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竟然還活着!

田末看不到自己的臉,然而,他從上身血污肮髒的白色太子夾克衫和下身黑色花少皮褲,隐隐猜到這具喪屍身體的主人是誰了。

“田三少……”

田三少也叫田末,本校最纨绔的富家子弟,被譽為滬都大學第一美男子,據說跟大學城超過三位數美女學生上過床。

同時,這位田三少還是本校的短跑冠軍、标槍冠軍。

零售價十萬元以上的太子服飾、花少皮褲,是田三少最顯著的标志啊!

因為與這位田三少同名同姓,讓田末在滬都大學處于十分尴尬的境地,時常被一些同學、校友嘲弄。

這也是田末寧願做宅男,不上課的時候就貓在宿舍裏辛苦碼字賺點小錢,也不願意出來參加社交活動,或者跟別的同學去賺取豐厚外快的原因。

田末開學剛升大二,田三少是大三。

田末入校一年多,只見過這個同名同姓的明星學兄兩次。

第一次,是田三少聽說文史學院有一個與他同名同姓的學弟,特意跑過來看他。田三少讓田末以後跟他混,名字前面加一個“小”字叫做“小田末”,每個月給他一萬元“跟班費”。田末果斷拒絕了。

第二次見到田三少,是在校運會田徑決賽日兼閉幕式上,學校要求所有學生參加,田末看到了田三少奪得百米金牌的英姿……

作為一個被人鄙視同時也深深自卑的窮困農家子弟,田末與田三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兩人不可能有什麽交織。

田末不齒田三少的纨绔做派和把下流當風流的腐朽生活方式,但是他也不是仇富的憤青,對田三少沒有好感也談不上惡感。

沒有想到,他竟然占據了變異成喪屍的田三少的身體!

——媽蛋,末爺就是有心成長為高富帥,也不要做田三少這樣千瘡百孔的種馬啊!這具身體在花叢中堕落糜爛,不會有什麽髒病吧?

轉過這個念頭之後,田末很快明白自己想多了。

都變成了喪屍,還有什麽可以計較講究的?

田末以自己能夠控制這具身體的最快速度,趕到文史學院男生宿舍“史渣樓”外面的時候,差點一巴掌拍打自己思維混亂的腦袋。可惜他的手,要擡過肩膀的高度極其困難,這一巴掌也就拍不下去。

他跑來這裏幹什麽?

這個時間點,自己應該到了月華樓拯救葉心怡才對啊!

末世降臨的時候,田末趕稿碼了一夜的字,沒有去上課。

等他迷迷糊糊聽到外面的慘叫和混亂聲,從床上爬起來,看到同寝室一位同樣翹課的同學,眼光古怪地盯着他,嘴角淌着幾滴口水,張牙舞爪向他走過來的時候,田末一腳把這個瘦弱的而且有“搞基”傾向的家夥踹到高架床底下。

拉開門沖出去,看到一些人抓着另一些人活活撕扯啃噬的一幕,田末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末世真的來臨了!

自己同寝室的那個“搞基”同學的古怪,毫無疑問是屍變了!

身為農家子弟,田末的前生雖然個頭只有一米七二,但是長得很結實有力,跟外公學過武術,沒有猶豫,立刻返回宿舍,拾起頂門的板磚,将那個爬起來的“搞基”同學一磚爆頭,免得他去禍害別人!

支撐田末毫不猶豫“殺人”的,是他從小受外公和母親教育的正義感和果決性格使然。看到那個同學在他的板磚下爆頭,烏黑的血和泛青的腦漿迸出來,那一刻田末還是哆嗦了一下的。

但也就是哆嗦了一下而已,田末就立刻沖出去“殺人”救人了。

變異喪屍的特征,目光呆滞、動作僵硬,熊貓眼、烏青臉、沒有血色的灰白皮膚,殺這一類“人”,田末開始也是心驚膽戰的。

多殺了幾個,尤其是救下了十幾個人之後,田末基本就淡定了。

殺了十幾個喪屍總結出來的經驗,喪屍的力量至少是生前的兩倍,沒有痛感,殺他們身體的絕大部分部位、甚至刺穿他們的心髒都沒有用,只能爆頭,才能殺死他們。

喪屍的動作僵滞,前撲速度很快,但是基本不太可能閃轉騰挪,強有力的雙手很難舉過肩膀,只要速度、力量、決心足夠,有合适的“兵器”在手,爆頭殺喪屍還是不難的。

田末聚集了幾十個人,守住了被其他學院男生譏笑為“史渣樓”的宿舍區,然後惦記一直被他暗戀的班花女神葉心怡,在這個時間點,冒險趕到月華樓,将被困在那裏的幾十個男女學生救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被人鄙視的農家子田末,恍如神兵天降,救出了那些被喪屍包圍的學友,征服了葉心怡的芳心,當場情不自禁的給他獻上一個香吻,此後讓他如願以償,成為了他的女人……

這段記憶非常的清晰,促使田末立刻轉身向月華樓趕去。

很快,敏銳的視力,讓重生的田末,隔着很遠的距離,便看到了月華樓中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只見一個樣貌普通至極、甚至看着就會讓自我感覺良好的城裏人譏笑為“天然二”的青年男子,左手揮舞着一根鋼管,右手護着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學生,從喪屍圍堵的樓梯沖殺出來!

那個戰力爆表、一秒鐘可以爆掉三顆喪屍頭的左撇子農家子弟,正是田末自己啊!

田末徹底懵了。老天給他重生的機會,可是竟然讓他重生到自己還沒有挂掉的時刻,不是讓他重生回自己,而是讓他變成一具喪屍!

“自己”還在那裏活蹦亂掉的暴打喪屍、展現英雄本色、贏取美人芳心呢!那他的重生,算什麽?有什麽意義?

——媽蛋的老天!你不是玩我,你這是虐我啊!

雖然隔着幾百米遠的距離,田末都能清楚感知到“自己”此時的每一次出手、每一個動作、每一點心思……

下一個轉彎口,“自己”一秒爆掉從暗處沖出來的三個喪屍,同時借着葉心怡驚叫失聲的機會,把心神失守的美麗班花纖細柔軟的腰身抱到懷裏,然後葉心怡驚魂稍定,非常激動的給了他一個香吻……

第 1 章

晔晴死氣沉沉站在人群之中,聽着谷主說着千篇一律的話。

每月都要經歷一次,用師姐晔岚的話說就是“比來月信還讓人厭煩”。晔晴聽到後沒有點頭同意,畢竟對于一向沉靜的她來說晔岚的話還是有待考慮的。最起碼一點,谷主最多說一兩個時辰,可月信一來可不止那麽點時間。

只是眼下正值酷暑,雖然也是一早就被帶過來,但初升的太陽已經将溫度不斷帶高,晔晴額頭上的汗都已經一路流進尚且平坦的胸部。奇癢難耐,她很想伸手去撓,可四周都站着人,這樣的舉止實在不雅,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擡頭望了眼正說在興頭上的谷主,他似乎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晔晴從鼻子裏嘆了口氣,悄聲扯了扯師父的衣角,問道:“師父,內急。”

師父只是淺淺斜了她一眼,這個借口早就被用爛得連它姥姥都不認得,嘴角輕微一動,“憋着。”

撇撇嘴,晔晴只好無奈的繼續站着。正覺得無所事事,晔岚忽然從前面扭過頭,沖晔晴做了個鬼臉,右手擡起比出一根拇指。晔晴看明白裏面的暗示:等我好戲。

于是連晔晴都沒反應過來,就見到晔岚“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光聽聲音就知道摔下來的時候肯定撞到了不得了的地方,晔晴稍微踮腳瞧了瞧。果不其然,疼得晔岚臉色都發白,不過這樣一來倒更顯得她的這出暈倒戲演得十分逼真。

心裏越發想笑,卻也必須忍着。身旁的師父已經相當無奈的嘆了口氣,撥開人群踱步過去,擡手裝模作樣比在晔岚的鼻子前,一臉平靜的說道,“天氣炎熱,這孩子許是中了暑,不如就讓其他弟子送她先回去歇息。”

谷主明顯被這個小意外吓了一跳。思及自己冗長的演說可能會造成更多弟子發生危險,在晔岚被送走之後,他只是匆忙講了兩句就讓散了。

晔晴回到寝房,一推開門就見到晔岚扇着蒲扇哈哈大笑,“唉,谷主怎麽沒再說上三五個時辰?”

晔雨跟在晔晴身後進來,走到晔岚身邊一把将她手上的扇子奪過來,然後就蹲到屋外熬藥去了。

臨走前冷冷淡淡的撂下一句,“再動我熬藥的扇子就在你飯裏下砒霜。”

這是晔晴二師姐平時和人打招呼的方式,所以狀似惡毒的一句卻沒有引起其他兩個人的任何反應,因為早都習慣了。

“你怎麽不去學唱戲。怪可惜了的。”晔晴拉扯着被汗浸濕了的衣裳。

“我不也覺得呢麽?不過你們都太嫩了,像我,厲害吧,還有人專門擡我回來的。”晔岚得瑟得翻起了白眼。

晔晴壞笑了一聲,“你等着吧,一會師父回來了你就有福享了。”

一聽到晔晴提起師父,晔岚頓時正襟危坐起來。一臉嚴肅的神情似乎真的在考慮應對的方法。只不過眼前還有個師妹,不能表現得太慫,晔岚幹巴巴笑了兩聲,“怕……怕什麽,師父未必知道是假的。”

“你可別覺得你傻天下人也傻。”晔晴話音還沒落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師父的腳步聲,勝利般的笑容蔓延至整張臉,扭過頭,看着臉色發青的晔岚,“瞧,師父來探·望·你·了。”

晔岚下床的時候還被絆了一下,所以等師父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她像膜拜誰一樣趴伏在地上。

師父一向冷峻的表情微變,不知道她到底在發什麽癫,語氣很是不悅,“再有下次一定重罰。”

以為事情有所轉機,晔岚立馬爬起來,讨好般的說道:“謝謝師父,師父萬歲。”

“那這一次……就罰去念清堂面壁思過半個月吧。”都走到門口了還不忘回頭補充道,“就從今晚開始。”

晔岚頓時瞪大的眼睛,表情比變臉還要豐富。

“不了個是吧……師父,求饒啊……”晔岚追了出去,卻被師父的一股內力逼退進來,再次撲到在地,場面十分好笑。

晔晴用力點了點頭。果然在池陵谷,一不能惹師姐晔雨,二不能惹的就是剛才那位白發蒼蒼的師父。至于晔岚,咳,大概是屬于唯恐避之不及的類型吧。

*-*-*-*-*-*-*

晔晴從記事起就已經在池陵谷裏生活。師父是當今谷主的師弟,慕字輩中排行第三,潛心鑽研制毒制藥,為人不争強好勝,所以臨到頭連個藥谷長老都沒有分到。池陵谷以培養暗衛和制毒出名,師父屬于制毒那一派的。

