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1 章 蕭雨蝶

“今日頭條:七富周家發生巨變,一場由兄弟權位之争引爆的家庭內鬥,達利集團原董事長周赫權被其弟弟周赫威取而代之。具體內幕,也是衆說紛芸。達利集團股票,也持續走低。權威專家甚至大膽預測,周家七富的地位,恐怕有被取代的危險。”

“龍虎鬥,兄弟争。周家雙雄之鬥,原來是因為一個嫩膜。”

“一頭商界巨頭周赫權走下神墳,周家到底意欲何為?”

無聊之際唐钰拿起了桌上的幾分報紙看了起來,便看到了這幾天的各大報紙的頭條竟都是周家的巨變。唐钰撇嘴一笑,這周家周傑的動作到也挺快的,才不過短短的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內,就完成了這場權變,将周赫權趕下了權臺,讓自己的爸爸上位,撐控了周家的大權。這樣一來,很顯然周濤是徹底的廢了。

“哼哼,這只是一個開始,你周家注定要敗落。”唐钰淡冷一笑,對周傑的局只是唐钰心中布局的一個開始而已。他要的,可不僅僅是把周濤父子趕下權位,如果只是這樣,那就未免太便宜他們了。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把唐钰惹急了,那他也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的。

看完了報紙,唐钰也沒有什麽事情,到是有些無聊了起來,出門在外面的草地上活動一下,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臨山中學的樹木到是多,而且很多都是非常稀珍的樹木。雖然是快入冬了,不過臨山中學的樹木還有很多都是綠葉蔥蔥,像是春節一般。清晨的雨露,也是讓校園裏空氣顯得異常的清新,此時被陽光一照,一片氤氲,讓人心曠神怡。

“嗯。”唐钰的眉頭忽然微一皺,腹中炎魔蠍王傳來了一絲動靜,能讓炎魔蠍王發出動靜的東西,一定是它感興趣的東西,必是奇毒之物。唐钰馬上想起了上次炎魔蠍王就是在這裏吃了一條奇毒的蠱蟲,難道說這裏還有?唐钰目光一掃,向樹葉之中掃了過去,他的目力很好,就是十幾米遠處的一只螞蟻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根據炎魔蠍王的感應,唐钰很快便發現了跟上次一樣的一只蠱蟲。

“竟然還有蠱蟲?”唐钰心中也是一陣不解,蠱蟲這種東西乃是奇毒之物,非常的罕見稀少,而且一般都是生活在深山大林之中。天下間,能飼養蠱蟲的,也是少之又少。就唐钰知道的,也就那幾個門派而已。最出名的,自然就是苗疆的蠱醫派了。還有,就是像天山的毒醫派,和西北的魔門。

除了苗疆的蠱醫派有點名氣,其實的幾個都是極少的門派,而且也差不多要失傳于世了。

這些念頭也是迅速的在唐钰的腦海中閃過,那蠱蟲刷的一下就飛走了,唐钰一動正要放炎魔蠍王去追,不過當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眼前,唐钰馬上停止了動作。唐钰的目光落到了眼前出現的一道身影之上,頓時到是有些瞪眼直了,因為眼前之人太漂亮了。雖然年紀只有十七八,但卻是長的亭亭玉立,雪玉肌膚,衣着風格到是有些奇特,有些少數民族的風格。臉蛋卻是出奇的冷俊,拒人千裏之外,那是寒的讓人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臨山中學,能長的這麽漂亮的,除了三大美女應該就沒有別人。林菲菲和夏小玉唐钰都認識,唯有一直最神秘的蕭雨蝶唐钰沒有見過,眼前之人,應該就是蕭雨蝶吧?

那只蠱蟲飛到了蕭雨蝶的手中,蕭雨蝶一動便讓那蠱蟲收進了衣服裏。蕭雨蝶的目光,也是冷冷的看着唐钰,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像是有什麽仇一般。

如此的冷俊的女生,唐钰到還真是第一次見。遠比有着冰山美人之稱的宋清雨還要甚上好幾分了,蕭雨蝶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塊千年寒冰似的,遠遠的就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而且,她的臉色冷俊之中又顯得有些慘白一般,仿佛本身就沒有什麽人類的情感,不會喜怒哀樂。一個如此年紀輕輕,如花似玉的女生,怎麽會這樣?這到是有些耐人尋味。

“你是蕭雨蝶?”唐钰開口問道。

蕭雨蝶依然冷冷的看着唐钰,她的眼神裏也閃過了幾抹神色,沒有說話,到也沒有否認。從她的表情裏,可以看的出來,她算是默認了這件事情,她正是蕭雨蝶沒錯。臨山中學三大美女之中,蕭雨蝶一直是最神秘的。

“你是蠱醫派的人?”唐钰又問道。

蕭雨蝶神色這才一動,眼角也動了動,看向唐钰的眼神裏也多了幾分異色,半晌才道:“你又是誰?”

唐钰一笑道:“和你算是同道之人吧,你也姓蕭,碧月軒的蕭神醫跟你什麽關系?”唐钰到是有些懷疑,碧月軒裏的蕭神醫會不會就是眼前的蕭雨蝶,不然怎麽會這麽巧都姓蝶。而且這麽會玩蠱蟲很有可能就是蠱醫派的人,從饒遠志的口中唐钰也知道,碧月軒裏的蕭神醫就是蠱醫派的傳人。所以聯想起來,也難免會讓唐钰懷疑了。當然,唐钰到是覺得蕭雨蝶不像是蕭神醫。

第一,氣質和給唐钰的感覺都不像。能被稱為神醫,一定有她應有的氣場。而這個蕭雨蝶身上,沒有一絲氣場可言,只像個小女生。第二,三年前蕭神醫就來了東臨市,便一舉聞名,有了蕭神醫美譽。蕭雨蝶現在才上高三,三年前的話也就是十五歲。十五歲太小了,應該沒多大可能被譽為神醫吧?

但又都姓蕭,又有可能是蠱醫派之人,所以唐钰才懷疑蕭雨蝶和碧月軒的蕭神醫有些關系。

蕭雨蝶繼續沒有說完。

唐钰到是有些怪怪的,仿佛在跟一個聾啞人說話一般。

“我沒有什麽惡意,只是難得碰到同道之人。不過,你的蠱蟲還是要小心一點,這東西一旦咬了人,會很危險的。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上次莫小青老師中毒事件,應該就是被你的蠱蟲咬了吧?”唐钰道。

蕭雨蝶神色再一動,終于開口道:“我有一只蠱蟲不見了,是被你抓了?請還給我。”

“呃——這個,我真沒有。”唐钰道,他确實沒有抓那只蠱蟲,只不過是讓炎魔蠍王給吃了罷了。現在要他還,他還真還不出來。

蕭雨蝶自然有些不信的看着唐钰。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蠱醫派的人呢?”唐钰轉移了話題道,蠱蟲其實非常的珍貴,吃了人家一只蠱蟲,唐钰也不好意思被蕭雨蝶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了。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我不認識你。”蕭雨蝶道,說完就直接轉身離去。

唐钰撇了下嘴,到是第一次如此的受挫了,這個小女生真沒有情趣,好歹自己也是一個大帥哥啊,怎麽能這麽冷淡的嘛。不過唐钰也沒有繼續糾纏,既然對方什麽都不肯說,那再多問也是白搭,強人所難的事情唐钰不喜歡做,尤其對女生。再說,他跟蠱醫派,也沒有什麽過節,沒必要去得罪了蠱醫派的人。雖然蕭雨蝶沒有說,不過唐钰還是很相信她應該是蠱醫派的人。而且,跟蕭神醫應該關系還不淺。

“現在世道都變了,那些隐世的門派都紛紛的入了世。聖醫門在各地開起了醫院,發揚着他們的高超醫術,同時賺取大量的財富給聖醫門裏,這到也是一條讓聖醫門發揚光大,弘揚四海的方法。蠱醫派的傳人也在東臨市開起了醫館,還讓人去學校學習。這樣,其實也好,好東西藏起來,也是起不到什麽作用的。能将我們華夏古醫之術發揚光大,傳播到世界各地,到也是不錯。只不過,這不是我的宏願罷了,我只是一名鬼醫,沒有那麽遠大的報複和王标。這些事情,還是交給願意去做的人做吧。”唐钰搖頭一笑道。

“嗯。”唐钰正想回校醫室,忽然一股殺氣在他的心頭湧了一下。一旦一個人身上有殺念,那他就會散發一種殺氣,這種殺氣一般人是感覺不到的,但是有些天生非常的敏銳的人能夠感覺的到。就像一些久經殺場經歷的人,就能夠感覺到這樣的氣息。而唐钰,也能夠感覺到這樣的氣息。這校園裏面,竟然會有殺氣。

唐钰的目光馬上掃了過去,很快便發現了兩名鬼鬼祟祟的男子,他們穿着校工作人員的服裝,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不像是臨山中學的工作人員,而且唐钰在學校裏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兩人。最主要,那道殺氣就是從這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唐钰心中馬上一動,知道這兩個人絕對不簡單,這不是臨山中學的職工,他們潛伏進臨山中學,那必然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那兩人步伐匆匆,推着一輛垃圾車,唐钰沒有多猶豫,悄悄的跟了上去,看看這兩人到底是想要幹嘛。學校裏這群學生的安危,唐钰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他是臨山中學的校醫,職責就是保障好臨山中學學生的身體安全。所以,唐钰自然就不允許有人傷害到學生。再說,這學校裏還有他關心的人,唐钰也絕對不會讓出什麽意外。

與此同時,十幾名僞裝的人員已經悄悄的進入了臨山中學,一場災難也悄悄的來臨。

校門衛室,兩名男子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跡,将四名保安的屍體拖到了一邊,兩人換上了保安的衣服,将校衛室控制了起來。兩的動作非常的麻利熟練,很快将全校的監控網全部的關閉和,将保安室也全部的清理了出來,兩人才對視一笑,一人拿出了手機,拔出了一個號碼:“一號點已經控制,可以開始行動。”

此時跟蹤着那兩名男子的唐钰,到也不知道一場大風瀑要來,他到也沒有想到自己無意間竟然會撞破了一件大案子。

(本章完)

第 441 章 舊怨

第四百三十七章 舊怨

“哼,正所謂天道好輪回!你當年奪我劍元,壞我劍陣,且看今日如何?這一切終究還是我的,哈哈,哈哈……”熊山雙目圓睜,突然放聲大笑,聲音如滾雷般傳了下來。三寸人間

當年,他苦心經營多年,不惜得罪衆多勢力而籌集了千柄靈劍,結果一切化為泡影。

因為此事,他不知道被燭龍道同門背地裏嘲笑了多少回!

今日大仇得報,他怎能不暢快大笑?

