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玉石,不值錢,喜歡送你

張凡顯然忘記了自己身後跟着的兩個天罡境的侍從早已被石浩一轟而倒,對着身後命令道,臉上的神情更是得意洋洋。

“你們兩個,給我将這不知好歹的畜生給弄殘廢了!”

石浩看着張凡對着身後空氣說話的滑稽舉動,不禁又是嗤笑一聲。

沒想到無論在什麽世界的富二代都是一個比樣,都是那麽地無知愚蠢。

“我說張公子,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

張凡種種的滑稽行為石浩着實是看不下去了,嘴角微微揚起冷笑一聲道。

對面的張凡聞見石浩所言才反應過來,猛地看了看那被石浩用氣流彈開且久久沒能爬起來的侍從,腦子轟地一聲停止了轉動。

該死,本來以為這狗崽種只不過是個凡人,沒想到竟然能輕而易舉地将天罡境修為的武者彈開。

張凡一下子便變得有些孤立無援,他身上所謂的底氣也是轟然倒塌,看着石浩那嘲弄的神情,又想起了自己剛剛被眼前這男人支配的恐懼。

一時之間,張凡竟不由自主地身體顫抖了起來,且不斷地往後退着。

張凡知道,自己一把火燒了這人帶過來的貨品,而且還差點把石浩害死在闊林,換作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輕饒自己的……

只見那個渾身散布這恐怖殺氣的男人慢慢往張凡的方向靠近,且石浩手指骨骼響動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張凡的耳朵。

“石浩,算了吧……”

身旁的洛昕顯然也是能猜到石浩要做什麽,這一跑過來又是看見倉庫被燒又是看見石浩吊打張凡的,事情的來龍去脈洛昕也猜想了個七七八八。

這張凡在洛城是出了名的嚣張跋扈,仗着張家有幾分臭錢就天天跑出來招搖過市到處炫富,也正因如此,張凡為張家結了不少仇家。

而張家一直有同洛家聯姻的想法,張凡對自己也很是上心,許是看見石浩的出現醋意橫生,所以才惹了這麽一鍋事吧。

雖然洛昕一直沒有摸透石浩的底子,但是洛昕總覺石浩身世必然不簡單。

初見石浩的時候雖說是個毫無修為之人,但石浩經歷了這麽短的時間竟能将功法修煉得出神入化也足以說明了石浩的不簡單。

要怪也只能怪張凡這次惹誰不好,偏偏惹了這麽尊佛。

“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你竟然敢這樣對我!?”張凡一直對着那逐漸靠近自己的石浩大喊大叫着,同時身體一時之間竟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說話的語氣還有些許結巴,“你……你……不要過來。”

石浩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張凡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到了這種地步,就算是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你。

只見石浩一把将張凡抽起,随後身上散發出來的紫色氣流竟想刀刃一般!全部穿插進了張凡那脆弱的肉體中!

站在一旁的洛昕看了眼前的場景,面色也是一驚,這看起來像是實物但卻又虛無缥缈的東西洛昕從未見過!

而且眼前的這個人竟然能在短時間內将體內中的靈流運用得如此爐火純青,要知道,就連那上品地靈境散修秦老都可能達不到這樣的境界。

“你!……”

張凡被石浩這麽一擊後,眼睛瞪大了看着眼前人,神情充滿了錯愕。

他腹中似是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來,但是石浩根本沒有給張凡這個機會,只見那紫色靈刃猛地快速穿過了張凡的腦顱。

