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這次的任務很特殊

這次的任務很特殊

自兩生花篇後,白月初終于晉升為高級紅線仙,也接到了他成為高級紅線仙後的第一個任務,可是看着容老板笑眯眯的表情,他總覺得不簡單,所以他選擇先發制人,“這次任務看起來難度不小,能不能再多加五打五彩棒,或者少扣點點點點…工資?”

容容睜開了眼睛,看向天際,還是那副笑容,過了一會,連白月初都以為容老板要發作扣完工資想要挽回的時候,她卻說出了一句讓他瞬間充滿鬥志,以及十分擔憂容老板精神狀态的一句話。

“連任務都沒說明就急着讨價還價,不過,你要是真的能成功,我給你一百打五彩棒都行。”

白月初還沒緩過神,他受到的沖擊太大了,問蘇蘇:“容老板,剛剛是不是睜開眼睛了?!”

蘇蘇也被震驚了,她很少見姐姐睜開眼睛而且還……這麽憂傷,“道…道士哥哥,蘇蘇看到了!”

“天吶世界是不是要滅亡了,蒼天啊,大地啊,容老板你快變回來啊!”白月初四處亂跑怒吼。

容容扶了下額,“正經點,這次的任務很特殊。”

白月初一個立正在容容面前。

“她來自圈外。”容容道。

白月初道:“什麽!圈外!難道是新物種,不對啊,圈外的生物,啊啊啊容老板果然瘋了!”

又開始四處亂跑尖叫,蘇蘇在後面狂追,“道士哥哥等等蘇蘇!”

“看着病的不清,小容容,他們沒問題吧?”一道清冷悠長的聲音自虛空而來,緊接着一道人影從空中漸漸浮現出身子,那人身着一身輕巧的淡綠色齊腰裙,中間紅色的腰帶相互纏繞綁了兩個好看的結,手中握着一柄傘,濃密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垂下到腳踝位置,頭上兩只淡藍色的狐貍耳朵動了動,表明了她的身份。

來至容容身邊,她穿着紅色鑲着金邊紋路的鞋輕輕點地,發髻有兩根金簪交錯于發間固定,簪子頂端的紅色寶石狠狠亮瞎了白月初的眼睛,他停了下來,身後的蘇蘇沒反應過來就撞了上去,兩個人齊齊倒地。

她擡起手,兩手都戴着镯子,镯子上挂着紅色的飄帶,還有綠色薄紗相稱。

“你們還好嗎?”她擡了擡手,隔空用法力将他們扶了起來。

有,有錢人!

不!是超超超無數個超級有錢人啊!!!

這金燦燦的一身,都是高等貨啊!

不過怎麽從未見過這號人物呢?

見他們呆呆的看着自己,青丘靈不禁摸了摸臉,抿唇之際,兩個梨渦忽隐忽現,難道臉沒洗幹淨……不會有眼屎吧!

她不動聲色的打了個哈欠然後趕緊揉了兩把眼睛。

揉完後發現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內心OS:“糟糕,我清冷無敵超級冰山美女的人設不會崩了吧!”

矜持。

青丘靈道:“容容繼續說吧,讓兩位聽清楚點。”

白月初內心OS:“她剛剛的動作……好做作的感覺,是錯覺吧……”

“是錯覺哦,忘了,快忘了哦~”

魅惑之力,消。

蘇蘇忽然大叫:“道士哥哥,你頭上有鳥屎!”

白月初瞬間回神,他四處張望,果然看到一只鳥飛過去大吼道:“好你個臭鳥,敢在我頭上拉屎,給我站住!”

白月初去追鳥了,青丘靈哎呀了一聲:“好逗比的少年,我的魅惑之力才進行到一半呢。”好可惜哦,留下黑歷史了。

容容道:“靈姐姐,別逗他了,剛剛分明沒有發力。”

“還是逃不過小容容的眼睛。”

……

“剛剛說了,這次的續緣者來自圈外,而且,她的續緣對象存不存在都是個問題,因為,當時續緣的時候,是靈姐姐在很遠的地方,用全身的法力強制連接苦情樹許的,更別說,他已經死了。”容容說完,擔憂的看了一眼青丘靈。

青丘靈補充,“我是在他死後強制續的緣,但是獲得了苦情樹的認可。”

白月初臉色難得正經起來,“這麽說,就是你在他死了之後,遠程操作續緣,在對方沒有給你回應的前提下還續緣成功了?”

他正經不過三秒,“這也太違規操作了!要是他不願意呢!”

蘇蘇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強買……嗚嗚嗚!”強賣!

白月初連忙捂嘴,看容老板的臉色已經黑下來了,可旁邊這位還是笑眯眯的。

白月初道:“你究竟是什麽?”他還是最好奇這個。

蘇蘇內心OS;“好認真的道士哥哥,不過說起來,為什麽她都沒有見過這位狐貍姐姐。”

青丘靈笑了笑道:“那就讓我來隆重介紹一下自己吧!”

一個聲音打斷了她,“靈姐姐,你傷勢未愈,怎麽可以随意走動,要是被人發現了,你知不知道……”

寒氣襲來,是塗山雅雅,她眉眼間盡是關懷之色,白月初今天簡直要被震撼死了,一個兩個都這麽反常!!!

“小雅長這麽大了,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哦。”青丘靈笑着摸了摸雅雅的頭,白月初內心OS:“毀滅吧世界,大老板被摸頭了,是我不正常還是世界不正常了啊啊啊啊啊啊!”

雅雅道:“靈姐姐,你明明知道……”

“噓。”青丘靈伸出食指點在雅雅唇間,“雅雅乖,現在是我的主場,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來歷。”

雅雅紅了紅臉,雖然擔心但還是點了點頭。

白月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乖,我一定是快死了,要是被她們發現我看到了,一定會宰了我的!我要很透明,我是空氣,我是一團空氣……

蘇蘇:“道士哥哥,姐姐剛剛是不是臉紅了。”

白月初連忙捂住蘇蘇的嘴:“小蠢貨,你瞎說什麽呢,沒有的事!”

雅雅冷冷的看了過來,吓的白月初更不敢動了。

青丘靈被這一幕逗笑了,她輕咳一聲,“好了,我們回歸正題。”

“我呢,來自圈外,當年三少擊敗了圈外生物并劃圈設下結界,而我呢生于混沌,醒于邪念之間,只記得自己是青丘靈狐,三少爺的光讓我看到了同類,就跟着進來了,沒想到被三少爺發現了,我們打了幾個來回吧……”

白月初內心OS:“和傲來國的三少爺打架,這也太強了吧,不過她居然沒有被污染。”

“記不清了呢,最終結果是,他允許我住在圈內,而我不會與他作對,我們達成了協議。”

白月初內心OS:“天吶不得了,三少爺也奈何不了的人!”

“至于為什麽我沒有被那些東西影響,只能說,雜碎,讓我踩都不夠格哦,因為我是天下心性最強的人,任何事物都不能擾亂我,我自認為,無論是圈內還是圈外,能打敗我的人,沒有,除了那個三少爺不信邪外。”青丘靈道,不僅如此,她都受傷了,三少爺還每年過來決鬥一番,好吧好吧,他們現在半斤八兩了,倒也公平。

我現在只恢複了一成妖力,他被靈寶所制妖力十不存一,很公平啊。

白月初差點就要跪了,這麽厲害的存在,怪不得能遠程操控苦情樹,連死了的人都能續緣成功,高,實在是高!

青丘靈:“好了講完啦,現在我們該怎麽做呢?”

白月初道:“苦情樹有沒有給你留下點提示啥的?”

“沒有哦。”

“那就從姓名開始找,他叫什麽?”

“不知道哎。”

“什麽?你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這人海茫茫,我大海撈針都好歹有個對照物,你…你這……”

雅雅冷眼看去,“怎麽?有意見?”

白月初瞬間乖巧帶着讨好的語氣道:“怎麽會呢,那你們的續緣法寶總有吧!”

“法寶嗎……”

“嗯嗯!”白月初星星眼的看着她。

“沒有。”

白月初內心OS:“我明白了,這就是絕對力量,不知道名字,沒關系,沒有法寶,沒關系,不清楚兩人是否心意相通,沒關系,只有你有絕對力量,萬物皆有可能!”

白月初流下兩行淚,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蘇蘇趕緊拿紙擦,“道士哥哥別哭了,紙巾已經用了半包了。”

白月初直接掀起衣服蓋住頭。

蘇蘇在旁邊戳啊戳。

青丘靈看他們好沮喪,安慰道:“沒關系……我……”

白月初爾康手,“別跟我提這三個字,我淚點低!”

青丘靈道:“好好好,不要哭了,我會和你們一起的,一切經費開銷我出,我再給你包一年妖馨齋,讓你吃到爽!”

白月初燃起鬥志來了,熊熊烈火包圍着他,“一言為定,不準反悔啊!我拼命也給你把人給找找!”

“原來美食對他的誘惑,這麽大啊!”青丘靈感嘆道。

容容道:“靈姐姐,你千萬小心,你的傷還沒好全。”

“放心,除非三少爺來,不然誰都不是我的對手。”

雅雅道:“靈姐姐……”

“好了小雅雅,姐姐去給你帶個姐夫。”

三人收拾一番,正式上路了!

第 5 章 大蟲

年少總是輕狂。

她是大峰之上真傳弟子,地位顯赫,仙法卓然。他卻是與多人共屋的普通弟子,在夫子杖下愁眉苦臉。

她嚣張跋扈,自視甚高,卻被一位師弟敗于劍下,加以嘲笑。怒極闖入樹林,林間木葉飛舞,日光斑駁,反而靜了她的心。

寂寥的漫步時,她在林間偶遇木刻的他。他很認真,面前一堆木材,手中刻刀琢磨的堅定又仔細,左手被木屑布滿,然後或沉寂或飛揚的木屑被他吹開,随着落木也一同落在木材堆裏。他的表情一直是一種仔細的凝重,突然的揚眉眯眼咧嘴,給她一種花開一瞬的驚豔。

一個男人的專心,實在是很誘人。

她不自覺的嘴角勾出了緩緩的溫暖弧度。

女子最美的開放,便是為了男子而絢爛。

她握劍站在那裏,覺得天上落下的如同是最美的落花。

他喜歡木刻,那是一種癡迷的愛好,沒有課程時,他總在那裏刻,刻各種動物,刻山水樹花。

她就站在不遠處,看他艱難的開始,冗長的過程,期待的最後。然後狂喜的表情彌漫,竟發現自己也笑了。

一日複一日。

她的性子似乎沉了下來。不再動不動發大小姐脾氣,學會對別人溫和的笑,身邊的生活好像變得比之前好些。

她覺得不夠了。

那天他發現她的注視,笑着贈了一只木鳥。那是一只喜鵲。對他來說,這是初次相見,她笑的很開心。他轉身先一步離去。

她回贈了沉香木,附上名字。

她的名聲太響亮,他靜靜收下,不再回複。如此,一送一贈,算是扯平?

于她,她守候了很久很久。于他,不過一面之緣。

她怨他無情,他嘲她可笑。

普通弟子對于真傳弟子,自卑恨妒是長久的存在。

他道,她仙根不牢,困于情界。

掌上震怒。

偏偏她執念太重,又憤恨其上報,惱怒異常。一怒之下直擊山門,将絕情書棄他院中,嘲諷聲聲繞山,言他懦弱無能,逼他相見。

他出,說她不過任性行事,若此情長久二十載,便接受。數百弟子共同見證。

師父千方阻撓,适得其反。

許諾是青春多麽致命的□□。

她在苦苦的支持不棄中終是惹惱了師父。修仙絕情棄愛方是正道,惱她的堅持,惱她的絕不放棄。師父罰了她,她告訴自己只是二十載而已。

後山摩霖洞苦修面壁五年。她心平氣和的等待,懂得将濃烈的愛掩藏。

她日日習劍,劍影中幻化他的容顏,那只木鳥沒能帶在身邊。

他已經漸漸在門中劍法卓然。她熱烈的愛改變了他的生活,他不得不承認她的影響力。

他經常下山除妖,幾乎不怎麽在山上。

她面壁結束,卻看不到他的身影。

與師父商議無果後,她偷偷随他,卻發現他專去險山惡水,奮戰後不醫就睡。

如此……怎行!

為何要這樣虐待自己?她心痛。

她在夜中尋他,為他治愈一身外傷,再靜靜隐去。

早晨醒來的他又驚又怒。

她愕然。

連續兩夜治傷後她被蓄意的他所識。

“你如此恨我?”他凄然的笑着,“心腸如此狠毒,我怎會一直念着你!”

原是他中了血瘴毒。此毒發作極狠,痛不欲生,卻是不至死。

解毒也極狠,需皮開肉綻令入血的毒随血散發,堅持九九八十一日,不可塗藥堵塞。

可是,血瘴毒在南方濕熱雨林之中才有。去那裏……

他并未修得半仙之體啊。怕是師父怒氣牽連了他。

他原就已精疲力竭,如此無法支撐倒去。她聽到他昏迷時念她時悲喜交集。

血瘴毒實在棘手。

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她采取了最直接又最麻煩的方法。

她潛入翎府煉丹重地偷取了□□。此毒與血瘴毒相沖,能互相抵消。

雙毒消去時她苦笑不已。果然忙中出錯啊。那煉丹地毒氣彙聚,她一時不察,又施力引導他以毒攻毒,自己竟是毒已入骨。

仙身也不能抵抗這種侵蝕。

那天,她輕啄他青白的嘴角,無奈,師父負你,我負師父,今次,全清好不好。

她被逐出山門。

婆婆的眼睛很璀璨,流動的光彩很動人。

沉吟許久,對馮笙說:“我喜歡他,可是我做錯了事,不能見他,我有點想他。代我多去看看他,好嗎?”