小時候晔岚故意吓晔晴,就說只要碰到師父的手就會死,因為上面沾染了很多毒。結果晔晴信以為真,有次走山路的時候師父想牽她的手,吓得她半山腰上哇哇大哭起來。師父當時內心受傷的表情讓晔晴至今都記憶猶新。等到大了後明白事情真相時,已經沒有機會去牽師父的手了。

聽說晔晴和兩個師姐最初入谷時都被視為最沒有潛力的,所以才被分到師父的手下。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師父手下只有三個徒弟。有次晔岚冒死問過一起,師父也不答。只讓她們潛心學習,無關之事不必挂心。

大師姐晔岚擅長武學。她手長腳長,師父就讓她跟着其他師叔學習武學。只是她時常給師父找些大的小的麻煩,好比和這個師姐吵個嘴,和那個師弟打個架,讓師父相當頭疼不已,幾次想将她送給其他師叔,可惜她早就臭名遠揚,沒一個願意接受的。

二師姐晔雨擅長制毒,師父相當看中她的天賦,一直以來都是極力培養。大抵是相處太久被潛移默化,為人沉默寡言。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吓死人。動不動就會冷淡的說出“用砒霜毒死你”的話。以前晔岚大晚上鬧騰,晔雨就是用這句話讓她安靜的。

而晔晴相比之下就顯得太平凡了。沒有過人的天資,但也不至于蠢不可及。所以看上去就顯得沒什麽特點,經常被人忽略遺忘。制毒懂一些,防身術還是合過格的,萬一遇上采花賊也不至于直接就被拿下。不過她的防身術還得多虧了晔岚,聽說晔岚曾經在防身術的試練上差點把一個師兄打得半身不遂,無法人道,所以她很有經驗。

因為有這樣的一個師父,以及另外兩個奇葩的師姐,晔晴在池陵谷的日子過得平平靜靜,無風無浪。偶爾和師姐幾個絆絆嘴,或者和其他同輩的弟子嗆嗆聲,久了,也沒有小時候那樣讨厭池陵谷。

晔晴走在通往顧思堂的路上,手裏提着的是師父剛研制出一副新的毒。師父只交待完要送給藥谷長老就匆匆離開谷辦事去了。晔晴表面上沒什麽,心裏樂呵得快開了花。師父不在谷裏,相當于又可以得半天閑了。所以她一路往顧思堂走,心情愉快得不得了。每當這種時候才會覺得池陵谷還算山清水秀,人間仙境。

到了顧思堂,把那副毒交給了藥谷長老,剛想提步走,卻又被叫住,“你去旁邊的小屋裏把我寫給你師父的藥貼順便帶過去。”

晔晴雖然不大樂意,覺得這一趟過去又要耽誤自己自娛自樂的時間,不過既然是藥谷長老的命令也只能答應。

晔晴出了顧思堂往旁邊的小屋走。奈何“旁邊的小屋”這個定義太廣泛,晔晴站在五六間小屋前猶豫了片刻,決定從第一間開始找起。

第一間屋子裏明顯沒有,幾個來回,終于摸索到當中的第四間。推了門進去,眼前的桌面上果然擺了一張寫滿字的紙,晔晴大致看了遍,應該是藥貼沒錯。只是外面日照當頭,屋子裏陰涼很多。晔晴想着反正師父還沒回來,也不急着回去。果斷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納起了涼。

桌上還擺了個看起來很精致的盒子,盒子裏放着一顆烏黑的丸子。和晔晴以前吃過的紅梅丹很像,補血益氣,而且味道有股梅香味。晔雨擅藥理,時常也會偷着做些有益身體的藥丸給晔晔晔岚吃。正因為這樣,所以她們倆才确性晔雨真的不是師父安排過來暗殺她們的,才敢放心大膽的和晔雨睡一間屋子。

撿起那顆丸子聞了聞,還真有股梅香味。晔晴捉摸着應該就是紅梅丹沒跑了,也沒多想,心情一好就給吞了下去。沒一會就覺得氣血有些沸騰,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意識到情況不妙,晔晴一手拽着藥貼,另一只手艱難的扶着牆壁一路想往門口走去。心裏想着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外面啊,總不能到時候死了好幾天都沒人發現,連給自己撿屍體的人都沒有,那就不好了。

剛走兩步,忽然從旁邊黑影處伸出一只手緊緊抓住了晔晴快摸到門的手腕,下一刻已經将她拉倒在地。晔晴膝蓋撞到地面,疼得眼淚都快冒出來。

擡頭想問是誰,卻對上了一張冷靜的臉。那人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嘴裏說着什麽“将就了”的話。晔晴剛想問他“你說了什麽嗎”,卻已經被那個人一把按在地上,力氣大得讓她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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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妖蓮

拱形洞口裏,一個婀娜身影半躺在如禪坐的荷花上,纖手梳洗頭發,一身未着絲縷。

馮笙不敢大聲喘氣,放輕步伐,看到美人光潔後背上骨痕顯露,卻毫不嶙峋。

呼吸似乎都被引誘,纏繞彌漫的空氣中帶着清新素潔的香味,令人恍惚又不敢沉醉。

蓮座獨居其中,靈氣濃郁,周邊流水潺潺,細碎的水紋撞擊聲溫婉靈動。

倒真是一個祥和寧靜的地方,住的可是比我們的院子雅致多了。馮笙摸着下巴想。

是被囚禁在這裏的吧?馮笙壓低身子,閃動眼珠觀察,洞口布着明顯的禁制。

心荷有所察覺,微微側頭,聲音悅耳:“還有人來這裏啊?”噙着低笑,仿佛詞語都帶着花香。

以為自己隐藏的還不錯,一時失察,馮笙只好長呼一口氣掩飾尴尬,站直,稚嫩的臉蛋上笑意盈盈:“啊,姐姐的屋子真漂亮!”

“呵,”心荷雙肩輕聳,轉過半身,烏發蓋住妖嬈身姿,紅唇如同慢動作緩緩開阖,眼神觸及到眼前人,一怔,勾起的嘴角含着不明笑意,“是你?”

馮笙迷惑的眨眨眼睛。

心荷一聲輕笑掩過:“小妹妹。”

剎那間,迅猛的轉過頭來對着馮笙,放大的瞳孔異色閃過,漂亮雙眸中寒光四濺:“這裏可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

話音剛落,四面八方驟然湧來無數藤枝,馮笙驚慌中後退一步。

明明已站在入口之外,安墨一向結界嚴實,女子竟能将妖力探出禁制。

慌中不亂,馮笙雙手指尖一觸即離,手心結印,右手迅速伸手虛空畫,手中催力,幻化出靈盾護身。

這些藤枝不對勁,靈盾只是被劃出一道氣浪。

啊!被耍了。女子的法術探出禁制根本就沒有力道了。

馮笙忿忿的放下手,口中一松,之前咬合勁大,瞬間覺得牙疼。

一時氣惱,馮笙轉轉眼珠子,左手三指成劍,幻化萬千劍影緩慢畫弧,劍影随指慢下半拍,爆出劍氣全面擊向藤條。

頃刻間綠色褪去,馮笙撤下咒法,不滿的跺跺腳,嘟起漂亮的小臉蛋像個受氣包。

哪知剛剛放松,淩空忽然閃來一條藤條狠狠甩過,速度之快根本就沒有反應時間,速來速去,已不見蹤影,一道紅痕立刻在小臂上展現!

馮笙張大嘴巴,還沒來得及放松,一根藤條突然拔地而起,纏住自己的手臂綁縛在腰際,猛的就拉進了石洞之中。

馮笙大駭,瞪大眼睛如同受驚的小白兔。

“逗你玩的。”

哪知心荷眼睛溫柔看着馮笙,泛着說不清的情愫。

心荷緩緩躺下,荷花包住她玲珑身軀,嘆息:“多年過去,你居然只是這般進益。淩崖如何?”

馮笙低頭看着自己的束縛,竟沒有害怕,甚至很是親切。

靜默一瞬,心荷忽的嗤笑:“算了,不問也罷!”

倏地扶地而起,心荷臉色陰晴不定,雙手成爪,意外的朝馮笙心髒襲來。

猝不及防,馮笙咬牙扭轉身子,三道指甲劃痕從脖頸延續到胸口。

馮笙只覺胸口一股力道猛的迸出将荷妖彈回,然後火辣辣的疼。

不及做聲,外面傳來腳步聲。何戚戚看到馮笙的狼狽,作揖:“荷仙子息怒,師妹一時莽撞,我這就帶她回去領罰。”

馮笙心中一股氣息亂竄,彭的自己掙開藤條,倉皇退出洞口。

荷妖淡淡的:“去吧。”

“師父,師妹闖入了冗洞,觸動了禁制。”何戚戚恭恭敬敬對淩崖行禮。

“嘿嘿,” 馮笙眼眸明亮,對着淩崖笑的腼腆,“師父,主峰後那朵荷花想你了,讓我請您去看看她……”

心荷纖手入水,看着本體相連的蓮座逐步枯萎,暗道:“好手段。”

淩崖掃了一眼馮笙的脖頸,笑的危險:“可有不适?”

馮笙忙回應:“沒有。”

眸光一閃,淩崖聲音溫柔:“很好。”

一聲悲切的慘號震飛了樹上的鳥兒。

是夜。

馮笙氣喘籲籲的到達目的地,看見前方夜色中顯白的衣衫,只覺得頭皮發麻。

怎麽就能撞上人呢,現在這個時辰,不是該在休息嗎?我不就是想去偷點桃花怎麽這麽難。

馮笙心中正嘀咕,腳下一個趔趄,撞擊聲響亮。

“什麽人?”冷冷的聲音傳來。

譚華側面而立,并不轉身相對。修長的身影在暮色中混沌着。唯有手腕上一只銀手镯微微反光。

馮笙咬着唇裝純:“啊,嗯,這位?”

一時想不起來是哪輩的了,那就平輩吧。

“啊,師兄,我看今天月色朦胧,便欣然起行來賞玩一番。”

說罷站的穩穩當當,頭半垂,一副溫馴的樣子。

“你非師父門下,有要事?”譚華雖是詢問,卻是語氣冰冷,毫不在意。催促之意顯露無疑。

馮笙面色微囧:“無事,打擾師兄了,還望見諒。”

回頭依依不舍滿面不甘看着那滿園桃花,桃花酒啊桃花糕啊!

離開時突然感覺有些異樣。馮笙不解的看去,竟發現男子的眼神中帶着駭人的寒意掃過來。驚得牙齒打顫,就似一下置身于百丈冰窖。

盯着馮笙的背影,譚華眸色陰沉。

回青亭時居然正好碰上了淩崖。馮笙只好自認倒黴!

空氣中有股不同的氣味,很熟悉卻想不起是什麽。

馮笙眨着眼睛,甜甜的叫:“師父!”

