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還太弱小

從谷璃的角度來講,她認為百裏為了他的清譽不會當着衆人,将水潭之事講出來。

而從百裏的角度來講,他确實不能将水潭之事當着衆人講出來,但那是為了谷璃的清譽。

百裏看了谷璃一眼,最後道:“沒什麽。”

那邊嚕已經将岩之心恐吓的不成樣子,嚕對着岩之心“嚕啦啦嚕啦”的喊了一通,岩之心将那個幽綠色的兔子從身體裏分離出來,被嚕一口咬去大半。幾人就看黃雲兔子瞬間又小去很多。最後嚕确實幫岩之心解決了陰陽不平衡的問題,它将陰之土靈氣多出來的部分全部吃掉了。吃飽喝足的嚕又自己鑽回靈獸袋去了。谷璃幾人都不知道是該同情岩之心呢,還是該同情岩之心。

沒了岩之心攔路,幾人沿着之前已經找到的路,很快便進入了火行層。有衆人相助,谷璃基本沒費什麽力氣,就在火行層取到了焚靈鐵。其間殲滅鐵頭雙蛇蟒一條,火鷹兩頭,烈焰蝙蝠一群。

戰鬥并不慘烈,卻讓谷璃對自己的能力有了新的認知。大部分時候,五方這個築基後期的修士還沒發現的異狀,她便先發現了。築基後期除了靈劍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之外,便是真元較築基中期要多了近乎一倍。谷璃的劍影用起來比築基後期的靈劍更為契合,唯一的缺點就是耗費的真元過多。綜合來說,谷璃覺得她那次擊殺了築基後期的魔兵,也許并不僅僅是因為攻其不備。

也許是淬神訣的原因,她和五方同為劍閣古城的弟子,她這個築基中期的弟子與五方比起來,并不顯得遜色。

一行人進去雷澤水洞四十多天後,終于進入了水行層,剛剛進入水行層,他們便聽到了打鬥聲。

進入雷澤水洞以來,他們一路走來,還未曾遇到過人,一時間幾人都有點期待加興奮,往打鬥聲處飛去。

豈料,幾人飛近後一看,卻是天玑的六名弟子正圍在圍毆另外三名天玑的弟子。此情此景,一見便知是天玑物宗與器宗之争了。

照琴在看清楚其中一人之後,驚呼一聲:“淺月師姐。”就朝着戰團撲了過去。

照琴既然出手了,他們幾人也不能光看着,只好出手将雙方從戰團中隔離了。

雙方甫住手,六名天玑弟子那邊已經有人開口道:“百裏師兄,這是我們天玑自己的事情,你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百裏無奈:“新回師弟,相盤前輩在九淵城時就已經言明,不管出了什麽問題,屆時都會算到天玑器宗賬上,你們又何必呢。”

被稱作新回師弟的那名天玑弟子冷笑道:“難道我們器宗還怕了一個傀儡不成?”

百裏聞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雖然說救得是物宗弟子,但攔下他們殺人,又何嘗不是在救器宗的弟子。

谷璃初進雷澤水洞,沒有遇到天玑的弟子時松一口氣,便是怕遇上這種事情。她雖沒有拜容華為師,但無論如何,與天玑物宗弟子都有半師之誼,遇上這種事情,怎麽也得看在容華與相盤的份上盡一份力。

此時百裏和照琴既然已經打了頭陣,谷璃也上前一步,道:“器宗自然是不會害怕物宗的。但是若相盤前輩真的發怒,到最後犧牲的也不過是新回師兄這樣的築基弟子。屆時若師兄人都不在了,試問,器宗物宗對師兄而言,還有意義嗎?”

新回對谷璃冷笑道:“原來在這位禦劍師妹看來,我新回是貪生怕死之人?”

洛飛揚忙走出來道:“新回師兄此言差矣。剛剛其實只是照琴師姐想要救下淺月師姐,我們才會出手。新回師兄不妨想想,此時若是淺月師姐要殺新回師兄,我想百裏師兄也是會出手的。我們出手也并不是就要與新回師兄作對,大家都只是對朋友有義。今日看到淺月師姐我們不救,他日便是見到新回師兄也不會出手,難道新回師兄覺得這樣更好嗎?”

百裏見新回往他看過來,并未說話,只是直直對視回去,毫無愧色。

話說到此處,新回也無話可說,憤憤的一甩袖道:“淺月,今日就看在百裏師兄的面子上,饒過你等性命,他日再見,不死不休。”言罷,便與其他幾人離開了。

新回剛走,蘇合香便往已被傀儡抓得遍體鱗傷的幾人走去。

被救下來的三人裏,兩男一女,女子便是淺月。與淺月一樣是築基後期的那名弟子叫做王寧,還有一名築基中期的弟子名叫天涯。想來,幾人能在天玑器宗六名築基中期弟子圍攻之下支撐到現在,也是因為有兩名築基後期的弟子。而此時新回剛走,淺月便“噗”得吐出了一口鮮血。

蘇合香忙塞了兩顆藥丸在王寧嘴裏,取出金針刺在了淺月身上各大要穴之上。蘇合香讓照琴扶着淺月盤膝而坐,他自己也盤膝坐下,不多時,便見蘇合香體內真元沿着金針進入了淺月體內。淺月蒼白如雪的臉色卻并未因此好轉。

好一會之後,淺月又咳出一大口鮮血,才能自己坐穩,有些氣弱的開口道:“淺月先在此謝謝諸位了,不過,淺月體內已是一團亂麻,這位師兄不必為淺月費神了。”

一貫很腼腆的蘇合香,此時卻一反常态意外強勢道:“淺月師姐請專心療傷。”淺月聞言便也不再多說。

三人中,傷得不太重的反而是築基中期的天涯。蘇合香為淺月療傷時,他已緩過勁來,将內息梳理過後,給外傷胡亂摸了些藥粉,便很主動與谷璃等人搭話,并謝過了衆人相救之恩。

谷璃見天涯神色有些萎靡,便問道:“相盤前輩已經說得那麽清楚了,器宗之人怎麽還是對你們出手了?”

天涯嘆口氣道:“只能說我們運氣不好,遇上別人也不會如此了。偏偏這新回是此次器宗領隊杜恩長老的弟子。之前相盤前輩在九淵城傳送陣時,半點顏面也沒給杜恩長老留下,新回師兄看到我們才會火冒三丈。”

谷璃便聽身後王寧一聲冷哼:“若不是獸王殿的人在一旁煽風點火,我們也不會和新回對上。”

抱着青玉坐在一邊的桃花立刻大聲道:“我什麽也沒做。”

王寧看着桃花,只是冷冷一笑,道:“幾百年前,若不是你們獸王殿,天玑物宗今日也不會衰敗至此。今日,更是因為與新回同行的獸王殿弟子,我們才會與他們對上。”

桃花有心要辯解,很顯然他不是善辯之人,最後撇了撇嘴,不言語了。

百裏問道:“大局如此,你們為何還僅僅三人同行?”

天涯道:“我們本來是和劍閣古城還有射月山莊的幾人同行的,與新回對上後,因為彼此并不熟悉,加上新回說是派內之事,另外幾人便甩下我們自己先走了。”

照琴此時救完了人,才有些惶恐道:“其實來之前,我師父也吩咐過我,讓我不要插手天玑之事。”

王寧聞言,便又冷哼了一聲,天涯的神色卻更萎靡了。

百裏溫和的對照琴笑了笑道:“今日之事,想來新回也不會到處亂說。他本來是想幫他師父找回面子,但這世上本來也沒有哪位師父需要弟子去這樣做,更何況他還未遂。只要他不說,我們也不說,你師父自然也不知道了。”

照琴聽了百裏的安慰,臉色終于好看了一點。

百裏又笑着問道:“若是你剛才動手之前,還記得你師父的話,你還會動手嗎?”

照琴看了看淺月蒼白的臉色,猶豫了一下,有點哽咽道:“就算記得,我又怎麽能看着淺月師姐被他們欺負。”

百裏便拍了拍照琴的肩膀,照琴也順勢依偎進了百裏懷裏。

五方聽得照琴此言,擡眸往照琴多看了一眼,然後遞了個眼神給谷璃。谷璃會心的笑笑。五方雖然不多話,心裏卻一貫很清楚誰是什麽人。之前一路照琴都表現的又嬌弱又膽小,五方雖然對其他人都不理不睬,谷璃卻看得出五方對照琴格外冷遇。此時五方這一眼,似乎對照琴改觀了。

谷璃心中卻默默不安,數派建立以來,這還是首次出現了內讧。其他諸派雖然都是觀望之勢,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至少獸王殿對天玑物宗是極為不待見的。而天玑器宗要是最後真的将物宗制服,并且得到了物宗的祭魂之法,按照相盤所說,只怕又是一番大的動蕩。

畢竟物宗現在雖然掌握這祭魂之法,卻被各派都戒備着。而器宗現在根本就代表了天玑一派,祭魂之法的逆天程度,谷璃是已經見識過了。更誇張的是,相盤以結丹大圓滿境界成為傀儡,竟然悟出了元嬰期的法門。若天玑器宗真的掌握了祭魂之法,谷璃覺得一陣寒氣從脊背往上冒。

谷璃一個哆嗦,身邊洛飛揚已問道:“谷師姐,怎麽了?”

谷璃搖了搖頭,将這些雜念都甩出腦海,對洛飛揚咧嘴一笑:“沒什麽,只是,我還差着一樣砂金礦呢。”

洛飛揚已經傳音入密道:“谷師姐,這點小事,是不會讓你打哆嗦的,難道幾年不見,谷師姐竟生疏至此?”

谷璃皺眉思索半晌,對洛飛揚傳音入密道:“天玑物宗之法能将人煉制為傀儡,若天玑器宗最終将此法拿在手中,你覺得到時候會是怎樣?”

洛飛揚卻對谷璃輕輕一笑:“谷師姐,你多慮了。相盤前輩時至今日還能在大荒之上自由來去,谷師姐你覺得,僅僅是天玑物宗的那幾位元嬰前輩,相盤前輩敢如此張狂麽?”

谷璃側身往洛飛揚看去,洛飛揚神色恬淡,在谷璃看來讓她很困擾的問題,對洛飛揚而言,卻是如此雲淡風輕。

谷璃還未說話,洛飛揚已又對谷璃道:“谷師姐,你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我們還太弱小,這些事情還輪不到我們去考慮。”

第 125 章

範錦華看到她們的回應,皺起眉頭,這是什麽路子?

“我跟你一起去。”

黑狐和馮曉蝶幾乎同時做出答複。

“粑粑,粑粑,我也去。”懷裏的範宇強也在大聲喊着。

範錦華長嘆一聲:“我去辦大事,你們跟着我幹什麽?”