馮笙想,那應該是一個美麗的故事。

夜沉如幕。

晝華似錦。

臨別前,少女看佑洺師兄的眼睛中水波蕩漾。馮笙理解,方圓百裏都找不到師兄如此溫文爾雅之人。

這少女倒也難得,清秀佳人,大方有禮,有別于他人。

直到走出好遠,還能感受到身後那溫厚慈祥的眼神。那是婆婆的祝福。

“師兄你不好奇婆婆對我說了什麽嗎?”馮笙小跑跟着腿長的佑洺。

“君子當非禮勿言。”佑洺看馮笙一眼,覺得小短腿似乎有些吃力,放慢腳步。

“那我好奇你和那姐姐都聊了什麽!”馮笙壞壞的笑。

“名半雙。無父無母。受教于婆婆,遂拜為母。”

“呦呦,”馮笙嗤笑,對後面毫不在意,嚷嚷,“這麽仔細。”

佑洺輕輕一笑:“論輩分,師妹,她可是整整長了我們一輩!”

“還有,”佑洺斜了馮笙一眼,“師妹,你好像看的書有點太多了。”

馮笙撇撇嘴:“你們都這樣。再說,是經齋的書,又不是□□。”哼一聲。

佑洺好笑的看看馮笙,語氣揶揄:“修道清心寡欲,不該有過多糾葛。你多看些書,對自己很‘有用’哦。”

“切,”馮笙不以為意,托腮思考,“師父也有很多世間糾葛吧。”

佑洺眼神一閃,沉吟片刻,道:“那便是師叔難以成仙的原因。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嗯?”馮笙略略詫異,“成仙?”

佑洺無奈的盯了馮笙一下,惆悵:“你或許也是劫難之一。”

“什麽呀?”馮笙不懂。

“沒什麽,”佑洺溫和又篤定的說:“由此看來,你上課時可是未必有好好聽課。”

馮笙一噎,沒法好好交流了。

北方山多,爬山入林,越石穿溪。

馮笙頗為興奮的像猴子般跳來跳去。

清晨的涼意漸漸散去,日光撒入林子,斑斑駁駁的投影在地上。

馮笙看着不一樣的新天地,心中一片開闊。這片林子裏,肯定有些可愛的物什。有沒有梅花鹿?松鼠?或者,貍貓什麽的?

據說貍貓化成的妖最為嬌媚,不知道有沒有荷妖那麽美。好向往。

佑洺看馮笙師妹臉上時而高興,時而落寂,淺笑出聲,也作罷了。

翻山實在是體力活,想我當初爬樹蕩秋千,在後山躲掉三撥巡邏,熬夜取夜昙花露,都不及這無聊的趕路累,馮笙垂頭喪氣。

“師兄,”馮笙小心翼翼的問:“你介意我跟你談談人生嗎?”

佑洺指頭抖了抖,依舊溫和,“随便。師妹想談什麽?”

“我餓了……”

首席師兄就是有經驗啊,看起來熟絡的緊。馮笙咽着口水等待熟肉。

“你确定不學習一下嗎?”佑洺擡眼看饞兮兮的馮笙。

馮笙貪婪的看着穿在樹枝上的被拔光毛的兔子。繃緊了要吃的弦,別的都不在意。

佑洺輕嘆一聲:“我以為你會哭天喊地的讓我不要烤了它們。”

“嗯?”馮笙語調上揚,發出抗議的聲音:“我喜歡那些有脾氣的,調皮的,沒被你抓到的。”

“……”

還好時辰趕上了餓肚子的時間。馮笙吃飽後惬意的仰躺着,感覺人生真是幸福無限啊。

佑洺好笑的看着馮笙:“麻煩來了,別躺在地上了。”

“麻煩?”馮笙迷惘的看着天:“要下雨了嗎?”

“吼~~~”

佑洺快捷的抓住馮笙的手臂,拉向自己,借力平穩的推到樹上。

馮笙身體不受控制一把撞進了堅硬的胸膛,随後視線混亂後穩定。

看着遠遠地下的火堆,馮笙揉揉撞紅的鼻子,埋怨:“師兄你幹嘛不吃胖點!”

一只吊額大蟲在樹下嘶吼。

柔軟鮮豔的皮毛,摸起來一定手感不錯。

健碩粗壯的下肢,騎起來保準淋漓帶勁。

馮笙兩眼放光。

佑洺搖搖頭。

“該趕路了,走吧!”佑洺原本蹲在樹枝上,現下站了起來。

“別,”馮笙忙抓住佑洺,另只手指着大虎,眼光一直盯着那虎不曾離開,“你看它,做寵物好不好?”

越來越激動,又聽不到師兄的回答,馮笙手下越收越緊。

好硬!

馮笙詫異的看着自己緊握的,樹枝?眼皮跳跳。

佑洺抱劍站在遠處靜靜的看着,看馮笙沒有緣由的猛瞪着自己,一臉迷茫。

人在樹上跳,大蟲在地下跑。馮笙累的氣喘籲籲,煩悶的喊:“幹嘛不幹脆宰了,去地上走,我們又不是猴子!”

佑洺隔馮笙一樹,搖搖頭以示不可,又跳将起來。

馮笙氣急敗壞的跺腳,卻忘了……在樹上。

腳下一空,馮笙慘叫着跌了下去。

還好多年功課總不是白做的,馮笙一路慘號着手腳并用,總算搭在了半空。

第 5 章

月色清冷,佛子的面色亦是清平一片。

葭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

不是說鏡容是梵安寺最仁慈的佛子嗎?

他冷得好吓人。

燭火搖曳,暖黃色火光籠在他的面容上。

葭音當着他的面,于菩薩像前一一上香禮拜。餘光止不住地打量着那人,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好像無論發生什麽事,都無法撼動他面色一二。

是清心寡欲,也是至高無上的威嚴。

第二日,她聽了鏡心的話,來萬青殿聽佛子講經書。

僧人布道傳善,站在走廊上,葭音一眼看見端坐在第一排的鏡容。

“阿音施主!”

沒想到她真的會來,鏡心有些欣喜。

這小和尚同周圍僧人說了她的請求,在臺上講書的是他們二師哥,名喚鏡無。

此次進宮,梵安寺的和尚,便是以鏡無、鏡容為主。

他生得十分文雅斯文,一襲袈裟,為他整個人籠了一道淡淡的佛光。法師右手執卷,有耐心地聽完這一切,微微俯身,詢問鏡容的意思。

“皆可。”

鏡容根本沒有看她一眼。

他一手執卷,一手輕撚佛珠,眼前滿是那教人從善斷欲的經文。葭音不禁癟了癟嘴,這個人,真是好生無趣。

虧得她今日穿了最喜歡的一件衫子。

藕粉色的裙衫,裙尾險險墜地,恰好遮擋住了她的蓮足。葭音坐在一群佛子中,歪着腦袋托着腮,偷偷看鏡容的背影。

佛經枯燥無味。

他卻沒有開一刻的小差。

反倒是鏡心一直嘿嘿地沖着她傻笑。

今日的經文是教導人斷欲。

“人有七情六欲,所謂七情,喜、怒、哀、懼、愛、惡、欲;而欲又分之有六,色.欲、形貌欲、威儀姿态欲、言語言聲欲、細滑欲、人想欲。”(1)

鏡心還在同她笑。

二師兄嚴厲一聲,那小和尚立馬正色,正襟危坐。

葭音隐約覺得,鏡心怕的不是二師兄鏡無,而是鏡容。

這裏的小和尚都很喜歡她。

葭音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像月牙兒。

眸若寶珠,含着皎皎光彩。

一聽說她要演觀音,一群人興致勃勃地圍坐在葭音面前,同她講起自己心中的觀音菩薩來。

這些和尚,也沒有話本子裏描述的那般無聊無趣。

除了鏡容。

聽完講經後,他将書卷一阖,從座上站起。

路過時,帶起一尾清清肅肅的風。

“三師兄——”

鏡心把他叫住。

他是鏡心最崇拜的師兄,也是上上下下整個梵安寺,除了清緣大師外,最德高望重的人。

“師兄,您也給阿音施主講講,您心中的觀音娘娘。”

佛子腳步頓住,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觸的那一瞬,葭音咬了咬嘴唇。

她沒有見過這般平和、寧靜的目光,像是天山上的皚皚白雪,不帶一丁點兒雜質。

鏡容一垂眸,就看見了少女眼底的光彩。她捧着臉,十分期待地仰望着他,唇角微微勾着,口脂很鮮豔。

不若櫻花粉,更似石榴紅。

嬌豔,明媚,像是陽春三月初綻的花。

他眉睫垂下。

一泓目光平淡無波,眼下有薄薄的影。鏡容抿了抿唇,想起來自己無數個夜晚,于青燈長帳前的無聲厮守。

觀音菩薩于他是什麽?

他一襲袈裟,跪坐蓮花臺前。每至香燭燃盡前,安靜地上前去,重新奉上一炷香。

觀音菩薩。

觀世音菩薩。

微風吹皺了少女的裙擺,她幾縷青絲飛揚至鬓額前。擡眸時,眼底亮晶晶的,像是清澈水面上粼粼的光波。

他在心底無聲言語。

——她不會懂的。

于是,葭音看着,那佛子眉目間明明含着悲憫的光,神色卻極為寡淡幹淨。

鏡容沒有回答一句話,僅看了她一眼。

少女剛一彎眉朝他笑,對方移開雙眸。

“鏡心,打掃庭院。”

“啊,噢……”

鏡心有些不情願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們的三師兄很愛幹淨。

擦肩而過時,葭音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檀香,與昨日夜裏的如出一轍。

清雅,幽靜,不容任何人亵渎。

她垂頭喪氣:

“你們的三師兄,好不近人情啊。”

“噓!阿音施主,您莫這樣說,三師兄他人很好的。”

鏡心懷裏抱着大掃帚,搶着為自家師兄說話。

“對,三師兄是我們整個梵安寺最有悟性、最有功德的佛子。就連師父也經常嘆息,有些地方他還不如鏡容師兄呢!”

和尚們你一言我一語。

幾乎要把鏡容視為神仙般的存在。

“鏡容師兄通法道,會醫術,知天文地理。前些日子城東鼠疫,師兄不顧危險,一人救了幾百條人命,可不就是神仙。”

“鄉親們為感謝師兄,送了好多銀兩齋飯,他分文不要。還有那位阿香姑娘……”

說到這裏,鏡心忽然頓住。

葭音聽在興頭上:“阿香姑娘怎麽了?”

“這個……說不得的。”

小和尚支支吾吾,面頰微紅。

好一番糾纏,他終于解釋道:“那阿香姑娘,也是城東染上了鼠疫的病人,還好我們三師兄醫術高超,救了阿香姑娘一命。不知怎的,她居然對師兄芳心暗許,哭哭啼啼的,要以身相許。”

這位阿香姑娘正是二八年華,青春靓麗。

這一句“以身相許”,有幾個男人能抵抗的住?

“然後呢?”

葭音眨了眨眼睛,“鏡容該不會是同意了吧。”

“怎麽可能!鏡容師兄他根本不是這種人。”

“不過那陣勢,也确實把我們都吓到了。先是驅寒溫暖,送湯送飯,再到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最後還給師兄下了藥。”

“下藥?”

葭音心下一驚。

“他不會連這個都能忍住?”

“那是自然,”鏡心的臉上滿是驕傲之色,“雖說阿香姑娘确實貌美,但三師兄是絕對不會沾染貪欲半分的。師兄他一心向佛,早就沒了七情六欲,又怎會被女子所引誘?”

一片葉飄到葭音面前的石桌上。

她的耳邊,忽然響起了妙蘭在宮門前所說的話。

“雅禮扶道,清心寡欲?我還真不信這世上真有男子能在石榴裙下撐住幾回合的。佛子又如何,還不是個男人。”

鏡容也是個男人。

她想起來昨晚明月夜,暖黃色燭光映照着的,他堅硬結實的喉結。

……

早上,她與衆僧人一起聽鏡無講經書。

下午,她在後院兀自練習那出戲。

臺詞已經背得滾瓜爛熟,萬青殿的和尚們她也熟悉了個七七八八。

二師兄鏡無,嚴肅端莊;

五師弟鏡心,虎頭虎腦;

六師弟鏡采,可愛乖巧。

萬青殿的佛子們都很喜歡她。

除了鏡容。

他從來沒同她說一句話,仿若視她為無物。

準确的說,他很少言寡語,幾乎很少同其他人說話。

葭音每每見到鏡容,他總是形單影只。

或于正殿護燈,或端坐于案前看書,或一人立于水池前,喂池中成群的鯉魚。

“鏡容法師——”

那人腳步頓住,面色微疑,轉過頭。

一眼看見走廊另一頭一襲藕粉水紗裙的少女,她提着略微有些長的裙擺,朝他招手。

她笑時,唇邊有一對小梨渦。

淺淺的,甜甜的。

雖然未畫眼線,葭音的眼尾仍恰到好處地向上勾起,讓人想起了狐貍。

“鏡容法師,您的書落下了。”

佛子回過神。

清風拂過他的衣袖,鏡容一颔首,轉眼間,少女已走至他面前。

帶動了一尾香風。

對方的身形高大,她剛到其胸膛處。

看着遞來的經書,他眸色未動,平靜道:

“多謝施主。”

“我叫葭音。”

她歪着頭,毫不避諱地直視上他的眼睛。

“觀音的音。”

金粉色的霞光傾落,好似在他的袈裟上籠罩一層薄薄的佛光。

鏡容沒有說話,如小扇一般的睫羽垂下,目光淡淡。

她遞過去的,是一本《佛經》。

第三卷 。

書卷幹淨,整潔如新。

但葭音知道,裏面的內容,他定是早已爛熟于心。

佛子手指探出袖,她垂眸,看見對方修長如玉的兩指輕撚過書卷。

他的手指很幹淨,根根骨節分明。

真奇怪,明明即使是兩根手指,她竟也看出幾分禁.欲的味道。

“鏡容法師,我先回水瑤宮啦。”

她勾唇,俏皮地笑了笑,唇邊梨渦愈發清晰。

脆生生的聲音,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蕾處銜了一滴蜜。

他點點頭,聲音無悲無喜:

“好。”

啧,一點兒也不挽留她。

少女揚了揚眉。

霞光籠罩,在她原本白皙的面容上添了一點紅,更襯得她氣質嬌豔。

笑時如有春風拂過,明媚而張揚。

她沒有回頭看,輕快穿過長長的走廊,還未轉身,就迎面撞上一人。

“鏡心?”

