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下套子

“老板,東西都給你放着。”

秦凡朝一直打游戲的店老板吆喝一聲,就和陳希月出了店門。

他不知道,就他剛才解石的那場景,一點不落的被孫明海看的清清楚楚。

秦凡雖然已經達到煉氣五層,修為不低,但是不能說天下無敵。

一個沒有敵意的人拿手機拍視頻,你總不能對他起疑心吧?

更何況手機靜音狀态下擺在角落沖着他進行拍攝,再神通廣大也想不到啊。

“真是沒想到,秦家大少爺還有這本事。”

孫明海關了手機,看着遠處的秦凡和陳希月,想想就跟了上去。

他确實見過秦凡,只是秦凡不記得他這號人物。

就像你想不起參加婚宴的時候見過的那些陌生人一樣,孫明海就是在類似的場景見過一次秦凡。

只是那次秦凡是主角,被衆人圍繞,而他連跑龍套的都算不上。

一個億就已經迷亂了孫明海的神智,能指望這種人有多大出息。

秦凡和陳希月繼續在原石店鋪逛着,更多的是在路邊攤販那裏翻看原石。

不是秦凡不想進店,而是囊中羞澀,沒錢了……

不然哪裏會被十萬塊給弄得放棄原石?

向陳希月借錢,這種事,秦凡可抹不開面。

路邊攤販出售的多是內地或者其它不出名的玉礦弄來的原石,甚至有不少直接就是石頭,不過其中也有好東西。

連着開了兩塊不錯的玉石,賣掉之後秦凡的口袋倒是鼓囊不少。

走着走着,秦凡又來到原石街第一家店鋪。

陳希月看着店內有些熟悉的擺設,小聲道:“這家店我們是不是來過?”

秦凡搖搖頭,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塊巨大的原石上。

“看什麽呢?”

陳希月順着秦凡的目光看去。

那塊巨大的原石擺在牆角看上去确實有些壓迫感,再一看價格和上面露出的幾個擦窗,她只是微笑。

巨型玉石不是沒有,但是很多巨型原石一般狀态下都不是什麽好質地的原石,很少有人會買,何況這個一看就是七八噸重的石頭。

秦凡上下打量着這塊石頭,圍着那塊巨型原石打轉之餘,還不斷摩擦開窗處露出的玉石。

“給我下來,弄壞了你賠得起嘛!”

店老板看到秦凡和陳希月進來,原本只當普通客人看待,誰想到那個男客人竟然直接往巨型原石上攀爬。

雖然這東西很大,但也不是假山,是你想爬就可以爬的嗎?

“你不是标了價格,買東西還不讓人看?”

秦凡從原石上跳了下來。

店老板走過來上下打量他幾眼,沒好氣的指着原石上面的标價說道:“不是我看不起人,這東西不便宜,你這麽爬上去要是推倒了,确定有錢給?就算這塊石頭沒事,下面的砸爛的,你又能賠得起多少?走吧,沒事別來這裏搗亂,年紀輕輕的逞什麽能耐。”

“年紀輕輕。”

秦凡呵呵笑了笑:“希月姐,你那兒有多少錢?”

陳希月看向店老板,見店老板一臉不屑的樣子,有些尴尬,拉着秦凡走到旁邊,小聲道:“秦凡,沒必要,這又不是什麽別的東西,花幾萬買幾塊石頭玩玩林可肯定不會說什麽,這五千萬,你知道林可接幾部戲才能賺到五千萬……”

“廢什麽話,我不知道我老婆賺錢辛苦啊,我就問你有多少錢,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秦凡不耐煩地說着,眼角往後瞟了瞟,正好與一直偷摸跟着他的孫明海眼神相撞。

孫明海好像做賊被抓一樣,趕忙擰過頭看向別處。

陳希月被秦凡說的有些生氣,正要說話,就被秦凡抓這手往外走,時不時還回頭看下。

順着秦凡的目光看去,陳希月看到了孫明海,當下也是一愣。

這不是剛才那個和他們搶買玉石的那個家夥?

店老板看到秦凡和陳希月已經出門,搖搖頭朝座位走去。

至于孫明海在看原石,看就看呗,他這行又不是別的行業還需要陪同吆喝,看得準與不準全憑個人本事。

要是夥計或者老板多嘴,碰到不識相的買家最後還得賴你。

“林可賺錢辛苦,我這不是想賺點錢幫襯下。陳希月,你跟了我一下午,也看到我的能力,雖然不多,這一下午一百多萬的進賬總有吧。那塊石頭,我看的真真的,至少是這個數。”

秦凡說着伸出手掌翻了翻。

“十倍?”

陳希月吃驚的看着秦凡,說道:“你開玩笑吧?”

“什麽十倍,我是說十億!”秦凡肯定道。

陳希月愣愣看着他足有一分鐘,說道:“算了,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你這話說的實在有些吓人,動不動就以億來計算,那是現金不是游戲幣。秦凡,你知道一個普通人辛辛苦苦剛一個月賺多少錢?就算是你們秦家,整個家族一年産生的利潤是多少?就算十幾二十億的利潤,你又知道有多少人辛苦一年才能賺到這些錢?十億,那不是玩笑啊,就算翻一番,賺上五千萬,我也不願意冒這個險,更別說我沒有那沒多錢!”

“廢話,我問的不是你的錢,我問的是林可的。她是我老婆,老公用一下老婆的錢怎麽了?再說,我又不是拿去敗家,暫時借用,一轉手就回來了。你沒看到這裏玉石行家的能力啊,上億的祖母綠說收就收……”

“不行,說破大天也不行!我是經紀人,我沒有權利支配林可的財産!”

就在秦凡和陳希月争辯不休的時候,站在不遠處的孫明海把話聽得真真的,一時間有些驚疑不定。

尤其是十億兩個字,下意識回頭看向那塊重達七八噸的原石。

這塊石頭真有這麽值錢?

雖然從外表開窗的部位看上去,這塊巨大石頭很有可能開出極品翡翠。

但是誰能保證,是不是就只是開窗處的那一小部分才出綠,其它地方就是石頭?

再說了,這塊石頭當初也在這條街鬧出一些熱鬧來,當年就是誰也拿不準,最後這塊石頭就被這家店老板以兩百萬的價格給買了下來,一放就是好幾年。

第 118 章 重回迷霧林

為了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我只好再次比劃着:“回去。”

“好…我們回去。”看着蘇妜擔心的我神色,卻也不像是裝的。

我不想再懷疑任何人,我真的怕了,我怕身邊所有愛我的人都離我而去,我想相信她,可我的心,卻也忍不住再去懷疑她。

若這件事一直不被揭穿,便是我對她,和對自己,最好的結果了吧……

“落落,你要吃點什麽?”蘇妜的眼眶微紅,整理了情緒問我。

我搖了搖頭,并在空中比劃着:“我現在不餓,你先下去,我有話要同阿貍說。”

她低着頭,輕聲回道:“好。”

晚楓林還是這樣清靜,聽着水聲落葉聲風聲,便足以枕着入眠了。

“落兒姐姐,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啊?前不久傳出,天帝天後雙雙殒世,你就這樣了……”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傻阿貍,這些事跟你沒有關系,你不要傷心。”

“落兒姐姐,你和主人到底又是怎麽了嘛?你們……”沒等她說完,我用手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再說,這一段事我也不願再提。

“阿貍,我們不提這個。”

她看着我比劃的字,再次滲出了眼淚:“落兒姐姐,是阿貍不好,阿貍應該随時陪着你的,可笑的是,我連無塵宮都進不去,我都沒辦法去看你一眼。”

“好了,我的小阿貍,我可不是來看你哭的。”

她抹了抹眼淚:“我不哭。”

“今天已經八月十二了,還有二十幾天,你和星覺怎麽樣了?”

她低着頭說:“天帝天後殒世,天族中人皆服喪七七四十九日,婚期便延後到九月二十。”

“那也好啊,我等着看我的小阿貍出嫁呢。”

她突然緊緊的抱着我,哽咽道:“落兒姐姐,以前我只想着,跟星覺在一起我很快樂,可如今我才發現,跟你和主人在一起,才是真的幸福,你們就像是我的親人一樣,是我當初任性,追随星覺而去,卻半點沒有考慮過你們的感受,落兒姐姐,我知道錯了……”

我在她眼前比劃道:“說什麽傻話呢?你永遠都是我的小靈獸,我從來也沒怪過你,因為自你幻化人形那天起,我便有做好你要嫁人的打算。”

“落兒姐姐,我突然不想嫁了,我想一直陪着你。”

“傻阿貍,星覺才是你日後的歸宿,你啊,日後常常來看看我就行了,別再說這種傻話了,知道嗎?”

她再次擦了擦淚:“落兒姐姐,我好懷念以前,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月,可那時我還是一只靈獸,你和主人都在我身邊,我什麽也不知道,你也不像現在這般痛苦。”

是啊,我也好想回到以前,那短短幾個月之前,我曾以為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笑的是我自己還沒走出來,便想着如何去安慰別人。

我随即笑着比劃道:“過去的就過去了,如今,我們依然都在,不是嗎?”

“可是,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了,我雖然不知道主人為什麽會突然那樣,但是,我知道他依然是愛你的。”

這個傻丫頭,我不過在無塵宮待了一個月,怎麽感覺她成熟了不少……

“我說過,過去的就過去了,不要再提了。”

她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突然鑽進我的懷裏,又化作了那靈獸的模樣,一聲讓人心疼的叫喚,讓我也不自覺溢出了眼淚。

她知道,我喜歡她這個樣子躺在我的懷裏,我突然慶幸,自己身邊好歹有個能讓自己牽挂的人。

小阿貍啊,一個月,就這一個月的時間,讓我好好的陪陪你,或許,以後我們也難得再見一面了。

不知不覺,我又靠着床邊睡了過去,頭越發的昏沉,身子也越發的沉重。

我知道我這身體,或許,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只是,這靈界,我還沒找到那個合适的繼承人,來替我守護這裏。

當我再次醒來,懷中的阿貍已不知了去向,我的頭腦昏沉,拖着身子一路亂竄。

“靈主大人,您沒事兒吧?”扶着我的這個人,似乎是一個守衛,可我也看不清他的模樣,只搖了搖頭,在空中比劃着:“沒事,你們不要管我。”

他們似乎也不敢多說,只是這路,讓我越發的迷茫。

我從懷中掏出慕楓給的藥,直接就往嘴裏灌,眼前卻仍舊昏沉沉一片。

我只得靠在樹上,也不知過了多久,總算緩和了些。

許久沒去迷霧森林了,該去逛逛,買點東西,總不能一直這樣頹廢着,讓身邊的人擔心。

今日的迷霧森林,不似以前那般熱鬧,為了不讓所有人擔心,我只好帶了個面紗,不讓別人認出來。

看着這熟悉的地方,依然是親切無比,只是幾個月前,還有人與我一同逛這集市,如今,物是人非啊…

“姑娘,買點胡蘿蔔吧?”這個聲音讓我慢慢停住,看這胡蘿蔔應該很甜,随即起了興趣要買。

“這個胡蘿蔔,怎麽賣啊?”我只顧着在空中比劃着,卻沒見到小販的眼神,似乎看出我是個啞巴,頓生了些同情之心。

“額…姑娘,您…”

看這樣子,我倒還是不買的好,免得惹些麻煩。

我随即沖他一笑,準備離去之時,他突然叫住了我:“姑娘?”

我轉身正想疑惑時,他随意找了個布袋子裝了幾根上好的胡蘿蔔:“姑娘,這胡蘿蔔,不收你錢,拿回去吃吧。”

這個小販,心眼倒是不錯。

“你也是小本生意,為什麽要送給我呀?”

他将布袋子送到我手上:“姑娘,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也并不是要嘲笑你的意思,只是,靈界之人,從也不愁吃喝,這胡蘿蔔就當我的一點點心意,不值錢,你便收下了吧。”

靈界有如此之人,倒也是讓我欣慰。

“那就謝謝你了。”

他揮了揮手,略有些害羞:“不客氣。”

他這胡蘿蔔倒還有些重量,聞着倒也香甜,也不知道,阿貍會不會喜歡。

哎,她那個貪吃鬼,肯定會喜歡的。

不知不覺,我眼前突然又一陣昏沉,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裏。

第 133 章 往事回響3

第133章 往事回響3

缇嬰不能甘心的。

哪怕白鹿野說, 這是江雪禾對他自己死後做出的安排,缇嬰也不能接受。

江雪禾不打算依靠大夢術複活,他想用另一種方式複活。可是無支穢是那樣可怕肮髒的怪物, 缇嬰豈願師兄變成那種怪物。

禁忌的怪物, 要如何存世。

禁忌的怪物,又要多久才能真正複生。

他們一概不知。

若是這個過程漫長的, 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

缇嬰喃喃自語:“若是我忘了他呢?”