“熊山道友,當年若不是你要煉化我的本命飛劍,我又豈會奪你劍元?你我同出燭龍道,又共事無常盟,往日交集不少,今日何不化幹戈為玉帛,讓我帶走本命飛劍?”韓立站直了身子,仰天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卻如利劍一般,穿透層層阻隔,傳入熊山耳中。

“笑話!當年只怪我眼瞎,識不得你真面目,一直被你當做傻子一樣玩弄。之後雖然有所察覺,但時機并未成熟,自然由你繼續逍遙。今日你既送上門來,我自然要将你,連同你的本命飛劍一起,煉化入我的無上仙劍中。”熊山冷哼一聲,說道。

“既然此事你不願善了,那就別怪韓某無情了。”韓立面色一寒,冷聲說道。

“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熊山話雖如此,但不知為何,聽到韓立之言後心中沒由來的顫了一下。

韓立口中突然發出一聲暴喝,身上肌肉快速隆起,身形瞬間拔高百丈,體表生出濃密的金色毛發,化作了一頭金色巨猿。

其雙足猛一跺地,龐大的身軀在重重劍氣的重壓之下,硬生生拔地而起,沖入高空。

飛近青竹蜂雲劍所在區域,金毛巨猿一只粗壯的手臂霍然擡起,上面覆蓋起一枚枚金色鱗片,朝着沖天劍龍猛然砸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

整條“劍龍”身軀頓時向外一個彎折,發出一陣混亂地尖銳铮鳴。

剎那間,千餘柄各色飛劍相互碰撞着,跌出了劍陣範圍,七十二柄青竹蜂雲劍也混在其中。

金毛巨猿光芒一閃,重新恢複了人形,背後驀地生出一對晶瑩羽翅,猛一扇動下,便在半空中折了一個方向,直奔自己的本命飛劍而去。

然而,還不等他靠近飛劍,整個劍陣之上便有一股無形力量蕩滌開來,将他方才打出去的所有飛劍一攏,重新扯回了劍陣之中。

“這一次,你休想!”熊山俯瞰着下方的景象,冷冷說道。

說罷,其雙手在身前一陣掐動,并指朝着高空中懸浮的那塊“萬劍鐵券”上虛空一點。

只聽聞“吧嗒”一聲輕響。

一滴泛着金光的精血,從熊山的指尖飛越而起,砸落在了鐵券之上。

鐵券表面的金色紋路一陣巨顫,一股若有若無的淡紅霧氣從中升騰而起,飛入了高空的金色光幕之中。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

高空中的金色光幕劇烈一震,轟然潰散開來,其上出現的所有虛幻光影卻沒有随之消失,而是如同一場金雨紛紛墜落而下,飛入了劍陣之中。

随着每一道虛影飛入,便有一柄飛劍脫離劍龍,被金光虛影握在手中,朝着韓立飛去。

韓立本正欲再施他法,強行從劍龍之中奪取青竹蜂雲劍,卻只覺當空一道陰影遮蔽而下,背後風雷翅猛一扇動,整個人在漫天劍氣的壓制下,艱難地倒掠出數丈。

“呼”的一聲!

一柄寬大如門板狀的巨型鐵劍,緊貼着其身前衣衫斬落而下,引得氣流向下一沖,發出一陣呼嘯聲響。

韓立目光一凝,擡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了寬闊的劍身之上。

一道巨大的青色拳影,在劍身之上砰然炸裂,直将巨劍砸得如暴雨沖擊下的破舊門扉,劇烈震顫起來。

握着此劍的金光巨人,被這股巨力一震,身影也随着劍身一陣顫動,消散了開來。

然而一劍方歇,一劍又至!

不等韓立收回拳頭,又有一束發武士手持一柄劍身極長的單刃長劍,沖他直刺而來。

在那武士之後,漫天的金光虛影之中,婀娜女子、金甲力士、長須老者、幼稚孩童……密密麻麻的金色人影重重疊疊,手中各持着一柄飛劍,如潮水一般向他湧了過來。

韓立面色不變,自虛空之中一步踏出,背後驟然金光大方。

一輪金色寶輪浮現而出,悠悠旋轉之際,蕩漾開層層金色漣漪。

但凡進入真言寶輪漣漪波動範圍中的虛影和飛劍,瞬間速度一緩,幾乎陷入了停滞狀态。

于是,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

高空之中,韓立踏空而行,身影在那些金光虛影和飛劍之中zì yóu穿行,好似閑庭信步。

那些原本刺向他的飛劍,此刻反而成了他的踏腳石,被他一步一步踩着,朝高空中的懸浮祭壇走去。

此刻,他心中已經了然,若不擊敗熊山,對方就會一直借助劍陣之力,阻礙他取回青竹蜂雲劍,時間拖延下去,他的本命飛劍難逃被煉化成鐵汁的命運。

祭壇之上,熊山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是驚駭不已,口中喃喃道:“這是時間法則……你,你竟然将《真言化輪經修到了此等程度?”

韓立沒有理會他,只是一邊朝上走來,一邊将妨礙他前進的飛劍撥開,很快就到了距離祭壇不足百丈的位置。

熊山壓抑住心中情緒,牙關緊咬着走回祭壇正中,雙手一陣飛快掐動,朝着中央的镂空區域打下一道道法訣。

而後,其五指一張,掌心一片光芒閃過,五顆龍眼大小的金色圓珠,同時從镂空區域掉下,落入了赤紅火海之中。

只聽“呼”的一聲響。

那片熾烈火海之中,仿佛有風暴卷起,火焰開始劇烈飄搖,朝着四周擴散開來。

韓立心中有所感應,朝火焰之中望去,就見其內有五團金光亮起,吸引着周圍的赤紅火焰凝聚,化作了五顆碩大的猙獰龍首,朝着他這邊探了出來。

龍首方一成型,鼻孔位置便“噗”的一聲,噴湧出兩道細長火焰,雙目之中更是金芒一亮,望向了韓立這邊,看起來就如同活物一般,極具靈性。

下一瞬,一聲似有若無的獸吼之聲從火海之中傳來,五條粗如水缸般的火焰長龍長掠而出,身形在半空中蜿蜒扭動,五爪怒張地朝韓立撲了過來。

周圍空氣頓時一陣凝滞,滾滾熱浪沖疊而至,燒灼得整片虛空都有些微微變形,以至于真言寶輪釋放出的金色漣漪,都在虛空中發生了扭曲,影響到的區域也縮小了許多。

眼見火龍飛近,韓立擡起一掌,朝前猛然一揮。

一片烏黑光芒暴漲開來,重水真輪從中飛射而出,化作磨盤大小懸浮在了韓立身前,劇烈旋轉起來,發出陣陣呼嘯之聲。

其上水之道紋光芒大作,一股股黑色重水從中噴湧而出,在高空中化作一片巨大的重水漩渦,迎向了五頭赤焰火龍。

五頭赤焰火龍巨口大張,裏面岩漿翻湧,冒着滾滾黑煙,好似藏着一座即将噴發的火山。

緊接着,就聽五聲悶雷滾動般的聲響傳來,赤焰火龍口中火光大作,無數岩漿火石如同火雨流星一般噴湧而出,朝着重水真輪砸落下來。

“轟隆隆”

一連串震天聲響傳來,整片天空都幾乎被火光映紅。

只見漫天火雨砸入重水漩渦之中,激起近百丈高的黑色巨浪,雖未能将其砸穿,卻震得下方的重水真輪顫鳴不已。

韓立雙臂高舉,渾身亦是顫動不止,顯然也有些吃不消這磅礴巨力。

“火龍珠麽?閣下還真舍得本錢……”韓立低聲自語道。

說罷,他目光忽然一凝,雙手法訣一變,身形不退反進,擡掌在重水真輪上猛然一拍。

“嗡……”

重水真輪一聲顫鳴,其上湧出的黑色水浪驀然暴漲,反朝赤焰火龍撲了過去。

五頭赤焰火龍也俯沖而下,一黑一赤,一水一火,劇烈沖撞之下,交融在了一起,升騰起陣陣白霧。

“黑水漫天!”就在此時,韓立忽然口中一聲暴喝。

懸空祭壇上方天空,頓時響起一聲震徹天地的轟鳴聲!

一道雪白電光閃過,天幕之上頓時撕裂開來一道橫貫天際的黑色口子,海量重水從中洶湧而出,化作一道巨大無比的黑色瀑布懸于天際。

熊山仰頭望天,看着洪水滔天,雙目圓睜,目眦欲裂。

他怎麽都不敢相信,這是一名真仙所能夠使出的手段。

但事已至此,即使他想要罷手言和,也為時已晚了。

只見他猛一咬牙,雙手在虛空中一陣揮舞,一道道法訣光芒飛舞而出,落入萬劍鐵券。

鐵券之上金光頻閃,一枚枚金色文字從中飛出,落在大陣周圍了根盤龍金柱上。

金柱之上光芒一亮,條金龍頭顱微微揚起,雙眼之中同時射出兩道赤紅光芒,在祭壇正上方相互彙集,化作一片遍布龍紋的赤紅光幕,籠罩住了整個光幕。

天幕上的重水瀑布飛落而下,如千鈞山岳重重砸落在赤紅光幕之上。

第 444 章 小妖精不見了

也不知道因為什麽,老頭子沒有繼續說話了,只是看向秦凡的目光當中有些怨恨,好像秦凡搶掉了他什麽心愛的東西一樣。

“趕緊坐起來,不然咱們倆今天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秦凡忽然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女人好像不見了。

對了,小妖精呢?小妖精去哪了兒?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秦凡突然打了一個寒戰。

他不會真的把自己的女人弄丢了吧?

“小妖精!”

秦凡大喊了一聲。

樓頂十分的空曠,聲音可以傳出去很遠,但是仍然看不到他想要找到的那個女人的影子。

秦凡的臉忽然就耷拉了下來。

小妖精好像不見了,小妖精好像不見了!

“趕緊幫我找!”

秦凡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徐福,語氣非常的不善。

好像說一個不字,秦凡就會毫不猶豫的一刀砍過去一樣。.

徐福聽到之後,面色有些難看。

他活了兩千多年的大人物,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這樣使喚,簡直奇恥大辱。

此時的秦凡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老頭子目光緩緩變的危險,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趕緊找到自己的女人。

老頭子的目光當中的危險只是出現了一剎那,随後又被他的理智給壓了下去。

他知道,現在絕對不是動手的時候,他現在還要靠這個小男孩幫自己走出這一片危險當中。

秦凡看着周圍的虛空,直接大喊了一聲。

這些躲在黑暗中的人可以打這個老頭,秦凡可以替老頭擋去攻擊,但是這群人絕對不能動自己的女人。

如果動自己的女人,秦凡能做到的只能送他們去西天了。

“趕緊把我女人放出來,不然我讓你們所有人都去見佛祖!”