他似乎在這裏等了很久。

看見她,小和尚從袖子中取出一物,像獻寶似的呈到她面前。

“阿音施主,這個……送給你。”

“這是什麽?”

一把梳子,發梳散發着悠悠的檀香,手柄之上,鑲了一粒不大不小的紅豆。

鏡心紅着臉,緊張到語無倫次:“這……這是我親手做的,送給阿音姑娘。聽旁人說,姑娘們都喜歡這種檀木梳子……”

黃昏的風穿過長廊。

廊檐上的風鈴,被吹得叮鈴作響。

“鏡容?”

身後突然出現一人。

鏡容轉過身,平靜道:“二師兄。”

“在這裏做什麽?”

不等鏡無問完,他也同鏡容一樣,看見走廊盡頭的葭音和鏡心。

小和尚漲得紅光滿面,一臉期待地望向身前的少女。

鏡無皺了皺眉頭。

紅豆一顆,此為相思意。

他沉吟片刻,轉過頭,望向身側長身玉立的佛子。後者亦是靜靜注視着眼前的一切,半晌,無言轉過身形去。

廊檐上的風鈴響了一響。

“鏡容,怎麽了?”

佛子垂下眼眸。

“無事,師兄。”

作者有話說:

第 5 章 蓉蓉

蓉蓉

一晃已有半月,我一個人待着的時候,就會想起那天神采飛揚的四爺,還有那個熱情又惡作劇般的吻。那樣的四爺,除了我還有人見過嗎?我還能再見嗎?心不自覺的淡淡牽念着他。

又看到過四爺好幾次,但每次都好多人,說不上話,我小心翼翼地留意着他。想着要見他,每天早上,自然能早起了,也不用老十他們來叫我了。做事也越發謹慎,他既然要我小心,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他對我視而不見的樣子,讓我暗地裏不知失落了多少次,心都要憋悶壞了,哪怕給我一個眼神也好啊!難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心裏空落落的,連老十都看出了我的變化,看來,想在這群小人精面前藏住點什麽,真不是易事。

“葉子,你這幾天怎麽了?”老十喜歡直來直去,“怎麽沒精打采的?”

“我沒事,每天閑着,人就呆了。”我敷衍着。

“宮裏來了個美女,你見着了沒有?”他八卦地逗着我。

“哦?不知道。”帥哥還可以考慮見見。

“前兒就來了,現在就住太後宮裏,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說完才想來,昨兒小桃好像和我提過,宮裏來了個漂亮的蒙古格格,是太後的什麽親戚,太後喜歡得緊。我也沒放在心上,“哦,聽說了,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正想着問問你呢,原來你也沒見過。”老十有點失望。

“見誰呢?”老十三湊了過來。

“漂亮的蒙古格格。”我随口應到。

“我昨給太後送樣東西,正巧見着了,真是絕色美人,”十三笑呵呵地說,“太後正思忖着給她指婚呢!”

“呵呵,十爺,那你下午快去請安,”我拿老十尋開心,“哄好了太後,不定就指給你了。”

“葉子!”老十那公鴨嗓子狠狠吼了一聲。

“你還有不好有意思的時候啊!”老十平日裏被我欺負慣了,他向來讓着我,我也不怕他,“十三爺,今下午放了學,你們一起去請安吧,我也跟去瞅瞅,開開眼。把十四爺也叫上吧!”

“十四爺,你去嗎?”我叫着依在窗邊發呆的老十四,他最近話也越發的少了,學習倒是刻苦了不少,我都懷疑那麽熱情天才的少年,要變成書呆子了。

他回頭凝視着我,我又不禁懷疑是不是臉上不幹淨,下意識避開他的目光,摸了摸臉。說實在話,我很不習慣他這麽看我,讓我心裏有負擔,好像我欠了他一樣。

“老十四,你到底去不去?給個回話啊?”十三真是個七竅玲珑心,适時的插了上來。

“哈,哈……,葉子發話了,自然要去的,”老十四還真會打趣,“更何況還是去看美女。下午一起去!”

“喂,……”老十插了上來,“你們怎麽也不問問我去不去?”

我們三個齊聲問:“那你去不去?”

“當然去!”老十急吼吼地大聲回答。

“那不就結了!”我沒好氣地說,老十三、老十四已經在一邊笑得不行了。

我又睡了一上午,只是心裏很不踏實,隔一會就睜眼看看,然後又失望的閉眼。老十時不時沖我笑笑,眼裏寫滿擔心。

下午是騎射課,我坐在花園一處涼亭的檐廊上,遠遠看他們在校場裏騎馬射箭。清朝的天下是在馬背上得來的,現在雖坐穩了江山,康熙爺仍非常注重他們騎射技能。

“好!”“好!……”一陣叫好聲,老十扭頭朝着我這邊得意地笑笑,像只開屏了的孔雀。肯定是這家夥又射了支好箭。

這小子,對于騎射異常喜歡,是這群阿哥裏騎射技術最出類拔萃的,他死活拉着我去過一趟校場,雖然我也挺想試着玩玩,可滿校場裏就我一個宮女,怎麽看怎麽別扭。我又連上馬都困難,氣得老十直罵我笨,一群爺們看雜耍一樣看我們,我是死活不會再去的了。

老十就找了這處涼亭,從這兒遠遠能看到校場,環境清幽,很少有人到。來過一趟,我就深深喜歡上這個地方,這是唯一一個我可以肆無忌憚的看着四爺的地方。可見了又能如何呢,我發覺自己貌似暗戀上男老師的小學生,做着這麽無聊的舉動。

今天,尋了好久,也沒找到那清瘦素淨的身影,他不像年級小的阿哥全天學習,皇上經常會派他出去當差辦事。今天定是出去了。

想多了,就真懷疑自己那天,是不是出現了錯覺。想着他和老十三談笑風生,對我視而不見、公事公辦的主子模樣,心裏就一陣抽搐,難道那天全是錯覺。畢竟,我只是一個宮女,而他,是将來的皇帝。

操練場上,叫好聲、吶喊聲,不斷傳來,放眼望去,一派熱鬧景象,老十自是不亦樂乎,十三和十四的騎射功夫在衆位阿哥中,也甚為了得,尤其是老十四,他真是讓我刮目,學習是反應奇快、過目不忘,這騎射也是足于老十媲美,快捷精準。

他偶爾也會向我這邊,深深一瞥,我總是盡量避開,要不就朝他笑笑,總覺得他沒以前開朗了。剛認識的時候,覺得他和十三像雙胞胎,年齡相仿、身形相似,還一般的開朗熱情。時間久了,才看出區別,如果說老十三柔和的像春天的暖風,那麽十四就是初秋的熱烈風暴,比春風更火辣,但總讓人想着,冬天要來了。

我就這麽遠遠看着他們,像一個旁觀者,游離在宮廷與自我、夢幻與現實之間……

好容易熬到放學,我和老十、十三、十四,還有他們貼身的小太監們,浩浩蕩蕩往慈寧宮趕。到了宮畔,遠遠聽見有人在牆角裏說話,好像還挺熱烈。我們童心一起,相視一笑,摒着氣息,輕輕沿牆根靠近。

“你說,她手段真不簡單啊……”不等說完,另一個就憤憤不平的接上了口:“可不是,仗着有三分姿色,小狐媚子!我呸!”

原來是幾個宮女、嬷嬷在嚼舌根。又不知道誰要耳朵熱了。“聽說她在阿哥們面前,都不穿衣服的!把幾個阿哥都迷的整天圍着她轉,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身份?”是誰這麽放蕩啊?

“嘿嘿!“一聲冷笑,“這小妖精,……誰讓人家救了太後,有……”

我一個踉跄,十三伸手扶住我,我甩開老十三的手,全身發抖,心裏像有千條毒蟲在撕咬,我原來聲名狼藉到了這種程度。

老十已經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喝道:“不要命的狗奴才,快來人啊,給我拉出去打!打死為止。”一揮手,一個宮女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老十三的貼身小太監小德子應聲欲去,被老十三阻了下來。

幾個宮女“撲通”跪在地上,搗蒜頭般的磕頭求饒,拼命打自己臉刮子,老十兀自圍着這幾個宮女罵:“反了,反了,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這兒編排主子!小德子,你還在那杵着幹什麽,是不是……”鬧成一片。

“夠了!”十四喝住他們,“你們是哪個宮的?叫什麽名字?”一陣安靜,幾個宮女都抖抖索索的回了話。

“爺記下了,從今個起,不許你們再胡說八道一個字!”老十四看了看我,頓了頓,“還有,今兒的事,要是以後爺聽到一個字,爺就要了你們的命。爺,說、到、做、到——!”老十四最後一字一頓,威嚴十足。幾個宮女,連聲應下,掌嘴聲“噼啪”不絕。

“快滾!”幾個宮女連滾帶跑,一路踉跄,四散而去。

“老十四!就這麽便宜他們?”老十暴跳如雷。

十四臉色鐵青,皺了皺眉,竟有幾分像四爺,抛了一句:“你想把她推倒風口浪尖,那你就去打!”說完徑自轉身,往慈寧宮裏走去。老十臉色盛怒,卻也沒再說一個字,陪在我身邊,還想說什麽,但終也沒開口。大家的臉色都不好。

我默默走在十四後面,腦子裏卻只回旋着剛剛老十三的話,無比的勇氣和力量在心頭湧起。

剛剛老十三湊在我耳邊,很輕卻又很堅定地說:“四爺和我都會幫你。放寬心!”

不遠處,太後和一幫宮女嬷嬷正踏出房門。我不由加快了腳步。

“給太後請安,太後萬福金安!”十四神清氣爽,仿佛剛剛什麽也沒有發生。

“剛剛外面吵什麽?老十,怎麽臉色不好?”太後問。

不等老十開口,老十四就笑着,輕描淡寫的搶先答道:“回太後,沒什麽大不了的事,一個宮女撞了下十哥,十哥就惱了。呵呵……”要不是剛剛親歷,我都要以為就這麽簡單。忽然想到,四爺那天也是。笑得好好的,但聽到腳步聲,瞬間變臉。皇宮裏的人,果然都有一套特殊的生存法則,說謊不打草稿,且及其流暢自然,變臉速度也趕得上光速。

“是嗎?”太後也放松了警惕随口問。

“是啊,已經處理妥當了。呵呵,胤祥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老十三原來也是此道中人,他扭頭對老十笑笑,“十哥,小事情,別氣了,快給太後請安。”

老十略有不舍的離開我,走到太後跟前,神色也緩和過來:“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

“嗯,你啊,怎麽這麽大了,還是毛毛躁躁的?”太後疼惜地嗔怪着,“以後可不許了……”

“咳咳”老十尴尬的咳了咳,“太後教訓的是,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太後可千萬別告訴皇阿瑪,不然……”老十也進入了角色,還沖太後撒着嬌。

我側在一個小太監身後,随着那些小太監一起請了安。

“葉子也來了。”太後還是注意到了我,“快過來,我瞧瞧。”

我緩步上前,十三擋在我前面說:“太後,我們進屋慢慢說話,您都站半天了,別累着身子。”

“是啊,是啊。”老十也嚷着,“太後,我們進屋吧!”

“呵呵,你們是越來越懂事孝順了,總算沒白疼了你們。”太後笑晏晏地被老十扶着轉身。暗自嘆了口氣,總算過了一關,可以回屋了。哪知太後走到門檻,突然回頭:“葉子,你也進來吧!”

十三他們的一番插科打诨,算是白費了。

“奴婢遵命。”我吸了口氣,咧開嘴角脆生生地應道,十四會意地朝我一笑。就沖着他們的這份維護之情,我無論如何也要挺過去,不能再讓他們為難了。

廳裏坐下,我站在太後的一側,“葉子,好些了麽?”太後關切地問。

“謝太後關心,奴婢已經沒有大礙了。”我規規矩矩的低着頭回答。

太後笑着說:“那就好,昨兒聽胤祥說,你在尚書房走動的不錯,那什麽算術還好得很?”

“十三爺謬贊了,奴婢那裏敢當。”

“她的算術真是好得很,有的師傅不會的,她都懂。還教我們呢!”老十驕傲地為我宣傳着。我掃了一眼老十,做人要低調。

“那就好……”太後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一驚,“以後好好提點着阿哥!”

我恭恭敬敬的跪到太後面前,“太後,奴婢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奴婢想,以後就不過去了,在這邊盡心盡力伺候您。”這話,我已經想了幾天了,我老這麽惦着四爺也不是個事,且不提他對我有沒有心,我是秋後就要走人的,那又何必再庸人自擾,剛剛又聽到那些惡毒的流言,更堅定了我的決心。

話音剛落,看到老十他們都臉色一變。

“你素來乖巧,能這麽說足見你還想着我,”太後又看了我一眼,仿佛很欣慰,又蘊涵着一種洞察世事的睿智,似乎她已經了然了一切,“我這邊也不缺人,皇上允了去尚書房,最難得你又有這樣的天分,你的為人,我信得過。聽說你去了,他們學習都刻苦了,難得你和他們這麽親厚,幫我好好督促着阿哥們,也就是對我的孝心了。”

“可奴婢……”我還想推托,但老十打斷了我。

“葉子,你就別推托啦!”老十撿了個寶似的偷笑起來,沖我作着鬼臉。

“你啊,老這麽沒規矩。”太後淺笑着嗔怪老十,已經不容我再開口拒絕。

“奴婢謹記太後教誨!”眼角掃到十四,他似乎若有所思,不知在盤算什麽。

“呵呵,好了,好了!”老十三笑着扯開話題,“太後,蓉格格呢?”