白鹿野避開她視野,喃喃:“即使你忘了他,只要他回來, 他也會找到你的。”

缇嬰搖頭。

她想進入穢鬼林,将江雪禾的魂魄帶出來。

她因為這件事, 生白鹿野的氣,不想與二師兄說話。

白鹿野與畢方任勞任怨地跟着她, 不敢多話。

他們都知道缇嬰在做無用功, 知道缇嬰進不去穢鬼林——

封印着世間所有穢鬼的地方,除了有成為穢鬼潛質的鬼魂們能進入,只有擁有巫神宮正統傳承血脈的大天官或大神女可以打開穢鬼林的封印。

這是尋常天官與神女都進不了的地方, 何況缇嬰一個外來人呢?

缇嬰不死心。

可是禁制與傳承是最無法抵抗的力量, 她徘徊于穢鬼林外,實在毫無辦法。

這樣折騰三天,毫無進展, 缇嬰卻煎熬得蒼白羸弱,神色憔悴。

白鹿野嘆口氣。

雨天中, 缇嬰坐在朝向穢鬼林方向的山徑上。

她怔怔望着前方,望眼欲穿, 只是進入不了。

白鹿野撐傘立于她身畔。

他哄她:“小嬰,我們回千山吧。”

少女有些遲鈍地轉動眼珠。

她擡起臉仰望他,眼睛漆黑幽泠。原先多麽明亮,此時多有哀意。

白鹿野為她鼓勁:“你剛剛晉升新境界,沒有時間修煉元神。也許我們回千山後,你好好修煉,修煉有成,我們就能回來這裏,想辦法帶出你大師兄呢?

“師兄的法子,其實我也不贊同……但他畢竟是師兄,我沒辦法。

“我們先回千山,終有一日,我們會回來這裏的。”

缇嬰睫毛一顫。

她喃喃自語:“如果我厲害一些,如果我修為更高一些,我當時就能保護師兄了。

“我就不需要他歸還靈根了……”

她怔望着穢鬼林。

忽此一瞬,她恍然明白,江雪禾為何走這一條路,為何寄希望于肮髒污穢的怪物。

他失去靈根了。

人修路,他走不通了。

他亦不想給她壓力,寄希望于虛無缥缈的大夢術。

鬼修路,無支穢,大約是他為自己選的最好的埋骨地,最好的污穢新生方式。

缇嬰怔怔想:如果師兄變成了無支穢,我還會喜歡他嗎?

她很快堅定了念頭。

……即使她心志弱,即使她毅力差,她亦有執念。

白鹿野尋思着更多的說服缇嬰的法子時,聽到雨水打在傘面上的辟啪聲,亦聽到缇嬰細弱的喚聲。

他低頭看她。

缇嬰輕聲:“師兄,我願意和你回千山。我們好好修煉……等我厲害了,我就可以打破這裏的禁制,救出他,不讓他變成怪物。”

白鹿野心酸又欣慰。

他點頭。

缇嬰站起來。

缇嬰問:“我們走之前,你不去見一見南鳶嗎?”

白鹿野怔一下。

缇嬰側過臉,望着雨簾。

她輕聲:“你不是喜歡她嗎?我們要走了,你不想與她告別嗎?她在巫神宮過得又不好,也許她願意和我們一起走呢。”

白鹿野看她片刻。

雨聲快吞沒他的聲音:“……誰告訴的你,我喜歡她?”

缇嬰笑一下。

笑容不是少女那樣無憂無慮的笑,而是柔弱、哀傷、蒼白、低迷。

缇嬰道:“我原本不知道的。但是我現在忽然就明白了。

“我好像長大了,懂得你們那些藏着掖着的感情了。

“……可我感覺并不是很好。”

……還是做小孩子最好。

被師兄牽着手,被他引着路,什麽也不操心,什麽也不多想,那樣的日子最快樂了。

快樂卻沒有了。

白鹿野心中有些猶疑,但還是偷偷做了僞裝,二人一鳥一同潛入中州,進入巫神宮地段。

他心中說服自己,自己曾答應過南鳶來找她。無論如何,總要見她一面。見面後該如何,他卻沒想通。

他心亂如麻。兄妹情與情愛之心在心中糾結困惑,讓他徘徊不定。

幸好入了春後,巫神宮所辦的獵魔試要開始了。不斷有門派進入中州,前來巫神宮。二人一鳥的僞裝,在這種混亂中,便不是那麽顯眼了。

白鹿野仍然緊張,怕他們被發現了。

缇嬰卻很乖。

大約是她之前情緒大起大落,千裏奔波,實在疲憊。如今塵埃落定,她變得乖巧很多。白鹿野如何安排,她便如何做,不給二師兄惹麻煩。

白鹿野雖心疼一個調皮活潑的小少女變成這副郁郁寡歡的模樣,但此時艱難時期,他又覺得一切等回了千山便好了。

白鹿野白日在外四處打聽。

缇嬰與畢方也幫他打聽。

他們得到的消息是:南鳶自從回到巫神宮主宮,就沒有現世過。

這一次為了參加獵魔試,各門派來了許多弟子,巫神宮許多久不露面的神女天官都出現,南鳶卻依然沒出現。

白鹿野喃聲:“……她必然被關起來了。”

缇嬰眨着眼,詢問:“那你要救她嗎?”

白鹿野看她一眼。

白鹿野半晌做決定:“你如今被追殺,身份敏感,不要亂跑。我和畢方去想法子見她一面,看能不能救到她。”

缇嬰點頭,“嗯”一聲。

為防有差,白鹿野在她身上留了一根傀儡絲。缇嬰目送白鹿野與畢方匆匆出門。

白鹿野一走,缇嬰便從指尖飛出一縷神魂,将白鹿野那根傀儡絲綁在了這縷神魂上。

白鹿野前腳剛走,缇嬰後腳便老神在在地推門離開。

缇嬰雖然沒有時間鞏固自己如今的修為,但她靈根重塑後,她發現自己領悟了很多小法術。

識海中的迷霧褪去後,她發現那裏留的許多法術功法口訣,都是江雪禾多年行走天下的經驗之言。他将這些留給缇嬰,亦沒想到缇嬰如今會用這些手段,哄騙白鹿野。

缇嬰随手戴上風帽,出門混于人群中,探聽消息。

來這裏的人,都是來參加獵魔試的。

缇嬰在人群中尋找長雲觀的弟子,想找到葉穿林。她沒有找到葉穿林,卻在人群中見到了玉京門的弟子們。

她看到了花時與陳子春。

風帽後,缇嬰目中變寒。

當日就是這些人,耽誤了她救師兄。她想殺了他們。

缇嬰悄悄綴在他們身後,尋找機會。

她發現在玉京門這些前來參加獵魔試的弟子中,弟子們也都排斥花時與陳子春。

轉念一想,便能想清楚原因:花長老的再次失勢,花時在門派中日子必然比先前受挫時還難過。

可笑。

陳子春居然還和花時在一起!

陳子春任勞任怨,幫花時拿來登記令牌。

陳子春低聲勸她:“我們贏了獵魔試,沈掌教心情好了,就不會将你看作……”

花時垂目而坐,神色怔忡。

陳子春已經端來食物,她卻沒有胃口吃下。

她想着那一夜發生的所有事。

浮屠血路,缇嬰踩着血,帶着漫山遍野的鬼魂,向上走。

沉英臺裂,不枯海覆。江雪禾兵解,缇嬰入海失蹤。

那一幕的震撼過于慘痛又茫然。

以至于她忘了追随爹爹一同逃;以至于爹爹想帶走她時,她拒絕了。

花時茫茫然問陳子春:“我們當時做錯了嗎?我們只是想開仙路,為什麽江師兄死了?”

花時:“是我們一起殺了江雪禾嗎?”

陳子春低頭,說不出話。

二人默然無言間,缇嬰已摸至屋中,欲尋找機會,殺了這間茶舍中的所有玉京門弟子。卻忽而,有人推門而入,缇嬰只好斂息,再次藏身。

這一次來的,是三個不知名門派的弟子。

新來的弟子很興奮:“贏了獵魔試,就能拿到巫神宮的忘生鏡了是不是?巫神宮真的會借?”

“那自然。那麽大的門派,不至于這點氣度都沒有。”

“你們知道嗎?我打聽到消息,獵魔試的秘境,是用忘生鏡開啓的,裏面模拟出來的所有故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那可太有趣了……說不定能看到一些辛秘秘聞。”

“咳咳咳,我聽說巫神宮現在得到了夢貘珠,他們試圖将夢貘珠送入忘生鏡中,一同祭煉。你們想想,若是成功,巫神宮便能知古知今……他們這一脈的神術修的不就是這個嗎?只要成功,他們就能創出一個神了。難怪大天官最近紅光滿面啊!”

“巫神宮要趕超仙門了啊……聽說為了祭煉那個夢貘珠,他們都沒有派人去參加那個誅仙之事。幸好他們沒參加,不然巫神宮和玉京門交惡,這一次獵魔試,還不知道能不能舉辦。”

“可既然是獵魔試,怎麽獵魔?”

“還是得靠忘生鏡啊。大天官有辦法通過忘生鏡,把穢鬼林中那些封印的穢鬼帶進鏡中,好讓咱們獵殺。忘生鏡中殺掉的穢鬼,可以讓那些穢鬼真正死亡,而不是現實中那樣,根本殺不死……”

“難怪巫神宮的忘生鏡,和玉京門的持月劍都是天下至寶啊。他們都可以對付穢鬼……”

缇嬰感覺到神海中的持月劍震動。

月奴似乎有話說,想要出來。

然而缇嬰對玉京門的東西都很煩,她壓制于月奴的蠢蠢欲動,不想聽月奴說話。

識海中的劍委屈地安靜下來,缇嬰倒琢磨起來:忘生鏡,可以連通穢鬼林?

她心中一動。

除卻巫神宮的正統傳承血脈,這是不是活人溝通穢鬼林的唯一方式?

她正這樣踟蹰間,外面有人敲門,天官與神女們在外禮貌通知:“要參與獵魔試的弟子們,請前往‘明華宮’,巫神宮将在那裏為你們登記名冊。”

茶舍中各派弟子紛紛站起。

戴着風帽的缇嬰若無其事地現身,跟上他們,走在他們最後面。

花時忽有感應。

她奇怪地回頭看一眼。

風帽隔絕一切。

天官與神女在外催促,花時沒有多看。

缇嬰跟在隊伍最後方,挾持了隊伍最後的一名玉京門弟子。

她露出自己真面目,讓那弟子驚恐。弟子以為她會殺了他,但是缇嬰趕時間,她只将人封了五感扔在一處少人之地,自己拿着這玉京門弟子的令牌,悄然跟在他們身後。

人心混亂,玉京門走在前面的那些弟子,被缇嬰施了迷神術,他們一時間便難以發現隊伍中有人已換。

缇嬰默不作聲地跟如明華宮,原本按部就班登記。卻忽而,她識海中感覺到一重危險,立時繃起精神。

随着她的感應,外面有人進來。

隔着風帽,缇嬰瞬間看清了來人——

大腹便便卻容顏俊逸的中年男子,正是巫神宮的大天官南鴻。

缇嬰繃住臉。

糟糕。

怎會是南鴻親自來?

她的小把戲,在知曉一切的擁有“天命術”的南鴻眼中,将避無可避吧?

