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2 章 :月行人間多清輝

曾經被視為禁地的南荒如今不過是崎岖些的山野林地。

月黑風高的夜晚,寧長久聽着風過叢林的呼嘯,眼前是山川湖水婆娑搖動的影。

及至一片青草地時,寧長久停下了身形,轉而拐入了一條小巷裏。

他察覺到了熟悉的劍意。

“是要去尋劍閣那幾位弟子嗎?”陸嫁嫁問。

“嗯,她們應在這。”寧長久點點頭,憑借着劍意的直覺走入巷弄。

明明已是夜深,但巷弄卻還有些熱鬧,許多人向着窗外的夜空張望,拴着的狗不知受了什麽刺激,也叫個不停。

邵小黎仰起頭,好奇地張望了一番。

寧長久在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子前停了下來,這間屋子窗還是微微挑開的,裏面卻已不見了人影。

“都走了麽……”寧長久喃喃自語。

他走入了空空如也的屋中,四下環視,于桌案下邊尋到了一把小劍,他将劍摸索出來,從劍意中剝離出來了一封書信。寧長久抖開紙張掃視一遍,信是很簡單的:

“有劍自長空而來,劍聖號令已發,衆弟子游散數月,當歸閣中。

“怎麽了?”陸嫁嫁來到了他的身後。

寧長久将劍書遞給了她,道:“劍聖的號令已經下達了,所有劍閣弟子,凡是見到劍令的,都要即刻啓程,回到劍閣之中。”

“號令下達?”陸嫁嫁捏着書信,更為疑惑,劍閣弟子皆在天南海北,劍聖又在北冥,他究竟如何發號施令?

閱過了信,陸嫁嫁心中的疑問雖得到了解答,秀眉卻蹙得更緊。

劍自長空來?

這句話何解呢?

這時,邵小黎推門而入,神秘兮兮地說:“師父師娘,我剛剛問了個嬸嬸,她說最近這兩夜的晚上,每夜都有流星雨,我們也去等等看吧,我從斷界城出來,還沒見過流星雨呢。”

“流星雨……”寧長久立刻明白,這長空一劍指的是什麽了。

竟是墜落的鹓扶星。

先前他們在南州以南,沒有見到鹓扶星劃破夜空的一幕,此處的居民倒是有幸見到了那橫貫長空的火光。

劍穿雲空,十四劍歸閣……

寧長久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了。

陸嫁嫁也逐漸理清了黑月的緣由,隕星墜落,應有許多落到了北冥。雪瓷等人與劍聖戰于北冥……

陸嫁嫁暫時摒去了這些無用的擔憂,她看着寧長久,輕聲安慰道:“不要擔心,一切都等回去了再說。”

“嗯,師尊應該也在等我們。”寧長久道。

邵小黎有些聽不懂他們的話語,她也沒有多問,默默跟着兩人走了出去。

推門而出之時,邵小黎仰望星空,幽暗的夜空中,忽有一道道細長的光焰地劃了過去。

睡柳依依的街道上,寧長久與陸嫁嫁也擡頭望去。

流星雨劃過夜空,像是一尾尾水中竄過的魚,轉眼消失不見。

“許個願吧。”寧長久忽然說。

“可這些流星不是……”陸嫁嫁欲言又止。

寧長久輕笑道:“哪怕是敵人的東西,也要充分利用起來,讨個彩頭也好。”

“嗯!師父真是什麽都不放過……”邵小黎也笑了起來。

陸嫁嫁聞言,心弦也放松了些,道:“也好,那就許個願望吧。”

她立得娉婷筆直,纖秀的十指交錯相握,下颌微揚,對着夜空中剎那劃過的星火,心中默默許下願望。

寧長久也如她一般閉眼,他心中正想着願望,忽感柔軟之物印上臉頰,寧長久輕輕睜眼,側頭望去,卻見邵小黎低垂着腦袋,佯作許願,抿緊的紅唇帶着笑意。

寧長久揉了揉她的發。

此刻,夜空下有無數人許下了這樣那樣的願望,只是流星轉瞬即逝,不知将他們的心意聽去了多少。

三人幾乎同時睜開了眼。

“好了,希望願望能靈驗呀。”陸嫁嫁說。

“師娘許了什麽願?”邵小黎問。

陸嫁嫁反問道:“小黎許了什麽?”

邵小黎俏臉微紅,支支吾吾不說話。

寧長久在一旁幫忙打了個圓場,“願望怎麽能說呢?說出來就不靈了。”

邵小黎立刻點頭,“對!秘密是不能說的。”

陸嫁嫁總覺得他們是在對什麽暗號。

三人離開了街巷。

此處距離南州的渡口不遠,涉過無運之海就是中土了。長夜将要過去,他們從現在開始馭劍,明日正午之前便可真正抵達中土。

回去的路上,陸嫁嫁時不時擡起頭,望向無月的天空,清眸間憂色難掩。

寧長久看在眼中。

他知道,過去師尊是他們最大的精神支柱,無論發生什麽事,哪怕是白藏親臨,師尊也能将其一步步算死。

但如今,亘古不變的月卻消失了。

寧長久安慰道:“暗主雖然遮蔽了月亮,但它遮蔽的也只是月亮。月亮反射的是日光,它無法遮蔽太陽的光。太陽每日依舊會如常地起落,這是強如暗主也無法改變的事。”

陸嫁嫁輕輕點頭。

邵小黎雖覺心頭溫熱,卻也疑惑,道:“可太陽高懸天空,暗主哪怕遮不住它,它又能幫助我們什麽呢?”

寧長久看着邵小黎,溫和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每個人都要努力成為太陽。”

是時,晨光從天際泛起,太陽于地平線嶄露頭角,漫天璀璨的繁星皆被奪去了光,眼前,無運之海顯現出了它的輪廓。

……

北冥的海畔。

司命坐在礁石上,看着潮起潮落,膝上橫着一把黑色的劍。

她看着太陽升起,看着日光落上自己的臉頰,她像是北冥之海的女神,無意于岸上小憩,冰冷的眉目被海風吹得濕潤而輕柔。

劍聖又逃了。

她知道,這次劍聖是徹底逃走了,她也懶得再去追逐,只感身心俱疲,想要休憩整頓之後,回到古靈宗等寧長久和陸嫁嫁回來,然後從長計議。

司命立起身子,正要離去之際,耳畔忽然響起了喵喵喵的聲音。

司命微怔,側目望去,看到海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只雪白的貍花貓,小貓四蹄踏雪,瞳孔宛若寶石,貓豎着毛絨絨的長尾巴,像是豎起的旗杆,只是那毛發微厚的脖頸間,卻不和諧地綁着骨鏈。

“何方妖孽?”司命娥眉淡掃,警惕發問。

“喵喵喵!”白藏叫了幾聲,因為要咬着鎖鏈的緣故,所以聲音像是嗚咽。

“嗯?是還沒修煉成精麽?”司命有些疑惑,既然未修煉成精,自己怎會沒察覺到它的到來?是自己太分神了麽?

白藏更怒了,心想幾個月前,你可還是我的階下囚呢!

“喵嗷!”白藏低低嗚咽了一聲,然後意識到不對勁,心想自己明明是老虎,怎麽能像貓一樣叫呢?都怪這些人貶低自己的身份,久而久之自己都覺得自己是貓了。

這樣想着,白藏又威風凜凜地嗷嗚了一聲。

司命更覺莫名其妙,但她并未放下警惕,她走到了小白貓面前,看着它叼着鎖鏈的樣子,問:“你應是有主人的貓吧?你……是在找我麽?”

“喵嗷……”白藏勉強點頭,心想你才有主人。

司命又問:“是你主人讓你來找我的?”

白藏不情願地再次點頭。

她仰起腦袋,将咬着鎖鏈的嘴巴向着司命湊了湊,表示讓她抓鎖鏈。

司命猶豫着接過了白貓遞來的鎖鏈。

正當白藏要帶着她去見葉婵宮時,白藏忽地嗚咽了一聲,她感覺自己被抓了起來,雪白的肚皮被翻開,耳畔還響起了女子若有所思的聲音:“原來是只小母貓呀……”

白藏氣得不輕,她淩空撓着爪子,表明自己強烈的掙紮意味。

司命輕輕揉着她的肚皮,紅唇抿起笑意,她逗弄了一會兒貓咪後,忽地抓住了它的後頸,将它往北冥之海裏一扔,悠悠道:“我可懶得去見你的主人,我家主人還在等我呢。”

白藏砸入北冥之海裏,雪白的毛發一下子被鹹澀的海水浸透了。

她聽着司命不知廉恥的話語,哪怕有奴紋加身,也掩蓋不住心中的暴怒。

乓得一聲裏,海水炸開。

司命心中一凜,她早已做好了這白貓是敵人的準備,先前試探之後,白貓果然圖窮匕見,她也不再猶豫,無鞘黑劍瞬間飛出,向着海水之中砸去。

在司命的認知裏,此刻整個人間,哪怕是其餘兩樓的樓主親至,也絕對攔不住自己。

但眼前的一幕出乎了她的預料。

這勢若隕星墜海的一記黑劍,卻在觸及水面之前停了下來。

司命定睛之後,冰眸稍縮。

只見海面上的白貓不見了,轉而代之的,是一個一襲熔銀長裙的絕美少女,少女纖發如雪,逆風而舞,冰雪似的臉頰寫滿了女君王獨有的威嚴,她的身段雖然嬌小,卻是曼妙絕倫,此刻她赤着足立在北冥上,猶如寒冬勁風吹過,北冥覆冰,海潮平歇。

“白藏?!”

司命一下子認出了她,大吃一驚:“你怎麽會在這裏?”

“蠢貨!”白藏冷哼了一聲,她立于北冥,銀裙水一般舒卷,“空有皮囊的蠢貨!本神主君臨你面前,你竟識我不得?哼,有你這樣的神官,難怪鹓扶神國國滅星墜!今日你膽敢僭越于我,應是知道下場如何的吧?”

她冰冷的話語寒過了凜冬最深處的風。

海潮之上,跌宕的浪花皆化作了殘碎的白銀之片。

她雖失去了大部分的權柄,但力量猶在,此刻爆發而出時,那柄漆黑的劍難以寸進,她終于重新感受到了力量與尊嚴,心中翻滾的殺念再難抑制,她本就不懼死,同樣,她也想要試一試,那所謂的奴紋究竟是不是真的這般神奇。

“愚蠢的僭越者,今日北冥為墓,此劍為碑,将是汝的葬身之處!”白藏發出了威嚴的咆哮。

……

啪!啪!啪!

北冥之海的岸邊,礁石上,司命将白藏按在膝上,巴掌狠狠拍落在白銀的長裙上,聲音脆亮,轉眼已是百餘記,打得白藏小腿亂踢,嬌唇緊咬,憤恨無比。

先前她在展露過了威風之後,心中的奴紋立刻反噬,脖頸間的鐵索收緊,她瞬間沒了力量,墜入了海水之中,然後被有些錯愕的司命抓了過來,在交代了葉婵宮的來意之後,司命順勢狠狠揍了她一頓。

“哎,原來是白藏大人呀,怎麽回事呀?這才多少日子沒見,怎麽成這副樣子了?嗯?”司命眯眸冷笑,紅唇輕挑,下手很重。

白藏冷冷道:“你……你少得意,我這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嗯?”司命淡淡道:“你竟敢罵師尊大人是狗?讨打!”

