計嗎?原來他叫明秀。可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又昏迷不醒?

江芙蕖收斂自己眼中的情緒,見他面色發白,雙眼緊閉,呼吸孱弱,便将他的手拿起來,兩指放在他的脈跳處,凝神聽起脈來。

這一聽,便是半刻鐘的功夫,時間有些長。

“江姑娘,明秀他這是怎麽了?”陳來旺有些等不及,見江芙蕖放下了明秀的手,便先問起來。

江芙蕖沒有說話,她的眼睛在明秀全身上下打量,然後伸出手指在他的頸動脈,耳背處探了探,不過一會兒,她收回手,淡淡道:“他暈過去了。”

……

陳來旺有些郁悶,這兒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明秀暈倒了,江芙蕖莫不是在耍他?他瞪着江芙蕖,粗聲粗氣道,“是摔暈了嗎?我說了那樹很高很陡,讓他不要爬上去,他偏不信我的,如今摔了知道我沒騙他了罷!那他其他地方摔地怎麽樣?沒事吧?什麽時候能醒啊?”

“旺子,你問那麽多,讓江姑娘怎麽回答你。”陳大娘見陳來旺一疊聲地發問,面上有些不喜,她這個兒子,粗野慣了,從來不懂看人臉色,江芙蕖雖然是寄住他們家,但她幫了他們多少,他如何能對她大呼小叫?!

江芙蕖知道陳來旺的性子,她并不介意他的性子,只一一答道:“并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只休息一會兒也就醒了。”

陳來旺知道江芙蕖說一會兒必定就是一會兒,他緊張的神情頓時變為高興,又嚷嚷着要不要把人擡床上去休息會兒,只怕他這樣坐着會醒地慢幾分似的。

“你把他平放在你休息的竹席上便可。”江芙蕖說完,便到了自己屋中,取了一塊烏黑的石頭出來。

陳來旺剛好把人放平,陳大娘早已出去做晚飯了,江芙蕖在陳來旺身邊的椅子邊上做下,将那塊烏黑的石頭放在明秀肩膀處探了探。

“旺子大哥,他怎麽會去山上呢?我記得他好像是同心堂的小夥計啊。”江芙蕖見陳來旺盯着她,便尋了話頭分散他的注意力。

陳來旺聽江芙蕖這麽問,便有些赧然,“說起來,這事都怪我。”

原來,陳來旺一直在同心堂賣草藥,得了不少的銀錢,還跟明秀玩到了一處。

明秀這個人,雖然長地文文弱弱的,可脾性卻很爆烈,喜歡直來直往的,又憎惡如仇,與陳來旺的脾性十分相合。

知道陳來旺被陳守財坑了一把之後,他與陳來旺一道揍了陳守財一頓,雖然沒要回工錢,但好歹出了口鳥氣,兩個人關系也就更好了。

陳來旺秉着發財兄弟一起的原則,得了采藥這比收入之後,便一直力邀明秀跟他一起發財,明秀只是感激,不過可惜的是,他一直沒什麽時間。

一直到今天,他才得了一天假,便跟着陳來旺一起上山采藥。

明秀和陳來旺不一樣,陳來旺是在山裏長大的,明秀卻不是,陳來旺擔心他有危險,便一直跟在他身邊手把手地教,明秀感覺自己被小瞧了,便跟陳來旺生了氣,兩個人打起賭,約好了時間地方,只看誰能采到更多草藥。

“怕明秀兄弟要面子,我就沒敢再跟着他,誰知道,等我按着時間過去,竟然發現他暈倒在一棵大樹底下。”陳來旺滿臉的愧色,“這事都怪我,明秀兄弟必定是稀罕那大樹,想着好玩呢,偏我信了他。”

江芙蕖不曾想這陳來旺和明秀之間還有這麽一大段故事,她手中磁石早吸出了明秀體內的東西,可不知道為什麽,她下意識地沒讓陳來旺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陳來旺哪裏知道,剛剛她給明秀把脈,發現他根本不是什麽摔傷也不是什麽中暑,反而是體內沉積的脈相,換句話說,就是中毒了。

而且這毒十分霸道,若不是明秀有功夫傍身,身子健朗,只怕就不是暈倒這麽簡單了。她低下頭,悄悄看了眼磁石上的罪魁禍首,這一看之下,她便有些呆住了。

無他,只因這磁石上的暗器,竟然是朵黑色七星花。

怎麽會是七星花,這花說起來跟她本尊頗有淵源,只因他們江家的傳家寶便跟七星花有關,她只聽爺爺跟她說起過這東西的大概模樣,本來這次回家之後,她便要見到實物的,誰知道,還沒回家就被穿越到這裏。