衆人向大天官請安。

大天官和氣非常,主動和玉京門的弟子寒暄:“沈掌教可好?沈掌教與我生了些誤會,以為我參與了一些事,那都是外界哄鬧,你們莫要當真。”

他眼睛掠過人群中的花時,笑意加深。

他眼睛停留在衆人全部忽視的一道戴着風帽的纖纖身影上,停了一停。

當目光落在那處時,他的天命術立時作用,讓他看到了一些畫面,他也立刻知道了那藏頭藏尾的小少女是誰。

南鴻卻不動聲色。

他若想動手,只要在此振臂一呼,玉京門的弟子們便會齊齊上前,捉拿缇嬰。

可是聽說缇嬰已經修出元神了,那尋常弟子能不能拿住她另說,巫神宮被打鬥毀亂,倒是得不償失。

且南鴻與缇嬰有仇啊。

南鴻曾在天命術中看到缇嬰殺自己的場面,那個場面與南鳶毀掉巫神宮一樣,成為他心中噩夢,讓他晝夜難眠。

此時此刻,看到缇嬰站在這裏,南鴻心中忽然生了一個殺掉缇嬰的絕妙主意。

衆人看着大天官,只見大天官笑容溫潤,慢吞吞吩咐身邊天官與神女:“我忽有感應,此時開啓忘生鏡,衆人才能在試煉中得到最好結果。

“你們去通知所有參與獵魔試的弟子們前來此處。我欲在此開啓忘生鏡,過期不候。”

天官與神女一愣,然後應了。

他們俱是修習天命術的人,自然明白大天官的諸多臨時感應絕非無的放矢。大天官如何吩咐,他們如何照做。

南鴻那邊如何生計暫且不提,在巫神宮偌大的地宮中,南鳶手腳被鎖,封在沉靈池中。

她半邊身子浸在池水中,血跡斑斑,面容蒼白,然而神色沉靜。

來安頓她的李神女心生不忍。

南鳶卻和顏悅色:“李師姐今日有什麽法術不懂,我可繼續為師姐解讀。”

李神女羞愧。

他們日日跟着大天官修習神術,資質驽鈍,怕大天官嫌惡,将他們趕出主宮,他們便私下偷偷來地宮,向南鳶請教。

南鳶學神術的天賦,果然遠遠超過他們。

李神女在大天官身邊,沒有見過比南鳶天賦更好的神女。南鳶明明沒有見過大天官用神術,卻可以推測出來。這樣的天賦,卻被關在地宮中,不見天日,還要為他們解讀。

她如此美好,李神女難堪:“若不是處理我在十年前柳葉城沒處理好的遺事,你也不會落到這般地步。”

李神女又道:“不光是我,這裏日日來請教你的神女與天官,都很同情你。”

蒙眼白布沾上血水,這讓浸在水中的神女更加的清冷,也添幾分妖冶豔色。

“嘩——”

地宮門開。

正與南鳶說話的李神女震驚扭頭,看到一人進來此地。

此人容貌俊美,衣袂飛揚,豔美之色,不屬于巫神宮的天官與神女。

李神女震驚:“你是何人,你——”

那人倏地擡眼,眸子靜黑。

一瞬間,李神女神力被封,纖長的傀儡絲飛出,扣住了她。

更多的天官與神女反應過來,紛紛出手,他們卻判斷不出那人的動向——在他們天命術中,他們只看到那人一動不動,他們自己卻紛紛受傷、後跌……

傀儡絲殺術,專克巫神宮。

白鹿野笑容中帶着一絲嘆氣:“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啊。”

他向南鳶凝望而去。

他看到浸在血水中的蒙眼少女手腳被扣,被懸于水間。

白鹿野神色一僵,下一刻,傀儡絲飛出,纏上那些鎖鏈。

白鹿野縱身入水飛去,微笑:“南姑娘,我說過,我會來找你的。”

他嘆息:“我來遲了。”

隔着蒙眼白布,南鳶“看”到了白鹿野。

在她能看到的所有命運中,她都看到白鹿野闖入地宮,想要幫助她。

此時此刻,二人落地,離開沉靈池,南鳶偏臉,“看”向他。

他道:“你有辦法離開這裏嗎?”

南鳶搖頭。

南鳶冷靜:“沉靈地宮本就是克制我們這種修習神術的人的。我出不去。”

白鹿野頓半天,道:“那你想出去嗎?”

她點頭。

白鹿野又問:“……你願意和我出去嗎?我有些事,要離開這裏,要很久才會再回來。”

白鹿野:“我知道這樣問你有些唐突,但是你在這裏待得也并不愉快……”

南鳶:“走吧。”

白鹿野怔一怔。

他握着南鳶的手都緊一分,心跳加快一拍。

要過整整兩刻,他才能明白南鳶此時為什麽答應他,願意和他離開。

白鹿野與畢方一裏一外地配合。

地宮克制南鳶的神術,此地迷宮重障重重。那些前來的天官與神女本事厲害,南鳶在此時如同累贅,只有白鹿野一直牽着她的手,沒有放棄她。

南鳶一直平靜地跟着。

當圍困他們的人越來越多,當白鹿野身染鮮血、體力不支倒地時,南鳶才微有動作。

南鳶輕聲:“白公子,你願意救我出去嗎?”

南鳶道:“我此時是你的累贅。”

跪在地上的白鹿野仰臉,睫毛上沾一滴血。

他笑起來:“什麽問題。”

他心中琢磨,他必然要救出南鳶。不過出去這裏,就要逃了……對了,他得與缇嬰聯絡,讓缇嬰不要等了,收拾好包裹,待他與畢方帶着南鳶出去,大家一起逃跑……

可是這麽多的人。

白鹿野目光凜然。

忽而,一只手伸來,冰冰涼涼,抵在他額心。

南鳶清冷的聲音響起:“白公子,我為你賜福。

“賜你法力無盡青春永駐,賜你點石成金生有仙緣,賜你永結同心長樂長生。”

巨大的、浩瀚無際的神術之力湧入白鹿野的體內。

白鹿野驀地擡頭。

他仰望着她俯身。

一地血泊,遍是污穢。暗無天日,前途無望。

明秀的、聖潔的神女,冰涼的手指叩在他額上。

他仰望着這無與倫比的美麗。

他聽到周圍神女與天官們的震怒:“南鳶!你竟敢賜福給外人,你竟敢不經過大天官的允許就賜福,你違背巫神宮的規矩……”

他們沖過來,想打斷神女的賜福。

他們見到俊美少年跪于神女腿邊,一旦得到完整的賜福,力量攀升,他們都将無法再阻攔神女。

可笑可笑!

巫神宮的神女,豈能賜福于外客,賜福于那與巫神宮來說無用的人!

無邊無盡的柔光浮照二人身上。

忽在這時,天地震動,地宮中打鬥的人身子齊齊一晃。

南鳶臉色蒼白,要被震飛時,白鹿野橫臂攔抱住她。

二人一同仰頭。

飛石震落,細碎的砂礫稀裏嘩啦……

衆天官與神女臉色微變:“大天官開啓忘生鏡了。大天官召集參與獵魔試的弟子……”

參與獵魔試的天官與神女急匆匆離開。

沒有參與的人人仍試圖阻攔白鹿野和南鳶。

而白鹿野在這時臉色微變。

他的一根傀儡絲,斷了。

……連着缇嬰的那根,被扯斷了。

缇嬰忐忑無比,怕南鴻發現自己冒名頂替。

但是南鴻好像一直沒發現。

他和顏悅色的,送所有人進入忘生鏡。

到缇嬰面前,他将牌子打入她識海,溫和非常:“在試煉中,為了保護你們,所有人都認不出他人。你們想找到同伴,靠令牌相認後,才能看清對方的面容。

“不過我建議你們不必與同伴相認。這個試煉是為了殺穢鬼,殺穢鬼最多的人,才能得勝。私人恩怨并不利于比試。”

缇嬰掐着嗓子向大天官致謝。

大天官笑容滿滿。

大天官眼睜睜看着缇嬰進入忘生鏡。

緊接着,大天官為所有參與試煉的巫神宮弟子下令:“殺了缇嬰。”

穢鬼林中,充滿了厮殺。

與衆人想的不同,這裏的穢鬼數量,并不是非常多。這裏掩藏着威力可怕的秘密,這些秘密,不對外公開。

互相厮殺的穢鬼在其中消滅又誕生,能在此存活下來的,需要互相吞噬。吞噬到極點,便成為無支穢,無支穢之間繼續互相吞噬,再成為更可怕的存在。

而模糊的、詭異的氣流在林中籠罩,鼓勵着獵殺。

漫無天日的吞噬、殺戮,無窮無盡。

在子夜時分,在連續多日吞噬殺戮後,一道模糊的影子,在月華最盛之時,現身了。

粼粼白骨。

蒼白魅影。

如月照水。

他浮現在了穢鬼們的包圍中,幽靜、蒼然。

……白骨上偶現魂影,被風吹散,又再次重聚。

他在一片荒蕪鬼影間,擡起了眼。

第 115 章 娛樂新聞?

在都靈隊的球隊大巴裏。躺在舒适柔軟的座椅上,楚江心情還有些興奮,他的思緒依舊停留在剛剛結束的那場比賽中。

在那場比賽裏,楚江完成了他登陸亞平寧之後的第二個正式比賽中的帽子戲法。雖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在比賽中戴帽子,但這絕對是最特別的一次。因為,在這一次的三個進球中,其中有一個運動戰中的遠射破門!任意球帽子戲法是很難完成的,天時、地利、運氣,缺一不可。然而,楚江擁有非常高的任意球屬性,再加上後續的任意球技能強化。想要再度上演任意球帽子戲法,對于楚江而言,未必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畢竟楚江年齡還小,職業生涯還長得很。他有的是時間,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在一場比賽中打進三個直接任意球,嘗試追平,甚至超越自己的這個記錄。但是,像剛剛過去的那場比賽一樣,帶球狂奔五六十米,連過四名防守隊員,在對方大禁區邊緣大力施射,完成一次單騎闖關的偉大壯舉,窮盡楚江未來的職業生涯,也未必能夠再來一次。簡單來說就是,這一次的帽子戲法,極有可能是不可複制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完成這一次偉大的奇跡之後,楚江才會思緒難平。在比賽結束之後,他依然還在回味剛剛過去的那場比賽,會為他在那場比賽中所打進的三粒精彩進球。

在這場比賽的賽後采訪中,雷吉納的主教練阿茲托裏對楚江在本場的發揮大加贊賞,稱其為“天神下凡”,并且首次在媒體的公衆場合,稱呼楚江為“外星人”!在足球歷史上,能夠得到外星人稱呼的只有一個,就是處于巅峰期的巴西天才前鋒,羅納爾多。在效力巴塞羅那的時候,在96-97賽季的西甲聯賽巴薩對戰孔波斯特拉的比賽中,羅納爾多上演了帽子戲法。在這三個進球中,第二個球尤為精彩。當時,羅納爾多在中場拿球,完成了一次連過5人的長途奔襲,最終将球送進對手的球門。也正是由于這個進球,讓時任巴薩主帥的資深名帥老羅布森不禁仰天長嘆,“這是外星人才能完成的進球!”這場比賽過後,羅納爾多“外星人”的美譽不胫而走,成就足壇的一段佳話。而在剛剛過去的這場比賽中,楚江連過四人的長途奔襲,堪稱無比精彩,而他的門将身份,更是讓這種精彩上升為神奇!楚江的這種神奇,絲毫不遜色于外星人羅納爾多的成名之作,因此才會讓阿茲托裏不得不感慨的将他稱作是外星人!輸給這樣的天才球員,阿茲托裏不冤,雷吉納不冤!和阿茲托裏一樣,每一位走進混合區接受記者采訪的球員和教練,都對本場比賽的最佳球員楚江稱贊不已。楚江的表現,不僅征服了在場的球迷,也征服所有上場比賽的兩隊球員。

當楚江出現在媒體面前的時候,他立刻就成為全場關注的焦點。不過,經過長時間興奮的楚江,當時的感覺有些疲憊,并沒有過多的理睬媒體。面對記者的采訪,楚江只說了一句話。

“當我說,我現階段的目标是雅辛的時候,你們都不相信我能做到。對于這個,我只想說一點,在你們心目中遙不可及的雅辛,只是我現階段的目标!”

“現階段,你們聽清楚這三個字!”

“他能做到的,我将來也會做到。”

“但,我能做到的,他卻永遠都做不到!”

“這場比賽,僅僅是個開始!”說完這句話,楚江就昂着頭揚長而去,只留下現場的無冕之王們面面相觑!對于這些喜歡嘩衆取寵的記者們,楚江向來沒有什麽好感。對他看來,在不需要通過媒體向對手施加壓力,或者不需要轉移媒體對球隊負面新聞注意力的時候,這些記者都沒有絲毫的利用價值,不值得浪費時間和精力去理會!

至于媒體對他的看法,這很重要嗎?