“啊!你……”絕美的白銀少女慘叫出聲。

她又被揍了許多記之後終于屈膝服軟,先前君王般立在北冥之海上的她,此刻雙拳按在小腿上,弱弱地跪在司命面前。

世事玄奇,曾經将司命視為階下囚,帶着她踏往鹓扶國的神主,此刻成了由她打罵的奴婢。

“你不要覺得委屈,若非師尊留你有用,此刻我已殺你。”司命看着跪在地上的神主,一把揪起了纏繞在她脖頸間鎖鏈。

白藏被迫擡起了頭,雪白的發絲垂直瀉到地上,她的眼眸中盡是掙紮之意。

“若不是葉婵宮,此刻你必死無疑!”白藏猶不屈服。

司命冷冷道:“哪有這麽多如果?你若還敢嘴硬,我不介意讓你多一條尾巴。”

白藏沒有聽懂對方這句話的意思,但隐約覺得不是好事。

此刻她身為階下囚,也沒有過分地張牙舞爪,她怒視司命的眼眸垂下,輕輕嗯了一聲,至高無上,容顏傾世的神主至尊,就這樣屈辱地跪趴在地,身子由少女變成了貍花白貓,她的額頭還寫着一個歪扭的‘王’。

見白藏臣服,司命輕輕松了口氣。

“白藏大人,帶我去見師尊吧。”她說。

白藏身子因為憤怒而戰栗着,她抖着長長的毛發,低低地嗚了一聲,然後帶着司命離開了海邊。

一路上,白藏多次被司命随手抓起,亂捏亂揉,而她也被打怕了,掙紮之時甚至不敢亮出爪子,她用毛絨絨的軟足墊去拍司命,反倒像是在撒嬌。

白藏心中痛罵着這個惡女人,想着他日暗主降臨,她重得自由,一定要将這女人收為卑賤的侍女,每日折辱。

但幻想與現實的差距太大。

思考間,她又被司命拎了起來,抓着尾巴在手中甩動,白藏被放下來的時候已是頭暈目眩,貓步都走不像了,繞着繞着甚至跌回了海裏,還是司命将這落湯貓再撈回來的。

嗯……自己落到這步田地,真可謂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了,而這黑衣服的惡女人,可謂是傻人有傻福……

白藏舔着自己的爪子,就這樣默默地想着。

她抖幹了毛發上的水,不敢再靠着海邊走路了,而是夾着尾巴乖巧地走在司命身前,為她指路。

她只當自己是亡國的公主,必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才能重新踏臨自己的神座。

司命手中握着鐵鏈,她的臉上卻并無笑意。

師尊沒事當然是絕好的消息,但換而言之,這也說明了,師尊此刻根本無法回到神國或者不可觀……

留在人間的師尊對于暗主,或者随時有可能降臨的神主而言,幾乎是衆矢之的的存在。

師尊的力量比之巅峰本就大打折扣了,沒有了鹓扶神國的加持,她能平安地撐到月亮重現麽?

“我是師尊讓你找的第一個人麽?”司命忽地問。

白藏喵了一聲,表示點頭。

司命低頭沉思。

此刻,海面上,太陽已完全地升了起來。

只是這輪太陽無法将月點亮了。

白藏帶着司命躍過虛空,半個時辰後來到了一處山崖邊上,司命看到崖頭坐着一個少女,少女穿着不合身的玄青道袍,道袍所勾勒的淡淡曲線,卻也窮盡了線條對于美的诠釋。

天空中的月不見了。

月來到了人間。

司命感受着那清幽的微寒,停下了腳步。

她不曾見過師尊的這幅模樣,當初鹓扶國中,紗幕掀開之時,師尊便是道裙高挑的神姿。

在白藏面前嚣張跋扈的司命一下謙恭了,她斂衽一禮:“弟子雪瓷見過師尊。”

葉婵宮看着她,淡淡笑了笑,她伸出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司命在她身邊坐下,看着模樣小巧的少女,擔憂道:“師尊,您還能回去麽?”

葉婵宮看着大海,道:“我不知道。”

“那師尊喚我前來,又是為了什麽?”司命清亮的眼睛盯着她,恬靜發問。

司命心中是有自己的答案的,她是遺世獨立的神女,容貌與實力并重,師尊初至人間,難免惶恐,她最适合做師尊的左膀右臂了……

雪瓷姑娘等待着師尊的誇獎,卻聽葉婵宮說道:“因為你離得最近。”

一旁的白藏聞言,搖着尾巴,倒是開心了不少。

司命細眉輕蹙,一把捏住了白藏的尾巴,白藏喵嗚地哀吟了一聲,乖了些。

司命問:“那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呢?”

葉婵宮看着北冥的大海,遲遲沒有說話。

她還有許多事沒有想好。

前一世的自己扭轉了十二年的光陰,将時間的權柄幾乎消磨殆盡。

此世若是再次失敗,便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她必須慎之又慎。

但哪怕是再強大的神明,又如何能算清一切因果命運的走向呢?

“師尊是在想什麽?”司命忍不住問。

葉婵宮輕聲答道:“我在想,我是不是低估了暗主的智慧。”

司命看着北冥起伏的黑色波濤,想着那顆天外而來的隕星,思慮之後,對葉婵宮的話是深以為然的。

莫說是師尊,哪怕是與天道極為親近的白藏,在囚着她進入鹓扶神國之前,也說過,暗主因為龐大,所以簡單而愚蠢……沒有人真正知道暗主到底是什麽。

“這或許也是好事。”司命卻說。

“為何?”葉婵宮望向了她。

司命道:“越是龐大的事物思維就越是遲鈍,若暗主有智慧,那不就恰恰說明,它并沒有我們想象中那般龐大……它若不是真正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那我們不就更有戰勝它的機會麽?”

葉婵宮看着身邊清豔的黑袍女子,螓首微點,道:“以前寧長久說過你笨,我看倒是不然。”

司命驕傲地點頭道:“師尊明鑒,雪瓷向來是機敏過人的。”

白藏喵嗚了一聲,不知是什麽情緒。

葉婵宮淡淡笑了笑,她的笑意總像是海風間的蒲公英。

司命眉眼輕柔,道:“對了,弟子無能,未能于北冥之海斬殺劍聖,還請師尊責罰。”

葉婵宮寧靜道:“随他去好了。”

司命忍不住問:“柯問舟……他到底要去哪裏?”

葉婵宮道:“他若一直向前,應會抵達南溟。”

“什麽?”司命微驚:“可他一直是向北而行的呀?”

葉婵宮話語柔和,始終不帶多少情緒,她悠悠道:“若有一日,你能登上真實之月,俯瞰人間,就明白了……當初太古時期,有一個大神名為誇父,他追逐太陽,一直按直線奔跑,飲盡數條江水,最終回到了起點,那是他就說過,母星的本貌是宛若雞卵的,他得到了那個證明之後,直接推翻了盤古開辟天地方圓的神話邏輯,兩個古仙還為此成了一段日子的仇敵。”

司命聽着這些數千年前的往事,不由地笑了起來,只是她的笑意很快斂去,道:“數千載光陰不舍晝夜,如今真正留下來的,似乎也只剩師尊一人了。”

葉婵宮道:“我還在,他們便活在我的識海了。”

司命輕輕颔首。

白藏不以為然地看着大海,只覺得他們好生無聊。

葉婵宮收回了落在北冥的視線,她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

司命看着她,風吹過之時,師尊依舊是極靜的,她像是永遠處于鏡中水月的狀态裏,介于虛無與存在之間。

葉婵宮輕輕起身,道:“走吧。”

“去哪裏?”司命問。

葉婵宮道:“我許多年未來過人間,早有些疏離,我想看看此間世界,感受一下我的意義。”

司命能理解她的茫然。

自己離開斷界城,初來塵世之時,亦是如此迷惘的。

她祭出黑劍,正要踩在劍上時,葉婵宮卻輕輕搖頭,道:“不必用仙力,我說的走走……只是走走,我想如俗世之人一樣,在人間走走看看,了卻心中的幾個疑惑,你……能陪我走走麽?”

司命看着葉婵宮少女的姿态,這一刻,她忽然感受到了師尊的柔弱,那是清冷月光中發光的髓,一下子就能照進人的心底。

這一刻,哪怕是白藏都有些懾于她的姿容,心神搖曳。

司命雖也驚懾于師尊之美,卻不忘争權奪利,道:“那我陪師尊游歷人間,師尊能将陸嫁嫁的大師姐一職撤了,提拔我上去麽?”

“……”葉婵宮淡淡道:“再說。”

北冥海畔的山崖上,女子牽着少女的手,少女牽着貓的鏈子,三人就這樣離開了這片狂風不絕的黑崖。

……

……

(感謝盟主丿元珂打賞的舵主!謝謝盟主大大持續的支持~麽麽噠)

第 400 章 兩個女人的談話

有鄧先鋒的積極組織,以及今天吳鎮長和揚書記來村裏的大事傳了開來,現在整個晚山村的情緒都非常的高亢。甚至能看到晚山村一個光明無比的未來,所以晚山村所有人對唐钰他們都很熱情和感激。這樣的大人物,交結一下也是好的。再說,晚山村的民風本來就很純樸好客,待人也非常的熱情,就算沒有揚書記來的那件事情,在鄧先鋒的組織下,也會有這麽的熱情的。

一百多人全部在祠堂裏用餐,就像是一場婚宴一樣。菜也做的非常的豐盛,唐钰那桌他們六人加上鄧力家三人再加村長,一共十人坐滿了一桌。這一桌子的菜是最為的豐盛,一張大圓桌上足足放了二十多盤菜,特別是正中間還放了一只烤全乳羊。有魚有肉,還有一些都是山裏的野味,也有一些地道的菜,看的趙丫丫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特別是那只烤的金燦燦的小乳羊。

感受着晚山村人們的熱情,唐钰他們的心情也是不由的大好,這一頓飯吃的也是非常的開心。很多野味,在東臨市都是難以吃到的,而在這裏卻是普通平常的很。趙丫丫這個小饞嘴,把自己的肚子都吃成了一個大皮球,還是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如果讓她在這裏生活的話,估計兩三個月就能把她養成一頭小肥豬吧。

“村長,感謝你的熱情款待,我敬你一杯吧。”唐钰舉杯道,村長如此幾番的示好,對之前的事情唐钰也就冰釋了。

鄧先鋒馬上笑的眯起了眼睛起來:“唐少你這就太客氣了,這些都是應該的。你們遠來是客,我們晚山村也一向好客。”

郭陌陌她們也紛紛的敬了下村長,這到是讓鄧先鋒臉上的笑都消不去,笑的合不攏嘴了。他做這些,都是為了極力的讨好唐钰他們,希望他們不要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吃完了這一頓豐盛的晚宴,衆人都來到了祠堂外的大空地上,此時空地上已經燒起了一個個火堆了。既然是篝火晚會,那自然不能沒有篝火了。此時空地上,孩子們在圍着火堆興奮的喝歌跳舞玩耍,甚至有孩子在火堆裏燒着紅薯,燒魚甚至還有燒野味的,比如鳥之類的。一個個,都像是過年一樣的興奮不已。熱鬧喧嚣而又帶有喜悅的聲音沖斥着九霄,讓整個晚山村變得異常的熱鬧。這熱鬧的氣氛,也感染着衆人,身臨其中,讓人也不由的跟着喜悅了起來。

“哇,好好玩啊。”趙丫丫又興奮了起來。

“神仙姐姐她們出來了,篝火晚會可以開始了。”孩子們看到唐钰他們出來了,也是高興不已。

在村長鄧先鋒的示意下,唐钰他們在一個火堆前圍坐了起來,這裏都擺好了凳子。這火并不大,是用炭燒起來的。此時是秋天,雖然夜裏還是有點涼,但真要烤個大火堆,那肯定也熱的受不了的。

“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按排一下。”鄧先鋒道。

趙丫丫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這一切都她來說都是非常的新鮮的。新鮮的東西,總是會讓人覺得很特別。人,都是好奇心的。

