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事實上謝宸安在此前就想過宛臨這邊發展的這麽好, 遲早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如今五年過去了,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蕭敬之斂眸, 正所謂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只想好好發展宛臨不理會旁的事其實是很難的,尤其是她的身份本就在此,她是皇女,就算是她不受寵, 她的身份也注定她很難在奪儲之争之中置身事外。

說起來謝宸遠這一點還真的毒, 讓她把如何管理宛臨全部寫下來,這分明就是摘桃子之舉, 她費了這麽多的心力才走到了這一步,而其他人則只要照抄就是了,可是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她總歸是不可能抗旨的, 頂多就是少寫一些,對一些事情有所保留罷了。

想到這謝宸安倒是真的開始盤算起來了這個東西該怎麽寫,現在宛臨境內的所有政策條例倒是可以分為幾部分。

首先是經濟, 經濟本就是立身之本,而宛臨的經濟命脈主要有兩條,一是農業,一是商業。

在農業方面改造農耕工具、改造水渠、建立溫室大棚、鼓勵開墾荒地, 這些都是宛臨農業方面能夠有所發展, 農業方面稅收能夠不斷增加的關鍵。

在商業方面,官窯和織造坊的投入使用、商業區的建設、與黎國的貿易路線的開通、在國內開設官窯和織造坊的多家分店, 還有給百姓免費上制瓷和紡織課教授更多人關于這方面的技能,鼓勵百姓開店, 真要說起來的話還不止這些……

而宛臨的人口的直線上升,一部分是因為宛臨的醫療水平提高,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因為鼓勵人口的政策。

自從開墾藥田之後宛臨內的藥物價格便降低了些,加上百姓收入增加,能夠看的起病的人變多了。而因為如此學醫的人數也開始增加,開設的藥鋪也變得更多了些。

為了鼓勵生育也是為了減輕百姓的負擔,謝宸安此前下達了給有孕夫和小孩多的家庭減免稅收,這也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

至于教育方面,免費上私塾和免費開設的武藝課程明顯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這幾年下來宛臨內的夫子數目直線增加,而宛臨境內不上學的孩子也越來越少了。

至于軍事方面,現在都尉司這邊每衛已經擴充到了八千人,而這次招收的标準是每衛一萬人,也就是說在接下來幾天将有六千人補充到都尉司。

而兵工廠的存在也對宛臨的軍事方面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如今兵工廠內武器充足,鐵礦的開采也無疑是個能夠讓人安心的後盾。

謝宸安此前一直在不斷的完善宛臨內的各個方面,還未曾仔細的想過,這個時候腦中這麽一想,這才發覺原來不知不覺之間宛臨已經發展的這麽壯大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養大了一個孩子一樣的感覺,有種難言的成就感。

謝宸安笑着看向蕭敬之,當然,宛臨這個孩子不是她自己養大的,蕭敬之在這其中也起到了關鍵的作用,還與她手下這一衆人的努力也分不開。

謝宸安湊近蕭敬之,親了親他,“因為這個不高興?引起謝宸遠的警惕的确是件麻煩事,不過宛臨天高皇帝遠,她抓不到把柄應該也做不出旁的什麽來了,我們把兵工廠藏好應該就不會有什麽事。

至于讓我分享經驗,那我就寫好了,不過具體寫哪些就要看我自己了,謝宸遠想摘桃子也不是那麽好摘的,很多政策在宛臨行之有效,但是用到其他地方卻是未必,即使是照抄的話也是有很大難度的。”

蕭敬之應了一聲,謝宸遠現在的舉動多半是試探,未必是真的想将謝宸安怎麽樣,再說謝宸安目前在宛臨,距離京城路遠,她又不受寵,基本上是不會給謝宸遠帶來什麽真正的威脅的,對宛臨說是警惕卻也未必,更多的時候應該是覺得意外加上嫉妒,想要從中得到些好處罷了。

謝宸遠既然已經關注到了宛臨自然也知道宛臨現在的稅收水平了,宛臨現在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小的聚寶盆,目前才發展了幾年,等到之後宛臨自然會越來越顯眼……

“妻主可願投到太女的陣營之下?”蕭敬之問道。

謝宸安倒是沒想到蕭敬之會有此一問,現在女皇把持着手上大權,明顯沒有讓渡的準備,所以她此前沒有想過站隊一事。

她不在京城,跟謝宸遠也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她覺得謝宸遠大概只是想要敲打敲打她罷了,應該不是真的想要她怎麽樣。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謝宸遠的太女之位穩固,在諸多的皇女之中的确已經是一枝獨秀了,謝宸意雖然說是在和她相争,但是從根本上來說卻很難撼動她的根基,這基本上起不到什麽效果,若是真的要站隊的話謝宸遠倒的确是不二的選擇。

“現在站隊會不會有點兒早?母皇那邊……”

蕭敬之聽謝宸安這話便知道她對此算不上太抵觸,他淡淡道:“她是太女,又是長女,妻主聽從她的吩咐本也是沒有錯處的。”

謝宸安聽言笑了,這麽說倒也的确是,這原本投到太女的陣營之下是立場問題,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引來注意,不過若是這麽轉化成對太女的順從倒是也成,太女本就是衆皇女之首,對她表現的順從些,在她面前低頭也沒什麽。

謝宸安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可以表現的慫一點,她在衆人的印象之中本來就是又傻又笨,這個時候慫慫的怕太女,願意聽她的話也是能夠讓人相信的,而這樣的話也能讓女皇對她的站隊不會太放在心上,她是弱者,她是被迫的,這樣一來若是真的謝宸遠那邊出了什麽事,也牽扯不到她。

謝宸安就勢坐到了蕭敬之的腿上,抱住他的腰,想了想之後笑着說道:“這件事我聽你的。”

蕭敬之點頭,他對謝宸安這樣的态度基本上已經算是預料之中,他真的堅持之事謝宸安從來沒有反對的,她甚至可以不去問他緣由。

他喜歡她這般的信任自己,但有的時候卻又在想她為什麽不再往深了去問,他不想在她面前主動說這些,但是她若是真的問他卻也不會再瞞她。

蕭敬之有時覺得這就像是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刀,他既盼着這刀永遠也不要落下,有的時候也盼着這刀落下來給他一個痛快,讓他不必再欺瞞,不必再糾結。

讓謝宸安投靠謝宸遠,此舉的關鍵其實并非是真的能夠因此而得到什麽好處,而是為了将謝宸遠的注意力轉移到謝宸風的身上。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謝宸銘是第一個被謝宸遠給排除在外的了,她這次出手同時針對謝宸安與謝宸風,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謝宸風無論是封地位置,個人能力,還是其宮中背景,都要比謝宸安更容易引來關注,謝宸安這個時候若是歸順謝宸遠的話,那謝宸遠的注意力自然會随之全部落到謝宸風的身上。

謝宸風本身就是有野心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謝宸意既然是不行,那推她上去和謝宸遠相鬥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在這樣的情況下謝宸安方才能夠在這争鬥之中繼續維持現在的安穩,宛臨也才能夠繼續發展。

謝宸風從本質上來說和謝宸遠都是一類人,行事小心謹慎,她的心計明顯比謝宸遠還要更深些,是個笑面虎,這些年來她的舉動蕭敬之都看在眼裏,她在有野心的情況下還一直隔岸觀火龜縮不動,明顯是個能忍的,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明顯是需要加些火了。

謝宸安眯着眼睛享受着春日裏的暖陽和蕭敬之帶着香氣的懷抱,只覺得這樣讓她覺得有些惬意。

此後都尉司招人一事照常舉辦,謝宸安當天是帶着蕭敬之一同去觀看考教情況的,便是連這段時間一直陪在百泉身邊的刑戮這個時候也難得抽出時間跟着過來看了看。

這些人是刑戮教導出來的,幾年下來她自然對這些人的能力更是了解。

今日的情況比謝宸安此前想的要好,大多數的人都通過了考核,進入了都尉司。

這批人的年齡都還不大,而且都能夠讀書寫字,日後修習了兵法,她們這些人裏或許真的能出幾個統帥也說不定。

杜恒和伍洋、郭山也是一早兒就盼着這些人加入都尉司的,這次考教三人都跟着過來了,明顯是對這些孩子很重視。

這還是第一批孩子,後面每年都有學滿三年武藝加入到都尉司的孩子,到時候都尉司這邊只會越來越熱鬧。

杜恒将謝宸安拉到了一邊,跟她說起了後續的安排。

謝宸安在這方面基本上是聽杜恒的,畢竟相較于杜恒來說她在這方面的經驗其實并不是那麽足,這都尉司的事情杜恒明顯是更有發言權的。

杜恒跟謝宸安說的這些話其實是她和伍洋、郭山商量之後的結果,得到了謝宸安的肯定之後幾人都有些高興,這件事情也算是就這麽定了下來,後續對這些人的培養肯定會加強一些,至于此後她們會有什麽樣的成就則還是看她們自身了。

這邊的選人結束之後謝宸安将幕府官員和馮清那邊衙門裏的官員都叫了過來,大概的說了一下京中要來人的事情。

其中主旨主要有兩點,第一是盡力別讓她們抓到什麽把柄,第二則是對于宛臨內的事宜統一口徑,避免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兵工廠此前的保密工作做得還算不錯,基本上除了為數不多的一些人之外宛臨百姓基本上都是不清楚這一點的,這也就為保密提供了依仗。

至于一些明面上的事情,比如說是宛臨的稅收之類的,這些東西雖然顯眼但是現在再來作假卻也已經是來不及了,倒是不如實在些,直接實話實說。

蕭敬之此前囑咐了白如一番,這次謝宸安給衆人開會白如便陪在她的身邊,在她說完之後又額外的補充了一些內容。

說起來白如這兩年倒是不複初始的時候對蕭敬之那般的畢恭畢敬了,可能是她随着這幾年在宛臨的發展逐漸有了底氣的緣故,不過她的把柄到底還是握在蕭敬之的手裏,對他倒也沒有敢太放肆,基本上他的吩咐她還是會聽的。

謝宸安對于白如這種越來越敷衍的态度有些不喜,不過這事兒蕭敬之說不用她插手她便也沒有多說什麽,說起來她到現在都沒能弄清楚當初那一晚蕭敬之和白如之間到底是怎麽談的,也想不明白白如在那之後為什麽會産生那麽大的變化。

若說只是因為刑戮動手的緣故,未免讓人有些難以相信,不過這方面的事情她此前既然沒有詳細的問過蕭敬之,蕭敬之也沒有主動為她解釋的念頭,她自然也就不會再問。

一行人散了之後謝宸安又将馮清叫到身邊聊了聊,說起來對于這次宮裏派人過來的事情馮清是很有些緊張的,她并非是由宮中任命的,而是被衆人投票選拔出來的,她的任命也是謝宸安回報了宮裏之後定下來的,也就是說她其實沒有正式接觸過宮裏的人,而這次這些人到宛臨來雖然主要是過來看謝宸安和宛臨發展的情況的,但是她卻無疑也是在考察範疇之內的,有些緊張也是正常。

謝宸安在這方面倒是不知道該如何的安慰她,馮清這個人本身也是有點兒老實的,謝宸安所幸讓她到時候凡事實話實說,只要不把兵工廠的事情說出來,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沒什麽大的問題。

除此之外可能會引來口舌的大概也就只有宛臨和黎國之間的密切關系了,不過這本也算不得什麽,南方那邊跟黎國的生意也很頻繁,她并非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而且大饒和黎國互通貿易也已經有好些年了,就算是有人提出什麽質疑她也能夠找出理由來反駁。

而至于其他方面也不怕看,真的學去了也不太要緊,就當是給對方些甜頭也就是了。

這次謝宸安的策略基本上就是如實的展現宛臨境內的一切,不作假,她坦蕩了也就讓人更不容易抓住把柄,這次來的人應該是女皇的人和太女的人都有,謝宸安準備把他們一視同仁,而關于投靠太女一事,這件事情倒也不好表現的太過直接,還是要等這些人過來之後看看情況再說。

說起來這兩天蕭敬之突然開始督促謝宸安背起了詩,這讓她背的倒不是什麽聖人或名家做的詩,而是謝宸遠做的,謝宸遠之前為了拉近和女皇之間的關系,做了不少這種詩,基本上就是表達孝心或者歌頌女皇功德,沒太多文采,反而隐隐讓人覺得有些牙疼。

不過謝宸安倒是不得不佩服蕭敬之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她若是能夠在這些人面前将背的詩展現一二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這詩可以說是同時拍了女皇和太女兩個人的馬屁,可謂是十分好用。

于是謝宸安開始臨時抱佛腳的努力起來,不求記住全詩,實在不行只記關鍵的句子也行,最為關鍵的就是要借此表達出自己的态度。

雖然謝宸安明了其中的利弊,不過每次背起詩來卻仍舊是有些頭疼,蕭敬之倒是沒有多說什麽,反倒是給出了獎勵,基本上每背一首詩蕭敬之都會給點兒甜頭。

雖然兩個人已經可以說是老夫老妻了,但是謝宸安對于蕭敬之始終是沒有什麽抵抗力的,為着這點兒甜頭倒是真的起了心思,背的更快了些。

如此又過了十來天,宮裏來的人終于到了,當天謝宸安帶着蕭敬之、馮清等人到宛臨城門口迎接這些人。

按理來說謝宸安是王,而這些人都只是普通官員罷了,這些人加起來也沒她身份貴重,不應當享受到謝宸安這般的對待才是,但是謝宸安既然此前就已經想好要拍女皇和太女的馬屁了,自然也就不在意這一點了,于是反倒是表現的很是親熱客氣,在這些人行禮之後就帶着她們往宛臨城內走,同時跟兩個帶頭人寒暄了起來。

謝宸安的這番舉動讓她們覺得意外,不過無疑這樣的舉動也讓她們覺得舒服,是以對謝宸安的态度也變得更好了些。

第 128 章 :跟看一個白癡沒什麽區別

“你……..”

