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藍色小獸

葉桦此時雖說逃脫了魏老祖的魔爪,但是真正的危險現在才剛開始,相比于魏老祖,眼前的危險卻比魏老祖還要恐怖,若是遇到一個囚犯,恐怕都是判官境界的,輕輕吹一口氣,就能讓葉桦死無葬身之地。

環顧四周,葉桦發現這傳送陣坐落在一個很小的沙島,最多一間房間大小,而這座沙島,在茫茫大海,沒有邊際中,就像一幅蔚藍圖畫上一個看不見的黃點。

葉桦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島邊緣,伸手進入海裏,感受下水溫,而後舔了下手指間殘留的海水,确實是鹹的當真是海水。

葉桦若有所思,一會兒皺起了眉頭,又馬上舒展開來,”不錯,既然第十層是海域,那冥獸應該生活海裏,只要我不去招惹他們,應該不會有事,至于囚犯,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這些囚犯是坐落哪裏,只要我在這裏呆着,應該沒什麽危險。”心中下定了判斷,葉桦便高興了起來,心情不由大好,看着眼前這藍色的大海,也順眼了很多。

“咕咕。”一個聲響從肚子中傳來,如若雷聲,轟向四面八方,葉桦伸手摸了摸肚子,想起來跟着魏老祖尋找蘇錦三的時候,沒吃過什麽東西,而且,以地獄的規則讓人更加容易肚餓,葉桦現在只覺肚子空蕩蕩的,整個胃都黏在一起。

在此之前,葉桦一天都在為自己的生命擔憂着,現在,一脫離了危險,饑餓感才蹦出來,葉桦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幹癟的肉幹來,這些肉幹有自己帶的,也有一些是魏老祖斬殺的冥獸。

葉桦拿起了一塊雪貂肉,即便成了肉幹,那誘人的香味還是存在的,葉桦狠狠的咬了一口,落進肚中,一股鬼氣便彌散開來,因為成了肉幹,這肉幹蘊含的鬼氣流失了很多,大概只剩下三分之一吧。

感受着靈魂內緩緩增加的鬼氣,心中很是滿足。

轉眼間,雪貂肉已被葉桦吃光,不知是太餓了還是,葉桦這一頓吃的比上次多了一倍。

意識還停留在雪貂肉的美味的時候,葉桦的靈魂隐隐散發出淡淡的鬼氣波動,葉桦一驚,連忙将神識探查靈魂內的丹田,卻發現,不知何時,體內的鬼氣竟達到了一個瓶頸,此時正消磨着鬼奴第七層的關卡,而那關卡,十分單薄,随時都可能被滿溢的鬼氣沖破。

巧的是,就在葉桦知道後的下一秒,那關卡終于頂不住大軍的轟擊,破碎開來。淡淡的鬼氣積累在葉桦的體內,轟然爆發,散發出威壓,向四周洩去。

“這就第七層了……?我……終于鬼奴高階了”葉桦愕然,随後大喜,他進入了鬼奴七層了,這象征着他現在已經步入鬼奴後期了,成為一名鬼差修士指日可待。

“不過,我記得上次魏老祖斬殺三階雪貂的時候我距離鬼奴七層還有一大步,為什麽現在就進階了?”葉桦眼中浮起沉思,眼睛雖然盯着前面,但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心思都在思考着為什麽他就這樣輕而易舉的進階了。

“難道……,是蘇前輩說的淬煉靈魂。”葉桦回憶起蘇錦三那一拳拳帶着熾熱的溫度,擊打在他身上,難道是那時,蘇錦三也說了為自己淬煉靈魂,難道這是淬煉靈魂帶來的好處。

實際上,葉桦的猜測還是很準确的,蘇錦三耗費自己修為為葉桦淬煉靈魂,那一拳拳都帶着自己鬼将中期的修為,這鬼将修為的淬煉之法,在改善葉桦靈魂質量的時候,總有一些鬼氣被洩露而出,混進了葉桦的身體,從而帶着葉桦修為的提升。因為靈魂體質的提高,相當于一個罐子,增加了容量,那些鬼氣才會被葉桦吸收。

別看這種做法能夠提升修為,代價卻是很高,一般也沒有人會選擇這種淬煉之法,蘇錦三使用了這淬煉之法,再次重生的時候,修為卻是降到鬼将前期了,試想一下,費勁上百年甚至更多的時間,才從鬼将前期進階到鬼将中期,卻只是為了淬煉靈魂,順帶提高了鬼奴一層境界,代價實在太高。

若非蘇錦三被囚禁在地獄中,修為已是沒用,生不如死,即便有修為又能如何,日日夜夜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環境下,更希望能夠出去,否則也不會将上百年修成的修為拱手與人。

蘇錦三将希望寄托在葉桦一個小小的鬼奴身上,可算是高風險了,葉桦有能力來救他出去,至少也是鬼将修為,而修煉到這一步有豈會容易,修仙界的殘酷他又不是不知道,哪裏都是一樣,都是修士在争奪資源,與天鬥,與人鬥,稍有不慎,就靈魂泯滅。

而他能做的,也只有淬煉靈魂了,這種做法雖說對葉桦現在的修為不會有太大的提升,但是卻對未來有着極大的益處,關乎着未來進階鬼将。

回到葉桦這邊,不管如何,這都算是一件好事,等自己出去之後,找個時間前往人界,尋找那洗魂樹,改善靈魂天賦,想想都美,現在他是中品天賦,在上去就是上品天賦了,到那時,找個門派加入,花費時間修煉,成為鬼将指日可待,那時就有機會找魏老祖報仇雪恨了。

葉桦心裏美滋滋地想到,欣喜了好久,才思緒拉回現實中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地獄中活下來,否則都是一場空。

葉桦将心神放在眼前,卻是一驚,冷汗瞬間留下來。

只見一只可愛的小獸,不知何時,出現在葉桦的眼前,藍色的皮膚,圓滑的頭,身上沒有毛發,光溜溜的,在藍色皮膚下,卻顯得很可愛,這小獸的面部夾雜着些許白色,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正盯着葉桦。

葉桦被這小獸吓到了,要知道這裏可是極為危險的地獄第十層,連判官都可能喪命的地方,怎會有平凡的獸類,随便拉出一個都有二階的實力了,這只小獸竟無聲無息地靠近他,也就是說,他若是剛剛被這只小獸殺了,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現在會想起剛剛的幻想,卻如同笑話一般,嘲諷着此時的葉桦。

葉桦本想向後退去,卻有些不敢,他怕惹怒了這小獸,直接将自己殺了,逃是逃不了的,還是裝死好了。

葉桦索性閉起了眼睛,心中卻十分害怕。

等了一會兒之後,感到沒被攻擊,心中有些煎熬,難道是走了,葉桦不由想到,連忙緩緩地睜開眼睛,顯得小心翼翼的。

睜開眼睛後,卻發現那只小獸還沒有離去,但卻做着讓葉桦哭笑不得地動作,它竟然和葉桦剛剛一樣,閉起了眼睛。

閉起眼睛的小獸,渾身上下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萌”,小小的尾巴在躲在身後,正高興地搖動着,短小的四肢,這小獸只有寵物狗那麽大。

見這小獸閉起眼睛,葉桦知道這是一個溜的好機會,趁它不注意,趕緊溜。

當葉桦正緩緩地移動身體的時候,那小獸的眼睛睜開了,大大的眼睛盯着葉桦,仿佛帶着些不解,異樣地看着葉桦。

“汪。”讓葉桦驚呆了雙眼的是,這只小獸竟然發出了一聲狗叫,這是……一只小狗?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葉桦,整個樣子像極了葉桦在人界見到的那種寵物狗。

“難道是我想錯了,這只是一只正常的小狗?”葉桦大腦急速地運轉着,當小獸睜開眼睛的時候,葉桦就再不敢動彈了,生怕下一刻就成為狗糧。

“汪汪。”見葉桦沒有反應,小獸再次叫了起來,邊叫還邊搖晃着尾巴,顯得十分可愛,那眼睛卻更是可愛,仿佛像是無辜的眼神。

“不會真是一只小狗吧?”葉桦郁悶地想到,要是真是一只小狗的話,那他豈不是臉丢大了。

不過,葉桦的想法在下一秒就被葉桦推翻了,這是大海,你見過那只小狗能夠在大海游泳的,又不是魚。

不過,這樣幹等着也不好,看小獸這麽可愛,不,表現得這麽無害,葉桦不由大膽起來了。

小心翼翼地挪動着腳步,向着小獸那邊移動了一下,見小獸沒什麽反應,這才再次移動起來,走了兩步,就到小獸的身前,小心地看着小獸,注意着他的動作。

見葉桦站在它的面前,小獸轉動了一下頭顱,卻将葉桦的心驚到最頂處,生怕下一刻這小獸便張開血盆大嘴,一口将他吃了。

最後葉桦卻發現,那只小獸只是将目光放在葉桦之前從儲物袋中取出的肉幹而已,而後又看向了葉桦,仿佛在問葉桦能否吃似的,如同到別人家做客的小孩,見到好吃的東西,不好意思說要吃,而是将眼神盯着那樣好吃的東西,來表示自己要吃。

見此,葉桦突然有了信心,這只小獸或許是無害的吧。當下把心一橫,将手緩緩地伸到肉幹面前,取出一塊最大的,見小獸沒有攻擊自己,這才将肉幹伸到小獸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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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回家

鴿子帶着方蕩回到公主府,一直都緊閉着的公主府大門此時完全敞開,門口站着鄭守等人,似乎已經等了有一會了。

這些人看到方蕩的官服的時候,和鴿子臉上的神情變化差不多,不過看到方蕩背着破口袋腰胯破劍如同乞丐的時候,尤其是方蕩看到他們後雙目放光,笑得親切的表情後,都忍不住輕松起來。

鄭守手中轉動着那一對核桃,嘎吱嘎吱的聲音,叫方蕩感到說不出的親切。

一衆人上下打量方蕩,若說方蕩身上的官服叫他們不自然的話,那麽方蕩已經蛻皮成功,就叫他們驚訝無比了。

鄭守用力錘了方蕩一下,贊嘆道:“好小子,有出息。”鄭守算是方蕩的師父,就算方蕩地位再高,師父就是師父,所以鄭守可以随便錘上方蕩一拳,但其他人可不敢跟大都統放肆。

在這個世界之中,身份地位之間的距離,遠比天塹鴻溝更加難以逾越。

不過看到鴿子和方蕩之間那種親切關系後,衆人心中也不由得放松了不少。

方蕩忽然将背後背着的包裹打開,從中、将王胡子給他的袖裏一根金,還有鄭守給他的短刀,豹子給他的鐵蓮花,鴿子給他的護身玉佩一樣樣的拿出來。

四周人見到方蕩這個行為,一張臉上輕松地神情立時變化起來。

方蕩看向娘娘腔還有憨牛惋惜的道:“水壺逃命的時候弄丢了,衣服半路撕壞了,現在就只剩下布條了。”說着方蕩晃了晃纏劍的破布條。

鄭守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張張臉都開始陰沉下來。

什麽意思?

還沒進門就開始還東西,這是要和他們割裂以前的情意麽?

送出去的東西哪裏有還回來的道理?

有了王火的前車之鑒,鄭守等人對這種事情相當敏感。

鴿子覺得其中有不對頭的地方,從他剛才對方蕩的接觸來看,方蕩不應該是這個意思,連忙問道:“方蕩,你要幹嘛?”