媒體只會崇拜強者。

如果,你在綠茵場上無所不能,你能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新聞熱點,報道你的新聞,能為他們帶來很高的銷量,他就會像一只狗一樣成天待在你家門口,或卑躬屈膝的讨好你,換得更多的獨家新聞;或橫眉冷對的諷刺你,換取更多的公衆視線。

如果你一無所有,就算你趴在他們的新聞車上,他們也不會看你一眼!

這就是現實。

所以,楚江只關心做好自己,只關心為球迷獻上一場又一場的勝利,而對與媒體搞好關系這種無聊透頂的事情,毫無興趣!

在球隊大巴裏,除了楚江之外,都靈隊的球員們大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從南部城市雷焦卡拉布裏亞返回意大利的北方重鎮都靈,長途旅行的時間可不短,如果不小睡一覺的話,這漫長的旅途是很難熬的。

為了讓注意力轉移到其他方面,心情不再那麽激動,楚江一邊聽着輕松的流行音樂,一邊翻開一疊幾天前的娛樂類八卦報紙,希望借助外力的幫助,找到睡眠的感覺。

還沒看幾頁,楚江就被一則八卦消息給氣樂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名字居然會出現在娛樂新聞裏頭。

這則新聞的标題是,“楚攜美現身都靈主場,嬉笑間盡顯恩愛!”

報道的插圖剛好就是上一輪聯賽中,楚江和淩婷婷站在場邊,一齊觀看都靈隊與阿爾比諾勒菲比賽時的場景。

當時,楚江正在向淩婷婷講解什麽叫做越位。因為足球場很吵,為了讓淩婷婷聽清楚,楚江當時距離林婷婷很近,就正對着她的耳朵,看上去就像是一對情侶在竊竊私語一般。

不得不說,八卦記者捕捉時機的能力很強,恰好拍下這樣一張容易讓人産生誤解的照片,作為這篇娛樂新聞的配圖。

說實在話,如果不是楚江知道自己當時在做什麽的話,單單從攝影記者的角度去看這張圖,也會覺得照片上的兩人是一對情侶……

看到這樣瞎編亂造的報道,楚江直接無語了。他估計,這個娛樂記者應該一分鐘的比賽都沒有看,一直在用鏡頭對着他。否則的話,他怎麽可能如此湊巧的拍到這張“疑似暧昧”的照片。

楚江沒有想到,在球場出名之後,就連都靈的娛樂媒體都對他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實際上,在西方社會,足球明星經常與娛樂八卦類的新聞聯系在一起。由于足球在西方社會力超強的影響力,足球明顯的私生活和花邊新聞,同樣深受娛樂記者的最愛。

由于楚江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足球世界,因此,他對這一點還沒有清醒的認識。

在這篇報道之後,楚江還看到一組讓他更加無語的調查數據。

這家叫做《二周刊》的娛樂雜志還做了一次讀者調查。這次讀者調查是專門針對女性讀者,調查的主題是,在都靈隊兩支球隊中,你最希望發生一夜情的球星是哪一位?

結果,在這份榜單中,17歲的楚江排名第四,僅次于斑馬王子皮耶羅、尤文中場阿奎拉尼和都靈隊長比安奇!

這樣的結果,直接讓楚江感覺一點想法都沒有了。

意大利人真是奔放啊,就連這種調查都可以堂而皇之的登上媒體新聞。這在天朝國內,是完全不可能想象的。

不過,這種新聞雖然很八卦,但卻成功轉移了楚江的注意力。不一會兒,在娛樂報紙的催眠作用下,楚江就順利的進入了夢鄉。

至于在夢境裏,楚江有沒有夢到意大利妹子,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和諧的內容,那就不大好說了……

由于下一場聯賽是在一周以後,因此,在球隊返回都靈之後,俱樂部很大方的給所有球員放了一天假。

比賽結束後的第二天,楚江毫無疑問的再度占據了各大體育報紙的頭條。不管是哪一家家媒體,甚至是包括意大利最大的體育媒體米蘭體育報,都無法忽視這一場簡簡單單的意乙聯賽。

因為,楚江的存在,使得這場比賽變得與衆不同,變得無與倫比!

見過門将進球嗎?

大多數球迷可能都見過。奇拉維特、伊基塔,甚至是托爾多,這些傳統或者非傳統的門将都曾經在比賽中進過球。

但是,有誰見過門将在一場比賽裏棄門不顧,狂奔五、六十米,狂過4人,用一腳勢大力沉的遠射敲開對手的大門,完成一次驚世駭俗的單騎闖關嗎?

這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

這是一次創造了足球歷史的進球,這是一次颠覆了所有人對門将認識的進球,這是一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瘋狂表演!

面對這樣一場空前絕後的比賽,面對這樣一粒無與倫比的進球,有誰能夠輕易忽視?

第 122 章 下

上元節 下

霎時間, 衆人目光皆彙聚在殿中的小糯米團子身上,就連孟璋都柔了聲音笑道:“朕的小公主。”

話音未落, 便帶着一臉慈愛的笑意走至歲歲跟前蹲下,一把将其抱入懷中往禦座上走去,只是起身時,目光不經意與謝若暻相觸,随後雙方皆若無其事地移開眼神。

自晏婕妤一事後,他不知該用何種顏面見她,因此才久久不曾踏入後宮, 而謝若暻眸色亦是複雜,只是她心中所想,卻是如何借由孟璋心中愧疚謀得更多利益。

待孟璋抱着歲歲落座, 才揮了揮手道:“都免禮吧。”

說完,又親自撿了塊糕點放至歲歲手中, 輕聲笑道:“喜歡這枚兔子糕點?”

這個年歲的小女郎,想來應是喜歡這樣的外形, 怎料歲歲卻一噘嘴, 白嫩的手指一指便道:“父皇, 歲歲喜歡那個!”

孟璋順着歲歲手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失笑:“咱們歲歲喜歡的竟是小老虎,真真是巾帼不讓須眉。”

說着, 便附過身去将那塊老虎糕點拿過來。

便是下方的端修儀也符合道:“妾瞧着公主眉間的英氣, 與聖上也是一般無二。”

孟璋一聽, 面上喜色更勝, 擡眸便對端修儀笑道:“你今日這八寶擂絲鎏金簪倒是不俗, 朕想起來私庫中還有套這般的頭面,便賜了你罷。”

端修儀也沒想到, 區區一句話便能換來一套頭面,連忙起身謝恩。

這一幕看的下方各妃嫔心中皆是五味雜陳,隐在人群中的晏婕妤,左手不着痕跡地撫摸上小腹,不住摩挲。

聖上對榮安公主如此盛寵,只要她順利誕下皇嗣,在這後宮中,也算是一生無憂了。

剛這麽想着,便聽見上方,歲歲拽着孟璋的手嬌聲嬌氣道:“父皇,我要母妃陪我。”

孟璋聞言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席間的美人,很快笑開,溫聲道:“張德保,搬個椅子來。”

見狀,謝若暻也只得起身,坐去孟璋身側。

一旁的皇後早早便不耐看這樣父女情深的戲碼,趁機出聲道:“晏婕妤為了上元節準備了好久的歌舞,聖上不如趁此機會瞧瞧?也不枉她一番辛苦。”

說話間,皇後的眼神有意無意掠過謝若暻。

提及晏婕妤,孟璋神色一變,眸色微沉,卻依舊忍了不曾發作,不辨喜怒的道了聲:“允。”

聞言,席間的晏婕妤放在小腹上的纖手不着痕跡地一攥,随後垂下眼眸去後間換了舞衣出來。

她本就是清冷氣質,跳這種祈求神明的舞,倒也算得上相得益彰。

席上,孟璋不曾朝下方投去一眼,反倒是仔細對謝若暻叮囑道:“如今天寒,歲歲年紀尚小,須得叫伺候的下人們注意些,萬莫着涼了去。”

他向來冷淡,何時有這樣細致的時候?

謝若暻端着酒盞的手一頓,随後微微垂眸,輕聲應道:“聖上放心,妾自會照看好歲歲。”

說罷,便将目光投向殿中翩翩起舞的晏婕妤。

謝若暻語氣冷淡,聽得孟璋心中微微鈍痛,忍耐再三終究是道:“你身子弱,也別忘了多添衣服,朕那裏…”

“多謝聖上。”尚且不待孟璋說完,謝若暻便不帶情緒地打斷,眼神卻仍舊未曾偏離半分。

她這态度算得上大不敬,只是孟璋也不追究,只是隐在桌下的手輕輕摩挲着指間的扳指。

略帶微妙的氣氛在二人間彌漫開,只有歲歲照舊坐在孟璋懷中,一張小嘴吃的歡樂。

近側的皇後将一切盡收眼底,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快感,區區一個晏婕妤而已,便能有這般作用,倒真是叫她意想不到。

一曲作罷,晏婕妤緩緩收了舞勢,略帶喘息地望向禦座之上的孟璋,可惜那人仍舊只顧自酌,不曾注意到她半分。

強自咽下心中不甘,晏婕妤緩緩上前兩步,恭敬行禮道:“妾獻醜了。”

“不錯。”皇後滿意點頭,面上笑道:“不愧是費了心思的,本宮瞧着便覺身心愉悅,想必上蒼定會感念我大靖的誠意,天佑大靖。”

話音甫落,衆妃便齊齊站起身敬酒附和。

孟璋仍舊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不鹹不淡地說了個:“賞。”

張德保立即便示意一旁侍立的小太監送上賞賜。

酒過三巡,正要接近尾聲時,皇後狀似不經意道:“聖上可想好給大皇子賜下什麽字了?便是大名不急,也需得定個小名叫着才是,如今這般大皇子大皇子的叫,也終究不是個事。”

經皇後這麽一提醒,孟璋才想起來,大皇子竟是還未取名,所幸大皇子年歲小,倒也不急于一時,略一斟酌,孟璋便一錘定音:“此事不急,便叫欽天監拟幾個吉利的字來。”

只是欽天監而已,竟不是聖上親自賜名。

一番話下來,也叫衆人瞧見了大皇子在孟璋心中的地位,便是不低,也絕對算不上高。

尚且不待席散,歲歲便在孟璋懷中睡了過去,至席散時,謝若暻本要從孟璋手中将歲歲結果,卻聽他道:“朕送你們回去。”

他既已發話,謝若暻也沒有推辭的道理,聞言淡淡“嗯”了一聲。

從聽雪軒至望舒殿,兩位主子皆是一言不發,就連下面伺候的宮人也放輕了呼吸,大氣不敢出。

而另一邊,皇後的坤儀殿內卻是迎來了罕見的客人。

“夜深風寒,昭華公主便是有孝心,也不妨明日再來。”含章對殿門口的昭華笑吟吟道。

昭華渾身裹在披風中,扶着绮羅的手忍不住一緊,自打去了宣儀殿,她才知曉什麽是人情冷暖,若無父皇寵愛,又無母家依靠,在這深宮之中,她怎麽才能活的體面?

思及此,昭華咬了咬唇,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拽着含章的手道:“含章姑姑,本宮真是有要事要求見母後,還請姑姑通融!”

含章也未料到她竟是這般豁得出去,在昭華往下跪的一瞬間便也跪了下去,急聲道:“公主這是幹什麽?真真是要了奴婢的命去!”

“若本宮今日見不到母後,便一直跪在坤儀殿門口給母後請安!”昭華擡了擡眸子,臉上一片決絕。

含章無法,瞧着夜間仍有來往的宮人,閉了閉眸子道:“還請公主起來,奴婢這就去通報。”

昭華這才扶着绮羅的手緩緩起身。

瞧着含章隐入坤儀殿的身影,绮羅不确定道:“公主,這能行嗎?”

昭華面色一冷,口中平淡道:“能行便行,不能行也要行。”

宣儀殿的日子,她真是過夠了,每日晨起便要受教養嬷嬷們磋磨,偏偏她們一舉一動都是奉了聖令的,叫她絲毫反抗不得。

雖說平日裏生活無礙,可再多的卻是沒有,原本她也能忍耐下去,可今日宴會上瞧了那榮安,她只覺現在的生活格外令人難以忍受。

明明當初!她也是那樣的!可是為什麽?便是榮安身上最平平無奇的一件披風,一雙鞋,以她的月例銀子,只怕一年也買不起。

更別說整個宴會上,父皇絲毫不曾向她投來一眼,就仿佛根本沒有她這個女兒,可是明明她才是大靖的長公主!