秦凡并沒有覺得自己在吹什麽牛逼,他覺得自己說的就是實話。

不誇張的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沒有任何人可以躲過他的全力進攻。

但是黑暗中的人好像是故意等着秦凡發怒一樣,聽到秦凡說話之後,遲遲沒有什麽響動。

就連一直神出鬼沒的大刀,也遲遲沒有再出現。

秦凡漸漸的意識到了不對勁,自己周圍的空間詭異的,寂靜的可怕。

他的朝前方踏出了一步,伸出了自己的手。

手上真氣轉動,秦凡引導出了自己丹田當中所有的靈氣。

靈氣包裹住以他為中心的方圓十公裏。

他不相信,這樣都找不到自己的女人。

靈氣以一種侵略的速度開始擴散,只是過了幾秒鐘,就已經充斥在方圓十幾公裏的空間當中。

秦凡這次閉上了眼睛,在黑暗中仔細的感受着自己熟悉的那一股波動。

他感受到了,但是感受到的卻不是自己女人的消息,而是幾股異常強大的靈力波動,非常強大。

幾乎每個人都和身後的老頭子實力差不多。

也就是說,這群人的實力加起來可能比他還要強。

秦凡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不排除這群人有什麽方法,把自己的女人藏起來了。

比如,這些人當中,有人和秦凡一樣擁有空間戒指。

這些都是不可知的。

秦凡現在能做的,只有把這些人全部找出來,一一問出自己女人的下落。

“幫我,我可以什麽條件都不要!”

秦凡看向老頭,神色滿是不顧一切的瘋狂。

老頭子微微有些錯愕,意識到此時的秦凡可能是真正遇上了什麽困難,更沒有想到為了一個女人,秦凡居然願意放棄了那麽大的利益。

不過這是老頭子喜聞樂見的情況,聽到了秦凡的請求之後,便笑着點了點頭。

這既是幫老頭子自己,也算是幫秦凡找女人。

如果他們兩個人可以合力把周圍的這群人全部殺了的話,老頭子以後可以說是後患無憂。

畢竟此刻聚集在這裏的,可以說是太陽國最強大的幾個忍者。

如果是這些人全部都死了,那太陽國還想要培養如此強大的高手,沒有個幾十年是完全不行的。

“我幫你。”

老頭子站起來身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秦凡知道老頭子在做什麽。

老頭子對于靈力的感應比自己要強的很多,同時對于靈力的操控也強很是,不出意外的話,老頭子應該正在感應着周圍敵人的位置。

秦凡雖然也能夠感應到那群人的位置,但這是他丹田當中所有的靈氣為代價的。

他現在必須要休息一會兒,恢複一下自己體內的靈氣,同時還要保護好此時正在感應周圍波動的老頭子。

半分鐘之後,秦凡沒有恢複多少,但是當看見老頭子睜開了眼睛之後,就直接站起來了身子。

“就在前面。”

老頭子的目光十分銳利,看向了前方的虛空。

秦凡也意識到了虛空當中的不對勁,一把摸出了自己腰間的匕首朝着前方投擲出去。

匕首的速度非常的快,下一秒鐘就已經出現在了那一處空間當中。

随後,一絲血光迸射而出。

秦凡臉上出現了一抹喜色,知道自己的匕首終于射中人了。

但是那一抹血光只出現了一瞬間,随後就詭異的散開了。

“這是怎麽回事?”

秦凡十分不解,畢竟還沒有老頭子在這裏生活的時間長,對這些忍者的手段也不太清楚,所以只能看向老頭。

老頭子現在和秦凡可是合作關系,對于秦凡的問題自然不會有什麽遮掩。

“這是他們忍者的獨有的術法,為了防止自己不暴露而已。”

老頭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現在還知道他們的位置嗎?”

秦凡面色難看。

先是林可,随後又是小妖精。

秦凡不知道自己下一個要遇害的女人是誰,所以必須要把所有的危險全部扼殺在搖籃當中。

“就在咱們周圍。”

這一次,老頭閉上眼睛只用了幾秒鐘。

但是睜開眼睛之後,臉色卻十分的難看。

秦凡看懂了老頭子臉色難看的原因,知道是這些人想要對自己發出最後的沖鋒,想要直接殺掉自己和老頭兩個人,神情也一下子凝重起來。

第 455 章 實驗成功!

現在可是白天!

而鬼見到陽光之後,可是會灰飛煙滅的!

不死川實彌這便是在不顧主公的命令,強行地要處死祢豆子!

竈門炭治郎好像瘋了一樣掙紮了起來,想要跳過去,阻擋陽光。

但是剛才富岡義勇怕他節外生枝,已經把他按住了。

驟變突生,他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也就沒有把竈門炭治郎松開。

竈門炭治郎拼命地掙紮,把自己的胳膊都扭斷了,也沒能從裏面掙脫出來。

反倒是顏沖,反應要更快一步,直接跳了過去,把祢豆子壓在了身下。

能護住多少算多少吧。

祢豆子露在外面的兩條腿立刻就化沒了,顏沖将自身的鮮紅鬥篷一翻,将祢豆子蓋在了地下,然後也不管那許多,進入了神龍形态,開始往祢豆子的身上狂吐口水。

旁邊的人都驚呆了:他怎麽這麽多口水?

你這是饞了啊!

他吐出的每一口都是“神龍露水”,擁有很強的還原性。被口水碰到的部位,很快就會變成人。

而人是不怕陽光的。

顏沖只希望用這個辦法,能夠把祢豆子救回來。

等鮮紅鬥篷全都濕透了,顏沖這才把祢豆子搬進了屋裏的陰暗處,心懷忐忑地把鬥篷掀開,想看看裏面的祢豆子怎麽樣了。

萬幸,祢豆子的身體為了鑽進箱子裏,平時都縮得比較小。

剛才突然從箱子裏掉出來,也沒有恢複正常的大小。

她的腿雖然曬沒了,但是軀幹和腦袋卻沒被顏沖壓住,沒怎麽被照到過。

而顏沖這一次噴的“神龍露水”量非常大,基本上也算是給祢豆子洗了個澡,所以她竟然整個人恢複了過來,只剩下胳膊的位置還有些鬼的氣味。

顏沖這些天做實驗,一直還在想如何讓鬼變回來的辦法,這個時候,他突然想明白了。

只要把腦袋、軀幹等保命的部位留住,剩下的胳膊腿,是沒必要必須泡在水裏的啊!

顏沖直接掏出刀來,把祢豆子身上帶着鬼氣的兩條胳膊全都砍掉了。

“你在幹什麽?”連富岡義勇也有些想不通顏沖的想法。

“忍!保護現場,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我!”顏沖這個時候突然命令道。

蝴蝶忍知道顏沖這是要進行實驗,連忙也跳了起來,護住了進屋的入口。

她防範的主要還是不死川實彌,生怕他腦子不好,再惹出什麽事端出來。

其他的柱則大多保持中立,只要顏沖的行為沒有危及到主公的安全,他們也沒必要和顏沖為敵。

顏沖給祢豆子嘴裏塞了一顆回血的丹藥,然後仔細地幫她把帶有鬼氣的地方全都割掉,再幫她把傷口處一一吐上“神龍露水”。

因為這些器官已經被割掉了,被鬼污染的部位也被顏沖甩到了陽光下。

所以“神龍露水”發揮出了它的作用,祢豆子的傷口迅速開始再生,長出了光潔如新的四肢。

而在恢複成人之後,祢豆子的身體也逐漸複原,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顏沖這才松了口氣,直接躺倒了下來,大口喘氣。

本來挺好的一件事兒,如果就這麽讓不死川實彌把祢豆子給秒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這個時候,不死川實彌還有些不太甘心,跟主公道:“她是一個鬼!最會騙人了!她怎麽可能不害人呢?”

産屋敷耀哉心中有氣,便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然後思考。

不死川實彌被産屋敷耀哉看得心虛,便幹脆跳了起來,用刀割開了自己的手腕,任由鮮血流了出來。

“我是稀血!有讓鬼癡迷的味道。”不死川實彌說道,“我就不信這個鬼能挺過這種誘惑!我要證明,鬼就是鬼!注定要害人!”

說完,他一邊撒着血,一邊走向了祢豆子。

這個時候,祢豆子已經康複過來了。

恢複了神智的她,已經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見不死川實彌走了過來,她便也迎了出來。

不死川實彌還在那叫嚣呢:“來吧,攻擊我吧!咬我吧!鬼終究是鬼!”

但周圍的柱們,一個個地卻瞪大了眼睛,張開了嘴,說不出話來。

然後“啪!”祢豆子一個大嘴巴子扇在了不死川實彌的臉上,然後小腿一擡,踢中了不死川實彌的兩腿中間,轉身就走。

不死川實彌為了讓祢豆子攻擊自己,基本上已經把自己的要害都暴露出來了,也沒提防着祢豆子的攻擊。

他甚至想用自己的性命來證明顏沖是錯的。

但是他沒想到祢豆子還真的攻擊了他,而且還不是用鬼常用的啃咬或者血鬼術。

祢豆子的動作完全就是普通家庭婦女打架的動作而已。

那一個大嘴巴子的力道倒是一般,主要是侮辱的意味比較嚴重。

但是祢豆子在做鬼的時候,其實已經悟出了血鬼術,成為了一個不錯的戰鬥力,尤其是腿勁兒非常的大。

即使變回成了人,她的腿勁兒也沒怎麽減少。

這兜裆一腳,讓不死川實彌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但是不死川實彌還在硬撐:“你們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鬼就是鬼!他攻擊我!”

這個時候,一向喜歡走神的霞柱時透無一郎開口了:“但她為什麽能在陽光下行走呢?”

不死川實彌這才領會到了其中的關鍵。

祢豆子剛才已經走入到了陽光之中?

她不是鬼嗎?

怎麽不怕陽光了?

然後他便看向了顏沖。

顏沖雖然累得躺在地上,但還是給他了一個微笑,然後比出了一個大拇指。

蝴蝶忍則高興地撲了過去,跟顏沖擁抱在了一起,大聲道:“你成功了!”

“是,我成功了。”顏沖撐着身體站起來,然後來到産屋敷耀哉的身邊,把自己的實驗講了一下。

“這就是,光得能量啊!”産屋敷耀哉不由得感嘆道。

他完全想不到,這個光柱竟然給了他這麽多的驚喜。

不只是治好了他的病,抓住了兩個上弦鬼,幹掉了下弦四五六,而且還能把鬼變成人?

這是新的時代來到了嗎?

“很可惜,這種恢複藥沒辦法量産。”顏沖遺憾地道,“我們還得進行進一步的研究。”

“這都是小問題。”産屋敷耀哉不再看一臉迷茫的不死川實彌,“是時候進來開會了!”

第 454 章 煙消雲散

一百米,二百米,五百米,一千米,這等程度的水壓,還勉強能接受,當下潛到2-3千米的時候,幾位金脈大佬就承受不住了!直接被壓的骨斷筋折,內髒爆裂,橫死當場!

失去了金五行真元的庇護,無法變化出法相金身,那和普通的肉人也沒有區別!他們不是魚,身體裏沒有海水內壓與外部對等相持,自然頃刻間命喪深海!