方蕩也明顯感到大家氣氛不對,撓了撓腦袋道:“幹嘛?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啊?這不是憨牛輸錢後常念叨的話麽?”

衆人一聽,齊齊哈哈大笑起來,原本繃緊的表情氣氛瞬間放松開來。方蕩不是要借着還東西而割裂彼此的關系,而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他們本來就知道方蕩的性格,曉得方蕩對一些東西懵懵懂懂的,現在看來,方蕩依舊沒啥變化,還是那個懵懵懂懂的家夥。

鄭守看了看方蕩腰間被破布條捆着的千葉盲草劍,方蕩搶了千葉盲草劍的事情衆人皆知,知道自己的這寶貝遠遠比不上方蕩的長劍,自己的寶貝短劍對于方蕩來說可有可無,就将短劍收回,笑道:“還以為你小子穿上一身黑皮,将一顆心也染黑了。”

“要是真的變成黑心了,小心苦嫂給你的飯菜裏面下毒,叫你将心肝脾胃全都吐出來。”豹子說着,将鐵蓮花拿回來,方蕩現在身份不同,這鐵蓮花方蕩以後要多少有多少。

王胡子捋了捋胡子,也将自己的袖裏一根金收回。

方蕩對于他們的話,完全莫名其妙。

憨牛此時佯怒道,“方蕩你不會要将破布條還給我吧?那袍子我可一直都舍不得穿,準備娶媳婦的時候用的。”

方蕩咧嘴嘿嘿一笑,當即就開始脫衣服,要将這一身官袍還給憨牛,憨牛吓了一跳,連忙擺手道:“算了算了,你這衣服太重,我穿上還不得壓趴下?我不跟你要了。”

鴿子卻将玉佩推給方蕩道:“這玩意本身不值錢,送你了。看我又雕了一個。”鴿子說着拉開衣服,裏面果然還有一個新雕的玉佩,這玉佩是鴿子準備送給亡弟的戴在方蕩身上,鴿子心裏舒服。

方蕩嘿嘿一笑,将玉佩直接挂回脖子上。

鄭守此時道:“走吧,去晚了,苦嫂要不高興了,這次沾了你的光,咱們都跟着開葷。”

方蕩當即緊張起來,苦嫂實在是太威嚴了,整個公主府,除了靖公主外,誰都怕她,尤其是大勺子敲鍋的聲音,方蕩每次聽到都心驚肉跳的。

方蕩緊張的問道:“苦嫂會不會不給我飯吃啊?”

哈哈哈……

方蕩被帶着走進以前從未進過的一棟房子,裏面擺着一張大桌子,足夠二十多人一起吃東西,看樣子這桌子好久沒有用過了,雖然擦得幹淨,卻無法掩飾上面裂開的漆面。

苦嫂正在擦桌子,看到方蕩進來後,一張臉依舊漆黑一片,吓得方蕩剛剛邁進門口的腳往後縮了縮,躲在鄭守身後。

“好厲害啊,大都統,以後你要是敢跟王火那樣忘本,我就用勺子敲碎了你的腦袋!”說完苦嫂抖了抖抹布,抱着大盆走了出去。

提到王火鄭守臉色不大好看,拍了拍方蕩走進了房間。

公主府并不富裕,這大桌子還是玉夫人時候留下來的,這樣的桌面有幾十張,但現在的公主府內所有的人加起來,都坐不滿這一張桌。

早管事此時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臉上已經不腫了,不過被踩碎的胳膊還用繃帶纏着吊起,一時半刻好不起來。

早管事一直都在家養病,今天聽到靖公主宴請方蕩,特意跑來的。

早管事見到方蕩便露出一個笑容來,方蕩當初等于救了他一條命,更重要的是沒有耽誤早到進京赴考,所以早管事對于方蕩相當感激。

“小子,以後當官有什麽不懂得都可以來問我,我在這火毒城厮混了大半輩子,雖然沒啥大出息,但官場中的門道還是挺精通的,給你當個啓蒙老師,綽綽有餘。”

方蕩咧嘴一笑,重重點頭,其實他也不大清楚當官是什麽意思。

熱騰騰的飯菜開始不住的被送上來,方蕩等人的眼睛便開始盯着一道道的食物。

公主府寒酸,吃的東西自然不會太好,但燒雞還有悶排骨這樣幾年不見的硬菜還是被端上來了,并且是用大盆,菜量不小,人人有份,這可着實有些鋪張了。

飯菜上齊,靖公主從門外走了進來,房間中的人們立時齊刷刷的站起。

靖公主還是老樣子,只不過一張面孔顯得有些清瘦了。

靖公主看了方蕩一眼,尤其是方蕩身上的官服,眼中閃過一絲不大容易察覺的驚訝。

她見到的方蕩一直處于灰頭土臉的狀态,此時的方蕩洗刷幹淨,褪掉了一身黑皮,又穿上了一身大都統的官服,模樣英俊,氣質非凡,最重要的是方蕩的一雙眼睛純淨清澈,幹淨得叫人不敢相信是這肮髒濁世中的産物。

方蕩腦中響起爺爺的聲音:“蕩兒,這個女人看上去雖然也不錯,但在沒有搞清楚洪正王和你父母之間的事情前,最好不要和她有任何交集。”

“最重要的是,你曾說過,這女人一心天道,想要修仙,這樣的女人你絕對不能碰,她們心中只有問天求道四個字,是不會心甘情願給咱們方家傳宗接代的,我們方家絕對、永遠,不歡迎這樣的女人。”

說這句話的是方蕩的十祖奶奶,說到後來,十祖奶奶聲音冰冷起來,顯然對于修仙的女人一丁點好感都沒有。

也不知道那個祖爺爺嘆息出聲,內中飽含着難言的情緒,顯然這位祖爺爺曾經有過一段特殊的經歷。

靖公主随口道:“坐吧。”

衆人這才齊刷刷的坐下。

靖公主落座後,衆人便開始用餐,大家都不說話,跟一桌子飯菜厮混,并且各個都相當斯文。

靖公主吃了幾筷子後,便站起身來,所有的人立時将筷子放下,看向靖公主。

靖公主道:“今天算是家宴,你們放開了吃,我在這裏你們吃不開心,也不自在。”

說完,靖公主看向方蕩道:“方蕩,不管你現在身份如何,總歸都是我公主府中走出來的人,我幫不上你什麽忙,送你一個劍鞘,收斂鋒芒,你心思淳樸,并不适合官場,我勸你想辦法離開火毒城,越遠越好,當官沒有半點趣味,這官場沒準就是你的墳墓。”

靖公主丢下這語氣冰冷的話語後,便走出了房間。

房間之中的衆人一時間有些呆住了。

“這個女人對你倒還不賴。”爺爺的聲音在方蕩腦海中響起。

別人或許不明白靖公主為何如此,要知道靖公主在火毒城中如同獨木一般,苦苦支撐公主府,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助她,好不容易方蕩成了大都統,在衆人心中只要方蕩不忘本,怎麽都能夠幫靖公主一把,使得公主府不至于繼續那麽艱難,卻不料靖公主竟然叫方蕩棄了大都統的官職,遠離火毒城,傻子才會這麽做。

方蕩卻明白,他是從爛毒灘地中走出來的,這裏距離爛毒灘地太近,一不小心暴露身份,這火毒城就是他的墳墓。

苦嫂見靖公主走了,便抱着一壇子酒走了進來,将酒往桌子上面一墩,濺出不少來,潑了旁邊的早管事一臉,聲音粗大的道:“公主說了,今天大家高興,敞開了喝,喝死你們這幫臭男人。”顯然後面一句話是苦嫂自己的意思。

等黑着一張臉的苦嫂走了,有酒有菜,靖公主之前冷冰冰的言語立時當真如冰消散。

一夥人開始大吃大喝起來,靖公主不在,氣氛自然放肆。

不過可苦了早管事,他的一口牙被打掉不少,只能挑撿豆腐之類的來吃,不過酒卻沒少喝,一張臉紅撲撲的。

在座的都是苦哈哈,平時喝不到酒,碰見了如同餓死鬼一般,酒水下肚後氣氛熾烈,平時不敢幹的現在也敢了,大家紛紛叫嚷着要看看方蕩的千葉盲草劍。

老天爺,雲劍山的寶貝,平時別說摸了,看都看不到,哪怕聽聞到個一鱗半爪的都當成寶貝似的四處炫耀。

方蕩當即将被厚布纏繞得緊緊的千葉盲草劍拿出來,當破布一圈圈的被扯開,所有的人呼吸都停止了,瞪着大眼睛,就等着看金光閃爍的畫面,結果卻只看到一把生鏽了的破劍。

就這玩意兒丢在大街上,恐怕都沒人去撿,殺人?用來掏爐子還嫌不夠趁手。

第 82 章 我要讓她愛上我

音晚将自己關進了卧房裏, 任青狄和花穗兒在外喊了無數遍“姑娘”,她都不肯開門,只讓她們回去睡覺。

兩個小丫頭從未見過音晚這種模樣, 急得直跺腳時, 耶勒和穆罕爾王來了。

繞過垂荔長廊, 衣角浸霜帶風,耶勒在前,穆罕爾王在後追趕,苦口婆心地勸:“你可不能沖動啊,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回不了頭……”

耶勒在門前止步, 門窗緊閉, 茜紗透出昏黃萦繞的光暈。

他默了片刻,沖青狄和花穗兒道:“你們下去。”

穆罕爾王立刻急道:“你讓她們下去幹什麽?”

耶勒不理他,沉聲重複:“下去。”

青狄和花穗兒對望一眼, 默默斂衽施禮,碎步退了下去。

回廊外風瀾漸起, 吹動枝桠簌簌顫動。

耶勒站在門前, 撫着門扉的手攥成拳, 又松開,來回幾次,驀得回頭看穆罕爾王:“你也走。”

穆罕爾王一腦門冷汗,警惕地看着他,結結巴巴:“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走。”

穆罕爾王當然不能走,他雖然荒唐好色, 可幹的都是兩廂情願的事,從來沒有強迫過那個女子伺候枕席。若在他的宅邸發生了那等事,他如何對得起音晚?

他飛身撲上前, 用盡全力從身後抱住耶勒,低聲道:“大周女子視名節如天,你要是真縱容自己,那就是在逼音晚死!”

耶勒斜睨他:“有星星在,她不會死。”

“你太無恥了!”穆罕爾王目欲充血:“你怎麽能是這樣的人?你怎麽能用孩子去要挾一個女人就範?”

耶勒彎胳膊肘搗向穆罕爾王腹部,伴着一聲慘叫,輕而易舉将他掙開。穆罕爾王疼得直呲牙,卻像臨陣誓不退縮的勇士,忙又撲上來抱住他的胳膊,死活不肯撒手。

兩人扭打在一處,突然,“吱呦”一聲,門開了。

音晚站在門前,睜大了眼睛看他們,驚愕不已:“你們在幹什麽?”