赤殺一手指着石浩,身子向後緩緩的倒了下去,到死,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看似一點修為也沒有的青年竟然能斬殺了自己。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明白,原來眼前的石浩也是一名修為頗深的修真者,只是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實力罷了,可是,現在明白過來,已經晚了。

看見這一幕,身旁洛昕收起長劍,略帶嘲笑的拍了拍手,說:“行啊你,你這隐藏的夠深沉啊,不到關鍵時刻還不出手了。”

石浩面有些許尴尬,摸了摸鼻梁,笑着說:“我這不是看你挺厲害的,想多給你點表現的機會嘛。”

“哼!”面對石浩的解釋,洛昕也是懶得再去反駁,輕輕冷哼一聲,随即壓低了幾分聲音,說到:“你今晚要是還敢這樣,看我不一劍殺了你。”

話音落地,洛昕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殺意,石浩知道,她肯定是那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斬後奏的主,于是也不敢在多說,只得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在幾天之前,石浩就與洛昕約定好了,在今天晚上,趁着九幽宮開幫派十年慶的時候,潛伏進去偷一件寶貝,至于這是什麽寶貝,就連他們也不知道,只知道九幽宮在不久之前得到了一件非常罕見的寶物,就藏在他們的藏寶閣當中,因此,石浩與洛昕兩人也是起了賊心,想趁着他們開十年慶這個戒備最松動的時候潛伏進去,從而偷得寶物。

待赤殺死後,石浩在他屍體上摸索了一陣,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可這摸索了好半天,就是連一件能拿來換錢的東西都沒有,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麽行走江湖的,竟然是身無分文。

見對方沒有油水可撈,石浩也就放棄了,而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是時候該去九幽宮附近埋伏了,于是便與洛昕二人,動身前往九幽宮所在之處。

九幽宮,是一個在十多年前忽然崛起的門派,據說是掌門塵風道長意外的獲得了一種神秘而又強大的功法,就此創立了九幽宮,經過十年,如今的九幽宮已然成為了靈雲王國的數一數二的幫派,所在之處,就在京城北邊三百裏外的一處名叫蒼耳山的山脈當中,其地理位置極其複雜,蒼耳山已然成為了一種天險,使得九幽宮位于易守難攻之地。

只是這大規模的進攻很難,可是要悄悄潛入一兩個人還是比較容易的,特別是今天這個十年慶祝的特殊日子,其防備自然會松散不少。

傍晚時分,石浩與洛昕二人來到了蒼耳山山腳,一眼望去,這蒼耳山籠罩在黑夜裏,如同是一個張開利爪的惡魔一般,在等待着二人的進入,那高聳如雲的山峰,一眼望去都望不到頂,整個山脈巨石突兀,顯得猙獰可怖。

看到眼前一幕,石浩的心裏忽然有些打怵,隐隐感覺到一種不祥的預感。

想到如此,石浩便轉過頭,悄悄的對一旁洛昕說到:“喂,死丫頭!”

“幹嘛?”洛昕好奇的看了石浩一眼。

石浩皺起眉頭,打量了一番這籠罩在黑夜中的蒼耳山之後,說:“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我隐隐感覺到有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聽到石浩這麽一說,洛昕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畏懼,她深深的向那蒼耳山入口望去,不知為何,這一眼看去,竟然給人一股陰森冰冷的感覺,似乎都有一種陰風,在不斷的朝自己脖頸吹着涼氣。

洛昕默默的咽了口口水,當下就有了退縮的念頭,但處于争強好勝的心,便将這些畏懼與退縮,統統的抛之腦後。

她幹咳兩聲,清了清嗓音,随後給自己了幾分勇氣,倔強的說:“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要是怕了就自己回去,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你………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喂,你幹嘛去?”

石浩話都還沒說完,就看到洛昕邁着倔強的步伐,朝蒼耳山入口方向走了過去。

“喂,你等等我啊!”

石浩在後方急忙追了上去。

進入蒼耳山的路徑只有眼前一條,而其他地方都是天險,要麽是懸崖峭壁,要麽就是妖獸繁生,當真不是一個潛伏的好地方。

對于要潛伏進去偷東西的石浩兩人來說,走正門顯然是找死,所以只能另尋他路。

換做以往,以兩人的實力,是完全可以使用輕功或禦空飛行從而翻越過去的,可今天不行,無論是輕功還是禦空飛行,這動靜都會太大,必定會驚擾到在蒼耳山中栖息的妖獸們,從而讓他們暴露行蹤。

經過幾番思考,兩人立即決定用最原始的方法潛伏進去,那就是“登山”。

石浩與洛昕兩人繞着蒼耳山山腳,找尋适合徒手攀岩的最佳位置,大約過了十多分鐘之後,他們終于在蒼耳山入口旁兩公裏外,找到了這麽一個地方。

這裏是一處九十度的直角,攀岩難度非常困難,但相比起其他地方,這裏已經好上太多了,因為這峭壁雖然是九十度直角,可上門還有些許縫隙,能夠讓人着手借力,憑着他們異于常人的體力與力量,攀岩上去到也不是什麽難事。

站在山腳,二人擡頭向上看去,只見這陡峭的懸崖高聳入雲,根本就看不到盡頭在哪裏,更何況就算是攀岩到了頂端,那到時候不也得從另一邊下去不是麽?

這九十度直角的峭壁,簡直就是人類的禁地,可是今天的二人,卻都不是普通的人類,他們可都是實力非凡的修真者。

“天吶,你說這九幽宮好好的,怎麽就選了這麽一個破地方?”看着這不時滾落下碎石的絕緣峭壁,石浩不由的抱怨了一句。

“這不廢話麽?這裏易守難攻,別人想打都打不進來,簡直是一處盤踞實力的好地方啊。”洛昕一臉嫌棄的看着石浩,那表情,簡直是跟看一個白癡沒什麽區別。

第 126 章 土孫果和凝海晶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土孫果和凝海晶

“呵呵,正所謂功法典籍有高下之分,含有法則之力的材料,自然也有優劣之別。!具體兌換數量例,還是要看道友你拿出的兌換之物品質如何了?”高大男子笑着說道。

韓立聞言,略一沉吟,手腕随即一翻,掌心便多出來一枚長有人面紋路的異核桃。

此物方一拿出,其立即散發出陣陣濃郁的土屬性氣息。

“道友且看看,以此物來交換如何?”韓立瞥了虛影男子一眼,開口問道。

那虛影男子見狀,先是一怔,下意識朝韓立走近了半步,後又立即止住了步伐,看似雲淡風輕地笑着說道:

“這枚土孫果倒是的确蘊含有一絲土屬性法則之力,不過卻并不甚濃郁,道友若是以此物來交換的話,至少也需要十枚。”

“原來此物名為土孫果……”

韓立心暗道一聲,面卻沒有絲毫改變,也不急着開口,只是神色不變地望着那虛影男子,一言不發。

那男子心暗嘆一聲,以為自己方才沒忍住跨出的那半步,已經被韓立看出了自己的虛實,遂改口說道:

“道友若是有品相更好的土孫果,拿出五枚來,在下也忍痛割愛了。”

韓立聞言,卻是微微一笑,探出兩根手指,淡然道:“兩枚。”

“道友這有些不近人情了。我這《黑海重水經雖略有瑕疵,但也是實打實的高階地仙功法,兩枚土孫果決計不能換取。”虛影男子聞言,連連擺手說道。

“此功法雖看似不錯,但是否只是略有瑕疵,恐怕道友心裏誰都清楚吧?不得不說,我以兩枚珍稀靈果換取一件雞肋之物,絕對足矣。”韓立嘿嘿一聲的道

“兩枚土孫果實在是分量不夠,道友你再加一枚,以三枚換取……如何?”虛影男子聞言,思量片刻後,仍有些猶豫地說道。

“再加一枚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道友需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韓立聞言,略一沉吟後說道。

“只是回答一個問題?”虛影男子微微一怔,有些疑惑道。

“對,相信關于此問題的答案,道友必然知曉。”韓立笑着說道。

“道友請問。”虛影男子思量片刻後,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實不相瞞,我雖偶得幾枚土孫果,但關于此物的功效知之甚少,還望道友能夠解惑一二。”韓立如此說道。

虛影男子聞言頓時一愣,随即面露苦笑之色的說道:“道友倒是問對人了。此果乃諸多土屬性靈果較為特殊的一種,其遇土而入,須十萬年可發芽,百萬年才成樹,千萬年才會凝聚土之力結出果實,是煉制土之力仙器和高階道兵的絕佳材料。”

“原來如此,多謝道友賜教。我們這便完成交易吧。”韓立微微一笑道。

那虛影男子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默然點了點頭。

于是,兩人同時擡起手掌,掌立即各有一間事物飛射而出,朝着陣盤央的那處漩渦之飛去。

不同的是,韓立這邊是三枚散發着土黃光暈的人面核桃,虛影男子那邊則是一本古籍虛影。

眼見三枚果實飛入漩渦之內,華光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不一會兒,陣盤之便又有一道光芒亮起,一本封皮為青黑色的古籍,便從圓形漩渦緩緩飛了出來。

韓立探出手掌接住古籍,立即神念一動,粗略查看了一遍,發現并無任何異常後,才向那虛影男子望去。

對方也剛剛檢查完三枚土孫果,沖韓立抱了抱拳,什麽都沒說,身影微微一晃,便消失不見了。

韓立笑了笑,心知對方是覺得吃了個暗虧心裏有些氣悶,遂也不在意,将古籍收了起來後,目光又投向了陣盤。

高階地仙功法有了,現在還差煉制地o化身的材料。

韓立原本打算用這土孫果作為煉制地o化身的主材料,不過現在既然決定修煉這《黑海重水經,自然便不能用此果了,需要找來蘊含水之法則的主材才行。

如今看來,這應該不是難辦之事。

他朝陣盤的以物易物處一揚手,随後将土孫果放了去,标注了換取蘊含水屬性法則材料的要求。

從目前的種種表現來看,這無常盟雖然看似神秘,但其勢力範圍顯然不僅僅局限于黑風海域,且盟內成員數量應該不少,否則絕無可能形成如此龐大的交易規模和品類。

換句話說,土孫果既是珍貴的土屬性靈果,換取同等蘊含水之法則的材料應該不是件難事。

做完這些後,韓立便揮手撤去了眼前的青光陣盤虛影,随後盤膝而坐,翻手取出那本《黑海重水經,仔細翻看參悟起來。

結果如他所料,前後不過七日工夫,便有數人通過面具聯系,表示想要交換。

韓立并沒有立刻交易,而是又等了數日,随後将十餘種材料再三對後,這才決定下來,選擇了一種名為“凝海晶”的材料。

此物蘊含的水之法則非同小可,和《黑海重水經這門功法在各方面十分契合,據說指甲蓋那麽大一小塊便凝聚了方圓萬裏wāng yáng海水之精華,故而此物珍貴程度還遠超土孫果,他幾乎将手頭剩下的土孫果用完,甚至貼了一些其他靈材,才好說歹說的向對方換來了勉強足夠分量的此物。

所有東西準備齊全後,韓立立刻開始閉關了。

春去秋來,一年多的時間,對于真仙界來說,幾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

在此期間,韓立一方面繼續通過綠液培育誕魂花,同時則日夜參悟黑海重水經,為煉制地o化身做着最後的準備。

這一日,距離烏蒙島萬裏之外的某處海底。

這裏海底地面高低不平,聳立了一座座山峰般的岩石,乍一看仿佛海底的一片山脈一般。

這些岩石呈現出暗紅色,表面凹凸不平,赫然是岩漿冷卻之後形成的。

海底隐約能看到一個個黑色窟窿,黑幽幽,不知通往何處。

這裏是一片海底火山群,時常爆發巨大火山噴發,故而少有人來。

海底某處平坦的地面,張開了一個巨大的半球形藍色護罩,将周圍海水隔絕在了外面,從外面根本看不清裏面的情形。

法陣內,一個青袍人影盤膝坐在央,正是韓立。

在其周圍,十餘根巨大石柱分散矗立,間則是一個用赤紅符刻畫的火屬性法陣。

良久之後,他緩緩睜開了雙目,面色凝重的口念念有詞起來。

身下的那個赤紅陣法頓時嗡嗡運轉,周圍十幾個石柱綻放出耀眼赤紅光芒,透過周圍的藍色護罩,将周圍方圓數裏海底照耀的明亮無。

他手掐訣,陣法運轉之間,周圍地面開始隆隆晃動起來。

片刻後,他口低喝一聲。

咔嚓!