然而…..令江明頗為驚詫的是,那個胖乎乎的大和尚(多羅班奴),還有骨瘦如柴的苦行僧(苦苦大師),都被碾壓成爛肉狀,血溢彌漫……而兩個道家裝束的金脈高人,竟然化身兩道金光,直接從自己的桎梏下成功逃脫,直竄海面!

在海底3-4000米環境中,周遭幾乎絕對黑暗,故而……那兩道金脈派主所化的金光極為醒目,“唰唰”兩道,轉瞬而逝!令江明大吃一驚!

難不成……這倆家夥的本源,并非是肉身的獸修麽?他們的真元已經耗盡,哪裏又來的兩道金光之說?

……

江明設計的“超級電磁粒子加速器”,敲骨吸髓的榨幹了四個金脈高人!卻對火脈的兩個金丹靈尊無法産生效用!火麒麟慕容炎還有金火聖童霄霞子,見勢不妙,立刻風緊扯呼!不用碧空上人,靈寶真人等人消滅他們,自己就先跑了!

火脈中人,最是趨炎附勢,投機取巧,誰有本事他們跟誰混,立場最不堅定!見金脈的主帥南宮烈都壓不住場了,自己再待着豈不是送死當炮灰?故而……他們逃也似的撤離了碧游宗。

野修的殘存力量,見大勢已去,金脈畫的大餅不複存在,也都紛紛逃走了,六道摩柯佛,蓮花派右使……等等等等,這些野修是幸運的,最起碼…..在如此殘酷的戰役中幸存了下來,保住了一條命!

留給碧游宗的……則是一片滿目瘡痍,雖然說……炙熱的金脈真元,已經全部被抽走,但沸騰金水點燃的大火仍在燃燒着,并且勢頭越來越大,整個碧游神樹已經被點燃了,變成了一個大煙囪!

濃濃的黑煙如同烏雲一般籠罩在東南海域。碧空上人帶領着衆弟子緊急滅火,盡可能的将損失降到最低!

縱然這些木脈高人和弟子們手段了得,将大火徹底撲滅也足足用了兩個多時辰!待到一切煙消雲散,塵埃落定時,整個碧游神樹,已是遍體黢黑,慘不忍睹!

原本高渺飄逸的蜃樓幻象已蕩然無存,所餘者……猶如森林火災後,屹立不倒的焦木!

盡管如此,碧游宗勝利了!擋住了敵人強大的進攻,打碎了金火二脈企圖推倒木脈九宗總壇的陰謀!保住了飛雪殿下的神殿宮鸾!

撲滅大火只是一方面,善後工作遠不止于此!一層天道中央無極廣場上被金水燒化的屍骸,不分敵我,已無法辨認。四門之外,更是屍橫遍野,敵我雙方堆積的死屍足有數萬具之多!七零八落,焦黑污濁,慘不忍睹!

經此一役,碧游宗弟子折損十之七八,門長精英更是所剩無幾,死去的同門們當然要一一從死屍堆裏挑揀出來入殓,而那些野修們的殘屍,則要紛紛的揚撒大海去喂魚!

這就是一個龐大的工作量,他們一方面要處理善後工作,另一方面也謹防金脈和火脈發起第三次進攻!

好在那籠罩在碧游神樹外的金帳法陣已不複存在,求救信號成功的發了出去,其他木脈宗系,紛紛派來了馳援大軍,待到中午時分,援軍就會全部趕到!

雖然是勝利了!但碧空上人心裏明白,這一次,靠的并不是碧游宗自己的力量,要不是那一身紫袍的年輕人突然殺出,他們根本抵擋不住敵人的進攻,也別說第二波,第一波野修大軍就足以滅了他們了!

那小夥子太厲害了!催動的法陣,一下子就滅了四個金脈的高人,其中還有兩個是金丹靈尊大圓滿!這等手段……怕是都可以和飛雪殿下比肩了吧!

果然是……老師挑選的愛人不可能是草包。論實力,最起碼也得是和老師差不多接近的才行!可是,為什麽從靈韻氣形上來看,這小夥子,卻只有金丹靈尊大圓滿的造化呢?按理說……他的修為應該遠遠不止于此呀?

另外還有,他為啥穿的是禦海系的衣服?從來沒聽說過禦海系有這等人物!

雖然說…..在實施法陣的時候,碧游宗全體門人協助他灌入了浩瀚的陽木雷力,但人家深厚恐怖的功底!這才是克敵制勝的主要原因…….

以碧空上人的見識,自然無法理解什麽叫“洛倫茲力”,更不懂,磁和電,是可以相互轉化的!只是把江明當成了碧游宗另一個隐形的王神殿下!

老師是老謀深算的!知道光靠自己和師妹師弟們,是無法守住碧游宗的,背後…..竟還藏着一張王牌!

…….

這一場大戰,少年天子的兩個嫡系派主被榨幹後逃走,多羅班奴和苦苦大師殒命海底!火脈的兩個援軍溜之大吉!蓮花派覆滅,昆侖派覆滅(派主被碧空上人殺死),其他戰死的小廟道觀的“菩薩”“神佛”“天尊”不計其數!那些什麽山大王,村霸大仙就更不用提了,整個神州大地,修為400年以上的野修折損犧牲了有三分之二!

在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天下将一片太平!再無妖孽肆虐人間!

但也并不是說,沒有禍害渣滓幸存下來,比如鼠羅剎,她就沒有參與到這次倒木行動中,還是安安穩穩的在自己的羅剎秘境裏待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家夥居然懷孕了!

按情理來說,她只可能懷多羅班奴的孩子,因為只有多羅班奴和她同床共寝過。

但從邏輯上來講,這事兒透着邪門兒!鼠羅剎是老鼠,縱然…..占據了一個人類化貓的軀殼莎莎,但她的本質仍是老鼠!就像金蠍娘娘,雖然藏身于一個可憐女人的身體裏,但本質仍是蠍子一樣!

姑且不談,老鼠和老虎之間,不可能有後代,就是貓咪和老虎之間,也存在物種隔離呀?那鼠羅剎……到底懷的是誰的孩子?這事兒還真說不清!

鼠羅剎平安無事,那被紫花貂暗算,要害處挨了一刀的尤教授,也撿回了一條命來!

這家夥被紫花貂捅傷了丹田真元,然後一腳踹進隐秘樹洞裏。那樹洞中,到處都是如豬籠草一般的食肉植物,長滿了鋒利的荊棘尖刺,發現了尤教授……如蒼蠅見血般的撲了上去,密集纏繞,瘋狂啃噬!

尤教授被傷了要害,渾身沒勁兒,根本無力掙脫這些食肉藤蔓的束縛,被捆得五花大綁,猶如蟲繭一般!丹田不斷的流失真元,處境狼狽到了極點!

雖然說……他繼承了萬裏江山地靈佛的衣缽,擁有了金丹靈尊中期的修為造化,但這一會兒……也發揮不出實力來!一來是因為丹田遭到了重襲,一時半會兒緩不過勁兒。二來則是…..木克土!這些碧游神樹內的毒藤食肉草,極為刁鑽歹毒,鑽進了“地靈佛”的肉身之內,直接播種,繁殖,開枝發芽!

一道道一叢叢的詭異嫩芽,直接從“地靈佛”的肉身上鑽了出來,桎梏和撕裂,兩不耽誤!

縱然萬裏江山地靈佛,有蓮子重生之功,也無法擺脫碧游神樹上這些“死亡陷阱”的套路。這裏面…..你再蓮子重生也沒用,統統都把你化作有機肥!一絲一毫也不浪費!即使是一粒糞渣也是有養分的!

在這種情況下……尤教授再舍不得這身蛤蟆肉也不行了。他必須做出取舍,到底是保命要緊,還是擁有金丹靈尊中期的修為要緊!

情況萬分緊急,毒藤的根須很快就要鑽進五髒六腑,尤教授痛下決心,做出抉擇,焚燃了閻王火,從那萬裏江山地靈佛的軀殼內,鑽逃了出去…….

此一番,真是令人痛徹心扉,好不容易碰見了天大的機緣,逃過了金丹劫,獲得了金丹靈尊中期的尊貴身份!

結果…..就因為自己一個不小心,遭了王八蛋的暗算,把這麽大的一個“盤子”給丢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來碧游宗打野了,好好的貓在一個地方苦心修煉,它不香麽?嗚呼哀哉!

第 445 章 為愛成狂

面對沈怡紅的瘋言瘋語,玉琴池下意識後退幾步,想要掙脫對方手腕無果,面容之上滿是驚恐,一雙大眼更是忍不住四下漂着,一副心虛至極模樣。

“沈怡紅,你在說什麽瘋話,就算你在怎麽厭惡自己現在這一副模樣,同我又有何關系,我更不曾有什麽秘密落在你的手裏。”說罷,便是要将沈怡紅死死拽着自己的手腕拉開。

卻不想還不等她下手,沈怡紅便已經率先松開了玉琴池的手腕,岣嵝着腰回到貴妃榻之上,随手将一個小物件抛了過來,在看到那個物件之時,玉琴池不由得臉色大變。

原本強裝出來的鎮靜,也在這一瞬間被攻破,死死握着手中的物件,一雙風情萬種的眸子之中,滿是恨意和無邊的殺意。

“你究竟知道些什麽……”這件東西,早已經被自己親手銷毀掉了,怎麽可能會落在沈怡紅的手中,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對于玉琴池的震驚,沈怡紅毫不在意,如今的她只是一心想要讓玉琴池為自己準備一副新的皮囊,一副可以将鬼域尊主迷得颠三倒四的皮囊。

玉琴池猛地向前幾步,來到沈怡紅面前,“這根本不可能,這麽短的時間之內,我根本就做不出來,更何況這裏并沒有什麽合适的材料。”

對于玉琴池所說,沈怡紅只不過是冷笑一聲,一雙渾濁的雙眼,上下打量着對方。

“如果你做不到,那麽會有什麽後果你應該比我要清楚。”裂開自己一口黑色的牙齒,沈怡紅開懷大笑,言語之中的威脅之意,在沒有那麽明顯。

玉琴池沉默了,下意識抓緊了手中的衣裙,猶豫再三這才開口到:“材料我需要上好的材料,時間可以加快,但是材料必須要最好的。”

“可以,只要你能夠做出讓我滿意的,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沈怡紅輕笑一聲,伸手拍了拍玉琴池白嫩的面容,她就喜歡和聰明人說事情,省的了這許多麻煩。

藏寶洞之中,卿瑤音依舊在觀察那幾個突然出現的家夥,并且讓小白率先回到村子裏跟大家通風報信,讓所有人都好好地藏在家中不要外出。

待小白走後,原本不過有三個的家夥們,又增加了兩名,一共成了五人,按理說就算這五人的關系在如何的差,也應當會有一些交流,可這五個人之間出了安靜,還是安靜。

尤其是為首之人,手中提着一盞悠悠散發着藍色光芒的燈,照在他的臉上,一片慘白,那模樣如同一個死人一般,着實驚了卿瑤音一跳。

但更多地還是疑惑,這群怪人究竟從何而來,如果自己能夠找到他們究竟是從什麽地方下來的,是不是自己也可以離開。

可以回到百裏池淵身邊。

猶豫再三,卿瑤音還是決定,發出聲響将這幾人引到自己昨日發現的一窩玄蛇哪裏。

要卿瑤音說,那些東西根本就不像是蛇,反而像是一窩被拉長了的蜥蜴,地底下也看不見對方究竟是什麽顏色,不過卿瑤音已經不對這裏報什麽希望,就連人都是白色的了,動物也八九不離十都是一種顏色大概。