穆汗爾王死命勾鎖着耶勒的胳膊,耶勒則擡腿要踢他,動作戛然而止,四道目光齊刷刷落到音晚身上。

她覺得冷,只是關上門換了件厚一些的交領束腰襦裙,簇花上襦外搭了件齊及腳踝的軟緞長袍,白色團花開在緋底,于月光下煞是動人。

音晚走到兩人身前,見穆罕爾王頰側有一道紅印,像是指甲刮的,耶勒的束發烏冠歪斜了,一绺頭發從冠中落下,各有各的狼狽。

她凝着兩個靜止若石雕的男人,道:“你們不會是在打架吧?”她嗓音甘甜綿軟,眼底流轉着極清澈的光,幽幽落到他們身上,嘆道:“你們兩個今年多大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若有實在說不開的,要不然這樣吧,你們說出來我給你們評評理。”

兩人還在發愣,怔怔地看着音晚。

她新绾寶髻,頭發梳得光滑水潤,斜簪一支琉璃釵,耳間墜下兩只明珠耳铛,一雙眼眸黠光流溢,幾分無奈幾分嘲笑地瞧着他們,看上去好像完全沒有把今夜的事放在心上。

耶勒看了她一陣,猛地用力,把穆罕爾王甩開,走上前來,凝着音晚的臉,眼中光澤變幻:“你……”

音晚微微一笑:“我沒事啊。”

耶勒狐疑地盯着她,想在她臉上看出些強顏歡笑的痕跡,可是看不出來,她的笑容真誠得體,發髻妝容整齊完美,斂袖而立,看上去輕松而愉悅。

經過了這麽一場鬧騰,他只覺得心中洶湧嘶吼的猛獸又恹恹沉睡了過去,蜷縮身子趴在心底,露出笨拙無害的模樣。

他對音晚,終究是關愛勝過占有的欲望。

那廂穆罕爾王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衣衫上的塵土,小心觑看耶勒的神色,試探道:“既然音晚說沒事,那我們回去吧,讓她好好休息。”

兩人并肩離去,還未走出院子,便聽身後一陣窸窣,回過頭,見音晚倒在了地上。

耶勒立即上前把她抱起來送進卧房,遣人去叫郎中。

郎中診過脈,道生育已經大傷元氣,加之積郁頗深,氣血兩虛才會暈倒,多多進補,多多開導她,令身心愉悅,自然藥到病除。

送走郎中,穆罕爾王倚靠在門前,見耶勒正一勺一勺喂音晚喝參湯,她尚在昏迷,沒有吞咽的意識,些許湯汁會順着唇角溢出來,他不厭其煩地繼續喂,喂完了,擰了熱水帕子給她擦臉。

穆罕爾王從沒見過他做這些細致事,而且還做得津津有味,溫柔妥帖,覺得有趣極了,想要打趣,卻又忍住了。

他目光微散,竟對耶勒生出些同情。

也許自己想錯了,他對音晚不僅僅是垂涎美色,也不僅僅是被嫉妒燒灼的瘋狂占有欲,他可能……是真的愛上她了。

這世上有許多無奈的事,也有許多無奈的感情,從一開始便注定不會有結果。

穆罕爾王的目光随着耶勒而動,直到他做完所有事,給音晚掖好被角,仔細看了她一眼,确認無恙,才放下層層疊疊的紗幔走出來。

軒窗半開,石階落滿花蔭,一川夜月瑩瑩挂在天邊,平靜俯瞰塵世哀愁。

耶勒負袖踏着月光走了幾步,倏地道:“我原不必如此卑鄙。”

穆罕爾王頓住步子回頭來看他。

耶勒的眼中浮蕩着柔潋光暈,似是個情窦初開的少年,唇角噙着甜蜜的笑:“我可以讓她愛上我。”

穆罕爾王卻不知該說什麽了。

耶勒兀自墜入情網,柔腸婉轉,依依情濃。

“既然她能愛上蕭煜,那為何不能愛我?我會比蕭煜更加愛她,更加珍惜她,更加呵護她。”

耶勒打定了這樣的主意,将落在肩上的一片葉子掃掉,回過頭看向音晚的卧房。

花葉錯落,枝桠婆娑,虛虛掩映着黛瓦清閣,那裏面沉睡着他心愛的姑娘。

但事情總是不能盡遂人願的。

雲圖大可汗中風,王庭局面焦灼,突厥各部落之間的争鬥素來激烈,兀哈良将領給耶勒連來五封密信,請他迅速回草原主持大局,耶勒縱然心中不舍也不得不離開瑜金城,起程回草原。

臨行前他囑咐穆罕爾王好好照顧音晚。

草原各部落的矛盾由來已久,各自針鋒相對,誰也不相讓,特別是當前這個複雜微妙的局面。

雲圖大可汗病倒,衆人心知肚明,馳騁草原數十年的霸主行将就木,大勢已去。

大可汗這些年老邁昏聩,行事愈發乖張,衆人對他早有不滿。但是誰也不願意在這個當口做出頭的筏子站出來說另立新主。

經過多日商讨決定,由四位部落首領共同監國。

一應機要政務需由監國可汗共同決定,重要決策及相關文書需有四位監國可汗的印鑒才能生效。

耶勒這些年率領兀哈良迅速壯大,且剛平定草原叛亂,聲名威望皆盛,他手腕強硬,從王庭那幫老家夥手裏争得一席監國之位。

他是四大監國可汗中最年輕的,卻也是勢頭最盛的。

**

那夜音晚暈倒之後,又卧床數日,郎中悉心為她調理身子,青狄與花穗兒在一旁貼心照料,倒也恢複得快。

天氣漸暖,蘇夫人結束了閉關超度,來看過、抱過小星星。

出人意料的是,蘇夫人看上去是個極嚴肅清冷的人,卻十分喜歡小孩子,抱着小星星便舍不得撒手。

她還說要給小星星念佛經,自小修行,方能智慧通達。

音晚雖然不信鬼神之說,但是對于神靈也是敬畏的,況且蘇夫人對孩子如此親近疼愛,她看着心裏也高興。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那個寒涼的夜,那個令人心痛委屈的夜,已經随着蕭煜的離去而漸漸淡出記憶。

音晚希望如此,她希望自己能忘了那個混蛋。

自打耶勒回了草原,便時不時會差人送禮物給音晚。

最開始是一塊如意銀鎖和一支嵌紅寶蓮瓣紋梵字金簪,用金漆檀木螺钿盒子裝着,其中附着書信一封,向她報了平安,送她和小星星每人一件禮物。

最初音晚以為主要為報平安,順道送他們禮物,可随着時間推移,寶簪釵珥、钿花璎珞……源源不斷送過來,堆滿了她的妝臺。

音晚知道舅舅如今是突厥四大監國之一,位高權重,身價倍增,送來的禮物更是格外貴重,完全不是從前那副金絲葫蘆耳墜所能比的。

音晚無法坦然受之,多次寫書信告訴舅舅,穆罕爾王将她照顧得很好,吃穿用度皆是上乘,她并不缺什麽,希望舅舅不要再為他費心。

這信送出去,舅舅卻也不知收到了沒有,珠寶珍奇仍是一箱又一箱得送過來,前些日子還差人送來了一件白狐大氅,狐毛雪白,出得油光水潤,據說只取幼狐腋下一點色最純的毛縫綴而成,耗費百只幼狐,價值連城。

随狐氅而來的還有一副金蟠镯子和一對翡翠墜子,冰種翡翠,質地晶瑩,水靈透澈,瞧上去就不是凡品。

舅舅在信中特意說,這樣搭配最好看,待天冷了音晚可以穿戴給他看。

天氣漸漸炎熱,并不是穿狐氅的季節,那狐氅被音晚抱在懷裏,只覺得沉甸甸的。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正是桃之夭夭的時節,音晚做了桃花酥,沏了茉莉花茶,借口品茗新茶請穆罕爾王過府一敘。

穆罕爾王看上去行色匆匆,好像在忙着什麽要緊事,不等音晚問出口,他便道:“我正在忙着收拾行囊搬家,你也準備準備吧,這別苑以後怕是住不得了。”

音晚心裏早有準備,料到該是如此。那天夜裏蕭煜已經在這個別苑裏見過她了,等到他回長安,依照他那個性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定會派人來抓她,她若是繼續待在這裏,豈不是坐以待斃?

穆罕爾王也是一樣的道理,蕭煜不會放過他。

她早就想到,卻又止不住惆悵。

自從離開長安,便如水中浮萍,逐波飄零,流離無定所。從長安到草原,又從草原來了瑜金城。說起來,也就是在瑜金城過了幾個月安穩平和的日子。

音晚感謝穆罕爾王的照顧,對連累了他感到十分歉疚。

穆罕爾王笑道:“你可別多心,即便沒有你,我在這瑜金城也快待不下去了。”

“我原是效忠于雲圖大可汗的,負責為他與大周傳遞書信,往來談判。而今我投靠了耶勒可汗,還為他做了這麽多事,就算雲圖老邁,王庭那幫老家夥卻不傻,肯定早有察覺了。我得趕在他們動作之前快跑,省得他們把對耶勒的怨氣撒在我身上。”

也正是因為此,之前穆罕爾王和耶勒商量好計策,通過一系列布置,散播虛假消息,誤導蕭煜派來的密探,讓他堅信把音晚偷出未央宮的主謀是穆罕爾王。

反正他遲早是要跑的,幹脆讓蕭煜以為他帶着音晚一起跑了,把追兵引開,這樣不敢說蕭煜永遠不會生疑,但至少能讓音晚再過幾天安生日子。

穆罕爾王見音晚蛾眉輕蹙,似是攏着無限哀愁,寬慰道:“你且放心吧,我在瑜金城內經營多年,置辦下了許多隐秘産業,別說外人不知,就連耶勒可汗也未必全知道,我會在走之前把你安頓好的。”

音晚想得卻不是這件事。她猶豫許久,還是試探着說:“舅舅近來送了我許多禮物,甚是貴重,我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麽……”

穆罕爾王端着茶瓯的手微微一顫,看向音晚的目光中糅雜着擔憂與憐憫,他的嘴唇輕輕翕動,似是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答非所問:“耶勒可汗今時不同往日,他貴為監國,權勢赫赫,戰功彪炳,手下猛将如雲,他定能将你護周全的。”

他這樣說,音晚也不好再往下問了。

兩人靜默坐了一會兒,青狄将桃花酥端上來,音晚接過擱在穆罕爾王面前,并親自給他斟了一杯熱茶,笑道:“那便以茶代酒,祝你前路順遂,諸事如意。”

穆罕爾王凝着她絕美純淨的笑靥,不禁動容,也笑道:“我們彼此,也祝你今後煩惱全消,平安喜樂。”

兩只青釉瓷瓯磕碰到一起,清脆悅耳。

穆罕爾王臨走前對音晚做的桃花酥大加贊賞,并說希望音晚能給他單獨做一食盒,可做長途跋涉中的慰藉。

音晚從前在骊山初見穆罕爾王時,覺得這個人很讨厭,好色成性又浮誇張揚,可這一路相處下來,過去的成見早在不知不覺中煙消雲散,反倒覺得這個人甚是可愛。

他爽朗豁達,極講義氣,看似吊兒郎當,卻總能做出令人欽佩之舉。

音晚感念他長久以來的照拂,無以為報,決定用心地給他做一盒桃花酥。

春意闌珊,花開荼蘼,臨水的那棵桃花樹已謝了大半,音晚攀上石矶,踮起腳去掰開于樹頂的一支桃花。

湖中碧波粼粼,倒映出岸堤四周垂柳楊亭亭如蓋,春風香軟,景致曼妙,音晚捏着桃花枝,看向缥缈湖光與澄明雲天相接,不禁有些出神。

石上有水,這一出神便打了個趔趄,身子向後歪去。

“音晚。”

一聲渾厚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音晚只覺腰間一緊,被人從身後攏進了懷裏。

耶勒身上帶着策馬奔馳過後的微涼,低眸凝着她,一時情動,想要擡手摸摸她的臉。

音晚短暫愣怔過後,立刻從他懷裏掙出來,後退幾步,離他遠一些。

他将要摸到她的手便落了空。

音晚看着他的手,又想起了妝臺上摞疊着的金翠珠飾,心頭陡然變得沉甸甸的。

耶勒渾然未覺,将手收回,望着她溫柔一笑:“晚晚,我回來了,你可曾想我嗎?”