“是啊,他們還沒見過蓉兒呢!蓉兒……來給幾個阿哥請個安。”

一刻功夫,我見到了這傳說中的美人。

沒想到草原上也有這麽樣的人兒。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西施。典型的姑蘇美女氣質,五官精致,身材勻稱,但這還不足以動人心魄,最吸引人的是,眉宇間淡含憂傷,秀美中透着清純,清純中帶着柔弱,讓人一見,便平添幾分憐愛,恨不能守護她一生。這種韻味,絕非漂亮兩個字足以形容。

“蓉兒見過太後,”她優雅地福下身。舉止優雅輕柔,聲音也是柔和悅耳,我感覺她應該改名叫“柔柔”才更合适。

“這是老十,那是老十三……”太後給她一一介紹着。

“蓉兒給十阿哥請安。”

“快起來。太後,你這居然藏了這麽漂亮的格格!”老十大咧咧地說。蓉格格臉上一紅。

“蓉兒給十三阿哥請安。”

“昨兒就認識了,都不是外人,快起了吧!”十三倒會拉攏人,小鬼頭。

“蓉兒給十四阿哥請安。”

“起來吧,”老十四一掃剛剛臉上的陰霾,笑呵呵朝着老十說:“十哥,你可以得償心願了。”

“呵呵!”我立刻會意,想起早上的玩笑,和老十三一起笑出聲來。

老十瞪了我們一眼,太後好奇地問:“笑什麽呢?什麽心願?”

“十哥今兒一早,就嚷着要到太後這兒來看蓉格格,呵呵,太後,他的心思你明白了吧?”老十四半真半假的笑着說。

那蓉格格羞怯怯地漲紅了臉。老十拳頭緊繃:“太後,你別聽老十四胡說。”

太後聽着,好像心情倒十分愉快:“呵呵,你就有這個心思,我也得好好想想。這兩日請媒的人,多了,我定要幫她指個好的。”

“蓉格格這等樣人,孫兒莽撞,萬萬不敢高攀。”老十還真是謙虛。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太後說完,又對着老十三說,“蓉兒初來,什麽都不熟悉,你們都多擔待着點,沒事來陪着說說話。”原來,太後中意的是老十三。

“太後放心,孫兒們一定照顧好蓉格格。”老十三這個小滑頭!

轉眼看去,蓉格格通紅的臉漸漸淡了下去,那一縷柔弱又寫在了眉間。看見我注視她,她眼睛明亮了起來,輕輕走過來,拉着我的手,“你是葉子?我常聽太後提起你,”她嬌俏柔弱的,讓我恨不得抱她入懷,難道我是同志?

“你真的精通算術?”

“十爺說話愛誇張,奴婢只是略知一二。”我很喜歡她,那麽美,美到讓我沒有一絲嫉妒。

“我也學過一些皮毛,以後我可以去找你學學嗎?”她柔柔的問。

“奴婢不敢當,随時聽格格使喚。”

“叫我蓉蓉吧,我一見你,就覺得親近。”她也覺着我親近?難道我們是——一見鐘情!背上的汗都出來了。

“奴婢不敢。”

“好啦,葉子,蓉兒既說了,你就應了吧。我也從來拿你當下人看。她大你三歲,剛來這兒,認識人少,我又是孤老婆子了,你沒事就陪陪她。”太後真是寵她。

“奴婢遵旨。”

“葉子!”蓉格格輕輕叫着我,眉目中嬌柔萬狀,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兒身。

“格格……呃……蓉蓉……”真不習慣啊。

“你們說說話,多玩會,我進去歇息了。”太後真是知情識趣,難怪能在宮裏熬到今天。

太後一走,我們就都自在多了,蓉蓉很快就和我們熟悉了起來,她是太後的孫侄女,博爾濟吉特氏。

我印象中,博爾濟吉特氏就是個出美女的氏族,名聞遐迩的孝莊太後就是博爾濟吉特氏,太後又是孝莊的侄女,那蓉蓉也就是孝莊的曾字輩的侄女了。真是代代出美女!蓉蓉就已經是人間絕色,足以讓六宮粉黛無顏色,那孝莊太後號稱“滿蒙第一美人”,不知道那到底要有多美了!難怪能搞得定多爾滾。

“葉子,你在想什麽?”蓉蓉關心的問。

“她啊,你別管她,”老十四又要臭我了,“她整天都在神游。你不和她說話,她能發上一天的呆!”

“我當然呆啦!不然十四爺怎麽會和我在一起說話?”我回敬道。

老十已經笑開了,幸災樂禍地說:“老十四,你也就能欺負我,碰到葉子,你就歇了。葉子,好樣的,總算幫我出了口氣!”

“恩?”蓉蓉真是單純。想必草原民風淳樸,而蓉蓉又身份高貴,從沒與人這般鬥嘴。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老十三“好心”地解釋給蓉蓉聽,蓉蓉也淺笑起來,臉上一時千嬌百媚、懾人心魂,卻又不失端莊清純,真讓我相形見拙,不由得看呆了。

“葉子!”蓉蓉輕聲喚我,我才察覺自己的失态。

“格格,……好美……,奴婢,……”真是尴尬。

“哈哈,……哈……”老十四捂着嘴大笑。

“葉子啊,葉子,原來,哈……”老十三也拿我打趣,“原來你……”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歡看格格,正大光明。我可不像有些人,昨兒請過安了,今兒急着又要來,敢想不敢說,哪像個男子漢大丈夫。”既太後看中十三了,我正好激他一激,若真能撮合他們在一起,那真是一對璧人。

蓉蓉卻牽着我的手,臉有嗔色:“葉子,叫我蓉蓉。”心底無比疑惑,難道她真是同性戀,可惜了……

“葉子?葉子,我們結為姐妹吧!”

啞然失笑,松了一口氣,“呵呵,好啊好啊……”

蓉蓉輕輕喚了一聲:“妹妹!”我一陣雞皮疙瘩。

“好姐姐,還是叫我葉子吧,我也叫你蓉蓉。好嗎?”

“嗯,聽你的。”真乖!

姐姐?我感覺是我認了個需要我疼惜保護的妹妹。一路聊下來,發覺蓉蓉雖然十六了,但自幼無憂無慮、乖巧聽話,遇事沒半分主見。單純善良到比我更不适合這個宮廷。不過這樣溫柔美麗聽話的女子,該是多少男人欲關懷呵護一生的夢中情人啊!

而我呢,宮裏有我的謠言,我從來都知道,也可以猜想到,我以為我可以超脫的完全不在乎,只生活在我自己的圈子裏。原來,我不能。忽然想到小桃,別的宮女回避我、讨厭我,可她還和我走那麽近,肯定也受了好大的壓力,但她從來沒說過一個字。

先前那幾個宮女、嬷嬷的話又在耳邊萦繞。苦水從心裏頭溢出來,心泡在這苦水裏面,幾乎透不出氣來。“唉!”不禁凄然一笑,我居然還想着要去保護一個格格!

老十三他們立刻會意了我的心事,眉頭一皺,隐顯憂慮,我也馬上驚覺,不要給他們再添麻煩了。

“葉子,怎麽了?”蓉蓉輕輕問。

“呵呵,沒什麽,只是,我還沒有收到姐姐的見面禮,心裏有點失望。”

“呵呵,葉子,真有你的,財迷!”老十又揭我老底了。

我只是想轉換個話題,蓉蓉卻是一本正經,“我也正想着呢,這是一個朋友送我的,對我意義非凡,葉子,送給你!”

“那我怎麽好意思呢!”

“是我的心意,你別……”

“好,好好,謝謝姐姐。” 一塊通透、碧綠的玉佩,就這麽輕易的到了我手上,在宮裏要發財真是太容易了,可惜帶不走,“這個送你,是太後賞的,還有一只,送給我的另一個好姐妹了,”我取下手上的镯子,套到蓉蓉手上,“以後我介紹她給你認識。”

真沒想到,世上有蓉蓉這樣的美人,更沒想到,這樣的美人,居然和我結成了姐妹,最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個美人對數學有着及其濃厚的興趣,似乎能從枯燥的數學裏,感受到無窮的樂趣。只有在談論數學問題的時候,她一掃眉宇間那淡淡的憂郁,容光煥發。

“為什麽這兩條線垂直?”

“因為這條邊垂直那個面,而那條線在這個面上,所以……”

“那為什麽不這麽畫?”

“因為……”

“還是不懂?”

“那我再說一遍,因為……”

“那為什麽這個角和那個角相等?”

“因為……”

……

不要以為這是哪個數學輔導班,這是我和蓉蓉的日常對話,雖然我們也常聊家長裏短,但說得最多的就是這枯燥的數學。她幾乎天天在和我讨論着數學。我真不知道數學哪來那麽大的魅力。真正的數學家,或許真能從枯燥的數學裏,研究出成果、品味出樂趣,但蓉蓉,顯然不是。

她對數學,可以說沒什麽天份。理解一個簡單的概念,要花上很長時間,但她就有這麽一股執着,讓我感覺到她柔弱外表下的堅韌。我當年苦讀,那是不得已,但蓉蓉顯然沒有高考和就業的壓力,真不知,她這般苦讀是想幹什麽。

每次想問,都收住了口,不想再增加她眉宇間的憂愁。

她開心就好。

第 1 章 史上最牛光盤

酷暑。

盡管風扇已經開到了最大檔,可狹小的出租屋內依舊是酷熱難耐。陣陣熱風在狹小的空間裏盤旋,不但沒帶來絲毫涼意,反而讓人更加煩躁。

楚江盤膝坐在涼席上,聚精會神的盯着筆記本屏幕。

屏幕上,四根鐵柱擺成一個碩大的球門,透過球網還能看到藍天白雲。一個足球拖着金色的氣焰直蹿球門死角,宛如彗星一般,勢不可擋的氣場撲面而出。遠遠的,還能看到坐席上的人群紛紛站立,仿佛都在等待進球的宣判。然而,畫面中間突然出現一個身影,以一個标準的魚躍撲球動作橫亘在球門當中,修長的手臂穩穩的托在金色足球的下沿……

畫面的左方從上到下出現六個金色的隸書大字:“史上最牛門神”,沿着大字的左下角,還排列着一列蠅頭小楷:“波波工作室出品”。畫面的正下方則是一個金球拖動的進度條。

30%……60%……97%……98%……99%……

半個小時過去了……依舊卡在99%……

“我靠,不會是死機了吧!”

楚江郁悶的大吼一聲。

手放在電源鍵上,楚江猶豫了十幾秒鐘,最終還是沒舍得按下去。

“這破游戲已經裝了一個多小時,這要是重啓了,不是還要再等一個多小時?”

楚江有點不樂意了。

筆記本上硬盤燈依舊不停的閃爍,硬盤也時不時的發出“咔吃咔吃”的聲響。

“也不一定就是死機,說不定再等會就好了……”

楚江對于電腦也是一知半解,對于眼下的情況自然是一籌莫展。

又等了10分鐘,安裝進度依舊卡在99%。

本來天氣熱就讓人容易煩躁,再加上半天都沒裝好一個游戲,楚江有些不耐煩了,索性下了床,有些一瘸一拐的打開門,下樓去便利店買瓶汽水。

楚江以前曾是江海市國際米蘭足球學校的天才球員,場上位置就是門将。當時,楚江還被稱為是學校裏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學員,校長莫言幀和來自意大利的技術主管詹保羅還專門為他向國際米蘭足球學校總部聯名寫推薦信,希望能給這位天才争取一次前往國際米蘭青年隊試訓的機會。

然而,這都是兩年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楚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技校學員,學的專業是烹饪……

由于性格孤僻,楚江在學校與同學相處并不愉快,因此就在距離學校不遠的城中村租了一間六平方的小房,一放學他就會獨自一人慢慢走回出租房。由于腿腳有些不便,盡管距離并不遠,他通常也要走上半個來小時。

今天,在楚江回家的路上,有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支了個攤,賣一些盜版的影視光碟,還有少量的游戲光盤。楚江每天都從這條路上走,但這位老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大熱天,老人被曬得全身汗水淋漓,花白而稀疏的頭發耷拉在頭上,皺皺的襯衫緊緊貼在瘦骨嶙峋的身上,顯得十分可憐。

出于同情,楚江在他那裏買了五張光碟,四張電影的,還有一張就是那張《史上最牛門神》。楚江并不怎麽熱衷于玩游戲,平常也就玩玩《冠軍足球經理》和《實況足球》,正好這幾天有點玩膩了,想換換口味。《史上最牛門将》介紹上說是一款角色扮演的養成類游戲,這種類型楚江還從來沒有玩過,頗感新奇,盡管“波一波工作室”名不見經傳,楚江還是決定把那光盤買下來。

不過,楚江萬萬沒想到這游戲居然這麽難裝,折騰了差不多兩小時,竟然還沒有裝好……

喝着涼爽的汽水,楚江慢慢回到了出租屋。

一進門,楚江驚喜的發現游戲已經裝好了!筆記本屏幕上右方出現一個壯碩的守門員形象,虎背熊腰,看上去就非常彪悍;左方則是一些玩家自行設定的內容,需要玩家自行填寫。

一般來說,游戲安裝完成之後并不會自動運行,這款游戲居然在沒有人控制的情況下,自行進入了游戲內容,看上去顯得有些詭異。

楚江在興奮之餘,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利索的爬上涼席,噼裏啪啦敲起鍵盤。

球員基本資料設定:

姓名:楚江

年齡:17(楚江選擇了兩年前的年齡)

國籍:中國

位置:門将(此項為灰色,不可更改)

偏好號碼:1

球員技術屬性設定:

自由點數:50(可分配至各單項技術屬性,注意:單項屬性不可超過20)

撲救:9

制空:10

攔截:7

……

各種各樣的技術數值看的楚江眼花缭亂,一時都不知該怎麽選擇是好。

除了撲救、開門球等等門将的基本屬性之外,甚至還包含衆多與門将關聯性不大的技術屬性,比如後衛的鏟球、盯人,中場的傳球、想象力,前鋒的盤帶、射門,還有角球、點球等等定位球的屬性……

楚江看的腦袋都疼了。

“不管了!反正是款游戲,怎麽爽怎麽來吧!”