随手撿過一把碎石,朝着那幾人迎面砸去,卻發現一個一個看似玄力高深,自己都看不透對方玄力之人,竟是連躲都不躲,硬是讓石塊砸在自己臉上後,這才脖頸僵硬的将頭顱轉向石頭抛來的方向。

卿瑤音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雖有些好奇但卻還是如同利劍一般沖了出去,在這裏多日,就算眼睛現在看不清楚,她依舊可以靈活的在黑暗之中穿行。

跑一段路便停下引誘對方,多次之後她終于聞到了玄蛇特有的味道,那是一股極其濃重的藥味,似乎在玄蛇洞窟深處有什麽藥物在生長,但就算是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的阿嬷都不清楚,玄蛇的洞窟深處究竟有什麽。

只是老遠便能夠聞到從這裏散發出來的藥味,有時候很濃,有時候卻淡淡的,讓人心中十分好奇,卻從來不曾有人敢去看看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見那幾個奇怪的家夥已經被引了過來,卿瑤音随手拿過幾個自己沒事做的二踢腳,對着玄蛇的洞口便直接丢了進去。

洞口外,一只碩大的雄性玄蛇,盤在門口,一副整個蛇生都不好了的模樣,百無聊賴的拍了拍自己的尾巴。

而就在此時幾個小東西掉在了他的尾巴下面,恰好就是在排洩口附近,一尾巴上去,只聽一聲悶響,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在整個洞窟之中彌漫開來,最重要的還是一種直達心髒的疼痛,讓碩大的雄性玄蛇緊緊皺在一起,巨大的身體不斷在洞窟之中打滾。

要知道玄蛇從頭到腳上面都覆蓋滿了堅硬的鱗片,唯獨在這個部位是極其柔軟的腸壁,這一下,簡直讓對方受到了一萬點終極。

第 445 章 天巫真相

屠男在北海郡住了下來,住在北海大殿後面的一座小院。

洪淵和他約定,三天後就前往英雄聯盟的隐秘集結地江山樓。一個月後,是英雄聯盟百年一度的盛會,屆時将會選出新的聯盟盟主。

和四大巨無霸抗衡的英雄聯盟,壓力遠超普通人的想象,創下了許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也損失了許許多多的精銳。基本上,每年都要大量補充新鮮的血液。除了戰鬥,聯盟精銳們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四下闖蕩的物色合适的新鮮血液。

屠男這次出來,就是為了專門物色合适的人選而來,在外流浪了将近半年。

在這半年時間內,不少人都物色到了十幾個甚至更多人,他卻只找到一個,這就是突然崛起的洪淵。

英雄聯盟百年一度的盛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時間緊迫,但洪淵一時之間也還走不了。女魔頭肖煙煙敗走後,留下的權力真空需要填補,要想郡主府重新運轉起來,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去處理。天女婆婆神機妙算,龍仙仙日理萬機,歐陽雪和二爺跟着一天到晚忙得不可開交,但光靠他們四個遠遠不夠。

這個時候,屠男給洪淵送上了一筆大禮。

第二天一早,一隊隊武者就從遠方傳送了過來,參見洪淵這個北海之主,加入了北海郡。

這些武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修為出色,有的才剛剛踏入修煉門檻,但有一個共同點,都有擅長的一面各有所長。有的擅長組織,協調北海郡各地豪強的利益,把他們捆綁到洪淵的戰車上有的精于計算和管理,讓北海郡各地迅速走上正軌有的擅長戰鬥,迅速組隊鎮壓心懷不軌的豪強,不服的通通殺掉。

加入英雄聯盟的好處,迅速展現了出來。

加入英雄聯盟和黑蟒府、百獸府、玄鼎府、寒玉府這四大古青州巨無霸抗衡,有很多壞處,随時面臨致命的危險。但有了聯盟的幫助和扶持,洪淵迅速把北海郡牢牢控制在手裏。就算女魔頭肖煙煙馬上趕回來,也無法再撼動他的位置。

天女婆婆神機妙算,但洪淵出關後,她就幾乎閉門不出,甚少過問具體的事情。她所在的院子,甚至嚴禁仆人們出入,只允許龍仙仙呆在她身邊。

洪淵就要離開北海郡的頭天晚上,在龍仙仙的引見下,天女婆婆和屠男在一間書房內相會。

沒人知道他們兩個說了些什麽,只是半個時辰後,屠男一臉恭敬地走了出來。

兩人相見的消息,迅速傳到了洪淵耳裏。

洪淵揮揮手,示意屁颠屁颠趕來報信的二爺退下去,沉默不言。

“洪淵,那個天女婆婆不簡單。”

血蝠王的聲音響起,頓了頓,沉聲接着說道:“我怎麽老是有一種感覺,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哪裏見過她。奇怪了,莫非,這個天女婆婆也是來自天界……”

血蝠王喃喃自語,就連他也有些看不清天女婆婆的修為和底細。

這個老太婆看起來風燭殘年,壽元已盡似乎第二天就要與世長辭,但就是那樣一直一口氣吊着。明明站在面前,卻給人看不清楚,深不可測的感覺。

“不管她到底是誰,只要知道她沒有惡意就行了,明天就要走了,也是時候去見她一面!”

洪淵擡頭看看外面的夜色,獨自來到天女婆婆居住的別院。

和北海大殿相比,這座別院很簡陋,偏遠寧靜。原來,是下人們堆放雜物的地方,被天女婆婆看中,打掃幹淨就住了進來。

和郡主府別的地方不同,別院內外一個仆人都沒有,龍仙仙也不在。院門卻半掩着,裏面傳出昏暗的燈光,天女婆婆似乎早就知道了洪淵的到來未蔔先知。

見多不怪,洪淵也習以為常了,輕輕推門走進去。

果然,天女婆婆在書房等候多時,窗臺上點着一根蠟燭,書桌上擺着兩杯熱氣滾滾的燙茶。天女婆婆面前,放着幾塊龜背竹做成的竹片,竹片上刻着一些誰也看不懂的符文和圖案。

“洪淵,坐吧!”

天女婆婆把幾片竹片收攏起來,示意洪淵在一旁的蒲團上坐下,“這是龍仙仙騎着龍到千裏外的雪山采回來的雪山茶,剛喝下去,味道有些苦,還有點澀,慢慢就有一絲絲甘甜了,嘗嘗。”

“好。”

洪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細細品嘗,苦澀過後,果然有一絲絲甘甜在舌尖上打轉。

“婆婆,明天我就要和屠男走了,有沒有什麽要吩咐的?”洪淵虛心向天女婆婆請教。

“沒有,我沒什麽好說的,你才是北海之主,一切你自己拿主意。”

天女婆婆搖了搖頭,慢慢品嘗龍仙仙孝敬給她的雪山茶,過了好一會,慢慢地接着說道:“凡事剛則易折,一切都要順其自然,不可太過勉強。無論遇到什麽事情,一定要順勢而為,要懂大勢。”

天女婆婆含含糊糊,似乎只是随便說說,又像是另有什麽深意。

“好!”

洪淵點點頭,突然展開生死領域,默念生字決鼓蕩體內生命之樹蓬勃的生機,“婆婆,我這一走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北海郡和姑姑龍仙仙,就麻煩你多費心照應了。現在,就讓我兌現諾言,把蓬勃的生機灌入你體內延長你的壽元吧。”

洪淵知道天女婆婆面臨什麽樣的困境,也知道她要的是什麽。

果然,感應到他體內蓬勃的生機,天女婆婆眼前一亮。但接着,搖了搖頭,“不,洪淵,你這一去,要面臨比北海郡更大的困難和挑戰,這時候不能消耗太大的元氣。要想真的幫婆婆延長壽元,等你突破到玄武七重再說吧,婆婆雖然越來越虛弱了,但一時之間還死不了。”

“婆婆……”洪淵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

“去吧,不用擔心北海郡和龍仙仙。尤其是龍仙仙,這是一個多福的旺夫的女子,也是一個可憐人。洪淵,不用憂心我們,将來不要辜負龍仙仙就行了。去吧,記住我說的話。”天女婆婆似乎有些累了,緩緩地閉上眼睛,那只大黑貓不知從哪裏沖了出來,喵的一聲跳到天女婆婆懷裏卷縮起來。

“謝謝婆婆!”

洪淵躬身退出去,關上院門大步離去後,天女婆婆面前的一塊竹片突然間啪的一聲出現一條裂縫,幾乎對半裂成了兩片。

天女婆婆睜開眼睛,撿起這塊竹片看了看,臉色大變。懷裏的黑貓喵的一聲哆嗦起來,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

第 440 章 交易

“原來是為了十二生肖王,劉辛,我勸你還是及早脫身比較好,牛王和馬王日夜有重兵看守,還有幾個高手輪流坐鎮,你沒有機會。”

廣成子弄明白劉辛的意圖之後,就說出上述一番話。

劉辛微笑點頭:“廣成祖師,這些我當然清楚,一定會小心行事。現在,您只要告訴我那兩個十二生肖王所在的位置,剩下的事,我自己去嘗試。還有一個問題,您的丹藥最好晚點煉制,也好叫我在昆侖多住幾日。”

廣成子輕輕嘆息,他剛才已經準備馬上煉藥,然後将劉辛打法走,只是被劉辛提前說破,看來,他的決心已定,只能自求多福。

“牛王和馬王分出兩處,牛王就在天柱山,馬王則在三大主峰中的連天峰,這也是連天山脈的最高峰。左右都有萬人守備,另外,文殊普賢等人輪流負責看守。”

“這樣啊,看來,一下子想弄走兩個是不大可能。”劉辛聽了廣成子的介紹,立刻調整策略,把目标縮小。其實能弄到一個也就心滿意足,畢竟,以二對一,優勢在自己這方。

而就在這個時候,妙法真人前來通報:“何總管在倚天殿議事。”劉辛雖然想去,但是卻也知道不能去,于是就在洞中等候。

在倚天殿裏面,何足道也正皺着眉頭,和昆侖的一些要人在商議一件大事。就在幾天前,忽然接到太乙真人的傳訊,說是清涼山的劉辛要用他來交換牛王。

牛王和馬王是元始天尊提供的,見識了它們的威力之後,何足道信心大增。不過,這倆家夥簡直就是吞錢機器,何足道又開始為仙石發愁。

就在這個時候,又接來太乙的消息。事關師門長輩,何足道不敢一個人做主,在拖了太乙幾天之後,這才召集人商議此事。

把情況一說,廣成子率先說道:“太乙師兄身處險地,本來以為他已經遇害,想不到尚在人世,我們昆侖十二真仙情同手足,我同意這件事情。”