“我不管,我肯定是要跟你一起的。”黑狐咬緊牙關對範錦華回答道。

馮曉蝶沒有說話。

範錦華大腦快速的運轉,他必須要想一個萬全的辦法。

看看範宇強抓着自己衣服的小手,範錦華決定帶他們一起回S市。

回去之後直接去了馮曉蝶的家。

“宇強我們先在這裏住,好嗎?”範錦華蹲下來摸着他的頭問道。

“好。”範宇強很懂事答應下來。

“粑粑,電腦,粑粑,電腦。”随後範宇強拽着他的褲腿喊道。

範錦華有些驚訝,這小子過去這麽久還惦記電腦的事情,看來黑玫瑰說的沒錯,你應該是個電腦天才。

胡剛啊胡剛,沒想到你還能生出一個電腦天才,既然這樣我不能糟蹋人才。

“好,粑粑等會給你帶一個電腦回來,好不好?”範錦華所有的脾氣走到範宇強的面前,都變成愛。

範宇強拍着手在房間來回跑動,大叫着好呀,好呀。

範錦華讓馮曉蝶和範宇強先去看電視。

範宇強站在卧室的房間門口,兩眼一直盯着範錦華:“粑粑,你不會又要跑吧?”小聲問道。

範錦華努努嘴:“爸爸不跑,爸爸哪裏也不去,你趕快去看電視,等會帶你去買電腦。”

“好。”

一聽有電腦,萬事都好說。

咣,關上卧室的房門。

範錦華收起輕松的嘴臉,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

“昨天去我家的那個人是賀豐龍,當地一個比較有名的黑xx,我昨天跟他的談話你應該全聽到了吧?”範錦華開口直奔主題,對黑狐說道。

黑狐點點頭。

“黑玫瑰為了救我,答應去幫他殺掉耿祥,我不知道耿祥這個名字你聽過沒有。”

“耿祥?不知道。”黑狐搖搖頭做出回答。

“和豐公司的經理。”

範錦華此話一出,黑狐倒吸一口涼氣,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傾。

“你說S市的和豐公司?”面帶不可思議問道。

範錦華點點頭。

“黑玫瑰竟然要去殺我們公司的人?她這不是找死嘛。”黑狐小聲嘀咕兩句。

“你回來這裏,該不會是要替黑玫瑰……”

“是的,我要替她報仇。”範錦華沒有遮掩自己的情緒和目地。

他必須要賭一把,黑狐如果幫自己那麽耿祥的死會順利許多,如果她選擇上報公司,那自己也只好将她滅口。

黑狐陷入驚愕和思考。

一個剛剛進惡魔組織的人,第一個要殺的人竟然是自己公司的人,還是一個公司的經理,要是個小職員黑狐什麽都不會說,但是經理那可關系到這個分支的生存。

“我想我應該給你看樣東西。”範錦華從兜子裏拿出那個U盤交給黑狐。

黑狐接過來皺起眉頭:“這不是你昨天……”

“呵呵,這裏面根本就沒有錄音,但是卻有比錄音更危險的東西。”範錦華冷笑兩聲回答道。

黑狐從自己的背包取出電腦,插上U盤。

U盤讀取成功,看到這裏面的一些數據和相片,黑狐眼睛越瞪越大。

“耿祥竟然背地裏和人偷吃公司的貨?艹他麽的,他是很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剛剛還在猶豫的黑狐,如今卻忍不住破口大罵。

啪,範錦華快速拔下U盤,放回到自己的兜子裏面。

“這件事我們直接上報公司,到時候肯定會有人來處理他的,你何必要自己動手呢?”

“我要的就是自己動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

黑狐思考片刻,拿出手機,範錦華一把将她的手摁在桌子上:“你确定要上報?”冷眼看向黑狐,另外一只手已經摸到腰間的手槍。

“最起碼我要上報王傑,他必須知道這件事,要不然你殺了耿祥,就算是有這些诶證據,你也不會有好結果。”黑狐對着範錦華解釋道。

當範錦華聽到王傑這個名字的時候,愣了一下。

慢慢松開自己的手。

黑狐試探性的拿起電話。

“組長,有件事我想對你彙報……”黑狐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王傑。

王傑聽完之後讓她把電話交給範錦華。

“影子,耿祥的事情你确定都是真的嗎?”

“百分之一百。”範錦華非常堅定的做出回答。

王傑點點頭:“那好,你去做,做完之後電話聯系我,我來處理後面的事情。”給出範錦華最想要的答案。

“好,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黑狐在電腦上去敲打起來,她通過後臺進入到王傑所在的公司,查看最近的制造和出貨量,在這裏可以發現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貨物出問題,因為都不是大問題,所以上面的人根本不會去追問。

但是當這些小問題放在一起,那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黑狐将這些資料全部發送到王傑的電腦上。

叮鈴鈴!叮鈴鈴!

範錦華的手機傳來響聲。

他和黑狐對視一眼,接通電話。

“影子,請接收你的第一個任務。”電話內傳來那個經過處理的聲音。

“目标:耿祥!”

啪,電話說完直接就被挂斷。

範錦華有些驚訝的看着黑狐,沒想到王傑的辦事效率這麽快?自己還沒動手就收到上面下來的任務,不過這樣也好,這次他可以公私一起辦。

耿祥的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裏。

“能不能幫我查一下賀豐龍老大的情況?”範錦華對着黑狐問道。

黑狐點點頭:“只要是人我就能查。”說話的語氣比黑玫瑰還要狂。

不過她的速度和能力,讓範錦華深深感受到一個牛逼的黑客到底有多厲害。

不出二個小時,賀豐龍身後的那個人就被黑狐查的一清二楚。

“姓名:高宏宇。”

“外號:爵爺。”

“住址:H市皇家大路99號,那裏是一座私人別墅。”

範錦華把這些一一記在腦子裏:“他身邊是不是有個女人?”

黑狐點點頭。

076:你就是個天才

第 121 章 有錢能使鬼推磨

“沒錯。”太子點頭沉聲道:“顧姑娘進京不過幾個月,就鼓搗出了一個百味館,還不到一年時間,京城已經有了兩家分店,當真是一天日進鬥金,這還是因為阿北在北邊戰場,她日夜擔心,所以沒把精神放在生意上面,一旦讓她放開拳腳去做生意斂財,背後有裕親王的支持,你說,這樣的一個經商天才,還怕不能為裕親王的事業提供源源不斷的銀子嗎?”

“楊子帆他可真敢想。”蕭側妃柳眉倒豎:“绮羅和阿北傾心相愛,到時候怎會幫他斂財對付殿下?”

“出嫁從夫,只要嫁到澄明侯府,便是和楊家綁在一起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算心裏念着阿北又如何?總得為夫家和自己的性命前程打算吧?好,就算她是奇女子,不肯交心,可一旦有了孩子……”

太子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用“你懂的”的眼神看着太子妃,于是太子妃就真的懂了,能不懂嗎?她也是做母親的人,孩子在女人心中能占有多大的分量,她哪會不清楚?

“這麽說來,殿下還真是得插手了,但願顧姑娘能見招拆招,莫要讓事情鬧得不可收拾。”蕭側妃嘆了口氣,卻見太子搖頭道:“怕她也是艱難啊,不然她不會想到通過蕭府來請我幫忙。她那個繼母可不是省油燈,原子非的事,其實就是她和她的兄弟攪和出來的,如今連她父親和祖母都和繼母站在了同一立場上,這壓力得多大?別忘了,婚姻大事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雖是這樣說着,但太子也沒有很擔心,雖然顧绮羅現在看起來是內外交困。但她既然有決心,又有自己這個後手,要應付過去不會很艱難,只可惜這樣一個好女孩兒,卻要為戰死的蕭江北立志守寡,雖然這份生死不渝的愛情令太子感嘆欣慰,但同時也令他為顧绮羅惋惜悲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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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是狼石山。前面那是狼石山,我們到邊境了,将軍。我們終于回來了。”

看着遙遠地平線上的一座大山,朗寧眼淚都要下來了,沖蕭江北一邊比劃一邊大叫。卻被冷酷的将軍狠狠瞪了一眼:“閉嘴,你是怕不能驚動北匈大軍。讓他們盡全力截殺我們嗎?”

朗寧立刻噤聲,心中對蕭江北的定力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然後他忽然想起什麽。連忙對身邊傳信兵吩咐了幾句,于是幾騎快馬便往後面的大部隊奔去,傳達蕭江北命令:邊境在望,需避開北匈大軍繞行。從此刻起不許大聲喧嘩,不許生火做飯。

在北匈流浪了這麽長時間,衆人早已不知道具體的年月日。只能根據天氣變化來大致推測。好在從那一大片不毛之地入了北匈境內後,靠着以往三年深入北匈打劫的經驗。蕭江北再沒有迷失方向。這一路上他們進行過不知多少場戰鬥,若非北匈将全國絕大部分的戰力都投入了邊境戰場,就憑他們這一千多人,再怎麽勇猛也早被人滅無數回了。

如今歷盡艱難,耗時三個多月,他們在北匈境內如同一群貪婪的蝗蟲,搶了無數東西不說,還解救了數千被鞑子擄走的大夏百姓。雖然這樣一來總算有人拉東西了,可也因此而給隊伍造成了很大壓力,他們不得不時時改變路線,并且盡量掩藏蹤跡,不然若遇上幾萬的匈奴騎兵,絕對免不了全軍覆沒的下場。

好在上天保佑,終于讓他們創造了一個奇跡。歷盡艱辛,竟然真的到了北匈邊境,往南二百裏,就是大夏的軍隊。

當晚隊伍就在狼石山下休息,不能生火做飯,大家都是啃着半生不熟的肉和一點幹糧,好在都是些能吃苦的人,并沒有因此而生出半絲不滿情緒。

天亮之後,隊伍整理行裝,正要繼續南行,忽然就見遙遠的天邊騰起一道滾滾煙塵,不過一刻鐘,馬蹄聲如同天邊滾雷般響徹大地。

“将軍,是匈奴騎兵。”朗寧的臉色都變了:匈奴鞑子發現了他們的蹤影,這是要截殺他們來了嗎?可恨啊,眼看故土在望,竟然就要埋骨他鄉,他不甘心,死也不能瞑目。

“做好戰鬥準備。”蕭江北只淡淡吩咐了一句話,目光依舊冷冽沉靜,只有眉頭微微皺起,依據多年戰場上經驗,他本能感覺到這馬蹄聲有些不對勁兒,須知匈奴騎兵向來訓練有素,大軍無論是迎敵還是撤退,馬蹄聲都決不應該這樣的散亂而無章法。

“是匈奴潰軍,大家不用怕,哈哈哈,鞑子敗了,這是亡命奔逃呢,兄弟們都給我好好準備,老子最愛痛打落水狗了。”

等到鞑子的軍隊漸漸顯出輪廓,就連朗寧都看出不對勁兒了,向來被對方視為性命的長生天大旗竟然一面都沒有,這絕對是一群不成器的潰軍,如果是百戰精兵,那就算是戰死至最後一人,長生天大旗也不可能丢棄。

朗寧哈哈大笑着,而身後一千多人個個摩拳擦掌,舔着嘴唇露出興奮的目光,流浪劫掠了三個月,這群精兵已經變成了比野狼群還要可怕的存在,野狼群可沒有他們的紀律和配合,甚至時不時還能弄個小陣法。

因為在草原上多是突襲,這支隊伍的戰損率小到驚人,此時聽說是邊境鞑子兵潰逃,這些狼兵們的血液一下子就沸騰起來了,但動作卻越發小心輕柔,都悄悄退進了身後的密林裏。

等到潰軍經過,蕭江北一聲令下,高舉屠絕寶刀,一馬當先殺出,如同戰神般從天而降,在他身後,是一千多嗷嗷亂叫熱血沸騰的百戰精兵。

這一戰的結果不言而喻,匈奴潰兵以為遇到了伏擊,吓得沒命往北奔逃,半點反抗心思都沒有。一千多人砍瓜切菜一樣如入無人之境,只有蕭江北瞅準了一群還算有些章法的士兵沖殺過去,遇到了強烈抵抗,最後血染征袍,砍下了二三十個腦袋。

等到這一戰過後,大家夥兒都有些發懵,因為這鞑子潰兵竟多達三五萬人,不知因何而吓得魂飛魄散,不然只要他們稍微能用點心,停下來抵抗的話,別說這一千人,就是三五千人,也必定全軍覆沒。

朗寧此時才感覺到一陣陣後怕,摸着腦袋直吸冷氣,喃喃道:“媽媽呀,好險,怎麽回事?這是匈奴大軍全線潰退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媽的差點兒沒死在家門口。”

話音未落,忽然就聽不遠處蕭江北“咦”了一聲,他扭頭看去,就聽蕭江北道:“林征,你過來看看,這是不是匈奴單于的二王子?”