淩崖直接無視,語氣慵懶:“去哪了?”

“師父,”馮笙側着頭回答,認真的看着眼前人,嗓音軟軟的像棉花,“我根基不穩,練劍去了!”

淩崖轉身面對,狹長的眼眸中暗星流轉。馮笙保持好微笑,眼睛眨的純真。

頓了好久,淩崖也沒有離去,拘于禮法,馮笙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很好,好好練。是該下山了。”淩崖點點頭,“畢竟像你這麽差的弟子難尋。”

馮笙石化在原地,還要保持微笑。

天氣清朗。

太陽西沉,餘晖溫暖絢爛,醉人的紅色打在了随風晃動的翠竹上,一片耀眼的不真實。

突感心頭一陣悸動,馮笙取來長簫,簫身圓潤自然,顏色古樸典雅,握在手中,仿佛感覺血液的奔騰都快了好多,那是師父曾放置在床頭的飾物。

馮笙情不自禁的輕輕閉目吹奏,難以想象的輕松席卷全身,清風的吹拂,落日的照撫,好似踏步雲端,浸身大海。

覺得自己像是化作了一支蕭,吹奏着,音符是從自己身體裏飄出去的,身體的一切都在演奏着,通身都浸在聲音的河流中,暢意,舒适,飛揚,融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一曲罷,馮笙幾近迷茫的睜開雙眼,天空盡頭僅有零星的幾片粉雲,紅日已落。

馮笙迷糊着,風中帶着竹子的味道沁人心脾。

淩崖站在馮笙前方五丈之遠,面龐有絲惆悵與悲傷,和平日的他明明不諧調,卻毫不突兀。

或許見馮笙清醒,淩崖轉身離去。

馮笙抖抖眉毛,是有多難聽!

月光清明。

馮笙躺在床上問何戚戚:“師姐,人間如何啊?”

戚戚淡淡回答:“人間俗禮麻煩無比,師妹不是書的讀很多嗎?”

馮笙轉過身趴着,翹起腳丫晃蕩:“我要下山了!”

“哦,”何戚戚作恍然大悟狀,“師妹小心點,妖怪不少。”

馮笙絕倒。

心中對此行充滿向往,話本看起來比夫子的枯燥講課有趣多了

何戚戚提醒:“仙山雖不如人間熱鬧,但氣清天明,定力不夠的少年性情弟子,會被濁氣欺身。”

“啊—”馮笙悠長的拉着聲音,這裏面肯定有我的份了。

何戚戚斜睨了師妹一眼:“睡覺吧。”

不安的扭扭脖子,剛睡着,怎麽又醒了。馮笙看窗外夜色濃重,有什麽東西在召喚?

蹑手蹑腳的下床,走進竹林,月光如水,悠悠的簫聲輕輕震蕩着空氣,馮笙探出手摸摸,似乎能感受到那些音符。

緩步前行,後山山崖上,放大的月亮照出衣衫随風飒飒作響的身影,音色柔美舒緩,帶着若有若無的凄側。

“笙兒,上來吧。”簫聲止,淩崖清朗的聲音傳來。

“師父,你怎麽這個時辰還在這裏啊?”馮笙訝然的問,飛身上去。

“笙兒聽此曲如何?”淩崖拔然挺立,仰頭望天,瀑布嘩嘩也沒有掩蓋住那清朗的熟悉嗓音。

“師父,我不常聽曲子。”馮笙迷惑的看師父側臉,懷疑他謀劃着什麽,“但是似乎很熟悉。”

“此簫如何?”淩崖翻手一覆,指尖熒光流動。

“好漂亮,很好很好。”馮笙一聲驚嘆,小心翼翼取來把玩。簫身毫無瑕疵,手指觸摸間流轉順貼,更覺得不想放手。

“笙兒自當是最了解簫了。”淩崖含笑,眸間暖意更盛。

馮笙一時愣怔,師父會這麽溫柔?

猛的回頭,馮笙盯緊師父,警惕:“我哪裏懂啊?”

淩崖微微一怔,什麽東西凝結在眼睛裏。随即眯起眼睛,危險的氣氛蔓延。

馮笙識相的埋頭撫摸簫身那圓潤的樂孔,沒有看見師父複雜的眼神,飽含惆悵。

細細探究下,更發現這不是一般的樂器,簫身有層如膠脂般的物質,薄如蟬翼,內裏乳白的仙華互相纏繞。

微微運氣,簫漂浮在手心上方,光芒大盛。幾乎刺眼的光色傳在手心卻是絲絲暖意。

“師父!”馮笙驚喜的擡頭。

“今日賜予你。此簫名冰竹,善待之。”淩崖嗔怪的握住冰竹敲敲馮笙的小腦袋,飛身而去。

馮笙捂着頭,看着冰竹在空中熒光流轉,笑的像個智障。

作者有話要說:

大改,希望有小天使喜歡

第 5 章

“真的呀!不信你看喔!”她馬上把高跟鞋脫下來,直挺挺站在他面前。“你看,是不是差很多?”

關于骞沒想到她會突然把鞋子脫下來,還大刺刺的站在草地上,不由得笑出來。他笑她的反應率真、可愛,和她長發飄逸、典雅莊重的打扮似乎不太搭軋。

oh,shit!她在幹麽?不過是跌了一跤,她就把蕊琪的吩咐全都丢到腦後!慘了,這次又要被人宣判出局了……

匆忙撿起地上的鞋子,夏蕊琳正準備穿回腳上,腳底抹油開溜。她先是差點在人家面前跌個狗吃屎,後又不用大腦的脫了鞋子,她已經沒有形象可言,不如早早回家。

她沒能如願,只見關于骞從容地接過她手中的白色高跟鞋,一手牽起她的手,領着她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接着半跪着擡起她的腳,再拿出口袋裏的手帕。

“要穿上白色高跟鞋前,先把腳擦幹淨吧!”

喔,實在是有夠糗的!夏蕊琳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只能任他将腳丫子放在手上,輕輕為她拂去腳上的土屑。看着他貼心又紳士的舉動,更顯得剛剛的她非常的蠢。

“不、不用了,這就跟穿伯肯拖鞋一樣,腳踩在泥土上而已……”情急之下,她又脫口說出蠢話。

話一出口,她暗罵自己是白癡,這不就是在告訴他,她平常就是個會穿伯肯拖鞋的随興女人嗎?

他朝她淡淡一笑,沒說什麽,默默替她将右腳的鞋子穿好,再擡起她的左腳,細心地撫去上頭的塵土……

你有戀腳癖嗎?看他這麽愛她的腳,夏蕊琳真的好想這樣問。

可是不行,因為教戰守則第十……

他突然開口,“古時候的女孩子要是被人看到自己的腳,就得嫁給對方了。”

哪泥?現在是什麽情況?夏蕊琳馬上把妹妹“落落長”的守則全部丢到海角天邊去,心裏的話脫口說出,“你有戀腳癖嗎?”

他微微一笑,替她着好鞋子才扶她起身,随即便想到把妹守則第八條:适時展現紳士風度,讓女孩子能勾你的手。理由:怕你跌倒。

非常自然地他彎起胳膊,見她有些遲疑,便補充說明,“這裏路不好走,扶着我你比較不會跌倒。”

雖然勾着他的手臂,夏蕊琳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幸好他除了禮貌性的讓她靠着,并沒有其他動作,這也逐漸讓她放下心防。

“王先生平時有健身的習慣嗎?”雖然隔着外套與襯衫,但照她摸過親友們不同的肌肉紋理……他這結實體格算得上是上等肉了。

尋找姐夫教戰守則第十條:不能随便吃對方豆腐(如果他沒發現就算了),更不要開口說黃色笑話。

“我并不姓王。”

“咦?”夏蕊琳疑惑地望向他。“你不是王先生嗎?”

“不,我姓關。”

“嗄?”慘了,這下糗了,搞錯人了,此時夏蕊琳熊熊想起剛剛媒人說的:我一個周末要撮合十來對,有時候我自己都昏頭哩……

“抱歉,我、我們好像搞錯人了。”她連忙抽回自己的手,指了指餐廳裏頭,“我看我還是進去問個詳細。”

不明白問題出在哪,但關于骞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大不了的,相親搞錯人又沒關系,重點是兩人相處起來的感覺好不好,但她好像非常緊張,還沒等他開口,便一溜煙跑回餐廳裏。

夏蕊琳匆匆跑回餐廳,只見妹妹一個人坐在裏頭喝咖啡看雜志,身旁的廖阿姨早就沒了蹤影。

她跑過去,緊張地問:“蕊琪,廖阿姨呢?”

舔舔嘴角的奶油泡泡,夏蕊琪擡頭看她,“怎麽啦?你怎麽跑得那麽急?我不是跟你說過,不管做什麽事都要慢慢來,不能……”

“哎呀,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啦!我們搞錯人了。”

“搞錯人?”夏蕊琪驚訝的睜大眼睛。

“他根本不姓王。”

“不是他?”

“不是他!”

“可是,”夏蕊琪這時也慌了起來。“廖阿姨剛剛說看你們聊得很開心應該沒有問題了,她就離開,趕攤去跑下一場聯誼了。”

“我的天啊!”夏蕊琳翻出包包裏的手機,找出廖阿姨的電話,急急撥了過去。

響了幾聲,對方接了起來,那邊的環境有點吵雜,一接起電話,對方的口氣也不是很好。“又怎麽了?”

“我是夏蕊琳啊!廖阿姨,那個男的不姓王,他姓……咦?他姓什麽?”

“唉,我知道弄錯了,只是我們現在會場比你那邊還亂,本來是五個女生五個男生,現在女生來了八個,男生來了十一個,位置不夠坐、餐點也不夠,你就……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還有這種的喔?

今天本來照着蕊琪的守則走,大致上很順利,她原本還覺得氣氛不錯,這次相親成功機率應該滿高的,怎麽會搞出這種烏龍?

她愁眉苦臉地轉頭,正好見關于骞神色自若地走上前來,禮貌性地請她把電話交給他,當下夏蕊琳也乖乖照做了。

“廖小姐,今天我和夏小姐一見如故,很聊得來,謝謝你……對,我知道……沒關系,你先忙,謝謝,再見。”

見他沒事一般地挂上電話,夏蕊琳着急地問他,“廖阿姨怎麽說?”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每個禮拜至少找一天出來見個面怎樣?”他沒回答,反倒自顧自的問她。

咦?廖阿姨這麽說嗎?

她還沒回過神,他又說:“請問你休假的時間都是?”

“禮拜五跟六……”

“那我們這個禮拜五出來見個面好嗎?”

“呃……”這樣對嗎?