何足道心中不大滿意:太乙真人再厲害,也比不上牛王的威力大,這明顯是個虧本買賣。不過,這話拿不到臺面,于是,向玉鼎真人望去。

玉鼎真人輕咳一聲:“廣成師弟的話是沒錯,可是,大戰将起,如果對方擁有了牛王,只怕給昆侖弟子帶來重大傷亡,我想,就是太乙師兄,也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吧。”

座中不少人都連連點頭,這件事是昆侖的自家事,所以,在坐的都是昆侖弟子,至于其他別派助戰之人,都并未到場,說話也随便些。

何足道連忙接過話茬:“玉鼎師叔言之有理,我想,對方不殺太乙師叔,用意很明顯,是想從中獲利。所以,即使這件事不成,太乙師叔也不會有什麽危險。而且,根據太乙師叔傳回的消息,赤精師叔、懼留孫師叔的元神,也都被那個劉辛囚禁着。我們先和對方讨價還價一番,慢慢拖着他們,等到大戰開始,以狂風掃落葉之勢,剿滅清涼山,三位師叔也就可以平安歸來。”

“何總管,你不是在哄小孩吧。”廣成子憤然起身:“即使我們獲勝,對方也只怕會殺了他們洩憤。”

何足道臉上依舊堆滿笑容:“廣成師叔,這件事我們還要從戰局的總體來看待,不能義氣用事。廣成師叔手足情深,我等又何嘗不是如此。”

然後,又轉向衆人道:“我準備這樣答複他們,讨還三位師叔,然後,再加上五千萬仙石,畢竟,十二生肖王號稱是神器。”

衆人見他獅子大張口,估計就是将清涼山的仙石都湊到一起,也沒有五千萬。意圖已經很明顯,就是不想促成此事,于是,也都一言不發。

看到再無反對的聲音,何足道這才取出一片傳訊玉符,将條件向對方說明。很快,就又收到對方的傳訊,結果叫何足道瞠目結舌:對方就這麽痛痛快快地答應了看似苛刻的條件。

何足道也有些傻眼,把情況向大家通報了一遍,衆人也都十分震驚:清涼山發展才幾百年的時間,難道就積累了這麽巨大的財富,五千萬仙石,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玉鼎真人皺着眉頭道:“我看,對方恐怕有什麽陰謀,難道,他們真能拿出五千仙石?”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我們不想将牛王換給他們,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也不好馬上反悔。我看清涼山根本就是算準我們不會交換,所以幹脆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何足道根據自己的經驗,得出這樣的結論。

玉鼎真人臉上露出笑意:“那我們就順水推舟,答應下來,對方向陷我們于不義,我們也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叫清涼山丢人現眼。不用開戰,我們先在氣勢上壓到對方。”

“好,就這麽辦。萬一對方真能拿出五千萬仙石,我們幹脆就一口吞下,叫他們財物兩空。”何足道的如意算盤打得也很精。

于是,又和太乙真人聯系了一下,制定了交換的時間和地點。就定在十日之後,地點就設在南贍部洲的飛升入口。

然後,何足道就調兵遣将,開始往仙界飛升口增加兵力。廣成子心中有氣,這次不論結果如何,太乙真人、赤精子、懼留孫三人肯定是性命難保。

看看那些人都摩拳擦掌地準備戰鬥,絲毫也不把同門之情放在心上。廣成子嘆息一聲,轉回自己的山洞,何足道則笑嘻嘻地叮囑一句:“師叔,別忘了煉制造化丹。”

與此同時,在廣成子的居所,劉辛也接到李穎的傳訊,第一時間了解了談判的進程。很顯然,昆侖并沒有安什麽好心。不過,李穎也有她的安排。并且,希望劉辛能在十天之後,同時發動,将馬王搶到手。

思考了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劉辛覺得難度肯定比原來要減小許多,畢竟,這一次,昆侖一定會盡遣高手,前往仙界飛升口那邊,對于馬王的守護,肯定不會那麽嚴密。

于是,和李穎約定好,到時候同時展開行動。然後,劉辛就看到廣成子陰沉着臉歸來。不用問,也能猜到是為了太乙他們的事。

劉辛幽然道:“祖師,這件事不必憂慮,看在您老的面子上,不管這次我們能不能得到牛王和馬王,也會把太乙真人他們放回來。不過,這件事之後,只怕大戰馬上就要随之展開,以後戰場相逢,我們也絕不會再手下留情,這一點,還望祖師見諒。”

廣成子也大出意外:“好小子,我沒看錯你,遠勝那些假仁假義之輩。崆峒有你這樣的接班人,吾願足矣。”

“祖師,我想去連天峰瞧瞧,不瞞您說,這次和昆侖的交易,估計會有風險,所以,這馬王我是勢在必得。”劉辛跟廣成子也沒什麽好隐瞞的,直接說明自己的意圖。

廣成子手中出現一個白玉令牌,上面刻着兩把交叉在一起的長劍:“這是我們昆侖的長老令,憑借它,可以自由出入。別的忙我也就幫不上了,你好自為之。”

向廣成子施禮之後,劉辛就離開山洞,以後的這些天,他不想和廣成子過多接觸,以免等事情結束之後,給廣成祖師帶來什麽麻煩。

回到倚天殿,何足道也已經将事情安排完畢。看到劉辛,客氣幾句,然後說道:“李公子,我要離開幾日,玉鼎師叔坐鎮昆侖,有什麽事情,可以和他商量。”

說完,依舊叫妙法真人陪着劉辛,前往款待客人專用的松濤閣。到了那一看,天蓬正在兩名道士的陪同下,大吃大喝,十分暢快。

看到劉辛,天蓬連忙起身:“公子,一路辛苦,您也喝幾杯解解乏,昆侖派的美酒,味道很不錯。”

劉辛在妙法真人的陪同下,也喝了幾杯。那天蓬着實不客氣,他也想開了:反正白吃白喝,哪裏還用客氣。

就這樣,一連過了三天,劉辛注意到,昆侖派的不少高手就陸續離開,心中暗暗歡喜。于是向妙法真人道:“仙長,這幾日呆得煩悶,不如我們出去轉轉,也好游覽一下昆侖的美景。”

天蓬連忙跟着遛縫:“公子所言極是,否則,日後別人問起俺來,什麽也說不出,豈不是白來昆侖一趟。”

妙法真人也面上卻有些遲疑,他早就被告知,不能領着劉辛他們亂蹿,剛要推辭,天蓬就站起身:“你不用擔心,我們就飛在天上游覽一番,你們昆侖的什麽秘密基地,藏寶庫,藏嬌——嘿嘿,總之,不方便外人看的,我們一概不去,這樣總行了吧。”

說完,也不管妙法真人同意不同意,抓着他的胳膊,生拉硬拽,出門而去。妙法真人還真沒有經歷過像天蓬這麽胡攪蠻纏之人,沒有對策,稀裏糊塗,就跟着飛到半空。

劉辛一面心中偷笑,一面感嘆道:“人各有所長,自然就各有所用,就看怎麽用了。向天蓬這樣的,叫他去打仗多少有些難為他,但是要他做一些邪門歪道的事情,肯定能勝任。”

第 454 章 :姐妹

寧長久從床榻上蘇醒時,嗅到了一絲飯香。

他掙了掙似抽空了力氣的身體,四肢百骸皆似釘子,将他牢牢地釘在榻上,他有些無力地轉過頭,瞥見了趙襄兒倩麗的背影。

清豔出挑的少女穿着一條嶄新的紅白色褶裙,如瀑的秀發垂下,裙下的大腿纖挺緊繃,腰後的蝴蝶結亦紮得幹淨,無一不彰顯着青春之美。

她的身子輕盈地動着,原本瓷白的肌膚顯出了溫潤之感,少女取着一個湯勺,從身前薄冰凝成的鍋爐中勺取了什麽,輕輕放到唇邊,似在試溫度與味道。

“襄兒……”寧長久喊了一聲,喉嚨有些幹澀。

趙襄兒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有些吃驚:“這麽早就醒了?”

寧長久覺得她像是嘲諷自己,問:“你怎麽比我起得還早?”

趙襄兒道:“我想試着煮飯呀……你不是總嘲笑我飯做得不好吃麽,我要證明一下自己。”

證明确實不好吃麽……寧長久敢想不敢言,他閉了閉眼,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襄兒不僅比自己醒的早,還給他做早飯的事實。

他堅定地說道:“襄兒現在身子應很弱吧?好好歇息,我來煮飯就行了。”

趙襄兒眨了眨眼,笑容帶着狡猾的媚意,她讓出了身子,道:“那你來吧。”

寧長久深吸了口氣,勉強支起了身子,緩緩讓靈氣運轉,他正要下榻走到襄兒的身邊時,趙襄兒卻野貓似地撲了回來,坐在他的腰間,将他摁回了床榻。

“還真來?嫌我做得不好吃?”趙襄兒蹙着眉問。

“沒有。”寧長久放棄了反抗,他注視着少女的眼睛,道:“襄兒……很好吃。”

趙襄兒抿了抿側唇,看着他的臉,問:“你是不是很累了呀?”

寧長久平靜道:“半點不累。”

趙襄兒微微笑了笑,她松開了摁住寧長久的手,道:“沒關系的,三千世界無窮無限,金烏穿行其間宛若精衛填海,當然無法來到那無邊無垠的盡頭呀。”

寧長久回憶着昨夜的事,他的身子不由再生出微微的顫栗感,他說:“原來三千世界真的存在。”

趙襄兒嗯了一聲,舌尖輕輕觸過細齒,道:“一年之前,若無雪鳶所擾,我們應早已洞悉了。”

“三千世界确實強大非凡。”寧長久回憶着那場無止境的世界之旅,感慨了一句,又問:“如果襄兒真正明悟了這等權柄的力量,又會怎麽樣呢?”

“我也不知道。”趙襄兒歪了歪頭,認真道:“不過到時候,你應徹底不是我的對手了。”

“是,襄兒最厲害了。”寧長久寵溺地看着她。

不知為何,寧長久再度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前世的他在遞交回婚書時,永遠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幸好時間溯回了十二年,一切可以重來。

只是……那真的是溯回時光嗎?

寧長久始終繞不開這個問題。

兩人說着話,趙襄兒秀鼻微動,忽然別過頭,遺憾道:“好像……燒焦了?”