随後紫色靈刃帶出來的便是張凡腦髓中那透着藍光的修為靈體。

一旁的洛昕目瞪舌挢地看着石浩做完了這一連串的動作之後便轉身離去。

石浩走後不久,張家那兩個傭人便重新蘇醒了過來,這一醒來就看見了自己家那少爺渾身癱瘓一般躺在了燃着熊熊烈火的倉庫前,吓得腿都軟了。

少爺這幅場景若是被自家老爺看了,那自己……

也不知道這流氓痞子又惹了哪尊大佛,之前張凡惹事的時候都有人在身後在擦屁股。

但顯然此次自家少爺惹的人可不是什麽軟柿子……

忽的,侍從便猛地想起了自己被彈開昏迷前看到的那道紫色光芒和那渾身散發這殺氣的男人,難道是他……

随後侍從沒有多想,趕緊跑回張家通報信息。

張家老爺子張智森知道自己的孫子竟被打得渾身癱瘓更是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随即桌子便立刻碎成了粉末狀,站在一旁的傭人低着頭不敢言半句話。

“來人!給老子徹查這件事!到底是什麽人竟如此膽大包天廢張家獨子!”

另一頭,石浩則是因為自己花光了大伯借給自己的最後五萬塊,心情很是郁悶。

眼看這貨品又被燒掉了,自己也無從在洛昕身上得到任何能帶回現實世界販賣的珍寶。

一時之間,石浩擡起頭來看着這洛城上湛藍的天空,随後則是感到了明顯的身心疲憊之感。

石浩覺得自己已經無臉回到現實世界面對石大寶,所以便在這洛城裏随意晃了幾圈。

這細細一逛,石浩發現這洛城雖小,但卻五髒俱全。

一路上石浩還遇到了甚多飯館攤鋪,但奇怪的是這些攤主賣的東西外形都異常醜陋。

作為一個生活在現代世界裏的石浩,看了這些有着奇形怪狀的商品之後心中便不禁疑惑。

這麽醜的東西真的有人買麽,難不成真是古代和現代存在極大的審美差異?就如唐朝追求以肥為美而現代追求骨感美一般?

正想着,石浩的注意力便被一位攤主上擺着的一件光潤亮澤的玉石給吸引住了。

終于算是有個跟自己相同審美的正常人了。

石浩走到那個攤位面前。

此時石浩完全看清楚了攤位上放着的玉石,發現這塊玉石同自己之前見過的大不相同。

這塊玉石外形晶瑩剔透,且沒有任何違和的棱角。

要知道這種玉擱現代可是值好幾十萬呢,從和田裏找來的玉都需要抛光打磨才有個好看的形狀,但是眼前的這塊玉石卻可以說形狀異常完美。

“夥計,這東西咋賣啊。”

石浩湊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這攤上放着的玉石。

而那攤主看了一眼石浩指向的玉石,随後是滿臉不在乎地将那玉石随意拿起抛到了石浩手中。

“這玩意兒啊,不值錢,你若是歡喜了就贈送于你罷。”

第 32 章 十世大夫玉

嗥鐘長鳴。

當一衆黑甲劍戟軍士急速奔到石牢的時候,一切平常,沒有任何變化,石牢完完整整安安靜靜的躺在腐臭的藥渣裏。

黑甲劍戟軍士小心上前,丢了一顆火種進入石牢,探頭順着石牢的狹窄窗戶朝裏面望去,火種明亮,将空空蕩蕩的石牢內照得纖毫畢現,兩具幹屍躺在石牢中不知道多少年。

那火種還有一個用處,能夠照耀出烙刻在石牢中囚犯身上特有的烙印,免得有人李代桃僵。

一切核對無誤,烙印清晰,黑甲劍戟軍士又在四周巡查一番,随後策馬退出爛毒灘地。

嗥鐘長鳴也有誤響之時,并不奇怪。

火毒城王府中,幾個面白無須的男子圍着圓桌;落座。

在夏國,每一個王爺可以擁有十個太監,一般叫做十常侍,專門伺候王爺的起居。

此時在坐的正好有十個。

這十個太監一個個眉頭緊皺,房間中只有一綻紗罩燈,火光跳躍,只能将圓桌照亮而已,桌上茶盞中的茶水熱氣騰騰,使得整個房間霧氣昭昭,陰晴不定。

在房間陰影處還半躺着一座肉山,有咀嚼聲不斷傳來,在黑暗之中這聲音叫人遍體生寒。

正是洪正王。

此時的洪正王一雙三角眼微微眯着,神情出奇的凝重,就算那雙眼睛眯縫着,依舊給人一種智慧的光芒,看到這樣的眼神,就能知道洪正王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禽獸,而是一個擁有極高智商的禽獸。