“公主,娘娘請您進去。”含章的話将昭華從思緒中拉回來。

“有勞含章姑姑。”昭華一笑,在宣儀殿的日子早就教她學會了低頭。

跟着含章踏進內室,皇後此時早已卸下釵環,瞧着便是要就寝的摸樣,見昭華進來,連忙喚含章給她解下披風,又令劉嬷嬷端了溫熱的茶盞來。

這才關切t開口道:“這是怎麽了?本宮聽含章說,你急着要見本宮,可是遇着什麽難事了?”

皇後面上一派慈愛之意,可昭華還未曾忘記她這菩薩面容下的惡毒心腸,斂了眸子便撲通一聲跪在皇後面前,吓得捧了茶盞的劉嬷嬷都往後一退。

“你這孩子,有話便說,這是做什麽!”皇後眉頭一皺,便示意含章将人扶起來。

昭華卻一把将含章的手推開,雙眸瞬間滑出淚水,哽咽道:“母後,當初是昭華不曉事,辜負了您的一片慈母心腸,如今昭華知道錯了,您…您可還願意要昭華?”

此話一出,皇後便明白了她此來的目的,可惜,皇後心中卻另有盤算。她微微眯起眼睛,狀似無奈道:“昭華,你當求的不是本宮,是你父皇。”

昭華身子一顫,連忙道:“只要母後您願意收留昭華,父皇那裏一定會同意的。”

“可是宣儀殿有人欺負你了?”皇後瞥了一眼绮羅,眼神一凜,厲聲道:“你是如何伺候公主的?”

绮羅連忙磕頭,口中求饒道:“請娘娘明鑒,奴婢無一事不盡心盡力。”

“母後!绮羅很好。”昭華連忙上前,拽住皇後裙角道:“宣儀殿也很好,是兒臣…是兒臣實在太想要一個母親,母後,您可還願意做兒臣的母親?”

“昭華不該任性妄為,不聽母後教誨。如今昭華已經迷途知返,求母後再給昭華一次機會。”

皇後沉默片刻,面上露出一絲可惜之色:“非是本宮不要你,可你如今,有什麽值得本宮要的呢?”

昭華不敢置信地擡起頭,瞪大了眸子。

皇後仍舊是一臉憐愛,伸出手摸了摸昭華的頭發,輕聲道:“你若是想要尋求本宮的庇護,那你便拿出你的庇護來,否則,本宮可不是那廟中端坐蓮臺的菩薩。”

“今夜天色已晚,你且好好回去想想,若是能叫本宮滿意,待你及笄,本宮定會親自為你挑選一位合适的夫郎再以嫡長公主的名頭,親自送你出嫁,屆時,無人再敢小瞧了你去。”

皇後刻意咬重了“嫡長公主”四個字。

第 122 章 很好啊

卿思遠不舍得放過卿小北這個苗子,又不放心把全部的《山海決》給卿小北,所以給了一半?

“謝謝外祖父。”

卿小北甜甜的道謝,小手抱着《山海決》,顯得卿小北愈發的白淨嬌小。

卿思遠又囑咐了幾句,言語中倒是有一種屬于外祖父的那種特有的慈愛。

看來這是看上小北了呀,卿瑤音笑眯眯的看着兒子,讓卿小北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嘿嘿嘿。”

卿瑤音搓着手,一把将《山海決》搶過來。她只是替小北提前檢查檢查這《山海決》有沒有問題,絕對沒有別的想法,她發四!

天空中鳥兒飛過,在院子上方盤旋了幾圈,卿小北贊同的看來一眼小芳,說的對啊,娘親簡直就是一個剝削無産階級的壞地主……

小芳是一直住在碧凰園的一只黃鹂,在這裏已經住了幾年,和其他黃鹂鳥不同的是,小芳的羽毛上還有一撮紅色的毛發就那麽放蕩不羁的在頭頂上肆意飄蕩着,十分有範兒,卿小北最喜歡小芳這一點。

但是小芳好像并沒有朋友,因為它的同類們,好像都欣賞不了小芳那獨特的美。

小芳:“那是你妹妹嗎,怎得如此幼稚?”

小北:“那是我娘親……”

小芳長舒了一口氣:“娘親就是這樣的嗎?還好小芳沒有!”

小北:“……”

《山海決》不愧為卿家祖傳功法,世人雖然知道《山海決》為地級功法,但是想必一定不知道這《山海決》其中,竟然蘊含着另一個秘密。原本卿瑤音只是僥幸的将《山海決》拿進玉佩中,想要看看會不會有什麽特殊的情況,沒想到還真的有收獲!

只見那《山海決》一被拿進來,玉佩之中就衍生出無數乳白色的細線,将其緊密的包裹起來。

同時,卿瑤音感覺到,那些乳白色的絲線,每出來一根,玉佩之中的空間就越小一分,卿瑤音有些慌了。

從她進來到現在不過是十幾分鐘,玉佩中的空間就小了一圈,若是按照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那豈不是很快就沒了?!

乳白色的絲線将《山海決》包裹,修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山海決》旁邊,被分離複制出一份同樣的,但比原本的那份更完整的新《山海決》!

卿瑤音看着看着,反而淡定了。

難道這玉佩還有修複的功能?只不過是因為每次修複都要消耗自身的能量,所以一直沒有表現出來?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神劍是不是也同樣可以被修複?如果神劍被修複好,那麽……

先前的複制是很快的,越到後面越慢,原本一條絲線就可以複制出一頁,但是到了最後,十幾根絲線竟然只能夠複制出來一小片,大量的乳白色細線湧入其中,也沒有什麽很明顯的變化。

等到最後,已經沒有很多的細線,只餘下那麽一兩根,不斷的纏繞在《山海決》上,不肯下來,卿瑤音站在屋子裏,愣愣的看着被“強行”扔出來的自己,有點反應不過來,等到她探出神識去看玉佩的時候,欲哭無淚。

在卿瑤音的勤勤懇懇的不懈努力之下,玉佩之中的空間好不容易擴大了一點,現在又變成了“行李箱”?

墨羽在裏面,別說是悠閑的飛過去飛過來了,就連豎着都有些放不下,必須斜過來,抵着兩個角才能放的下,至于那塊兒被它當成劍托的“鎮店之寶”,已經被墨羽插穿了……

卿瑤音的嘴角狠狠抽了抽,這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欲語淚先流,無語問蒼天,老天,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抹了一把辛酸淚,卿瑤音憤恨的一把抓過那個複制本,媽的,消耗了那麽多,若是和之前的一樣,別怪她撕了它,管它什麽卿家計家傳下來的功法,靠。

入手冰涼,就像是拿着冰塊一樣,整本都是白茫茫的,給人一種虛幻缥缈的感覺。

一打開,還沒有看清楚,一道金光猛的射入卿瑤音的印堂,而後那本《山海決》,像是有生命有感覺一樣,自顧自的從卿瑤音的手中脫離,竟然在沒有經過卿瑤音的情況之下,就進到了玉佩之中!

卿瑤音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反而發現,複制本在玉佩中待的很悠閑嘛。

敏銳的直覺告訴卿瑤音,一切好像并不簡單。

卿瑤音定了定神,開始查看腦袋裏的那道金光,密密麻麻的小字,其間夾雜着人體模型圖,卿瑤音的識海已經夠大的了,可是竟然一眼望不到頭,這莫非就是全部的《山海決》?可是,卿瑤音想錯了。

仔細一看才知道,這不過是《山海決》的第一重罷了。

啊嘞,這是什麽情況,卿瑤音有些不相信,抓過那本原先的《山海決》看了看,第一重雖然不少,但也只是二十幾頁,哪裏有這麽誇張!

本着好東西都是繁瑣的原則,卿瑤音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半晌,等到卿瑤音看完第一重的第一式之後,恍然大悟。

相對于原先的版本來說,在複制本之中,明顯更詳細,更全面,就用第一式來說吧,原先的版本中只有兩頁,也是第一重中最簡單的一式,可是在複制本之中,卻足足有兩百多頁!

這是什麽概念。

你知道明明想在井裏打桶水,卻突然掉進了汪洋大海裏的感覺嗎?

卿瑤音有些激動,又有些氣憤。激動的是她可能撿到寶了,《山海決》一定不止是地級功法,玉佩也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氣憤的是,玉佩又變成了“行李箱”。

這心裏上的落差,也太大了。

“啊啊啊!”

卿瑤音忍不住要發洩出來,沒想到玉佩卻突然變得十分炙熱。

猛的卿瑤音就鎮定下來了,她記得上一次玉佩要升級的時候,感應到別的東西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自玉佩中不斷地湧出一股股巨大卻溫和的能量,不斷的洗刷着全身上下的經脈,卿瑤音頓了頓,便開始坐下來,這個時候不突破,更待何時?

第 118 章 傳送

“哼,夢魂谷的內門弟子走了,你不着急嗎?”葉桦被孫才這一暗算弄得心情很不好,見鏡天嘲諷他,冷哼道,不過,看着鏡天平淡的眼神,心中升起一絲驚異。

“走了便走了,沒什麽好在意的,倒是你,既然留在此地,那邊讓我了解你吧,反正遲早都要死,死在我手下不會那麽痛苦。“鏡天淡淡地說道,對三大門派的弟子離去并不在意,話罷,手指随意往手中帶着地銀色戒指摸了一下。

一把大刀便出現在手中,整把刀為青銅色,鋒利的刀鋒閃射着寒光,刀柄處有一個龍頭,張着嘴,咬住刀身,龍身則盤繞在刀柄上。

葉桦眼睛警惕地看着鏡天,手中緊握魔劍,心中卻有些愕然,他戴在手上的戒指竟是儲物戒,一個鬼奴修士竟有如此東西,太誇張了吧,就連那些鬼将都不一定有,而且那刀也不簡單,此人很強。

鏡天嘴角一揚,沖了上來,揮動着大刀,從上到下狠狠地看了下來,身影在這一瞬間,仿佛被拔高,勢不可擋。

葉桦一驚,魔劍向上格擋,一股巨力從刀上傳來,震得手臂發麻,力氣如此大,難道此人是體修?

“這劍不錯。”鏡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葉桦能擋住自己的攻擊,而且這劍竟然也沒有損壞,不由稱贊起來。

刀光閃耀,鏡天又攻擊起來,刀刀朝着葉桦砍去,卻都被葉桦格擋了。

葉桦眼光一閃,不再只是防禦,魔劍帶着迅雷之勢,朝着鏡天刺去,卻落在刀身上。

“哼。”鏡天冷笑起來,鬼氣調動,朝着刀柄湧去,刀光大陣,帶着一陣殘影和赤光,朝着葉桦看去。

“狂風斬。”

眼睛一縮,葉桦再次用劍擋去,卻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魔劍受力不住,直接飛起。

大刀緊接着朝葉桦砍去,直接将葉桦砍成兩半,卻發現沒有血液,只是殘影而已。

而順着殘影看去,發現葉桦出現在不遠處。

此時的葉桦冷汗直流,呼吸急促,衣服有些破碎,差點就出事了,若非自己及時向後退去,就被砍了兩半了,這鏡天修煉過刀技,那種刀法,蘊含着鬼氣,不是單憑力氣可以接下的。

神念一動,直接将插在地上的魔劍召回,黑影一閃,魔劍懸浮在葉桦跟前,葉桦伸手一接,握住魔劍,對着鏡天一斬,“劍舞”

劍芒朝着鏡天落去,被大刀一劈,消散開來,殘存地力量作用在鏡天的手臂上,大意了,鏡天看着葉桦,沒想到這劍芒力量不弱,和自己的狂風斬差不多,如今手臂有些發麻。

雖是如此,鏡天微笑起來,感興趣地看着葉桦,本想只是一只雜魚,沒想到竟有這般本事,印象中,不記得那個大門派有這樣的弟子,不過,也就這樣了。

鏡天身子一跳,身影便出現在三米之上,朝着葉桦而去。

葉桦右手一伸,金光閃現,一只金色爪子悄然出現,朝着天空的鏡天抓去。

“來得好。”鏡天見此,哈哈大笑,不但不害怕,反而高興起來。

“墜地斬。”鏡天輕輕吐出三個字,铠甲外浮現淡淡的紅光,而大刀上突兀地燃起火焰來,降落的速度瞬時加快,迎着爪子而去,大刀隔着一段距離,朝着爪子砍去,刀上的火焰瞬間凝聚,順着大刀砍出的方向,形成一道火焰刀芒,與爪子落在一起。

“砰”,兩種力量相撞,消散開來。

而鏡天的身影因為隔空劈出那一刀,身子不再向前,反而垂直落地。

雙腳穩穩地踏在地上,看向葉桦的目光也有所不同,嘴角一裂,大笑起來。

“不錯,真的不錯,既然如此,我就放過你,讓你死在惡鬼手上,也算對得起你這身實力了。”見一時間殺死不了葉桦,鏡天也不再糾纏,落下這句話之後,轉身離去了,鬼氣凝聚在腳上,一步一步地邁出去,速度卻奇快,轉眼間,已到遠處,又過了幾秒,消失在葉桦的眼中。

葉桦凝望着鏡天離去的方向,心中想到,此人雖為鬼奴巅峰,但實力早已踏入鬼差級別,自己靠着祖上留下來的功法和自己的機緣,才有如此實力,在與此人對下去,也不知是贏是輸。

不過,葉桦也不在意,自己即将去人界了,冥界的事情倒也與自己無光了。

只是,葉桦向着那散發着強烈怨氣的地方看去,“十只判官惡鬼?”即将進入冥界,而此番前來惡鬼深淵的大部分人,怕是都要喪生此處,不過,這都不關自己的事情。

用大量的資源培養出十只判官巅峰的惡鬼,那這事情的背後謀劃人必然是鬼王,敢截殺三大門派的弟子,說明不畏懼這三大門派,那這個逆天盟到底有多強,而那夢魂谷的內門弟子所說,這裏是北幽大變的開始,那麽,北幽是要亂了嗎?