關于骞微微一笑。“那我禮拜四再打給你。”

“可是,我本來是跟……另外一個……”

“那又怎樣呢?”把妹守則第七條:男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扭扭捏捏,遇到欣賞的女孩子,就大膽地表達自己的心意。

不怎樣嗎?夏蕊琳還愣愣的望着他。

“雖然是誤會一場,但也是因為陰錯陽差才讓我認識你,我覺得我們似乎很談得來,如果不嫌棄的話,下次再一起出來見個面吧!”他向來做事果決,即使開口邀約仍不改直來直往的本色。

這、這是示愛嗎?雖然他說得很含蓄,但他的意思的确是對她有好感吧!天啊,怎麽辦?長那麽大,她頭一次被這樣示愛,好害羞喔!

“這個禮拜五嗎?好……”

眼見姐姐就要開口答應,夏蕊琪連忙插嘴說:“這個禮拜五我姐好像有事喔,再說吧!”

“咦?”夏蕊琳望向一旁的妹妹,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她。妹妹不是應該要幫她的嗎?怎麽現在在幫倒忙?

“要不我禮拜四再打給你,跟你确認時間,好嗎?”他聽出對方故意刁難,但他不氣餒,再問一次。

“到時候再說吧!”夏蕊琪拉着姐姐就要走,“走吧,我們不是還要趕火車?”

“趕火車?”夏蕊琳看着妹妹對她猛使眼色,雖然不太懂,但心想妹妹應該另有打算吧,也就順着她。“對,我們要趕火車,那我們先走了。”

反正現在她超糗的,拉着蕊琪先落跑再說。

一直到走出餐廳,遠離“案發現場”一個街口後,夏蕊琳才大叫,“現在是怎樣?難得氣氛正好,好像要成功了,你怎麽把我拉走了?”

“‘欲迎還拒’,你不知道嗎?你表現得太明顯了,差點又把對方吓走了。”

有嗎?原來“欲迎還拒”這句成語是這樣用的啊!

“不過,真的差點吓死我了。”她拍了拍胸脯。

“怎麽說?”

“我本來是想,簡單認識一下對方,聊聊天、散散步,照着你的步驟走,如果順利,就再見面啊!可是沒想到……從頭到尾我們根本搞錯人了,害我當下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快吓死我了!”

“那有什麽關系?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什麽話?”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晚上,夏蕊琪抱了一個大抱枕到姐姐房間,一邊做保養,一邊和她閑聊。

“像那個關于骞這麽優的男人,怎麽還跑來相親啊?”

光是看他氣宇不凡的外表,不難發現他不是什麽泛泛之輩,雖然還沒有深交懇談過,不過,他應該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他說他工作很忙。”夏蕊琳沒想太多,轉述他的說法。

“他是做什麽的?”

“只要是正正當當的工作,不管是做什麽都可以。”

說實在,她真的不知道,因為當天實在太shock了,匆忙之中她完全來不及細問他的一切也無暇顧及禮貌性的問候就拎着妹妹匆匆走掉。

“但我覺得他應該有什麽隐疾……”夏蕊琪喃喃自語。她看過那麽多男人,不相信那麽優秀的男人居然到現在還單身,其中必有隐情。

探聽八卦每個人都有興趣,夏蕊琳好奇的湊過去,想聽妹妹的高見。“隐疾?”

“比方說——性無能。”

夏蕊琳差點從床上跌下地。“性無能幹麽還來相親?”

也是喔!

夏蕊琪繼續猜,“還是,他是同性戀,想找女人假結婚?”

“阿彌陀佛,這種耽誤人生的事情,他去網路上找個女同志假結婚就好了,幹麽還來相親啊?”

“不然就是……”

“好了啦!”夏蕊琳打斷妹妹的随意猜測。“難道你的選項裏,沒有”工作很忙,沒時間交女朋友“這一項嗎?”

夏蕊琪跳到她面前,睜大眼睛,危言聳聽的出言恐吓她,“你把男人想得太簡單了。”不過,這也是她的經驗談。

“怎樣?”

“男人一看到獵物,抓住機會,就會牽起你的手,見你不反抗,一個‘大鵬展翅’就把你抱個滿懷,你要是再傻傻不推開,他的嘴巴就嘟過來——”說着,她還把嘴嘟上前。

“亂講!”夏蕊琳臉一紅,推開妹妹,但她馬上想到那天他不但幫她穿鞋子,而且她還勾着他的手……

“不過,我想照你的個性,他大概人還沒嘟過來,你就自己先貼上去了。”夏蕊琪坐回床上,涼涼的說。

沒聽見妹妹的調侃,她不禁為他說話,“他才不會這樣,他很紳士的。”

“哦,怎麽個紳士法?”

“我的鞋子……呃,就是鞋子掉了,他很有禮貌的幫我穿上,而且還幫我清掉腳上的灰塵。”

隐疾之一:戀腳癖。

“還有呢?”

“他怕我走不穩,還讓我搭他的手臂。”

呴!好老梗。

“男人都是有獸性的,你不要忘記了。”

不過她姐姐也是有獸性的,這樣也好,有人願意吃了姐姐,只怕演變到最後,是姐姐自己惡羊撲虎,先把人家給吃了。

晚上,夜店內部整修,關家老大、老二難得乖乖待在家裏陪媽媽,小弟關于骞則在樓上趕工程圖。

哄女人開心,從八個月到一百零八歲,都是他們擅長的範圍。

“于骞前幾天去相親不知道結果怎樣?”

“放心啦,媽,他沒問題的。”

“怎可能沒問題!”關媽媽嘆口氣,“你們兄弟倆也就算了,怎麽于骞的感情老是要人擔心呢?上次交往那個,我想說都在一起一年多了,也該帶回來給我們看看,但我又不敢催他,沒想到最後又分手了……你看,到底是哪裏出什問題?我看他失戀後,工作得更是沒日沒夜,想問又不敢問……”

第 2 章 知識就是力量

男子發洩夠了,便停了手.着樹幹上的字跡,忽然伸手細細撫.摸,嘴裏喃喃道:“聖樹,你一定也很氣憤吧?上古太虛菩提樹何等珍貴?乃是我無極門的鎮山之寶,如今卻被狗男女亵渎,你若有靈,是不是也會很氣憤?”

嗯嗯嗯,我很氣憤,不過我更氣憤你這個混蛋!

楊淼淼咆哮着,一來就把她一頓打,要不是她長得皮糙肉厚的,早就被打死了好麽?

她這一咆哮樹葉忽然抖動了起來,楊淼淼被吓了一跳,怎,怎麽回事?

那男子也是一愣,随即驚喜了起來,“聖樹,聖樹,你能聽懂我說話是不是?天啊!師父沒有騙我,你果然是要開啓靈智了嗎?”

男子陰郁之氣一掃而光,猛地一把抱住樹幹,大聲道:“聖樹,我們無極門等您開啓靈智已等萬年了,你等着,我這便去禀報師父。”

說罷,他便掏出一把飛劍,剛踏上去卻又立刻下來,只見他擰着眉道:“聖樹,你若懂我之言便再抖動下樹葉。”

楊淼淼哪裏還敢動?雖然不知剛剛是怎麽回事,但她覺得可能跟自己吐槽有關。當下不敢再做任何感想,只屏息凝神,生怕自己一抖動,這家夥就去找了師長過來滅了自己。

聖樹自己開啓靈智自然是聖樹,可她這算什麽?她是占了聖樹的身體,這個世界古古怪怪的,萬一被人發現自己是魂穿的西貝貨,那就糟了!

男子見菩提樹沒反應,眼眸又黯淡了下來,猛地一掌打在樹幹上,咆哮道:“連你也看不起我麽?!”

說罷,踏上飛劍離去。

卧槽!

什麽神經病?!

楊淼淼見他離去才又敢吐槽起來,“還說自己是聖樹呢!連個看護的人都木有,讓窩在這裏自生自滅,還時不時地被打,我這算哪門子的聖樹啊?!”

楊淼淼很郁悶,不斷吐槽着,可很快她就停止了吐槽。

因為她發現,自己吐槽得越厲害,樹枝抖動得也就越厲害。真是怪了,前幾天都沒這樣,難道是吸收了月光的原因?

修煉可以變人,難道在此之前,修煉還能多出其他好處來?

聯想起今日自己種種變化,楊淼淼開始了嘗試。

她閉上眼睛,當然,只是在觀想中閉上眼,她細細地感受着自己的這個身體。

樹冠,很大的樹冠,枝繁葉茂,根系也相當發達,這是籠統的感受。想再深入感受下,卻覺精力不夠用,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心中也暗暗吃驚,自己到底是什麽樹?抛開樹冠不說,就剛剛她感受了下自己的根系,很是吃驚!仔細感受過去,似沒盡頭似的,彎彎繞繞,錯綜複雜至極,再用心感受下,竟有種頭痛欲裂之感。

忙收回了意識,她有些郁悶。

自己成了一棵樹,可自己想看下自己的身體都這麽困難,這都叫什麽事啊?!

稍作休息,感覺又有了些精神頭,她想起剛剛那次抖動,便暗自琢磨了起來。

自己的枝葉是不是也跟人的手腳一個意思?所以如果我集中精力,哪怕不能感受到全身面貌,可也許卻能讓某個枝葉抖動下?

這樣想着便開始集中注意力,讓意念停留在某根樹枝上,“動!”

奇跡發生了,那枝葉果是抖動了下!

楊淼淼高興壞了!她能動了,她終于能動了!不是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不是被人打得痛哭流涕,她能動了,是憑自己主觀意志動的!

忙記住了這節奏,開始了訓練。

一連十日過去,險象峰都靜悄悄的,沒有人再來過。

楊淼淼找到了一點修煉的樂趣倒也不覺寂寞了。這十日裏,她白天練習抖動樹枝,夜晚就吸收月華,僅僅十日過去,她便覺得自己的樹葉好似更綠了,能感受的範圍也更大了。甚至對自己這個新身體的了解也更多了。

她是一棵樹,一棵枝繁葉茂,根系發達,萬年長青古樹。

就算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也知道植物根系發達就是生命力強盛的象征。了第十天,淼淼感受到了自己的全貌,這個發現讓她心情愉悅,歡快地抖了抖,以此表達自己的喜悅。

日頭升得高了,寂靜了十來日的險象峰又有了動靜。

玩得正嗨的楊淼淼一看來者頓時黑了臉。

一只鳥,不,準确說是一只烏鴉飛到了她身上。她前世因被大白鵝啄過,因此對長了喙的動物都特別反感。這會兒見這只烏鴉神丢丢地往自己身上一站,本能地就抖動了起來。

“呱呱呱!”

烏鴉叫了起來,“你這小氣的樹,讓大爺歇會兒會死?”

啊!

這聲音無異于一道驚雷,炸開了!

“你,你會說話?!”

“蠢貨!本大爺兩百年前就開啓了靈智,自然會說話!本大爺可是靈獸!”

“啊?你聽得見我說話?!”

楊淼淼吃驚極了,她居然和一只烏鴉對上話了?

“難道你們樹靈沒有傳承?咦?你是太虛菩提樹啊,這就難怪了!”