十常侍團座在一起,并不去看陰影中的洪正王,其中一個抓起茶盞,用盞蓋輕輕刮沫,抿了一口後聲音尖細的開口道:“這次皇帝怕是熬不過去了吧。”

另外一個點了點頭道:“皇上已經延命四次了,從古至今,延命五次的屈指可數,這一次約莫是不成了。”

“接下來會是誰?大皇子繼位原本天經地義,但因為十幾年前二王子暴斃的事情,大皇子一直被皇帝圈禁,雖然依舊有繼位的資格,但可能性終歸不大。”

“所以說,最有可能成為未來夏國皇帝的就是三皇子。”

十常侍再次陷入沉默之中,他們是洪正王的智囊團,如果說禽獸不如四個幹兒子是洪正王的左膀右臂的話,那麽這十常侍就是洪正王的腦袋。

“這件事靜觀其變,炫龍老兒現在準備續命,按照規矩咱們也得拿點像樣的東西,說起來,本王還真舍不得他死,你們劃拉劃拉送過去。”此時洪正王那猶如虎狼的聲音響起,聽得出,他對炫龍皇帝半點尊重都沒有,一邊吃着東西一邊說道。

十常侍中負責庫房的一個點頭稱是。

“靖公主嫁三皇子為妃的事情是不是應該想辦法拖延一下?現在這個時候,一步錯步步錯,隊伍若是站錯了,就是滅頂之災。”十常侍中的一個開口道。

“當然要想辦法拖延,雖然可能性極低,但萬一登基的是大皇子的話,情況就糟糕了。要知道京中支持大王子的人着實不少。所以,只要三皇子不提,咱們就假裝不知道這件事,一切等到朝中局勢明朗之後再做打算。”

“不過這樣一來,三皇子那裏或許會覺得咱們瞻前顧後,對其不夠投心。”這句話說出來後,十常侍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不久之後,十常侍之中的一個開口道:“這次去不能空手去,得給三皇子帶點東西,記得三皇子一直想要那塊十世大夫玉,索性這次就送給他。”

其餘九常侍聞言,齊齊扭頭看向陰影之中的洪正王。

涉及到十世大夫玉這樣的東西,必須得洪正王點頭。

咀嚼的聲音停止,洪正王悶哼一聲,十常侍呼啦啦的跪倒一片,一個個額頭上生出一層白毛汗來。

雖然洪正王允許他們議事的時候可以坐着,但并不意味着他們在洪正王面前真的享有什麽特殊的禮遇。

誰不知道洪正王是個饕餮的性子,只進不出?尋常東西倒也罷了,真正金貴的東西洪正王一向攥得死死地。

整個房間之中氣氛瞬間變得冰冷奇寒。

“罷了,那玉也就是傳說的邪乎,說什麽十世功德盡在其中,呸,在本王手中盤磨了十幾年,毫無半點奇異,就給那只猴子吧!”洪正王将三皇子稱為猴子,可見也不将三王子放在眼中。

十常侍這才起身,自從有一位十常侍在洪正王做出決定後恭維洪正王英明被腰斬後,洪正王做出決定後,十常侍絕對不敢多言一句。

……

整整十天,靖公主府外圍滿了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家夥,這些人都是二王子、四王子的手下,據說兩個王子的娘被送回去的時候,奄奄一息,傷痕累累,內中有多少不為外人道的,揣測都揣測不完。