算了,這些都不關我事了,如今要去人界了。

父親,你的魂魄可還存在?

葉桦不知道,所以,他要去人界一趟,還有蘇錦三的洗魂樹,都值得他去人界,好久未見到人界的風景了。

葉桦神念一動,來到了識海,看起了石碑。

巡察各界,可穿越各界,現如今可傳送到第一人界,消耗一百功勳值,現有功勳值:106(扣除功勳值不消除所記錄的功勳值)。

葉桦控制着神念,将神念與石碑融合,方可與石碑溝通。

“傳送到第一人界。”神念一動,将這道信息傳達給石碑,石碑立刻返回自己一條信息,信息的內容與詢問是否确定差不多,葉桦暗念肯定。

白霧從石碑中散出,一下子跑出識海,慢慢地籠罩葉桦。

沒過多久,葉桦就被白霧籠罩,看不清身影,而後,白霧開始消散,然而裏面卻不見了葉桦。

而于此同時,在第一人界,一陣白霧詭異地出現在一片空地上,白霧慢慢退去,露出一個身影,在明朗的陽光下,這道身影顯得有些模糊,更準确地說法是有些透明。

第 120 章 情敵

“唐钰,你大清早起來,就是去找證據了?”郭陌陌看着唐钰問道,心中卻是有些莫名的感動。女人有些時候也很容易被感動,不一定需要什麽大事,一些小的事情也容易讓她們感動。

郭陌陌其實不是一個容易感動的人,如果她那麽容易感動的話,估計早被人追走了。出身高貴,從小就有着諸多的光環加身,受萬衆矚目,萬千寵愛于一身。看的多,自然心境也高的多。

但是她此刻,确實是有些被唐钰感動到了。

唐钰微一笑點頭道:“是啊,我早上起來習慣了,見你們都睡的香一時沒事幹就出去順便找到那幾個保安詢問了一下。我也比較讨厭那些虛僞下做的人。”

郭陌陌看了看唐钰道:“謝謝你了,不過這次可能會讓你有些受牽連了。你讓周濤如此的難堪,以他的心性難保不記恨在心,說不定會對你施加報複。”

“不怕不怕,好人哥哥那個周濤敢找人報複你,我就叫人去揍他丫的。”趙丫丫道。

郭陌陌瞪了眼不靠譜的趙丫丫道:“閉上你的烏鴉嘴,不許再添亂了。”

唐钰撇了下嘴道淡一笑道:“你們就不用擔心我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又不是傻子,敢這麽做就不會怕他的報複。”

郭陌陌看了看唐钰,她到也知道唐钰有些身手,但是周濤可是東臨七富之一的周濤的少爺,周濤要是鐵了心要的報複唐钰的話,那也是很可怕的事情,唐钰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自信呢?

“可是——”

“好了不要說那些沒發生的事了,我有些餓了,有早餐吃嗎?”唐钰擺了下手道。

正在這時,一道身影向這邊走了過來。

“柳詩伊,你怎麽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看到來人,郭陌陌連忙迎了上去。同為東臨大學十大校花之一,郭陌陌自然是認識柳詩伊,而且可能因為性格相投兩人的關系也還不錯。

雖然不是一個系的,但怎麽說也同為東臨大學的名人,自然也有些交際。再說,兩人在東臨大學也只了三四年,自然是還算熟。公主公寓柳詩伊來過一次,所以認得門。

聽到柳詩伊唐钰也是微一楞,轉過了身來,果然見一身淡藍色長裙的柳詩伊就站在身後。這一身打扮的柳詩伊顯得很文靜,很清新,給人就像有一抹濃濃的詩意感一般,就像是走上清晨的大草原上一般。

迎面撲來,讓人吸到了大自然最純潔的一縷空氣,感覺非常的美妙。今天的柳詩伊跟昨天一臉嚴肅的柳詩伊,感覺還真是差好大。

不過美女不管怎麽樣,都是美女,就像是西湖一般,濃妝淡抹總相宜。

說句不文雅的,美女就是扣鼻屎的扣腳丫,也絕對是美女。

“稀客啊柳詩伊,走進去坐下吧,随便介紹兩個朋友給你認識。”郭陌陌道。

柳詩伊搖了搖頭道:“不了郭陌陌,我今天不是來做客的,是有點事。”說着柳詩伊把目光看向了唐钰,這到是讓郭陌陌一楞,難不成柳詩伊是來找唐钰的?她也認識唐钰?林菲菲也是用狐疑的眼神看了過去。

“唉呀我知道我知道,詩伊姐姐是來找好人哥哥的吧?”趙丫丫忽然叫了起來道。

柳詩伊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有點事找唐钰。”說完看向了唐钰點頭一笑道:“不知道你現在方不方便?”

“現在,好像方便吧,不過——我還沒吃早飯的。”唐钰看了郭陌陌和林菲菲兩女一眼,小心的回道,不敢有太多的喜悅之色,心裏卻是想道當然方便,美女找什麽時候都方便,就算是在洗澡都方便。

“哦,那要不,我請你吃早餐吧,正好我也沒有吃。”柳詩伊道。

唐钰遲疑了一下,才點頭道:“那好吧。”

柳詩伊點了點頭,向郭陌陌揮了下手道:“改天再來玩吧,今天真的有點事情,不好意思了,那我們先走了。”

“嗯沒事,你有事先忙吧,下次來玩記得提前通知我一下哦。”郭陌陌道。

“嗯,一定。”柳詩伊點了點頭。

看着唐钰和柳詩伊離去的背景,林菲菲心裏卻是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心愛的娃娃被人搶走了一般,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趙丫丫卻是一臉好奇樣的目光一眨不眨的在林菲菲的臉上轉悠着,舉起了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林菲菲這才有了反應:“幹嗎?”

“人都走遠了,還看啊,菲菲姐姐你吃醋了吧?”趙丫丫道。

林菲菲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有微一紅道:“別亂說話丫丫,我吃什麽醋啊,我才沒有呢。”

“嘻嘻,不科學啊,你剛才的樣子就是吃醋的樣子嘛。有人跟你搶好人哥哥了,你的情敵出現了,你不吃醋才怪呢。”趙丫丫道。

林菲菲羞澀的跺了下腳,瞪了瞪趙丫丫道:“哪有哦,真的沒有了,我才不會吃醋呢,他跟誰去玩跟我有什麽關系。陌陌姐你說是不是?”

郭陌陌看了看林菲菲,道:“你好像,真的有些吃醋了。”

“啊——”

林菲菲滿臉頓時通紅了起來,自己真的吃醋了?難不成,自己真的是有點喜歡上了唐钰?可是,怎麽可能呢。想到這裏,林菲菲一捂臉,逃似的回了公寓。

柳詩伊跟唐钰走出了小區,很快就來到了一家環境還算是優雅幹淨的中西餐廳,兩人選定了這個地方,這個點沒有什麽人,兩人随便找了個安靜點的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随便點了點早點填飽了肚子,又點了兩瓶冷飲。

“柳詩伊你找我有事?”唐钰主動問道。

柳詩伊一笑道:“怎麽,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唐钰撇嘴一笑道:“不是不是,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怎麽會呢。有美女願意找,那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啊,高興還來不急呢。用文雅點的話說,那就是榮幸至致。不過我不是什麽文人雅士,也不是什麽翩翩君子,所以我是有些小激動的。”

“噗嗤——”

柳詩伊也是被唐钰逗笑了,笑起來有些花枝亂顫,妩媚頓生。

“你還真是幽默風趣,昨天你幫了我家那麽大一個忙,我請你出來吃個飯不行嗎?”柳詩伊道。

唐钰撇了下嘴道:“當然行啊,不過貌似現在還沒到吃飯的點吧?”

“我這不是怕你是大忙人啊,所以一大早就親自上門預約,這樣不是顯得更有誠意嘛。”柳詩伊道。

“我怎麽有種被捧上了天的感覺呢?感動涕零啊,你這是煽情啊。”唐钰一臉感動的樣子道。

“撲——”柳詩伊又是開懷一笑道:“好了不開玩笑了,你太風趣了,跟你在一起,我感覺臉都要笑疆了。不過我今天确實是想好好的感謝你一下的,昨天太過匆忙,都沒有好好感謝下你,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還有的話,我是有些問題想向你讨教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賜教一二?”

想讨教啊,這個自然是好說,更深層次的問題都可以賜教。

“呵呵,知無不言,只是我能力也有限。”唐钰道。

柳詩伊臉色微微的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道:“你知不知道有什麽辦法可以醫治先天性的心髒病?”

“先天性心髒病?”唐钰微楞。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種病醫學上基本是找不到方法治愈的,就像是晚期的癌症,艾滋病之類的絕症一樣,被列入了絕症的範圍。

只不過先天性的心髒病卻到不是什麽致命的病,到也不會一發作就要要人命,當然要人命的概率還是有的。這種病,雖然說不如癌症那般的可怕,但也絕對是個讓人擔憂無比的絕症,就像是身上綁了一個死神一般,誰也不知道死神什麽時候就降臨了。

至少來說,現在的醫學手段,還沒有方法完全治愈這種病。

“多少年的發病史?”唐钰問道。

柳詩伊想了想道:“發病史到是不長,就是最近幾年,大概是五六年的歷史吧,不過發病率不高,以前一年都是兩三次的樣子。最來,好像有增多的跡象。”

“還算好,情況應該不算太嚴重,不過如果有增多發病的跡象的話,也是個很危險的事情。你說的病人,是你爺爺吧?”唐钰道。

柳詩伊微一楞,有些詫異的擡頭看了看唐钰道:“你怎麽知道?”

唐钰道:“你忘了我昨天可是見過你爺爺,而且見的時間還不短。我們學中醫的擅長的就是望聞切聽,一個人有沒有病,我差不多都看的出來吧。我昨天就看出你爺爺身體不太好,氣色不是很好,應該是有些疾病,不過到是沒有多去查看。”

柳詩伊這才釋然,不過心中對唐钰也是更加的佩服,中醫之道她自然是知道,她也學了十幾年的中醫了,但自問遠遠達不到這樣的水準。就算是爺爺,也遠沒有這樣的水準。

“唐钰,我真的很擔心我爺爺的身體,你有辦法治這種病嗎?”柳詩伊一時有些激動了起來,雙手忽然抓住了唐钰的雙手道。那水汪汪的眼裏,也露出了幾分祈求的神色。

被柳詩伊抓着手,感受着柳詩伊那光滑細嫩的手,還真是爽。

“這個嘛——辦法到也不是沒有,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需要什麽東西,你盡管說。”柳詩伊更是激動了起來。

治好這個病唐钰到是有十足的把握,不過也有些麻煩。只不過,他有是自己的原則的,他向來不太喜歡給男的治病。要治,也是給美女治。給男的治的話,那可是要收取費用的。

但是要向柳詩伊收取費用,又覺得不太好意思。看到柳詩伊如此誠肯來請求自己,唐钰也是有些餘心不忍,加上對那個老中醫到也還蠻有好感。

(本章完)

第 132 章 好一筆交易

那人的聲音不大,卻像是悶雷一樣闖進我的耳朵,整個人在那一刻像是被人施了咒,呆呆的居然無悲無喜,只是驚愕的看着面前的車轅,手卻已經開始微微的顫抖。

有人忽然靠近我,強而有力的臂膀用讓人無法抗絕的力道将我擁在懷裏,眼眶中那濕潤的東西是淚嗎?可父親明明還好好的,我又是為什麽要流淚呢?