朗寧一怔,接着一陣激動,連忙也湊上前去,還不等辨認出那個人頭,就聽見林征大叫道:“沒錯,将軍,這就是匈奴單于最寵愛的二王子。”

“我說呢,怎麽這些人竟拼死抵抗。”蕭江北點點頭,然後将那顆腦袋撇在地上,不屑道:“還最受寵愛的二王子呢,慫包一個,竟然易容成普通士兵逃亡,呸!也不怕給他老子臉上抹黑。”

“将軍神武!竟單槍匹馬斬下匈奴二王子的頭顱。将軍神武!”

林征激動地渾身顫抖,嗷嗷大叫,而正在打掃戰場的士兵們先是一怔,接着都是大喜過望,一起停了動作大喊道:“将軍神武……”

一連喊了十幾聲,忽聽又有一陣奔雷般的馬蹄聲傳來,朗寧和副将林征連忙手搭涼棚往極遠處看,過了不一會兒,兩人都大喜叫道:“是大夏的軍隊,将軍,是我們大夏的軍隊,他們定是追擊那支潰軍的,将軍,我們終于回到大夏了……”

嚷到最後一句話,兩人激動難抑,竟抱頭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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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林大娘又有消息過來了。”小草“咚咚咚”跑進屋子,甚至都來不及在門外等着禀報,将昏睡中的顧绮羅一下子驚醒。

正繡花的杏花便瞪了小草一眼,輕聲道:“又有什麽消息?她是不是把姑娘當成散財童子了?這幾天她的消息比酒館茶樓裏那些店小二茶博士還多呢。”

小草笑道:“姐姐說的是,尤媽媽已經說她了,她自己也知道過分,這不,就送了個有分量的。”說完見顧绮羅走過來,她便連忙上前道:“姑娘,林大娘說,從周宏家的嘴裏套出的話,後日澄明侯府來人,和咱們交換婚書。”

“什麽?”春雨在裏屋驚叫一聲,接着怒氣沖沖走出來,怒叫道:“她們果真這樣大膽?都不和姑娘說一聲,便敢交換婚書?”

小草用力點頭,然後看向顧绮羅,就見她面無表情,身子挺得如一棵挺拔修竹,只有雙手握成拳頭,好半晌,方呵呵冷笑道:“好,太太果然這樣做了,既如此,就別怪我鬧她一個天翻地覆。”

她說完便轉頭對杏花道:“去拿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來,順便再拿幾串錢。這幾天我之所以不計較林大娘送的各樣消息,便是為了這一刻。有了這消息,從前花的那些錢都值了。”

第 109 章 不如不再見

當我睜開眼,那個身穿淺金色袍子的男人正端着一碗姜湯送來。

“落落,來,喝碗姜湯。”

這個人,我也是極其厭惡的。

他向我解釋道:“你在路上暈倒了,我才把你帶回來的。”

眼前這個地方,我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拖着沉重的身子,就準備走的時候,他突然叫住我:“落落,難道你對我,連話也不願多說一句嗎?”

“我與天族,自前幾日知曉母親往事起,便無話可說了。”

“難道,你心中還念着那個七夜?你也不想想他是什麽人,他怎麽可能對你如一的好?難道你從來就沒有回頭看看我?”

“呵,我們之間說不到這裏去吧?不管我們之前怎麽樣,我曾經把你當哥哥,如今,你我之間只能是陌路人。”

這紛雜的六界,似乎沒有一樣是值得我留戀的,呵,葉落啊葉落,你怎麽活得這麽失敗呢?

天界,似乎真的不是我能待的地方,不如隐紅樓中,那難得的清靜,才是我如今所追求的吧。

身子越發的沉重,我靠着信念支撐着回到這原本的家,出門迎我的,卻是阿貍。

“落兒姐姐,你這是怎麽了?他們說主人搬去永夜宮了,為什麽呀?”

眼前這個人,是幾月前睡在我懷中的那只貓,我本跟她是無比親密的,可如今面對她,我竟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落兒姐姐,你們這是怎麽了?”

前幾日,我還曾說讓她從我幻靈殿風光大嫁,可如今,我怕是要食言了。

這時,蘇妜不知道從哪兒跑了出來,見我此狀,神色略顯焦急:“落落,你…你這是怎麽了?”

如今這個地方,好像沒什麽值得我留戀的……

“妜兒,收拾東西,我們回靈界。”

我這一句話似乎讓她們都不敢相信,這裏我住了七萬年,如今要離開,卻也沒什麽不舍得了。

“落兒姐姐,到底怎麽了嘛?”

我握着她的手:“阿貍,落兒姐姐,怕是不能讓你從這裏出嫁了。”

“落兒姐姐,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怎麽了?你和主人到底怎麽了嘛……”

身子越發的沉重,讓我沒辦法再去想,更不想回答關于他的任何問題。

只感覺蘇妜輕觸我的額頭:“落落,你發燒了…”

“不用管我,趕緊收拾東西,也讓他們将隐紅樓收拾出來,從今日起,靈界與天界,再無任何瓜葛。”

說完這句話,我也感覺越發沉重,但更不想與他們說太多。

這裏,沒有什麽是值得我留戀的,也更沒有什麽值得我多想。

迷霧森林卻也一點沒變,只是我似乎,很久沒有仔細來逛逛這裏了,這是我的家,也只有這裏才是我的家。

我将晚楓林的禁制解除便随意逛了逛迷霧森林最繁華的地帶。

“老板,給我來一壺酒。”我很少沾酒,卻聽他們說酒能消愁。

“靈主大人,您這是……”

“不要廢話,給我來一壺酒。”

“是…”

空竹林地大,我便随意找了個地方,一個人獨自喝酒。

以前我都只嘗過酒的味道,今日這樣大口大口地喝,才知道原來酒的味道,有時候也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這一生從不随我意,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一場夢。

這酒喝得多了,會讓人有些反胃,可腦子裏別也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有這酒味,讓我感覺到無比的舒心。

“酒啊酒,你說,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竟還有這等能力。”這一大壺酒,似乎有兩三斤,可也沒過多久,便喝得幹淨。

我獨自靠在這竹林中,身子感覺越發的清冷。

眼前的的一切漸漸模糊,讓我沒了再睜開眼的欲望,只慢慢的閉上眼睛,任由這風像針刺一樣在臉上劃過。

等我再次醒來,似乎還殘存些酒意,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似數落一般:“誰讓你喝酒的?”

眼前這個白發白胡子老頭,是這空竹林的主人,也是靈界五大重臣之一,自小嘴不饒人,可實際待人卻是十分的和善。

“要不是我把你撿回來,你怕是得被林中的蛇蟲給搬走了。”

我無力的站了起來,頭腦仍暈乎乎的:“那你撿我回來幹什麽?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死丫頭,才幾個月不見就死啊死的!”

頭暈腦脹讓我不得不再次找個地方坐下,在沒控制住時吐了一地。

他拿出帕子為我擦拭嘴角:“哎,你這個死丫頭,明明不會喝酒,偏偏要去喝,還喝那麽大一壇,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愛惜,就那麽想死?”

死了倒也好,免得活受罪。

他漸漸平複,緩和道:“丫頭,你的事我聽說了,前靈主花影的事也傳遍了,老頭我啊,也沒什麽可安慰你的話,可你要知道,前靈主可不願看到你如今這個模樣,而那個什麽狗屁七夜尊主,他不珍惜你,自然有人珍惜你,何必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如此糟踐自己?”

我沒有心思去聽這些話,只突然傳來一陣酒香,我随即問道:“老頭,你這裏,是不是釀了竹子酒啊?”

“你還想喝酒?”

“除了酒,我不知道還有什麽東西能讓我好過一點。”

他也愣了愣,随即拍了拍我的肩膀:“丫頭,我知道你苦,可你也不能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呀。”

我不知道此刻我還能想什麽,只是這世上,似乎再沒有什麽東西值得我清醒,沒有人心疼,沒有人陪着我。

“丫頭,這靈界中,千千萬萬的子民在等着你,你如此頹廢,要知道,你除了是你自己,還是這靈界的一界之主。”

靈界于我而言,似乎再沒有什麽用處,這個一界之主,我當得好累。

無形中,我又想起了幼時。

“竹老頭,我想吃你做的菜了。”幼時,他總會做一道竹筍炒肉,就放在那裏,而我,總會去偷吃。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是我修為高強才沒讓他發現,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他做好了菜,等着我去偷呢。

“好,我這就去給你做,你以前愛吃的,竹筍炒肉。”

若是能回到過去,一直都停在兒時那段美好的時光,那該多好啊。

看着他在竈臺忙碌的背影,仿佛就像回到了許久之前……

第 113 章 羅色之眼

“羅色之眼?”,我驚詫出聲。

衆人跟着倒吸一口冷氣,大牛大禍臨頭似得說道:“不妙啊,我們五人之中有三個倒鬥的,虎娘子帶我們進來的沒錯,但人家總歸是一家人,我們四個外人可就不一樣的下場了!你們想想吧,咱不僅盜了巫師墓葬,還端了羅色金庫,它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們進出自如嗎?死人的心有那麽大嗎?秋後算賬呢!”

大牛的話讓大家惴惴不安起來,像是一群闖了禍的孩子,個個誠惶誠恐,唯恐羅色之眼從魔眼花泡中跑出來,擇人而噬!

我對虎娘子說道:“羅色是你祖先不假,但人死了快兩千年了,你怎麽知道它就是羅色之眼?又沒刻名字,你不會自以為是吧?”

虎娘子點點頭說:“沒錯,這就是為何我幾番欲言又止的意思,畢竟沒真憑實據,我也不好斷言。我曾聽祖輩人說,羅色的眼睛是藍色的,這是我們家族的秘密,別看成千上萬只眼睛堆在一起,可是藍色的眼睛只有一只啊,我一眼就看到了,而且我堅信它就是羅色之眼!”

田七驚呼喊道:“羅色不是保護我們嗎?怎麽又想殺死我們?”

先前以為田七是吓暈了才胡說八道,看來我錯怪她了。羅色石塔敬酒,石像顯靈,跟我英雄惺惺相惜的模樣不像是演戲,而且幫虎娘子找到金庫,也是他的千年遺願,此時怎會出爾反爾地要殺我們呢?其中必有隐情,只不過我們不得而知罷了。

虎娘子搖搖頭說:“羅色是我的祖先,又是授意讓我們尋找金庫,按理說不應該對我們下毒手啊?”

馬伊拉插話說道:“但羅色之眼出現在魔眼花泡中卻是事實,除非他被蠱惑或者被控制了,亡靈一旦受到惡人控制,他就不是真實的自己了。”

大牛喔了一聲說:“你的意思,羅色亡靈被想殺他的人控制了?故而對我們動了殺機?”