“他們這裏的生活,看來也是挺豐富的嘛,生活在農村裏,其實也挺好的。”林菲菲緊挨着唐钰,柔聲的說道。這兩天對她來說,心情是無比的輕松惬意的,可以整天的跟唐钰在一起。不像以前那樣,每天也只有晚上睡覺的時候才能見到唐钰。這種感覺,也讓她非常的舒服惬意,甚至有種這假日永遠不要結束的念頭。

篝火晚會,也在衆人的期盼中開始了。

第一個節目是晚山村一個傳統的舞蹈,雖然說不是那麽好看,但卻挺歡慶好玩的,也挺新鮮別致的,郭陌陌她們也是看的時常忍俊不禁。

節目算不上豐富,但由于晚山村村民的熱情和很別致的演出,到是惹出了一個個的喜劇情節,也是讓大家笑的樂呵呵的。特別是第一次看的郭陌陌她們,有幾次甚至都忍不住的捧腹大笑了起來。趙丫丫,則是一點形像都不顧,常常笑的惹的不少人向這邊看了過來。看着她們臉上露着開心的笑,唐钰也跟着笑。她們開心,唐钰也跟着開心,就像是病毒一樣,會傳染的。

這份快樂,相信就是許多年後,都會值得回憶的。

“如果以後也一直能跟她們幾個生活在一起,那該是多好。”快樂之餘,唐钰心中又冒出了一個念頭出來。只是現在自己已經跟林菲菲正式确定了關系,再去接受第三者,唐钰也不确信林菲菲能不能接受的了。這件事情以前唐钰沒覺得有多頭痛,但是現在想起來,就覺得非常的難辦了。唐钰也不止一次不由的問自己:難道是自己太貪心太風流多情了?為什麽有了林菲菲,還不滿足,還會想着柳珊珊郭陌陌她們?

這個問題,唐钰找不到答案。或說,從小受到師傅鬼醫當年風流史的熏陶教育吧,所以才讓唐钰的思想裏有了一個根深蒂固的念頭吧。

想到這個問題,唐钰都覺得異常的頭痛,只能搖了搖頭,暫時不想吧。到了那個時候,再去考慮這個頭痛的問題吧。

“珊珊姐,能聊聊嗎?”林菲菲忽然對柳珊珊道。

柳珊珊微一楞的看了看林菲菲,才點了點頭,兩人起身向一邊走去。看到兩人的舉動,唐钰也是一楞,這兩人要去幹嗎?他到是想要跟去,不過林菲菲道:“不許跟來,這是我跟珊珊姐之間的私事。”

林菲菲和柳珊珊走到了一塊無人的空地才停了下來,柳珊珊看着林菲菲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林菲菲輕一笑道:“沒有什麽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那邊太吵鬧了。雖然蠻好玩的,不過看多了也就視覺疲勞了。我看珊珊姐你也沒有什麽心思看,所以就想跟你到這邊來聊聊天了。”

柳珊珊莞爾一笑,自然知道林菲菲單獨的叫自己到一邊來,絕對不會只是聊聊天這麽簡單。柳珊珊心中也是閃過了一個念頭,難道說林菲菲看出了自己喜歡唐钰?所以,跟自己來談這件事情?

“珊珊姐,如果讓你用一個東西來形容愛情,你會用什麽?”林菲菲忽然問道。

柳珊珊想了想道:“夢吧。”

“人生如夢,珊珊姐你這個形容有點大啊。我覺得愛情更像是一杯濃茶。有苦澀,有甘甜,也有它獨特的芬芳。你如果大口牛飲,那也只是一杯解渴的水罷了。你如果慢慢品嘗,那才會感覺到它的味道。對于愛情,其實我一直都很懵懂,雖然我看過不少的偶像劇,但我以前一直覺得那裏面的愛情太扯了。什麽山盟海誓,什麽海枯石爛,什麽矢志不渝,都太轟轟烈烈了。我一直不認為,愛情有那麽偉大,有那麽神奇。但是現在我明白,愛情遠比這些更偉大,更神奇。人是會長大的,現在我也深刻的明白了這點。以前,我對愛情也是充滿着神聖的向往,總覺得,我的愛情會像是白雪公主的那般,獨一無二,不會和別人分享。愛一個人,就應該擁有他的全部。愛情的世界是唯一的,不容許他人的侵犯介入。”說到這裏,林菲菲頓了頓,沒繼續往下說。

柳珊珊手指暗暗的掐住了自己的肉,臉上雖然表現的平靜,但是心中卻是猶如波濤在洶湧一般。她現在确定,林菲菲叫自己過來,确實是說唐钰的事情,看來她看出來了自己喜歡唐钰了。柳珊珊是喜歡唐钰,但她沒有想着要占有唐钰,要從林菲菲的手裏将唐钰奪過來。她的愛,其實是傻傻的,她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而已。她的愛,是寂靜的,只是默默的愛着,卻不會有任何的行動。

如果林菲菲介意,她會選擇默默的離開。

“不過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愛一個人,并不一定要擁有他,獨自占有他。愛,就是一種神聖的東西。你愛了,你就有了。你要事事強求,那就變味了。有些人,你是沒辦法去獨自占有的。”林菲菲道。

柳珊珊到是有些糊塗了,看着林菲菲,不明白她這到底是要說什麽意思。

看了看柳珊珊,林菲菲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你喜歡唐钰對吧?”

聽到這麽直接的問話,柳珊珊也是楞了楞,沉默了下來。沉默,那就是默認,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畢竟,林菲菲可是唐钰正式的女朋友。自己在她面前,如果說喜歡的話,那感覺跟是第三者一樣。

“菲菲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你搶唐钰的,我是喜歡他,不過會過去的。”柳珊珊道。

林菲菲搖了搖頭道:“珊珊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每個人都有喜歡別人的權力。你喜歡唐钰,那是你自己的權力,沒有任何人可以指責你,讓你離開。相反來說,你喜歡唐钰,那只能證明唐钰很優秀,值得珊珊姐你這麽好的女生喜歡。”

“那你到底想說什麽?”柳珊珊更迷糊了。

“我想說的是,我一個人獨自占有不了唐钰。雖然我不敢說我有多懂他,但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會永遠只喜歡我一個人。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他的未來将是無限寬廣的,誰也不敢說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或許,他會成為一個時代的英雄。我知道,我駕馭不了他,也滿足不了他。他以後,會有更多的紅顏知已。做為一個聰明的傻女人,我如果想要獨自占有他,那我最終會失去他。所以,我不介意珊珊姐你也做她的女人,那樣以後我們至少還可以跟別人争一争寵,至少我們以後可以是盟友。”林菲菲道。

聽完林菲菲的話,柳珊珊完全是瞠目結舌,微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實在有些不敢相信林菲菲竟然會說出這一番話來。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兩介穿越回了古代嗎?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是的,唐钰不可能是任何一個人能獨自占有的。

(本章完)

第 402 章 看不起男人的後果

對上一群女人無語的目光之後,秦凡再次攤手,表示自己也十分的無辜。

他只是能聽懂只言片語而已,其他的還真的一知半解。

“以後你們就別跟着我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

秦凡此時說話的時候,冷漠的像是一塊千年寒冰,完全是把自己的女人拒絕在千裏之外。

這倒不能說是他絕情,只能說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把這群女人帶在自己的身邊。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這群女人因為自己陷入危險當中。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又沒有能力上去救,讓她們有什麽意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一群女人在聽到了秦凡的話之後,雖然臉色有些難看,但是好在都算理解秦凡的做法。

也就只有小妖精最不懂事,非要趴在秦凡的身上和他一起走。

秦凡給了林可一個眼神,林可心領神會,立刻上前抓住了小妖精往後一拉。

小妖精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忌憚的也就只有秦凡和大夫人。

秦凡是實力強大,而且還是她的男人。

而大夫人則是完完全全的憑借着自己的人格魅力,讓她乖乖聽話。

秦凡滿意的看了林可一眼,随後對着自己的一群女人招了招手。

“那我就先走了。”

告別之後,秦凡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他只能憑借着自己的感覺去尋找自己想要找到的人,比如現在感覺哪個地方的靈氣更容易,就主動朝着那個地方走過去。

“你認識徐福嗎?”

秦凡看着面前一個身穿皮衣的女人,小心翼翼的開口。

他能夠感受到,這周圍的靈氣都是圍繞這個女人升騰旋轉的。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的實力強大,估計都能和笑笑不相上下。

秦凡十分好奇,畢竟這也算是一個本土人士。

女人感受自己的身體被別人觸碰,下意識的往後一閃,随之而後,手中的忍者刀就已經拔出鞘。

下一瞬間,忍者刀就挂在了秦凡的脖子上面。

秦凡看着女人這一瞬間的出手,說實話,也是有些眼花缭亂。

還好他在女人拔刀出鞘的那一刻就已經反應過來,雙手一夾,夾住了迎着他砍過來的刀刃。

“你很強啊,就是比我差的很多。”

秦凡十分不屑的開口,語氣當中充滿了自信。

太陽國,該尊敬的他自然尊敬,但是偏偏這個女人先行動手,所以就不能怪他無理取鬧。

并且這也不是在華夏境內,秦凡也不清楚這裏的法律法規,失手殺幾個人應該也不能怪他。

“你……”

出乎秦凡預料的是,這個女人居然還會說華夏語言。

“你……你是華夏人?”

秦凡有些錯愕,随後就看見這個女人翻了翻白眼。

“我也是華夏人诶。”

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

秦凡在太陽國獨自流浪了這麽長時間,這還是第一次遇見能和他語言相通的華夏人,心裏面有些激動。

不過他一直都不是一個感性的人,所以也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

看到女人點了點頭之後,秦凡放下了自己的手,十分有禮貌的對女人倒了個歉。

“剛才是我沖動了,抱歉。你是修煉古武的?”秦凡開口問道。

下一瞬間,一雙芊芊玉手就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巴。

秦凡掙紮了兩下,發現女子的手掌纖細,忍不住伸出了舌頭……

“你幹嘛啊!”

女子再一次白了秦凡這個無賴一眼。

這個男人剛剛居然舔了她的手掌,實在是惡心之極。

秦凡則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好像是剛才的一切都不是他幹出來的一樣。

“我什麽都沒幹呀,你看着我幹嘛?”

秦凡最擅長的就是推卸責任。

每次幹完壞事之後,他都能表現得像是沒事人一樣,好像剛才的一系列舉動都不是他做出來的。

“在外面千萬不要把自己是古武者的事實暴露出來,否則容易招惹來殺身之禍。”

女子絲毫沒有在意剛才秦凡的無理,現在仍然是善意的提醒。

秦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以前在修真世界就是這麽個樣子。

“那就謝謝美女的提醒了,不過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你在這太陽國有沒有見過什麽強大的人,有的話請你告訴我,我想去挑戰一遍。”

秦凡自信滿滿的開口。

這倒不是撒謊,他就是要去挑戰一遍。

能找到徐福自然是更好,找不到的話還能給華夏振一振聲威。

“你行嗎?”