僵硬的轉頭看着那個将我禁锢在懷裏的人,看着他一臉擔憂的樣子,他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我的父親,難道他也認為我父親會出事?

“陳衍弘,我爹,我爹會平安的是嗎?”

第一次我不想在陳衍弘面前強裝,第一次我想要陳衍弘抱着我,想要他安慰我,告訴我、我的父親一定不會出事,他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我的父親,無論他是神仙還是妖怪,只要他能保護我父親,我嫁給他也可以。

陳衍弘抿唇并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伸手将我散落的發絲再次撩起,唇淺淺翹起說道:“沒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在意的人受傷!”

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他會保護我父親,就像是那夜所做的一樣?

“你!你能不能現在就将我父親找回來!我擔心給他!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我擔心他!陳衍弘…,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只要你現在将我父親找回來!我願意嫁給你!”

這也許是我唯一的籌碼,我渴望這個籌碼能夠打動陳衍弘,甚至期待着陳衍弘會為了我這個條件奮不顧身,甚至想到即使他受傷,也有可能會承受很嚴重的後果,我想那樣就能證明他真的愛我吧!

陳衍弘的臉上卻并沒有驚喜的神色,而是蹙眉看着我,竟然像是、像是生氣了,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他不願意!

果然,男人的情愛本身就是有衡量的,若是得到不及失去的,他們就會選擇離開。

幾天來躁動不已的心,就這麽漸漸冷卻,我慶幸自己這麽早就看清陳衍弘,慶幸在還沒有将一切都交付之後,才猛然驚醒,現在轉身應該還來得及吧!

“你…,若此時站在這裏的不是我,若有另外一個人能夠救你的父親,你也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他是嗎?”陳衍弘忽然像是發瘋一樣的抓着我的肩膀,根本就是語無倫次的說了這麽一句可笑的話。

這是什麽可笑的話,不正是因為是你站在我面前,我才會如此說的嗎?是你選擇的放棄呀!

“是!”

轉頭起身,掙脫開我一直認為掙不開的手臂,冷冷的自嘲一笑,起身想要走下馬車。

我不住地告訴自己,父親此時一定在某個地方等着我,我不能再跟陳衍弘糾纏下去了,因為能夠為了我放棄一切的人,自始至終只有父親一個人,這次若是能夠找到父親,我們就立刻遠遁,再也不要回到那危機四伏的朝堂,再也不要見到這個讓我動搖的男人。

“你給我站住!”

馬車猛地搖晃,我有些站立不穩差一點跌坐在地上,陳衍弘這也許是第一次這樣對我呼呵,感覺自己有些委屈,畢竟這個男子是誰,他有什麽立場如此對我,已經不打算回到邺城的人,誰又在乎他的身份!

擡手挑起車簾,眼角卻瞥見一只手臂向我直直的掃來,下意識的一矮身子,轉頭惱怒的看着那個已經近乎暴怒的男子,原來他也隐藏了很多。

“你給我站住!”

合着陳衍弘的低吼,我輕巧的跳下馬車,奇怪的是轉身時剛巧看到師傅也已經站在馬車外,一臉凝重的看着與馬車迎面對上的逃難的人群。

下意識的轉頭,順着仇慕容的視線看去,那烏泱泱的人群,每一個人臉上竟都是絕望的悲戚,失去家園,失去親人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黑色的身影忽然而至,等我意識到那人是誰的時候,人就已經再次被陳衍弘抱進懷裏,這一次我卻不想要掙紮,就這麽冷冷的站在那裏,想要看看已經被我看穿的陳衍弘究竟還有什麽樣的手段,還有什麽樣的說辭。

“好!我保證一定會将你父親救出來!你也要記住你答應我的!回到邺城之後,我就去讓那個皇帝賜婚!”

忽然想笑,于是我竟然真的笑了,笑得眼角都流下淚來,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思,他不答應的時候,我失落甚至傷心,可他答應了,我的心卻更加疼了,為什麽要說那樣的話,為什麽要試探陳衍弘的真心,若是沒有句話我是不是能夠好受一些?

“好!一言為定!”

咬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下颌卻被他捏住,我死死地抵抗,不想最後還是被他擡了起來,那唇就這麽印了上來,帶着懲罰的蹂躏,帶着抵死的執着。

仇慕容忽然悶悶的嘆了一口氣,而後十分無奈的搖頭,我不想去問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此時我只知道這個男人并沒有我想象的那般愛我!

閉着眼沒有任何回應的任由陳衍弘索取,我只是在心底告訴自己,這只是交易的一部分,只要我父親能夠安全回來,其他的都不重要,實在不行到時我與父親找時間溜掉便可,天涯海角決不讓這個男人找到我。

直到口中充滿血腥,他才終于将我放開,低着頭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在我以為他要說些什麽,讓我難堪的話的時候,他卻轉頭看着那難民沖來的方向說道:“今日時辰太晚,而且還是圓月,明日午時,我一定将你父親找回來!”

這就是他的答複?再等一夜,誰又能夠保證這一夜過後,我的父親還活着!

轉頭看他,只是此時的位置根本看不到他的臉,于是走了幾步站在他的面前,若是沒有看錯,那眼角閃亮的東西難道是淚,這個想法立刻讓我覺得自己很可笑,擡頭堅定地看着他,不想将話說得太強硬,不想将此時的關系搞得太僵,于是最終只是咬唇說道:“記住!我要我的父親活着回來!若是不能,交易作廢!”

“你們兩個小東西是要氣死人呀!”

仇慕容忽然出現在我的身後,沒有任何征兆的說了這麽一句,讓我半晌沒有理解,而後轉頭看着眼見這個還穿着一身女裝的師傅說道:“師傅!你會幫我的對嗎?”

難民越來越多,甚至已經有人開始主意我們這輛馬車,那眼中閃現的竟然是貪婪,我看了一眼仇慕容,故意避開陳衍弘說道:“師傅!咱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裏吧!”

仇慕容的江湖經驗自然是我們不能比的,我這話才說出來,他就已經點頭,而後四下看了一圈說道:“那裏有一處密林,将馬車還有馬匹都趕進去,這裏實在是太顯眼了!”

再次看了一眼一直不說話的陳衍弘,我咬了咬唇,最終還是将腦海中思慮了許久的話咽了回去,總覺得自己此時這個樣子已經夠卑微了,不想再用祈求的語調跟陳衍弘說,“為什麽不能是現在!為什麽不能立刻将我父親就回來!你不是有法力的嗎?”

很多難民都是拖家帶口的,就在我們想要将馬車趕下官道的時候,一個老婦人忽然暈倒了,而後她帶着的那個孩子就立刻無助的撲在老婦人身上哭,一直告訴自己,再也不做善人得我,還是忍不住側頭,看着那孩子,猶豫着該不該上去幫一把。

仇慕容在身後推了我一把,我有些踉跄,在回頭的時候,人就已經向着那個孩子走了過去。

“娘,你醒醒!娘…,你醒醒,千萬不要丢下敏兒,敏兒已經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

聽着孩子的話,應該是知道她娘親若是醒不過來會是什麽樣的結果,一想到生死不明的父親,走向那母女的腳步就忽然更加堅定了,俯身摸了摸那個孩子的頭,我帶着善意的微笑說道:“沒事的!讓姐姐看看,姐姐會讓你娘親醒過來的!”

那夫人面色蠟黃,看樣子應該不是受傷了,起碼衣服上并沒有什麽血漬,想來已經該是又驚又餓才會如此,忽然想起陳衍弘昨日上車之後,遞給我的油紙包,那裏包了很多精致的點心,原本我珍惜的一直不舍得吃,可此時我卻覺得珍藏着那東西,實在可笑。

“你娘親這是餓壞了!給!找些水給你娘吃點東西就好了!”

将那油紙包從袖袋裏拿出來的時候,我的手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不想還沒有将那油紙包遞給小丫頭,那包東西就被人粗魯的一把搶走了。

擡頭去看的時候,居然還是陳衍弘,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到我身後,而且還在這個時間将油紙包奪走,我微微皺眉,看這陳衍弘說道:“拿來!”

陳衍弘似乎有些惱怒,而後看了一眼身旁的手下,遞了一個眼神之後,那手下立刻取出一袋幹糧遞給那孩子,那包點心卻依舊被他拿在手上,不知道究竟想要幹什麽。

“陳衍弘,你要幹什麽?”

起身對着陳衍弘就是這麽一句,我其實不想跟陳衍弘吵架,我其實十分想要将那包點心要回來,那裏面的味道确實很好,只要吃上一口,就會讓我覺得無比的滿足,可此時那東西卻在陳衍弘的手上。

“只是要回自己的東西而已!你若不要,我便收回!我做的東西,普天之下只有你和念兒有資格吃!其他人不配!”

第 123 章 五賊

天底下有一種女人,平時看上去一點不出衆,姿色也只算是中等,遠遠達不到一流水準,但忽然有一天,蠶破蝶出,天下聞香,驚為天人。

此時一襲盛裝的靖公主便是如此。

若靖公主是一朵花的話,那麽天底下,再無比這朵花更美麗的存在。

三皇子的踏虹龍馬停在原地,三皇子坐在龍馬上竟然也一動不動,似乎不願向前,生怕打擾了靖公主的那種美麗,破壞了如同在一副畫中的靖公主,三皇子甚至生出一種要将這幅畫永遠保留下去的想法。

但這一切都被靖公主的舉動打破,欣賞善心悅目的美人的三皇子的一雙眼睛因為憤怒,瞬間充血。

三皇子鬓角上的頭發開始一根根的豎立起來,三皇子坐下的那匹踏虹龍馬開始不安的用蹄子踢打地面。

靖公主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到方蕩面前,親密的将坐在臺階上的方蕩拉起,并且用手撫摸方蕩的臉,這種畫面出現在三皇子面前,無異于給三皇子戴上了一頂綠帽子。

要知道,天下皆知靖公主是他三皇子的妃子,就算尚未過門,靖公主也已經是三皇子的囊中物,是完全屬于三皇子的,誰都不許碰觸的禁脔。

三皇子可以忍受一個男人為了靖公主來和他決鬥,也能夠忍受靖公主對那個男人有私情,但三皇子絕對不能忍受靖公主當着衆人的面,對那個男子有如此親密的舉動。

三皇子一張臉變得漆黑無比,同時一雙眼睛猶如要噴出火焰一般燒得猩紅,甚至額角上的青筋血管,都在突突的跳動着。

三皇子身後不遠處的大皇子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眉頭微微一挑,眼前發生的事情,對于三皇子來說,絕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對他來說,卻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還是那句話,三皇子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控制不了,就将永遠喪失夏國皇位的競争權。

大皇子在和三皇子之間的皇位之争中一直處于劣勢,雖然大皇子一直都是太子,但有名無實,三皇子卻步步緊逼,實力不斷擴張。

到現在,大皇子都不知道炫龍皇帝的真正想法,一直以來大皇子都覺得炫龍皇帝還是屬意與他的。

畢竟三皇子弑母、殺兄雖然沒有證據,但大皇子堅信,炫龍皇帝應該是知道的,也正因為如此,炫龍皇帝才沒有廢掉他這個太子,所以,大皇子閉門不出,大皇子自然為的不是反省自己的罪過,他根本沒有加害二弟,又有什麽可反省的?