馬伊拉搖頭說:“只是我的猜測,畢竟羅色之眼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不由得讓人胡思亂想。”

我沉思良久,忽然對虎娘子說道:“羅色之眼是藍色的,它的旁邊或許還有另一只不同顏色的眼睛!我們之中只有你獨具慧眼,羅色之眼你都能看到,想必找出另一只不是什麽難事。”

虎娘子點點頭說:“我試試吧,我們彜族大巫師頗多忌諱,其中一條就是不能跟祖輩對視,那将被視為欺師滅祖之罪。”

虎娘子一直低着頭,原來是不敢直視祖先羅色的眼睛。

我一絲不茍地說道:“羅色之眼不應出現在墓道花園,更不應該被列入魔眼花泡之中,如果他的亡靈被脅迫,你不正好救了自己的祖先嗎?”

我這番話說得恰到好處,既不違背她大巫師的清規戒律,又能鼓起她不敢沖破枷鎖的勇氣。

其實我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別看我們幾個山鬼錢摸金校尉在墓葬中呼風喚雨,但墓道花園和魔眼花泡非比尋常,甚至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虎娘子身上,更何況,她能看到我們誰都看不到的東西。

虎娘子擡起頭來,直奔羅色之眼看去,旁邊果然出現一只紫色的眼睛,跟羅色的和藹可親不一樣,它不但目露兇光,而且個頭也比羅色之眼大得多,難道這顆紫色的眼睛是控制魔眼花泡的罪魁禍首?

我目光堅定地給與肯定說:“紫色代表兇煞之星,又恰好出現在羅色之眼旁邊,它的魔性強大,所以個頭比羅色之眼大得多。”

虎娘子突然咬牙切齒說道:“我明白了!紫煞之眼是出賣羅色的衛兵眼睛!我們三大家族,只有這個外姓家族的眼睛是紫色的!它就是我們紅虎山苦苦追尋的叛徒!”

我頓時什麽都明白了,紫煞之眼才是想要我等性命的真兇,而羅色之眼一直在暗中幫我們,否則我們不會只摔倒而不受傷!”

大牛若有所思說:“沙土掀起的力量很大,這股力道聲勢極為駭人,完全可以取我們性命,但雷聲大雨點小,僅僅使我們灰頭土臉而已,一定是羅色之眼及時阻止了這股力道,我們才得以幸免于難!”

馬伊拉背包裏有一把折疊單管獵槍,我子彈上膛,交給虎娘子說:“打過獵嗎?槍法怎麽樣?”

虎娘子笑着說:“山裏長大的孩子即使沒打過獵,但誰沒玩過槍呢?放心吧,打你右眼絕對不會打到你左眼。”

我說那就好,羅色之眼和紫煞之眼雖仇深似海,卻是以鄰為伴,你若是槍法有誤,很可能把祖先亡靈的眼睛打瞎了,無形中反而助長了紫煞之眼的魔性,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大牛實在不放心虎娘子的槍法,說道:“實在不行,你給馬伊拉指點位置,我覺得她比你有把握。”

我說你別搗亂了,失之毫厘謬以千裏,虎娘子既然敢端起槍,說明她還是很有把握的,你別跟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事關大家性命能否安然無恙,容不得半點兒戲!

大牛說我就是随便說說,你至于大為光火嗎?行,你讓虎娘子打吧,反正沒有第二槍的機會,紫煞之眼一旦反撲,我們等着去陰曹地府報道吧。

虎娘子雖然自信槍法不錯,但大牛跟着瞎吆呼,陡然覺得壓力倍增,端槍的手忍不住晃悠起來。

我耐着性子說道:“虎娘子別緊張,一槍定乾坤,你不僅救了自己,還救了羅色之眼。按照我的做就行,來來,先平穩呼吸,三點成一線,對,就這樣,千萬不要使勁勾動扳機……”

我講得很有耐心,好像我天生跟個神槍手似得。

魔眼花泡猛然劇烈搖晃起來,好像感知到虎娘子要開槍打它一般。千眼萬目俱都神光異彩,形成無數虛幻莫測的幻影,紫煞之眼隐藏其中,無形之中增加了虎娘子瞄準的難度。

我忍不住罵道:“好狡猾的狗東西!跟我們玩霧中花水中月呢!”

站立之處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排斥力,随着眼牆的搖晃,一波接一波的壓力排山倒海般推向我們,我們抵擋不住,開始跌跌撞撞地倒退,猶如巨風降臨,被吹得幾乎摔倒在地。

我說大家別站着僵持了,都蹲在地上,如此反而減少壓力!

這個辦法确實不錯,一旦蹲下身子,每人身上的壓力銳減,只是頭皮被刮得生疼。

我的視覺突然出現了問題,成千上萬只眼睛發出紫色的光芒,刺得眼睛幾乎睜不開,幸好帶着護鏡,否則眼睛非瞎了不可。

大牛失魂落魄地呼喊我說:“老大,渾身炙熱難耐啊,紫外線起到了微波爐的作用,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被紫煞之眼發出的紫外線蒸熟了!”

我環目而視,大家熱得滿臉通紅,身上開始大汗淋漓,眼牆上的紫外線每閃爍一次,就能湧出一股灰飛煙滅的炙熱,而且越來越熱,大家臉上無比痛苦,我都快崩潰了。

事不宜遲,再不開槍打掉紫煞之眼,我們難逃一死。

我厲聲喊道:“虎娘子,準備好了嗎?”

虎娘子急得快哭了,說道:“紫外線太強烈了,眼睛快受不了了!眼牆也不停地搖晃,我無法瞄準啊,除非你給我一秒鐘的靜止狀态,否則根本開不了這一槍!”

大牛痛惜說:“早知道你這個慫包,就應讓馬伊拉開這一槍!現在好了,沒機會了!”

我奮不顧身地對大牛說道:“甭廢話了!把王者之劍扔過來,我盡量轉移紫煞之眼的注意力,虎娘子一切就拜托你了,無論如何定要打爆紫煞之眼!”

大牛老淚縱橫地扔過王者之劍,嘶喊說:“老大你這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別跟它太玩命,一定要活着!”

(本章完)

第 121 章 韓文東的陰謀

第一百二十章 韓文東的陰謀

幾個人開開心心的剛走到校門口,身後卻有兩個男子一直在觊觎他們,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文東和馬軍。

“老大,觀察了幾天,這小子終于出現在學校了,這次可不能再讓他跑了!”馬軍和韓文東躲在一根大叔後面,窺視着張凡他們幾人,韓文東眼睛裏充滿了仇恨…

“哼,屢屢讓我臉面丢盡就算了,竟然用卑鄙手段把秦瑤都搶走了,現在那個臭娘們怎麽都叫不出來了,這個仇我非報不可。”韓文東充滿怨恨的雙眼,死死盯着張凡幾人。

“老大,你要我怎麽做?”馬軍跟個小跟班似得側過頭望了望韓文東,開口問道!

“去把刀疤喊過來,給他一筆錢,雇傭他殺了張凡!這小子現在活着對我已經造成了威脅,你趕緊去給我把這件事情辦了!”

“好!老大!”馬軍聽完韓文東的吩咐,連連點頭,跟在張凡幾人身後,朝着校門外走了出去…

“老三,你朝着身後看看,那不是馬軍嗎?”李大傻他們幾人在前面走着,李大傻偶然回頭看見了身後的馬軍,随即開口提醒着張凡!

張凡皺着眉頭,轉過身望了望身後的馬軍,随即開口回答道:“嘿,管他呢,井水不犯河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他沒惹到我們就行!”

“恩,還是三哥心胸開闊啊!哈哈!”曹大學嘴角微微上揚,開口誇贊道張凡!

張凡他們玩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時候,在附近的餐館吃了飯後,紛紛準備回到學校宿舍…

吃飯的時候,幾人因為高興,喝了一件啤酒,回來的路上曹大學一個勁的說着醉話:“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去去去!你丫的能不能改改這脾氣,一喝醉就詩意大發。”李大傻實在受不了曹大學了,一只手搭着張凡,一個勁的抱怨着!

“叮叮叮…”

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張凡卻意外的接道了秦瑤打過來的電話,接着有些醉意的他,想也沒想的接起了電話…

接起電話後,張凡朝着電話那頭開口問道:“喂,瑤瑤,在幹嗎呢?”

秦瑤在電話那頭,略微的有些生氣,對着電話這邊的張凡問道:“小凡,你最近都去哪兒了啊?電話也聯系不上,你也沒想到給我打個電話,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你老實說在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女朋友啊?”

“我在燕京那邊剛剛忙回來,現在和室友他們剛吃完飯,準備回宿舍呢!你睡了嗎?”面對舒雅的一陣抱怨,張凡雖說有些不耐煩,可畢竟錯在自己,總不可能把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照顧舒雅的事兒告訴 她吧,按照平日裏對秦瑤的了解,這小丫頭還不得鬧翻天啊!

“好,那你在學校門口等我,我現在穿好衣服出來找你!”秦瑤說完話後,挂斷了電話!

張凡看了看屏幕上秦瑤的電話號碼,連連搖頭…

“老二,你們幾個先回去吧!”張凡朝着李大傻他們幾人一陣說道!自己則站在學校門口,一動不動!

“老三,怎麽了這是?”李大傻皺着眉頭,有些醉意的朝着張凡走了過來,開口問道!

張凡雙眼無辜望着李大傻他們幾人,把秦瑤打電話過來的抱怨告訴了幾人,幾人望着張凡,大笑不止,過了半響,李大傻湊到張凡身邊,開口說道:“老三,這還沒結婚呢,你就這麽怕秦瑤,這結婚後你還不得成為一個真正的妻管嚴了哈!哈哈!”

“去去去,你們先回去,我在這裏等秦瑤!”張凡一個勁的催促着幾人趕緊走。

李大傻和陳強拉着喝得差不多的曹大學,朝着宿舍走去,走後還不忘轉身對着張凡一陣嬉笑…

濱海的六月,白天炎熱,夜晚陰冷,因為白天出去得早的原因,張凡穿得有些單薄,站在學校大門口迎着冷冷的風,在等待着秦瑤的到來…

遠處的林蔭深處,兩個人在林子中觊觎着站在校門口的張凡,其中一個語氣有點熟悉的男子先開了口,對着另外一個指道:“看,就是那小子,你過去無論如何想辦法把他吸引到沒人的地方,把他捅了,我老大放話了,只要殺死了他,錢還可以多給!”

方才說話的這人不是別人,真是韓文東的手下,馬軍…

透過學校裏面路燈的照射,另外一個人臉上若隐若現的有一條長長的疤痕,此人就是白天時韓文東嘴裏所說的刀疤…

刀疤看了看站在學校門口的張凡,張凡的身材和自己的身材比起來,刀疤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轉過身望了望馬軍,不屑一顧的說道:“就那小子?這也太簡單了吧?看我的!”

刀疤把手裏一直緊緊捏着的鋼把收了回去,置于腰間,緩緩從林蔭裏走了出來,徑直朝着學校大門口走去…

馬軍因為之前見識過張凡的可怕,所以遲遲躲在草叢裏不敢出來,只是躲在林蔭處看着刀疤怎麽修理張凡…

刀疤自打走出來時,心裏就有計策,等真正靠近張凡時,他湊過身子伸手捂了捂嘴巴,開口說道:“你乖乖的跟着我走,你女朋友在我們手上,小心她的命!”

面對刀疤的威脅,張凡心裏倒一點也不害怕,刀疤說完話後,他還刻意的打了個電話給秦瑤,可秦瑤那邊遲遲處于無法接通狀态,這下倒是讓張凡急了眼…

打了秦瑤幾個電話都遲遲未接通,出于對秦瑤的擔憂,張凡果真傻傻的跟着刀疤走了…

兩人來到一個廖無人煙的地方後,刀疤接着馬路邊昏暗的燈光, 從腰間掏出鋼把,迅速朝着張凡一個縱身飛奔過來…

張凡見情況不對,一個側身繞開了刀疤的攻擊,着急的詢問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找我麻煩?”