難道這個世界,也有人對這種花這麽鐘愛不成?不過,這淬了毒的七星花,到底跟他們江家家傳的善仁慈心相悖,也不知道這明秀是什麽身份,居然惹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不過,這個明秀在中暗器之後知道給自己封穴,避免毒血攻心,也不是個簡單的家夥,這樣的人,還是不要細想了。

江芙蕖不動聲色地将磁石收了起來,“原來如此,倒也不能怪你,只等半刻,他便會醒了,旺子大哥,我先去內屋了,有事喚我便是。”

“麻煩你了,江姑娘。”陳來旺感激地看了江芙蕖一眼,見她起身去內屋,便把視線放回明秀身上,他“啊”地一聲驚叫,整個人從凳子上彈跳起來,“明秀……你……你怎麽就醒了!”

這才一會兒?!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醒地也太快了吧!

明秀眼睛張開,眸色有些迷蒙,似乎沒有聽到陳來旺的驚呼,他雙眼冰冷地看了陳來旺一眼,随即很快把眼睛閉上。

陳來旺從來沒在誰的身上看過這麽恐怖的眼神,他竟然感覺到了一股陰寒,不過,他很快在明秀溫和的嗓音中回過神來,錯覺,一定是錯覺!

“旺子大哥,我這是在哪?”明秀再次睜開眼睛,眸中便恢複了一慣的清澈。

陳來旺松了口氣,熟悉的明秀兄弟回來了,他解釋了下他的情況,摸了摸頭,頗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了,好在你沒事,明秀,一會兒天晚了,你要在我家歇息一晚再回去嗎?”

“不用了,旺子大哥,我明日還要上工呢。”明秀搖搖頭,他從床上坐起來,手下意識地在自己的左肩膀處一摸,然後又很快收了回來,“旺子大哥,不知道江姑娘怎麽說?我這可還有什麽毛病?”

“唉,江姑娘說你沒事,休息一會兒就醒了。”陳來旺擺擺手,見明秀一副很在意的模樣,他指了指江芙蕖的屋子,“要不,你自己去問問?”

明秀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跟陳來旺又說了幾句話,這才道,“我去謝過江姑娘,天色不早了,再不走就要趕夜路了。”

走了兩步,見陳來旺跟着他,他轉過頭,朝他溫和地笑了笑,目光清澈透明,“旺子大哥,你不用擔心了,我跟江姑娘說幾句話就走的。”

陳來旺被他說中心思,便有點臉紅,他讪讪道:“那我去看看娘那裏有什麽要幫忙的不。”

第 30 章 有意于你

羽夜夜正在開心地抄寫玄天山門規, 敲門聲輕輕響起。她撂下筆,飛快打開門,看到了預料之中的人。

“師父。”羽夜夜笑容燦爛喊道。

她自然地敞開房門, 熱情招呼道:“師父,您請進。”

青帝望着她的笑顏,擡眸看了一眼她的房間, 站在門外沒有進去。

他沉默了片刻,開門見山問道:“夜夜, 你是否對逐陽有意?”

羽夜夜懵怔了下。有意?師父口中的有意應該不是自己對曲逐陽心懷叵測的意思。

青帝見她沒有立刻回答,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微微并攏。

青帝眸色微沉,語調平緩道:“夜夜,為師關于男女之事并沒有什麽能夠教你的。男女之間應該如何相處……”

“師父!”羽夜夜不由大聲打斷青帝的話, “你難道以為我喜歡曲逐陽嗎?”

青帝注視着她激動的樣子, 聲音平靜問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根本不喜歡那種類型。”羽夜夜極力否定道。

青帝不解問道:“你有自己喜歡的類型嗎?”

羽夜夜為了和曲逐陽劃清界限,想也沒想立刻答道:“我喜歡長得好看的,還有境界高強,有錢, 聲音好聽, 性格溫柔……”

羽夜夜滔滔不絕列舉着自己喜歡的各個方面。突然,她的話停住。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下青帝, 立刻恍然大悟,心直口快道:“像師父這樣的, 我最喜歡。”

青帝迎着她坦然直視的澄澈目光, 清冷的眸光微動。他不動聲色将微微并攏的手置于身後,視線不自覺移向一旁,沉聲道:“你今晚……”

“我今晚可是差點被曲逐陽殺掉。”羽夜夜想起這件事,依然氣得身體發抖。

青帝神情淡然:“逐陽只是在吓唬你。你們一直便是如此相處。為師知道世間有相敬如賓者, 也有歡喜冤家……”

“師父,”羽夜夜揉着胳膊,言辭懇切道,“您別說了。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青帝薄唇微抿了下,确認問道:“是為師誤解了嗎?可是,你為何如此關注逐陽?”