楚江終于下定了決定,拿起鼠标一番狂點,一個另類的門将屬性出現了……

撲救:15

制空:10

攔截:10

指揮防守:20

手抛球:2

開門球:15

出擊:5

彈跳:10

反應:18

預判:19

神經指數:20

集中:15

位置感:12

心理素質:20

任意球:20

點球:0

體質:15

耐力:15

靈活:20

領袖氣質:20

……(其他與門将無關的屬性省略)

看着這樣的門将屬性,楚江自己都樂了。守門屬性一般般,進球能力卻堪稱門将中的戰鬥機,估計奇拉維特看了都要甘拜下風。任意球20啊,比起米哈伊諾維奇這種任意球大師來都不遑多讓,估計進起任意球來能甩出奇拉維特兩條街!

不過讓楚江有些郁悶的是,任意球如果點到20,點球屬性就會自動清零,這可能是系統的某種處于平衡考慮的隐藏設定吧。具體是什麽原因楚江也不清楚,不過點球為零就為零吧,進任意球可比進點球要拉風多了。

作為一個有風度的成熟男人,那些沒有難度的點球就讓給需要刷數據的前鋒吧,咱要進就進華麗麗的任意球。楚江如是想道。

與點球和任意球之間的關系相類似的,還有反應、預判和神經指數。盡管楚江不想成為一個神經兮兮的門将,偶爾黃油手加腋下漏球之類,但反應和預判加的數值高了,神經指數自己就變成20了……

哎,神經就神經吧,伊基塔不就是神經系門神的代表人物麽?作為一個超級門将,神經也是一種傲嬌的霸氣外露……

就這樣,一個奇拉維特加伊基塔式的奇葩門将,就這麽誕生了。

設定好各種屬性之後,楚江抹了抹腦門上的汗,拿起汽水牛飲一大口,順手就點了開始游戲。

“準備好進入游戲麽?”

“是(YES)!”

楚江毫不猶豫選擇了肯定的回答。

“正在進入游戲……10%……40%……”

“不會又要等兩小時吧?”楚江嘟嘟囔囔道。

看到進度條楚江心裏就點發憷,拿起汽水再次牛飲一大口。

突然,一股氣體由丹田而生,順着脈絡直奔喉嚨而來。這可不是什麽神功內力,而是氣态的二氧化碳,喝過汽水、學過物理的同學都知道。

“不好!”

楚江心中一慌,他口中正含着一大口汽水呢。

“噗!”

汽水噴灑在電腦屏幕上,頓時火花四濺,一股青煙冉冉升起。

按道理,筆記本雖然見不得水,但也不至于會出現這麽劇烈的反應。而且更詭異的是,電腦屏幕上畫面依舊清晰,甚至還在不停的倒計時。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98%……100%……”

一道白光亮起,一下子就把楚江纏了個嚴嚴實實。緊接着,楚江整個人迅速的縮小,不久就被那道白光拉進了電腦屏幕。

拉進屏幕……拉進屏幕……

“電腦怎麽變大了,這尼瑪什麽情況啊……”

楚江直接石化了,頭腦裏一片空白。

“砰!”

筆記本消失了,連帶着楚江也人間蒸發。

狹小的出租屋內,只有那臺風扇還在“依依呀呀”搖晃着腦袋……

“主人,主人,時間到了!主人,主人,快快起床!主人,主人……”

聒噪而熟悉的鬧鈴聲不停的單調重複着。

“好困啊!”

一巴掌啪在鬧鐘上,楚江閉着眼睛坐了起來,一如這八年裏一樣。

楚江在足球學校裏呆了八年,每天的訓練量都很大,因此每天早上都要靠鬧鐘将他叫醒。

“砰砰砰!”

敲門聲準時響起。

“小江,該起床了。詹老師剛打電話來了,催你早點去學校做準備呢!”

詹老師?

“對了,詹保羅老師和學員們相處的極好,又會一口流利的漢語,所以大家都按照中國人的習慣,稱呼他為詹老師。”

“咦?等等!我不是離開學校兩年了麽?現在我都成一個廢人,踢不了球了,詹老師還叫我去學校做什麽呢?”

“媽媽!是媽媽叫我!媽媽不是一年前就出車禍住院了麽?那還是因為我出事後就一直待在家裏萎靡不振,媽媽心裏着急又不敢和我說,長期睡眠不好,結果早上出去買菜的時候一個恍惚,遭了車禍……我真是不孝啊!”

“怎麽會是媽媽叫我起床?而且,這個鬧鐘我也已經有兩年沒用過了。難道、難道這一切是錯覺,是我在做夢?大概、大概是因為我太想念媽媽的緣故吧……”

“砰砰砰!”敲門聲再度響起。

“小江,起來了麽?小江?”

媽媽的聲音清晰入耳。

楚江愈發迷惑了,一手重重的揪在大腿上。

“哎呦!”

“怎麽了?小江!怎麽了?”媽媽的聲音裏明顯透露出焦急與關切。

“砰砰砰!砰砰砰!”敲門更加急促了。

“媽媽,我沒事,放心!”

楚江高聲喊道。

盡管大腿還很疼,但楚江卻笑得很開心。

兩年來,楚江從來沒這麽開心過。

第 4 章 逆鱗 王妃,你可真是把本王當傻子一般……

音晚怔怔地看着他,緋色燭光鋪散于嬌面上,勾勒出複雜的容色。

無助的,憐憫的,哀傷的,最終皆化作一抹淡痕,緩緩消失在臉上。

他救不了她,就像當初,稚弱的音晚也救不了蕭煜。

音晚又低下了頭,道:“沒有。”

蕭煜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她,目光中含着探究。

她似乎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謝家手握重權,是最炙手可熱的西京豪族。謝音晚是謝家嫡女,身份尊貴,備受寵愛,又生了這樣一張美麗的臉,受盡了上天垂憐,天生就該是個驕矜無憂慮的貴女。

可這些日子據蕭煜觀察,她好像活得也并不怎麽恣意痛快。那柔婉美麗的外表下似乎總藏着難言的惶惶不安,像一只被關在籠子裏、柔弱的鳥雀,心事重重,禁不得一點驚吓。

怎麽看,都不像是個養尊處優慣了的嬌小姐。

蕭煜有些玩味地心想,難不成是因為那道亂點鴛鴦譜的聖旨,被迫嫁給了他,所以才終日郁郁寡歡?

他立刻否了這種猜測。

這是不可能的,瞧謝音晚對着他時這副冷淡樣,哪怕是在床上,任他如何折騰,連句求饒的軟話都不會說,索性閉上眼,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她根本就不在乎他,還指望她因他而牽動悲歡情緒,心生抑郁?

那純粹是自作多情。

蕭煜猜不透她,也不想猜了,只俯下身挑起音晚的下颌,迫使她正對着自己,緩聲道:“那現在清醒了嗎?能說正事了嗎?”

音晚倏地凝起心神,滿含警惕地看着他。

“王府戍衛今天下午抓了一個正想往府外傳遞消息的細作,正想打死,誰知她說是王妃的人,是受了王妃的指使。”

蕭煜手上加勁兒,将音晚的下颌捏得扭曲變形,目光若淬着銀茫的劍刃,割剮着音晚的臉,道:“本王這些日子殺了不少你們謝家的走狗,本想靜靜心,暫且不沾血了,可你偏要往上撞,怎麽,是嫌本王讓你活得太舒坦了嗎?”

音晚的嘴唇微微翕動,欲言,又止,默了片刻,啞聲問:“是誰?”

蕭煜差點笑出聲來,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跟他演戲,問他是誰,她自己派出去的人,她心裏不清楚麽?

他懶得再糾纏,松開音晚,拍了拍手,便有內侍押進來一個女子。

女子妙齡花貌,容色極美,只是發髻蓬亂,衣衫髒污,看上去很是狼狽。

音晚認得,是大伯贈她的陪嫁繡娘中的一個。

謝家這些年宗族內部關系複雜,父親深受排擠,當初大伯父提出要給她陪嫁,她就算再不情願,也怕落了不敬尊長的口舌,連累父親,只能應下。

繡娘大約是受了刑,踉跄着爬到羅帳前,戚戚哀求:“王妃救奴婢,奴婢可是大老爺給您的陪嫁,對您忠心耿耿的。”

音晚擡頭看向蕭煜:“殿下想要如何處置?”

蕭煜坐在南窗下的繡榻上,手裏把玩着一樽白釉綠流彩杯,漫然道:“既然是王妃的人,那就給她個體面,行‘雨澆梅花’之刑。”

話音甫落,那繡娘臉色霎時慘白,哭嚎着爬向音晚,鮮血淋淋的手剛要觸上她的衣裙,便被內侍挾住扔出羅帳外。

不怪她這麽害怕,“雨澆梅花”聽着文雅,實則殘忍無比。是要拿浸了水的宣紙一層一層鋪到人的臉上,把人活活憋死。

蕭煜把人送到音晚跟前,要在她面前殺,就是想讓她親眼看着,好長點記性。

受了十年牢獄之苦,一朝得勢,他的脾氣越發乖張暴戾,容不得一絲忤逆,哪怕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王妃。

蕭煜見音晚不說話,只當她沒話可說,朝內侍招了招手,讓他們把早就備好的銅盆宣紙拿進來。

繡娘已被吓傻,癱軟在地,連求饒聲都嗡在嗓子眼裏。

內侍正要把她架起來,音晚開口了。

“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她身體虛弱,聲音也低弱,如一團煙霧輕飄飄落地,蕭煜也不知聽見沒有,猶自靠在繡榻上飲茶,半阖着眼,一副疏懶模樣。

那些內侍都是蕭煜的心腹,仆随主,從來不拿音晚當回事,見淮王沒反應,也就權當沒聽見,依舊拉扯着繡娘要行刑。

眼見宣紙浸透了水,要往繡娘臉上糊,音晚顧不得別的,慌忙下床,蹲在蕭煜腿邊,攥住他的衣袖,仰頭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淮王殿下,我有更好的主意。”

蕭煜這才将手中彩杯擱下,摸了摸她的臉頰,笑道:“說吧。”

雖然他好像松了口,卻并沒有叫停殿中行刑的內侍,繡娘的啜泣聲混着繩索綁縛腿腳的聲音傳過來,讓音晚的心“砰砰”直跳。

她不敢耽擱,忙道:“殺一人容易,換長久清靜難。殿下不如借着這股勁兒,将剩下的繡娘都遣送回謝家,一了百了。”

蕭煜眉宇輕挑,流露出些許詫異:“可她們到底是你的陪嫁,如此是不是太不留情面了?你我是禦賜成婚,本王可不想鬧得太難看,拂了皇兄的面子。”

他說話慢條斯理的,內侍已将第一張浸水的宣紙覆在了繡娘的臉上。

音晚回頭看了一眼,加快語速:“這不是被殿下抓住把柄了嗎?悄悄把人送回去,謝家自知理虧,必不會鬧,只要沒有鬧到明面上,陛下的顏面就不會丢。”

蕭煜不說話了,只垂眸緊凝着音晚,精光內蘊,像是想将她一層一層剖開,看看她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無人說話,繡娘粗重的喘息聲便格外清晰,內侍已往她臉上蓋了第二張宣紙。

音晚心跳如擂鼓,稍有遲疑,松開蕭煜的衣袖,試探着改握他的手,柔聲道:“這樣可以嗎,殿下?”

她的手涼滑如玉,落在蕭煜的掌心,帶着細微的顫抖。

她在害怕。

蕭煜任由她握着,饒有興致地欣賞着美人驚懼,心道,她害怕什麽呢?怕死人?

謝家掌權多年,向來秉承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宗旨,折在他們手上的人命無數,謝家的姑娘竟會怕死人?

看來,還真是個被父親護在懷裏,不知人間險惡的嬌小姐。

他不無嘲諷地想着,音晚猛地站起,要往繡娘那邊奔,被蕭煜扼住手腕拖了回來。

他将音晚扣在懷裏,慢聲道:“你說得有道理。這群姑娘平日裏叽叽喳喳,實在太聒噪,遠不如王妃這麽娴靜柔順,招本王疼惜……”

音晚被他鉗在懷裏,動彈不得,也無法回頭看看那繡娘怎麽樣了,只覺耳邊的喘息聲好像輕了許多,不由得更心慌。

“殿下既然覺得可以,那就讓他們停止行刑吧。”

蕭煜卻只望着她笑,笑容中頗具嘲諷,偏語調溫柔至極:“可是怎麽辦?本王向來說一不二的,朝令夕改有損淮王威嚴。”

音晚倏然一顫,只覺有盆冷水兜頭澆下,寒徹入骨。

更漏裏流沙“簌簌”陷落,塵光慢慢流逝。

宣紙下的喘息漸漸息止,繡娘的胳膊頹然垂落,任由內侍将紙一層一層糊到臉上,再沒了任何反應。

蕭煜将音晚的頭掰過去看着,喟然嘆道:“瞧瞧,人命其實脆弱得緊,說沒就沒了。”

音晚低下了頭,愁雲慘淡,恐懼與苦惱蓋過了傷心,發愁不知該如何跟大伯交代。

她下床得匆忙,只穿了一件薄綢寝衣,衣帶系得松垮,伴随着輕微的嘆息,白膩的頸線若隐若現,分外撩人。

蕭煜看着懷裏的美人,一時有些出神,親了親她的額頭,傾心贊嘆:“你真美,難怪皇兄當初說,就算這門婚事再不合本王心意,可只要見到你,就該知道本王是不吃虧的。”

音晚身體僵硬,冷顏冷面,不作聲。

蕭煜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柔聲道:“不過是個賤婢,死就死了,也值得你這樣?你莫非是沒見過死人嗎?”