“小子,廢話少說,拿命來!”刀疤湊上去張凡一陣打鬥!還好張凡體內吃了許多仙丹,加上孫悟空教了他七十二變,面對刀疤的攻擊,他多少還是能對付上的…

第 111 章 非終

李大娘說着自己笑了起來,月娘就想起自己生産前的半個月,如娘由來順和王嬸簇擁着在屋裏,連平時吃個飯,都是來順親自布菜的,周杏蓮的臉色由憤恨變得灰敗,看樣子心中已近絕望,如此倒也安生了。

滿月酒過後,有一天的晚上,陸邱生尋了過來,他繞着林大磊的家走了一圈,然後才施施然的邁進了院子。

彼時這小夫妻倆正坐在炕頭上吃着飯,小家夥躺在溫暖的炕上睡的正香,月娘從窗子裏看見自己父親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

望着小女兒小女婿吃驚的表情,陸邱生表示很淡定,他毫不見外的進了屋裏,看了看睡夢中的小家夥,點了點頭,老神在在地道:“孩子養的還不錯,看樣子,這鄉下比城裏的日子還要舒适幾分。”

月娘與林大磊默默對視了良久,才想起給陸邱生讓了座端了水,林大磊要把飯菜撤下去,陸邱生出手攔道:“哎,你們繼續吃你們的,我就是來坐坐,等下就走了。”說完,也不管這兩人一臉的困惑,繼續問月娘,“你知道你姐姐前段時間生了個兒子吧?和你前後腳,我如今倒是個有福氣的了,外孫外孫女都有了。”

想是年紀越大,就越喜歡孩子吧,月娘雖然還是想不通為什麽一開始的時候,一定要把自己嫁給一個年近古稀的老頭,但是看着他鬓間漸多的白發,月娘突然不再困惑和難過了,那些都不再重要,畢竟再見之後,父親也沒有再逼迫過自己,這就已經足夠了。

“姐姐她的身子還好吧?”月娘把茶奉上,示意林大磊把飯菜撤下去。

“嗯,還行,小家夥吃的也挺強壯的……”因為之前小産過的原因,華娘的身子後來雖然補回來了,卻沒有什麽奶水,自然這高門大戶裏也沒有哪家的少奶奶親自給孩子喂奶的,蕭晟找了兩個乳娘輪流喂養孩子,這孩子倒是不愁吃的。至于月娘這裏,怕是自己在親自奶孩子,但這個事情他也不好意思過問。

“父親怎麽這麽晚過來了?吃了晚飯沒有?”月娘坐在炕上,幫熟睡的小家夥扯了扯被角。

陸邱生就看着孩子道:“還沒有,我就坐坐,等下就回了。”

月娘看了看窗外,見并沒有什麽随從跟着:“您一個人來的嗎?”

陸邱生站起身子,摸了摸小娃娃的臉蛋,深呼了一口氣,道:“是啊,只是随便走走罷了,我這就回去了,你們繼續過你們的小日子吧。”

“這就要走?”月娘吃了一驚,見父親已經掀起簾子出了門,立馬追了出去,院子裏的林大磊一臉迷茫,月娘追到門外,父親突然停了下來。

陸邱生并沒有回頭,望着遠處的山巒疊起,他低低地問道:“月娘,你……可還心存怨恨?”

月娘由最初的疑惑、驚訝,逐漸變得釋然,她也跟着望向遠處的山峰,語氣悠然:“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曾經幻想過,能夠像姐姐那般優秀,父親也能為我側目,但是後來,我發現每個人都有屬于她自己的人生道路要走,無論怎樣,發生什麽樣的事情,終究都是躲不過的。即便曾經走了許多的彎路,但最終的目的地,依然沒有變;路途中間也會有迷失,但還好,一切總還是算是沒有偏離。”

陸邱生聽着皺了皺眉頭,心中複雜無比,待要繼續深問,又不知從何問起。

月娘收回目光,看向前方自己的父親,小時候覺得偉岸寬闊的臂膀,此時卻覺得日漸衰老下來,她心中突然有些難受,畢竟是恩養了自己這麽多年的父親……

“之前,是會覺得有些不公,但想來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緣故的,于是也沒有什麽好怨恨的了,父親,你早些回去罷,再晚些,母親該擔心了。”

父親一生相陪的人是母親,而陪伴自己一生的,卻是林大磊,林大磊所在之處,才是她的家!

月娘望着父親的背影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最後消失在視線裏,她這才動了動身子,發現都有些僵硬了,轉過身去,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這裏的林大磊正靜靜地望着她,神情充滿溫情,眸子裏盡是纏綿和寵溺。

月娘之前的惆悵一掃而空,她朝着林大磊甜甜笑了下,剛要說些什麽,裏面的小家夥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于是倆人暫時擱下了含情脈脈的對視,趕緊跑進屋裏哄小家夥去了。

自從小家夥到來之後,哼哼就更加沒有地位了,以前是男主人跟它搶女主人,但還好,雖然男主人兇巴巴的,但是只要女主人一個小小的皺眉頭,他就不敢阻止自己向女主人讨歡心了。

但是這個小主人不一樣,連根小指頭都不用動,天天在那睡啊睡的,女主人都要守在她的身邊,即便自己上前可憐巴巴裝無辜,也只能喚回一個安慰的撫摸,再也沒有其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它總覺得男主人的臉,好像有些……幸災樂禍?!

小家夥剛會走的時候,哼哼在一旁冷眼旁觀,心想她既然都會走路了,就不用每日跟它搶女主人了吧?

于是有一次趁小主人走的最為順暢之際,哼哼用自己吃的越來越龐大的身軀,飛快的掃過小主人的身邊,奔向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主人,但是小主人好像只是看着重,它只是跑過去的時候尾巴不小心甩到了小主人,于是小主人就很脆弱的摔到在地。

小主人委屈的嚎啕大哭,女主人心疼不已,在一旁連哄帶誘的,就是沒用!男主人氣憤之餘,把哼哼暫時趕出了家門。于是傷心不已的哼哼,耷拉着腦袋尋自己的小夥伴了,但是它感覺,男主人的那張臉上,明明就是一副“活該,叫你和我争寵,”的奸詐嘴臉。

如娘抱着孩子來看月娘,她的兒子如今也快有一歲了,見月娘抱着傷心不已的月牙兒不停的哄着,便有些擔憂的勸她:“你現在又有了身子,把孩子放下吧,或者交給林大哥,小心你自己的身子。”

月娘不在意的笑笑:“沒事,她不重的。”

小家夥像是聽懂了大人的話,立馬緊緊抱住自己母親的脖子不松手,生怕被抛棄一般。月娘見此,更加不舍得放下女兒了,好歹小家夥因怕與母親分開停止了哭泣。

但是愛妻心切的林大磊看在眼裏,自然是不允許自家娘子的身子出任何岔子的,便上前把寶貝女兒接了過來,女兒跟他還算是親的,倒沒有拒絕。

自從如娘生了兒子之後,在家裏的地位就此颠倒了過來,王嬸如今都是有孫萬事足,每天都圍繞着自己家寶貝孫子轉,連村子裏的一些八卦事物,都不再感興趣,也不再為難于如娘,只是偶爾看見周杏蓮的肚子仍然沒有動靜,會說上幾句,但只要把孫子往她面前一放,立時變了臉,再不見之前的尖酸。

月娘讓如娘也趁機在懷一個,徹底分了王嬸的心,讓她再也沒有其他的心思,光是幾個孫子都能奪去她所有的精力,且心甘情願。

如娘就紅着臉打趣月娘:“你以為誰都跟你們家一樣啊,林大哥這般厲害,讓你三年抱倆,誰也比不得你們恩愛的。”

月娘被她說的臊得慌,急急辯解道:“哪有,誰三年抱倆了,我家月牙兒已經一歲多了,我現在也剛上身沒有多久,你少胡說。”

如娘只學了她抿嘴笑,月娘被她笑得坐立不安,尋了個借口早早的把她打發回家了。

晚上的時候,月娘就開始埋怨林大磊:“……你看看,人家都笑話我了,哪有這樣心急的,這對我們家月牙兒也不好啊,她還這麽小,我們還要分精力再照顧一個,哪裏顧得來呢……”

粉嘟嘟的嘴巴高高的撅起,都快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這樣嬌氣,林大磊心想,這與他平時的寵溺不無關系。

把月牙兒放在一旁的小床上,林大磊确認女兒真的熟睡之後,方才脫了衣服擠進月娘的被窩裏。

月娘不依的推他,手上卻軟綿綿的并沒有使勁,林大磊輕而易舉的把她摟進懷裏,右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了月娘的小腹上,愛憐的摸了摸,吻了吻月娘的鬓角,哄道:“不要理她們,有什麽好笑的,她們那是在嫉妒你,再說了,三年抱倆的不多了去了,何止我們一家呢,何況這也是證明我們感情好的,她們只怕是羨慕着呢。”

月娘就拿了眼瞪他,面上不屑,心裏卻已經喜滋滋的了:“你少哄我,等我們這個孩子生下來了,你不許再纏着我。”

林大磊就作出苦惱狀:“我倒是想纏着娘子呢,可是兩個孩子,我都顧不過來了,哪敢再讓娘子生一個,我現在都後悔了,現在你陪孩子的時間比陪我還要多,早知如此,我們就該再晚兩年要孩子的。”

“呸!”這無賴,越來越不正經了,她現在越來越拿他沒有辦法,臉皮已然厚到如此地步,“你說的這些混話,孩子現在還小,自然聽不懂,再大些,你這話讓他們聽了去,可有的傷心了。”

林大磊把月娘圈在懷裏親了親,輕聲道:“我這不是在你這訴訴苦嘛,怎麽會讓孩子們聽到呢,他們可是你千辛萬苦生出來的,我疼還來不及,怎麽又會讓他們傷心呢!”

“就知道貧嘴!”嘴上雖是這樣說,月娘心裏卻舒服極了,她柔順的靠在林大磊懷裏進入了夢鄉。

月娘生小石頭的時候,還沒有生月牙兒時順利,而且還是在晚上,好幾個穩婆都被林大磊抓了來,許是男孩子,月娘吃的又好,塊頭兒也就比較大,第二天黎明雞叫之時,方才順利産出。

林大磊站在門外出了一夜的冷汗,進門先看了月娘,見她只是臉色蒼白,并無大礙,便放下心來,看了看折騰了自己媳婦兒一夜的臭小子。

與月牙兒不同,臭小子長得比姐姐出生時還要白胖一些,哇哇大哭,聲音十分的洪亮,收了錢的穩婆就在一旁不停的誇着:“……真是有力道啊,老婆子我接生了這麽多年,還沒有碰到一個嗓門高過這小娃娃的,看樣子,将來可是塊幹大事兒的料子啊。”

林大磊面上不以為然,心裏卻極為認同穩婆的說法,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家夥都讓自己媳婦兒糟了這麽久的罪,等他長大了,可饒不了他!

小石頭這個小名,是由月娘來起的,當時林大磊還不同意,說:“三石是你給我起的字,自然是只有你能叫得,偶爾也會叫我石頭,如何現在又叫起另一個男人來了?”