陣法正央一處丈許方圓,沒有銘刻陣紋之處,陡然浮現出一道道裂紋,露出了一個大洞。

裏面赫然一片豔紅,從這裏能清晰看到地下不遠處,一股股翻滾的岩漿,還有岩漿附着的滾滾火焰。

這些火焰呈現出淡淡的赤金之色,并不是尋常岩漿地火,而是一種被稱為深海地火的異火,可以與海水交融共存,尋常地火威能要強數倍不止。

一股熱之力從大洞內散發開來,周圍海水一陣翻滾。

韓立身形一晃的出現在洞口附近,重新盤膝坐下後,雙手十指也沖空連彈而出。

周圍的陣法頓時運轉的更快了幾分,散發出耀眼的紅光,源源不斷的湧入洞口之。

地下的岩漿也随之波動了起來,緩緩朝着洞口湧來。

“噗”的一聲,地面洞口陡然噴出一道粗大淡金色火焰,螺旋盤繞着直沖出七丈高,仿佛一股狂暴的火焰噴泉一般,随時可能爆裂開來。

韓立臉色一肅,手法決不由加快幾分,周圍陣法光芒更盛,一縷縷紅光從陣法飛射而出,包裹住了這道淡金色地火。

洶湧的地火頓時變得柔順起來,仿佛一匹野馬,被慢慢馴服,随着他手指掐動下,靈活無的變化成各種形狀。

韓立見此,臉色才漸漸漸漸松了幾分,手臂一揮,一排各色材料出現在身旁。

以他現如今的法力程度,根本不可能煉化這些材料,所以靈機一動下,便想到了借助這深海地火之力了。

他一揮手,一份白色晶狀礦石材料飛射而出,沒入了地火之。

他手指掐訣,操控着火焰,包裹住這份材料。

不知過了多久,白色晶狀礦石緩緩融化,化為了一團半透明的白色液體。

他略一觀察後,再次單手一招,另一份材料飛出,沒入了火焰之……

轉眼間,一個月時間過去。

韓立周圍的材料,如今已基本投入了地火火焰,被煉制完畢,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個磨盤大小的淡藍色的圓球,在火焰輕輕滾動。

他臉色有些蒼白,翻手取出一株雲鶴草服下,臉色慢慢恢複,揮手取出一塊碗口大小的深藍色晶石。

晶石晶瑩剔透,從外面能清楚的看到裏面蘊含的精純藍光,仿佛水波般輕輕顫動,強大的水之法則波動從裏面散發而出。

此物,正是凝海晶。

韓立深深看了手晶石兩眼,深吸了一口氣後,一揮手,将此物抛入了眼前的地火之。

在其控制之下,地火層層籠罩過來,滾包裹住了深藍色的晶石。

在此時,晶石表面突然泛起一層淡藍色水光,流轉不停,使得整顆石頭看起來猶如一小團清水般,晶亮清澈。

足可熔金化鐵的深海地火頓時被這層看似平常的淡藍色水光隔絕開來,無法侵入其分毫。

第 127 章 出洋相

這樣的場所唐钰和柳珊珊是插不上話的,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那裏填飽肚子再說,免費的午餐也是很好吃的。不過美女走到哪都會招狼,好在有唐钰潛在的護花使者,才沒讓多少有色心的男的來搭讪湊近乎,當然也有幾個男的遞了名片給柳珊珊。

出于禮貌,柳珊珊也一一接下,不過馬上卻是被唐钰不動聲色的拿了過去,唐钰的這個小動作到是讓柳珊珊心裏怪怪的甜。

就感覺,有個王子在保護着自己一般。

正在這時一陣波濤向唐钰湧了過來,一名打扮的很是妖嬈的美女向這邊走了過來,足有34D的好****也像是兩對人間兇器。一起一伏之下,如是滾滾的大浪襲湧而來。

個子到是很高挑,加上高跟鞋都有一米七五了,這樣的身高足以讓不少男的都有些汗顏,實感壓力了。不過身材,卻是稍顯得有些雍胖了。雖然打扮的花技招展,但靠濃妝抹出來的豔麗,退去了那層包裝之後,肯定就是不堪的一目了。

從她那身上散發出的劣質香水的味道,就讓人知道這個妖嬈美女只是個普通的貨色。

妖嬈美女徑直來到了唐钰的身前,沖唐钰妩媚一笑道:“帥哥,這是我的名片,不知可否方便給張名片。”

聲音帶點嗲,一般人恐怕都受不了這樣的攻擊。特別是近距離那對兇器幾乎是半露了出來,極具攻擊性。抛去她的容顏不看,只看這對兇器的話,到也是極具誘-惑力的。

唐钰雖然不太喜歡這種濃妝豔抹型的美女,不過某些地方的話到也是值得看看的。

看到唐钰的目光盯着妖嬈美女的那裏看,一傍的柳珊珊心中卻是莫名的一陣不舒服,輕輕的掐了下唐钰,這才讓唐钰将目光收了回來。

“抱歉,我沒有名片。”唐钰道,并沒有去接那妖嬈美女的名片,雖然這很不禮貌。

妖嬈美女也是微一楞,馬上一笑道:“哦帥哥你肯定是忘了吧,沒事你拿我的吧,有空的話可以随時給我打電話哦。”

“這,好吧。”唐钰接過了妖嬈美女的名片,妖嬈美女沖唐钰妩媚一笑,抛了一個美女這才轉身離去,去又獵其他的對象了。在這種場所,互相交換名片的事情到是常見的很。

現在的商業圈,人脈非常的重要。別說是下面跑業務之類的,就算是趙欣欣這種老總級別的,也會經常要跟別的公司的老總交換名片,多打好關系,樹立自己的人脈。

趙欣欣能白手起家,以自己一己之力将一個公司發展壯大到現在的規模,在人際交往上,那可是有一定的基礎的。看她此時與一個個老總相談甚歡也可以看出一二。

不知為何看到唐钰接那妖嬈美女的名片,柳珊珊心裏有些不舒服,嘟了下嘴道:“別看了,人都走遠了,有電話呢怕什麽回家慢慢給人家打電話,約出現好好的看呗。你們男人,真是沒個好東西,見到美女眼睛就直了。”

唐钰一笑道:“珊珊你這個打擊範圍有點大啊,要說美女你不就是個大美女嘛,哪裏比的上你呢。我看你,也沒有直眼啊。呵呵,我是正經人,只會用正經的眼神去欣賞美女的,所以你想多了。”

“切,說的好聽,你不是有意思接人家的名片幹嘛。”柳珊珊道。

“拜托大美女,這是禮貌好不好,人家都把名片遞到了我手上了,難道我不接啊?你剛才都接了那麽多名片,那我是不是該說你花癡呢?”唐钰道。

跟女人講理,顯然是有些困難了,柳珊珊道:“我跟你不同,我這是出于工作考慮呢。再說,人家只是純粹為了工作來給個名片的,我就當是為公司收的呗。我們公司主要是對外業務,多有點客戶不是更好嘛。”

“那你就确定我接名片就不是為工作?”唐钰道。

柳珊珊瞪了唐钰一眼道:“你——反正我是很懷疑,你看看人家名片上寫的是什麽吧,模特公司的模特,還叫金露露。再說了,你剛才的眼珠子差點要掉到人家身上了,還好意思說。”

“呃……”唐钰撇了下嘴,看着柳珊珊,發現她這個樣子到真是楚楚惹人愛。

每個美女,都可以是百變的。

看到唐钰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柳珊珊道:“你這麽看着我幹嘛,難道我說錯了麽?”

唐钰搖了搖頭道:“沒有,你說什麽都是對的,好吧我不該看別的女生,你不要吃醋了。”

“啊——”

柳珊珊一楞,吃醋?自己哪裏有吃醋。而且這個詞用的,也太讓人那個啥了吧。自己跟你又不是那種關系,吃什麽醋啊。

想想剛才自己的行為,柳珊珊臉也是微紅了起來,不過堅持認為自己不是在吃醋:“你別臭美了,我才不是吃醋了呢,再說我為什麽要吃你的醋,我們又不是那個啥跟啥的。好了,不許再說了,不然我不理你了。”

唐钰撇嘴一笑,女人可愛起來真的是可愛的要死。

能維持這樣的關系也挺好的,唐钰到也不想着急着去打破。

唐钰目光一撇,恰好看到張國立跟那個豔麗小明星走了過來,今天張國立到是風頭出盡,不少的媒體記者也是跟着他拍,各種的問題也是層出不窮。估計明天的各大頭條,是路不掉了。

張國立今天的故意造勢,弄出這樣大的緋聞,想也想的到是有意給達利庥團看的,在彰顯他的影響力。意途在向達利集團表明,只要你們将這個案子将給我做,我就能保證讓你們的新品迅速的火起來。現在的打廣告,抄作也有很大的作用,抄的好确實可以讓一個新品迅速的成為消費者熟知的産品,更容易受到消費者的青睐。

一念頭忽然在唐钰的腦海中閃過,唐钰的嘴角也揚起了一個淺弧。

張國立兩人靠近了唐钰這邊,他的目光也是如一頭惡狼一般的看了唐钰幾眼,閃爍着讓人不敢正視的鋒芒。挽着張國立手光彩照人的陸西,自然也成了許多人矚目的點。

當張國立和陸西兩人靠近到了唐钰的身前,唐钰手指一彈彈出了一道氣勁向陸西的腳上打了過去。

“啊!”

頓時一聲尖叫聲響徹了全場,讓一道道目光都向這邊看了過來,整個會場也頓時安靜了許多。

陸西一個前撲摔倒在地,摔的個狗啃屎,正好撲向了唐钰這邊。唐钰‘情急’之中,也是一個躲閃,但依然沒有避過去,腿還是被陸西撲到,讓唐钰身體也是往前一傾,向張國立的身上撲了過去。

張國立本來就被陸西挽着手,陸西往前面倒,自然也就帶到了張國立往前面撲。這樣一來,唐钰跟張國立就差點撞了個滿杯,唐钰手裏的酒也不遍不奇的全灑在了張國立的身上。當然,所有人都看不見的是,在剛才的瞬間唐钰迅速的在張國立的身上點了一下。

“你做什麽。”張國立被唐钰灑了一身酒,臉色也是一冷,目光狠厲的怒視着唐钰喝了一句。

“抱歉,不過這可不能怪我啊。”唐钰淡然的回了一句,也不理會張國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陸西一臉狼狽的站了起來,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膝蓋。看到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這裏,張國立的臉色也有些難看,瞪了陸西一眼責喝道:“你怎麽搞的,走路也能摔跤,平常走T臺都白走了是吧。”出了這麽大的洋相,張國立臉上自然是挂不住。

陸西到是一臉的冤枉,剛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腿好像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才會讓自己摔倒的。看到一雙雙目光,陸西臉也是半紅半青了下來,在這樣的場合出這麽大的洋相,估計明天的頭條就會有這個醜聞了。

那些媒體記者,也是不停的拍起了照來,還紛紛向這邊圍了過來。看熱鬧的人到也不少,在揶揄偷笑。

見場面有些失控,陸西也是綠着臉道:“別拍了你們別拍了。”

張國立本來就很是不爽,還想帶陸西出來弄點緋聞,現在到好了,緋聞是有了,可是醜聞也有了。他到是恨不得給陸西一個耳光,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張國立向那些媒體記者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要拍了:“哇嗚哇——”

張國立本來想叫他們不要拍了,但是一開口卻是如鴨子的聲音從他嘴裏發了出來。這怪叫的聲音,也是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全彙聚到了他的身上。張國立臉色頓時鐵青了下來,怎麽回事?

出了洋相已經夠大了,怎麽嗓子也不好使了?

清了清嗓子,張國立再次開口:“哇嗚哇——”

不過依然還是怪叫的聲音,這讓張國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明明說着自己想說的話,可是嘴裏發出來的為什麽卻是這麽奇怪難聽的聲音呢?怎麽回事?

現場不少人也是用怪異無比的目光看着張國立,這是在玩哪出啊?

不少人更是捧腹大笑了起來,像是看到了滑稽的表演一般。

看到這效果,唐钰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心中也是一笑,今天就先給你點教訓,賬可以慢慢算。

柳珊珊捂着嘴偷笑了起來,她也讨厭這個張國立,現在看到他出醜自然是忍不住的開心一笑了。

不遠處的趙欣欣本來也是看看熱鬧,不過看到張國立如此醜态,秋水般的眸中也閃過了一道異樣神色,凝眉思忖了一下,目光看向了唐钰。想了想,還是向唐钰走了過來。

“張總,您這是什麽意思?是表演嗎?”

“陸西小姐,這出精彩的表演,不會是張總和您事先設計好的吧?”