羽夜夜嘆息一聲,神情認真道:“師父,我确實對曲逐陽有意,不過是不懷好意。他推我下過幻情海。我記仇。所以,我一定也要推他一次。”

青帝聽到她的話,語調微冷:“只是為了這點小事,你便夜闖斜陽峰?”

羽夜夜聽到青帝暗含訓斥的語氣,立刻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嗔惱道:“師父,這怎麽是小事。我當時以為下面有猛獸會咬自己,被吓得半死。”

“幻情海下沒有猛獸,只有……”青帝的話突然停住。

羽夜夜聞言眼睛一亮,仰首好奇問道:“師父,幻情海裏面有什麽?你進去過嗎?”

青帝面色平靜道:“為師很久以前路過那裏一次,什麽都沒有看到。”

羽夜夜不由欣慰笑道:“師父,我也什麽都沒看到。甄選大會的時候,其他人的反應都好奇怪。我還以為自己漏看了什麽。”

青帝望着她單純的笑容,語氣平緩了許多,勸解道:“逐陽行事雖然極端了一些,也是為了你好。而且,就算你把逐陽推下去,他應該也什麽都看不到。所以,你不要再執着于此事。”

羽夜夜嘴角微微撅起:“師父,你怎麽一直幫着他說話呢。你應該站在我這邊才是。”

青帝循循善誘道:“夜夜,為師教過你要寬以待人。”

羽夜夜露出不情願的表情,義憤填膺道:“師父,除了這件事。他還常常打擊我,出言調戲我,今晚他還想強迫我陪他睡覺。”

羽夜夜故意加重語氣強調。出乎她的意料,她沒有看到青帝平日面對天問之時的冷漠态度。

青帝的神情頗為凝重。他沉聲道:“夜夜,逐陽雖然平日言語輕浮。但是,他從未對玄天山的弟子們做過出格的事情。”

青帝的話語頓了下,清冷的雙眸中浮上一層暗色。他看向羽夜夜,躊躇了一下,低聲問道:“逐陽是否有意于你?”

青帝的話像是一道天雷突如其來劈在羽夜夜的腦袋上。她覺得這個問題比自己是否有意曲逐陽更加荒謬。

羽夜夜還未來得及否定,青帝已經不急不緩地解釋道:“你進入浴池之後,逐陽的靈力亂了。”

羽夜夜完全沒有當一回事。她語氣随意道:“曲逐陽不能碰女人。他突然看到我,心裏肯定害怕極了,靈力自然會亂。”

“只是這個原因嗎?”青帝的語氣依然殘留着一絲疑惑。

如果像夜夜所言,逐陽對她并無意,那麽夜夜在面對逐陽的時候會很安全。如果逐陽真的對夜夜懷有別的心思……

青帝的眸色不自覺暗沉下來。

羽夜夜斬釘截鐵道:“肯定是這個原因。哪裏有喜歡一個人就拼命欺負對方的變态。他今晚還威脅說,如果我不好好修煉就打斷我的腿。”

青帝微微颔首:“這确實是逐陽做得出來的事情。”

羽夜夜聽到他的話,心中一寒,雙腿打了個顫。她本以為這只是曲逐陽故意放的狠話。聽師父的語氣,曲逐陽真的做得出來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羽夜夜忍不住在心中重新考慮青帝剛剛說的胸懷寬闊之事,思考要不要和曲逐陽化幹戈為玉帛。

青帝看到羽夜夜的臉色比剛剛慘白了幾分,語重心長道:“夜夜,無論如何,今後你面對逐陽要萬事小心。”

“我一定會小心的!”羽夜夜忙不疊點頭。

青帝正要走。他望了一眼大敞的房門,狀似不經意提醒道:“夜夜,你是女子,要有防備之心。夜半之時不可輕易打開房門,更不能邀請男人進入自己的房間。”

羽夜夜怔了下,茫然地看着他,語氣理所當然道:“可是,你是我師父啊。”

青帝剛剛擡起的腳一頓。一抹驚訝之色飛快掠過他望向羽夜夜的眼眸。在她的眼中,自己不是男人嗎?

羽夜夜見青帝沒有應聲,飛快又笑容燦爛地補充道:“師父您什麽時候都可以進來。我的房門永遠對你敞開。”

青帝的臉色驀得一沉。他冷聲道:“夜夜,夜深了,你早些休息。”

羽夜夜不解地注視着青帝漸漸遠去的背影,疑惑不解道:“我還要抄門規呢,不能休息。師父忘了嗎?”