公主府和二王子四王子之間的仇恨,已經再也無法彌補了。

靖公主府大門緊閉,從始至終就沒有一個人走出來,連菜都不買了,馬桶都不倒了,整座公主府在外面看去,就像是一座死宅,波瀾不起,寂靜無聲。

二王子還有四王子就算腦子再昏,也知道,不能直接打進公主府去殺人。

洪正王雖然懶得管他們兄弟姊妹之間的龌龊,甚至有些時候很願意看到他們兄弟姐妹之間互相仇視,以此當成樂趣,但真要是太出格了,脾氣古怪如同禽獸般的洪正王一旦暴怒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公主府中的人們好似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該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人,看方蕩的眼神都變了,原本方蕩打碎了淬血境界的奪命雙腳的蛋蛋,他們還以為方蕩走了狗屎運,但是現在,方蕩甚至連鑄骨境界并其是從邊軍回來的斷将給殺了,這已經不是運氣能夠解釋得了的了。

但他們看到方蕩呆呆的面容後,還是無法将方蕩和殺死鑄骨境界的存在的家夥重疊在一起,要知道鑄骨境界的存在在他們眼中實在是太高大了,就如同平民遇到了大官一樣。

靖公主府大門緊閉,門可羅雀,所有的人都繞着走。

這一日,一直寂靜無聲的靖公主府的大門被敲得咚咚作響,一衆侍衛下人們全都皺眉。

一個個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大門,要知道靖公主府在整個火毒城中是最避諱的存在,尤其是現在,門外二王子和四王子的人擺明了不殺蔫壞誓不罷休,這個時候誰來敲門?

要是二王子還有四王子的人,又說不過去。

“開門,快快開門,到底還有沒有活人吶?”

聽到外面公鴨嗓子喊的話語,鄭守連忙叫人打開大門,同時派人去叫靖公主。

在火毒城中,有着公鴨嗓子的就只有一種人,洪王府的十常侍。

這些人別看是奴才,沒有身份沒有地位,走在街上連轎子都不配坐,更絕對不允許他們有下人伺候,但卻有着不小的能量,即便是王子王孫也不敢得罪他們,要知道天天和洪正王在一起,拉屎撒尿都在旁邊伺候的就是他們。

更何況火毒城人人都知道,這十常侍是洪正王的腦子,火毒城中,除了洪正王外,最不能得罪的,不是諸多王子,甚至也不是洪正王的禽、獸、不、如,四個幹兒子,而是他們十個太監。

大門洞開,一個身穿白色錦袍的太監站在外面,手中捏着一個白色的錦帕,捂在口鼻上,一臉傲氣和不耐煩。

原本接來送往都是早管事的事情,但現在早管事還在養傷,鄭守連忙迎上去。

“水公公,您怎麽來了,有事直接叫人知會一聲就好了。”

那太監撇了撇嘴,鄭守确實不如早管事會說話,水公公要是有下人能夠差遣,還會親自跑來?他們這些人是不允許擁有下人的。

鄭守一句話,就冒犯了這位大太監,水公公冷哼一聲,根本不理會抱拳一旁,一張笑臉的鄭守,用手帕捂着口鼻,倨傲的站在門外,一邊彈着衣服,一邊等着靖公主。

靖公主走出來的時候,那太監依舊是眼角垂地,冷哼着道:“明天要押送一批寶貨進京,你們王府出一個人頭,咱家喜歡新人,叫那個蔫壞走一趟吧。”

說完水公公扭頭就走,竟然根本不等靖公主回話。他說得似乎就是聖旨,誰都不能違逆。

關上大門,整個王府之中愁雲慘淡,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來,這是二王子、四王子做的手腳,方蕩縮在公主府中不出去,誰都拿方蕩沒辦法,所以現在他們調虎離山。

只要方蕩一只腳走出公主府,這條命,就算是被二王子,四王子捏在手心兒裏了。

鄭守在方蕩面前轉了一圈又一圈,手中的兩顆核桃如他一樣轉來轉去,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鴿子則垂頭喪氣的蹲在門檻上,雙手捂着臉。