寧長久艱難地擡起手,用時間權柄将其稍稍地倒流回去了一些。

燒焦的氣味不見了,但趙襄兒非但沒有感到高興,反而微怨地瞪了寧長久一眼。

寧長久後知後覺,想到這有可能是襄兒故意燒焦的——反正都是不好吃,燒焦了還可以推卸責任。

寧長久微笑道:“放心,只要是襄兒燒的飯,我無論如何都吃完。”

趙襄兒這才點了點頭。

很快,寧長久便為自己狂妄的言論後悔了。

他小口小口地吃着趙襄兒煮的飯,面不改色。

趙襄兒坐在一旁,輕輕敲着棋子,自己與自己對弈着。

“當初下棋輸給了我,襄兒一直心有不甘麽?”寧長久問。

趙襄兒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道:“這些年,偶有閑暇時,我會自己與自己下棋。”

寧長久道:“三千世界裏不還有兩位侍女嗎?為何不讓她們陪你下?”

趙襄兒幽幽道:“這和我在趙國與國手下棋有何區別?她們都會想方設法故意輸給我,根本無法磨砺半點棋藝……唯有自己不會欺騙自己,所以我手執黑白子,自己與自己博弈,這樣棋力就可以加倍提升!”

寧長久聽着她的理論,心想不愧是自己的妻子,他思慮片刻,問:“那自己與自己打架,修為是不是也能成倍提升?”

趙襄兒笑了笑,拈着一枚棋子慢悠悠地放在棋盤上,“當然呀,因為修道之路本就是與自己相争的過程啊。”

寧長久若有所思地點頭,一邊贊同趙襄兒的觀點,一邊将飯悄悄地收攏走,破碎虛空,傾倒了進去。

他走到趙襄兒的身前,也拈起棋子,與她對弈起了殘局。

“吃完了?”趙襄兒問。

“嗯。”寧長久象征性抹了抹唇。

“好吃麽?”

“嗯……總之是令人懷念的味道。”

寧長久随口答着,兩人下起了棋,趙襄兒的眉頭越蹙越緊,接着,如當年皇宮中一樣,棋子落地的聲音清脆響起。

“我不小心碰翻棋盤了哎……”趙襄兒略帶歉意道。

寧長久溫柔地看着她,“沒關系。”

說着,他運轉時間權柄,棋局又恢複如初。他對着趙襄兒做了一個繼續的手勢。

趙襄兒臉上的歉意瞬間無影無蹤,棋盤上的戰鬥演化成了棋盤外的戰鬥。

仙閣中雲絮紛飛。

待到陸嫁嫁與司命到來時,清晨已經過去,三千世界中光芒明亮,透過世界的壁向外望去,則是一片蒼黃的色彩。

司命走到寧長久身邊,眯眸看他,道:“被小老虎欺負了?”

寧長久道:“已經虎口脫險了。”

陸嫁嫁道:“看來夫君是遇到是對手了?”

司命譏諷道:“你當人人都像嫁嫁這麽不中用?”

陸嫁嫁耳垂微紅,輕哼着別過頭,“說得你多厲害似的。”

清晨友好的問候裏,獨屬于他們的兩日終于過去,四人圍坐下來,開始商量今後的事。

“下一個月,我們将會劃過朱雀星,也不知朱雀神國會不會開啓。”陸嫁嫁擔憂地說。

“應該不會。”寧長久推測道:“暗主因其巨大所以意識遲緩,但當初雷牢月過去時,它沒有點亮雷牢星。這說明暗主是有判斷力的,這個判斷雖然很緩慢,但顯然它很清楚究竟誰是叛徒。”

趙襄兒同意他的看法:“我也覺得朱雀神國不會開啓。”

“朱雀之後是冥猙……”陸嫁嫁掰着手指頭算着。

“冥猙是殘餘神主中的最強者,我若是暗主,應會想方設法将注都壓在它的身上。”司命說道。

“最令人擔心的是,我們至今不知道,冥猙神國的具體方位。”趙襄兒指出了殺死冥猙的關鍵。

寧長久說:“師尊說過,冥猙神國應在至高之山上。”

趙襄兒疑惑道:“真正的昆侖仙山早已崩塌,世間何來至高之峰?”

寧長久搖了搖頭,如今冥猙神國畢竟沒有開啓,一切的讨論都只是猜想。

“也不知聖人可以支撐多久。”陸嫁嫁望向了高遠的天空,擔憂道:“人類歷了幾場大戰,百廢待興,留給我們的時間并不多,哪怕是五百年前數百位五道修行者反天的盛況,恐怕都無法複制吧。”

寧長久直接給出了答案:“八年。聖人應還能支撐八年。”

陸嫁嫁蹙眉,旋即明白了過來……他前一世便死在二十八歲,那是八年之後,是第三次獵國之戰的終末之日,也是師尊早已決定的決戰之日。

寧長久繼續道:“夜除也說過,我二十八歲的時候,有必死之劫,我只要還置身在命運的光錐中,便無法超脫。八年之後,很可能是世界的節點。”

他說這話的時候并無悲傷的色彩,仿佛在說,自己必将從那光錐中超脫出去。

但至于究竟該怎麽做,他依舊沒有明确的答案。

穿着褶裙的趙襄兒低着頭,似在思考着什麽。

陸嫁嫁注意到了她情緒的變化,輕聲問:“襄兒,怎麽了?”

趙襄兒擡起頭,道:“我還在想三千世界的事。”

“三千世界?”陸嫁嫁與司命還不知道此事。

趙襄兒看了寧長久一眼,然後将關于三千世界的秘密輕聲說了出來。

“竟可這樣……”

“襄兒真是淩駕一切之上的名貴之器呀。”

陸嫁嫁與司命紛紛贊嘆。

趙襄兒捏着拳頭,道:“我說的重點是空間權柄!三千世界,那個……嗯……那只是佐證而已!”

寧長久問:“襄兒又想到了什麽嗎?”

趙襄兒點點頭,道:“我聽你與雪瓷說過,你還有一世……”

“嗯,此事我隐瞞了你許久。”寧長久低下頭,略帶歉意道:“三年之約時,我不知該如何解釋此事,後來我們分別太久,亦沒有機會告訴你。”

但他也不需要多餘解釋什麽了,在襄兒坐鎮三千世界時,她便通過水鏡知道了。

陸嫁嫁在一旁告狀道:“他不僅還有一世,還在那一世裏拒絕了你的婚書。”

寧長久看了陸嫁嫁一眼,感慨着嫁嫁都這般膽大包天了。

“拒絕我的婚書?”趙襄兒咦了一聲,她盯着寧長久,冷冷道:“你果然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呀。”

寧長久想要辯解,趙襄兒也懶得聽他解釋,擺了擺手,道:“算了,以後再與你算賬!”

寧長久揉了揉額角,無奈嘆息。

趙襄兒繼續道:“那份婚書,或許并不重要。”

寧長久立刻表明立場:“我覺得很重要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許插嘴!”趙襄兒深吸一口氣,惱道:“我的意思是,你當時拒絕了婚書,師尊也并未勉強,說明那份婚書,無論你答不答應,對于師尊而言,都并不重要。”

寧長久輕輕點頭,同意她的看法。

他們前世便有緣,師尊這樣安排,或許只是想給自己一個選擇的權利,讓他度過快樂而平靜的人生。

趙襄兒繼續自問道:“那師尊與朱雀交易,以生命權柄将我神魂複蘇,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司命絞着手指一同思考着,她明白了過來:“如果說關于襄兒的出生,是師尊與朱雀神的一場對賭,那她們所賭之物,應是同一樣東西!”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陸嫁嫁後知後覺道。

趙襄兒颔首,道:“是的,我覺得她們都想擁有三千世界。朱雀空有我的神魂,卻無法将其中的力量占據,而師尊有生命權柄,可以将我複蘇,獲得重新開啓那份力量的機會,所以關于我這個‘賭注’,師尊與朱雀是互補的,她們想要得到的,應該皆是我體內的,演化出了三千世界的空間權柄之力。”

寧長久道:“所以襄兒的成長道路上,朱雀一直在想方設法讓九羽接近你,取代你,而師尊則動用着不可觀的力量護你長大。”

“嗯。”

趙襄兒端坐在雲桌旁,垂下眉,回想着自己的一生。

她從小時候活到今天,原來都是在一條荊棘叢生的道路上行走,吃人的怪物躲在叢林裏,惡毒的獵手僞裝成她的影子,乖巧地跟在她的身邊,而守護者亦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伴随她從懵懂無知一直到慢慢長大。

趙襄兒不再是那個無比仰慕‘娘親’的少女,她終于漸漸明悟了一切。

趙襄兒看着寧長久,道:“所以說,前一世的最後,究竟是誰得到了三千世界的權柄?”

寧長久搖了搖頭,道:“前世的我知道的很少。”

趙襄兒嘆了口氣,埋怨道:“你前世怎麽這麽呆呀?你要有現在一半聰明,估計都在不可觀稱王稱霸了。”

寧長久笑道:“要是不傻,又怎麽會拒絕襄兒的婚書呢?”

趙襄兒別過頭去,不理他。

“時間、命運、空間……”

司命揣摩着這三個權柄,梳理着思緒,隐約明白了什麽,卻沒有形成具體的、完整的想法。

她們繼續商量着以後的事。

今後的日子裏,寧長久依舊是殺死國主的主力,而她們這樣真正頂尖的仙人,也将集中撰寫秘籍,研制煉丹之法,開鑿地脈挖掘靈氣,并加速其過濾與産生,為接下來的八年裏,人類修真者爆發式的成長奠定基礎。

壓迫在人類修道者身上的鐐铐已經破除,入玄至五道之間已然暢通無阻,待到世界修複完成,這樣爆發式的增長将真正開始。

當然,他們如今首要的敵人,還是兩個月之後的冥猙。

“在冥猙神國初開之時,我們一定要最快速地得知其位置,不可給他任何喘息的時間。”寧長久說:“所以在那之前,我們要封鎖人間所有的高峰。”

“封鎖所有的高峰?”

“嗯。”寧長久道:“在那些高峰上留下印記,神國開啓時,印記便會被觸發,為我們知曉。”

司命提出疑問:“哪怕能感知印記被觸發,我們也沒有辦法立刻趕到呀。”

趙襄兒立刻道:“有辦法。”

她指尖微翹,道:“三千世界可以快速地橫跨世界,先前孤雲城一行我已展示過了的。只是每使用一次,耗損都很大,孤雲城一行後,三千世界很長時間都沒有恢複,不過……不過今日我發現,這方世界比之過去,似乎生動了許多。”

陸嫁嫁與司命看向她的神情都有些奇怪。

“不要多想!”趙襄兒兇巴巴地說:“三千世界的恢複,得益于我艱苦卓絕的修行……總之,冥猙神國開啓之前,三千世界應能再度啓動。”

寧長久點頭。

他知道冥猙強大,亦不會輕敵。

大致的事已商量完畢,他們推算着日子,想着惡的信應該也已交到幽冥古國了,飼養暗主的計劃也已提上日程,自己需要抽空回一趟冥國,幫助小齡去殺吞靈者。

衆人商量完畢之後,趙襄兒正欲起身,司命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襄兒,我們該談談正事了。”司命微笑着說。

趙襄兒問:“妹妹有什麽事要與我商量?”