那些媒體更是來勁了,又是拍照又是問問提的。陸西也是一臉不解的看着張國立,剛才說話都好好的,怎麽現在成這樣了呢?張國立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殺人的心都有了。

“不好意思,張總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們先告辭了。”陸西道了一句,便拉着張國立向外面沖去,那些媒體記者卻是不輕易放過,也追了上去,卻是被達利集團的人攔了下來,這才沒讓現場變得混亂。

(本章完)

第 126 章

或許是出于嫉妒吧……

謝宸錦這般的想着, 就如同現在她嫉妒謝宸意一樣,當初鳳後和沈家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所有人都用盡全力的想要将她扶上太女之位的時候謝宸意定然也是嫉妒的, 如同她現在一般的嫉妒。

她那個時候定然也曾痛苦而卑微的想要別人将注意力給予自己一些, 哪怕是一點兒也好,肯定也曾經想過她們明明是姐妹,為什麽各方面的待遇卻相差如此之大。

謝宸錦這麽想着,眼淚忽然掉了下來, 此前對謝宸錦的嫉妒和對鳳後和沈家的怨恨好像就在這一瞬間便就這樣散去了。

鳳後此前也曾經為她花費過那麽多的心思, 那般全力的為她付出過,終究還是她做錯了, 若是當初她沒有行差踏錯,若是她當初聽鳳後的話,那現在身在太女之位的或許就是她了……

也許事事就是這般變幻莫測, 此前謝宸錦之所以一直痛苦便是因為她已經想要走第二條路了, 她之所以沒有動手,就是因為她心裏覺得痛苦糾結,她始終狠不下心來踏出這一步, 而現在,她已經改變了想法。

她會去封地,而後努力的在封地發展自己的勢力,之後若是有能力, 她會再次回來與謝宸遠一較高下, 若是不能,她會支持謝宸意。

她們到底是親姐妹, 她不能狠的下心來對謝宸意動手,她相信謝宸意也是這般, 只要她們兩個人有一個人勝了,父後就可以成為鳳太後,沈家也能繼續發展壯大,她們兩個也能性命無憂,這便也算是贏了。

謝宸錦在兩日後親自去見了女皇,提出願意去封地上任。

女皇對此有些詫異,事實上不止是女皇,所有人都對她這突然的舉動感覺有些莫名,畢竟她此前不久的時候還在野心勃勃的針對謝宸遠作出種種舉措,試圖重新得到女皇的寵愛,而今摔了一跤大病一場反倒是突然改了心性,這讓很多人都覺得莫名。

雖是如此,女皇最後也還是準了,她此前的時候讓謝宸錦和謝宸遠都留在京城之中,其實也算是留了個後手,她原本想着兩個人都近在身前,若是真的立了太女之位後一個不行她可以換另外一個。

但是這兩年她對謝宸錦已經是越來越不看好,也沒了這重的心思,之前之所以沒有順着謝宸遠的意思直接讓她去封地,一來不想謝宸遠太過得意,以為自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謝宸錦病着,她雖然現在對謝宸錦有些隔閡,但到底是從小寵到大的孩子,不想對她太過苛待,當然,鳳後也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如今無論是什麽原因,既然是謝宸錦自己願意,她自然也就沒有了阻攔的道理,于是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鳳後是在這之後才得到了消息,謝宸錦得了旨意之後去見了鳳後,鳳後雖然覺得這般也不失為一個可行之舉,但到底還是舍不得女兒。

謝宸錦去到封地之後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一趟,也許是數年都見不到一面,他自然是不舍。

謝宸錦這個時候心裏的嫉妒和怨氣都放下之後,這才發現鳳後對自己還是很關心的,想到此前鳳後對自己的諄諄教導,想到她的苦心孤詣,倒也産生了幾分別離的不舍和愁緒。

謝宸錦離開京城的當天謝宸意前來送行,謝宸錦将一封信遞給她,同時囑咐她好好照顧鳳後。

謝宸意此前一直跟謝宸錦鬥來鬥去,就在不久之前還想着以後等自己當上太女了就把她給發配去封地,但她真的要去往封地了,謝宸錦反倒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從小到大她們兩個人就沒怎麽分開過,雖然這兩年她們各自在京城之中建府,關系一度鬧到見面也不說話仿若陌生人一樣,但到底還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真的想到之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她一面,竟然是覺得有些不舍。

謝宸意不想讓謝宸錦看笑話,也不想讓自己在這種時候顯得低她一等,于是面上倒是表現的很平靜,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只是在接到信的時候感覺有些詫異,心中不免好奇謝宸錦臨走前到底是寫了什麽給自己。

謝宸意向來是個急性子,等到送走了謝宸錦回去的路上便将這封信給拆開了。

這封信寫了很長,謝宸錦寫了這些年來和謝宸遠的鬥争經驗,同時提點了謝宸意不少,還在信上寫了她對于自己一路走錯最後到了此等境地的嘆息,最後還有她們姐妹二人之所以關系變得這般生疏的分析。

謝宸意開始的時候覺得有點兒厭煩,她從小就不喜歡謝宸錦仗着比她早出生幾年就對她指手畫腳,而等真的讀完整封信的時候她卻是長久的出神……

年少時的種種這個時候也都紛繁雜亂的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而且信上還寫了一些她此前從來沒有想到的話語,謝宸錦說盼着有朝一日能夠回到京城來與謝宸遠再次一争高下,不過在此期間讓她努力,她會在這過程中給她提供助力,并且表示日後若是她先一步贏了謝宸遠,那她便徹底放棄這種想法,她們姐妹兩個人不至于同室操戈,一個人贏了便是兩個都贏了。

謝宸錦這封信寫的真誠,她沒有遮掩自己的想法,将曾經對她的嫉妒寫了出來,卻也同時異位處之,明白了她曾經的苦處,體會到了她的心境。

謝宸意想到此前的種種,心中發出了跟謝宸意相似的感慨,若是從一開始她跟謝宸錦兩個人便受到了同樣的待遇和同等的重視,那她也不會因為嫉妒而和謝宸錦慢慢越走越遠了,而在沈家和鳳後将重心移到她身上的時候謝宸錦也不會因為心理落差太大而無法接受這一點,導致兩個人形同陌路。

她們姐妹兩個人都覺得不公平,覺得嫉妒對方,這才是她們最終會走到這一步的根本。

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沈家和鳳後的态度,若是他們當初能夠一碗水端平便也不會有這後續的種種了,然而這卻也不能說是他們錯了,畢竟儲君之位只有一個,而她們卻是兩個人,而且她們兩個之間還有年齡差,以當初的情況來看,會那樣做也是正常。

謝宸意平日裏不是這般愛思索的性子,跟這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真刀真槍的幹,不過這個時候看了這封信倒是難得起了諸多的思緒。

她恍惚中想到了幾年前她剛剛被封王的時候,那個時候鳳後和謝宸錦其實都是想要她去封地的,并且希望她去到封地之後能夠在金錢和各個方面為謝宸錦提供支持。

她當初不願意離開京城,覺得謝宸錦能夠留在京城而她卻只能去往封地有些太過不公平了,所以她最後反抗了,她對鳳後說了狠話,她主動到女皇面前懇求也留在京城,在京城之中建府,所以局面才到了今日這般……

而如今謝宸錦在信上寫了她去到封地之後會為她提供金錢和各方面的支持,她不再京城的這段時間,讓她好好照顧好鳳後,并且警惕謝宸遠,不可行事過于張揚……

終究是造化弄人,她們兩個人本就是要一個人為另外一個人做輔助,如果能早點想通這一點,她們便也不會互相仇視,鬧了這麽多年了。

不過謝宸意雖然是感慨,卻也始終是覺得自己比謝宸錦在各方面都要好一些,說起來當初謝宸錦和謝宸遠鬥了那麽多年,結果卻在最後關頭失敗了,讓謝宸遠登上了太女之位,這事若是擱她身上,她覺得自己絕對不會在那種關鍵的時候因為後宅問題而出這種差錯……或許這就應該是命運使然吧……

謝宸意将信收了起來,心中覺得放松了不少,這下她一心對付謝宸遠就行了,而且謝宸錦到了封地之後還會盡封地之力幫她,到時候她就相當于是又多了一份力。

謝宸意是這般的想着,鳳後也是這般的想着。

兩個女兒之間争來鬥去,最後乃至形同陌路,若是說起來最為難過的那個便是鳳後了,他此前的時候一直對此有些不知所措,他幾次勸和兩個人卻都有些聽不進去,而如今倒是謝宸錦自己想通了,也算是讓他放下了心中的一個重擔。

唯獨覺得有些不足的便是日後再見謝宸錦一面就不那麽容易了,不過她到了封地後說一不二,想來此後也是順遂,這般想着他的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

只是事情的發展超乎兩個人的預期,謝宸錦沒能到封地上任,她因為病情加重最後死在了去往封地的路上。

鳳後如遭重擊,整個人一下憔悴了好多,數日以來以淚洗面,而謝宸意對此也是不可置信,謝宸錦離開的時候她是親自去送行的,她當時看起來身體已經基本無礙了,怎麽會突然在路上發作乃至死在路上,這根本就不可能,謝宸意懷疑是有人害死了謝宸錦,堅持把整個随行隊伍收押審問。

對于謝宸錦的死女皇也是覺得有些突然,雖然這幾年謝宸錦已經不那麽受寵了,她對謝宸錦也是一直有所芥蒂,但謝宸錦到底是她的親生女兒,而且此前她是把謝宸錦當做儲君來培養的,寵了那麽多年也不是白寵的,驟然來了這麽一遭她如何能夠接受的了。

她想到此前的時候謝宸錦對她的讨好,想到自己對她的不冷不熱的态度,又想到了她就是在被自己禁足後才開始生病的,而今去往封地雖然是她自己提出來的,但是她卻也在明知她病情還沒有徹底穩定的情況下沒有挽留,直接随了她的意同意了她去往封地。

細細想來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竟然都是和她有關,但是女皇怎麽能夠接受這般的結果,怎麽能夠承認是自己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女兒,是以在謝宸意提出這一點之後便順着她的意,将整個隊伍收監,而後挨個進行審問。

期間此前為謝宸意看病的随行禦醫因為扛不住壓力,自己服毒死了,而随行上下都可以證明謝宸錦自從離開京城之後的确是在路上表現的一日不如一日,病情漸漸惡化,而後最終死在了路上的,跟其他人無關。

審問了一圈兒都沒有任何的結果,女皇在懲治了她們的失職之罪之後便将她們全都放了。

謝宸意對此有些憤憤不平,從心底裏就覺得這些人肯定是說謊了,只是她一時之間卻根本找到不到任何的證據,她到女皇面前将對謝宸遠害死謝宸錦的猜測說了。

謝宸意沒有任何的證據,她說的這些全都是主觀的猜測和推斷,她這樣自然難免會讓人覺得難以服衆,女皇卻開始覺得她有些過于偏執,對她的話開始有些聽不進去了。

謝宸錦很快被葬入皇陵,這件事便也算是随之蓋棺定論了,只是無論是謝宸意還是鳳後,始終對她的死心存疑慮。

謝宸遠對于謝宸意的死可謂是滿意至極,事實上她早就已經期待着這一天了,但是此前因為種種原因她都一直拖延着沒能對謝宸錦出手,如今謝宸錦離開京城去往封地可謂是上天給她的機會,她都沒能撐到謝宸錦到封地便忍不住讓人動手了。

說起來也到底是謝宸錦小瞧了她,謝宸錦只以為謝宸遠是想把她排擠去封地,壓根沒想到她會敢直接要了她的命,更沒想到她會這般迫不及待的動手,竟然等不及她到封地,在路上便要了她的命。

如果她能夠提前想到這一點自然會做好防備,只是有些時候這種事情确是沒有假如的,事情就是這樣的發生了,而且她也的确是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

謝宸遠這件事做的幹淨,再沒人能夠查出分毫,而謝宸意對她的懷疑和指責反倒是成為了她對付謝宸意的工具。

女皇因為這事私下跟謝宸意聊過幾次,開始的時候她還是能夠理解謝宸意的心情的,畢竟是同胞姐妹,血濃于水,此前謝宸錦和謝宸意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也是暗自搖頭,如今見到謝宸意這般她倒是頗有幾分欣慰。

雖然她年輕的時候對自己的那些姐妹一點兒也沒留手,一個個的将她們全都弄死了,但是事情輪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她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們能夠和睦相處,希望無論未來是哪個登上太女之位,其他人都能留住性命,如此方才能夠讓皇室血脈越來越強大,若是這些封地之王都能夠安心鎮守四方,皇帝把持大局,那大饒便是預料之中的能夠維持住安穩富饒之态。

只是她的想法終究只是願景罷了,自古以來皇室之中親情寡淡,越是到奪儲的時候越是這般,能夠在一衆皇女之中殺出一條血路突出重圍,登上皇位之人自然不可避免的滿手血腥,而她贏了,那些失敗的人終究也就只有身首異處的下場。

女皇開始的時候能耐着性子開解謝宸意,但是幾次下來她卻有些覺得煩躁了,謝宸意在某些方面就是有些一根筋,做事習慣橫沖直撞,她手底下的人也多半是這樣的性子,在這件事情上她想不到迂回之法,也不想兜圈子,眼見女皇不信她的話她就開始找證據,到處抓人取證,着實是攪得一陣雞飛狗跳。

女皇實在是看不過去,把她召到面前又軟硬兼施的訓斥了一番,經此一事之後謝宸意才算是真的消停下來。

謝宸錦的死是去歲發生的事情,謝宸安多少也知道一些,不過知道的并不詳細,此時聽到了蕭敬之再次提及此事,這才知道了內裏詳情,不免有些感慨。

然而事情到此卻還僅僅是個開始,謝宸意雖然不再大張旗鼓的說要查出殺害謝宸錦的兇手了,卻也沒有真的放棄此事,相反的,她對此還是堅信自己的觀點,只是已經不在明顯上這麽說了而已,不過話又說過來,謝宸意這查了許久也沒查出些什麽,自己倒也是漸漸的松了勁兒。