第 71 章 攻打分壇

山中的樹木在慢慢生長,高大的樹木灑落下樹種,在這山中的土地上落地生根。年複一年,日複一日,人之一世草木一秋,那些樹種如今也長成了小樹,雖不及那些參天大樹,可也枝繁葉茂顯示出勃勃生機。就是在這颠坤陣中,過去了二十年。山上的樹木更加茂密,就連山腳處的空地上長出茂盛的草地與稀松的灌木。那竹屋附近原本就有着矮矮的樹木,現如今整個竹屋都被遮了起來,從空中看只能看到那連成一片的樹冠,絲毫看不到那竹屋的影子。

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出這颠坤陣中,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人跡了。只是停留在颠坤陣前有許多各種顏色的傳音符,有的因為時間太久,已經失去法力落在地上。有的還勉強漂浮在空中,不過還是落在地上的較多,只有零星幾個能看出是近幾年傳到這裏的。山腰處的洞府門也長出了厚厚的青苔,不知其中是否還有人在。山腰處的藥園各種靈草散發着藥香,幸虧這颠坤陣中沒有其它生靈,不然沒有任何生靈能抵抗住這藥香的誘惑。山頂處的藥園所有的靈草早已經不知所蹤,只留下許多瘋長的雜草,這颠坤陣中的二人去了哪裏。

一切都是那樣平靜,甚至可以聽得到草木生長與時間流逝的聲音。外面的一切與這颠坤陣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名為驅邪的聯盟已然形成,所有自譽為正道的門派全都加入這其中。針對青蓮教的清剿行動在整個修真界中展開了,這青蓮教如果說是因為罪大惡極而被整個修真界敵視,不如說是它發展的太快。一日又到了玄劍派手弟子的日子,以往每年這件差事都有很多弟子想要去做,哪怕是在門中的外門弟子,在那些凡人眼中都是高高在上的神仙,都會接受他們的叩拜,可就在今天一名外門弟子張大方與另外一名外門弟子齊柳初争吵起來。

“齊師兄,今年是該你去收新入門參加測試的弟子了,上一次就是師弟我去的,就算你是師兄也不能太欺負人啊,每次我去都會被師父責罰,那五大峰我都掃了個遍,這次怎麽也該到你了吧。”那張大方憋得通紅說出這一番話來,可那齊柳初還是一副毫不理睬的模樣,淡淡回答道“你是師弟,怎麽聽師兄的吩咐還有異議嗎?”說完像是威脅般亮出了手中的火球,那張大方看着那火球心中憤憤不平,“不就是比我早入門三年,比我多了一層境界,等我回來之後一定要刻苦修煉,早日超過你,看你還敢把這費力不讨好的活交給我。”無可奈何,今年又是張大方去到吳國境內收取新弟子了,一想到自己根本就不會收到任何弟子,張大方心中之好想着回來時怎樣向師父求饒了。

一路上垂頭喪氣駕馭飛劍來到那玄劍派每年收取弟子的地方,多年前村民跪拜迎接的盛況早已經沒有,甚至于無動于衷。張大方看到村口處一個等待的村民都沒有,其實對現在的這個情況張大方早已經預料到了,不過還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叫來了這村中管事的人。那村長慢慢踱步到張大方面漆那,沒有顯示出任何不敬,張大方開口問道“怎麽今年一個适齡的孩童都沒有嗎?”那村長早已經沒有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時的慌張,開口回答道“上仙,現在村中确實沒有一個孩童了,前些日子來了一個上仙,說這村中所有的孩子都有仙緣,只要跟了他走都能修仙,所以就……”

“又是青蓮教!他們是邪教,會害死你們的!愚昧,無知!”張大方還是十分氣憤,村長心想“什麽邪教,隔壁村的吳達大兒子二兒子全都被那青蓮教的上仙選中,結果一年後就成為了仙人,飛回來村裏,神氣死了,反而是加入你們玄劍派的,十個能有一個成為上仙就不錯了,剩下的九個全都在你們玄劍派幹雜活呢,誰還想去。”可是那村長也不敢得罪這玄劍派的上仙,陪着笑說道“上仙息怒,我們都是山野村夫,沒有見識,您別生氣。”就算是生氣又能如何,還能将那些已經加入玄劍派的孩童們搶出來嗎?張大方只好一個人駕馭飛劍回到了玄劍派,那張大方一走,這村長立刻罵了一句“龜孫子什麽神仙,還讓大爺我伺候你,我兒子我都送去那青蓮教了,明年就能飛來飛去的了,到時候看你還敢跟大爺我呼來喚去的,你以為誰都稀罕你們玄劍派啊。”

幸好張大方已經走遠,聽不到這村長說的話,不然這村長小命不保。不止是玄劍派遇到這樣的問題,幾乎是這修真界中各大門派都發生了類似的事情,不用想這一切都要從那青蓮教說起,原本青蓮教都是沒有固定的地點,每次只要有人發現都會提前消失的無影無蹤,可就在十年前,這青蓮教像是突然有了極大的依仗,一切都搬到明面上來。不僅在蘭國設立了固定的總壇,而且在其餘各個國家的很多城池中,也都設立了分舵。一開始,各大門派還想着終于能夠找到青蓮教所在,以為能一舉将他們鏟除掉以絕後患,畢竟青蓮教被世人皆知也不過幾年而已,怎麽能與自己這樣傳承千年的大門派相比,既然他們自尋死路,何樂不為。

于是幾個門派各派出幾個需要外出試練的弟子去攻打過,可惜不知他們的教主是何方高人,竟然給每一個分舵都布下了玄奧的大陣,那些去攻打分舵的人,連他們的護教陣法都攻不破,更別提傷他們一分一毫了,那青蓮教的人像是毫不在意般,有人前來攻打,不警戒也不防守,就在這護派大陣中。最開始各門派都以為是自己派出的弟子境界太低,無法破解,心知小看了這青蓮教。這一日,劉烈親自帶領上百名弟子來勢洶洶,到這青蓮教的一個分壇處。這分壇就在一個小山處,在山底有一個洞口,洞門緊閉,劉烈剛一指揮十人去攻打那洞門處,就看到不遠處那器靈宗的人也到來了。

第 70 章 靈草

外面的局勢是何種摸樣林采蘋全然不知,完全醉心于修煉之中。無盡的修煉雖然辛苦單調,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修為在一點點增加,實力在一點點變強,能報仇的日子也就更近了,林采蘋只覺得一股怒火在胸中,催促着她鞭笞着她,不斷向前。如果要将外面的形勢與林采蘋聯系起來的話,有好有壞。好的是,她的敵人青蓮教如今也讓所有門派敵對,壞的是,這青蓮教如今勢力如此龐大,各個門派也都無可奈何,林采蘋報仇之路漫長無期。

“又失敗了,這築基期的丹藥當真不簡單啊。”林采蘋看着眼前化為灰燼的靈草,不禁有些懊惱。得知老祖在煉丹方面也是大師以後,林采蘋一直都想向老祖學習煉丹之術。可是林采蘋也心知,雖然自己現在與老祖關系不錯,但是想要憑白要到那些丹方還要學到煉丹之術,還是有些不合适,不符合這修真界的規矩。林采蘋下定決心後,提出這樣一個要求,用自己靈草的一半,換取老祖手中的丹方,以及學習老祖的煉丹之術。

原本老祖以為林采蘋上次拿出那些靈草後,靈草已經所剩不多,但是當林采蘋将那些靈草放進儲物袋中讓老祖查看時,他還是大吃了一驚。這些靈草不僅築基期的丹藥可以用到,有許多竟是金丹期丹藥所需的靈草。很多在修真界的交易之所早已經尋不到蹤跡,更別提有如此高的年份,老祖痛快的答應了。對于林采蘋他還是信任且喜歡的,将所有的丹方全都刻在玉簡中。

傳授了一些煉丹上的要點與方法,就在林采蘋要離開去嘗試煉制丹藥時,老祖叮囑林采蘋還是先從一些簡單的丹藥上入手,為林采蘋推薦了一個煉制起來略微簡單的丹藥,就從那築基期的丹藥晶格丹練起。雖然少了一半的靈草,但是林采蘋并不覺得可惜。得到了十三張丹方,這十三張丹方,不僅築基期的修煉足夠了,就連金丹期的丹藥也有三種,還有一位大師經常指點,怎麽算都是值得的。林采蘋在那滅魔谷中也曾經煉制過靈液,原想着自己已經有了經驗,這練起丹藥來也會輕松一點吧。可是天不遂人願,這煉制丹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精通的。林采蘋雖說在陣法修煉上有着天賦,但是在煉丹上有些慘不忍睹。

煉制丹藥都需要修士的丹火,林采蘋已經是築基後期,當然有了自己的丹火,而且得到了那四靈火後,林采蘋就已經将它與自己的丹火融合了。融合之後的火焰威力更勝以往,而且又是林采蘋的丹田之火,使用起來更加順暢。單單是丹火的問題解決了,這煉制丹藥及其花費神識,而且中間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哪怕是這靈草沒有煉制到時候,或者是晚了一分,那這份丹藥就別想練成。而且那丹火一刻也不能停,神識也要一直控制靈草,控制火焰,聽那老祖講述,若是有了一個好丹爐,就能容易許多,将那靈草放進丹爐中,只需要用神識控制丹火就可以了。

不過林采蘋現在若是能在沒有丹爐的情況下煉制成丹藥,那以後有了丹爐就更加輕松容易了。林采蘋準備了十份煉制晶格丹的靈草,結果只有最後一份勉強成功了,一陣肉痛,那些靈草也有一些都是在那太一境中尋到的,外面很難見到,如此就浪費掉了。這點打擊林采蘋還是挨得過去,她心知沒有人一開始就是煉丹大師,再有天分的煉丹師一開始都會有煉制失敗的時候,只要自己真正領悟到了這煉丹之術,自行煉丹,為自己的修行又修成了一大助力。

看着指環中的靈草在一點點減少,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一日看到老祖正在将從林采蘋處得到的靈草栽種在這山頂處,林采蘋也依樣在山腰處建起了一個藥園。可當第二天林采蘋去察看時,卻發現所有的靈草都東倒西歪,奄奄一息像是馬上就要死掉的樣子。林采蘋心中焦急萬分,這些靈草要是多枯萎了,那自己日後煉丹的靈草從哪裏尋啊。到山頂處一看,老祖的藥園就一切如常,所有的靈草都很精神,沒有任何異狀,林采蘋十分欣喜,那老祖一定有知道自己的藥園的問題所在,立刻禦劍飛行來到老祖的洞府處。

老祖聽完林采蘋的難題大笑起來,林采蘋看到老祖的模樣心中氣憤,自己都如此焦急還要嘲笑一番,那老祖笑夠了才開口解決林采蘋的難題,“道友啊,你一直都聰明過人,極有天賦,怎麽就這一件小事想不通,我問你這些靈草都是在什麽樣的地方采摘而來?”林采蘋回答道“都是在靈氣充沛的地方,比這颠坤陣中強上許多倍。”老祖點點頭“這就是了,那些靈草都是天才地寶,要存活生長,自然需要大量的靈氣,這颠坤陣中雖然靈氣較之外界濃郁一些,但是藥園中的靈草那樣密集,這點靈氣怎能讓它們存活生長。”