女人眼神有些懷疑。

雖然這個男人長得還可以,但是怎麽看都不像是有強大修為的樣子。

秦凡聞言笑了笑。

大隐隐于市,就是不能讓自己的修為暴露在別人的面前。

現在這個女人看着自己這一副輕蔑的樣子,正是秦凡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時候做出的表情。

秦凡之所以隐藏自己的修為,就是要讓那些想要來攻擊自己的人輕敵,然後他就可以完美的扮豬吃老虎。

“男人怎麽能說不行呢?不行的話咱們倆試試。”

秦凡戲谑的看着這個女人。

他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會答應他的挑戰請求。

就從剛剛兩個人的談話來看,就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是一個十分剛烈的女子,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些可惡的男人否定她。

事實上,他的确猜對了。

“我答應你,随便定一個地方吧。”

“就現在吧,咱們倆本來就不認識,也不用搞的那麽的正式。”

話才說完,秦凡就先一步踏出腳,一腳踩在女人的高跟鞋腳背上。

女人反應也很快,下意識的一踢腳。

兩只腳在空氣當中相撞,女人露出了痛苦的顏色,随後摔倒在地上。

秦凡臉上的笑容則是越來越濃郁。

“你看,這就是你看不起男人的後果。”

秦凡說完,臉還湊到了這個女人的面前,十分手賤的伸出手,把女人臉頰上的口罩拿了下來。

當揭開這個女人的口罩之後,才發現這個女人居然出奇的漂亮。

“這麽漂亮一個女人,不當花瓶真的可惜了。”

第 400 章 躲不過去了

第400章 躲不過去了

驚堂木的聲音一下子叫所有人都激靈了起來,紛紛朝着公堂上看去。

只見鄒靈筆挺的跪在一邊,渾身褴褛不知所措的蘇金,還有抱在一團的蘇銀容氏跪得沒有形象可言,瑟瑟發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臨着什麽,很難叫人相信這樣見官就差點尿出來的人,會是殺害岑小萍的兇手。

“臺下所跪何人,所報何案,報上來!”

鄒靈不卑不亢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民婦蘇鄒氏,特地前來自首,半年前曾與黃家勾結想要草菅自家孫女的命,不料陰差陽錯害死了同村岑小萍的性命,殺人者正是蘇金,民婦此前毫不知情,但現在想想自己算是幫兇,必須在公堂上說出來,往後餘生才能過得安分,請縣令大人明察秋毫,将民婦收押,将我這不孝子繩之以法!”

蘇金瞪大眼睛,一副要吃了鄒靈的模樣,結果剛撲上去就被殺威棒狠狠杵了一下,整個人趴在地上跟軟骨蟲似的,站都站不起來,他淚流滿面道:“娘啊,我是你的親兒子,就算做錯了一些事情你也不能這樣害我吧!!”

怎麽可以把岑小萍的事情說出來呢,那二百斤糙米她也不是沒有吃啊!!

可蘇金不知道的是,正因為鄒靈吃過那兩百斤糙米,才想着站出來認罪,否則夜黑風高直接去黃家抹了黃家人的脖子,再施施然回來,照樣過日子就是了,就算不抹黃家人脖子,直接把蘇金踹出去接受法律制裁,都是好的。

但吃過就是吃過,沒吃過就是沒吃過,鄒靈不會狡辯,所以她跪在這兒了!

蘇銀和容氏現在也顧不得找蘇金的麻煩,當務之急是擰成一根繩子,好好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可千萬別被老太太給害了,于是夫妻倆趕緊說:“是啊娘,您年紀大記錯了吧,我們連雞都不敢殺,怎麽可能幫二哥殺了岑小萍呢,胡說八道!縣令大人,您千萬別聽我娘的一面之詞啊,都是假的,假的!她老糊塗了!”

“有沒有老糊塗,本官自會判斷,蘇鄒氏,你既然是自首,那本官容你慢慢說,來人,賜座!”範縣令一聲令下就有人擡了張椅子過來給鄒靈坐好。

“謝大人。”鄒靈正坐着說:“但是整個安州都還沒下雨,家裏活不出去了,只能選擇把大房家的孩子賣了,當時是我老太婆失心瘋,蘇金跑回來說找到了買主,但要求人是死着過去的,我沒多想什麽,就答應了!”

“嘩!!”外面圍觀的群衆傳來了一陣陣唏噓的聲音,誰能想到鄒靈居然這樣狠毒啊,泉寶當初再怎麽是個傻子,那也是活生生的人命,落在鄒靈耳朵裏,就是随随便便可以殺掉的

範縣令也皺起了眉頭,“這要死人的要求,是黃家提出來的”

“是!”

蘇金知道事情躲不過去了,之後再和老太婆算賬也不遲,連忙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雙手合十認錯,

“這是黃家逼我的,當初我都打消主意了,可是沒想到,沒想到他咄咄逼人非要我殺了岑小萍,我是被逼情急,然後錯手殺了人的呀,嗚嗚嗚,縣令大人,求您從寬處理,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第 400 章 重傷

殺人魔實力雖強,但相信只要周圍有人路過,他必然會倉皇而逃。

古河涼介在最為危機的時候,能夠冷靜的判斷出這一點,已經相當不易。

殺人魔卻是瘋魔一般,刀刀不留餘地,木刀在短時間內被連續劈砍,能夠堅持的時間也不長了。

雙方實力本來就有差距,殺人魔的劍有時見過血的劍,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又交手幾個回合,在極端的壓力下,古河涼介的精神很快陷入疲憊,防守态勢也已經有些垮了。

殺人魔刀法高明,立刻就看出了這一點,猛然用力一個劈砍,在古河涼介舉起木刀抵擋的時候,突然手挽一兜一轉,竟直取古河涼介握刀的雙手。

這一下便招來的太快,古河涼介竟有些反應不得。

如果自己不收手丢刀,必然會被斬斷雙手。

但若丢了武器,那他和淺野百合,也終将難以幸免。

說時遲那時快,古河涼介在最危機的關頭,腦子驀然一陣清明,想起了前不久看彥真輝練習的一個招數來。

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也沒有時間去思考,古河涼介幾乎是本能的松開左手,右手用力張開,在木刀刀柄上頂了一下,同時身子下蹲,躲開殺人魔後續的攻擊。

見對手已經丢掉了武器,殺人魔大喜,再次厲聲大吼起來:“西內!”

因為背後又淺野百合在,古河涼介甚至連躲閃都不敢,他知道自己沒得選擇,身體稍稍一偏,恰好躲過殺人魔的武士刀。

同時右手胳膊高高揚起,狠狠夾了下去。

刀刃被古河涼介夾住,但他年紀終究已經大了,經過剛才數個回合高強度的對陣,早就已經在極短時間內把他的爆發力全部消耗一空,這時候雖然臨時用出了招數,卻有些後繼乏力。

殺人魔看出了古河涼介的意圖,手腕一扭,猛地抽出武士刀。

一捧鮮血順着武士刀被帶了出來,古河涼介重傷!

殺人魔得勢不饒人,雙手握住武士刀高高躍起,竟是直取古河涼介頭顱。

不出意外,古河涼介會跟之前的受害者一樣,被他一刀枭首。

但古河涼介剛剛頂出去的木刀終于落了下來,古河涼介就地一滾,躲過殺人魔跳斬的同時,左手接住木刀,腳下一個回旋,身體猛地轉了一圈,狠狠抽了過去。

這一下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殺人魔沒料到他居然在這種極端危險的情況下還能變招,立刻吃了個悶虧。

島國劍術注重快、準、狠,最擅長的就是搏命的招數。

跳斬這種招數,經常能夠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加上島國武士刀以鋒利著稱,甚至能夠把對手連人帶武器砍成兩半。

但這種招數威力是大,缺點也同樣明顯。

人在半空中很難進行躲閃,古河涼介看準的就是這一點。

木刀在空中呼嘯,居然後發先至,重重砍在了殺人魔胸腹的位置。

殺人魔仍在空中,淨利憑借腰腹力量扭轉了一下身體,躲過了要害的部位,但還是被木刀重重掃到。

木刀雖然沒有鋒刃,但在高手的手中,一樣是一件十分有威力的武器。

為了保護他人,也為了保護自己,古河涼介這一擊幾乎是把所有剩餘的力量全部投入了進去。

木刀在擊中殺人魔之後,加上之前連續被武士刀劈砍,終于不堪重負,斷成好幾節。

但殺人魔同樣也不好受,他只覺得腰腹部一陣劇痛,一時間竟有些站立不穩。

“嘿嘿……好!好個天取本間流,果然名不虛傳。”

古河涼介右臂緊緊夾住傷口,臉上一片淡定:“還要再打嗎?”

殺人魔冷笑一聲:“等着吧,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找你的。”

身上挨了一下,殺人魔竟是一點也不留戀,丢下一句場面話,轉身就跑。

古河涼介确認對方已經離開,再也堅持不住,直接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淺野百合都快被吓傻了,知道古河涼介摔倒,她才清醒過來,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古河涼介身邊跪了下來。

今天的月光很明亮,但淺野百合看到的,卻是一地的鮮血。

“你這傻瓜!為什麽不跑啊,他的目标是我!”

“咳咳……我說過要保護你的,百合,對不起,讓你看到我丢臉的樣子了。”

淺野百合淚水橫流,用力搖頭,扶着古河涼介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不,涼介,今天你特別帥。”

“哈哈……聽到你這麽說,我就很開心了。百合,不要哭,我不想看到你流淚的樣子。”

淺野百合哭得更兇了:“你這個傻瓜!為什麽要這麽做呀,像我這樣的壞女人,根本就不值得。”

古河涼介苦笑道:“百合,能不能現在先別說這個,趕緊打急救電話,我想我還能搶救一下。”

淺野百合這時候才想起來,急忙拿起手機,先是打了急救電話,然後又練習了近江居酒屋。

她沒有古河凜的電話,也不知道該怎麽練習彥真輝,只好把之前點外賣的時候記下來的近江居酒屋的電話打了一遍。

“百合……可能我就要死了,能不能在我死之前讓我死個明白,難道你就真的這麽讨厭我嗎,竟然連見都不想見我一面。”

淺野百合忍不住哭了起來,嗚咽道:“我沒有,我是個壞女人,我根本配不上你,你這又是何苦呢。”

“什麽壞女人?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你幫了我,還有凜和勇人,你的身影,一直都在我的心裏,從來沒有變淡過。”

淺野百合卻已經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說的話,因為她看到古河涼介的血越流越多,如果繼續這麽耽擱下去,恐怕他就真的要死了。

不行,得進行一些緊急處理。

多虧了島國是一個災難多發的國家,避難訓練、傷口的緊急處理,是經常會訓練到的科目。

淺野百合雖然對這方面并不精通,但還是很快想起了應該如何處理。

她脫下自己的外套,把襯衫脫下來,快速的把古河涼介身上的刀傷死死綁緊。

古河涼介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開始眼冒金星。

第 399 章 你有麻煩了

當即令他們心中惱怒不已,于是這大男孩俱樂部的球員,對那李翺的防守力度也就多多少少有些大。

因為他們的防守力度變大了,所以便立即是産生了犯規,此時場上的裁判,已經見到李翺被人踢翻在地,于是立即判罰了那李翺一個點球。

這可頓時令那大男孩兒俱樂部的球員心中,更加的不滿意了,因為他們如今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不讓李翺進球,而如今若是讓那李翺點球了,那麽憑借那李翺高超的射門技巧,恐怕一個照面,便能将自己的球門給摧毀。

如果這樣,那麽自己這些人還怎麽擊敗這個李翺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呢?那麽自己這些人,豈不是就要永遠的被那小男孩兒俱樂部擊敗了嗎?

于是這些大男孩兒俱樂部的球員,便立即是沖那教練開始了插科打诨。

“我說這名裁判啊,如今那李翺明明是自己把自己絆倒的,你為什麽要讓他點球呢?”