月娘被他說得哭笑不得,也不去看他,低頭做着“大石頭”的亵褲,口中的話卻讓林大磊服服帖帖的:“什麽叫另一個男人,小石頭可是你的兒子,況且,如若沒有你這個大石頭,如何來的這小石頭,他原是沾了你的光的,我也不過是因為孩子的爹,才起了這樣一個小名。”

林大磊聽着在理,要是沒有自己,這小石頭也沒處來不是,于是林大磊滿足了,心裏又想着女兒的名字,也是自己依照月娘起的,兒子是月娘依照自己起的,這樣一想,便十分的歡喜了。

月娘看着他偷偷傻樂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孩子面前倒是一副嚴父的模樣,一到了她面前,就變成還沒有女兒和兒子懂事兒的小孩子了。

林大磊短短幾年之內兒女雙全,每每出門都被人因此誇贊一番,他面上若無其事,甚至要有些厭煩,但回到家裏和月娘談及此事時,那模樣得意極了。孩子聞聲而來,他卻又立馬拉下臉來,一副長輩不可侵犯的模樣。

月娘看着好笑,但是在孩子面前又不好壞了他的面子,畢竟家裏他是最大,豈能失了威嚴?

月牙兒帶着小兩歲的弟弟,兩人手牽手邁進屋子裏,見父親像平時那般不茍言笑,便乖巧的喚了聲“爹爹”,見父親颔首之後,才轉身向母親問好。

月娘微笑的摸了摸女兒柔軟的頭發,問道:“月牙兒,你不是和弟弟在院子裏玩嗎?怎麽進來了?”

月牙兒聽了,就伸出藏在身後的另一只手,手裏的東西可以看出是個泥娃娃,只是小孩子沒有絲毫的功底,不過是胡亂捏着玩,因說是個娃娃也不過是只能看出個模模糊糊的人形出來。

月娘伸手接過,驚喜的問道:“這是什麽?你們送給娘的禮物嗎?”

“這是娘,這是我和弟弟一起捏的,娘你看看,像不像你?”月牙兒見母親高興,說話都歡快起來。

月娘拿在手裏看了看,別說像自己了,就是像個人都挺難辨認的,但是女兒第一次捏泥人,還是給自己捏的,已經很好了,她又豈能打擊女兒的積極性?

瞥了眼明明心中已經在吃醋,面上卻不敢表露,只冷眼旁觀的林大磊,月娘就笑着對女兒指了指他:“月牙兒真棒,但是你一定不知道,你父親的爺爺可是很會捏泥人的,你父親從小就看了許多的泥人,他一定比母親還要懂這些,你去問問父親,讓父親給你捏一個。”

林大磊聽着就挑了挑眉,他記得他沒有說過他會捏這個啊,當時是見過不少,但是卻沒有動手做過,這現在她讓他給孩子捏一個,他哪裏捏的出來!

月牙兒聽了母親的話,有些猶猶豫豫的看着父親,父親雖然沒有打罵過自己和弟弟,但是卻很少見他笑,他笑的時候,也只是對着母親,除了母親,好像誰都忌憚父親幾分。

但是,父親除了不愛笑,還是很疼自己和弟弟的,經常會去鎮上買一些好吃的和好玩的,由母親送給他們姐弟倆,母親每次都說,父親無論在哪,最惦記的就是自己和弟弟,還再一次違反了對母親的承諾,去大山裏獵了一頭很大的雪貂,做成了漂亮的衣服,一件給了自己,另一件給了弟弟。母親說,父親是在冒着生命危險,讓他們姐弟倆過好日子呢!

這樣一想,月牙兒就不覺得父親難以接近了,她上前輕輕拉了拉父親的手,小小聲的哀求:“爹爹,爹爹,你就給我和弟弟捏個泥人吧?”

小石頭說話還不是特別流利,只跟着姐姐屁股後面奶聲奶氣的學着:“爹爹,爹爹,捏個人人吧?”

兩個小家夥都長了一雙像極了月娘的杏眼,又大又明亮,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天上最亮的星子。他的臉怎麽可能還板的下去,心裏早已化成了一汪水,無奈地瞪了一眼在旁幸災樂禍的月娘,孩子這樣乖巧可愛,怎麽開得了口拒絕!

“爹爹也好多年沒有玩過捏泥人了,早就忘了,還不如你們捏的好。不如這樣,我們一起來捏一個娘親好不好?”

“好啊,好啊……”

兩個小家夥興奮的不得了,一個牽了林大磊的左手,一個去扯他右邊的衣袖,迫不及待的要往院子裏跑。

月娘滿臉溫柔的望着父子三人的身影,笑得十分幸福,一轉頭,卻看見神情怏然的哼哼有氣無力的爬在門口,這幾年的心思都在孩子的身上,很久沒有認認真真的看看它了。

月娘蹲下身子,摸了摸哼哼的小腦袋,柔聲道:“他們一起玩兒去了,我和你玩兒怎麽樣?”

哼哼立即兩眼泛光的望着自家女主人,尾巴拼命的搖着,它終于……要複寵了嗎?!

第 120 章 室友們的戲弄

第一百一十九章室友們的戲弄

張凡坐定以後,過了半響,舒雅把削好的蘋果伸手遞給了張凡,說道:“來,拿着吃吧,我看你已經餓得不行了!”

“嘿嘿!”張凡接過蘋果開始大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喂朵朵吃…

沒多久的功夫,舒雅母親做好了飯菜,端起兩盤菜緩緩從廚房走了過來,嘴裏還一個勁的開口讓張凡幫幫忙…

端好菜出來後,張凡在舒雅家坐下來吃完飯後,眼看天色漸漸昏暗,張凡坐在沙發上,準備和舒雅還有朵朵她們道別回到江城大學…

“舒雅,阿姨,朵朵,天色已經不早了,我看就先回去了吧,過兩天我再過來看舒雅!”張凡側過頭看了看舒壓她們,開口說道!

“這,外面都這麽晚了,要不小凡就留下來住一晚上吧!”舒雅母親皺着眉頭,有些擔心的看着張凡,開口說道!

張凡聽罷,連連擺手,解釋道:“不了,阿姨,我好幾天沒回去了,回去看看!”

舒雅有些失望的看着張凡,還想争取最後一點把張凡挽留下來的希望,繼續問道:“今天真的要走嗎?”

張凡無奈的看着舒雅,緩緩的點了點頭…

“那,那小凡你路上小心點哈!”舒雅母親皺着眉頭,有些擔心的提醒道!

等舒雅母親話說完後,張凡從沙發上立了起來,等走到了門邊的時候,轉過身,笑着轉身看了看舒雅母親和舒雅她們最後一眼,一陣道別:“阿姨,朵朵,舒雅再見!”

“爸爸,要記得回來看我和媽媽哈!”朵朵眼神裏流露出了一絲絲不舍,張凡臨走前還不忘記提醒他要時常回來!

“好!朵朵要記得乖乖聽媽媽的話奧!”

張凡開門而出,房間裏只剩下了舒雅媽媽她們!

過了半響,舒雅母親見張凡已經走去,門口沒啥動靜時,望着舒雅,開口說道:“小雅,怎麽不挽留他住下來啊,這幾天他為了你的傷可是勞累不已,這,就這樣讓他走了,怎麽都感覺不妥!”

“哎呀,媽,他這人就這樣,自己要做的事,別人怎麽攔都攔不住,我也希望他留下來,但是他強行要走,我總不可能把他綁起來吧!”舒雅有些委屈的看着母親,一陣解釋道,雖然打心裏她希望張凡留下來,但是以自己對張凡的了解,他有自己的原則,人倔強,認定的事就不會再變!

出了舒雅家門後,張凡在小區門外攔了一輛出租車,徑直朝着江城大學駛去,路上突然想起舒雅的車還停在游樂場,随即拿起手機給舒雅打了一個電話。

“喂,小凡你到了嗎?”電話一接起,舒雅就在電話那頭對張凡關心的問道!

“恩,快到了,我打電話給你是要提醒你,車還停在游樂場呢,要記得過去開回來!這幾天你好好休息,我過兩天抽空來看你!”

面對張凡的“無微不至”,舒雅不知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試着讓面對張凡波濤洶湧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

過了半響,舒雅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對着電話那頭的張凡開口說道:“恩,好!”

“小夥子,江城大學到了!”

出租車司機把車停在了大學門口,側過頭提醒着張凡,張凡見到了學校,對着電話裏的舒雅一陣問安後,兩人紛紛挂斷了電話…

張凡下了車,朝着司機鞠了個躬,然後伸出手勢對司機做了拜拜的手勢,轉身走進了江城大學…

回到宿舍以後,曹大學他們早就已經睡下了,李大傻更是睡得死死地,這丫的這幾天回來肯定是玩開了,叫都叫不醒!

張凡一陣洗漱後,站在床邊連打了幾個哈欠後,爬上床迷迷糊糊的也跟着睡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傻他們早早的起了床,看見張凡床上有人,李大傻有些疑惑的走到曹大學床邊,拍了拍曹大學,開口問道:“昨晚老三什麽時候回來的?”

聽完李大傻的話,曹大學擡起頭,朝着張凡的床鋪上看了過去,果然張凡床上躺着一個人!

“你确定是三哥?”曹大學推了推鼻梁上方的眼睛,皺着雙眉開口問道李大傻!

李大傻想弄清楚真相,緩緩朝着張凡床頭邊走了過去,爬上鐵梯,湊起頭看了看床鋪上的張凡。

床上躺着的确是張凡,李大傻一只手拉着床杆,另外一只手随着身體的轉動,朝着李大傻轉了過去,并且對着曹大學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曹大學見狀,欣喜不已,從床上立了起來,伸手示意李大傻先回來。

李大傻下了張凡床邊的鐵梯,緩緩回到曹大學身旁,曹大學對着李大傻耳邊一陣呢喃:“你看三哥太不夠義氣了,這幾天去潇灑都不帶上我們,趁着今天他睡着,得戲弄戲弄他!”

聽完曹大學的話,李大傻一頭霧水,摸了摸腦袋,問道:“戲弄?怎麽戲弄?”

“嘿嘿…”曹大學目光盯着張凡的屁股,陰險的笑道…

“你,你不會是想…”李大傻似乎明白了什麽,一臉驚恐的望着曹大學 …

“嘿嘿,知道就好,別做聲,今天讓三哥體驗一把菊花殘,滿地傷的感覺!”

曹大學話音剛落,緩緩的下了床,一只手拉扯着李大傻來到了張凡床頭,掀開被褥,伸出中指,狠狠地對着張凡菊花處捅去…

“哎呀,卧槽,誰呀這是!”張凡本還在睡夢中,受不了菊花處帶來的疼痛感,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從床上立了起來,臉上表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醒來以後看見李大傻和曹大學二人在自己床底下一個勁的大笑,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強忍疼痛,一個縱步從床上跳了下來,捏緊拳頭,對着曹大學一個勁的猛打!

曹大學受不了張凡的“暴打”,一個勁的求饒,李大傻連連推脫責任,告訴張凡自己沒參與整件事…

“真無聊!”張凡狠狠地撇了曹大學一眼,有些生氣的朝着衛生間走去…

幾人一陣洗漱後,應曹大學他們的要求,張凡陪他們幾人出去玩一天…

第 122 章 深夜來了個馬隊

那些話好似灼熱的将寒風都感染了,我吃驚的看着他,總覺得他說的那句話比起我知道的所有的情話還要讓人動容。

喉嚨裏哽咽着,我低頭看着火堆,此時即便明知道陳衍弘看不到我,卻還是低下了頭,看着那火堆裏的幹柴被烈火圍繞最終化為灰燼,若是可以…,若是可以我也想要試一下那樣讓人貪戀的愛戀,即使結果是自己粉身碎骨。

遠處忽然傳來馬兒奔跑的聲音,我緊張的轉頭看去,借着朗月的銀輝,遠遠看去,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個馬隊。

慌亂的爬起,我看了一眼陳衍弘,一邊向着馬兒所在的地方跑,一邊對着陳衍弘說道:“快上馬!”