謝宸遠此前雖然是自認做的幹淨,不怕查,但是見到謝宸意這般的不依不饒終究是內心裏有些不安的,這個時候見她差不多已經放棄了這個時候才真的放松了下來。

謝宸錦的死這件事終究還是做的有些顯眼了,謝宸遠雖然也很想送謝宸意去和謝宸錦團聚,但是到底沒有真的急着動手,若是謝宸錦一個人出事也就罷了,若是謝宸錦和謝宸意接連出事,那也未免有些太過顯眼了,很讓人不免把這件事情聯系到她的身上。

謝宸錦死後她的那些小侍自然都散了,而她的三個夫郎之中未生子的兩個回了娘家,只有正夫和另外一個有子的小侍留下來,算是為着孩子而給謝宸錦守寡了。

鳳後惦念謝宸錦惦念的緊,所以便不時将她的一雙兒女宣到面前來見見,如此也算是纾解自己的惦念之情了。

而後謝宸意和謝宸遠一直不對付,暗中較勁,不過謝宸遠實在是圓滑,謝宸意兩次出手都沒傷到其根本,而謝宸遠的幾次動作卻給謝宸意這邊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據說謝宸意此前在激動之下險些在朝堂之上跟謝宸遠動起了手,還是有衆官員攔着方才沒有出現這樣的事情,不過即使如此她也受到了女皇的斥責。

衆人都是明眼人,在謝宸意與謝宸遠的對比之下衆人很快便發現了謝宸意到底還是稚嫩了些,蠻幹,經不起挑撥,也欠缺了些心計,這般對比之下很容易便會落到下風。

謝宸意身上的問題鳳後和沈沉舟自然也知道,鳳後自從謝宸錦死後就有些提不起興致,倒是沈沉舟這邊屢次親自教導謝宸意,更是給她出謀劃策,教她心計手段。

謝宸錦已經死了,眼下謝宸意就是唯一的希望,沈沉舟對謝宸意反倒是比鳳後還要對她更為上心一些。

此後又過了一年,謝宸意左武衛軍那邊出了點兒情況,謝宸遠便趁機抓住了這個把柄。

女皇并不想順着謝宸遠的意将謝宸意的左武衛統帥職權給收回來,所幸讓她帶着人去将功贖罪了。

謝宸意離開京城之後謝宸遠便算是徹底的閑了下來,如今謝宸錦死了,謝宸意看着是上不得臺面,基本上沒能真的給她造成什麽困擾,她現在這太女之位便算是真的坐穩了。

說起來謝宸意離開京城這事兒,她不是沒想過在其中動些手腳,好讓她再也回不來,這事最後卻是被薛潘攔下了,雖然謝宸錦死了有一年多了,但是這個時候動手仍舊是太明顯了,再說現在鳳後這邊就這麽一個孩子了,若是真的直接将她也弄死,那鳳後和沈家真的全力反撲的話,卻也難以承受,若是真的在此事後讓其他幾個皇女趁機插手進來,反倒是有些不劃算,免不得平白給他人做了嫁衣。

既然現在謝宸意還不妨事,不如就讓她留着,相對來說她還是好對付些的,若是她真的沒了引得旁人起了觊觎之心,那方才是真的有了麻煩。

薛潘的這番話自然有其道理,謝宸遠聽了她的話之後倒是真的沒有再動手,只是薛潘這番話卻讓她想到了此時正在封地上的幾個人,這幾年她光顧着和謝宸錦、謝宸意鬥了,倒是将這幾個人放在了腦後,現在想來她們雖然遠在封地不如她近在京城各方面的條件得天獨厚,但是終究還是要密切的關注一下她們的情況的,正所謂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謝宸遠讓人去了解了一下,結果了解之後的結果卻讓她開始覺得有些不安起來,謝宸風到了晉陽之後頒布了種種條例,可謂是一下子得到了無數的民望,使得她在晉陽極為得到擁護,而且晉陽這地方本身就不錯,她這幾年打理下來無論是糧食産量,銀錢稅收,還是封地都尉軍,據說是方方面面都做的不錯。

這還不是重點,因着謝宸清的婚事,謝宸清的妻家基本上也都成了謝宸風的黨羽,聽聞這幾年來不時的為她傳遞京城消息,而謝宸清也幫着她做了不少事。

謝宸銘那邊的事情謝宸遠倒是大概知道些,紫玄君為何給她選了宜霖做封地基本上所有人都能夠想出來,之後謝宸銘到了宜霖之後不僅沒能如同紫玄君所想跟烏木族處理好關系,反倒和烏木族起了争執,這消息傳入京城之後幾乎成了笑話。

後來紫玄君的操持下謝宸銘娶了烏木族族長的兒子,如此方才算是緩和了兩者之間的關系。

在這之後的事情謝宸遠便沒有太關注了,因為烏木族本來也是小民族,就算是謝宸銘和它結盟了也攪不起多大的浪花來,而如今來看她這倒是想的有些絕對了。

謝宸銘的封地位置本來就沒有謝宸風好,自然宜霖也變不成晉陽那般,但是她去了烏木族組長的兒子之後倒是促使雙方開通了貿易,有了很多互利互惠之舉,宜霖竟然也有些發展起來了,而烏木族雖然說是個小民族,甚至連國也說不上,但本身也是有些軍隊的,而且現在草原那邊的形勢也在不停的變換,若是這烏木族真的能夠趁機将另外幾個民族一起拿下,那謝宸銘有了烏木族做靠山,倒也會變得棘手起來。

不過雖然想到了此處,謝宸遠對謝宸銘的危機感倒不是那麽嚴重,紫玄君乃是異族人,而謝宸銘的身上也留着他的血,這便是很關鍵的一個問題了,大饒自建國道如今,從來都沒有讓留有異國血脈之人當上皇位的傳統,保持血脈的純淨幾乎已經成了所有人的共識,謝宸銘幾乎不存在什麽奪她太女之位的可能性,除非她真的勾結烏木族人打進京城。

不過這種可能性小之又小,畢竟宜霖距離京城太遠了,真的要一點一點的打過來的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的時間,就算是烏木族的人馬再彪悍,這人口到底是和大饒不能比,真的論起軍隊數量那自然也是天差地別,是以謝宸遠雖然覺得謝宸銘和烏木族的人勾搭有些讓人覺得不那麽放心,對她的重視程度卻不怎麽高。

真的說起來這幾個在封地的人裏真的讓她吃驚的反倒是謝宸安。

謝宸安此前在京城的時候便一直顯得有些愚鈍,謝宸遠基本上沒怎麽把她放在眼裏,而靜宜侍君又不得寵,基本上父女兩個都是沒有什麽威脅力的,犯不着她太過關注。

而要說謝宸風在封地能夠發展的如此之好是因為晉陽本身是個好地方的話,那謝宸安将宛臨發展成這般的模樣就很讓人吃驚了。

宛臨本身并不算發達,而自從永祿王出事之後宛臨更是成了不祥之地,此前便是連收賦稅都困難,而如今打探上來的消息竟然是讓她不敢置信。

謝宸遠這次是特意讓自己的手下喬裝後分別去晉陽、宜霖和宛臨打探的消息,畢竟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在沒親眼見到事實之前無論傳言是如何模樣都是不可相信的,然而卻沒有想到這次的事情倒是還真的出乎她的預料,宛臨現在的發展程度竟然是比晉陽還要好,派去打探的人在聽聞人說了宛臨這幾年的種種制度之後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被诓騙了,結果在宛臨一連呆了一個月,才知道這些人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謝宸遠聽來人回報之後也是有些不可置信,她甚至還特意再三的詢問過,這才确定了這些人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宛臨的确是改頭換面,如今各個方面都是如日中天,讓人不可小觑。

謝宸遠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謝宸安此前在京城的那些年是不是都在裝傻了,如若不然的話那宛臨現在的一切又該怎麽解釋?

謝宸遠想不通,所以最後她将這一切都捅到了女皇的面前,她想讓女皇和其他人也都關注宛臨,看看宛臨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她雖然是以誇贊宛臨之名上書的,但實際上是什麽意思東宮官員又豈會不知,而且宛臨現在的情況的确是讓人出乎預料,謝宸遠的這個舉動倒是真的讓不少人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謝宸安的身上。

蕭敬之有眼線和文熙貴儀在京城之中幫着打探消息,是以第一時間便知道了此事,而京中那邊已經有了動靜,謝宸遠出建議說是讓謝宸安将如何治理宛臨的書寫下來以便給其他地方做參考,女皇準許了,诏書也已經下來了。

謝宸安聽了這麽一會兒,終于是聽出了這件事情的重點,謝宸遠弄死了謝宸錦,把謝宸意給掉出了京城,現在終于有精力關注起她們這些人了,而她和謝宸風這個時候都入了謝宸遠的眼,成了她的重點防備對象,而宛臨因為這幾年變化太大,已然是讓她起了疑心,這個時候在女皇面前進了言,打算第一時間對宛臨出手了。

第 137 章 封侯

“那是什麽人啊?就因為兒時的一段恩怨,記恨到現在,你還說那是他的心魔,可這麽長時間了,心魔也該解開了吧?”顧绮羅恨恨說着,忽然又想起一事,扭頭看着丈夫道:“對了,有件事我還沒問你呢,杏花說你在二妹妹去阻止三妹妹之前,就知道那個人是三妹妹不是我了,你怎麽知道的?”

“這有什麽可問的?”蕭江北似是很不解:“我和你雖然不是朝夕相處,卻也見了好幾回,難道連你的氣質和走路樣子都認不住來?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就是……這個?是你自己看出來的?”顧绮羅驚訝的嘴巴都成了“o”形,怎麽看蕭江北也不像是個火眼金睛的怪物啊。

“對啊,就是這個。”蕭江北老神在在道:“你雖然性格活潑爽利,但走路沉穩身段優美。哪像你那個三妹妹,雖然努力做出一副沉穩樣兒,但其實腳下無根輕浮淺薄,她大概覺着那樣走路是一種款段,其實不過是忸怩作态罷了,真正好笑。我若連這個都認不出來,還有什麽資格說喜歡你?”

顧绮羅一震,心中如吃了蜜一樣的甜,表面上卻不肯表現出來有多感動,因咳了一聲,搖頭微笑道:“還說你粗心,若真是粗心,能連這個都看出來?昨兒那喜服加蓋頭,你竟然能看穿,莫不是長了火眼金睛呢?”

蕭江北笑道:“好,我是火眼金睛,我不但能看出昨天你那三妹妹想冒充你上我家的花轎,我還能看出你今天有些神思不屬,怎麽了?可是有什麽心事?”

顧绮羅嘆口氣道:“我也不瞞你。其實昨兒三妹妹要冒嫁的事,我早就知情的,可恨太太欺人太甚。為了父親,我原本想着,只要她痛改前非,我也既往不咎,誰知都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是要算計。我知道她是不可能悔改了,所以我知道這事兒後,便假裝不知。昨兒才讓二妹妹碰巧‘聽見’,跑去阻止,如今不知家裏怎麽樣了,爹爹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這份兒打擊,他總不會還被太太的巧舌如簧蒙騙吧?”

蕭江北道:“原來如此。我就說那樣的毒婦,你們家早該收拾了,也虧得岳父大人不理論,竟讓她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嗯。我看岳父大人雖然重情義,卻也不是是非不分的,這樣事情出來。他應當不會再容那毒婦繼續逍遙自在,即便不要她的命。怎麽着也該休回娘家才是。”

話音落,就見蕭江北的丫頭秋晴從院中出來,看見他們便笑道:“奴婢猜着二爺和奶奶該回來了,果然出來就遇見了你們。”

顧绮羅笑道:“怎麽?有事嗎?”

秋晴忙道:“奶奶府裏有人過來了,說是府上莊姨娘打發過來和姑娘說話的,這會兒奴婢請她在屋裏等着呢。”

“哦?”

顧绮羅心中一凜,知道定是莊姨娘打發人來給自己報信了,因忙緊走幾步回到屋裏,果然就見尤婆子站在那裏四下看着,面上全是贊嘆之色,看見他們過來,忙站起身行禮,親熱笑道:“老奴見過姑爺,見過姑奶奶,姨娘打發老奴過來和姑娘說點話。”

“尤媽媽坐吧。”顧绮羅含笑擺手,一面讓春雨上茶,這裏蕭江北露了個面兒,就去書房了,秋晴忙跟過去服侍着,屋裏便只剩下三人。

尤婆子這才道:“姑娘還不知道吧?昨兒你走後,太太和三姑娘可算是丢臉丢到家了。那位林少爺是個傲氣的,因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知道了太太和三姑娘打的算盤,人家扔下花轎就走了。太太向來都說姑娘在京城名聲狼藉,這下好,老奴看啊,這回三姑娘的名聲可要把姑娘比下去了,啧啧,新婚日竟然想取代姐姐嫁給姐夫,然後被夫家識破抛棄,這種事情,真是聽都沒聽說過啊,真不知道太太和三姑娘怎麽想的,她們怎麽敢幹這種事兒?”

“竟還有這樣事?”顧绮羅眉頭微挑,點頭道:“自作孽不可活,害人終害己,這一下三妹妹算是完了,日後好人家誰還肯娶她?唉!一念之差,成千古恨,何必呢?”