當然見過。

音晚跟這個死了的繡娘并沒有什麽感情,也不全是為她傷心,更多的是同病相憐,兔死狐悲。

她們都身不由己,是旁人手裏的棋子。

這樣的結局,不定哪一天就是她的。

到如今音晚也回過味來了,蕭煜是特意殺給她看的,她越害怕,越難受,他就越高興。

橫死的繡娘屍體尚擺在殿中央,蕭煜心道今兒這出戲才剛開始,他要借着這股勁給謝音晚立立規矩,讓她吃些苦頭。

謝音晚卻好似有所察覺,搶先一步,撫住胸口,皺起眉頭,道:“我胸口疼,想要歇息。”

蕭煜冷眼低睨她,甚是狐疑,自打謝音晚嫁進他淮王府就這疼那疼,成天病歪歪的,可沒聽說過還胸口疼,這是什麽時候添新的毛病了?

音晚蛾眉長斂,似是痛苦難耐,低啞着聲音道:“若是我死了,或是被吓瘋了,您皇兄的臉面就能周全了嗎?”

蕭煜總算明白她的意思了,頗有些玩味地盯着她看。沒想到數月來忍氣吞聲、任由他拿捏的小姑娘還有這一面。

“您剛才也說,陛下病重,朝中局勢不穩,若是這個時候,傳出淮王苛待發妻的流言,對您來說總歸不是好事吧?”音晚敷衍地撫着胸口,目光灼灼地看着蕭煜:“禦史臺不是吃素的。”

禦史臺負責糾察彈劾百官疏漏,肅正綱紀,而音晚的二伯謝江剛好官拜禦史臺大夫。

兩人成婚數月,音晚從未拿家世壓過他,可今夜她算準了蕭煜是故意來為難折辱人的,索性攤開牌面。

果然觸了蕭煜的逆鱗,他面含冷怒,語調森涼:“你以為本王會怕你們謝家嗎?”

第 2 章 最後的期望

劉隊在聽到下屬的話後,急忙趕回警局,“咚咚”,劉隊敲響了局長辦公室的門,裏面傳來一個聲音“進來吧。”劉隊打開門鎖,徑直走了進去。房間內坐着一個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走進來的劉隊,笑着說:“小劉,來了啊,快坐。”

聽完劉隊心中頓感不适,平時局長雖然都是笑着的,但沒見過這麽熱情,同時心中也感到不妙,眼前這位局長姓謝,名銳。走到市局這個位置的都不是簡單人,他平時對人都是笑眯眯的,但在警界卻是因為手段狠出名的,在其當警察出勤的時候,對于那些小偷混混這類人出手從不留情,斷手斷腳是很平常的,但幾乎沒人敢告他,因為他後臺很硬。

據說有個大人物在撐腰,且這人非常記仇,曾經有個小混混被他執勤的時候打斷手,之後那個小混混去法院告他,沒告成,第二天卻被其他混混打得三個月下不了床,這件事與謝銳脫不了關系,所以在警界有個“笑面虎”的稱號。

劉隊拉開椅子,随後坐下,直接了當地對着謝局長說道:“局長,你找我什麽事?”謝局長哈哈一笑,看着劉隊說道:“小劉啊,你還是這麽心急,聽說你剛接手了一個命案。”劉隊點了點頭,說:“是的,死者是浩方集團的董事長葉浩,目前已經證實這是一起兇殺案。

”聽了這話,謝局臉色微變,不過轉眼間卻恢複之前笑眯眯的模樣,劉隊眼睛一直盯着謝局看,看到謝局這幅模樣,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接着就聽到謝局說,“小劉啊,斷案呢,不要這麽果斷,聽說離案發到現在才幾個小時,你說會不會是自殺的呢?”

謝局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劉隊回答道:“謝局,死者身上致命傷是槍傷,且現場沒有作案工具,案發時也有人呆在葉浩的辦公室裏,排除了自殺的可能性。”果然,聽了這話之後,謝局臉瞬間沉了下來,臉上也沒有一絲笑意了,冷聲對劉隊說:“劉隊長,這件案子性質比較複雜,上頭有命令,這件案子就以自殺結案吧。”

“……什麽?”劉隊驚愕地看着謝局長,沉默了一會,盯着謝局的雙眼說道:“您這不是讓我睜着眼睛說瞎話嗎?死者身上證據排除了自殺的可能,要是死者家屬出來鬧事怎麽辦?讓媒體曝光會損害警局的名譽。”謝局看着劉隊,冷笑道:“哼,小劉,實話告訴你吧,這件事牽涉很大,上面已經下命令了,說怎麽結案就怎麽結案,這件事不會有人去複查的,媒體那邊也不會有人報導的,家屬也不會鬧事,這個人就向人間揮發一樣,不會有人注意的。”

劉隊聽了這話,手微微顫抖,但是過了一會,又恢複平靜了,他知道,既然上面已經下決定,他也就查不下去了,自嘲地笑了笑,他也掰不動大手腕,憑借他的力量無法對抗上頭,既然想通了,擡起頭對着謝局說道:“是的,謝局,我知道怎麽做了。”說完,站起來轉身離去了,謝局看着劉隊的背影,咧開嘴笑了笑。砰,門關上了,結局也定下來了。

“這麽辦,不會有人查,家屬也不鬧,手段很厲害啊。”劉隊皺着眉頭想到,出了辦公室,就直接去找那個小陳的警員了,“小陳,死者家屬呢?在哪?”小陳回答道:“死者家屬還沒到,過了這麽久,應該早就到了,可是還沒到,而且也連接不上死者家屬。”

劉隊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說到:“死者家屬叫什麽,有沒有派人去問?”小陳回答道:“死者只有一個兒子,叫作葉桦,今年22歲,是浩方集團分公司的經理,派人去他家問過了,他家裏沒人在。”劉隊将手抵住下巴,邊撫摸邊思考,過了一會,對小陳說到:“找不到也好,小陳,通知其他警員,将死者屍體收回,撤銷所有有關這個案子的行動,這個案子結案了。”

小陳擺出一副驚愕的樣子,撓了撓頭,問道:“結案了?難道劉隊捉拿到嫌疑人了嗎?可是,就算抓到也要法院進行審判啊!”劉隊搖了搖頭,看向遠方,說道:“這個案子不存在嫌疑人,死者屬于自殺。”聽了這話,小陳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劉隊。“哎,我細胳膊掰不過大腿,所以,葉浩,可不要怨我。”劉隊沒有理會小陳的疑惑,心中默念。

風吹過樹葉,發出嘩嘩的聲音,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将葉桦眼前的祖屋襯托得陰暗恐怖。葉桦走到門前,取出了一把古舊的鑰匙,将鑰匙插進鎖裏面,運用特殊的方法才把它打開,且這把鎖不同于一般的鎖,這把鎖是葉桦祖上留下來的,是一把機關鎖,普通的盜賊是無法打開的。

葉桦将鎖打開後,推開了門,門上發出嘎吱的聲音,看來長久不用也有些生鏽。,這門十分沉重,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做的。葉桦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才把門打開。

屋子裏面一片漆黑,葉桦早有準備,從兜裏拿出一只手電筒,随後用手電筒找到了屋子電燈的開關,打開燈,只見屋子中央的桌子上立着一個個牌位,葉桦走上前去,從放在桌子上的長方袋子中抽出三根香,點燃後恭敬地朝着牌位拜了拜,插在正中央的香爐上。

做完這些事,葉桦就開始做正事了,按照父親的吩咐在桌子右邊尋找着暗藏的櫃子,葉桦看向了桌子的右邊,沒有看到櫃子,想了想,按照電影上的做法,把手放在桌子右側四下摸尋。終于,在桌子右側的左下方摸到了一個方塊的突起,按了下去。

這時,櫃子竟然自動彈出。葉桦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看來這就是古時的機關術了,不過,這裏面到底藏着什麽,竟值得使用這種機關。”葉桦默默想到。

收回了思緒,葉桦看向了櫃子裏,只見櫃子裏面有着一個本子和一張冥紙,葉桦伸手将東西取出,先看向了本子,本子很破舊,卻沒有散開,本子的封面上赫然寫着三個字“修仙錄”,“什麽……,這世界難道真的存在仙人嗎?”當看到本子的封面後,雙眼猛地瞪大,他相信放着這種機關的桌子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惡作劇,

于是葉桦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本子,觀看了起來,過了好久,葉桦才把目光從本子上收回,臉上露出了失望和不甘心的神色。原來,本子上記載的是一種修仙功法,只不過本子上也寫着修仙在現世已經不可行了。寫這本書的是葉桦的祖先葉龍,葉龍是一名修仙者,而葉龍的家族是一個修仙大族,傳承悠久,實力在古代屬一屬二,只可惜葉龍所在的時間地球剛好進入末法時代,地球上的靈氣消失耗盡,只剩下一些聖地還殘存着靈氣,而那時葉族因為被其他一流大族聯手排擠,沒有得到進入聖地的名額,在沒有靈氣的地球上,也逐漸沒落了,葉龍以後的族人都沒能修煉,逐漸變成一個普通的家族,而到如今只剩下葉桦一個族人了。

葉桦作為新時代的人,受許多,電視劇的影響,對修仙是非常向往的,畢竟仙人代表着長生不老,擁有無上的法力,而倘若能夠修仙,那麽代表着葉桦能夠擁有能力去報仇,可如今卻不能修仙了,可想而知,葉桦是多麽失落。葉桦同時也感到悲哀,當年的修仙大族竟然淪落至此,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好運不會停留。

葉桦帶着失落的心情将目光看向那張冥幣,失落的心情才略有減少,這張冥幣與現在的冥幣有所不同,整張冥幣看上去是黑的,上面印着一座橋,而橋上有很多鬼魂在排着隊,在冥幣的右下角有着一個印記,其色為青,印記上有着地府兩個字,而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印記卻依然明亮,仿佛剛印上去的。

這張冥幣是他祖先葉龍留下的,算是一件傳家寶,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據修仙錄中記載,這張冥幣是一件信物。當年,祖先葉龍曾救過一個鬼差,據說那個鬼差是到陽間拘拿壽命已盡的魂魄。

碰巧這魂魄是某位修仙者的親人,那位修仙者不肯将魂魄交出,想讓其親人以某種方式存活下去,可惜那鬼差很是固執,頭腦一熱竟然想強行拘捕,惹怒了那修仙者,被修仙者追殺,而葉龍剛好路過,出手救下了那鬼差,也因此鬼差留下一張信物,願為葉龍辦一件事作為報答。

然而,因為葉龍實力本就比那鬼差強,因此也用不到。後來,在葉龍臨死的時候,把那張冥幣留了下來,傳給後代,因為冥府與人間不同,鬼魂不靠靈力修煉,那鬼差如若沒死,也能存活很久。

葉桦眼中複雜地看着那張冥幣,心中祈禱:“期望那個鬼差還活着吧,這是我最後的期望了。

第 5 章

衆目睽睽之下,閻浩天把冬豔抱進房,用腳踢上門,确定不會讓任何人窺見她的美麗之後,才把懷中的她放下地。

“把衣服脫了,我想先看看你。”他目光熾烈,說出口的話卻不疾不徐。

冬豔愕然擡眸,滿面潮紅地看着他。

“怎麽,不願意?”他的眸很沈,嗓音也變得低啞。對她的渴望,比他想象的多更多,那欲火來得又急又快,連他自己都不太能适應,更別提這個才把初夜交給他不久的女人了。

所以,他總是盡可能的放慢對她的渴望,但受折磨的人總是他。

“不是……”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麽當着一個男人的面脫自己的衣服,這實在太令人害羞。

她僵在當不動也不敢動,讓閻浩天突然覺得自己是個罪大惡極的人。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打算放過她,反而因為她這嬌羞可憐的模樣,激起了他更大的征服欲。

“那就由我來。”他說。

俯身,他将臉湊近親吻上她的唇,就在她下意識要退開的同時,他的一只大掌從後頭扣住她纖細的腰往裏帶,另一手則探進了她衣領,扯掉她的肚兜系帶。

“唔……”她消極的抵抗着,因為他的略帶粗蠻。

她想對他的吻表現出無動于衷,卻很快就發現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這吻,太激狂,像是要一口把她給吞了。

他的唇舌從她的唇蔓延到她敏感的頸,再來到她的鎖骨與胸,她的雙手不由得緊緊攀住他,想退退不開,想逃也逃不了……

她全身發熱又發燙,接着,卻是一陣涼。

原來,她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全數落了地,她根本就是赤果果地站在他面前,她羞得只想把自己給藏起來,轉身想去抓繡床上的被單,卻讓身後的男人從後頭抱住了她……

這樣的姿勢,讓她一點安全感也沒有,想轉過身,他卻把她輕輕地推回去。

“就這樣讓我抱你。”

“夫君……”她羞恥得快哭出來。

身後的男人卻因她的輕咽而更加的緊繃,感覺那情yu滿得都快要溢出來,再也壓制不住。

他撩開外袍,解下褲帶……

“啊……”禁不住,她嬌吟出聲,不由自主地去迎合他。

這無疑是最魅惑男人的挑逗,瞬間挑起身後男人最原始的野獸欲|望,他緊緊抱住她赤luo的身軀,放肆的占有,任她在他身下嬌喘吶喊和哭泣……

直到激情散盡的那一刻。

時已入夏,荷花田裏百花齊放,荷香可以飄得好遠好遠。

冬豔的筆在畫紙上輕輕描繪着荷的風姿,孤傲而美麗,她的唇角輕輕勾起一抹笑,似乎非常享受沈浸在童年的感覺。

“好美啊,夫人。”珍丫頭兩手托腮,看她家夫人一筆一畫便勾勒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當真是贊嘆不已。“別人家的夫人不是比繡花就是比彈琴,絕對沒人像夫人一樣畫一手好畫,那些花到夫人手中,都像活在畫裏似的。”

夫人嫁進閻家堡已月餘,珍丫頭只看過夫人畫畫,畫山也畫水,最愛的是畫荷,除了跟堡主在一起的時間,夫人多半都待在外頭,有時還會跑得不見人影,讓她在閻家堡跑了好幾圈才找到人。

每次她問夫人究竟上哪兒去時,夫人都只是笑笑,她也不好多問,只好努力跟緊一些,不過,這很難,因為她是丫頭,夫人要她去守竈房時,她也得去守,像今天這樣可以無所事事趴在涼亭的石桌上看夫人畫畫的時間,還真是不多。

冬豔瞄了一眼快去夢周公的丫頭,見她死命撐着眼皮,不由得感到好笑。“累了就睡吧,不必理我。”

聞言,珍丫頭反倒從石椅上彈起來。“珍丫頭不累的!不知有多少丫頭羨慕我可以這樣陪着夫人呢,光是坐在夫人身邊看着夫人,就是一種幸福啊。”

冬豔挑挑眉。“為什麽?”