“對啊,對啊,我說你個教練啊,你收黑錢了嗎?難道你和那李翺是正兒八經的好兄弟好朋友嗎?我看你如今分明就是徇私枉法,以權謀私”

“少給我來這套”

此時那名教練一經見到這群球員,如今居然是不服自己的判罰,然後還敢在自己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頓時令這名教練心中惱怒不已。

于是這名裁判立即便對那名,對他怒罵最狠的球員出示了黃牌,而這時那名球員可是萬萬沒有料到,這名裁判如今居然對自己出示黃牌,這當即是令他心中更加的氣憤了。

但是即便這名球員生氣,也不敢再在這名裁判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了,因為他知道正所謂是兩黃變一紅,自己如今即便再牛逼再厲害,如果自己依然敢在這名裁判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

那名這名裁判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而這時那名球員只能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是那大男孩兒俱樂部的教練,見到自己的球隊不但是被判罰一個點球,甚至還被吃了一張黃牌,這着實令他心動無比的氣憤。

于是這名教練也沖那名裁判怒罵了起來,而這時那名裁判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如今居然是有球隊的教練,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于是這名裁判一個紅牌,立即便将這名教練罰出了場外。

這可更加的令那名教練心中暴跳如雷,于是他立即指着這名裁判的額鼻子罵道:“我說你那個裁判你是不是有病啊?如今你放着那些球員不去判罰,偏要判罰我這一個教練,你難道不知道我這個教練,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國際超一流教練”

“少給我說什麽國際超一流,我看你這教練大腹便便,根本就是渾身的肥肉,根本就是個油膩大叔,還敢說你是國內超一流,你連最起碼的身材管理都不會,還給我說什麽國內超一流,我去你老母”

那名裁判也是那性情中人,一個飛踢立即便将這名教練踹翻在地,而這時那場周圍的球迷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如今這兩隊的比賽,居然是由裁判跟着對方的教練産生了沖突。

這自然令這些球迷夜空狂笑不已,而這時那足球大會主辦方的一衆球員,立即便飛身而來,将這名裁判跟那名教練給拉到了一盤兒,這時那名教練依然是滿臉的不忿,因為他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如今自己居然會被這一個裁判毆打。

而這時那裁判也是非常的惱怒,因為他先前從來沒有過被球隊教練給辱罵,要知道他作為裁判,可是經常受到別人的尊敬的,既然這個人敢在自己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那麽這個裁判自然是滿臉的不服氣了。

而這時那足球大會主辦方無奈之下,只能是換了一名裁判,然後這名教練也立即是無奈之下的離開了場地,而這時那大男孩兒俱樂部的球員,見到他們的教練都被罰下場了,這自然令他們沒有了信心。

而此時那大男孩兒俱樂部的隊長,立即沖其他球員說道:“我說各位球員啊,如今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的教練已經是被罰出了場外,那你說我們該如何是好呢?”

“這個嘛?”

已經見到自己隊長如今都沒有了主意,那麽這些球員也是滿臉的不敢相信,随後這些球員便再度沖這名隊長說道:“隊長啊,我也真的不知道我們如今該怎麽辦”

“哦,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我們先前不是說了嘛,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吶,你說你現在又問我,那麽我問你,到底你是隊長,還是我們是隊長呢?”

“什麽?你們這些隊員如今居然敢在我隊長面前嚣張跋扈”

“隊長啊,你先不要生氣,如今我們不是在你面前嚣張跋扈,而是說你乃是隊長,所以說如今球隊的所有決定權,都在你的手裏,你說讓我們怎麽辦?我們就怎麽辦”

“好吧,既然你們這般的聽話,那麽你們現在便馬上将那個李翺圍追堵截,我們勢必要将李翺再度踢翻在地”

“可是我說隊長啊,如果說我們真的将那李翺踢翻在地,那麽我們豈不是會被吃紅牌嗎?”

“對呀,如果我們吃了一張紅牌,那麽我們不但會被罰下場,甚至還有被連續禁賽三場,我們可是太過吃虧了啊”

“我說這位隊員啊,你們可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如今我說得犯規,是要加将那李翺踢成殘廢,你們有所不知,如果說我們将那李翺踢成了殘廢,即便我們被罰下場,那麽我們依然可以在接下來的比賽當中,戰勝其他對手,要知道在這國內的比賽當中,只有李翺的小男孩兒俱樂部最為難纏,所以說我們只要能夠擊敗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那麽我們便是不辱使命”

“真的嗎?”

“那是當然的啦”

“好,就聽你所言”

這時那些隊員因為沒有其他更好的計策,所以當自然是他們的隊長說什麽,他就信什麽了。

而這時這就球員一經上場,立即便和那李翺展開了更加強烈的身體對抗,而此時那名裁判一經見到這些球員,接二連三的對那李翺犯規,于是便口頭警告的這些球員,但是這些球員根本就沒有在乎。

而是再次展開了犯規,此時沒過多久,那李翺的雙腿便被這些球員踢得通紅無比,而此時那李翺無比生氣的沖着這些球員說道:“我說你們這些球員是不是也腦子有毛病啊?如今我李翺不過是在這裏踢球,你們卻在我面前接二連三的嚣張跋扈”

“我告訴你李翺,不要說是我們嚣張跋扈,先前是你施展詭計,将我們的教練被罰下場,那麽我們如今一定要将你踢成殘廢,然後為我們的教練報仇雪恨”

“呵呵噠,我說你們這些球員還真是有病啊,還在這裏說什麽報仇雪恨,我告訴你,我李翺從來沒有對你的犯規,反倒是你們教練對我李翺跌跌不休,後來你們教練又違反了規章制度,沖那裁判怒罵,這才被罰下場了,可是如今你們不但是不反悔,反而是在記恨我李翺,真是令我啼笑皆非”

這時那李翺一邊說着,一邊立即無奈的搖搖頭。

第 400 章 坐下和談

方雲以二十六條天龍之力,召喚出來的魔神何其強大!剛剛出現,所有人心中立即升起一股恐懼的感覺,就好像看到了一尊魔神!

“轟!”

神魔拘役大法召出的強大魔神,剛剛出現,立即一拳重重的朝風太蒼轟了過去。風太蒼召出來的“魔神犄角”,只是一拳,就被打暴了,轟成廢渣。緊接着,風太蒼召喚出來的“原始之魔”慘嚎一聲,直接被一拳震成飛灰。

“噗!——”

風太蒼化身成的計蒙,直接被這一拳,轟出“原始之魔”的軀體,身在半空中,立即噴出一口鮮血,受了重傷。

方雲使出的“神魔拘役大法”,乃是上古排名極為靠前的大宗派。“神魔拘役大法”更是這一派,極為玄奧、強大的絕學。

方雲一使出這門絕學,力量直接從二十六條天龍之力,跌到了十條天龍之力。消耗的力量,比之“五帝禦龍拳”和“獨臂冥王三叩首”還要恐怖!

風太蒼的“原始之魔”雖然厲害,但面對這種以燃燒力量,作為獻祭的特殊絕學,也依然不是對手。

風太蒼此刻并非人身,但化身成的“計蒙”,臉上卻一片蒼白,依然受傷極重。一股極為特殊的黑暗力量,侵入他的體內,在他體內肆虐,呈現出一種爆炸開來的趨勢。

風太蒼感覺到這股變化,立即臉色大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實力大降的方雲,退回十三皇子身邊。

“怎麽可能!”

風太蒼目中滿是震驚,幾個月頭,掌生控死,可以随意揉捏的小侯爺方雲,如今居然能正面和他硬捍。這對他的沖擊,極為巨大!

方雲并沒有繼續和風太蒼糾纏,身軀一晃,立即退回到了十三皇子身邊。他雖然沒有受傷,但此刻的力量,跌落到了十龍之力,在這些人中間,已經喪失掉了再戰的資格。

盡管如此,方雲剎那間暴發出來的可怕力量,已深深印入了下方,各方觀戰的長老眼中,這些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震驚:“好可怕的力量!好詭異的功法!風太蒼得了計蒙之血,居然不是他的對手!”

“風太蒼、君念生等人乃是公認的魔、道青年第一高手。這個小侯爺今天不過十六歲,比之風太蒼等人,差了幾乎十歲。居然正面擊敗風太蒼,如此進境,簡直駭人!”

“我記得方雲,在之前,分明是地變榜的武者,他現在的實力怎麽增長如此可怕的地步。難道他在這裏得到的奇遇,超過了所有人,直接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裏,直接跳過了靈慧級,進入天象級?”

……

這些宗派長老,散修強者心中震驚不已。再厲害的強者,在靈慧級也要停滞極長的時間。方雲怎麽可能在短短時間內,跳過靈慧級,直接進入天象級?

許多人直覺方雲不可能這麽快,就踏入天象級。但這個結論一出現,這些人心中更加驚駭。要修煉什麽樣變态的功法,才能讓一個人在靈慧級,就擁有如此可怕的實力?可以硬捍天象級強者變化成的“計蒙”?!

……

“沒事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方雲一轉頭,正好迎上十三皇子的目光。

“沒事,只是消耗一點真氣而已。”

方雲道。他确實沒事,不過,一次性被“神魔拘役符箓”從體內抽掉十六條天龍之力的力量,這種感覺并不好受。

“這顆丹藥服下吧。”

十三皇子化身的應龍周圍,真氣鼓蕩,一個空間袋的開口打開,随後兩股黃澄澄的丹藥,帶着濃郁的藥香,飛了出來。這兩枚丹藥藥氣凝聚,化為幾條金龍盤旋飛舞,顯然不是凡品。

方雲身上的丹藥,早就耗空了。只剩下一堆靈花異草,這些東西,還得煉成丹藥,才能發揮出作用。

看到十三皇子擲過來兩枚皇室丹藥,方雲也不客氣,發出一股真氣裹住,送入了口中。丹藥化開,一股霸道的力量,炸開,湧入了方雲體內。

“十三皇子,現在的局面,是個僵局。誰也沒有力量,奪取其他人手中的藏寶圖殘片了。還要打下去嗎?”

方雲道。

十三皇子望了一眼遠方,冥王太子和君念生也分開了。冥王太子擁有三十五條天龍之力的時候,還能完全打壓住君念生。但現在實力下降到二十多條天龍之力,面對同樣擁有二十條天龍之力的君念生,直接被他一身法器炸得沒脾氣,這會兒也是狼狽不已。

場面,現在還完全無損,實力沒什麽下降的,就只有氣運皇帝君念生了。不過,他也沒有追擊。顯然在剛剛那波交手中,也消耗掉了不少法器。

君念生家底再豐厚,也都裝在那幾個空間袋裏。面對冥王太子這等強敵,低等法器根本發揮不出什麽用,只有那些高級的地元法器,才能發揮出作用。

君念生這會兒,已經不想再和冥王太子糾纏了。原因很簡單,“九嬰”擁有再生能力。法器自爆再劇烈,以九嬰的天賦能力,一會兒就恢複了。實在是白白浪費。

“你有什麽主意?”

十三皇子道。

做為龍種,應龍天生擁有洞徹黑暗的能力。十三皇子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被兔子捆綁在身邊的鎮殿侯。

現在這種情況,鎮殿侯基本上是不能指望了。身邊能倚重的,暫時也就只有方雲了。

“和談吧。這個空間,已經沒什麽利用價值。可以離開了!而且你剛剛中了冥王太子的‘獨臂冥王二叩首’,現在黴運纏身,不适合再動武了!”

方雲直言道。他是見過“獨臂冥王三叩首”威力的。冥王叩首越多,威力越強,黴運越厲害。

十三皇子目前,還不能死在這個空間裏。

十三皇子開始的時候,眼神還比較平靜。聽到方雲最後一句話,眼中終于變色。

武者是不能看到自己的氣運精芒的。所以,氣運強如君念生,中了招,黴運纏身都不知道。還需要一個器靈來點明。

十三皇子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氣運精芒,但是能感覺到的。五帝虛影被撕碎的時候,他就知道,冥宗的武學擁有某種沖散氣運的能力。五帝虛影,毫無疑問,替他擋下了這招。但是,同時,他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妥。

十三皇子剛剛聯合冥王太子,對抗風太蒼和君念生的暴起發難,就在出手的前一剎那,內傷突然發作,導致真氣紊亂。他開始還以為是湊巧,不過,現在聽方雲這般說,立即知道,恐怕并不是湊巧那麽簡單。

十三皇子也知道,宗派界有一些可以直接攻擊氣運的武學,甚至可以令對方黴運纏身。但這種武學極少。他沒想到,湊巧就讓自己碰到了。

“這件事,就按你的意思做吧!”