豹子心不在焉的揭着手背上的厚皮,露出鮮紅的血肉來他都沒什麽表情變化。

憨牛則呼呼的喘着氣。

王胡子擰着自己的胡子。

娘娘腔則擡頭看天,不知道神游何處。

他們都喜歡方蕩,因為方蕩身上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質樸,一種完全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幹淨清澈。

他們都不希望方蕩涉險,但他們都是小人物,別說方蕩,他們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根本幫不上方蕩什麽。

第 25 章 不可饒恕,倉庫冒煙

這些日子石浩一直用大伯給自己的十萬塊錢過日子,而因為之前的進貨,石浩已經将這十萬塊用得七七八八了。

劉七見自己在石浩手上拿到錢的機會渺茫,也只好走了。

這石浩也還真是摳,就這麽點錢都不願意給。

盡管心中很是不服,但劉七還是敢怒不敢言啊。畢竟上次石浩給劉七的痛揍讓劉七刻在了心中,如今想起還有些後怕……

又過了幾日,石浩吩咐劉七去辦的事情已經完全辦妥了。

出于人情,石浩終究還是給了劉七五萬塊錢的成本費,畢竟拿人手短,要是日後自己出了什麽差錯又被劉七抓住這件事來大做文章那不就偷雞不成蝕把米?

折騰來折騰去,石浩終于把那批貨品搬到了珍寶閣。

此次帶去珍寶閣的不僅有新進貨的沐浴露,還有鏡子和洗面奶等。

張凡洛昕等人見石浩這陣仗,不禁有些吃驚。

“石浩,你此番又帶了什麽新奇的玩意來?”

每一次石浩帶新奇的東西來到珍寶閣,都是洛昕最開心的時候。

只見這洛昕歡喜雀躍地走到石浩帶來的東西跟前,臉上的表情是張凡從未見過的開心。

雖說石浩帶過來的東西張凡确實沒有見過,但是此時嫉妒已經在他的心裏燃成了烈火。

見到新奇的東西,張凡心中沒有一絲的雀躍,反倒是握緊了雙拳,咬牙切齒地看着石浩。

一向機靈的石浩哪能注意不到張凡臉上的表情?

但張凡越是這樣,石浩就越是開心。

跟老子争女人?再活個好幾百年就差不多了。

随後石浩又簡略地跟洛昕介紹了洗面奶和鏡子的作用,這些東西便又開始在珍寶閣推出售賣了。

果不其然,這些東西的到來又引來了街坊百姓的熱烈關注。

而因為此次石浩帶過來的東西實在太多,根本沒辦法一下子賣光,于是洛昕便又命人将其搬到了珍寶閣的倉庫。

張凡則是自告奮勇地要同石浩一起搬過去。

本事情進行地異常順利,但是搬東西的半途中,石浩忽然覺得身體傳來一陣腹痛,便知道自己是糞意來襲,便跟張凡打了聲招呼找了茅廁拉糞去了。

解決完大號的石浩心想這頭貨品應該已經搬運得七七八八了,便尋思着過去看兩眼。

但是沒想到,這剛到呢!倉庫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這熊熊大火前正站着滿臉邪笑的張凡,其身後還跟着兩個傭人,一個拿着火把,一個拿着燃料。

“你在幹什麽!”

石浩見了這熊熊起火的倉庫,猛地走上前去将張凡一把撲倒。

要知道,這倉庫裏的東西可是自己花了五萬塊才弄來的!而且自己如今錢都只剩下幾千塊,根本進不了什麽貨了!

張凡似乎顯然沒想到自己幹壞事竟然被抓了個正着,滿臉錯愕地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石浩。

見事情已經穿幫,張凡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僞裝,便一把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呵,你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想跟洛昕姑娘好麽,我張凡便讓你知道,不知天高地厚是什麽下場。”

看着眼前這滿臉嚣張的張凡,石浩不禁握緊了拳頭。

“之前我大度,雖你在闊林裏致我于死地,但我心想你不過是年少輕狂,是個被慣壞了的公子哥。但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輕視別人的勞動成果,簡直是不可饒恕!”