林采蘋恍然大悟,開口說道“我這就是布置一個散靈陣在那藥園處,原來是因為我那儲物之物中靈氣及其充沛,怪不得靈草放在其中一點也沒有枯萎,不過老祖我去看你的藥園怎麽沒有看到有陣法呢?”聽到林采蘋已經知曉解決方法老祖贊同地點了點頭,又繼續解答林采蘋的問題“所有的靈草無論是什麽都是靠根來吸收靈氣,能夠讓靈草最好的吸收靈氣,自然是将那散靈陣布置在它們根處的泥土中了。”“原來是這樣,多謝道友解答了。”林采蘋拱手一謝,“小事一樁。”林采蘋也不再客氣,立刻飛上山腰處,小心将那所有的靈草拔起,在底下二尺之處布下一個散靈陣,又将泥土覆蓋其上。

将所有靈草重新栽種後,林采蘋就在這藥園旁打坐修煉起來。過了半日,原本即将要枯萎的靈草果然恢複了生機,林采蘋這才放下心來,回到自己的竹屋中,安心修煉起來。

第 80 章 五彩毒蛟獸

看服侍是胡家的人在和天龍教徒争吵,起因是通往海裏的一條斷掉的鎖鏈,淩天宗的區域主管又在當和事佬。李雷衆人剛剛跑到,胡家的人就罵罵咧咧的走了,天龍教徒們趕緊又把鐵鏈麽訂到了一根豎立在海灘上的金屬柱上。

“胡家的人真是越來越嚣張了,老弟別在意,有我在他們不敢怎麽樣。”

一見李雷來了,區域主管一臉的笑容,李雷都沒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咱們在海裏有座小島,那裏是一處靈藥種植地,這鐵鏈是來往船只以防迷途之用,這胡家人故意砍斷,其心歹毒。”

迷霧海上根本無法分辨方向,人們探查海上或是出海捕魚,都是在岸邊備下長長的纜繩,在近海進行捕撈,發現一座島嶼極其的不易。李雷聽到魏長征的話,眼睛立刻就亮了,那島嶼正是自己的夢寐以求的。

“長征,安排我的人占幾個絞盤。”把自己人安排給魏長征,李雷又從其他教徒那裏問清教主的所在,跟淩天宗區域總管分別就跑了過去。

天龍教主正在海邊的一塊礁石上釣魚,海風吹得他花白的須發都有些淩亂,聽到腳步聲再一看是李雷,趕緊放下魚竿。

“太上長老這麽匆忙所謂何事?”

“你少來,我就是你手下一小兵,十長老當得好好的,怎麽又安排成太上長老了!有個事求你,海上那個島我要了。”

一聽就是這事,天龍教主一摸胡子笑了:“天龍教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何須再要。馨兒,把烤魚拿上來,讓太上長老嘗嘗你的手藝。”

随着他的話語,礁石的背風處走上來一少女,手裏拿着兩串烤魚走上礁石,遞給李雷後臉色微紅的退下。

“年輕時只顧修煉,年近八旬才老來得了一女一子。哎,也不瞞你了,是兩女。大女兒原本許給了長征那孩子,可長征跟我年輕時一樣醉心于修煉,根本不在意男女之事,我這大女兒可憐啊。”

擦……你跟我說這些幹嘛?見教主又拿起魚竿訴說,說的話還有點不對味,李雷嘴裏叼着烤魚蹑手蹑腳的就要開溜。剛爬下礁石,屁股就碰到一雙腿。回頭一看,只看到名叫馨兒的女人,一臉羞紅的把一只烤的通紅半尺長大蝦塞進自己手裏,羞澀的又跑回了火堆邊。那裏還坐着個美婦人正在細嚼慢咽的吃着一條魚,翻翻白眼看看李雷就沒再理會,正是以前的百花門主。

你們一家子到團聚了,可沒事折騰我幹毛!李雷掉頭撒腿就跑。

跑到鐵鏈那裏,讓人喚來魏長征,讓他派人把那藥島上的人撤離幹淨,這次捕完靈龍魚就去接受,雖不知道李雷要那座島嶼幹嘛,可誰讓人家現在是太上長老,只好派人去安排。

“大家快準備……靈龍魚群來啦……”

一座海島到手,正海邊得意的李雷就聽到一聲大吼,無聊閑逛的人們立即各就各位,靈王境以上的立刻拿着長長的鎖鏈飛上了天。一來到河邊,就看到河面已經高出了數尺,一道海潮逆流而上,無數的數米多長的背鳍蜂擁的快速前進,金色的脊背露出水面,在陽光的反射下直刺眼。

一條條帶着撓鈎或鋒利大魚鈎的鎖鏈被急速抛下,金色的脊背立刻皮開肉綻,這些金屬器物勾住骨頭,上面飛行的人奮力拔高,把一條條小則數十米,大則上百米的金色大魚拉出了水面。離開水面的大魚仍是在拼命地掙紮,踩着飛行靈器的大靈師這時候上場了,對着被吊在半空的魚就發起了攻擊,直到靈龍魚被打的奄奄一息才被扔到岸上。

魚上了岸也不算完,雖然奄奄一息但仍是兇猛,掙紮蹦跳着想要返回水裏,人們拿來長長的鐵矛就是對着原有的傷口一陣亂捅,殺死後才有低級弟子上來分割屍體,一粒粒如鴿子蛋大小的魚籽被專人收集起來妥善保存。

而這時岸上也開始有人往河裏奮力的抛出魚鈎,帶有魚鈎的鎖鏈一入水,操作絞盤的十餘個大漢就開始奮力的轉動絞盤,魚鈎勾住靈龍魚後,鎖鏈就繃得筆直,開始了和岸上人員的角力。

李雷從未見過如此大的場面,之前的滅門之戰都跟着沒法比,數十萬人延綿在兩岸分工合作,河水越來越沸騰還泛起汩汩血水,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靠近河邊五百米之內,就連天上的靈王們也不敢降低高度。

齊聲的驚呼傳來,只見一個靈王正往天上拽一個條近百米的巨大靈龍魚,興奮的他臉都通紅,可河裏突然躍出一個巨大的黑影,血盆大口一下就叼住了剛出水面靈龍魚的肚腹。被叼的靈龍魚往下一沉,直入水底,連帶着鎖鏈和抓着鎖鏈的靈王同時下墜,靈王趕緊松了手。

鎖鏈掉入水裏消失不見,靈王正在慶幸,一條只有七八米長細長的魚突然又竄出水面,驚慌的靈王趕緊高飛,可這條魚突然射出一股有強大壓力的水柱,正中靈王身體,這倒黴孩子被擊的高飛一段,渾身抽搐的向下掉去,有一條同樣泛着青色鱗甲的魚再次躍出,張開的大嘴等他掉進嘴裏。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還好這些靈王都不是單獨行動,身邊都跟着些大靈師,一個大靈師急速撲救,其餘的把手裏能扔的東西都扔向了那條魚,靈王下墜的身體被人接住,這條魚不甘心的同樣噴發出一條水柱墜入河水消失不見,一個倒黴蛋變成兩個,還好的是都被同伴救下帶入高空。

看到此人獲救,不管認不認識的人都長出一口氣,李雷更是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這丫的太恐怖了,竟然把靈王都當成了獵物!

“嘎支支……嘭……”

人們剛把懸起的心放下,一陣巨大的磨牙聲傳來,接着就是聲巨響。

“閃開……”

有人歇斯底裏的喊出聲,可一切都晚了,一個絞盤被拽飛,十餘米長釘入地下的鐵柱都被斜着拔出,鐵柱橫掃而過,把數個天龍教徒拍成了肉泥才墜入河中。接着一個五彩斑斓猶如巨龍的龐然大物從河底浮起。

“是五彩毒蛟獸,跑啊……”

這怪獸離李雷所在的河岸邊較近,李雷甚至能看到它眼角的細鱗部位挂着魚鈎和鎖鏈,尖叫聲傳來,立刻有人架起他的胳膊就跑。

我靠啊!這是抓魚呢還是在玩命!

人被拖着走,李雷瞪着大眼看到這五彩毒蛟獸爬上了岸,仰頭長嘯一聲,把挂在眼角的魚鈎帶鎖鏈甩了出去,鎖鏈連接着斷掉的絞盤和鐵柱,整個被從江水裏又甩了出來,砸斷了數十棵大樹,重重的又掉到地上打了幾個滾,一個天龍教徒看着越滾越近的鐵柱,驚吓的尿了褲子癱倒在地,還好前邊還有個完好的絞盤,鐵柱被從頭頂彈過,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管家,快他媽的讓咱們的人撤退,咱們不陪他們玩了……”

李雷腦海中瘋狂大喊,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幾個靈帝在高空遠程進攻,五彩毒蛟獸被打的一直晃腦袋,可一點傷都沒受,爬到岸邊一條還沒分解完的靈龍魚屍體旁,一口叼住吞下,沖天上人示威似的噴出口漆黑腥臭的毒汁,接着潛入到水中。等毒汁落入水中,立刻有數條靈龍魚翻起了肚皮,五彩毒蛟獸再次出現,把屍體全部吞下才消失不見。

“沒事吧?”

天龍教主飛到李雷頭頂,坐在地上喘粗氣的李雷向他揮揮手示意沒事,這教主立刻飛走又加入到捕獲靈龍魚的行列中去。

“太上長老勿要擔心,那五彩毒蛟獸是這通天河的霸主,品級不可查,只要吃飽了就不會再出來搗亂,這次也算倒黴,把它釣了出來。”

架着李雷逃跑的兩人同樣坐在他的身邊,一個還算鎮定,自己雖在顫抖可仍是在寬李雷的心。

取出瓶靈酒一口氣喝幹,又去出兩瓶先遞給說話之人,接着把另外一瓶遞給左邊那位,一看竟是教主的大女兒無馨兒。她臉色蒼白的接過,打開瓶塞就大罐了一口,由于喝的太急被嗆到了,咳嗽聲傳來,李雷只好拍拍她的背。心中也是後怕,剛才被甩飛的鐵柱又被彈起後擦身而過,自己這三人差點成了肉泥。

鎮定下來的馨兒感覺李雷的大手還在輕拍自己的背部,臉色羞紅的趕緊低聲道謝,李雷趕緊停手,看着其他人再次回到河邊開工,拍拍屁股站起身也加入進去,自己堂堂一個太上長老,總不能在弟子面前丢了身份。

見李雷返回,浮空仙島的衆人也反了回來,不過都不在敢大意,聽取了天龍教徒的經驗,只要這絞盤轉不動,并開始向河裏傾斜就立馬大喊着提醒別人開溜。經過努力,也終于有了收獲,不過并不是什麽靈龍魚,就是條一階在河底生活的食腐魚,也就兩米多長,被一米的大魚鈎弄了個對穿。

在天龍教徒的嬉笑聲中得知,此魚毫無用處,肉都腥臭無比,不但人不吃其他靈獸也不吃,讓他們趕緊扔掉。可聽到此話,地球人的眼睛都亮了,沒人吃它的肉才好,這玩意比高階的水中靈獸還好用,馴養之後在找人融合其血脈,用作水底挖掘靈藥和礦物是絕佳的選擇。

一個馴獸師奢侈的喂了這半死的魚幾顆療傷丹,抱起它就跑,找個沒人注意的角落就扔進了浮空仙島之內交由同伴馴服。李雷更是讓天龍教徒傳出消息,在釣到這種魚通通的交給自己。

第 77 章 晚霞漫天,師徒降妖

孫悟空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盤旋打鬥的骨龍,驚嘆道:“我去!死的連肉末都沒了。怎麽還可能飛的起來啊!”