“難道我有什麽說法?”

“你是上古之樹,幾萬年前那場仙魔大戰幾乎将此界搗毀,你大概是這世上唯一的一棵太虛菩提樹了。”

“上古之樹?”

淼淼當下心裏盤算開了,這個烏鴉似乎能告訴自己一些信息?

當下也不計較別人長了個喙不讨喜了,立刻換上一副和氣嘴臉道:“烏鴉大哥,我幾天前剛剛醒來,什麽都不懂。我看您身姿不凡,必是見多識廣,您能不能跟我說說呀?你看我,這兒的人都叫我聖樹,可卻對我頗為不尊敬,不但在我身上刻字,還拿我出氣,我都這般珍貴了,咋他們都不把我當人呢?”

“什麽人?你就一棵樹。”

大概是楊淼淼說話挺對烏鴉口味,那烏鴉撲棱了下翅膀,道:“喊你聖樹是客氣,因為世間就你一棵嘛。不過你也別太當回事了,你呀,就跟那普通的樹差不多,除了有個太古遺傳下的名聲外,啥用都沒有。”

啥?您這就是說咱是廢材的意思呗?

我去!

難怪都不把俺當根菜呢!想打就打,想亵渎就亵渎的!

“不過你也別太難過,就是沒用才好咧!”

“這話怎麽說?”

“哎呀,你這樹是怎麽當的?哦,對對對,我忘記了,你是上古的樹,那時的樹估計還不懂修煉,所以沒傳承。”

烏鴉撲棱着翅膀,飛了下來,在她腳邊轉了幾圈,道:“你可知你們樹木的壽元都是以幾十萬年紀?正是因為你沒什麽功效,所以才不會被人類惦記。你生長在這險象峰,依托無極門,将來必是可修成人身的。哪裏像我……”

烏鴉好似眼眸暗了些,“才開了靈智就被人類抓來,幾經折騰,主人也不知換了多少個,修為卻是無甚長進,唉,這回又被抓着了,我見這裏風景頗好便出來溜達溜達,等會兒還得回去伺候那個讨厭的人類!”

烏鴉好似話唠一般,開始還好心科普,可到了後面卻是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自己的命運,聽得楊淼淼直抽搐。

好一個多話的妖怪!

“烏鴉大哥,咱們妖是不是都是吸收月華來修煉的?我想試着吸收日光,卻是吸收不了。”

烏鴉愣了下,随即飛了起來,在枝頭亂跳着,哈哈大笑,“呱呱呱,世上怎麽有你這麽蠢的樹?你是樹唉,五行屬木,日為火,你一棵樹還想吸收陽光?哈哈,笑死我了!阿勒,不對啊,你試圖吸收陽光怎麽沒被燒死?”

沒見識的烏鴉!

楊淼淼心裏吐槽,“你難道不知萬物生長離不開水和陽光麽?光合作用你懂不懂,懂……”

吐槽到一半,她忽然卡住了!

光合作用?!

擦!

我怎麽沒想到這個?

如今我可是一棵樹啊,利用光合色素進行代謝不是一種本能麽?

這樣一想,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去跟這個烏鴉讨論?立刻抖動身子,喊道:“下去,下去,我要練功了!”

“呱呱!愚蠢的樹,哈哈,生氣了?”

“去去去,我可是要修煉成人的樹,哪有時間跟你瞎哔哔?我要修煉了!”

“愚蠢的樹,你不會真想吸收陽光吧?你會被燒死的。”

烏鴉喊了很久,見楊淼淼都沒反應,便也沒了樂趣,悻悻道:“大爺我可提醒你了啊!燒死了可別怪我。”

他又在枝桠間跳了幾下,見這棵大樹毫無反應,不由撲棱起了翅膀,憤憤道:“當真是一塊木頭,愚不可及!”

罵了幾句,又道:“記住大爺的名字,大爺名喚離鴉,若有人找你麻煩,盡管報出大爺大名!”

這裏的人有病,鳥的腦子也不正常,明明是一只鳥,還自稱大爺,切!

送走了啰嗦的烏鴉,楊淼淼開始琢磨起光合作用來了。

結果她稍一琢磨,卻忽然感到了一陣哆嗦,好似有什麽東西在瞬間被打開了。

她忙凝神感受,驚異地發現每一片樹葉都展開得徹底,一些類似毛細孔的東西開始自由閉合,就像呼吸一般,好多各色的光點被吸入其中。有紅色的,藍紫色的,藍綠色的,黃綠色的,很是神奇。

與吸收月華不同,這些光點暖洋洋的,不似月華般清涼,很快,她又昏昏欲睡了起來……

第 4 章

“別亂動,”抗議無效!夏蕊琪幫她固定好發片,再拿出壓箱法寶——電棒卷。“約會要勝利,就要靠這支啦!”

“那是什麽?”

“電棒卷啊!”她壓壓開關,接頭冒出陣陣白煙。很好,夠熱了。“別亂動喔!我第一次幫別人燙,燙到頭皮我可不管。”

“燙到頭皮?”光想像就害怕,夏蕊琳吓得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卻被妹妹壓了回去。

“美麗是要付出代價的!”她脫口說出一句話,就讓“受刑者”乖乖領罰。

十五分鐘後——

“哇塞,這是我嗎?”看着鏡中有着飄逸長發的自己,大大的波浪卷充滿夏日浪漫氣息,恰到好處的卷度,将她的臉型襯托得更加甜美動人。夏蕊琳頭一次發現自己可以這麽有氣質……呃,不講話的時候。

“再來,”夏蕊琪不打算給她喘息的空間,準備進行下一個項目,“坐好,要燙睫毛了。”

“燙睫毛?”雙眼瞠大到不能再大的程度。

“美麗是要付出代價的!”夏蕊琪再次強調,當事人只能閉上嘴接受。

五分鐘後,她眨着一雙水汪汪大眼,驚訝地發現燙睫毛真的很有用。

“什麽?馬甲內衣?我會勒死!”

“這樣你的胸部才會集中。美麗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麽細的高跟鞋?我腳會斷掉啦!”

“這樣才會拉高你的身材比例。美麗是要付出代價的!”

于是在夏蕊琪的大改造之下,夏蕊琳都不敢相信站在鏡子前的自己,是原本的夏蕊琳。

“最後,唇蜜,來抿嘴,嗯,終于大功告成!”

她在鏡子前轉一圈,然後說:“我覺得自己好像洋娃娃。”

“就是要跟平常不一樣,相親才會成功啊!”要不然以姐姐原來的模樣前去,穩死無疑。

“那成功之後呢?每次約會都要這麽大費周章嗎?”

“美麗是要付出代價的,你不知道嗎?”接着,夏蕊琪再遞一本花稍筆記本給她。

“為了你,我撰寫了一本專為你量身打造的教戰守則,快,在廖阿姨來之前趕快惡補一下。”

“什麽?”捧着這本專屬筆記本,夏蕊琳簡直欲哭無淚,她不過是要找個男朋友,有必要把自己弄得那麽疲憊嗎?

翻開第一頁,上頭标題鬥大寫着:尋找姐夫毅戰守則。她看了都快暈了。

“這也太……”太誇張了吧!

“廢話少說,昨天我靈感來了,熬夜寫的,快點背。”

“教戰守則第一條:美麗是要付出代價的。教戰守則第二條,永遠不要在對方面前吃大腸臭臭鍋。教戰守則第三條:不要在對方面前大笑跟大聲說話。教戰守則第四條:把主導權交給男方。”

夏蕊琳嘴角抽搐,“等一下,這、這是什麽東西?”

“這上面寫的,你要是都能做到,想要什麽樣的男人當男友都難不倒你。”

“你自己做得到嗎?”光是第四條,她就要大喊抗議了。蕊琪哪次不是在男友面前頤指氣使的,連她看了都默默為那些男生默哀三分鐘,這樣的她哪有什麽資格說把主導權交給男方?

“那是為你量身訂做的,不是我。”她長發一甩,臭屁的揚起下巴,“我已經成精了,用不着按部就班。”

一種米養百樣人,同個媽的奶長成兩種女兒,夏蕊琳一咬牙認了。

中午兩姐妹簡單吃過午餐,便搭計程車到約定的餐廳門口,廖阿姨已經在門口等她們。

“你可來了!你都不知道,現在婚仲可忙着咧,尤其是清明節前夕,我一個周末要撮合十來對,有時候我自己都昏頭哩!”

“那我們會不會搞錯人啊?”夏蕊琳不安地看了妹妹一眼。

“不會啦!”媒人看她一眼,再拿出資料核對一下。“你是夏蕊琳對吧?對方是三十四歲的王先生,在外商公司上班,一個月收入七萬六,家住臺北,老家在嘉義,平常工作很忙,想認識單純的女孩子。他說因為工作的關系,上午跟客戶約在這間餐廳,他穿黑色西裝,藍色條紋領帶,等一下他桌上會放一朵玫瑰花,很好找的,這年頭沒人上餐聽拿玫瑰花的。”

夏蕊琳突然好想笑,都什麽年代了還拿玫瑰花,他是瓊瑤小說看太多嗎?不過她可以想見對方大概是個留着西裝頭,戴個黑框眼鏡,個性憨直腼腆,瘦瘦高高的男人。

“周末要來相親前還跟客戶有約?”倒是夏蕊琪聽了很有意見,“這人怎麽這樣?姐,搞不好等一下你得聽好幾個小時的生意經。”

夏蕊琳倒是不以為意。“有什麽關系?他工作忙啊!”

“是啊、是啊!”媒人連忙打圓場。“這年頭有得忙、周末還得忙工作,表示有行情。”

“最好是啦!”夏蕊琪不禁小聲嘀咕。

兩人和媒人來到大廳,放眼望去,大概只有三、四個位子上獨自坐着一個男人,其中兩個桌上有筆電還有其他文件,似乎正在辦公,另外兩個在玩手機,其中一個桌上有朵香槟色玫瑰花。

“應該就是他了。”夏蕊琪開始仔細打量對方,在這種高級餐廳,雖然西裝筆挺不是什麽怪事,不過整套西裝上身,難免讓人有些距離感。

由于距離有點遠,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不過五官端正,身材壯碩,至少外表及格了……呃,應該是比及格高出很多。

“還不錯啦!雖然穿得有點正式,不過應該滿正常的。”夏蕊琪轉身面向姐姐。“等一下就照我教你的,加油!”