春雨在旁邊冷哼道:“姑娘錯了,她那是一念之差嗎?從二爺回京後,這一起一起的,姑娘算算她們娘兒倆幹了多少壞事兒?若說她是真喜歡爺,二爺傳來戰死消息時候也沒見她傷心過,可見那就是個冷血心腸的勢利眼,恕奴婢直言,三姑娘這樣的女人,嫁去誰家,誰家都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春雨。”顧绮羅微微瞪了貼身丫頭一眼:“瞎說什麽大實話?這樣話給我在肚子裏說說便好,幸虧是尤媽媽,若是別人,讓人怎麽看你?”

春雨笑嘻嘻道:“就因為是尤媽媽在這裏奴婢才會說,不然奴婢還不說呢。”說完轉頭問尤婆子道:“那太太呢?老爺沒審她?這一回總不能還稀裏糊塗的就讓她逃過一劫吧?”

尤婆子道:“哪兒能呢?太太之前昏倒了,然後老爺去了老太太屋裏,不知道說了什麽,之後就去了莊姨娘房裏。今兒早上大少爺去求情,接着太太跑去老爺書房院子裏跪着,老奴出來的時候,她還在那跪着呢,可老爺也沒見她,姨娘去給老太太請安,稍微打聽了一下,聽說老爺是準備休了太太的。”

顧绮羅點頭道:“這就很好了,用不着趕盡殺絕,讓她回娘家過日子去吧,我們顧家卻萬萬不能再要這種女人了。”

尤婆子連連點頭道:“可不是?這些年不知挪了多少家私去,回了娘家她也算是有功之人,不一定會難過呢。怕就怕她那爹娘哥嫂和她一樣貪,見她不能拿好處回去了,就翻臉不認人,那樣她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顧绮羅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兒,從呂夫人和她堂弟就可以看出來,這呂家人裏好的大概不多,只有顧清雲因為小時候刻苦學習,又常在顧明陽身邊跟着讀書,所以沒随了他母親,顧錦繡就沒有她兄長的好運氣,跟着母親到底長歪了,以至于到今日害的自己成了京城笑柄。

尤婆子只是為了告訴她這件事,說完了便起身告辭,春雨就送她出門。忽見一個媳婦匆匆走進來,看見春雨便問道:“二爺和奶奶在不在?”聽說在,那媳婦便笑道:“快點兒,宮裏來旨意了,是封二爺為侯爺的,老爺太太老太太已經全去前院接旨了。”

“封侯?”尤婆子驚叫一聲,這時顧绮羅和蕭江北在屋裏聽到聲音,也忙都出來了。夫妻兩個聽了媳婦的話,都是面面相觑,好半晌,蕭江北才皺眉道:“我以為皇上當日只是一句玩笑,怎麽他老人家倒認真起來?我這樣年紀輕輕的就封侯爵,誰能服氣?不行,我要進宮請辭。”

一面說着,便和顧绮羅來到前院,将自己的意思告訴了蕭東海,卻見老爹瞪眼低聲罵道:“混賬東西,你進宮說什麽?告訴皇帝你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你是想犯大不敬之罪嗎?皇帝是金口玉牙,君無戲言,你倒是敢頂風上。給我老實接旨,這是咱們蕭家的無上榮耀,別人都是巴不得,你倒往外推?”

“父親,我太年輕。”蕭江北皺眉,卻聽蕭東海道:“那又如何?加官進爵固然也要按資排輩,可也講究破格提拔。你雖年輕,但你在北疆的功勳除了鄭老将軍外,誰人能比?老将軍都封郡王了,你封一個侯爺算什麽?你也不用惦記着你那些兵,這一次你們能死裏逃生,立下天大功勞,個個都有不菲的封賞,再說了,就算沒有封賞又如何?以為沒人知道你們在北匈把那些部落搶的哭爹叫娘嗎?”

蕭江北又露出了一貫的無辜模樣,看在顧绮羅眼中,忽然覺得這貨真是無比腹黑,恐怕連皇帝都被他這“憨厚”模樣給騙了過去,生怕委屈了他,所以才會在他成婚第二天,就立刻又送上了一份驚喜大禮。

宣讀完聖旨,那太監笑眯眯對蕭東海道:“恭喜蕭将軍,得子如此夫複何求啊。”

蕭東海連忙謙虛了幾句,卻是合不攏嘴,皇帝封了蕭江北一個鎮北候,還賞了一座大宅子下來,那可是一座郡王府,十幾年前因為附叢謀逆而被抄家滅族,宅子就空了下來,着實是一個奢華所在,不過因為其主遭逢大難,所以大家都覺得不祥,因此皇上也從未賞下來,不然若是給幾位皇子開府都足夠了。

之所以今日将這宅子賞給了蕭江北,自然是因為他在北疆所向無敵,煞氣沖天,這宅子再怎麽不祥,在這尊殺神的鎮壓下也得老實趴着。

因此等太監走後,衆人便立刻活躍起來,都來到許太君房中,商量着搬家事宜,顧绮羅挨個看過去,心中也十分驚奇,暗道看來這蕭府中人都是無神論者啊,要麽就是對蕭江北太自信了,竟然沒有一個覺着那宅子不好,個個都是興高采烈的。

第 124 章 ∶詭異的失蹤

莊園內共有兩座建築,其中處于莊園最中間同時也是最高最大的那棟房子為伯爵一家人所住的地方,房子共三層,第三層為客房,負責入住伯爵的貴客,第二層為伯爵一家人以及老管家住的地方,第一層為客廳,空間很大,右側的角落有三個房間,住着一群平常負責照顧伯爵一家飲食起居的女仆,至于伯爵房子的後面還有一棟較小的的房子,共兩層,第一層住着伯爵的侍衛們,第二層則住着普通的男仆人與一些長工。

但是,無論是哪裏,這兩棟房子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所有的房間裏都挂有數量不等的鏡子!

話歸正題,這裏不愧是伯爵的住宅,服務非常到位,晚飯期間依舊是與中午一樣是女仆們送過去的,所以當一衆輪回者們用完晚飯後,霍頓伯爵便通過女仆向鄭璇傳了一句話。

靈異任務第一天,奧利維亞莊園,夜晚21.11分,由于伯爵已經取消了夜間的打掃工作,所以女仆們此時都紛紛睡下了。

在天剛剛發黑的時候,莊園內部以及一樓的客廳便紛紛點起了蠟燭,所以當晚飯過後,天完全黑的時候,一樓客廳卻非常明亮,不過有人肯定會以為是蠟燭點的多才會那麽明亮,然而可惜的是,客廳雖大但是卻僅僅在不同的方向各點了一只蠟燭,也就是共計5根蠟燭,5根蠟燭就能将這個空間較大的客廳照的很明亮嗎?是的,因為功勞就在于牆壁四周的那些鏡子,鏡子可以反光,同時也可以将光亮翻倍放大,同時這也就解釋了為何莊園內會有這麽多鏡子的原因了。

在客廳左側那正在燃燒着煤炭的壁爐旁,此時正有四個人待在那裏,霍頓伯爵正坐在壁爐的右側的楓樹椅子上,身後站着老管家阿爾法,當然,他的對面坐着的則是受他邀請而來的清國公主,身後則站着扮演公主仆人的何飛,如果此時将鏡頭拉近的話就會發現霍頓伯爵似乎在說着什麽…

在火光的映照下,霍頓伯爵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還是繼續說道“公主殿下你剛才問我為什麽莊園裏會有那麽多的鏡子,那是因為我父親的原因,當初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他就無意中發現鏡子可以将一個蠟燭的火光放大數倍,所以在十幾年前這棟莊園變在我父親的命令下各處都擺滿了鏡子,還別說,自從擺滿了鏡子後,夜晚僅僅只需要點幾根蠟燭便可以将整棟房間照的如同白天一樣明亮。”

說完了關于鏡子的過去後,緊接着伯爵便有重新說道“對了,這次我邀請公主一行人來這裏,其實是想請您幫我解決一個麻煩。”

“什麽麻煩,伯爵但說無妨。”

聽到鄭璇如此回答,霍頓伯爵點了點頭,随後又接着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最近不知什麽原因,我的莊園內最近總是頻繁出現人員無故失蹤的事情發生。”

聽到伯爵開始說起了重點,無論是鄭璇還是何飛都立即豎耳傾聽。

“事情要從上周說起,當時夜裏我一家人都去位于二樓的卧室睡了,我與妻子住一間,兒子與女兒各住一間,所以在我們一家人休息後,按照慣例,一名叫莫爾沙的女仆便與往常一樣開始在一樓打掃衛生并且拭擦鏡子,可是正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間一聲女人的慘叫聲便傳進了我的耳朵,我當時吓了一跳,于是趕忙拿着蠟燭與住在我隔壁的管家阿爾法兩人跑到了一樓查看,可是讓我們不解的是…當我們下去以後,一樓卻根本沒有任何人,那名叫莫爾沙的女仆也不見了,僅僅在地面上發現了一灘水以及一個翻倒的木桶與一塊抹布。”

說道這裏,鄭璇與何飛二人注意到霍頓伯爵的臉色開始有些發白,他先是看了鄭璇一眼,随後繼續說道“那件事讓我難以理解并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從那以後莫爾沙就徹底在這個莊園裏消失了,無論是我的其他仆人還是我的侍衛們,都再也沒有見過她,但是如果僅僅只是一名女仆的失蹤還不至于讓我如此的恐慌,因為在莫爾沙失蹤後的第二天,另一名頂替原來的莫爾沙在晚上打掃客廳衛生的女仆也在一次失蹤了,同樣也是在發出了一聲慘叫過後失蹤的。”

說到這裏,霍頓伯爵頓了一頓并轉過頭看了眼身後的老管家埃爾法,然後伯爵重轉過頭說道 “連續兩人的失蹤造成了整個莊園內開始議論紛紛,很多女仆都開始害怕,所以為了不再發生這種事我便取消了夜晚打掃客廳衛生的工作,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就算我取消了那份工作,夜晚依舊有人離奇失蹤,有時候是住在一樓的女仆,有時候則是住在後面小樓的侍衛或是男仆,他們在失蹤前都會發出一聲慘叫,甚至最後連我最喜愛的那匹馬也在三天前的夜晚發出一聲悲鳴後失蹤不見了!”

“這座莊園裏算上我們一家一共住了約有50餘人,其中十餘名侍衛以及十餘名長工,剩下的都是女仆與一些仆人們,在短短的一周內我的莊園就離奇失蹤了九個人,而且全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讓其餘剩下的人開始感到了無限的恐慌,于是莊園裏鬧鬼的傳聞便不胫而走,甚至已經有一些仆人因恐懼逃離了我的莊園,為了穩定人心,我便吩咐我的管家阿爾法去城裏的教會請來了一名主教來我的莊園進行了一場驅邪儀式,但是讓我無比恐慌的是,就在那名主教進行完驅邪儀式後的第二天,莊園卻依舊有人失蹤!”

“所以莊園裏的人徹底慌了,逃跑的仆人越來越多,甚至我的一些侍衛們都加入了逃跑的行列,但是退一步來講,如果他們能夠真的逃離這裏從而保住性命我反而會替他們高興,畢竟我是一個仁慈的伯爵…”

于是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就在三天前…那些曾經因恐懼而逃離莊園的侍衛與仆人們卻在那天的夜裏紛紛又重新出現在了莊園裏,我當時很欣慰,一開始還以為他們忠心與我不忍心抛棄我這個主人才返回的,但是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都在在逃離莊園沒多久後就會遇到一段詭異而大霧,然而當他們從霧裏走出來後他們就驚恐的發現他們竟然又重新出在了莊園之內!”

随後的兩天很多人都嘗試逃走,但是最終卻都失敗了,依舊都會最終重新返回到莊園之內,而更讓人感到絕望的是…詭異的失蹤事件每天依舊都會發生…我與我的仆人們都絕望了,我曾經祈求上帝的寬恕,如果我做錯了什麽就讓魔鬼懲罰我一個人吧請不要連累我無辜的的妻兒以及可憐的仆人們,但是可惜的是我的禱告毫無效果,莊園內依舊每天都會有人失蹤,有時一天一人有時一天兩人…到今天為止,接近兩周的時間內我的莊園內已經消失了20餘人,雖然大家依舊忠心于我并沒有因絕望而傷害我與我的家人,但我知道那是因為他們逃不出去的原因,但這卻不是重點,更重要的原因則是他們期待我所發出的邀請電報能夠順利的将正在英國旅行的公主您給請來,然後解決我們的困境,所以如今公主殿下您就是我們整個奧利威亞莊園的最後的希望,如果連您都救不了我們,那麽我一家人以及那些侍衛與仆人們統統都會全部消失。

說完這一切後,霍頓伯爵的表情就好像瞬間老了十歲那樣有些頹廢,同樣其臉色愈發的越來越蒼白,然而下一刻,站在鄭璇身後的何飛卻猛然兩眼一瞪,同時指着霍頓伯爵大怒道“伯爵閣下!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如此自私的人,你明知道整個莊園進得去出不來,但你卻依舊這麽做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的同時也會将我們的公主殿下置于危險之中!”