司命将手伸至後方,攏起淡彩色的秀發,将發撩至身前,她看着趙襄兒,道:“襄兒,我這頭發……”

趙襄兒無辜地睜大了眼,道:“雪瓷妹妹的頭發很好看呀。”

司命也不委婉了,直截了當道:“師尊說你可以幫我将顏色燎去。”

趙襄兒小貓般笑着,道:“這是求我的語氣嗎?”

司命微微轉過頭,發現陸嫁嫁與寧長久都在看着自己,她秀靥微紅,也不想當着他人的面求人,只是幽幽地注視着趙襄兒。

趙襄兒捉住她的手,拉至身前,接着,少女在司命疑惑的目光裏,在她的掌心中不斷寫着‘十’字。

司命立刻明白了過來,表面的情緒可以控制,可內心的情緒無法隐瞞,一頭長發漸漸換了顏色。

“襄兒……姐姐。”司命盯着趙襄兒,認認真真地喊了一聲。

趙襄兒這才收回了手,她揉了揉司命的發,道:“稍後雪瓷妹妹要聽話哎,要不然我怕我失手将頭發燒去了。”

司命選擇了隐忍,輕聲道:“嗯,知道了……”

趙襄兒與司命進了裏屋。

雲朵彙聚成桶狀,其間很快擠滿了清澈溫和的水,黑色的神袍堆疊一側,司命雙臂交錯胸前,慢慢沒入水中,趙襄兒将她的發盡數浸透,防止鳳火傷她,這才伸出玉指,于指尖凝成火焰,一绺一绺地為司命洗去發上的色彩。

淡淡的彩色褪去,其間包裹的銀白色再度顯露了出來,仿佛司命也在慢慢褪去塵世沾染的喧嚣,漸漸變回孤坐鹓扶神國的神官。

趙襄兒時不時以言語挑逗她,觀察着發色的改變,司命雖一臉清冷的模樣,卻也能分明地感受到趙襄兒的動作是細膩的。

待到淡彩色的長發變回銀白,趙襄兒輕輕舒了口氣,道:“以後雪瓷妹妹可以繼續大膽地口是心非了哦。”

司命看着那熟悉的銀發,淡淡地笑了笑,道:“多謝襄兒姐姐。”

趙襄兒故作訝異:“你剛剛說什麽呀?”

司命閉上眼,将大半個身子浸泡在水中,又重複了一遍:“謝謝襄兒姐姐……”

寧長久與陸嫁嫁在外面飲着茶,推敲着之後種種計劃的細節。

“當初金烏神國裏,我們同鑄了八十一劍,其間還有很大一部分流落人間,如今嫁嫁已成了神劍共主,是該将它們收回來了。”寧長久道。

那八十一劍本就是為了擊敗神主與暗主而設計的,其中一部分成了修道者的劍靈同體,但更多的依舊出于無主的狀态,金烏神國重建,這些霜刃未曾試的名劍也該歸來了。

陸嫁嫁點頭道:“嗯,近來我有在籌劃此事的。”

寧長久笑道:“嫁嫁越來越聰明了,看來無需夫君太過操心了。”

陸嫁嫁也笑了起來,她看着寧長久的臉,問:“你怎麽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寧的?”

寧長久如實道:“今日提前了前世之事,我便又忍不住多想了。”

陸嫁嫁問:“還是在想那個問題嗎?”

寧長久點頭道:“是的。”

之前他們曾經聊過,為何時光倒轉十二年,自己不在不可觀中,而是成了寧擒水身邊的小道士。

粥燒糊的時候,倒流片刻時光,只會回到還未燒糊的時候,絕不會出現米還在稻田裏未被收割的情形。

這真的是時光回溯麽?

還是說……上一世的末尾,師尊将整個時空都改變了呢?

寧長久想着這些。

開門聲響起,趙襄兒與司命一同從裏屋走出,司命對着寧長久清豔地笑了笑,銀發墨袍的女子恢複如初,她面容清幽靜美依舊,好似神殿中深藏的古畫。

趙襄兒穿着褶裙,踩着雪絲白襪,臉上始終噙着微笑,明明有着神女的儀态,卻像只藏着壞水的小妖精。

“雖然雪瓷姐姐現在更好看一些,但我還是懷念以前的樣子。”陸嫁嫁看着她,柔柔地笑道。

司命淡淡道:“要不然讓襄兒姐姐也給你染上發色?”

趙襄兒也望向陸嫁嫁,道:“嫁嫁姐需要嗎?”

陸嫁嫁連忙搖頭,她才不希望自己的小心思暴露在陽光下。

寧長久聽着她們的對話,訝然發現,一條嶄新的姐妹鏈循環不知不覺間形成了……

三千世界裏,一段短暫而溫馨的時光後,她們将一同前往白雪皚皚的人間。

……

……

(感謝書友血羽菌打賞的大俠!謝謝書友支持~麽麽噠)

第 454 章 主公的決定!

所有的柱都沉默了。

不死川實彌在所有的柱當中,可是能排進前三的人物。

除了公認第一的岩柱悲鳴嶼行冥之外,沒有誰敢說自己一定能勝過不死川實彌。

但是這一次,不死川實彌竟然被顏沖給完全碾壓了?

雖然這只是一次沒有動刀的小比試,但是他們之間的差距也非常的明顯。

在祢豆子的事情上,他們或許都有些話說,但是在顏沖的實力方面,他們就算是有話說,也沒有敢說的。

“主公出來了!”這時候,裏面有小童回報。

一衆柱全都恭敬地列隊站好,然後單膝跪地,迎接着主公的到來。

唯有不死川實彌沒有動彈。

倒不是他對主公不尊敬,實在是他動不了。

顏沖只能過去一把把他抓到了隊中,讓他趴在了旁邊。

“神龍露水”可以很輕易地治好他的傷勢,所以兩個人之間的鬥毆可大可小,但是沒有必要現在就替他治傷。

産屋敷耀哉倒是非常關心手下人,每一個人在他心裏的分量都非常的重。

看到了近乎于殘疾的不死川實彌,他連忙關切地走了過來,親自查看他的傷勢。

“這是上弦鬼造成的嗎?”産屋敷耀哉實在是想不通,不死川實彌是受到了怎麽樣的攻擊,竟然能全身骨頭骨折,變得好像一條蛆一樣。

周圍的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但是也不敢說啊!

還是顏沖自己承認了錯誤,道:“是我們兩個觀念不符,進行了一次小的切磋。不過主公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

這就不是死不死得了的事兒!

你這下手也太重了!

不過知道是顏沖幹的,一切也就合理了。

産屋敷耀哉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你就趕快把他治好吧!”

有了産屋敷耀哉的命令,顏沖這才拿出“神龍露水”,不情不願地給不死川實彌治病。

“神龍露水”确實好用,只要在傷處塗抹一下,不死川實彌的傷勢很快就痊愈了。

只不過秉承着“神龍露水”一貫的只要能對付,就絕對不重生的原則,不死川實彌的骨頭接得好像并不是那麽的勻稱,難免出現了一些含胸、駝背、踮腳的症狀。

但是顏沖只說包治,又沒說包正骨,剛才打的那麽激烈,能不死都已經算是好的了。

在主公面前,不死川實彌也不敢發飙,只能暗氣暗憋,把這個仇記下了。

不過旁邊的宇髓天元倒是非常的開心。

當初自己挨了顏沖的突襲,臉被打腫的時候,可沒少被嘲笑,最後連家門都不敢出了。

現在的不死川實彌是當衆出醜,樣子比他可憐百倍,他感覺自己一下子又揚眉吐氣了起來。

好徒弟!

看來對我還是手下留情的!

小插曲掀過去了,終于可以開始談正事兒了。

這一次召開柱級會議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祢豆子的處理。

聊到了這裏,大家便開始各抒己見。

說是各抒己見,但其實絕大部分的柱都跟不死川實彌是一個想法。

他們的親人、朋友或多或少的都受到過鬼的殘害。

也不是說他們有多恨祢豆子,而是說他們對鬼的痛恨已經達到了一種不共戴天的地步。

所以他們都表示想要斬殺祢豆子。

唯獨水柱富岡義勇對此表示了沉默,而顏沖則對這件事兒表示了反對,形勢不容樂觀。

産屋敷耀哉看着大家,也不說話,就那麽默默地思考。

他若是說什麽,大家倒也覺得沒什麽。

但是在沉默中思考,大家就覺得這事兒有問題,似乎是自己的問題。

産屋敷耀哉是主公,他不拍板,別人也不敢直接跳出來挑戰他的權威。

就在這一看一想當中,許多人的立場便沒有那麽堅定了。

這個時候,本應被送進蝶屋療傷的竈門炭治郎不知道從哪跑了過來,他身後的那些後勤人員愣是攔不住他。

“不得無禮!”水柱富岡義勇連忙跳了出來,把竈門炭治郎按住了。

現在産屋敷耀哉還沒有定論,他可不能因為竈門炭治郎的一時莽撞,而把事情向着不好的一面推去。

看到了竈門炭治郎,産屋敷耀哉終于開口了。

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封信,說道:“這是前水柱鱗泷左近次給我寫的信。”

然後他便讀了一下。

信裏面除了基本的對主公的崇敬和官方的客套,主要就是想要保下祢豆子。

他講述了祢豆子的遭遇,以及這些年來從來沒有傷害過一個人的實際情況。

鱗泷左近次甚至願意用性命擔保,如果祢豆子吃了人,他就切腹謝罪。

這個時候,富岡義勇也出言表示支持鱗泷左近次的觀點,表示如果祢豆子害人,他也願意切腹謝罪。

兩個柱級的人,願意用性命擔保,這個事情就嚴重了起來。

産屋敷耀哉于是便把目光投向了顏沖。

剛才可是富岡義勇沉默,自己獨立反對。

現在富岡義勇都站出來表示願意為祢豆子擔保,他如果再鎖着,就有些不好了。

于是顏沖也只能硬着頭皮道:“既然如此,我也願意為她擔保。”

“好。”産屋敷耀哉似乎想要的就是顏沖的話,他繼續說道,“既然有三個柱替她做保,那麽這一次,就不要難為她了。”

如此一來,祢豆子的性命便算是保下了。

竈門炭治郎自然是對他們非常的感激。

他本來想了,如果産屋敷耀哉判處了祢豆子的死刑,哪怕他拼上性命不要,也要保護自己的妹妹。

但是現在,他眼含熱淚,只能說出一個個“謝謝,然後保證祢豆子不會害人。”

但是不死川實彌明顯不是這麽想的。

如果是以往,倒也差着,剛才顏沖打了他一頓,還把他的身體變得非常的古怪,他都要氣瘋了。

不管如何,他也要讓顏沖付出代價。

凡是顏沖支持的,就是他反對的!

所以在大家松懈的時候,他突然跳了出來,把祢豆子藏身得箱子搶了過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箱子是薄板做成的,沒有多麽結實,竟然一下子被摔碎了。

裏面的祢豆子,一下子就滾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