十三皇子立即道。知道自己黴運纏身,已經沒什麽出手的欲望了。而且那也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氣運這種東西,對于地變級以前的武者來說,基本上都沒什麽概念。不過,一旦達到地變級,能夠望氣了,就自然明白其中的意味。

“看來,離開這裏之後,得立即返回上京城了。”

十三皇子目露思忖道。上京城乃是天子所居,彙聚了王朝的氣運,用來洗涮身上的晦氣,卻合适不過。

“諸位,戰鬥到現在,我想大家都明白,想要獨吞藏寶圖,是不可能的。”

方雲道。

“你想說什麽?”

冥王太子沙啞着聲音道。化身九嬰狀态,他的聲音非常難聽。

君念生和風太蒼也把目前看過來。方雲剛剛展露的一手,已經讓這些天之驕子,在內心中承認了他,把他當作可以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

被這些當世一等一的天才人物盯着,方雲卻是夷然不懼,從容道:“留在這裏,就是死。我想大家都想開這裏,既然如此,事情就好辦了。冥王太子手裏有一張藏寶圖殘片,風太蒼、君念生,你們每人有一件。十三皇子手中也有一件。大家也別打什麽,一個人離開,把其他人困死在這裏的主意了。”

方雲掃了一眼衆人道:“現在的情況很公平,現有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你們也應該早就清楚,就是各自交出手中的藏寶圖殘片,五份集在一起,湊成一份完整的藏寶圖。如果大家覺得這個主意很愚蠢,那麽很好,我現在就索性讓大家死了這條心。”

方雲說着,身軀一晃,恢複了人身。一手伸向了十三皇子。

劉徹會意,空間袋張開,一件藏寶圖殘片飛了出來,落入方雲手中。

“只有你們任何一個人,持否決意見。那我現在,立刻就毀了手中的藏寶圖殘片,索性讓大家死了這條心。這樣,大家誰也跑不了,一齊死在這個空間。真好公平!”

方雲握着藏寶圖殘片,高高舉起道。他的聲音、表情極其堅定,似乎只有衆人給出個答複,立即就會毀掉手中的藏寶圖殘片。

“小侯爺,不可!”

“小侯爺,別沖動,此事萬萬不可!”

清微宗、天魔宗幾位長老大驚失色,紛紛飛上虛空,驚呼道。其他勢力的人也是臉色大變。五張藏寶圖殘片,只要缺了一份,立即就給所有人判了死刑。

這個空間寶藏極豐富,但真要困死在這裏,福地就變成死地了!

冥王太子九雙眼睛裏,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身軀一晃,恢複了人身,盯着方雲,冷冷道:“你想怎麽做?”

冥王太子這番話,毫無疑問,等于答應了方雲的提議。他現在也是實力大降,衆人若是聯合起來,一起對付他,他也要死。獨吞的主意,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獅子從來不會和兔子談判。只有和對方惡鬥過之後,認識到對方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現實,才會真正坐下來,真心的談判!

方雲望了眼風太蒼和君念生。風太蒼沉默不語,但顯然他是這種方式,表示默認。

“想獨吞的,一直只有你那位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既然大家都想出去,那就更好辦!”

君念生手腕一抖,手中有藏寶圖殘片,立即飛向了方雲。此舉大出衆人所料,便是方雲也極為意外。

距離君念生不遠處,冥王太子身軀顫動了一下,似乎想要出手搶奪。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出手。五份藏寶圖殘片,缺一不可。集齊了四份都沒用。一旦自己出手,造成風太蒼和方雲以為自己要獨吞,事先毀掉一份,就得不償失了。

武道修為達到五人這種地步,基本不存在什麽不能毀掉的東西。藏寶圖這種東西,材料再特殊,落在五人這種出手崩山裂岳,毀天滅地,可以媲美天沖境強者的武者手裏,也能瞬間化為飛灰!

“君念生這個家夥,果然不可能用常理來揣度!”

方雲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大手一伸,就将君念生的藏寶圖殘片,抓入手中。君念生此人,随性灑脫,也只有他才能如此輕易的抛出手中藏寶圖殘片。

“這樣吧,現在,大家将各自手裏的藏寶圖殘片,用真氣裹住,在虛空中拼在一起,大家以為如何?”

方雲道。

“可以。”風太蒼點點頭。

冥王太子點了點頭,也沒有異議。用真氣包裹,只要對方有搶奪的舉動,一個念頭,瞬間就毀滅。誰也得不到。

“十三皇子,此事交給你了。”

方雲将兩片藏寶圖殘片,交給了十三皇子,又低頭吩咐了幾句。

“嗯,放心吧。”

十三皇子點點頭,身軀一晃,恢複了人身。同時大手一揚,立即将手中兩張殘片,飛了出去,然後在虛空中展開。

風太蒼緊随其後,也将手中的殘片飛出。同一時間,冥王太子也飛了手中的兩張殘片。這個時候,誰都知道沒法獨吞,行動起來,也就坦率多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難以理解!早這樣不就得了。非要打得兩敗俱傷,一個個噴血吐血不可。”

遠處,兔子啃着胡蘿蔔,一副“老子很失望”的樣子。

鎮殿侯在一旁,默然不語。

兔子遇到一頭狼,威脅說,你要再敢過來,我就跳下懸崖,讓你吃不着。狼如果真的就這麽相信,并且坐下來,和兔子談判,那才奇了怪了!

第 413 章 完美布局

琥珀微微一笑,買了個關子:“王爺,您別問了,看下去就知道了。”

趙靖西聞言,挑了挑眉,道:“他們進了玉香樓。我們在這裏能看到什麽熱鬧?”

“難道王爺是想去對面樓裏面逛一逛?可要是被二小姐知道了的話……”琥珀淺淺一笑,道。

趙靖西聞言,目光登時閃了閃,好半響才道:“華兒她應該知道我去對面做什麽,她應該不至于生氣吧?”

“那王爺試試?”琥珀淡淡一笑,道:“玉香樓裏面的姑娘可是熱情的很,待會兒王爺若是進去之後不想惹人注目的話,那就只有任憑姑娘們揩油了……”以廳醫亡。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那種景象趙靖西光是想象一下都厭惡的很,他打斷琥珀,道:“罷了,本王不去了。”

“王爺要看熱鬧也不是不可以。”這時,琥珀卻是沖着趙靖西微微一笑。

趙靖西正要回答,眼角忽然瞟到樓下面有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他立刻道:“他來了!”

琥珀轉過了頭,果然看見對面燈火輝煌的大門前。一個神色匆匆的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厮,不是古潇安是誰?

“好戲要開鑼了!”琥珀輕輕一笑,轉身便要離去。趙靖西叫住了她,問道:“等等,你剛剛不是說,你有法子讓我也混進去的麽?”

“王爺請跟我來。”琥珀瞧了趙靖西一眼,道。

趙靖西點點頭,擡腳跟了上去。

……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一陣缥缈如仙樂的聲音緩緩的從玉香樓中央巨大的舞臺上傳了下來,聽的四周的嫖客們紛紛贊不絕口。

“哎呀!這蝶舞姑娘的琴音與歌聲果然是天下一絕!”

“是啊是啊!此生能聽到蝶舞姑娘的歌聲,當真是死而無憾了!”

衆人紛紛的議論着。而二樓正對着一樓舞臺的包廂裏,謝煜斜斜靠在錦塌上,微微閉上了雙眼,四周站了四個美婢靜靜的守着,直到一曲終,他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贊道:“果然不同凡響!如霜,賞金十兩!”

“是,公子。”話音落,左側的美婢便應聲而出,手中捧着一個金線所繡的荷包出了包廂往一樓而去。

謝煜卻沒有向往常那般閉上眼睛,而是坐起身來,饒有興致的往樓下看了一眼。

“如月,你說說。能唱出如此動人歌曲的女子,想必容貌也是不俗吧?”

聽了這話,站在右側的美婢當即低聲答道:“回公子話,這卻不一定,那蝶舞姑娘雖然彈唱了一曲,可卻用輕紗覆面,至今望不見她的真容,婢子不敢輕易下結論。”

“是麽?”謝煜聞言,當即低下頭去,果然,舞臺上輕紗飄揚,仿若層層疊疊的屏障,有美一人,端坐琴後,身形若隐若現,容貌卻是半分也瞧不清楚。

“這倒是奇了。既然出來賣,卻還捂着個臉,這是欲擒故縱麽?本公子可瞧不上!”謝煜眉頭一皺,掃了興致,正要躺下接着休息之時,忽然樓下便起了一陣陣的驚呼聲。

“公子,她将面紗解了。”如月低低道。

謝煜的動作便立時一僵,他再次将目光往樓下望去,果然,那彈琴的女子已經站起了身來,臉上面紗在轉身的當口便掉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瑩白若滿月的極美面龐來。

美人兒面上,一對勾魂攝魄的潋滟水眸震驚住了所有的人。周圍響起一道道抽氣聲。

“果然很美,不枉本公子今夜走這一遭!”謝煜在瞧清楚蝶舞的真容之後,登時來了興致。

“公子,要婢子下去找老板娘,替她贖身麽?”如月低低問。

“不!”謝煜搖了搖頭,饒有興致道:“先別急,本公子還想瞧瞧,這位蝶舞姑娘除了彈琴唱曲之外,她還會些什麽,我那群芳院裏,可容不下庸脂俗粉!”

“是!公子。”如月低低的應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謝煜繼續的坐在錦塌上往下看,他的興致已經被完全的挑起來了。

一樓大廳內,古潇安好容易擠進了此地,也找到了趙林兩位公子,三人在臺下靠近大門的方向找了張桌子坐下來,因為來的晚,誰也沒有顧得上喝茶吃點心,只目不轉睛的盯住了舞臺。

當蝶舞露出了真面容之時,古潇安的魂兒立刻便被勾走了,一旁的趙林兩位公子也露出了癡迷的表情來。

“哇!果然是美人兒!今晚真是不虛此行!”林公子呆呆的說了一句。

“誰說不是?”古潇安點點頭,眼睛不離臺上美女左右。

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蝶舞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玉香樓的大門口,有兩個其貌不揚的年輕公子悄悄的溜了進來,就坐在古潇安身後不遠處。

而此時,高臺上的蝶舞已經放下了瑤琴,舒展腰肢,開始跳起舞來,登時又引起臺下一陣陣喝彩聲。

“這些歌舞,真的都很稀奇。”趙靖西低低的對着身邊的琥珀道。

琥珀微微一笑,道:“要是不能引起謝煜的勢在必得之心,又如何能起到最好的效果呢?”

趙靖西回頭瞧了她一眼,沒有答話。

二樓包廂內,謝煜欣賞了一會兒歌舞,點點頭道:“不錯,能讓本公子有耐心從頭到尾的看完,她這舞跳的也不錯。”

“公子說的是。”如月低低道。

“行了,你可以下去找老鸨了。”謝煜端起桌上的琉璃酒樽,懶洋洋道。

“是,公子。”如月應了一聲,當即便要轉身離開,就在這時,謝煜又喊了一句:“等一下!”