當初大皇子是在以這種方式谏言,要炫龍皇帝殺掉三皇子,就算不殺,也應該貶斥邊陲,然而,大皇子一等就是十多年,最初是賭氣不出太子府,到了後來,卻是騎虎難下,沒有一個理由走不出來了。

随着炫龍皇帝生命越來越走向盡頭,大皇子終于坐不住了,他生怕炫龍皇帝真的在臨死前将這個天下交給三皇子,三皇子說得對,夏國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強者,而弑母、殺兄的三皇子,當然是一個強者,相比之下,他确實顯得優柔寡斷,所以他從太子府中走了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不然就是坐以待斃。

大皇子原本還對自己走出太子府感到有些忐忑,但是現在,大皇子覺得自己出來就對了。太子府那狹小的池塘早就容不下雄心勃勃的大皇子了。

現在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對他有利的方向運轉,尤其是這個好運,簡直就是他的福星,咬住了三皇子專門和三皇子作對,就像是上天派下來專門來輔佐他成為新的帝王的一般。

大皇子覺得,自己若是成了夏國皇帝,那麽一定給這個叫做好運的家夥一個美差,即便白養他一輩子,大皇子也心甘情願。

大皇子心中正這般盤算着,目光不由得微微一凝,一雙眼睛有些疑惑的盯在方蕩的那雙忽然變得明亮起來的眼睛上。

三皇子和大皇子一樣,即便是他此時一腔怒火,卻依舊還是被方蕩的那雙純粹透徹的眼睛吸引。

三皇子和大皇子同時覺得,這雙眼睛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似乎是極為重要的人的眼睛。

四周的人群中不乏一些朝中官員的耳目,甚至有些官員親自前來觀瞧三皇子和靖公主侍衛之争。

這畢竟是能夠左右夏國未來的一場比試,雖然出意外方蕩贏了三皇子的可能性小之又小,或者說這種可能性完全不存在。但這幫在官場上熬煉了數十年的狐貍們很清楚一個道理,那就是天下無絕對,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三皇子當然穩操勝券,絕對不會輸,那個叫做好運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連百分之一的勝利的可能性都沒有,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勝負未分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再說了大皇子竟然從囚牢般的太子府中走出來,那情況就更複雜了,誰知道大皇子會不會在暗中支持方蕩,甚至偷偷出手,幫助方蕩?大皇子送了方蕩一顆龍珠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望京,可見大皇子對于方蕩何等重視。

涉及到皇位之争,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間一定是無所不用其極。

甚至有不少人都開始懷疑,好運和大皇子之間的關系,或者說,好運根本就是大皇子派來和三皇子作對的。

甚至連黃奴兒都來了,站在遠處的高閣中朝着這邊望過來,以黃奴兒的目力,就算距離這裏更遠,也依舊能夠洞若觀火,将一切收入眼中。

随着靖公主撕去了方蕩臉上的面具,随着方蕩雙目綻放出那種清澈的光芒,黃奴兒一張毫無表情的面孔陡然間生出變化來。

黃奴兒忽然笑了起來,淡淡說道:“原來是方家的讨債鬼來了,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此時一些朝中老人雙目盡皆亮起,方蕩的那雙眼睛,實在是太熟悉了,叫他們一下就聯想到了一個人,聯想到了一個家族。

方家?

靖公主伸手輕輕将方蕩臉上最後一塊面具撕去,“我爹已經徹底放棄我了,或許你和三皇子之間的争鬥決出勝負的時候,就是我的死期,從今天開始,我沒有親人。我一心向往天道,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一個伴侶,若這個伴侶是你的話,也還不錯。”

“方蕩你不能輸!”靖公主說着,松開了拉着方蕩的手,看向三皇子,然後伸出手臂,露出那顆豔紅色的守宮砂,靖公主冷笑一聲,一巴掌拍下去,那顆守宮砂當即如同粉塵般的四散飛去,淡粉色的煙塵剛要散去,方蕩口中的奇毒內丹驟然顫動起來,轉眼就将那粉紅色的煙塵吸入方蕩口中。

這是一種挑釁!

靖公主在挑釁他的底線,而那個該死的方蕩竟然當衆吃掉了靖公主的守宮砂,這是把他這個三皇子當成烏龜來看!

靖公主也沒有料到方蕩竟然這樣,眉頭蹙起,眼神有些奇怪的看向方蕩,方蕩卻沒有在意靖公主的眼神,而是在感知奇毒內丹,那煙塵是靖公主十數年積累下來的精純陰氣,若是就那樣散去了,無疑是巨大的浪費,以至于奇毒內丹在這個時候出手,收走了化為粉塵的守宮砂。

現在方蕩口中的奇毒內丹中孕育出了一道淡淡的粉色,方蕩想要仔細觀察的時候,這粉色忽然從奇毒內丹中流溢出來,順着方蕩的舌尖,灌注進方蕩的腦海。

方蕩覺得腦子裏面微微一陣刺癢,繼而方蕩看什麽都如同蒙上了一層粉色,整個世界在這粉色之下,變得光怪陸離,奇妙無窮。

方蕩眼中隐隐看到遠處有一道道的光芒游走。

這場面方蕩以前就見到過,只不過以往都是一閃即逝,還不等方蕩去捕捉細節,那一道道的光芒就已經消失了!

那是靈脈!

現在的方蕩已經不是當初什麽都不懂的無知火奴了,随着修為日深,方蕩對于這個世界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刻。

方蕩定定的看着那一道道宛若游魚般游走的靈脈,細細觀瞧,這些五顏六色的靈氣最根本的有五種顏色,分別是,紅色、綠色、藍色、黃色、紫色,這五種顏色彼此絞纏又衍生出其他各種顏色來,最後化為姹紫嫣紅的各種顏色。

此時方蕩腦中陡然傳來那蒼老的聲音:“天有五賊,見之者昌!”

方蕩腦海之中陡然開竅,天之五賊,原來就是指這世界上最根本的五種靈脈!

随着方蕩心中的這個想法迸出,方蕩口中的奇毒內丹急速顫動起來,方蕩下意識的低頭看去,竟然發現自己的身軀透明了,內中五種氣脈來回游走,正是這五種氣脈才構成了方蕩的神魂。

方蕩擡頭四望,就見四周的一個個的人全都變了模樣,盡皆是五種氣脈勾勒出來的一個模糊形象。

有些人身上五色氣脈混雜,變成各種各樣的顏色,灰褐色的,藍紫色的,這些人都是垂垂老矣的老者,也有些人五色分明,或藍色深些,或紫色重點,這些人生命力強大,正值壯年,有些人五色分明卻暗淡,這是重病纏身的征兆,其中也有些人五色俱強,每一種顏色都好似在放出光華一樣,絢爛奪目。

三皇子就是這樣的五色俱強,不過方蕩的目光卻被極遠處的一個身影吸引,那人身上五色缺了兩色,只有紅色、綠色、藍色,但這人身上的三種顏色極強,極壯,雖然在極遠處,卻好似一個小小的太陽般放出奪目的光彩。

方蕩微微眯眼,随後看出來了,是黃奴兒。

黃奴兒雙目微微一縮,雙眼之中陡然放出兩道厲芒,方蕩雙目驟然劇痛,四周的淡粉色世界瞬間崩塌,一切恢複原狀。

黃奴兒驚訝的看着方蕩,在剛才的一瞬間,黃奴兒竟然感覺到方蕩在窺探他的最隐秘的隐私,并且,還在尋找他的破綻,黃奴兒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淬血武者能夠做到的事情,那分明是和他修為相當的存在才能施展出來的窺天機、查人恙的手段,也就是說,至少是金丹修士才有資格窺探他的弱點。

黃奴兒盯着方蕩沉思起來,随後雙目微微一亮,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麽,嘴唇輕輕開合,在說些什麽,但卻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不知道說與誰聽。

方蕩雙目刺痛,眨動幾下後,一切恢複如常。

此時靖公主已經退到了公主府大門前,立在門前,靜靜地等着決定自己命運的一刻的到來。

方蕩若是贏了,她還有救,方蕩若是輸了,在她身側不遠處的章公公就會出手摘了她的人頭,來給三皇子賠罪,洪正王不是個人,他心中沒有半點人的情緒,更沒有什麽子孫之念,所以她這個女兒在洪正王眼中,和尋常人沒有多大的分別,一衆兒孫也不過是一群正在被養肥的豬猡罷了。

人群中一個老者忽然高聲叫道:“那雙眼睛如此熟悉,可是十世大夫,方家兒郎?”

方蕩一愣,扭頭看去,他雖然聽爺爺說過,方家的眼睛與衆不同,很容易被人辨認出來,但卻沒想到自己才剛剛揭去面皮恢複雙目清明,立時就被人認出來了。

方蕩看了眼靖公主,靖公主嘴角微微一翹,點了點頭,眼神之中光彩閃爍,似乎在說我的男人就要堂堂正正!

随後方蕩呵呵一笑,扭過頭來,揚聲道:“不錯,我真名叫做方蕩,我父叫方文山,今天,我不光是要迎娶靖公主,還要來找三皇子報仇雪恨!”這是方蕩首次在大庭廣衆之下恢複自己的本名。

男人總得有自己的蕩氣回腸,方文山就死在自己的蕩氣回腸之下,方蕩知道,現在,這個時刻,這一秒,就是他的蕩氣回腸!

望着四周黑壓壓的投來驚訝眼神的人群,望着身後的美人公主,望着眼前的仇敵三皇子,方蕩心中一陣快意,男人就應該這麽活!

了恩仇,驚衆人,娶美女!

随着方蕩的自承身份,四周的人群陡然安靜下去,随後轟然炸開,十世大夫四個字在人群中密集響起,與此同時無數人抽身從離開,也有無數人開始朝着這裏擁擠。

那些離開的,是去禀報家主,十世大夫方家的後人出現了,而那些往裏面擁擠的,則是聽到了方蕩的那句話。

一時間四周你擁我擠混亂成一團。

方蕩看向擁擠的人群,心中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清楚事情怎麽一下變成這個樣子。

方蕩不知道的是,當那些擁擠出去的人回去報信後,整個京城都轟動了,無數官員紛紛朝着這裏趕來。

噠!

三皇子坐下的踏虹龍馬的馬蹄敲擊在地上,聲音低沉,和之前龍馬的那種悅耳的蹄音比起來完全是來自兩個世界。

這一聲馬蹄如同驚雷落地,四周的混亂的人群陡然間安靜下來。

噠、噠、噠……

馬蹄一聲聲的敲擊着地面,三皇子緩緩的前行。

四周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注視着三皇子緊盯着三皇子和方蕩之間的距離。

“我說怎麽一直看你有那麽一點眼熟,原來你就是方文山在爛毒灘地上生出的雜種。我種在你身上的那條噬命蟲還好麽?”三皇子冷笑着緩緩開口。

方蕩雙目微微一眯,舌尖挑動了下奇毒內丹,開口道:“你那蟲子我早就碾死了,就如同我即将碾死你一樣簡單。”

三皇子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是我這十年來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上一次聽到這樣的笑話的時候,還是在爛毒灘地,你還記得麽,我的幾條狗人,鑽進那石牢中,你娘的慘叫你爹的怒吼,對了還有你的痛苦呻吟,美妙有趣,可惜,你爹娘已經死了,再也聽不到那些美妙的聲音了。不過,沒關系,接下來,我會聽到你的慘叫和哀求,你最好現在就想一想,怎樣能叫得好聽一點,叫得本皇子心中暢快了,這樣你或許能少受一點折磨。”

三皇子提到當年羞辱方蕩父母的事情,方蕩一雙眼睛瞬間血紅,心髒咚咚跳動起來,震得方蕩腳下的地面跟着一起顫動,猶如被巨大的鉛球反複砸擊地面一般。

三皇子坐下踏虹腳步不停,一步步,朝着方蕩碾壓過去。

就在此時,側面的人群中陡然鑽出一個中年人來,這中年人一身武将官服,但看起來不是什麽大官,只是個都統。

這武官絲毫沒有理會一步步碾壓過來的三皇子,走到方蕩面前,恭恭敬敬的對着方蕩就是一揖到地。

擡起頭來後,這武官開口道:“方家對我曾有活命大恩,十年前,驚聞恩人在火毒城外慘遭毒手,在下終日以淚洗面,卻因老小俱在,膽怯不敢以身報恩,每每想起慚愧無顏,天可憐見,今日得見方家後人,我現在孩子已經長大,家中老父也已過世,再無牽挂,就用我一條命,求個解脫快意!”

這武官說完,哈哈一笑,掉頭抽刀,朝着三皇子就沖了過去。

這武官是鑄骨修為,每一步踏出,渾身骨頭都如同爆豆般炸響,長刀上染了一層血芒,朝着三皇子就撲了過去。

方蕩不由得呆住了。

三皇子冷哼一聲,眼瞅着軍将沖來,三皇子坐下龍馬猛的發出一聲長嘶,前蹄高高揚起,啪的一聲踏在那五官天靈蓋上,當即鮮血飛竄,腦花亂飛。

那軍将一聲沒發倒地斃命。

這場面來得有些太快,以至于方蕩現在還沒有搞清楚那個軍将究竟想要做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