直到青帝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羽夜夜的眼中,她才關上房門走回桌邊。

羽夜夜拿起筆正要繼續抄門規,視線不經意瞥到自己光滑的手腕。她下筆的動作不由凝滞了一下。右手腕上被曲逐陽緊攥出現的青腫已經被師父全部治愈了。

羽夜夜眉頭蹙了下,喃喃道:“為什麽曲逐陽最後能夠碰到自己?”

她的眼前不禁浮現出曲逐陽不停顫抖的左手。

“他在克制自己……”羽夜夜自認為自己找到了原因,微蹙的眉心頃刻間舒展開。

下一刻,羽夜夜端正坐好,将今夜發生的一切抛諸腦後,認真抄寫玄天山門規。

有了天明的時限和下山的誘惑,羽夜夜的速度很快。當天蒙蒙亮的時候,她揉着酸疼的手腕,終于放下筆。

羽夜夜仔細數了數手中厚厚的紙張,迫不及待向青帝的房間奔去。她還未走到門前,遠遠看到青帝房間的門大敞着。

“師父明明要我注意安全,自己卻開着門。”羽夜夜放輕腳步走到門前,小心翼翼探頭望向屋內。

房間內空無一人。床榻上被褥和枕頭整整齊齊,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師父昨晚不在房間冥想嗎?”羽夜夜回首看向漸漸明亮的天色。

下一瞬間,她抱着抄好的山規果斷踏進房間。師父冥想總是在天亮之前結束,看時辰,師父也快回來了。

羽夜夜将山規整齊放在桌上,端正坐好。沒過一會兒,她一夜未阖的眼皮漸漸碰觸到一起。片刻後,羽夜夜腦袋一沉,趴在青帝的桌前睡着了。

**

寒風淩厲的山巅,青帝冷眸凝視着遠處。從羽夜夜的門前離開後,他便一直靜靜站在這裏。

天問無法忍耐沉默,好言相勸道:“別難過,就算你剛剛襲擊夜夜被拒絕了。或許下一次就會成功呢。”

青帝毫不猶豫地擡手結下一道術法,将天問漆黑色的書卷禁锢住。

當昏暗的夜色漸漸被清晨的光芒驅散,青帝終于收回視線,轉身向住處走去。

青帝走到門前的時候,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擡眸注視着房中趴在桌上的羽夜夜,視線定格在她身邊厚厚的一疊紙張上。

青帝放輕腳步走到她的身邊。她雙臂交疊放在桌上,側着臉頰睡得正香。她緊閉的眼眸周圍是一圈淡淡的疲憊之色。

青帝取過衣桁上一件月白色外衣輕輕披在羽夜夜的身上。他自己在她的對面坐下,輕輕翻看她抄寫的山規。

天問在他的面前上下飛快跳動。奈何書卷被術法緊緊捆縛住,它完全無法言語。

青帝翻看完所有的山規,淡淡掃了一眼天問,擡手解開術法。

天問解脫出來,還未開口說話,青帝将一張紙強硬塞到了它漆黑色的書頁內。淡淡的光芒閃現,天問被迫吞下山規。

當所有的山規喂完,青帝拿過桌上的紙筆,神情淡然地寫了一張禦命。他手指輕擡,結下傳送的陣法,将禦命直接送至斜陽峰。

天問過于飽腹,完全沒有了說話的力氣。它漆黑色的書頁上飛快顯現出心中的話語:“你不把她抱上床嗎?”

“男女有別。”青帝提起筆直接在身邊的白紙上寫上回答。寫完之後,他果斷地再次将紙張塞到天問的書卷內。

白色的字跡飛掠而過:“你都抱過那麽多次了。現在怎麽突然計較什麽男女有別?”

青帝下筆不急不緩,字跡蒼勁有力:“之前的教導出了問題,才讓她沒有對男人的設防之心。”

青帝的筆緩緩停了下來,一抹濃重的墨跡從筆尖滴落在潔白的紙張上。

他沉聲道:“我明明提醒過她不要邀請男人進屋。她反而轉身直接進了男人的房間,還安穩得睡着。”

“因為你是她師父。”天問意外說出了和羽夜夜相同的話語。

青帝的眸色驟沉。他薄唇微動,不自覺将心中的猜測說出口:“果然,夜夜沒有将我當作男人看待嗎?”

天問不假思索反問道:“你希望她把你當作男人看待嗎?”

剎那間,一道冰冷的視線射向空中漆黑色的書卷。一道危險的暗光從青帝冰寒的眸底飛快掠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25 23:51:32~2020-06-26 22:15: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請叫我花小八 2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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