如月立刻便停下了腳步,不解的瞧了一眼躺在榻上的自家主子。

“去之前,一定要對老鸨問清楚了,是不是貞潔女子,這價錢可差很大一截。”謝煜懶洋洋道。

如月應了一聲,但卻站着沒走:“公子,倘若這位蝶舞姑娘已經失去清白了,那是否就不用贖了?”

“不,此女如此姿容絕色,還唱的一手好曲,跳的一手好舞,即使不是處子,也不影響她的絲毫價值,贖!”謝煜擺擺手,道。

如月目光閃了閃,道:“是,公子。”

“價錢記得壓一壓。”謝煜懶洋洋的交代道:“有省下來的金子,本公子給你們買花戴。”

“那就謝謝公子了。”如月低低的應了一聲,便轉身退下。

此時,一樓臺上,老鸨薛媽媽一出現,立刻便被衆人給團團圍住了,不少人都圍着她講價,有人報出了一千兩,一萬兩,甚至十萬兩的都有。

但是,卻都不能與當初三皇子趙钰在玉春樓裏一擲百萬黃金的豪舉相提并論。薛媽媽也不敢奢望有那樣的壯舉,面對着熱情的衆位客人,薛媽媽十分歉然道:“諸位請先稍等片刻,等我問過樓上的謝煜公子之後,倘若他對蝶舞姑娘沒興趣,你們大家再開始競價,高價者得蝶舞姑娘,可行?”

此言一出,熱鬧的大廳登時靜了一靜。

二樓包廂,謝煜聽到薛媽媽這番讨好的話,臉上慢慢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正好此時,如月奉命來到一樓,對着薛媽媽道:“我家公子命我來問媽媽,多少銀子可以替蝶舞姑娘贖身?”

“請問姑娘是……”薛媽媽聽了這話,當即詫異開口。

如月當即挑眉道:“謝煜謝公子。”

薛媽媽精神一凜,忙答道:“原來姑娘是謝公子的人,真是失敬失敬!”說着,她飛快的在心裏面算了一下,答道:“姑娘,蝶舞姑娘的贖身銀子紋銀六萬兩即可……”

四周登時響起一陣陣抽氣聲,六萬兩,這已經很不少了!很多人的家底也不過如此,可誰又願意為了一個妓子傾家蕩産?

可謝煜敢。

這六萬兩銀子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過往謝煜花費數十萬兩銀子贖買妓子的事情數不勝數,今日這六萬兩,在他看來,已經很少了。

“那好。”如月聽了這話,當即點點頭,從袖籠裏取出幾張銀票來,數了數,全數遞給薛媽媽。

薛媽媽顫抖着雙手去接。當初她得到蝶舞,也只不過才花六兩而已!

可就在此時,舞臺上忽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來:“薛媽媽,你答應我的事情,你難道忘記了?”

此言一出,薛媽媽正要接銀票的手立刻觸電般縮了回去,臉色也是猛的一變。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高臺,不明白蝶舞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二樓包廂內,正在閉目養神的謝煜猛的睜開了眼睛,有些興味盎然的低頭往樓下望了一眼。

薛媽媽的臉色先是一紅,緊跟着便慢慢的有些變白了,她轉過了身,面對着高臺上靜靜站立着的蝶舞姑娘,一臉為難之色的道:“姑娘,媽媽先前是答應了讓你自己挑選入幕之賓,但是,這位謝公子乃是人中龍鳳,你跟了他,絕對不會辱沒了你呀!”

“誰說在場的就只有謝公子一個人是人中龍鳳?”蝶舞聽了這話,輕輕一笑,猶如異花初胎:“謝公子身份高貴不假,可是,今日前來的,不僅有兵部尚書嚴大人之子嚴俊,還有張丞相府上的公子張庭生,對了,還有錦安候府世子古潇安!”

這說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蝶舞姑娘的眼睛裏立刻流露出一絲欣喜來。

第 401 章 小夥伴

石中草中竟然蘊含着活物,衆人也都不免有些瞠目結舌。看到那個蝴蝶依偎在莊夢蝶烏黑的頭發上,宛如一個蝴蝶結,藍采和幽幽地說道:“想不到竟然真有這樣的事,它應該是傳說中的蝶人,也是天地靈氣孕育,和肉芝的情況類似。看來,以後沒事的時候,要多在蓬萊島上轉轉。”

劉辛也恍然大悟:看來是不會錯了,只是不知道這個小蝶人有什麽本事。

莊夢蝶這才從剛才的震驚中驚醒,那個小蝶人出世的時候,她的心神中忽然傳入一種深深的依戀。就像嬰兒依戀母親一樣,她立刻把這個蝶人當成自己的寶貝。

藍采和繼續說道:“蝶人生來就會制造幻境,只是這個蝶人還太小,這方面的能力太弱。不過,它會自動吸收主人的靈氣,成長進化,也算個小吸血鬼。”

莊夢蝶臉上的笑容更加甜美,她們夢蝶一族本來就長于魅惑,要是再有蝶人相助,威力将會更大。至于吸收自己的靈氣,莊夢蝶才不在乎呢,大不了多服用一些丹藥就可以了。

興奮之下,她有把剩下的幾個葉片打開,有三個都是百草露,只有最後一個,裏面卻是一粒黑乎乎的圓球,不知道是何物。

藍采和的臉上再次色變:“夢蝶道友,能不能把此物送給我?”

莊夢蝶見他說得鄭重,不由點點頭。藍采和高興地将那粒圓球捏在手中,放進自己的花籃:“多謝道友成全,這是一粒花種,名為鏡花,開花之後,散發的香氣可以叫人産生幻覺,出現另外一個鏡面世界。”

劉辛向他的花籃裏望了一眼,只見裏面是各種各樣盛開的鮮花。想來,這個花籃也是一件異寶,可以保鮮,使裏面的花朵永開不敗。

莊夢蝶也把小腦瓜湊過去,向韓湘子的花籃中望了幾眼,口中贊嘆道:“藍道長這裏好多花啊,真香!”

藍采和卻是嗅到她身上的一縷幽香,有些心神飄蕩。夢蝶一族天生具有魅惑性,雖然莊夢蝶沒有刻意施展,但是不由自主地已經帶出幾分。

幸好藍采和修為精深,很快擺脫出來,恢複常态:“花籃裏花兒香,花香還要有人賞,我這裏百花争豔,各有妙用。你看這朵是眼兒醉,聞之欲醉;這個紅色的是千疊紅,可以放出千萬片花瓣攻敵……”

他一打開話匣子,就滔滔不絕,和莊夢蝶談得十分投機。鐵拐李忍不住笑道:“小藍要是說起花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咱們邊走邊談吧。”

幾個人一路走下去,看到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都是在別處早就滅絕的洪荒異種。劉辛心中不免有些詫異:“難道,這裏也有洪荒遺跡?”

正行走間,劉辛忽然覺得乾坤戒裏面一陣波動,随後,肉芝向他傳訊:“老大,我要出去。”

劉辛不禁猶豫一下:肉芝的秘密,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雖然八仙看來都比較正直。但是,肉芝主動提出要求,還是第一次,劉辛只好将它召喚出來。

衆人只見劉辛手中白光一閃,随後,一個小娃娃就站在他的掌心,正四下張望。

“肉芝!”三仙齊聲驚呼,他們久居蓬萊島,也聽過肉芝的傳聞,藍采和和鐵拐李在采藥摘花的時候,甚至還親眼見過。但是肉芝生性機警,入土即沒,極難捕捉,想不到,劉辛身上竟然還有這等異寶。

小肉芝張望一陣,忽然跳落到地上,然後消失不見。鐵拐李一個勁跺腳:“劉兄弟,你怎麽把他放了,這下再想抓就難了。”

藍采和也連叫可惜,只有莊夢蝶露出一絲歡喜:“師傅,小家夥一定是想家了。”

劉辛也恍然大悟:這個肉芝當初就是赤腳大仙從蓬萊島抓走的,小家夥大概是感覺到這裏熟悉的氣息,所以才嚷着要出來。也好,他也給我幫了大忙,該放他回去了。

于是無所謂地笑笑:“緣來緣去,不必太在意。”說完,繼續前行。

黑霸天還不死心,在草叢裏又扒拉了半天,絲毫不見蹤影,也只好作罷。

幾個人走出幾裏,忽然聽到前面人聲吵鬧,而且正在向這邊快速移動。随後,就見兩道白影飛快地向這邊掠來,一直飛到劉辛身邊,然後躍上他的掌心,卻是肉芝去而複返。

而且,還拐回一個比他稍大一下的小娃娃,圍着一個小兜兜,額頭上垂着一蓬劉海,看樣子像個小女娃。

劉辛不由大奇:難道,這肉芝也有性別之分?這時候,就聽到小肉芝和他溝通道:“老大,這個是我從小的夥伴。”

藍采和在旁邊瞪大眼睛:“劉道友,恭喜恭喜,這肉芝也分陰陽,有的是天地間陰氣彙聚,有的是天地間陽氣孕育,想不到劉道友竟然能得到一對,只是,這肉芝似乎對你十分依戀,沒請教是怎麽做到的?”

“說來也是湊巧,他是我從別人手裏救出來,然後又用丹藥來栽培,大概是有了感情。”劉辛也想不出別的原因,只能這樣來解釋。

“老大,剛才有一夥壞人要抓我們。”肉芝又傳來信息。

不用它說,劉辛也已經看到,前面飛來十幾條人影,用手指點着劉辛,口中叫嚷:“那兩個肉芝叫人抓住啦!”

随後,那夥人就沖到劉辛等人身邊,為首一人,高聲叫喊:“這是我們先看到的,快還給我們——咦,劉辛,原來是你!”

劉辛口中呵呵一笑:“何總管,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想不到在這裏也能遇到你。”原來,方才說話之人,正是昆侖何足道,而他的身後,則是幾位昆侖高手,太乙真人、廣成子等人都赫然在列。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劉辛,廢話少說,你先把肉芝還給我。”何足道緊緊盯着劉辛手裏的一對肉芝,目光中滿是貪婪。

“他們是我養的,剛才不過是出去透透氣,就險些被惡人抓去。”劉辛臉上笑眯眯,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沒聽說肉芝還能飼養!”何足道臉紅脖子粗地争辯。一個肉芝就代表着萬年修為啊,一般的仙人絕對經受不起這個誘惑。

劉辛向肉芝詢問道:“我是不是你們的老大?”小肉芝連連點着小腦袋,另外一個女娃子遲疑一下,也點頭不止。

“怎麽樣,何總管,現在相信了吧,他們都是有主之物,實在不信,可以問一問幾位仙友。”劉辛将一對肉芝收入乾坤戒,防止對方動手硬搶,現在,劉辛的修為并沒有恢複。

何足道這才看到劉辛後面的三仙,連忙稽首道:“純陽仙人,拐仙,藍仙人,一向可好,在下等專程來蓬萊尋訪,找了一個多月,這才找到,足見有緣。”

八仙之中,呂洞賓和鐵拐李都與昆侖也有些淵源,也連忙回禮:“原來是昆侖的各位道友,大家都不是外人,一起到八仙洞敘談。”

何足道恨恨地瞪了劉辛一眼:“蟠桃大會的時候,赤腳大仙丢失了一個肉芝,大概被劉道友所得。聽說赤腳大仙也死在閣下手中,看來,是你殺人奪寶喽。”

赤腳大仙一事,在蟠桃會期間也曾鬧得沸沸揚揚,何足道很快就把這件事和眼前的肉芝聯系起來。

劉辛依舊笑吟吟地說道:“是非功過,自有他人評說,大凡天珍地寶,有德者居之,天下見利忘義之人多矣,似何總管這樣的人,只怕無緣得到肉芝。”