“咦,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夏蕊琳對什麽都很有信心,但一說到感情,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老是跟人接錯線,經過多次經驗後,老實說她對于感情世界有點無所适從。

“我長那麽美,要是等一下對方看上我怎麽辦?”她絕不是臭屁,而是這種情形常發生。

“……”

“好啦好啦,你放心,你今天超美的,只要你乖乖的照我說的做,那個男人包準愛死你。”再怎麽說兩人可是親姐妹,眉宇間還是有幾分神似,何況姐姐本來就挺清秀的,打扮起來更是韻味十足——只要她不開口,絕對成為衆人的焦點。

“好了,快去吧!”她将一朵香槟色玫瑰花塞到姐姐手上,推了她一把。

夏蕊琳吸了口氣,好吧!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呃,不是,反正又不是沒被打槍過,如果到最後真的一言不合,最多掉頭走人。

走到男人身邊,但他似乎沒有發現,她只好主動出聲。

“你好,我是夏蕊琳。”她微微笑開,邊晃着手上的玫瑰花,再看一眼桌上的玫瑰花。

“你好。”關于骞擡頭,也報以一個親切的笑容,随即他收起手上的智慧型手機,紳士地請她入座。“夏小姐請坐。”

喔,真帥!夏蕊琳自認不是外貌協會,可是她必須老實說,他的外表的确為他添加許多分數。除去身材壯碩不說,他擡起頭的一瞬間,她便被他剛毅的眼神吸引住。

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幹淨,簡單俐落的短發給人幹練的感覺,而不是像一般的男人給人邋遢、不修邊幅的印象。

好吧,第一印象是滿分,那接下來她要好好把握。

尋找姐夫教戰守則第七條:體貼對方的用心。“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嗎?”

“不,是我早到了,夏小姐不用在意。”關于骞一頓。“倒是廖小姐本人呢?她沒有跟你一起來?”

她指了一旁。“有,她和我妹妹在一起。”

他朝她指的方向看一眼,馬上又将眼神轉回她身上。“你和家人一起過來?怎麽不一起過來?”

呆喔!因為她們要給我們多一點獨處的機會啊!這句話都到牙縫了,卻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

因為尋找姐夫教戰守則第十三條:不要随便把內心的話說出口。

尋找姐夫教戰守則第十八條: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改變話題。“這裏有點悶,我們出去走走吧!”

啊,慘了,她居然忘了第四條:将主導權交給男方!不過,她實在是快悶壞了,而且,小小的凸槌應該不至于破壞她的優雅形象吧!

關于骞愣了一下,他看向大廳牆上那面大大的時鐘,皺了皺眉。雖然要離開這麽明顯可以看見時間的目标有點可惜,不過,哥哥們一心為他打造的把妹守則第三條:不要拒絕美ㄝ的邀約,他背了一整晚,可不能忘了。

“好。”

他一向認為,會來相親的女孩子應該都是內向害羞、工作單純,沒有和異性相處的機會,且快過了适婚年紀,才會以相親的方式認識對象。不過,眼前這個夏蕊琳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樣。第一,她還很年輕,第二,她很漂亮,第三……嗯,他也說不上來,總覺得像她這樣的女孩子不太需要相親。

兩人相偕走到餐廳外頭,那是一個結合日式禪風與現代庭園的景觀設計,右手邊是橢圓型的噴水池塘,左手邊有一大片石雕造景,圍牆則是用竹林圍起,阻隔了內外的分野,平坦的韓國草地上有石版步道,才走幾步路,夏蕊琳就暗罵自己是白癡,穿着高跟鞋還來這種地方虐待自己的腳丫子。

“夏小姐……我可以叫你蕊琳嗎?”

把妹守則第九條:如果對對方有好感,就直接稱呼對方的名字。

“可、可以。”夏蕊琳沒時間害羞,只管低頭專心走路,生怕一個不小心細跟高跟鞋會陷進濕軟的泥土裏,到時就糗大了。

“我想,借由這種方式認識,彼此都有些尴尬,”他看着她,老實招了。“其實,我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

把妹守則第一條:相親認識已經夠尴尬了,說些自己的事情讓對方失去戒心,不要老是問東問西。

“我剛剛就在想,以你的條件,感情生活應該滿豐富的,為什麽要來參加相親?”難道是有隐疾?

啊!慘了,她是不是不小心,脫口說出心裏的話?

“相親跟條件不好一定畫上等號嗎?我覺得你的條件也不錯,你都來了,我不能來嗎?”

她條件不錯?夏蕊琳嘴角微抽。精心打扮過後的她當然條件不錯,只不過“痔瘡都長在看不見的地方”——意思就是,問題往往不是眼前所看到的那樣。

見她沒說話,關于骞開口回答她的疑問,“有時是因為我工作太忙,沒有時間經營感情生活,有時是因為我的疏忽……”

他還沒說完,突然間夏蕊琳往前一撲,幸好他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才沒讓她摔得慘兮兮。

“不好意思……我、我不習慣穿那麽高的鞋子。”天啊,她居然還跌倒!

夏蕊琳連忙往餐廳方向看一眼。幸好,蕊琪沒有看到,不然等一下回家就有得被念了。

關于骞紳士地扶起她,看她緊張地四處張望,不由得覺得有趣。不過,他也很好奇,為什麽每次來跟他相親或認識的女孩子都要穿高跟鞋呢?

“既然不習慣穿這麽高的鞋子,為什麽要穿?”他直接問出口。

“這樣看起來比較高嘛!”

“比較高?”有嗎?

“差了六公分,差很多耶!”她加重語氣。

他用身為建築師精确的比例直覺向她展示,六公分高的高跟鞋比他的食指還要短。

“哎呀,你不懂啦!”她認真地回想蕊琪是怎麽說的,“……這跟全身的線條比例有關。”

夏蕊琳見他半信半疑的眼神,下意識地再開口。

第 1 章 小兒女(一)

大雪初晴日,雲光雪照。

皚皚白雪随着連綿的山勢綿延千裏。

極目遠眺,藍的天白的雪在天邊連成一片。日頭斜挂在東方,照在人身上毫無半點溫度,卻炫着刺目的白光,白光落在雪上,映照出一個璀璨琉璃世界,浮光掠影間天盡頭巍然聳立的雪山變得缥缈莫測起來。

“噠噠噠”溯燕寶駒玉雪龍撒開四蹄正跑得歡快,一騎而來,濺起雪沫如輕煙一般。突然馬兒嘶鳴,前蹄揚起,生生頓住。

楚晔沉眸一看,只見離玉雪龍半步遠的地方有一個大雪團子。

受驚的馬兒踏着蹄漸漸安靜下來,低頭朝雪團子狠狠地噴了口鼻息,溫熱的鼻息驟然遇到冰冷的空氣凝成一團白霧。

雪團子抖了抖奇異般的立了起來,露出一雙比山巅之雪還璀璨的雙眸,蕩漾着三分笑意,伸出一只戴着金線縫制的鹿皮手套的手,一把扯住了缰繩,自來熟地道:“大哥哥帶我一程可好,我去集雪鎮。”

少年身量未足,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外罩一件罕見的白狐裘衣,裘衣及地,暴殄天物地拖在地上寸許,露出一雙綴滿各色寶石的栗色鹿皮小靴。頭上戴純白雪貂小氈帽,身着一身寶藍束袖棉袍,袍子下擺上用七色彩線繡了大片的含笑花,花枝纏纏繞繞沿着下擺蔓延上來,直至腰腹。腰間系了根同色腰帶,上面居然釘了五顆龍眼大的東珠,下面用紅色同心結挂了一塊圓形白玉,羊脂玉在清冷的日頭下泛着瑩潤的光。

傲嬌的玉雪龍冷不防被陌生人扯了缰繩,擡蹄便要踢人。楚晔警告性地穩了穩缰繩,它才不情不願地“踏踏”放下蹄子,對準來人的臉又是一口重重的鼻息,那人似早有準備,還沒等它出氣,一只褐色的手套便将它的口鼻堵了個嚴實。鼻息被生生堵回去,連帶着生冷的寒氣,玉雪龍頓時憋得眼眶都濕了,連打了數個冷顫。

少年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仰着臉再次問坐上馬上的楚晔:“大哥哥,可好?”

楚晔似被這珠光寶氣的打扮晃花了眼,定了定神,才回首看了一眼了正趕上來的淩南,長眉一揚,下巴微擡,示意他帶上少年。又在淩南如同見鬼的詫異中,冷着臉不着痕跡收了被少年握在手中的缰繩,準備先行離開。

“小兄弟上來吧。”

淩南伸出的手被少年徹底無視了……。

只見少年三兩步走到玉雪龍面前,再度抓住了缰繩,黑黝黝大眼睛彎成了弦月,眼裏的笑意就這麽滿溢出來,整張平淡無奇的臉忽如春花般笑開了,直直地看着楚晔,聲若脆鹂:“大哥哥,把玉雪龍借給我騎一會兒可好?”

居然還知道玉雪龍。

得寸進尺……。

楚晔眯了眯眼,別開臉,用力拽過缰繩,雙腿狠夾馬腹。

玉雪龍嗖地從一側蹿起,發了瘋般地往前奔去,眨眼間已在一丈開外了。

果然,主子的善心不過三秒。

淩南哀嘆,還是那個冷心冷肺的人。心底對那少年抱以似海般深的同情。生怕瘦弱的少年被玉雪龍無情鐵蹄踩賤踏到,趕緊出手去扶,卻見那人足尖一點,已向前躍起一丈多高,在空中輕點幾個漂亮的飄步後,伸手間堪堪要抓住馬尾。

馬上的人背後像長了眼睛,頭也不回,翻手就向後推出一掌。赫赫掌風夾了冰涼的雪沫子,如無數鋒芒畢露的繡花針席卷而來……

少年大驚,遮着臉,慌忙翻身避過,幾個踉跄才站定。

須臾間,一騎輕騎己絕塵而去。

少年氣得直跺腳,靴上的五色寶石碎碎作響。

淩南望着遠去的主人,再深的同情也比不了他追随主子的堅定,撓着頭讪讪地對少年道:“這位小哥,集雪鎮只要延着這官道筆直往前走便可,以小哥的腳力,摸約走上……”他伸出四根指頭,比劃道,“四個時辰便到了,定能……定能……在天黑之前到的。”

說完馬鞭一抽,溜之大吉。

少年瞪着一雙大眼睛,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對無良主仆一前一後急馳而去,眨眼間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天地間漸漸靜谧下來。

溯燕國位于雲洲大陸北部,而集雪又在溯燕極北之地,故終年積雪,寒冷徹骨。這冰天雪地之鎮卻常年不乏人至,皆因此地有三寶,藍雪蓮、枯葉藤和長生鸩。

藍雪蓮長在雪山之巅,能解百毒,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枯葉藤和長生鸩世人還無顏得見,傳言,兩者相伴相生,乃千年前雲國遺存下來的上古神木。

千年前的雲洲大陸由雲氏一族統治,據說雲族雖然子嗣不豐,卻個個身健聰慧,更擁有讓世人敬畏的神力。可惜雲氏所掌的雲國覆滅于一場戰亂,因而雲國皇族雲族也就此滅族。歷經百年的混戰,雲洲大陸逐漸形成以溯燕、大業、珉楚三國頂立、相互牽制的局面。

北部溯燕極寒,易守難攻;大業東臨大海,地廣物博,富庶強盛;西面是珉楚,楚人尚武,楚軍骁勇善戰。

在三國交界處還有一塊數千年來無人能踏足神秘之地,那裏叢林密布,不見日月,鬼魅縱生,相傳是當年雲氏皇族世代埋骨之地。

集雪鎮老伍客棧內。

大堂中央五尺寬的火爐燃得正旺,通紅的木炭照得掌櫃老伍滿面紅光,口中念念有詞,算盤撥得噼啪作響。

一邊的店小二絲毫不受影響,倚着柱子打着盹,睡得香甜。

門外動靜傳來,老伍手中動作停下,直起胖身子,豎起耳朵細聽了一下,慌忙擡腳踢醒瞌睡的店小二。

客人來了……。

胖圓臉上堆起親切的笑容,親自撩起簾子迎向前,見到玉雪龍那刻眼睛猛地一亮,打起十二分地精神招呼道:“哎喲,客官住店吶?”