何飛的這段話純屬多餘,因為任務目标就是安排他們這夥輪回者必須住在這裏,但是畢竟該表演的還是要表演,就鄭璇目前的身份來看,他這個扮演仆人的在這種場合下也只能裝作憤怒的樣子說出這句話。

聽到公主身後的那名非常憤怒仆人說出的話,霍頓伯爵反而一絲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因為他知道他理虧,也确實讓這名清國公主與她的仆人們都卷了進來,所以接下來霍頓伯爵先是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對着鄭璇鞠了一躬,似乎在為邀請的事抱歉,随後他就用鄭重的口吻乞求道“希望公主殿下能救我與我的家人還有那些可憐的仆人們。”

霍頓伯爵的話說完後,沉默了半天的鄭璇則是眉頭一皺,随後便張嘴問道“雖然你口口聲聲的讓我救你們,但是我卻感到很奇怪,我雖然是公主,但我卻并不是神職人員,就算找輪不到我吧?”

不料鄭璇的話音剛落,霍頓伯爵卻立即反駁道“自從那個裝模作樣的主教進行完所謂驅邪儀式并且無效後,教會裏的那群神棍我是再也不相信了,所以公主殿下你不要騙我了,我雖然是一名不掌握實權的伯爵但我畢竟身份高貴是一名貴族,伊麗莎白女皇的丈夫索爾貝親王就是我的哥哥,并且我的侄子也在皇家海軍的情報處工作,早在10天前當得知一名東方的清國公主将會坐船來歐洲旅行的消息時,情報處就搜集過你的資料,而恰好我的莊園發生詭異的事也差不多是在那段時間,所以我就通過電報向我在海軍情報處工作的侄子索要了一份關于公主殿下的一些還算比較詳細的資料。”

“其他的信息我就不說了,我只說重點,那就是愛新覺羅·鄭璇公主在15歲時曾随你父親靖王爺去湘西赈災,不料途中公主身體不适突發疾病,但卻被一名路過的道人救活,你父親認為你與那名道士有緣,于是便讓你拜入了救你的那名道士…也就是天道派第十九代掌門人毛道長的門下,并且跟随毛道長修行了兩年,兩年後公主你才重新回到了你父親的身邊。”

說完這串信息後,霍頓伯爵的神情便開始逐漸好轉,随後又繼續說道“雖然我是一名基督徒,但是我卻對神秘的東方道術頗為仰慕,對東方的那名叱咤風雲的毛道長更是久仰大名,既然公主殿下是他的弟子,那麽想必也是個有本領的人,所以當得知公主殿下與其随從來到英國後,正處于絕望中的我才會對公主發出邀請電報,希望您能來救救我們莊園剩下的二十多條人命。”

霍頓伯爵的話說完後,對面的鄭璇與何飛二人則早已陷入了震驚的呆滞當中…

萬萬沒想到!任務不僅給鄭璇安排了個公主的身份,竟然連同其過去的身世也可以安排!此刻何飛除了震驚詛咒空間的神通廣大之外,但是卻引起了一點讓何飛毛骨悚然的猜測!!!

(難道說…這座莊園并非是一個有限的副本空間,這裏的人類也并不是詛咒空間制造的NPC,反而這座莊園所處的世界是一個實打實的真實世界?而且裏面的人類也都是真實的,如果可以走出莊園的話是否就會發現外面依舊是和現實世界裏一樣擁有國家、海洋、民族…亦或是大洋的另一面真的也存在一個中國!至于鄭璇這個公主也确有其人,僅僅只不過在任務期間被鄭璇冒名頂替了一段時間而已,還有就是如果說這個世界确實也是真實存在的話,那或許這個世界唯一一點與現實世界不同的可能就是這個世界的時間點與現實世界不同了。)

想到這裏的何飛竟然驚恐的發現,沒想到他剛剛通過霍頓伯爵所說的話竟然得出了如此多的信息,但是仔細一琢磨卻又明白了,那是因為之前他已經在自己的私人房間裏曾經仔細分析推理過這個事情,有了之前的鋪墊,所以才會在此刻獲得如此多的信息。

不過現在畢竟是任務期間,這種猜測還是以後再說吧,所以在度過了剛剛的驚愕後,何飛與鄭璇二人便又重新回過了神來。

回過神後的鄭璇鄭璇皺起了眉頭,沒想到任務竟還給她安排了如此戲劇性的背景,所以當霍頓伯爵說完之前的話後,鄭璇也只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承認了伯爵說的話都是真實的。

看到對面的清國公主承認了他所說的話後,霍頓伯爵下一刻就有些神情激動的說道“所以懇求公主殿下救救我們吧!”

然而…就在霍頓伯爵的那句話剛剛說完,忽然間!大廳右側的某個房間裏就猛然從裏面傳出了一聲極為駭人的慘叫聲,随後便瞬間充斥了整個客廳!!!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未完待續….

第 127 章

第 127 章

“讓我看看,祈福儀式的種類……不是這本,也不是這本……哪兒去了?”

書架上的資料被人翻得滿地都是,手寫本精裝本燙金本這裏丢兩本那裏丢兩本,幸好地面鋪設有軟綿綿的地毯,才不至于叫人太過心疼那些慘遭“毒手”的書籍。

聖子候選就像只奮力掏零食的貓那樣半個人都探進書櫥翻找資料,吉魯克公國幾十年也沒打過內戰了,尤其這種雙方各有道理各自都認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點的領地戰,該如何安排祈禱儀式對于艾爾洛斯這個純新手來說簡直比母豬的産後護理還要艱難。

沒錯,安普頓商團運來的母豬們陸陸續續懷孕産仔,動作快的都已經生了兩窩,等到年底耶倫蓋爾人人天天有肉吃的小目标即将達成。

說起種植養殖總能頭頭是道的聖子候選在正事上渾身上下總是洋溢着股不靠譜的氣質,眼看開戰日近什麽都還沒準備的他不得不選擇臨時抱佛腳。

“長袍……法器……陳設……祭禮……祭品……等等,這是為王室求子的儀式?搞什麽,胡鬧!”

又一本手抄本橫空“飛”過書房上方,小執祭彼得苦着臉跟在後面收拾:“您輕點扔啊,搞壞了執祭們重抄很麻煩的!”

艾爾洛斯還在往外扒,不過動作确實輕了不少。

“有了!正義之戰的祈禱之禮!彼得你找約書亞他們玩兒去吧,晚餐我會自己去廚房吃。嗷!”

少年歡呼,緊接着腦殼與木架子親密接觸的巨響伴随哀嚎與呼痛聲響徹耶倫蓋爾上空。

先別管艾蘭德家族與吉魯克王室之間這場畫風奇怪的所謂“戰争”到底正不正義,反正儀式大差不差都是那一套,不做特殊說明外人根本看不出來。

小執祭在外面急得團團轉,聖子候選一手拿着手一手抱着頭從書櫥撤出來,揉了一會兒便不耐煩的趕他去休息,自己向後倒過去直接坐在地毯上翻開封面開始閱讀。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額……懂了!”

好不容易才從字縫兒裏弄明白整套流程,一下午時間不知不覺就沒了。艾爾洛斯擡手狂揉脖子,剛想找人問問修道院上下冬衣該如何準備塔娜修女長匆匆忙忙敲門從外面進來。

“梅爾大人!”她臉色蒼白,手臂不自覺的顫抖,即便如此也仍舊确認了書房裏沒有別人後才壓低聲音悄悄道:“聖主又要賜給我們嬰兒了。”

也就是說之前那幾個被迫懷孕的修女裏有人臨盆在即。

這并不是第一個降生的孩子,有充足的食物,有可以互相關照的姐妹,有值得信任的庇護者,新生兒連連落地。至于說眼下這個為什麽會讓修女長如此慌張,只因為他們暫時沒理由解釋為什麽修道院裏突然多出個嬰兒。

一個活生生的嬰兒可不是那麽好隐瞞的,它會哭會鬧,會有各種需要,想要靜悄悄的将新生兒養大幾乎是件不可能達成的事。之前修道院外每天都有游客人來人往,總有渾水摸魚的機會,現在耶倫蓋爾處于封閉狀态,這孩子的身份該如何洗白就成了個大問題。

“沒事,您先回去守着産婦,我出去轉一圈找個理由就去看看。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他将書放回架子,單手撐着地板跳起來:“我得去廚房,免得他們問東問西。”

塔娜修女長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我這就回,但是梅爾大人……如果,如果真有人問起,實在瞞不過去就說這孩子是被人扔在墓地裏的吧,先賢祠那邊平日裏人跡罕至,苦修士們也少往那兒走。”

“行,我記住了,”艾爾洛斯伸手從架子上摘下長袍披在肩頭,拉開門匆匆忙忙朝廚房去。

産婦生産總需要用到大量熱水,中途很可能還得添些食物補充體力,讓躺在床上正在生孩子的女人幹嚼冷土豆,這種事打死艾爾洛斯他也辦不出來。

再窮也不至于窮到那個份兒上。

廚房裏忙碌的執祭見到聖子候選突然莅臨,注意力頓時都被吸引到如何讓他滿意上去了,修女長的“小要求”自然随意擡擡手就給辦到。塔娜喊了幾個力氣大的修女擡走水和食物,板着臉只說是洗衣服要用,再也沒人多問一句。

為了防備發生萬一好給将來圓謊時留有餘地,艾爾洛斯在廚房吹毛求疵的檢查過餐具是否幹淨食物是否儲藏妥當,眼風掃到修女們的影子消失在走廊盡頭他就感情豐沛的表達了一番對執祭們辛苦工作的感謝,然後找借口往墓地方向溜。

理由都是現成的——看看哪裏還能挖坑安排“新住戶”,墓地與葬儀運營也是修道院的收入來源之一。

墓園門口他又遇上了幾個後從聖地調來的聖騎士,這些低階騎士們身上穿着短打正在互相比試劍術,埃克特不在,他們興致高昂的定了個小彩頭用來激勵自己。

不擅長體術交流的聖子候選站在石刻回廊下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被聖騎士們發現才走出去鼓勵幾句,轉身進了墓地。

産婦生頭胎往往需要很久,運氣好早上發動晚上降生都算快,運氣不好折騰個兩三天也不奇怪。在這個醫療基本靠玄學的世界,能夠使用治愈術的神官可以說是母親們唯一的救命稻草。有艾爾洛斯在生産的修女性命多半無憂,胎兒就不一定了,他畢竟是個純文科生,所有醫療常識均來自于資料,說難聽些連赤腳大夫都不如。

修女們的情況也都算不上很好,既沒有丈夫的陪伴又沒有産檢,孕婦們早期心情不好狀态不好營養不好休息也不好,中間流産的都有好幾個,好不容易熬到瓜熟蒂落,這種條件下平安降生的孩子說是神明的恩賜一點都不為過。

繞着修道院走了兩圈保證被很多人看到後艾爾洛斯借口“準備祈禱儀式”把自己關進書房不許任何人打擾,其實是沿着背陰的外牆縫隙爬到二樓走廊盡頭翻牆進修女長早已準備好的産房。

“情況怎麽樣?”

少年一落地先用聖光術把自己掃了一遍,不小心勁用大了,幾根呆毛“砰”的炸起來。

産婦已經發動了有段時間,血液伴随着渾濁的羊水不時滲出,就是不見孩子落下來。

“苔絲上午就說肚子疼,按道理講這會兒差不多也該快了……”塔娜在拉着遮光簾的隔間裏握着産婦的手回答,躺在床上的修女邊哭邊詛咒孩子可能的父親人選。

罵得挺難聽,不過艾爾洛斯認為這是那些混蛋應得的。

“唉,你省省力氣,早點把孩子生下來,別為難自己。”修女長在裏面反複安慰因疼痛與恐懼而越發焦躁的産婦。艾爾洛斯在外面找了個凳子坐着,揚聲反其道而行之:“沒事兒,塔娜嬷嬷,讓苔絲罵吧,那家夥活該。”

他這麽一說,修女苔絲反而閉上嘴不再詛咒謾罵,沒過多時忍痛的呻1吟與其他修女的打氣聲傳出隔間。

大家都以為這回差不多了,結果苔絲的孩子還沒有做好面臨殘酷世界的準備,硬是又拖了好一會兒,直到午夜之後才呱呱墜地。

守了一夜的聖子候選急忙站起來對床上剛剛升級做了媽媽的苔絲使用聖光術和治愈術,又幫忙給嬰兒熱洗澡水,總算打理好一切天都快亮了。來不及給孩子起名字,他得盡快離開,不然等外面都是執祭就沒法解釋了。這個時候翻牆怎麽想都很危險,艾爾洛斯決定從樓梯抄近道悄悄摸回塔樓卧室。

産房外有一條修女們平日才會使用的通道,幸虧艾爾洛斯身形瘦削,塔娜修女長替他拉開門,少年閃身鑽進去,回頭趕她去休息:“您也忙了好幾天,現在天亮了,找機會睡一會兒吧,至于孩子的出身,如果能瞞得過這幾日我就說是從伯恩鎮外的荒原上帶回來的。”

“喵~”

回應他的是不知何時跑出來的黑貓阿德裏安,在修女們悉心照料下小黑貓的SIZE不斷加碼,現在基本上就是個黑色的毛絨厚墊子。

艾爾洛斯彎腰把貓舉起來放在肩膀上,阿德裏安自動把爪爪搭着他,一人一貓反差極其強烈。

“這下理由都有了,阿德裏安半夜跑到我那兒追老鼠,哈。”他彎起眼睛樂觀的哄塔娜:“我走了,您安排其他修女好好照顧苔絲,有什麽需要随時來找我。”

說完又絮絮叨叨的老調重彈:“這一個月都不要讓苔絲碰冷水做重活,值守的事讓其他人替她代班吧,回頭還就是了。至于食物,我去想法子。”

“知道了,每個生産的修女您都是這麽交代的,我哪裏還記不住。”修女長推了他一把,目送他鑽進窄道離開。少年身上寬大的袍子被地道風吹得左右亂飄,塔娜看了一會兒,低下頭擦擦眼角。

多好的孩子啊,正直、溫柔,又善良。對待毫無關系的女人也肯不計代價伸出援手,他給的并不是紳士們粘在手帕上的憐憫與同情,而是實實在在活下去的機會。那些不疼不癢的“寬恕”對于被侮辱與被損害的修女來說毫無用處,她們已經身處地獄,卻在此時幸運的觸碰到了代表着希望的白色軟光。

“仁慈又萬能的聖主啊,您一定一定要保佑梅爾大人這一生都平安順遂,事事如意,心想事成。”

發髻斑白的修女長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雙手交握豎在胸前,虔誠的望向東方微晞的天空——如果世上有什麽能證明聖主真的存在,那應該就是祂親手造出梅爾大人這樣的好孩子這件事了吧!