“哼,你也休要得意,赤腳大仙的師傅乃是地仙之祖鎮元子,我想,他要是聽到這個消息,大概不會放過你吧。”何足道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回去之後,立刻将這件事轉告鎮元大仙,相信他一定會給劉辛制造不小的麻煩。

劉辛心中暗罵:這個何足道果然是小人,就知道搬弄是非。不過,鎮元大仙确實不大好對付,上次,多虧有紅胡子幫忙。但是,如今那些大尊都不會明目張膽地出手,像鎮元大仙這樣的幾乎就沒有對手。

很快,劉辛又猜測出何足道等人來這的意圖:是要把八仙拉入到他們的陣營之中,八仙各有神通,确實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想到這裏,劉辛向蓬萊的散仙瞟了一眼,見他們神色間都有些不快,顯然,也都洞悉何足道的來意。八仙隐居海外,就是要遠離紛争,他們當然不會再卷入是非場。

因為何足道等人的到來,雙方話不投機,一時寂靜起來,誰也不說話,大家默默趕路。本來,劉辛還想好好游一游蓬萊,現在,興致全無,只好等以後再說。

飛了一會,前面來到一座大山,隐隐有虎踞龍盤之勢,呂洞賓率先落到山下,只見這裏有一片平地,上面稀稀落落地建有幾座茅屋。或者臨水,或者面林,各具特色。一個藍衫青年正在河邊吹笛,旁邊一人手裏敲着一塊板子,搖頭晃腦,十分惬意。正是韓湘子和曹國舅。

在二人不遠處的草地上,鋪着一把大蒲扇,漢鐘離腆着大肚子,仰面朝天躺在上面。只是不見張果老和何仙姑,想來是一個睡覺,一個在準備鮮果,款待遠客。

在山腳處,還有一個大洞,洞口十分寬敞。呂洞賓用手一指:“諸位道友,這裏就是我等蝸居之處。”

第 399 章 暴起發難

十三皇子如遭重擊,悶哼一聲,被一股無形力量轟飛幾十丈,在虛空中飄灑出一路龍血。而斜下方,五條真龍虛影,在半空一蕩,四條真龍虛影頓時消失無蹤。餘下一道真氣,以雷霆萬鈞之勢,轟落在九嬰。

九嬰的九個頭顱,其中有三個,像紙糊的一樣,被壓成稀爛,餘下的暗勁,轟入九嬰體內,将冥王太子所化的九嬰,轟得倒飛數十丈。九嬰餘下的幾個頭顱,痛得嘶吼不已。

這一記交手,兩人再次是半斤八兩,不分勝負,都受了重傷!五帝禦龍拳和獨臂冥王二叩首,都是曠世絕學。

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施展出這兩門皇室和冥宗的曠世絕學後,內力消耗極大,再加上雙雙受到重創,居然從三十五條天龍之力,降到了二十六條天龍之力。

“大周皇室的武學,也不過如此!”

一陣沙啞的聲音,從冥王太子所化的九嬰身外傳來:“就憑這點能力,就象征服諸教萬派,真是不自量力!”

聲音一落,九嬰斷掉的三顆頭顱頸部,兩團血肉蠕動,眨眼之間,三顆新的頭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重新恢複如初。

做為掌握生死的冥王之寵,九嬰不止可以噴死亡的“幽冥地火”,本身還具備強大的複身能力。

十三皇子卻沒有和冥王太子糾纏,做為皇族,自有皇族的驕傲和尊嚴。目光一冷,十三皇子只說了兩個字:“再來!”

隆隆的聲音,如同雷霆滾過虛空,輻射四面八方,盡顯皇室霸氣!

聲音一落,應龍雙翅一撲,再次化為流星墜下。張口一吐,大片“蒼穹真火”噴射而出。同一時間,“撼世皇拳”再次出手。

“唳!——”

九嬰的九個猙獰頭顱,猛的伸長,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三角形長滿利齒的大嘴一張,無數“幽冥地火”再次噴吐而出,同時一條地獄冥龍飛出,冥王太子再次使出了“地獄冥龍拳”!

砰!砰!砰!

驚天動地的響聲,震徹虛空。兩頭絕世兇物在蒼穹中,咆哮、嘶吼,纏鬥在一起。不管是冥王太子還是十三皇子,都沒有再施展五帝禦龍拳和獨臂冥王三叩首。

這兩門曠世絕學,太消耗內力!再使出一次,恐怕立即就要恢複人身,而且跌落二十條天龍之力以下。

風太蒼和君念生仰首望天,目光閃動,不知轉的什麽念頭。就在冥王太子和十三皇子厮殺良久,力量再次下跌,回落到二十五條天龍之力時,風太蒼和君念生終于出手了!

砰!砰!

山谷震動,兩條身影猛的破空而出。風太蒼猛的發出一聲長嘯,身軀一晃,立即變化成了人身龍首的神獸“計蒙”。

風太蒼原本只有十五條天龍之力,但這會兒變化神獸“計蒙”,氣息頓時狂暴,眨眼之間,就突破到了二十七條天龍之力。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極其的霸烈,如同一團風暴!

“原始之魔!”

風太蒼此時的力量,和實力大降的十三皇子以及冥王太子持平。這位魔道青年第一高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糾纏的時候,瞬間就集聚全部力量,使出《始魔源書》上的曠世魔功。

只聽一聲鳴嗡,方圓數百裏內的虛空,猛烈震顫,風太蒼身上的氣息,将這方虛方,攪的天翻地覆。整個空間驟然一暗,随後一團最濃郁的黑暗光華,從風太蒼體內噴吐而出,化為一尊巨大的黑暗魔神!

這尊黑暗魔神三頭十八臂,渾身流露出古老、悠久,張狂、霸道,仿佛從宇宙最黑暗的虛無之中踏出。風太蒼猛然大喝一聲,滾滾的魔氣,立即彙聚成一只碩大的漆黑鐵拳,以雷霆萬鈞之勢轟了出去。

這一拳崩天地裂地,将冥王太子連同十三皇子全部包裹在內!

砰!

風太蒼剛剛出手,君念生同樣拔地而起,這位太素派的傳人,眼中掠過一絲厲芒,猛的暴喝一聲,飛出一件紫紅法器,這件紫紅法器周圍,顯出龍鳳虛影,赫然是一件法器。

“爆!”

一聲暴喝,虛空中一團比太陽還要耀眼十倍的紫紅光芒,猛烈的暴炸開來。狂暴的毀滅氣勁橫掃四方。就在這片法器自暴産生的毀滅能量擴散開來前一剎那,君念生長劍一蕩,立即施展出《太素劍典》中的“裹”字,“太素劍”上生出一股奇異的力量,将這件極品法器自暴的威力濃縮一團,向着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推了過去。

這片毀滅力量左黯右亮,居然是有一大半沖着冥王太子去的!

君念生在争奪“邪神之卵”時,吃了冥王太子的大虧,還差點被他暗算至死。泥人也有三分怒火,君念生此時逮住機會,立即是全力出手。二十條天龍之力催動的極品法器算爆,産生的威力極為可怕!

風太蒼、君念生一道一魔,虛與委蛇,此時終于逮到機會,暴起發難,一出手就是致命招數,充分展露出道、魔青年第一高手本色!

異變乍趕快,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臉色大變,怒喝道:“找死!”

兩人剛剛互展手段,生死相搏,但此時,面對風太蒼和君念生的暴起發難,居然是不約而同的,暫時放棄兩人之間的争執,改而聯手應對風太蒼和君念生的攻擊!

高手,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選擇,最有效,最簡單,最有利的應對方式!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無疑就是這樣的存在!

“呼!”

蒼穹真火和幽冥地火同時噴掃而出,同時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各自發出一掌,抵禦風太蒼的“原始之魔”和君念生的法器自爆!

“轟!”

四股力量,在虛空對撞。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悶哼一聲,被風太蒼和君念生的聯手攻擊,轟退百丈。雙雙氣血翻騰,內腑受創!

十三皇子和冥王太子畢竟搏殺許久,不像風太蒼與君念生,厮殺看似兇猛,實則沒有半點兇險可言,此刻實力大降,加上風太蒼和君念生發難的太突然,雖然反應過來,便還是慢了半拍,立即就受了不輕的創傷。

若非兩人及時擱置異見,聯手對敵,這會兒就不是重傷,而是躺在地上了。

“喝!”

風太蒼暴喝一聲,虛空一踏,立即追殺向十三皇子。同一時間,君念生也默契的殺向了重傷的冥王太子。

這兩位道、魔青年第一高手,這一剎那顯露出的默契,看得下方一幹門派長老,目瞪口呆!

“風太蒼,退下去吧!”

一聲暴喝從下方傳來,風太蒼只覺眼前一晃,一只指甲大的法器,突然出現在前方,然後猛烈一震,便化為兩座巨大山峰,擋在身前!

“轟!”

風太蒼這一拳轟在“五獄峰”上,方圓數百裏內的空氣,驚起萬丈波瀾。風太蒼這一拳,硬是被方雲憑借這件接近上品的法器,硬擋了下來!

原始之魔,出自《始魔源書》,乃是一門曠世絕學衍化而成。方雲自忖大力神魔掌都接不下,全身上下,也唯有五獄峰這件法器,才能接得下來。事實也印證了他的想法,只不過,五獄峰接了這一拳,立即能量耗盡,光華黯淡。

“疾!”

數百丈外,方雲心念一動,便把這件法器招了回來。

“方雲!”

漆黑的原始之魔口中發出一聲訝異的驚呼。眼前的角瑞,風太蒼并無印象,但剛剛的暴喝聲,以及這只角瑞身上的氣息,卻是讓他認了出來。

這分明是數月之前,自己奉宗內之命,前去緝拿,最後卻讓他順利逃脫的大周朝小侯爺。

看到身前這只氣息強悍的角瑞,風太蒼心中也起了波瀾,數月之前,方雲還要靠詭計、狡詐,依靠法器自爆,才能傷得了他,而且最後,還是被儒家青年第一高手李億玄救走。

而如今,這個少年居然能站在自己面前,化身角瑞,硬捍自己!

“風太蒼,退下去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方雲的聲音不高不低,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曾幾何時,方雲遇到風太蒼、楊弘、君念生、李億玄這些四大高手,只有仰望和仰慕的份,但如今卻已經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甚至壓他們一頭!

“哼!上次讓你逃了,沒想你這般膽大,這次居然自投羅網,正好可以把你帶回宗內覆命!”

風太蒼的見識、經驗,都是同輩人中的佼佼者。方雲的法器雖然厲害,不過,相對消耗真氣也極大。只要十拳,風太蒼自信,絕對可以憑借原始之魔,以暴力,轟開這件法器!

“諸天諸地,魔臨萬界!”

風太蒼聲音一變,原始之魔的三個頭顱,同時唱起古老的魔音,十八條黑暗手臂同時打出法訣,眨眼之間,三個古老的文字,橫亘在虛空之中。

這三個古老的文字,每一個都有房屋大小,從左到右,分別代表着“天”、“地”、“魔”,三物!

聲音一落,天、地、魔,三字合一,疊加在一起,化為一只二十餘丈長,代表魔的鋒利“犄角”,“轟隆”一聲,卷起濤濤魔氣,向方雲轟了過去。

“風太蒼,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神魔拘役大法!”

方雲冷喝一聲,驅動了體內的“神魔拘役符箓”,一道銅綠色的符箓虛影,隐隐出現在虛空中,将“角瑞”包裹在中央。

這個巨大而古老的符箓虛影上,雷電閃爍,發出“隆隆”的雷音。古老的符箓筆畫上,現出無數古老魔神的面孔!

“吼!——”

一聲暴戾的咆哮從方雲上方的空間深處發出,随後一頭巨大的魔神,帶着毀天滅地的氣息,在空間中撕開一道裂縫,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