來的是二位年輕人,為首的一人約二十左右的年紀,身形修長,着暗繡雲紋玄衣,身披及踝黑狐裘,面冠如玉,長眉斜飛入鬓,眼眸烏黑深邃,轉眸間如這山巅之雪,寂寥清冷,讓人生畏。

楚晔并不搭理,徑自往裏走。跟在他身後的淩南趕緊應了聲“是”。

老伍毫不氣餒緊跟上去,點頭哈腰對着通體富貴逼人的客官,陪笑道:“這位客官,集雪就只小店一家高格調的客棧,小店後院還有獨門獨院,無比高高格調的!上上上房!”

楚晔走了幾步,忽地問:“有幾間?”

老伍會意,小眼頓時成了一道縫,道:“有四間,小店上上上房足有四間!”

果不其然,“四間上房”。

聞言,老伍的倒挂眉差點摟不住,咧嘴道:“小的這就給爺帶路。”

楚晔轉頭掃了眼淩南,吩咐道,“照看好馬。”說完便往後院走去。

“哦。”淩南應了一聲,跟着他往裏走。

楚晔再次回頭瞥了他一眼,卻對着老伍道:“另給他一間房。”

淩南淚奔,包圓了上房,還讓人住普通的。

所謂上上上房,是客棧後院四個四方相鄰的獨立院落,十分清靜。院內積雪滿地,只餘一條石板蜿蜒小徑,難得是院內有幾株紅梅。紅梅點點盛開,一陣風吹來,簌簌雪落,暗香盈盈。

倒是上清雅幹淨的好住處。

太陽快落山之際,老伍客棧門口再次有了動靜。

“顧大哥,快快,客棧到了。”

不一會兒,一高一矮兩人出現在門前。

老伍掌櫃早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人迎進了門。

矮個子的少年抖了抖裘衣上的雪沫子,呼了口氣,“總算是到了。”

高的一人也不過十七歲,右肩背了一大一小兩個包袱,左肩挂了個大大的藥箱,點點頭道:“算是有了落腳的地了。”

老伍一把拍醒正發愣的小二:“還不快幫客官拿東西!”

小二接過高個子的包袱背在身上,再接過藥箱,哎喲,想不到這藥箱如此的沉,腳一軟,眼見要跌倒。

一雙手及時地抓住了藥箱,順手扶住了小二,十分客氣地道:“小兄弟,藥箱沉,還是我自己來吧。”說完高個子把箱子又接了回去背在身上。

老伍狠狠地瞪一眼小二,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掐媚地對着新來的二位客人道:“二位爺可要住上上上房?”

“好啊,來二間。”少年道。

老伍目光微閃誇張道:“哎呀,不巧,只剩一間了。”

那個高個子顧大哥倒也好商量,笑笑道:“那便要一間吧。”

“好咧。”老伍引着兩人到櫃前,撥着算盤道:“兩位爺先交些銀錢吧。二十兩銀子一晚,爺打算住幾晚?”

少年的一聽眼瞪得溜圓,嚷道:“不帶這麽哄人的。業都頂頂好的富貴居,頂頂好的廂房包吃包住也就一兩銀子一天!你這破客棧也好意思要二十兩?!”

老伍的心虛不過須臾,直着腰辯道:“這可是集雪現今唯一家客棧裏的剩的唯一間上上上上等房,獨門獨院,無比高格調的上上上等房!”

少年身形一蹿,抓起了櫃上的帳本,明眸一掃後便成了潑賴,拍着帳本忿然叫嚣:“好你個黑心掌櫃,明明是半兩銀子一天的,居然看人下碟,張口就要二十兩!”

老伍被人當場戳穿,有口難言,眼睛不自覺地往西邊角落瞥去,嗫嚅道:“只能這一間了……。”

少年順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見靠窗口的角落裏坐了一人,端得是眉目英挺,清貴無雙,一酒,一碟,怡然自得。

見有人看來,那人側過臉來,黑眸只毫無溫度地輕輕一掃,又轉回去,不急不徐地呷了口淡酒。

這一眼卻被少年看了個清楚,原來是早上那對無良主仆!

手一揮一道銀光便朝人射去。

衆人驚呼。

坐着的人卻依然巍然不動,只手一擡穩穩地接住了銀光,眨眼間手指間已夾了一顆龍眼大東珠,兩指輕輕一碾,珠子成了粉沫,飄散開去。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再度呷了口酒。

這是□□裸的挑釁!

少年如何能忍,摸着已失了一顆東珠的腰帶,腳一跺,就要沖上前去。

被身邊的顧大哥死死抓住手腕……“阿圓!”

那是拈花指!光這麽一手,就知道不是能惹的,這世上怕也只有一人才能與他一較高下,很顯然不是他們兩人其中的任何一個。

顧随安的手指觸上阿圓的手腕瞬間,有剎那的僵硬,詫異地細看了他一眼,愣了愣才回神道:“別計較了”。說着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道:“先住半月。”

老伍連忙上前打哈哈,彎腰作了請的姿勢,“小的這就帶兩位爺去。”

阿圓被顧随安連拖帶拽地往後院拉,幾步後奮力掙開,臉色十分的尴尬,卻也不臉紅的直言道:“顧大哥,其實哪,小弟比較習慣一個人單獨住一間大屋子。”說到“單獨”二字時還特意加高了音量。

“……”顧随安:原也沒想跟你湊一屋的。

“呵呵呵,不過顧大哥能替我付房錢,我很是感動,等小弟有了銀子,定叫大哥,吃頂頂好的,住頂頂好的”

“……”

原來是個徒有其表吃白食的,老伍心中腹诽,穿得一身富貴卻是個窮的。

“呵呵呵……”跟在主子身邊的淩南,看了半天熱鬧,終于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

這一下如同往幹柴裏扔了個火苗,阿圓的火一下子又燃了起來,捏着拳頭,嗖地又往大堂裏蹿,顧随安拉都拉不住。

第 1 章 未婚夫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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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總裁,求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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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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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由紅薯網授權掌閱科技電子版制作與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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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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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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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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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未婚夫劈腿

華燈初上,香閣裏拉酒店婚宴現場。

離婚禮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了,坐在休息室裏等待的葉綿綿突然感覺有些不太舒服,腦子裏有些眩暈,難道是感冒了嗎?

“牧之……姍姍……”

宋牧之是她的未婚夫,葉姍姍是她的繼妹,她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人,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兩個人都失蹤了?

算了,自己回家拿點感冒藥先對付着吧!反正婚房就在附近不遠。

開車五分鐘就到了。

為了能夠跟宋牧之過得幸福甜蜜,這整套婚房全部是她自己親手設計裝修,布置得十分溫馨喜慶。

推開門之後,她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家裏有動靜!這個時間點,所有的賓客以及宋牧之都應該在酒店才對!難道是小偷?

她放輕了腳步,走到了主卧室前面,卧室的門虛掩着,裏面有聲響傳出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進去。

這便看到一個面容英俊的年輕男人,西裝上還捌着新郎的胸花,他慵懶地半躺在婚床上。

而那女人将粉紅色的小禮服一直褪到了雪白的腰際,騷首弄姿地勾引着他。

“牧之,我比姐姐年輕,比姐姐漂亮,比姐姐身材好,你為什麽非要跟她結婚?我一想到你今晚要跟她洞房就很不爽!”

“姍姍,再忍耐一下!等我跟你姐結完婚以後,我才能夠拿到她手裏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女人的手已經饑渴難耐地摳住了男人西褲的皮帶,迫不及待想要跟他做那種事情了。

“哼,你不會是愛上姐姐了吧?當初我把你帶進葉家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不對姐姐動心的。你要是真想她手裏的股份,直接弄死她不就行了,反正她現在唯一合法的繼承人就只有我了!這樣偷偷摸摸三年了,我一分鐘也不想忍受下去了。”

“乖,我當然不會對她動心,你看這三年我都沒有碰過她的,唔……姍姍!別……”

看到這裏,葉綿綿整個人如墜冰窟。

那個男人正是自己愛了三年,正準備今天結婚的新郎宋牧之。

而跟他撩騷的女人正是她的繼妹葉姍姍……

雖然葉姍姍是她的繼母帶過來的拖油瓶,跟她并沒有半點血緣關系,但她一直将葉姍姍當成親妹妹疼愛。

在爸爸去世之後,她甚至打算将手裏的一部份股份送給她。

葉姍姍這些年一直乖巧溫柔,每天姐姐前姐姐後叫得十分親熱的,也跟她十分親密。

沒有想到,自己最在乎的兩個人竟然一起背叛了她。

她此時恨不得沖進去,将兩個人撕得稀爛。

最終,她還是冷靜下來了。

她顫抖的手從包包裏拿出來手機,将這一幕給無聲地錄制下來了。

許久,她将手機放進包包裏,然後悄悄地掩上房門,慢慢地退了出來。

一口氣跑到空曠的地方,扶着廣告牌,一時間心情悲憤到了極點。

她生生地忍着,将這眼淚給逼了回去。

兩個賤人,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十五分鐘之後,婚禮準時舉行。

所有的賓客都就位了。

西裝革領的宋牧之正在焦急地張望着。

萬千的期盼之中,一身白色婚紗的葉綿綿這才從外面款款走了進來。

第 1 章 飛升後穿回來了

這一日對于靈瑤山下的弟子們原本是很平靜的一日。

在淩空峰的動靜出現之前。

淩空峰的上空中,一朵巨大的、漆黑如墨卻又閃爍着紫光的烏雲憑空出現,驅趕走了周圍輕靈潔白的雲朵,天色也随之暗沉下來,仿佛是一張白紙上被潑了墨水,墨黑不斷浸染着四周。