又看着和骨龍不斷戰鬥着一批又一批的白骨兵。“好吧!這白虎嶺的人都是白骨。”又看着着攻擊在最前方紫霞。輕聲說道:“你也是嗎?紫霞!”

“吼!”嘯嘯一聲,驚起千縷塵埃,濺起萬束白骨。

不斷有白骨兵持刀砍向骨龍。又不斷被丢回。骨龍又是一聲長嘯,甩尾掃向城池。

“攔住它!別讓它毀掉白虎城!”紫霞指揮道。孫悟空一直在下方注釋着這一切。看着白骨和古龍的戰鬥。

“殺!不要讓他破壞城池!”“阻止他!”聽着白骨兵将震耳欲聾的吼聲。孫悟空鎮住了,他猛的想到了花果山被屠殺的場面。

花果山妖民奮力抵抗天兵天将的攻擊。确是猶如雞蛋碰石頭一般,若是沒有牛魔王等人回來相助,想必早就一人也不剩了。

看着周圍散落的白骨。孫悟空抓着頭發。心情有些躁動,身上狂暴的氣息不斷地從體內湧出。

“不能讓這一幕再次重演啊!我的花果山啊!”吼罷,化作一道猩紅色的流光。閃向骨龍的尾巴。

“轟”的一聲,骨龍的尾巴徹底的被轟碎。白骨到處崩裂。所有參與戰鬥的白骨兵将和恐怖的骨龍都怔怔的看着猩紅色的光芒。

骨龍開口說道:“呵!白骨精!我們白虎嶺內部的恩怨,你這是找外人來幫忙嗎?”

光芒慢慢的消逝。孫悟空的身形慢慢的顯現了出來。瞳孔中散發着嗜血的光芒看着骨龍,說道:“我不是外人!”

紫色的瞳孔在紫霞眼中閃動着。看着孫悟空吼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去西天啊!去取你的經!成你的佛啊!”

骨龍恢複斷裂的尾巴,低吼着。看着紫霞,又看看新冒出來的孫悟空。問道:“猴子!你誰啊!白虎嶺內部的事。由不得你來插手!”

孫悟空搖頭晃腦的,指着紫霞說:“凡是關乎她的事,就歸我管!”紫霞異常不滿,說道:“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管我!”

骨龍見兩人各自說話,不顧自己的存在,大吼一聲,說道:“白骨精,我問你……”

“轟”!“咚”!“轟”!

孫悟空從耳朵中掏出定海神針,扔向骨龍的頭部,骨龍無法承受定海神針的一擊,全部碎裂,定海神針掉到了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

“你在叫個白骨精試試?”孫悟空異常的憤怒。

紫霞心生感動,嘴上卻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給我滾出白虎嶺!你師傅向西邊去了,你趕緊去找他們吧!”

骨龍的頭顱緩緩恢複,空洞的瞳孔死死的瞪着孫悟空,半晌後,它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我骨龍在這地方存活千年之久了,就算被她,被這個被天宮遺棄的天神,奪去了屬于我的一切。我也沒有消失,這裏所有的白骨,都是我創造的!我才是當之無愧的霸主!說一是一,說二是二。”

孫悟空喚回定海神針,舞着棒花,說道:“逼叨這麽久了,你想表達個什麽意思,說完,我也好送你歸西。”

“吼!”骨龍怒吼一聲,“小子,出口別帶髒啊!會遭來殺生之禍的。”

孫悟空揮出一棍,帶着閃耀的火花,襲向骨龍。“費什麽話,我要你的遺言!”

“轟”!骨龍的頭骨再一次的碎裂。閃耀的火焰燃燒着他的骨頭,殘留的身體落下地面,打着滾,用來熄滅身上的火焰。

無頭的骨龍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悟空,快殺了它,不然的話!只要有一丁點的骨頭不滅,它就不會死。”紫霞大喊。

孫悟空淡淡一笑,說道:“我想聽聽他的遺言。”

“夫人!救我們!”骷髅兵将不斷的碎裂,湧向骨龍。紫霞不斷阻止着白骨兵将的碎裂,卻無法阻止這場災難。

“悟空!”紫霞着急的喊到。

“呵!到死也沒有說出遺言啊!這可真是你的遺憾!”孫悟空替骨龍惋惜的搖了搖頭,嘆氣道:“哎!真是悲哀啊!”

“棍火輪舞!”孫悟空舞着棒花,又甩出了一道火焰,将剩下的骨龍燒成灰燼。

碎裂的白骨兵也開始慢慢的複合,孫悟空收回了定海神針,走向了指揮衆人修複城池的紫霞。

看着走過來的孫悟空,紫霞說道:“多謝大聖爺救命之恩,不過你是佛,我是魔,還是不要多交集的好!”

孫悟空邁在半空中的腿停住了,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呆了半晌才說到:

“從八百多年前開始,我就是一只猴妖,以前是,現在是,今後也是!即使成神,即使成佛,也無法改變我的本質,我就是妖。”

“照大聖爺的意思,我以前是神,現在是魔,也無法改變我是一個神的本質。”

孫悟空再次呆住,無法回答。兩人一直就這樣,一人指揮着修複城池,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

碗子山,波月洞。唐三藏與小白龍已經被洗刷幹淨了。兩人被拉到了大堂的一個大鍋旁。“大王,可以下鍋了!”

那妖怪興奮的說道:“快,快!”唐三藏突然看到了妖怪所躺的石床上,多了一個人類女人。

唐三藏脫離妖怪的控制,高聲呼喊:“不知女施主是否遇到了什麽麻煩,是否需要貧僧幫忙解決。貧僧收費很公平的。”

那個女人剛想說些什麽,妖怪卻大喊大叫:“他是我黃袍怪的女人,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下鍋!”

“女施主不必害怕,我們一定會解決的!”“師傅,黃袍怪,這名字土的沒邊了。”

黃袍怪大怒,“你……”那個女人一把推開黃袍怪,跑到唐三藏旁邊跪下,哭喊到:“大師,救救我!救救我吧!”

“我叫百花羞,家裏這裏向西差不多三百餘裏,那有座城,叫寶象國,我是國王的三女兒,被它抓來已經有十三年了!我非常想念父母。我……”

唐三藏掙脫繩索,将她扶了起來說:“女施主,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這事,我幫你辦了。”

轉頭對小白龍說道:“小白龍,搖人!”小白龍點頭答應,沉聲悶氣,“吼!”一聲龍吟憑空乍起。

整座塔,不對,是波月洞塌了。

黑松林中打盹的兩兄弟突然驚醒,沙悟淨提上行禮,說:“走吧!師傅叫我們了。”

豬悟能揉了揉睡眼朦胧眼睛,打了個哈欠說:“老沙,我感覺自己越來越能睡了。”

“那當然,你不是豬嘛!我早就知道了。”

“不許叫我豬!”“說你又怎麽樣!”

“擦!我砍死你!”沙悟淨丢下行禮,喚出骨鏟,“晚上沒吃飯,夜宵紅燒豬頭!”兩人不在去管師傅,就在林中打鬥了起來。

波月洞的情況有些尴尬。

“唐僧,你搖的人呢?”黃袍怪一臉戲虐。

唐三藏看着瑟瑟發抖百花羞,尴尬的笑道:“估計那兩個混小子跑哪吃飯去了。”

“師傅!他倆不來了,那咱們就動手吧!”

唐三藏苦笑,“只能這樣樓!阿彌陀佛!黃袍怪,貧僧今日度化你歸西。”

“口出狂言!給我剁碎煲湯。”“殺!”

小白龍喚出長槍,奔向衆多妖怪,開始獵殺。

唐三藏釋放出一縷佛光,将百花羞籠罩住,說:“在這裏等我們!馬上就好!”“謝謝大師!”

“阿彌陀佛!”打着佛號,緩步走向黃袍怪。

黃袍怪提着刀,走向唐三藏。“佛!普度衆生,超度萬衆。貧僧送你去見我……如來。”

“開什麽玩笑!”提刀劈了過去。

三分鐘後,黃袍怪衣衫褴褛的跪在唐三藏面前,哭喊到:“我錯了!大師,你饒了我吧!”小白龍解決了最後一只妖怪,來到師傅身邊。

唐三藏拍着黃袍怪的腦袋,說:“老子說送你見如來,就送你見如來。”

轉身走向百花羞,“小白龍,幹掉它!”“施主,我們走吧,先去找我兩個不成器的徒弟,然後送你去寶象國。”

“多謝大師!”

“小白龍,龍哥,龍大爺,饒過小的吧!”小白龍冷冷說道:“欺男霸女!不符合規矩,死!”

為了防止黃袍怪亂叫,小白龍一槍戳中它的嘴,結果了它的生命。

另一邊的紫霞,偷瞟着還在發呆的孫悟空。暗道,果然傻子的性格還是沒有變啊!

擡頭看着滿天的黑暗,嘟囔了一句,“好想看看晚霞啊!”

孫悟空失魂的神态中閃現出一絲明亮,将定海神針掏出,念動法訣。将閃耀着火花的神針甩向了天空。

天空不斷地出現火焰燃燒過的痕跡,逐漸越來越劇烈。“轟”的一聲,整個被黑暗侵襲的天空,一下子被金紅色的火焰所吞噬。

“這……這是!晚霞啊!”“晚霞!”“我去!是晚霞啊!”白骨兵将激動的大吼大叫。

而紫霞則是一臉震驚的看着這漫天的晚霞陶醉在其中無法自拔,絲毫沒有注意到孫悟空悄悄地走向她的身旁。

天空的燃燒還是在繼續着,孫悟空對着所有的白骨怒吼一聲,所有的白骨都被鎮住了,紫霞一臉怒意的看着孫悟空。

“你生氣的樣子太可愛了!收起來吧!我受不了。”

紫霞擡起頭,再次看着漫天的晚霞,不再搭理孫悟空,孫悟空邊走邊說:“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這個世上沒有種族的界限,即使命運阻隔,我也會将它劈開。因為我,從不信任命運的安排!”

第 80 章 堂島之龍的隕落!