“因為夫人很美啊,比夫人筆下的荷花還美,要是以後堡主大人和夫人生下小娃娃,鐵定是仙子下凡了。”

“娃娃?”冬豔一愕,像是聽見什麽可怕的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是啊,堡主大人和夫人這麽恩愛,大家都說很快就可以抱娃娃了呢,珍丫頭也想抱娃兒,以後夫人有小娃兒……”

“別再說了!”冬豔驀地站起,手上的筆掉在地上,弄黑了雪白衣裳她也不理會,轉身就走。

珍丫頭吓一跳,忙不疊追上去。“夫人,您要上哪兒去?”

“不要跟來!等畫幹了幫我收好再來尋我!”冬豔頭也不回地冷聲道,腳步匆忙而微亂。

娃娃……

該死的!她怎麽會忘了這麽大的事?

她絕不能生下她和閻浩天的孩子!她進閻家堡是為了藏寶圖,她和他之間沒有愛,她不能也不想有他的孩子!

她必須出堡一趟才行!這件事她甚至不能讓上官雲幫忙,站在他的立場,根本不可能管她死活!她必須自己想辦法弄到藥,如果真的不小心懷了孩子……該死的!她早該想到的!她做事從來沒有這麽不小心過……

他幾乎每天都抱她……

“啊!”冬豔突然撞上一堵肉牆,人差點被撞倒,幸好對方及時出手穩住了她的身子。

“這麽急匆匆地,上哪兒去?”

她擡頭,望進閻浩天的黑眸。“我……正要去找夫君……”

“是嗎?”閻浩天笑了。“這麽急着想見我?我當真是受寵若驚呢。怎麽?有事對我說?”

冬豔搖搖頭。“沒什麽……”

她看起來,就是一副心魂不定的模樣。

閻浩天挑挑眉,沒在此事上深究,道:“正好我要去找你,宮裏送來了一大馬車的織錦,你去挑挑有沒有喜歡的,讓人去裁制衣裳,嗯?”

“好。”

“還有,明日我要進城一趟,可能會待上數日,或者更久一些。”

冬豔一怔,很快地點下頭。“需要豔娘為夫君準備些什麽嗎?時間好像有點趕,我得快想想……”

閻浩天抓住她的手,笑睨着她有些倉惶的小臉。“別忙了,我經常來來去去,到哪兒都有我的住所,不需要特別帶些什麽。倒是你,臉色怎麽這麽蒼白?舍不得我嗎?要不,跟我一起去?”

“不!不用了!”好不容易他要出遠門,晚上她才有機會可以去采探堡內的其它地方,怎麽可能放掉這大好機會?

她回答得太快,快到讓閻浩天很難不皺起眉。

而在同時,她也驚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趕忙道:“我……最近覺得有點累,不想出門……何況,夫君是去辦正事,豔娘不适合跟着,這樣會被別人說閑話的,豔娘不喜歡。”

她有些困難的解釋着,望着他的容顏感到十分抱歉。

看來,她真的被他弄得很累呵,是他的錯,是他對她太需索無度,兩人分開一陣子也好。

想着,閻浩天點點頭,伸手拍拍她的臉。“那就乖乖待在堡裏等我回來,我會盡快把事情辦好,速速趕回。”

閻家堡依山傍水,占地寬廣,卻有一處幾無人煙,大門深鎖,這裏,想必就是下人們口中的閻家堡禁地了。

冬豔在這月餘,大白天裏探查過幾次,頂着閻家堡堡主夫人的身份,她幾乎沒有地方不可以去的,只除了這裏,每次都只能路過,因為沒人知道她懂武,堂堂堡主夫人也不能就這樣翻牆而入。

只能趁現在了……

月黑風高,衆人皆睡的時刻,一身黑衣的冬豔輕提口氣,便以絕佳的輕功翻上了高牆,貓似的悄聲落了地。

借着淡得不能再淡的月光,冬豔好半天才能适應眼前的黑暗,往這座宅第的院落深處行去,走了一會兒,沒看見任何房子,反倒見到一個洞穴,裏頭隐隐透着微光……

這不可能啊,沒有人進來過這裏,裏頭怎會有燭火?

難道,現在裏頭有人?

不,大門明明是鎖上的,難道裏頭的人跟她一樣是翻牆而入,卻還明目張膽的點燈?

冬豔壓低身子靠近山洞,以她的視線望進去,裏頭一個人也沒有,倒是有一張長案,上頭有着大大小小的牌位……

所以,這裏其實是閻家祠堂?

那木雕娃娃應該就被放在這裏吧?

她往前再探,終于知道這山洞裏頭為何有光了……一顆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正安穩地躺在角落裏,散發着柔和的光波。

驀地,她松了一口氣,确定裏頭沒人,她打算直接進入一探究竟,或許她要找的圖會在這裏。

可沒料到,冬豔的腳才往前跨不到三步,好幾枝箭突然在同一時間往她疾射而來,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她幾乎沒有防範,閃過了兩枝從旁呼嘯而過的箭,卻閃不過第三枝從右下方飛過來的長箭,那把長箭刺進了她後背,一股劇烈的刺痛傳來,她痛得叫出聲,不支的當場彬倒在地……

就在此時,巨大的鐘在遠處的高塔上被敲響,又急又快。

該死的!

那鐘是堡內有人闖入時,為了迅速召集大家而用的緊急裝置。

看來,是有人知道她闖進這個禁區了。

冬豔咬緊牙根,背上的劇痛讓她不住地冒出冷汗,她忍痛往後要退,卻見另一枝羽箭像是長了眼睛似地再次往她飛來……

她一個提氣往後疾退,雖閃過了那枝箭,卻在瞬間吐出了一口血水……

然後,她似乎聽到大門外急速奔過來的衆人腳步聲。

冬豔的冷汗一直滴,背上的血一直流,她知道一定要馬上離開此處,卻覺得眼前的景物都在她面前胡亂晃動。

難道,今夜她得命喪此處嗎?

她的命就這樣沒了也太不值了……

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抓住她……

“跟我走!快!”

冬豔擡眸望向來人,唇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苦笑。

他,是欠她的嗎?

所以,她的命總是要他來救?

閻家堡衆人為了抓到那闖進禁區而受傷的人,幾乎可以說是把閻家堡裏裏外外都翻遍了,所有的火炬都被點亮,沿着血跡一路尋人,那血跡卻斷斷續續,還消失在堡外。

“霍爺,人應該已經逃走了。”有人報。

霍爺搖搖頭。“不可能,那人受了傷,箭上還喂了毒,根本跑不遠,一定還躲在堡內的某處,全都搜過了嗎?”

“報告霍爺,全讓人搜過了,只除了堡主大人的主屋,夫人還睡着呢,說沒看到任何人,珍丫頭也一直守在門邊,說沒看見人。”

“霍桑人呢?怎麽一直沒看見他?”

“我在這兒,爹。”霍桑急忙奔進。“找到人了嗎?除了啓動了機關,有沒有任何堡內的人受傷?”

霍爺看了他一眼。“你剛剛上哪兒去了?”

“我在山邊溫泉池那一帶找人,因為那兒僻靜又有溫泉水,孩兒想,或許犯人已喬裝離去?”

“一個受重傷又中毒的人不可能走得出閻家堡。那山洞地理位置甚為隐密,又居閻家堡最內部邊陲位置,就算是功力深厚的人也無法撐出堡。”

“或許,有第二人在?”

霍爺遲疑了一會兒,撫着長須道:“那人若是同夥,一起進入洞內,不該毫發未傷……”

霍桑聞言,沒再多話,反倒問:“那箭上的毒……致命嗎?”

霍爺莫名的朝他掃了一眼……

霍桑趕緊垂下眸,解釋道:“孩兒的意思是,若是致命的毒,就算躲得了一時,也無用。”

“那毒,不是以立即致命,但,全天不能解得了此毒者卻無幾人,若沒在七天內解除毒性,那毒便會深入內髒,終要致命。”

閻家堡數百年前便以設計機關見長,所以數百年來就算闖入者不計其數,也無人能破得了閻家堡的機關,闖入者非死即傷,時間一久,也就少有人敢硬闖了。

“或許,那人會闖進我們對門的赫連山莊求診?”霍桑擡眸一問。

說是對門,閻家堡和赫連山莊都位處于都城之外較偏遠之地,雖然兩家算是對門,相隔卻約莫半裏遠。

赫連山莊族人世代學醫,擁藥行五十九家,店內還有大夫駐診,在千邺國是出了名的慈善之家。

霍爺冷哼了一聲。“你現在不會是要我派人去搜查赫連山莊吧?那人是咱們堡主的死對頭,你不要忘了。”

死對頭嗎?

所以,閻家堡的敵人,應該就算是赫連山莊的朋友吧?

霍桑在衆人決定再去尋人之後,默默地退出大廳,往主屋行去,腳步越走越快,心急如焚。

看來,他今天還得跑一趟赫連山莊了。

她的命,他非救不可。

冬豔衣衫半褪地趴在繡床上。

毒箭,入膚入骨,色已深濃。

替她拔去箭之後,霍桑很快地為她處理背部的傷口,先在她的傷口敷上傷藥,再用布包紮起來。

“箭上有毒,我會盡快找人解,你先忍着。”霍桑把絲被拉上,叮咛道:“除了我,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受傷,珍丫頭那裏我會想辦法支開,找事讓她先忙一陣,膳食我會請人送進來,在堡主回來之前,你得盡快把傷養好,如果被發現了,連我也救不了你。”

冬豔苦笑,扯唇。“你為什麽要救我?”

“難道要我看你被抓起來?讓閻家堡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原來他們的堡主夫人嫁進來根本就是圖謀不軌?”這句話,帶着隐隐的責難。

但,與其說他在責難她,還不如說,他責難的是他自己。

她聽了無動于衷,平靜得像是在聽一件別人的事。

“那裏究竟有什麽?你以為,我又在圖謀什麽?我只是不小心走到不該走的地方……”

“我從你踏出房門就跟着你了,豔兒。一身夜行衣的你,要說是誤闖,你當你霍師兄是三歲娃兒嗎?那般容易哄騙?”

冬豔沉默良久,才幽幽嘆息道:“你不告發我,還幫着我,就不怕哪一天東窗事發之後被責罰嗎?”

霍桑淡淡地別開眼。“就算會因此被趕出去,我也要救的。”

“為什麽?就因為我是你師妹?因為我這個九年前的師妹,你要背叛閻家堡來護我?”

霍桑不想回答,反問:“告訴我,你究竟在找什麽?”

冬豔不語。

“那裏,不是你進得去的地方,不要再去了,下一次,你可能會死在那裏,我是說真的。”

“如果東西在那裏,我就非去不可。”

“你要找的,是藏寶圖吧?”幾乎每一個潛入閻家堡的人,都是為了那張傳說中的藏寶圖。

冬豔的身子一僵,沒否認。

“如果是,那個東西并不在那裏。”

聞言,冬豔忍痛拉着絲被半坐起身,他伸手想去扶,卻覺不宜,趕忙收回了手。

“你躺好,這樣會更痛的。”他忍不住道。

她蒼白的臉睨着他。“你怎麽知道東西不在那裏?你知道藏寶圖在哪裏嗎?”

霍桑的黑眸直勾勾地瞅着她。“我很确定在那裏頭的東西不是你要找的藏寶圖,其它的……我全都不知道。”

“你是因為怕我進去會死,所以才這麽說的吧。”冬豔微微苦笑。

她怎能信他?為了保住她的命,他可能什麽話都會說。

“是,我是不想看你死,但剛剛我說的話是真的,那裏沒有藏寶圖,甚至,有沒有藏寶圖這件事,我都不能确定。”

她看着他,想看出他的真心,柔弱無助的模樣,讓人看得心疼不已。

霍桑別開眼,轉身要離開。“我這幾日晚上都會來幫你換藥,自己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師兄……”她陡地喚住他。

霍桑停住腳步,還是沒回頭。

“謝謝你救了我。”她輕輕地說。“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明白……”

第 3 章 那個男人是冷的

須彌山,須彌山,這須彌山是何等神秘、又是何等尊貴,也是我出生的地方。說起來這天地間真正知道須彌山的人卻也不多,因為它牽扯的是一個既不是秘密、又偏偏瞞了所有人的秘密。

傳說盤古開天辟地後,大地之母、創世女神女娲娘娘用黃泥造人,日月星辰各司其職,子民安居樂業,四海歌舞升平。後來共工與颛顼争帝位,不勝而頭觸不周之山,導致天柱折,地維絕,四極廢,九州裂,天傾西北,地陷東南,洪水泛濫,大火蔓延,人民流離失所。(百度摘抄、百度摘抄。)

在後來就有了創世女神女娲娘娘煉石補天,說了這麽一段其實也不是瞎扯,而是在向大家說明這個大地之母、創世女神女娲娘娘是多麽的霸氣,可就是這麽霸氣的女娲娘娘居然也會死,呃,用神仙的話來說,就是身歸混沌,或者羽化。

可畢竟是大地之母、創世女神女娲娘娘,即便是死,呃羽化都要與衆不同,仙體随着元神泯滅之時,卻留下了一個惹禍的寶貝,女娲之心。

這樣的寶貝毀不得,藏不住,仍不得着實惹了不少麻煩,單單女娲娘娘死後的三萬年裏,魔君蚩炀就帶着手下的衆魔族上了七次天庭,次數多的不像是攻打天庭,倒像是、倒像是鄰裏間串門子。