“這是……楚真人要渡飛升劫了!”一弟子驚叫出聲。其他弟子以及長老們用着飛行法器往淩空峰的方向趕去。

紫光愈發地濃密了。像是裏面有一只蜘蛛在結網般,黑色的雷雲一點點被閃爍的紫光包圍,收緊,最後紫光密集到了猶如一個結實的繭,将雷雲牢牢地包裹在其中。

“要開始了!”不知是誰的話音還未落下,那天空中散發着天地之勢令人不敢上前的紫色光繭向下延伸出了一條紫線。

立于遠處的長老弟子們卻知道,那不是紫線,而是雷劫鎖定的通道,紫線的盡頭,便是那要渡劫之人。

雷聲轟鳴,一下便直接将淩空峰的護山陣法給劈得稀碎,站得近的長老們都得運起功法來抵抗天地餘威。雷劫可不是只有一下的,一下劈下随後便有下一下緊随其後,絲毫不給人反應時間,這幾息的功夫便劈了不下三十下。

“師父……這得多少下啊?”一弟子膽戰心驚。方才他差點被這溢出的雷劫威力震得吐血,還是他師父幫忙擋着才沒讓他重傷,但此刻他也是喉嚨一甜血氣上湧。

“九九八十一下呢。你以為飛升是那麽好飛的?”仙風道骨的人站在一旁感嘆道,“世間多少大能死在了這飛升劫上呢。”

就他們說這兩句話的功夫,雷劫又劈了幾十下,淩空峰整座山峰烽火遍地,地塌石裂,搖搖欲墜。還剩下十幾下而已了,大家眼睛都盯着那紫色長線末端一動不動的黑點,不再分心議論。

又是十幾下過去,最後一下,整座淩空峰轟然倒塌,碎石四飛。作為靈瑤山最高峰,也是靈瑤山标志的淩空峰,就這樣被雷劫夷為平地。

是成?是敗?所有人都緊緊地盯着那一堆亂石中紫線末端的黑點。天上的雷光在雷劫降完之後顏色一點點變得淺淡直到透明消失不見,露出也在緩緩四散變淺的烏雲。

突然,烏雲中閃現出一道霞光,緊接着天光大亮,金色的輝光星星點點地從空中飄來,有的飄進了山川河流中,有的飄進了叢林生靈中,有的落在弟子或長老身上,被他們吸收。

“楚真人成功飛升了!”

——

大雨滂沱,狂風猛烈,給衆多趕早班的打工族們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今天天氣預報怎麽回事?不是說今天是晴天嗎?”

“害,天氣預報這東西,準确率一半一半。”

“真是的,幸好出門前我帶了傘。”

狂風将一間狹小老舊的房子的一只窗戶吹得啪啪作響,掩住了床前那半卡不卡的機械鬧鈴聲,也驚醒了床上的人。

楚念睜開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劣質棉布被套給她皮膚帶來的不适與腹部一陣陣絞痛的空虛感讓她從大腦空白的狀态慢慢回神。

思緒清明後,楚念坐起身來,捂着好似有一團火在燒的胃部打量着四周。

整個房間面積狹小,家具只有她身下這一張半舊不破的小床,床對面一張用折紙墊高平衡、時不時傳來喳喳啃噬聲的桌子和一只搖搖欲墜的椅子,桌子底下有一個沾了油污的紙箱,然後就只有角落裏掉漆的小冰箱和小冰箱頂上的熱水壺了。就是廁所也只是剛好容得一個人蹲下去。

楚念把頭埋進被子裏蹭了蹭,記憶回籠。她不是飛升了嗎?這飛升後的世界條件就是這樣的?那些老頭們不是說上界那是房子金碧輝煌美輪美奂、生活多姿多彩的麽?

她又擡起頭四處環顧一圈,這不能說和金碧輝煌美輪美奂毫無相似,只能說是毫不相幹。那群老頭果然又在驢她,像是她前世中考時後老師們總是說上了高中就好了,結果上了高中……比之初中還要累要慘,又畫了個餅說到了大學就解放了。

肚子傳來一聲接一聲咕嚕咕嚕的抗議聲,以楚念對于百年前的常識知道,她這是餓了。

真沒想到,有遭一日她還重新體會到了餓的滋味,除了她前世會吃不飽飯和剛到修仙界那會之外,她就沒再體會過餓的滋味,在她築基之後更是辟谷不會餓了。

楚念翻身下床,可能是餓久了她渾身有些無力,腳剛踏地上的時候一軟差點摔倒,幸好她雙手撐在床上,好歹站穩了。

她翻遍了整個屋子,只在那個小冰箱裏找到了幾根火腿和桌子底下那個箱子的幾包泡面。

“……”她都多少年沒這待遇了,在她還不是楚真人的時候雖然淩空峰也窮的一批,但至少不會讓她餓肚子。

但現在填飽肚子最重要,楚念拿出放置在紙箱的一個一角凹下去的鐵腕,用熱水壺燒了熱水沖了包泡面坐在桌子邊,拿着床頭那個響着鈴半舊不新的手機,一邊生疏地照着模糊的記憶翻着新聞一邊吃着泡面。

刻于骨髓中的印記是很難忘掉的,很快楚念越翻新聞越覺得熟悉,連帶着這逼仄狹窄的屋子都帶上了熟悉感。

剛吃完泡面讓肚子那因為空虛的火燒疼得到緩解,手機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楚念接起來,對面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欣喜:“小念,你黎穎姐手術成功了!”随後她的聲音又低下來“但小念,後續的費用……我們可能承擔不起了。”

黎穎姐……楚念聽着這個她在修仙界也時時刻刻惦念着的名字,猛地站起來:“院長媽媽?”

“啊,是啊,小念。”那邊擔憂的聲音傳來,“怎麽了嗎?”

“院長媽媽,需要多少?”楚念立即道。

“現在還得要五萬。”院長媽媽在那邊長長地嘆氣。這筆錢還是暫時的,還得看後續複查。

“我會想辦法的。”楚念道。她想起來了。這裏是她前世的現代世界!

她是孤兒院出身,還是嬰兒時候就被丢進了垃圾桶中,當時還發着燒。是當時也是藍天孤兒院、已經七歲黎穎姐将她撿了回來,才讓她活了下來。

現在這個節點是她高考完的暑假,她高考成績不錯,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但此刻黎穎姐卻診出了白血病,不過非常幸運地和一位捐獻者的骨髓成功匹配可以做手術,只是需要的手術費與治療費非常昂貴,即使有基礎醫保報銷也需要十幾萬。黎穎姐出去工作了幾年雖存下了一些錢,但依舊不夠,她便拿出了自己考上重點大學後學校政府給的獎金用在了黎穎姐的手術上。

她知道後續抗排異藥物肯定還需要錢,而孤兒院已經借了幾萬給黎穎姐,拿不出再多了,畢竟每年都是靠政府贊助一些,零散的好心人捐贈一些,財務上沒有多少盈餘。

于是在她這個暑假期間出去打了三份工,可能是因為過度勞累,一次她半夜回來一睡着便穿到了修真界。

她還以為她過勞死了會永遠留在修真界呢,沒想到她一飛升就又回來了?!

難不成這是她的黃粱一夢?

楚念開始調動她的丹田靈力。

她穿越到修真界時十七歲,也是她現在的年齡,她在修真界那身體的臉完全就是她的,過了一段打工填飽肚子的生活了解了修真界的情況,聽聞靈瑤山收徒便抱着試試的态度去測試靈根。

這一測,她就是擁有主角光環的天選之女!萬年都難得一見的空間系靈根出現在了她身上,當即被靈瑤山收下還被各個峰主搶奪,最後歸入最強大的淩空峰,在她師父的指導和靈瑤山強大的資源作為後盾,加上她天賦不差,不到五十歲她便成了元嬰,不到百歲大乘繼承峰主之位,還沒到兩百歲她就快樂飛升。

空間扭曲出的黝黑小洞浮現在她的指尖上,楚念想了想,把吃剩泡面水倒了進去。滋啦一聲,小洞把泡面水全部吸走了。

楚念心念一動,小小的蹲廁上方便出現了一個與她指尖上黝黑小洞相同的小洞,裏面嘩啦啦地流出了泡面水,正巧倒入了蹲廁中。

楚念看了看自己的沒洗的碗,又想了想,控制着小洞在碗壁掃了一圈,把殘漬全部吸幹淨,又從蹲廁上方倒走。

嘿嘿,這樣她就不用洗碗了!

就是不知道老頭若是見她這樣搞她的空間會不會想要拔出四十米大長刀,或許也會祭出四千斤大鐵錘?

但她再也見不到老頭了,那死鬼老頭在她成了峰主之後就去沖擊飛升,沒幾年就飛升了,也不知道是去了他口中那美好富裕的上界去了。

楚念甩甩頭,老頭那個性子跑去哪都能照顧得很好自己的,現下她已經确定了這不是黃粱一夢,她的能力還在。

只不過……她的修為掉到了築基以下,丹田裏根本沒多少靈氣,只能動用這小空間拿來轉移轉移東西……

而且眼前她還有一個需要憂愁的事情——錢。黎穎姐手術成功,但後續的護養什麽的還需要五萬甚至更多,學費她還能貸款,但黎穎姐所需的錢卻難借,院長媽媽也要考慮未來孤兒院剩餘孩子們的生活,也拿不出這筆錢,她得想想該怎麽賺錢。

楚念看着自己指尖黝黑且在緩慢旋轉的小洞,現代社會可不能打打殺殺的,而且她現在的能力也不足以打打殺殺,她記得有份工作是在咖啡廳,要不她去表演個魔術看看能不能的多些小費?

第 1 章 引子

引子

我倚着百年的香樟樹,聞着它獨特的味道,半坐半躺在草地上,手裏拿着一本小說,零星的光線灑落在身上,時起彼伏的蟬聲,萦繞在耳邊,幾棵梧桐樹的葉子,飄落在我身上。

這就是大自然的智慧!在我們還拿着溫度計、分析着衛星雲圖、讨論着多少個降溫日後才算入秋的時候,大自然已經知道了,幾片随風起舞的落葉,片片嘶力竭的蟬鳴……

我們這些萬物之靈,孜孜不倦的發展着我們的科技,建立着我們的文明,違背着自然的規則,麻痹着自己的神經,而那些被我們利用着、傷害着或憐憫着的其他生命,卻是那般的通靈!它們萬代繁衍、潤物無聲,或許,人,已在自以為是的文明中,喪失了自我。

目光回到手裏的小說上,不是什麽名着,卻攝人心魂,人的萬般能耐中,只怕也只有這“情”之一字,還帶着本能、帶着天性,不全由意識、智慧、財富、地位而決定吧!

這也是這部小說吸引我的地方,我畢竟也是俗人一個,為了生活、為了家人,在這芸芸衆生中,摸爬打滾、插科打诨,忽悠着自己的日子,只是,小說中那權力之巅的雍正,情真愛切,卻永失真愛,杜撰也罷、戲說也罷,這樣的故事、這樣的感情,刺痛了我麻木的心,本能的想幫助他憐惜他。

一陣香氣襲來,我沉浸在這獨特的芳草氣息中,意識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