既然帶有“龍”關鍵字的人不好找,顏沖就只把這哪吒的紋身當成是一件藝術品來處理了。

他沒多想,便出了門給事務所裏打了個電話,說要找田中。

田中知道顏沖想要幹什麽,連忙回答他道:“據我了解,島野太最近出門了,不過他什麽時候回來并不清楚。”

“好,出門了就好。”顏沖說道,“正是時候去賭場玩兩手。你沒啥事兒就帶幾個人那附近轉悠一下,帶上家夥。我如果贏了錢,請你們喝酒。”

“好嘞!”田中知道顏沖這是想要準備後援,便立刻把認識的那些能打的都叫上了。

他已經預感到了,顏沖既然說去賭,就一定能賺錢。

而他說讓帶家夥,那麽很可能是要打仗的。

所以田中跟那些人也不說要幹什麽,只說新組長說晚上請大家喝酒,讓大家先集合。

他自己則背着一個大書包,裏面裝滿了各種武器……

顏沖因為入會時間不長,威信不夠,所以直接說可能會打架,恐怕碼不足人。

但是如果改說請喝酒,這些人大多數都能來,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因為時間還早,田中便又找了個理由,說新老大建組,他們也沒給買什麽禮物,不如大家在街上逛逛,看看有什麽能用得上的。

然後就在附近逛起了商店。

大家知道田中受到顏沖的重視,所以雖然田中有些磨叽,膽子又小,但是也沒有欺負他,只是嘴上嘲諷一下而已。

反正田中已經習慣了,也不生氣。

顏沖這邊則從紋身店往賭場的方向走,走着走着,路過瑟蕾娜酒吧,碰巧看見桐生一馬從裏面出來。

好歹桐生一馬也是《如龍0》裏面的主角,所以雖然顏沖已經不需要接什麽額外的任務了,但還是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

但是這一次,桐生一馬對顏沖完全不熱情。

雖然桐生一馬本身就是一個不善言談的人,但是他是一個标準的混亂陣營的人,之前跟顏沖認識的時候,聊天聊得也比較暢快。

但是這一次,桐生一馬卻對顏沖在尊敬中充滿了距離感。

“二中大哥。”他甚至還給顏沖微微鞠了個躬,“如果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了。”

顏沖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升職竟然讓原來的朋友對他充滿了距離感。

“不要這麽說嘛!”顏沖道,“我入會還是多虧了你們幫忙呢。咱們客氣什麽!”

“是。”桐生一馬點了點頭,卻沒有說其他的。

“怎麽了?”顏沖問道,“你遇到什麽難處了嗎?”

他嗅到了一絲任務的滋味,桐生一馬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

雖然支線任務已經沒什麽獎勵了,但是這并不影響顏沖獲取任務獎勵。

之前的那些支線,無論是給刀,還是能買雷,都是不錯的獎勵。

但是桐生一馬完全沒有開口的打算。

“你這家夥……”顏沖有些不高興了,伸手拍了他的肩膀一巴掌,“跟我怎麽還這麽見外了呢?”

顏沖其實根本就沒發力,然後他就看着桐生一馬被自己拍出了一個巨大的弧線,撞到了旁邊的牆上,就好像被車撞了一樣,連牆體都要坍塌了。

這得是多大的力氣?

但是顏沖明明沒發力啊!

顏沖不用過去檢查,就能知道,桐生一馬的整個肩膀應該都保不住了,至于他的肋骨能剩下幾根,也不好說。

就算他是有主角大氣運的人,想要活下來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顏沖突然想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兒。

這分明就是自己的紋身發揮了效果啊!

因為桐生一馬的外號叫做“堂島之龍”啊!

原本桐生一馬作為混亂陣營的一員,跟顏沖的關系很好,聊得很開心。

但是現在因為他“堂島之龍”的稱號,好感度直接降了兩級,從友好變成了冷漠。

他現在完全不想跟顏沖說話。

而顏沖因為生氣,只是象征性地拍了他一下,雖然沒有發力,但是也被算作了是一次攻擊動作。

而1d100,是很有可能會随機出大數字的。

于是桐生一馬就被拍飛了……

要不然顏沖實在是解釋不了發生了什麽事兒。

要怪,就怪你的外號起得實在是太倒黴了吧。

顏沖也不想桐生一馬真的死掉,但是他也不敢過去照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哪一個動作就會被認定為攻擊動作。

如果再随出一個大數字來,那桐生一馬就碎了……

所以顏沖只能連忙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好在瑟蕾娜并不是在主街道上,周圍恰好沒有什麽圍觀的人,那個年月也沒有攝像頭。

顏沖只說看見有人被一輛車撞飛,然後那輛車肇事逃逸了。

至于肇事車輛,顏沖忽然想起了在地下停車場裏看到過的那些豪華轎車,尤其是那輛虎頭奔。

他便只說那輛車是一輛黑色的奔馳,車牌號是一串5,并說它往地下停車場的那個方向駛去了。

至于警察能調查到什麽程度,那顏沖可就管不了了,但是給花菱組添點堵總是件開心的事兒。

顏沖這邊緊了緊鬥篷,不想讓別人看見他,然後抓緊逃離了現場,來到了島野組的地下賭場。

島野組跟堂島組是平行機構,去這裏賭錢,顏沖也不敢別着自己的徽章,好像去示威一樣。

而且一旦被認定為是同道,不管贏了輸了,人家看在久濑拳王會的面子上,既不會難為他,也不會讓他贏太多的錢。

顏沖甚至把自己的鬥篷都脫了,塞進了書包裏,然後幹脆把吸水的那條大抹布包在了頭上,充當頭巾。

他現在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拉面店老板的暴走族兒子,家裏條件可能一般,但是絕對敗家。

他就是要扮演一個普通的肥羊,讓對方放松警惕。

“賭錢啊?”一到門口,一個一臉兇惡的極道成員便問道。

他沒見過顏沖,所以不知道顏沖的身份。

但是見顏沖年紀不大、其貌不揚、穿着怪異,莫名地就有生出了一股厭惡之意。

“對。”顏沖點頭。

“我們這兒不讓未成年人入內!”那個極道成員說道,“你給我滾出去!”

顏沖:“???”

脾氣這麽大的嗎?

第 71 章 隊長楚江!

帕德利确實是一位不錯的門将,25歲的他防守任意球能力就已經有了12點,高于都靈替補門将巴希的9點,也高于維琴察門将魯索的11點。在楚江學會“知己知彼”技能之後,帕德利是他見過的門将之中,防守任意球能力最高的一位!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面對帕德利,楚江表示一點壓力都沒有。

踩了踩聖尼古拉球場的草皮,楚江悠然自在的望了一眼神經兮兮的帕德利,嘴角挂着一絲戲谑的笑容。

看到楚江臉上輕蔑的笑容,帕德利心裏就是一肚子火。

“一個乙級球會的門将有什麽好嚣張的!有本事先把這個球罰進去再說!”他紅着眼,回瞪了楚江一眼。

距離:21碼。

人牆:4人。

無風。

楚江稍微盤算了一下,開始助跑。

一步!

兩步!

“嘭!”

短暫的助跑之後,楚江直接擺右腿射門!

黑白色的足球如同精靈一般越過人牆的頭頂,旋轉着直奔球門而去。

“哐!”

急速飛馳的足球砸在橫梁和立柱之間的夾縫上,反彈入網!

帕德利目瞪口呆,他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目送皮球入網!

在這一刻,楚江用一記無可争議的進球,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

“哥不僅是窩裏橫,在窩外,哥更橫!說哥是意乙水平,其實你才是真正的意乙水平!”

面對楚江這樣不講理的進球,毫無反應的帕德利無地自容!

2:0!

憑借楚江的這粒任意球,孱弱的都靈隊,在客場取得兩球領先!

萊爾達興奮的跳了起來!在賽前,他從沒有想象這種的結果。以替補出戰的都靈隊,居然能在客場,僅僅用時45分鐘,就能兩球領先意甲球隊巴裏!這種的結果,在賽前誰能想象得到!

不僅萊爾達沒有想到,就連老帥文圖拉都愣在那裏。他有些想不通,自己的球隊無論是戰術打法,還是個人能力,都遠遠勝過都靈隊,為什麽僅僅過了半場,自己的球隊居然會落後兩個球呢?

文圖拉皺着眉頭,看着正在場上慶祝進球的楚江。

“難道,就是因為他?因為這個17歲的中國門将?”

進球後,楚江仰起頭,高高舉起雙臂,就像是一位高傲的國王!在這一刻,他就是都靈的王!

“你小子任意球怎麽練的,太無解、太厲害了!”加斯巴羅尼一把抱住楚江的脖子,各種羨慕嫉妒恨!他也會主罰任意球,但比起楚江來,他就像是一個剛剛練習任意球的小學生,而楚江則是博士後,根本沒辦法比!

“是啊,是啊!射得太漂亮了!”斯特法諾維奇也湊過來。

楚江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胸脯,“這個球也有你的功勞!幹得不錯,艾倫,對方的後衛都要被你戲弄的瘋了!”

“哈哈,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得到楚江的贊許,斯特法諾維奇頓時得意起來。

“是啊是啊,短短一個半場,就已經被人兩次爆菊,哈哈!”加斯巴羅尼還沒忘記捉弄一下他。

“你這臭小子!”斯特法諾維奇有些羞惱的給了加斯巴羅尼一拳。

“哈哈!”三人一起笑了起來。

打進這個進球的不久以後,主裁判就吹響了中場休息的哨音。

2:0!

賽場中央的電子記分牌上閃亮的大字,提醒着聖尼古拉球場的所有人,在賽前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意乙球隊都靈,現在正以兩個球的領先優勢,領先者主場作戰的意甲球隊!

在中場休息時間,轉播的巴裏電視臺開始回放上半場的集錦。

整部上半場集錦基本上就是都靈門将楚江的個人表演秀,左撲、右撲、高接低擋!在都靈的球門線上,楚江無所不能,一個人就抵擋住巴裏全隊近乎所有的攻勢,搶走所有人的風頭。而且,都靈所進的第一球,來自于他的長傳策劃;第二球,則是他直接破門!

毫無疑問,這場比賽的上半場,年僅17歲的楚江就是最耀眼的明星!

然而,楚江最大的收獲還不僅僅是這一些。

在上半場,經過“門神系統”認可的巴裏隊必進球機會有三個,這就意味着,楚江撲出必進球的次數又增加了三次!如果加上聯賽裏的15次,賽季初在杯賽裏的1次,楚江撲出必進球的次數就已經達到19次!

距離複仇之心的進階技能,熱血,楚江僅僅還差一次必進球撲救!

複仇之心帶給楚江的好處,已經不用再累述。對陣利沃諾,憑借複仇之心,楚江封殺了塔瓦諾的點球。對戰巴裏,還是憑借複仇之心,楚江先後封出卡普諾、庫托佐夫和裏瓦斯的刁鑽射門!

如果沒有複仇之心,楚江的球門可能早就已經失守!

這個技能,非常給力!

複仇之心就已經能夠如此給力,那麽,作為他的進階技能,熱血,會給楚江帶來怎樣的好處呢?

一想到這裏,楚江就對下半場的比賽充滿了期待。

只要在下半場,再做出一次神勇撲救,封出對手的必進球,楚江就可以點亮“熱血”技能!

在中場休息期間,萊爾達依舊沒有布置任何戰術。在他看來,都靈完全就是來享受比賽的,輸贏早就不在他的算計當中。上半場的比分給了這位教練意外的驚喜,但他依舊沒有奢望自己的球隊會帶走最終的勝利,畢竟比賽時間還有漫長的45分鐘。對于強大的巴裏人來說,這兩個球的領先優勢就像是紙糊的一樣,一捅就會破!

但是,楚江沒有放棄!

只差一次精彩撲救,就能點亮熱血技能,楚江對下半場的比賽依舊充滿期待。而且,楚江又增加了一個野心。

這場比賽,系統評定的經驗高達900點。最開始,楚江只是想拿走900點經驗就足夠了,因為都靈隊只是替補陣容,而巴裏隊的實力确實很強大。

“輸贏沒所謂,參賽拿經驗才是王道。”這就是楚江在賽前的想法。

然而,經過上半場的比賽,楚江開始将目标盯向全場最佳的1800點經驗!

只要延續上半場的發揮,即便球隊輸球,楚江依然有可能拿下全場最佳,拿下1800點的巨額經驗!

不過,輸球拿最佳,這并不保險。想要真正的奪得全場最佳,最好是能幫助球隊取得一場勝利!