後來玉帝老兒終于坐不住,因為魔族的攻打,每過幾千年他就要将天宮修繕一番,這七次下來幾近破産,整日裏窩在小黑屋裏落淚,倒是攪的天地為之變色,竟惹得九州四海發了一次天洪,那慘狀卻又再次惹得天地為之變色。

後來遠古神族的九尾天狐一族中走出一人,終于将這個惹禍的寶貝帶走藏了起來,為了報答那個人的大恩,天庭劃出了仙鄉福地青丘,賜給九尾天狐一族作為他們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

那個九尾天狐一族的人就是白衍,狐祖白衍,那個我想要恨、想要忘、卻總是忘不掉的給我了性命的人。白衍從天庭帶走女娲之心之後,就來到了須彌山,部下層層仙罩過起了自我囚禁的日子。

天外仙山須彌山上薄霧缭繞,各種即便天庭都不一定有的仙草,布局合宜的種滿了整個山頭,其內無論亭臺樓閣,溪流假山俱是精美到了極致,這樣美麗的景致,無論是誰即便只能住上一日都是極為開心的,可偏偏住在這裏的那個人,卻并沒有絲毫的喜意。

一襲白衣迎風而立,那個男子安靜的站在白玉拱形石橋上,就那麽靜靜的站着,直到驕陽西斜、直到斜陽西下、直到夜幕降。

任由微風拉扯衣角,男子就那樣擡頭看天,不喜不悲,不怒不憂,仿佛一尊石雕,放佛就那麽站了千百年。

世人都說自己孤獨,可誰又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孤獨,真正的孤獨是即便你被孤獨折磨的半死不活,都無人看見、無人訴說、無人知曉,最後忘記孤獨究竟是什麽滋味。

夜幕深了,那個白色的身影終于動了動,許是站得太久身子僵了。

整個人身子先是猛地一顫,後手臂才終于緩緩擡起摸了摸胸口,僵直的轉身腳步踉跄的走下石橋,估計是腳也麻了,手指碰上石橋上的石雕,竟被劃出一個細小的血口,男子沒有在意,依舊緩緩的走下石橋,向着那一處巍峨的宮殿走去。

行走的腳步漸漸變得平順,直到他走到一處巨石,前方雖然道路平順,而那人卻停了腳步,單手扶着巨石,低頭竟滴下一滴淚來,手指上的傷口剛好也凝成一滴血珠,血與淚相吸着合在一起,竟一同滴在了一株弱小的桃樹上,一株頑強的從巨石下露出頭來的桃樹苗。

血與淚融合,血化骨,淚生肉,幾乎是剎那之間血淚珠竟然在桃樹苗上凝成一個仙胎,包裹在桃樹苗上唯一一朵花骨朵上,等男子發現的時候,一切就都晚了,而那個桃樹苗就是我。

距離那一日又過了三百年,雖然期間我呆在花骨朵中的仙胎中,卻也曾數次感覺到殺意臨近,後來都記不的過了多久,那人終于不再想要抹除我,而是每一次路過我的時候,都會停下腳步,探究的看我一眼,後來竟也會在我面前駐足,直到我終于破胎而出。

一直都知道這山上有一個仙人,很厲害很厲害的仙人,更在三百年的孕育中參悟了一些天道無常,更認識到陰陽之術,五行之分,還有世事無常。

知道自己就要破胎而出時,心底是開心,畢竟被困在小小的花骨朵中整整三百年,我早已按耐不住,感覺終于可是馭動身體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雙探究的眸子。

近在咫尺的一張臉,好看的很是過分,如玉般的臉上,刻畫着一對濃密而好看的眉,明明是飛揚的線條,可看着卻帶了淺淺的哀傷。

眼眸往下,我竟被那眸子吸引的在無心思去看其他。腦海中不住的思量着那眸子為何,為何那樣漂亮,烏黑的眸子就像是…,還不靈光的腦子在那時走了神,就這麽看着他,眨眼、在眨眼。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拂上那張冷臉,應該是冷臉吧,畢竟就那樣看着我,什麽表情都沒有,即便與我對視也一樣沒有任何表情。

不想手指真的觸上一片冰涼,我吃了一驚,伸出去的手不自覺的收了回來,生平第一次開口說得話居然是:“好冷!你不覺得冷嗎?”

感覺那人猛地生氣了,冰冷的眸子變了變,人猛地起身,就那麽高高站起,低頭冷眼看着我,看得我渾身發冷,只得坐起身來看着他,害怕的再次說道:“我知道這裏就你一個人,不過以後不會了,我…,陪着你可好!”

眼看着那人猛地向後撤了一步,看向我的眼神又變了變。呃,難道我又說錯什麽了?不懂,真的不懂,只得心虛的再次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你是我的恩人,我會報答你的!”

那人卻像是更生氣了,半眯着眼眸看我,看了許久最後袍袖一甩,竟然就這麽走了!

我呆愣的坐在那裏,地上有些涼,身上也有些涼,記得那日的天氣有些陰,冷冷的就像那個離開的男人。

後來我坐在原地修煉了許久,畢竟不是神仙懷胎,這莫名而來的仙胎,雖好卻與我的元神不甚協和,知道我真正的将那具身體适應。

後來才知道那個男子叫白衍,狐祖白衍,還記得當時他是這麽說的。

第一次聽他開口說話還是一個月後,我坐在一個石凳上,看他侍弄花草,白皙的手指穿梭在花草之間,我看得十分妒忌,于是嘟着嘴,賭氣一般的說了句:“我該怎麽稱呼你,你跟我一樣也是桃花妖嗎?呃,你是不是不會說話?”

他依舊全神貫注的将開敗的花蕾除去,一顆一顆的摘去發黃的枝葉,像是根本就沒有聽見我的話一樣,或許應該說根本就但我不存在。

猛地就怒了,這一個月,整整一個月那人沒有說一句話,于是扯着嗓子說道:“你若是再不理我,那我就離開,雖然這山上有仙罩桎梏,可我總能想到辦法!”

跳下石凳,就在我真的考慮要不要下山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個幹啞的聲音:“白衍!”

第 3 章 魔珠之幻

幻魔血鑽!我突然心中竊喜,果然不虛此行,海爺一定發現了開啓寶石圖案的秘密。

田七自幼混跡琉璃廠,對幻魔血鑽的傳說早有耳聞,她将信将疑問道:“老爸你确定是文成公主的聘禮‘幻魔血鑽’?但怎麽鑲嵌到慈禧太後的玉如意上了呢?兩件物件差了幾百年,不可能如此湊巧吧?”

“幻魔血鑽”為何物我不甚了解,但田七口中的文成公主我卻是聽懂了。唐太宗李世民冊封宗室李太師之女為文成公主,遠嫁吐魯番統領松贊幹布,聯姻不僅平息了西域之戰亂,還穩固了大唐的江山基業。海爺說道:“松贊幹布第一次向大唐要求聯姻,但被唐太宗拒絕了,惱羞成怒的松贊幹布一鼓作氣攻打到邊塞,揚言打進長安城,但被大唐擊退,他害怕李世民踏平吐魯番,便将五千黃金和幻魔血鑽供奉給大唐,并且再次提出聯姻要求。李世民高瞻遠矚地促成文成公主和松贊幹布的政治婚姻,并将幻魔血鑽送給文成公主作嫁妝。”

總算知道了幻魔血鑽的來龍去脈,正好田七打過來一盆清水,海爺弄來幾張錫紙,圍在水盆四壁,用手電筒測試照射水中,錫紙将光線反射到水中央,形成了一塊“圓形區域”。看着準備妥當了,海爺伸過手來說,拿來玉如意,我給你揭曉幻魔血鑽的神秘面紗。

我情不自禁退後一步,搖頭說,海爺,你怎麽說也算是行家裏手,如此價值連城的寶貝放在水中,豈不是毀了?千年的沉澱呀,泡了水的寶貝你買呀?

海爺大概不想跟我這個門外漢過多解釋,但想了想還是勉為其難地說:“玉如意當然不能泡水,我只不過将柄端的五蝠戲珠圖案貼近水面而已,幻魔血鑽需要充足的光線照射才能喚醒”看我還猶豫,田七着急一睹魔珠的真容,催促說,“賴天寧!你到底想不想弄明白玉如意的秘密?真要弄壞了,京寶齋的萬貫家財還怕賠不起嗎?”

海爺說得自信滿滿,我既然有求于人,就不應該小家子氣,田七成心激将我。我大大方方地将玉如意遞過去說,海爺你盡管弄吧,壞了也不讓你賠,京寶齋的名氣比這玩意兒值錢。言外之意是說,你掂量着辦吧,寶貝弄壞了,你家“京寶齋”百年字號就名頭掃地了。

海爺小心翼翼地接過玉如意,雙手倒拽着柄手,将刻有五蝠戲珠的一端微微靠近“圓圈區域”。幾秒鐘的功夫,幻魔血鑽升起了一團紫氣,緊緊圍繞珠子四周。錫紙反射的光線勻稱地分布在魔珠上。我和田七抻着脖子看着,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一個不小心驚吓着海爺。

或許慈禧太後的玉如意太過珍貴,更或許幻魔血鑽的獨一無二價值,海爺的雙手開始輕微抖動,他極力保持原有的姿勢,鼻尖上已經布滿了汗珠。我心想海爺你千萬挺住,哪怕為了京寶齋的聲譽你也要确保我的玉如意安然無恙呀。

幻魔血鑽噌的一下雪亮如鏡,像是能吸收錫紙反射過來的光線一樣,水面生生凹下去一個小圓球,亮度每增加一分,凹陷的圓球便跟着下沉一分,兩者相互後應,倒是頗為情趣,原來幻魔血鑽産生了一股張力,排斥四周的空間,水面才形成了怪異的現象。

海爺臉色凝重地吸了一口長氣,穩穩地屏住了呼吸,如此才能穩穩地操縱倒挂水面的玉如意。看他如此嚴肅的表情,我猜想下面會更精彩,果然不出所料,以前昙花一現的畫面再次浮現,只不過此時更清楚一些,怎麽形容呢?魔珠猶如一個投影儀,所有的視覺圖像被刻意放大,形成了一個立體場景,數不盡的亭臺樓榭跟着排山倒海般冒出來,一波接一波的沖擊着視覺神經,心裏極為震撼,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仿佛就在眼前,花草的經脈和磚瓦的紋路一清二楚,就連小如蝌蚪的碑刻文字都清晰可見。

我接觸過很多大大小小的墓葬,不管漢代的豎井墓葬,還是後期的豎井橫開墓穴,不管王侯将相的陵墓還是皇家陵園,我幾乎都不再陌生,對于這些似曾相識的閣樓亭臺,我莫名地倍感親切,随着我的精神世界跟墓葬場景合而為一,我感覺生命不再屬于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世界,那裏沒有寒冷,沒有喧嘩,甚至沒有鮮活的生靈。

我的瞳孔逐漸放大,随着心跳加快,感受如此真實,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着我的靈魂慢慢地走進一坐地下宮殿……

“嘩”的一聲水響,緊接着渾身一陣子冰冷,我從夢幻中莫然驚醒,一盆涼水将我淋成了落湯雞。田七笑得花枝亂顫,而海爺卻眼神複雜地望着我,似乎我的怪異模樣引起了他的極大興趣。海爺神秘地說:“幻魔血鑽所現景象如夢如幻,我和田七雖然也能都看到其中某些場景,但我敢肯定每個人的感受卻都不盡相同,這就是魔珠的不同之處,它能不知不覺中讀懂你的心,換句話說,你看到的或許你的心幻想而成的,要說一切都是虛幻也是不對的,一些場景真真實實的發生,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你的內心世界豐富多彩,偶然間跟幻魔血鑽之間形成了一種共鳴,你才會被虛幻場景所迷幻,靈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我見你迷失了本性,情急之下給你淋一瓢涼水,卻救了你一條小命,還好你克制能力勝任一籌,換作他人早已瘋癫了。”

我有點難為情說:“多謝海爺伸以援手,我人好端端地站在這,幻境一下子将我的魂魄奪走,好像我進入了一座龐大的地下宮殿,那裏到處都是富麗堂皇的墓室和數不盡的財寶,還有一具具載歌載舞的大粽子……”

海爺目光如炬地看了我幾眼,突然問道:“這個世界準确地将叫‘虛拟三維空間’,是一個陰陽世界,幻魔血鑽原是文成公主棺椁裏東西,據說被一個厲害的盜墓賊所得,此寶貝太過紮眼,偷偷地找來工匠鑲嵌于玉如意中,但幻魔血鑽聚集了千年陰氣,早已形成戾氣,你的魂魄被強行擄掠到虛幻空間裏游走,等到你筋疲力盡之時就是命喪黃泉的時辰了。”

田七說道:“我們三個唯獨賴天寧被幻魔血鑽俘獲靈魂,而我們卻安然無恙,難道魔珠跟他有血海深仇,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我哭笑不得說:“是啊,魔珠是文成公主的陪葬品,也不是我偷來的,幹麻非要我的命呢?”

海爺撓撓頭說:“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冤有頭債有主,幻魔血鑽也算通靈之物,按理說不會無緣無故的草菅人命的,更或許它不是想要你命,而想劫走你的魂魄,找個時機告訴你一些秘密。”

我說但願吧,慈禧太後說來并不是玉如意的第一個主人,文成公主一定跟松贊幹布埋葬于吐魯番,公主死後不久就被盜墓賊盜走,假設鑲嵌玉如意的工藝花費個三年五載,玉如意流轉至少有上千年的歷史,它的第一個主人是誰呢?

田七搶話說道:“這個我知道,幻魔血鑽被吐魯番法師下了詛咒,凡是它的主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當然除了真正主人文成公主以外,所以能有資格佩戴它的只有強勢女性,這個女人不但要有權勢還要有野心,否則鎮壓不住魔珠。當然,據說有野心的女人都想得到它,誰得到幻魔血鑽,誰就能當上女王。”

我和海爺幾乎異口同聲說道:“武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