陳衍弘卻并沒有像我一樣慌亂,而是緩緩的站起身子,看着那馬隊的方向,片刻之後,竟然擡手對着那那個方向呼嘯了一聲,那嘯聲像是一種特有的訊號一樣。

我猛地停下腳步,偏巧就在這時那馬隊方向也傳來兩聲跟陳衍弘有些相似的聲音,疑惑的回頭看着陳衍弘,問道:“你的人?”

陳衍弘輕笑出聲,而後緩緩的的向我走來,那潔白的貝齒即便是在黑夜都依然能夠清晰看到。

“帶着你走,我自然是要多做一些準備,我說過會護你一世周全!”

這話他是說過,不過我只是當做廢話聽了而已,于是轉頭看着他,淡淡的看着他最終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王爺!”

馬隊才剛剛靠近火堆,馬上的幾人就立刻下馬,恭謹的單膝跪到對着陳衍弘行禮,我以為這樣就完了,卻沒有想到那幾個人在對陳衍弘行禮之後,居然十分自然地轉身對着我也行了一禮,口中的稱謂也十分的合宜,異口同聲的叫得都是:“慕容小姐好!”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幾人,我幾乎是張着嘴看向那幾人,而後呆呆的說了一句:“你們快起來吧!”

這些人竟然都是戰場上回來的人,那濃郁的血腥氣,我不會看錯,與父親和徐伯相處了那麽長時間,一個人有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争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更何況這幾個人的行動簡潔一致,一看就是從一個軍營裏出來的同生共死過得兄弟。

“這些是你的人?”

擡手指着已經轉身回去收拾東西的幾人,我轉頭看向陳衍弘,下意識的就問了這麽一句,得到的回應不想居然還是一口白牙。

壓住心底的怒氣,我不在搭理陳衍弘,而那兩個去撿柴火的周氏兄弟此時也悄然的出現在我的身後,倒是把我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兩人,最後也沒有說出什麽來,就這麽在那幾個人帶來的毛氈上睡着了。

我一向不怎麽做夢的,不想今日居然做了兩次,才睡着就回到了那個還沒有做完的夢境,依舊是小橋流水,亭臺樓閣,依舊是在巨石前看了許久的桃樹。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我這一次還是沒有繼續順着回廊走,而是緩步走上石橋,在碧綠的蓮葉間尋找那一抹白色的背影。

尋了許久,我竟然沒有在記憶中的位置找到那個白色的背影,有些着急,于是順着河岸一路苦尋,居然看到一處小屋,那屋子前種了一株極大地桂花樹,滿樹的桂花開得正是喜人,被微風一扶似乎整個山林間都是桂花的香氣,聞着讓人忍不住就心裏一暖。

那…,那桂花樹上似乎站着一人,細細看去居然是那個白色的背影,腳步一頓,我居然想要知道那人在幹些什麽。

一個男子站在桂花樹上,手中拿着一個小巧的竹簍,好像是在專心的采摘樹上的桂花,腦海中猛然閃過我最愛的桂花糕,于是忘了一切的開口問道:“你摘桂花是要幹什麽?是不是做桂花糕?”

那男子摘得專心,好像并沒有聽見我的話,于是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繼續問道:“哎!你摘桂花是不是要做桂花糕?”

“是你這小丫頭!且稍等一下,一會就有桂花糕吃了!”

那聲調就像個老學究,甚至比起我父親還有老氣橫秋,我挑眉,嘴角挂着得意地笑,而後說道:“做的不好吃,我可不吃!”

那人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我許久,而後緩緩地說道:“放心!會讓你一輩子都吃不厭的!”

這話我好像聽過,于是眼中就蓄了淚,這種感覺很奇怪,就是明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明知道那個男子說的人其實不是我,卻還是忍不住雀躍,忍不住感動。

“你們收拾東西,我将兔子烤熟就會把火滅了!”

這個聲音同那夢境中的居然十分相似,我忍不住想要伸手揉一揉眼睛,想要睜開眼睛看看說的話人究竟是誰,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聽到那人繼續說道:“你們兩人現在啓程,去前面鎮子上将最好的馬車買下來,灼兒這麽一直騎馬身子會受不了的!記住多買些棉被将馬車底部鋪的厚實一些!”

這人該不會是陳衍弘吧!忍不住就笑了出來,于是眼睛也就掙開了,擡起頭向着聲音的位置看去,可不就是那厮,此時他正在漸漸變亮的天與地之間,蹲在一個火明顯不是太旺的火堆邊,烤肉。

“小姐!”

周戰見我醒來,第一個走了過來,将一個明顯是水袋的東西遞了過來,我看了他一眼接過水袋,居然是熱的。

“這水?怎麽是熱的?”

擡頭看着周戰,我疑惑的問道,不想我還沒有問完,周戰的臉就開始變得有些扭曲起來,而後那表情怎麽看,怎麽奇怪。

“怎麽了?快說!”

帶着怒氣說了這句話,這周戰确實比周莽聰明,可性子卻沒有周莽好,做事情總是喜歡轉個彎。

“是七皇子!”

我順着他的手指望去,整個人都愣住了,實在沒有想到,我居然會看到這些東西,昨夜天太黑,我只看到幾匹馬駝了一些東西過來,今天被周戰這一提醒過,我才看到那馬上挂着東西實在…,實在是無法形容,我瞬間有種感覺,這…,這哪裏是千裏奔騎,簡直就是貴族小姐出門踏青,奶奶滴連鐵壺都帶上了,這是什麽鬼!

“陳衍弘,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是你準備的?”

我站起來緩緩走向陳衍弘,伸出食指指着馬背上正随風搖晃的鐵壺,挑眉問道。

又是一張笑臉,高興的樣子竟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一樣,不想他居然不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将手中的木棍向我揚了揚,一臉獻寶的說道:“灼兒,醒了?餓不餓,很快就烤好了!”

我呸!我還真餓了,于是我很誠實的走到陳衍弘身邊坐了下來,看着陳衍弘手中的木棍說道:“兔子肉?”

陳衍弘手中拿着白色的粉末,就這樣當着我的面撒在那已經烤好的肉上,我立刻緊張的站起身子,看着那肉問道:“你…,你撒的什麽?”

陳衍弘再次将手裏的粉末揚了揚,而後一臉谄媚的說道:“鹽呀!沒有它味道怎麽好吃!”

我這才是徹底的無奈了,也不再說什麽,甚至就連心底都放棄了吐槽,乖乖的等着陳衍弘将又大又肥的一條後腿,掰下來遞到我手裏。

“有些熱!慢點吃!”

悶悶的嗯了一聲,我不在看他,而是心無旁骛的看着手裏的兔子腿,仔細的吹了吹這才一口咬下。

騙人的吧!烤的兔子肉也能這麽好吃?應該是我餓極了!于是也不再顧及什麽,一口一口的就将那條兔子腿很快就吃完了。

還沒來得及将手中的骨頭扔進火堆,另一條後腿就已經被遞到了我的面前,不客氣的将兔子腿自此接下來,吃了幾口,我這才終于淡定不下來了。

“你看着我幹嘛?”嚼着肥的流油的兔子腿,烤的真不錯,外焦裏嫩!嚼在嘴裏甚至還能嘗到蒜末的香味,一點沒有記憶中兔子的怪味。

“慢些吃!這裏還有!”有是溫柔得都能夠掐出水來的話,我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于是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吃。

咬了幾口,感覺已經吃飽了,于是我擡頭看着陳衍弘,問道:“你不…,吃嗎?”

剛巧對上陳衍弘的眸子,心裏再次慢了一拍,而後立刻轉移視線,裝作無聊的看天。

“呵呵!呵呵!”收拾我熟悉的輕笑,拿眼角看他,卻看到他笑得更得意了,還以為自己出醜了呢,于是低下頭将自己好好地檢查了一遍,最後什麽都沒有發現,這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啃兔子腿。

“傻丫頭!你先吃,我一會…呲!”

這就是他還沒有吃的意思喽?臉上再次變得灼燙,我惱羞成怒,于是想都沒想過就把手裏的兔子腿塞到了那個喋喋不休,而且還一臉奸情的人的嘴裏。

他居然一口咬住了,心忽然就飛了起來,那感覺簡直是太難受了,屏住呼吸就連眼角都不敢再看他,一想起那條兔子腿被我啃的已經不成樣子,而他此時正津津有味的吃,我死的心都有了。

“嗯!味道果然不錯!尤其是灼兒吃的這一條!”

咽了咽嗓子裏的口水,我慌亂的起身,轉頭找了找踏雪的身影,努力了好幾次才終于将散落的發絲掖到耳後,一邊走一邊對着陳衍弘說道:“好吃就快點吃!我們…,我們還要趕路呢!”

“好!一切都聽灼兒的!”

這一生灼兒叫得很是自然,我聽着也很是習慣,于是也沒有再說什麽,最後又看了一眼已經被陳衍弘解決的只剩下骨頭的兔子腿,甩着手就這麽一步一步的走了。

“灼兒,要不要嘗嘗前腿,味道也很不錯!不要擔心吃不下!你剩下的我幫你解決!”

這腳蹬,這腳蹬怎麽這麽高,我上了兩次都沒能夠到,還險些摔在地上,明明這馬鞍是為我量身定制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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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妖嬈殺謀

寒冷的冬風吹幹了潮濕的水花,雪花掩埋了先前的大片血跡,但卻仍籠罩在一片血色的陰影之下。這個新年的鐘聲,不僅僅是預示着又一個新的一年的開始,同時也無聲地推開了一扇開往新的世紀的大門。

年輕的新一代已經掘起,逐漸成為新世紀這個大舞臺上的主要表演者。而上輩們似乎還不甘于就此退出歷史舞臺,掙紮着與後輩們開始心與力的一次次角逐。

這個新年,在暗流的奔湧下卻過得異常平靜。這是一段難得的修養段。是漫漫黑暗即将來臨前的最後一段黎明。

大陸的未來命運,仍籠罩在輕輕的濃霧之下,無法看清。

* * *

“他們在幹什麽呢?”沉楓一身布衣,微服走在雲城的大街上,周圍這熟悉的景物勾起當初他與雅西潔同游的舊事回憶,頗有舊地重游之感。他身邊南宮玉瑚和蘭雅絲兩女俱臉重輕紗,遮住面紗下的絕世姿容。看着大街兩旁衆人張燈結彩,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沉楓微有些詫異。

“好像——”蘭雅絲歪着腦袋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地道:“好像是當世聞名的聖舞天女羽櫻纖曾受城主之邀,要到雲城來獻技吧,大概就是這麽幾天吧!所以才會顯得這麽熱鬧的。”

“聖舞天女羽櫻纖?”