楚江又把德費烏迪斯、加斯巴羅尼和斯特法諾維奇叫到一起,要求他們繼續與自己配合,就像上半場時那樣。

經過上半場的比賽,這三名隊友已經對楚江是心服口服。對于楚江的要求,三人都毫不遲疑的拍胸脯保證,一定圓滿完成任務!

中場休息的15分鐘轉瞬即逝,很快,意大利杯資格賽第三輪,巴裏主場對陣都靈隊的比賽,再次在聖尼古拉球場打響。

經過中場休息,兩隊都保持着開場的球員陣容,沒有做出換人調整。

開場沒過多久,都靈隊就遭遇一次挫折。

在一次拼搶中,都靈隊的場上隊長普拉塔利受傷,不得不被替換下場。在場邊,萊爾達終于無奈的做了一次換人調整,由奧格邦納,替下受傷的普拉塔利。

這次換人,萊爾達很無奈。奧格邦納是球隊的主力球員,萊爾達希望他能将體力留在下一場的聯賽當中,不希望派他出場。然而,普拉塔利的意外受傷,讓萊爾達不得不做出這樣的一個換人調整。

在離場之前,普拉塔利忍着傷痛,将隊長的袖标親自戴在楚江的左臂上。

這是楚江第一次戴上球隊的隊長袖标!

按照資歷來說。在普拉塔利下場時,他應該将隊長袖标交給另外一名都靈隊的老臣,裏瓦爾塔。然而在和裏瓦爾塔簡單的交談之後,二人一致同意把袖标戴在楚江的胳膊上。

這是都靈隊這個集體,對于多次完成神奇撲救、多次拯救都靈球門的楚江,完完全全的認可和贊揚!楚江,真正贏得了全體都靈人的信賴與尊敬!

就這樣,17歲的楚江,成為都靈100多年的歷史上,最年輕的一位隊長!

盡管,他只是一個臨時隊長。但是能夠做到這一點,作為一個外國人,楚江依舊值得所有人的贊許!

楚江低頭看了看隊長袖标,在隊長袖标上,大大的印着一個英文字母,“C”!這是“captain”的縮寫,它意味着球隊的榮耀,同時也飽含着對球隊的責任!

都靈的榮耀!都靈的責任!就是為球迷獲得歡樂,為俱樂部贏下比賽!

楚江遙遙的望向對方的球門。

第一次成為隊長,楚江希望用一場勝利來記錄這個屬于自己的歷史時刻!

這個願望,他一定要做到!

下半場比賽,由于比分的落後,巴裏隊加大了進攻的力度。

盡管是一場杯賽,但是在主隊球迷的面前,巴裏不甘心就這樣輸給一個以替補陣容出戰的乙級球隊!

然而,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欲速則不達。

急于扳回一球的巴裏隊,很快就為他們的急躁付出了代價。

依舊是小将斯特法諾維奇,依舊是老冤家貝爾蒙特。下半場一開始,斯特法諾維奇就再度找上了貝爾蒙特,有球就過他,沒球就挑逗他,不管有沒有過人成功,斯特法諾維奇都不忘鄙視他。

終于,被怒火燒毀理智的貝爾蒙特再度對斯特法諾維奇犯規。

都靈隊又獲得一個前場任意球!

看到這副情景,老帥文圖拉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做出巴裏隊的第一次換人調整。

貝爾蒙特,下!

帕裏西,上!

第 72 章 :結伴同行

渡口在一條寬闊無邊的澄清長河岸邊,這長河便是貫穿整個堯國大部分版圖的大運河了,一眼望過去,頗有豁然開朗之感。

現在萬裏無風,陽光正好,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渡口的盛況有些出乎江芙蕖的意料,她原本以為這個時代的渡口,也不過就是叫個名兒,哪裏知道還有這種規模。

靠岸的地方搭着一條長長的浮空板橋路,在板橋旁邊每一米遠便豎着一塊木牌,那木牌上刻着醒目的大字,諸如“韓家碼頭”、“馮家碼頭”、“吳家渡口”一類,顯然是地标了。

沿着板橋往外走,就是陸面,陸面兩邊擺滿了叫賣的地攤,或熱騰騰的水煮吃食,或花花綠綠的零嘴小吃,也有那精致小巧的飾品胭脂,端地是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江芙蕖穿過人群,走近那地标,看到地标木牌的每個碼頭下面都寫着具體的地點,有點像現在的公交站牌,她在其中找了一會兒,便找到了她要去的地方,渠城南部的生藥市場,需要坐去往韓家碼頭的船。

站在板橋上等了會兒,江芙蕖正想着這船怎麽坐,就聽得耳邊傳來“咚咚咚”的鼓聲,這聲音端地鬧騰,震地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朵,朝那鼓聲傳來的地方看去。

竟是大運河上靠近的船只,有一人穿着醒目的大紅色無袖汗衫,站在甲板上,手拿鼓錘十分有力地往大鼓上敲去,邊敲似乎還邊朝天上喊着什麽。

江芙蕖離地遠,并沒有聽真切,等她感覺不到鼓聲放下捂耳朵的手時,就看到自己身後湧上一群人,嚷着“快點快點,韓家碼頭的船要開了。”“有去韓家碼頭的嗎?現在上船了!”

當真是巧,江芙蕖忙跟着人流往前走。

走了大概有五分鐘左右,終于到了板橋的末端,那兒正停了一艘二層高的大船,在船的甲板與板橋之間放了一張通路的木板,人流一個個踏着木板往船上走,到了船上之後,大部分人都留在一層,只有少部分人往二層走。

江芙蕖眼看着那往二層走的似乎都給船員們看了什麽,心想着應該是類似貴賓票之類的東西,也就停了往二層走的心思,跟着大部分的人往一層走。

一層的船裏只有一個大廳,大廳裏擺放着滿滿的桌椅,進來的人一個個坐上去,很快就坐滿了,江芙蕖不過在外猶豫了一會兒,再找座就有些艱難了。

她選了個人少的地方站着,站了一會兒旁邊便有好心人喚她,“居士,我這兒有個小凳子,你要不要坐?”

江芙蕖轉過頭,見是個中年大嬸,長地淳樸,穿地也十分樸素,背靠着一個大包裹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在她的行囊上還搭着一張小凳子,大嬸一邊問江芙蕖,一邊把那小凳子從行囊上拿下來。

“我……”

“張大姐,你又去走貨啊?那美人坊裏的價格很好吧?”

江芙蕖才剛張口,整個身子就被人擠到一邊,一個穿着姜黃色羅裙的中年婦人出現在她和中年大嬸之間,頗為熟稔地從大嬸手裏接過凳子,然後挨着大嬸坐下了。

“哎,價格還行,就混口飯吃,我這不是趕着出完這趟回來正好回鄉去幫忙收谷子嗎?”張大嬸接過中年婦人的話,看到中年婦人手中挎着的挎包,她忙伸手去幫她解下來,一把将它疊放到自己的大包裹上,“唉喲,你這裏面放了什麽啊,怎麽這麽沉啊!”

“還能是什麽,他爹去山上打的一些山味,我想着都賣給五香鋪了,他們那兒的小掌櫃會說話,給的稱也足。”黃裙婦人笑了一聲,“你家的上次不也去山上了嗎?怎麽沒收拾好?還是留着自己家裏吃了?”

“他哪有你家的能幹,打地太少,我都不好意思帶出來,留着自己家裏吃了。”

……

兩個人聊地熱火朝天的,完全忘記了一旁的江芙蕖。

江芙蕖……明明是大熱天,但忽然感覺好涼………………

她往旁邊看了看,選了個遠一些的僻靜地兒,将背箱放下來,就坐在背箱上,聽着耳邊叽叽喳喳的喧鬧聲,她兩眼放空,開始打瞌睡。

或許是因為海風和河水的濕潤,夏日的悶熱在這艘船上沒有一點體現,一切都剛剛好,江芙蕖坐了一會兒,竟然就真地那麽睡過去了,什麽危險都給她忘光了。

“居士?”

模模糊糊的,江芙蕖似乎聽到有人喊她,她以為是夢,就繼續閉着眼睛,想要再次入夢。誰知,那聲音十分纏人,居然又喊了好幾聲。

“居士?”

“居士?”

江芙蕖就是想裝作是夢都不大可能,她睜開眼睛,神情慵懶地往前看去,這一看,她的精神頓時就上來了。

這不是那個讓她頗有好感的江湖俠女司姑娘嗎?她怎麽也在這船上?

“居士,打擾你歇息了,是不是?”見到江芙蕖睜開眼睛,司姑娘似乎十分不好意思,頭微微垂了垂。

“哎,沒事,我不困的!”江芙蕖立馬坐直了身子,語帶興奮,“司女俠,你這是去哪兒啊?怎麽也坐這船了?”

“我想去回新堂買些藥。”司姑娘擡起頭,看了江芙蕖一眼,兩頰似乎被熱地更紅了,“居士,我叫司硯,你喚我司硯就是,不用叫司女俠的。”

回新堂?應該是渠城的哪個藥鋪吧,江芙蕖了然,江湖中人嘛,經常打打殺殺的,身邊備點藥十分有必要,“司硯?會不會太不客氣了,女俠與我有救命之恩的。”

“沒事的,居士,咱們江湖兒女,不拘這些的,大家都這麽喚我,居士自然也可以。”司硯臉頰上的紅暈又更鮮豔了。

這個女俠好容易害羞啊,江芙蕖心中訝異,不過嘴上還是從善如流地喚道,“司硯。”

“欸。”司硯應地爽快,面上紅暈似乎淡了些,她清澈的眸子看向江芙蕖,“居士,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我想去生藥市場轉一轉,有些藥草要買。”江芙蕖眼睛直直地盯着司硯,見到她腰間的佩劍,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自己在電視裏看的江湖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中有腥風血雨,也有平和安詳,它藏了無數人的秘密,也讓無數人無所遁形。

這個地方對于深受武俠電視劇荼毒的江芙蕖來說,是十分神秘的,也是江芙蕖十分想去見識見識的。嗯,江湖中魚龍混雜,如果她以後真地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或許去江湖中過一生,也是個很好的選擇啊。

胡亂地想了一堆,江芙蕖看着司硯的眼睛裏就冒出光來,大部分江湖兒女其實都是四海為家,并沒有固定的居所,這司硯不會也是其中之一吧?如果是的話……嘿嘿。

“司硯,你是江湖上哪個門派的人啊?現在是在外面游歷嗎?”江芙蕖笑眯眯地看着司硯。

聽到前面一句問話,司硯的面色變了變,聽到後面一句,她的神情就有些放松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個門派的,我的師傅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這次出來,就是想見識一下這個世界長什麽樣子,我以前很少出門。”

“那你的家人呢?”江芙蕖覺得好奇怪,江湖中人不是最在意門派的嗎?難道司硯的師傅是個隐士?

“家人……”司硯喃喃地重複着這兩個字,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痛苦,頗複雜地看了江芙蕖一眼,才道,“我有一個姐姐,不過她可能不記得我了。”

身世這麽慘?江芙蕖心有戚戚,跟現在的她差不多了啊。

“那司硯,我這次是要去上京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京城裏看看啊?上京城是堯國的都城,最是繁華了。”從來沒見過上京城的江芙蕖厚着臉皮開始“引誘”懵懂無知的少女。

“上京城嗎?”司硯似懂非懂地重複了一句,然後就在江芙蕖巴巴的目光中點點頭,“居士是必定不會騙我的,那我便與居士一起去上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