修女長:梅爾大人虔誠又謙遜!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神官!

光明與契約之神:謝謝,你說的這個孩子,每天都在心裏罵我一萬遍。

第 138 章 學生們的晴天霹靂2

因為墨軒曾經在露營地說過如果有更恐怖的消息怎麽辦?同學們就這次讨論過,猜想過各種各樣的結果。如今真的要宣布,還是十分緊張的,都擔心墨軒會說出一些恐怖的話來。

墨軒用目光掃視一圈,看了看臺下的反應,嘴角扯出一絲冷笑。“這個消息對于有些人來說,不算什麽,而對于某些人來說就是很嚴重的問題。好吧,下面我宣布,後天書院統一測試,各個課目,包括選修。還有我希望某些人看就給我好好看看《唐詩宋詞三百首》,連稚子幼童都知道的詩,某些人都不知道。鋤禾日當午,一歲一枯榮。床前明月光,對影成三人。呵呵,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一首詩。你們自己好好複習吧!”

聽到馬上要考試的消息,全班嘩然,真得就是一道晴天霹靂,還正好砸在了他們的頭上。

有人立刻問道:“墨先生,不是吧。我們剛剛下山,就給我們這麽一點的時候複習哪裏夠呀。其他班不是也要去上山避暑嗎,這樣不是不能參加考試了嗎?”

墨軒冷漠地看來這個同學一眼說:“上山避暑,他們是不會去的。他們在你們上山的時候已經開始複習,并且還有先生給他們講習了一下重點。今年本來就是只打算讓一個班去,不巧的事,你們班正好被抽中了。”

聽了墨軒說的這些話,馬上有人提出抗議。“墨先生,這不公平,我們提出抗議。”

“公平?”墨軒呵了一聲,“在這個人世間就沒有什麽公平可言,你們既然上山避暑,他們沒有去。對他們來說公平嗎?難道說你們在山上玩得不痛快嗎?還是說你們怕比不過他們,所以就要找借口嗎?”

漸漸地班裏沒有人說話了,變得很安靜。墨軒繼續說道:“有得必有失,如果你們對自己沒有信心,可以。你只需要退學便可。我不喜歡見到還沒有開始行動,就輕言放棄的人。我要再次提醒一下某些人,把詩詞好好看看。”說完墨軒甩了衣袖走開了。

墨軒一走,教室裏頓時跟炸了鍋一樣,大家紛紛出謀劃策,怎麽通過策劃。陸花暖他們幾個,也開始讨論。丁俊明盯着陸花暖說:“你們說墨先生一直提起的某些人,你們覺得是誰。”其他人也盯住陸花暖看,陸花暖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注視着她,緊張起來,說:“你們要幹嘛。”

“我們不幹嘛,我就想知道那個人是誰?”身為學霸的丁俊明不能忍受一個人能把詩背成這個樣子!

陸花暖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是這個原因啊,那你們不用找了,那個人就是我了。”陸花暖自顧自地開始說起來:“你們說墨先生都當先生了,竟然連那麽簡單的一首詩他都不知道。我真的為他感到悲傷。”陸花暖是沒有看見周圍其他人看向她的目光,還越說越開心了。直到有人用書敲了一下陸花暖的頭。

第 125 章

說起來謝宸錦這番所思所想倒也不差, 若是她能早點想明白這些,從開始的時候就把和謝宸遠的鬥争放在這一點之後,争取與女皇的關系更加親密些, 那在女皇猜忌謝宸遠的時候她未必不能從中得到些好處。

但是她為了陷害謝宸遠不惜提及此前被冤殺官員一事終究是讓女皇在心裏有了疙瘩, 這也就導致了女皇對她産生了幾分隔閡,雖然面對她的刻意讨好對她的态度跟着好轉了幾分,只是跟當初的心态終究是不太一樣了,有了疏遠的心思之後自然跟她很難再恢複到此前那般的親近。

不光是如此, 此前謝宸遠吃了虧原本便沒打算就此咽下, 她之前不出手不過是剛解除了禁足,不方便立時便有大的動作, 怕因此而再招女皇忌諱。

但随着謝宸遠再次重掌東宮,随着女皇對她的警惕之心漸消,自然也就到了她該還手的時候了, 而這次謝宸錦主動往女皇身邊湊無疑是更加刺激了她的動作。

這次甚至都沒有用到謝宸遠自己動手, 此前因為謝宸錦的陷害而入獄的官員們聽說太女終于下定決心要對付謝宸錦之後便直接開始出謀劃策,明顯是都想報仇雪恨。

謝宸錦直到被女皇降下斥責禁足王府的時候方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謝宸遠這一手倒是當真做的漂亮。

只是謝宸錦卻和當年的謝宸遠不同,當年謝宸遠被困東宮之時有無數人為她上書,為她奔走,而謝宸錦事到如今也就只有鳳後為她在女皇面前說了幾句求情的話, 卻也沒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這讓她如何能夠不寒心呢?

事實上謝宸遠并非是只想讓謝宸錦嘗嘗自己當初被禁足的滋味,她和謝宸錦鬥了這麽多年, 對她的厭惡之情越來越甚,幾乎是恨不得她從這世間消失, 只是她卻也知道讓女皇動手殺謝宸錦是不可能的,而此時謝宸錦對她已經沒了威脅,她貿然作出這麽大的舉動也容易讓人抓住把柄,是以她後退了一步,這次的舉動其實是想讓謝宸錦離開京城滾回自己的封地去。

若是遠離了京城自然也就沒了再奪儲的可能性,而且等她去到封地之後再讓她出點什麽意外不幸身亡就要容易多了。

若是此舉能夠順利的話京城之中便就只剩下謝宸意和她相鬥了,而謝宸意明顯是比謝宸錦要容易對付一些,縱使她再得寵,就憑她那個腦子,給她下套她怕是都不知道躲,等到将她也徹底料理了,這件事便算是徹底的終結了,她這太女之位也就徹底的坐穩了。

不過女皇明顯是沒能如謝宸遠的意,她雖然對謝宸錦頗有些微詞,卻仍舊是沒想将她趕去封地,謝宸遠這邊讓人上書,女皇以謝宸錦身體不佳為由駁回了。

謝宸遠對此有些恨得牙癢癢,謝宸錦偏生趕在這個時候生病,也不知是真病還是裝病。

事實上謝宸錦是真的病了,她眼看自己境況愈下,又郁郁不得志,心中自然憋悶,而她被禁足在府中,又沒有旁的地方可去,開始每日喝的爛醉。

她府上這幾年也新進了不少的小侍,于是她便開始過上了醉生夢死的生活,連日這般她倒是真的有些身體不太好了。

女皇讓禦醫去看了幾次,禦醫一看之下便知道她這是被酒色給掏空了身子,只是這樣的話卻終究是不适合說出來,而且謝宸錦也讓瞞着,又給了好處,于是禦醫對女皇只說是風寒。

這消息瞞的緊實,便是連鳳後也是這般以為,反倒是給她送了些補品過來。

謝宸錦将那些東西全都扔了出去,而後便将自己鎖在了房間裏,一整天都沒有出來。

謝宸錦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痛苦糾結着,之所以放縱自己貪戀酒色也是因為如此,時至今日她能夠想到的對付謝宸遠的招數都用了,卻始終沒有效果,而沈家不再支持她,她沒有了任何的助力,嘗試再次得到女皇的寵愛也失敗了,她已經只剩下兩條路可以走。

第一,順着謝宸遠的意思去封地。

現在沈家明顯是已經抛棄她了,她手上再也沒了籌碼,女皇那邊也明顯不是她努力便能夠再次得寵的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想要留在京城繼續和謝宸遠鬥下去無疑是癡人說夢。而遠去封地的話,她倒是可以嘗試在封地內培養自己的人馬,而後嘗試再尋機會冬窗再起。

但這是最為理想的情況,事實上去了封地之後雖然說是可以在封地拉攏起自己的勢力,但是遠離京城之後便跟女皇的關系更加疏遠了。

而且在封地一來消息落後,二來跟朝中官員也自然就沒了聯系,說是再尋找機會,實際上卻已經是機會渺茫。

她在封地在金錢方面可能會有些收入,也能培養些自己手下的人,但是這封地的十幾萬人馬在關鍵的時候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跟朝廷的軍隊來比基本上就是蚍蜉撼樹……

再說去了封地之後再想回到京城那就是難上加難,謝宸遠此次這般費盡心力的想要把她攆去封地,又怎麽會讓她找到機會輕易回來。

除非她徹底放下奪儲的念頭,就這樣老老實實的當個封地之王,這或許是去到封地之後能夠讓她過得不那麽痛苦的法子了。

現在女皇在位,這樣混日子自然也是無礙,可日後若是謝宸遠登基了呢?那時就是她為刀俎而自己為魚肉的時候了,在此之前都無力反抗的話,那在這之後自然就更是如此了。

歷史便是前車之鑒,等到謝宸遠上位之時怕就是她的死期。

除了這樣,便只有第二種法子了,将謝宸意拉下馬,讓沈家和鳳後不得不重新站在自己這一邊,讓她再跟謝宸遠徹底的鬥一次。

若是沒有了謝宸意,她便是沈家和鳳後的不二選擇了。

但她雖然惱恨嫉妒謝宸意,她們到底是親姐妹,血濃于水,她如何能夠真的對她下得去手,而且她若是真的這麽做了,父後、母皇和沈家又會如何看她,就算是她能做到萬無一失将所有人瞞在鼓裏,她能過得去自己良心上的這一關麽?

為什麽周圍的所有人都在逼她,為什麽她會走到如今的這一步,除了眼下這兩種,她便是真的再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她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女皇倒是也沒有真的将謝宸錦給禁足太久,尤其是聽說她一直病着之後,更是提前給她解了禁足,只是即使如此謝宸錦仍舊是提不起精神,就連去上朝的次數都少了。

女皇只當她病得厲害,倒是也沒在這方面強求她。

鳳後将她招到鳳陽宮之中細細的詢問了一番,又再三囑咐讓她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謝宸錦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

她就像是一只困獸,回到王府之後就變得越發的焦慮,而這天與她一直不對付的謝宸意居然主動上門了。

謝宸意是帶着禮品來的,說是過來看看她。

兩個人此前越鬧越兇已經許久沒有說過話了,這個時候見面都覺得有些別扭。

謝宸意是個直性子,說話也不那麽動聽,只說道:“是父後非讓我過來的,讓我來看看你,你身體還好吧?”

“死不了。”

謝宸意嗤笑,“我也覺得你沒什麽大事,但是父後不信啊,非讓我過來,我也是沒法子。”

謝宸錦冷冷道:“那你現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謝宸意啧了一聲,“就知道我過來不會受歡迎,反正我這來也來了,禮節也盡到了,那我這就走了。”

謝宸意說着就當真往門外走去,直至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的身子忽然頓了頓,腳步也停了下來,“你看起來氣色真的不太好,你還是好好養養身子,別讓我……別讓鳳後挂心了。”

謝宸意說完這話就離開了。

謝宸錦看着謝宸意遠去的背影,整個的身形一瞬間垮了下來。

謝宸意最後的那句話明顯是驟然改了字句,她竟在挂心她的身體麽?

謝宸錦也不知道怎麽忽然想起了兩個人小的時候,那時候謝宸意煩人的很,總是喜歡纏着她,她罵也罵不走,罵的急了還哭,哭過了也不長記性,之後還是纏着她,而且還特別沒心沒肺,就算她不待見她仍舊是會把好吃的東西拿過來跟她一塊兒分享。

那時候她雖然閑她煩,有的時候卻也喜歡陪着她玩,兩個人沒心沒肺的到處搗亂……

原來她們年少時也曾那般心無芥蒂過,可是後來的時候她們又是怎麽一步一步離心,逐漸的走到了現在這一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