“一個比較出名一點的歌妓罷了!”蘭雅絲不情願地道。

南宮玉瑚瞪了蘭雅絲一眼,緩緩道:“聖舞天女羽櫻纖可是當世著名的才女。她的歌舞琴號稱當世三絕。即使與绫音相比,亦毫不遜色。”

聽到夏绫音的名字,三人臉上都閃過了一絲陰雯。先前和諧歡樂的氣氛似乎在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那與我們的岚大才女相比又如何呢?”沉楓瞟了蘭雅絲一眼,打趣笑道,竭力舒活氣氛。

南宮玉瑚回應道:“其實也別把我們三姐妹想得那麽驚豔絕世。其實當世論豔名論才學能與我們姐妹相比肩者,不知尚有多少。只是我們三姐妹俱是出身帝都名門,身為貴族,有人吹捧,才遠名在外罷了。別的不說,這聖舞天女羽櫻纖,容貌才學就絕不會在我們三姐妹之下。”

“是嗎?”沉楓看了嘟着嘴的蘭雅絲一眼,微微一笑。“只怕有人甚不心服呢!”

蘭雅絲撇了撇小嘴。“不過是一個高級一點的妓女罷了。”

話雖是如此說,但沉楓卻能感覺得到蘭雅絲話中所孕的那微絲的酸意。使得沉楓亦不由心生好奇,想見見這能令蘭雅絲都為之嫉妒的風塵才女。

“好!既然如此,那不妨當日我們也前去觀賞一番。見見這聖舞天女的才女是否真是名下無虛!”沉楓長笑一聲道。

“八成沒安好心!”蘭雅絲瓊鼻裏哼出一股酸氣。“我可是得先提醒你在先,人家可是賣藝不賣身的,出道三年以來,直到現在仍是冰清玉潔的女兒家。你別想又去打人家的主意。”

沉楓啞然失笑道:“難道我在岚的心中竟是這等人物嗎?不過我倒是有點好奇,淪落風塵的女子,流轉天下三年之久仍能保持冰清玉潔。難道就沒人打過她的主意嗎?”

“那是因為她名望之高,震動天下。雖然想一親芳澤者天下不知有幾許。但因為她心地善良,每至一處,俱以自己之力救助當地之貧民。賣笑所得,大多由此散去,生平并無多大積蓄。但卻因此而贏得名望和衆人擁護,雖非貴族出身,也甚得各方權貴敬重。無論誰敢強行動她,必會激起民憤。”南宮玉瑚答道。

“竟有此等人物?”沉楓訝道。“那我倒真是要見識一下這等奇女子了。”

“待你見過了就知道。她實是那種內外皆美,秀外慧中的奇女。”

“但怎麽也趕不上我家玉瑚的。”沉楓笑道,趁機不失時務地拍了拍愛妻的馬屁。

“你就是只會油嘴滑舌!”南宮玉瑚輕啐了一口,但暈生雙頰的羞澀之情說明她對丈夫的贊美還是非常受用的。

這一切,都落在了一旁蘭雅絲的眼中,不自覺地再次撇了撇嘴。

***

甫一踏入大廳,沉楓亦不由眼前一亮。這位名動天下的絕代妖嬈,身披一件薄薄的杏黃色長裙,低垂着天鵝般優美的粉頸,暫時無法看見其絕世姿容。纖長優美的玉手在琴弦上輕輕滑過,濺起那一連串沁人心脾的美妙琴音。

沉楓從來沒有聽過這麽動人心魄的琴音,雖然剛才在廳外遠方感受到那種若有若無的妙音已是愉悅至極。但身臨其境,才更能體會到天籁的真正絕妙。每一個輕快跳動着的音符,都方法能激起人內心最深切的渴望,清越淡雅的輕快節奏中卻又穿越着一股深具穿透力的沉厚氣氛。溫柔中帶着一種深層次的思索,似乎是低喃地傾訴,又仿佛彷徨的困惑。總之沉楓從這美妙的琴音中,卻隐隐感受到這美女此時內心的一種無奈和困窘。

這并不是沉楓對音樂能有的多大造詣。而是憑着他六識神通的敏銳感受力,而擁有的一種奇特的先覺力。

沉楓真正感受欣賞過的音樂不多,亦未能真正親身體會夏绫音的神奇,但平心而論,若論音樂造詣,即使是以廣心的琴藝,尚要遜上羽櫻纖一籌。

一曲終了!半天,廳內一片靜默。隔了好半晌後,全場才發出如雷掌聲,衆貴族亦不自覺地交頭接耳,紛致頌贊歡辭。

“好!好!好琴藝!”沉楓輕輕撫掌贊道,緩緩走進了廣闊的大廳內。

廳內衆人,基本上都是本地的貴族和有錢富人,甚至有從龍州其他各地慕名趕來此地的也不在少數。望見沉楓,俱同時立起身來。

沉楓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得聞小姐此曲,雖死亦無憾了!”沉楓望向羽櫻纖,笑道。

“公子過獎了!”作為廳中焦點的這名絕代妖嬈緩緩擡起螓首,毫不畏懼地迎上了沉楓的目光。

即使是沉楓這等見過了絕色的人,見到她的那瞬間,仍是不由泛起一陣驚豔的感覺。一頭火紅的秀發下襯着一對深邃修長的鳳目,眼睛微微的閉着,看不見裏面那對動人的神髓。玉臉未施半點脂粉,卻又肌膚晶瑩似雪,更顯出其清麗絕倫的天生麗質。當那對微微閉着的鳳目張開之時,一對明亮深邃的美眸顧盼生妍。雖一舉一止端莊大方,但那不經意間顯現出的慵懶卻顯出其內媚的一面。的是堪稱人間絕色的美麗尤物。

“小姐知道我是誰?”沉楓微微一笑道。

“當今之世,不知道公子之人,又有幾許。”羽櫻纖輕輕一笑。笑容如同一朵盛放的鮮花,幽香襲人。秀眉輕揚,眉梢眼角的一絲淺笑帶着無盡的誘惑力,渾身上下都綻放着醉人的風情,使人不自覺地意亂情迷。

沉楓心頭亦是不由微微一蕩,似乎不自覺地向前踏上了一步。

一陣若有若無的殺氣自右後方飄來。由于似乎是盡量被壓抑着,若非是沉楓的六識神通,恐怕還真難感應得到。

沉楓目光傾斜,這時才發現在幔紗帳後,竟然還尚有一條站立着的黑色人影。心頭亦是不由一凜,要知道剛才盡管是由于被羽櫻纖的琴音所迷,導致六識神通遠不如平時。但直到現在能讓沉楓發現,此人的隐息功夫,亦是決不簡單。

“卻不知帳後乃是何方高人?”沉楓輕聲道。

羽纓纖俏臉面容半點顏色不改,淡然道:“一名普通護衛而已。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沉楓點了點頭,果然不再去注視那條黑影。只是嘿然道:“想不到羽小姐身邊竟有這等高手。難怪這些年來能——”

羽櫻纖只是輕輕一笑,盈盈起身,纖手握起玉杯,蓮步輕移,出席向沉楓走來。“賤妾雖孤陋寡聞,醉心音樂,不願過問俗事,但最近也多聽得公子之名。公子少年

成名,天下哄動,所到之處,無人敢不敬仰。在此,賤妾敬上公子一杯,略表敬心!”

“小姐客氣了!”沉楓亦立起身來,同時舉杯至意。

當羽櫻纖行到沉楓身前之時,突然一個踉跄,腳下立足不穩,頭重腳輕,竟朝沉楓懷裏栽了過去。

沉楓一愕,軟玉溫香已投懷而入。香澤微聞,淡淡的處子麋香沁人心脾,柔若無懷的玲珑嬌軀摟在懷裏确是舒服之至,沉楓亦不由浮想連篇,一時間只想摟住懷中的尤物永不放手。

* * *

以上這一幕,就是南宮玉瑚進來時首先落入眼簾的情景。

南宮玉瑚俏臉氣得微微發白。因為和蘭雅絲有事因故稍稍滞留了半刻,所以比沉楓來遲半步。卻沒想到甫入大廳第一眼的竟會是這麽一番場景。當她甫回沉楓身邊時,就已經知道了沉楓與蘭雅絲之間的嗳昧關系。但一來她與蘭雅絲也的确姐妹情深,另外其實這種結果也算是曾經得到過她的默許。雖然心中曾有過那麽一絲不快,但終于還是将其忍下。

但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繼續容忍有其他的女人。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南宮玉瑚也很難例外。口頭上的承諾并不代表心胸的廣闊。尤其是當她發現自己尤在其後,沉楓竟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摟着羽櫻纖調情。兩人相識恐怕還不到半刻吧!

“玉瑚!”沉楓目光觸及南宮玉瑚那蒼白的臉色。就知道南宮玉瑚誤會了,驚慌失措地站起身來。卻不知他這番張惶舉動落在南宮玉瑚眼裏更是坐實了罪名。

“哼!”南宮玉瑚重重地哼了一聲,半句話也欠奉,扭頭就走。

“玉瑚!你誤會了!”沉楓急急地推開懷裏的羽櫻纖。

胸前突然無端一痛,沉楓駭然向懷中望去。半截血紅色的匕首已經深深陷入了沉楓的小腹。鮮血正潺潺不斷地向外流出。一絲得意,卻似乎帶着點凄涼的詭笑,在羽櫻纖的櫻唇邊浮現而起。

“你——”沉楓一怒,右掌一翻,正待向羽櫻纖的頭頂落下,但到中途心念一轉,

伸指一彈,一道勁風擊中羽櫻纖的麻穴,“嘤咛”一聲,羽櫻纖便真正地癱倒在沉楓的懷中了。

一道疾風自後方高速劈來,黑色的劍氣透出劍尖,凝聚成一道仿若有質的黑色長刺,狠狠地刺向沉楓的後背。

“出手了嗎?”沉楓唇邊泛起一絲清冷的笑意。那名屬于羽纓纖的神秘高手終于出手了!羽櫻纖那捅他的一小刀根本可以不放在心上,由于般若之力的自動護體,這點外傷根本算不了什麽。傷口處有點輕微的麻癢,估計是刀上有毒,但般若之力運轉之下萬毒可除,自然也沒什麽大礙。

不過能夠指使羽櫻纖這種絕代名姬前來行刺的,幕後之人肯定大不簡單吧!沉楓正是考慮到這點,才暫且放下了羽櫻纖,倒是并非懷着什麽憐香惜玉之情。

沉楓反手一掌劈在背後的空處,切點恰好是黑色劍氣将觸未觸之間的那段剎那。就是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劈,卻使得周圍所有目擊者心中同時升起了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方才這麽一掌,就在那切點處劈出了一個無形的空間,黑色的可怕劍氣頓時消散,仿佛瞬間被吸了個幹淨。

沉楓身軀微微一晃,立在原地的身影已經消失,化成四條人影,分從四個方向朝着那條飛撲而出的黑衣人罩下。每個身影帶起的流光都似幻似真,分不出究竟哪個才是真身,哪些才是假形。

黑衣人嘿了一聲,黑劍在空氣中嘀溜溜地打了個轉,旋出一大片黑色的氣旋,轟得一聲炸裂開來,黑色的勁氣四濺,将四個沉楓的分身同時刺個了對穿對過。

但那四個分身亦在被刺透的同時,如同鏡象破裂般,“碎”裂開來。四個分身居然無一是真,在黑衣人的頭頂上卻響起了沉楓的微微冷笑。

黑衣人舉劍上撩,随着黑色的劍氣再度劃出一道弧線,無數道黑色閃電同時自劍身上激射而出,組成一道天羅電網,朝着沉楓推罩而出。

“魔武者?”沉楓微有詫色。“能夠魔武雙修到這種程度,恐怕也已經快接近魔武極壁了吧!恩,此人不簡單!”

或許是見到同為魔武者的見獵心喜,沉楓長笑一聲,雙腳輕點離地輕飄而起,王者之劍伴随着震天的龍吟跳躍而出。劍身的片片寒光折射着攝人心魄的魔力。“好!我就陪你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