石浩一想到大伯辛辛苦苦給別人看病賺來的五萬塊竟然被自己這般浪費,石浩便想将自己摁在地裏狠狠抽一頓。

而如今石浩更多的,便是想将眼前的張凡惡狠狠地毒打一番。

“你不過是個毫無背景而且窮得叮當響的草包蠢驢罷了,論才識論家境論修為,你都不比我高。你說你拿什麽跟我鬥?”

面前的張凡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倒是趾高氣昂,滿臉不羁的神情,根本沒有将石浩放在眼裏。

但石浩的憤怒值已經被張凡點燃到了至高點,只見石浩面色異常嚴肅皺緊了眉頭,渾身竟還散發出帶着殺意的紫光!

“雖說你這紫光能力極強,但是我身後這兩個傭人也不是吃素的,兩人都是天罡境的武者,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無謂地掙紮……”

張凡的話還沒說完,喉嚨竟被一個飛速奔向自己的人影給掐住了!

一時之間,張凡因窒息而說不出話來。

只見眼前的張凡竟被石浩禁锢住了脖頸!而且張凡整個人被石浩弄得雙腳離地。

張凡也因難以呼吸而漲紅了臉,雙腳不斷撲騰地掙紮着,“你……你……為何體內有……如此強的修為……”

身旁的兩個傭人見自己少爺被這般蹂躏,也想上前做些什麽,但是卻被石浩身體中釋放的強大氣流猛地彈走了!

張凡的腳騰空而起,雙腿不斷地撲騰撲騰掙紮着。

此時的張凡身上那慣有的儒雅書生之氣已經蕩然無存,在石浩這強勁的臂力之下完全破功。

只見他渾身顫抖,那深黃色的衣裳上竟然有了一灘水跡!并且這從張凡裆部中流出的水跡順着他的褲腳滴落到了地上。

石浩顯然也是問道了張凡身上的尿騷味。

這比崽子可真踏馬是顆慫蛋,老子力氣都還沒用幾分就尿褲子了,可真踏娘丢男人的臉。

這般想着,石浩手中的力氣又是加大了幾分。

面前的張凡已經因為無法呼吸而漲紅了臉。

眼看着張凡已然是奄奄一息,但是石浩卻沒有絲毫要放手的意思。

“石浩!你在幹什麽!”

身後忽的竟傳來了洛昕驚叫聲。

洛昕在珍寶閣裏打理門店生意很是忙碌,但期間又對張凡和石浩兩人遲遲不歸感到疑惑。

這正往倉庫走着呢,竟然看到倉庫上空冒着煙,洛昕見了此景便心中大叫不好,這一來果然就遇到了這麽一幕。

洛昕若是再晚來一步,張凡估摸着就死在了石浩手裏。

“石浩!你這是在做什麽!”

洛昕小跑了上前将石浩猛地推開,那被石浩锢住了脖子的張凡才如獲大赦,坐在地上漲紅了臉拼命咳嗽。

聞見洛昕的質問,石浩并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冷哼了一聲。

待到張凡緩過勁重新站起來時,便指着石浩破口大罵,“你這畜生算什麽東西!竟然敢這樣對本少爺!?”

第 67 章 倒V

第 67 章 倒V

勞爾走在下城區的暗巷裏,他時不時停下腳步觀察四周,警惕得如同聽見狐貍腳步聲的兔子。

這兒并不安全,哪怕成年男人也随時有可能被打昏了拖到更深處劫掠、侵犯或是賣掉,再倒黴些會被人發現或整或零的死在臭水溝裏,成為短時間內的談資然後迅速被徹底遺忘。

出現在這種地方并并非他多麽具備冒險精神,而是因為他的朋友,年輕的佃農小約翰在這裏。

小約翰病了,時而發冷時而發熱,上吐下瀉不成人形。勞爾找到他時他正奄奄一息躺在屬于自己的窩棚裏,好幾天都沒交占地費,要不是因為給幫派大佬收債得法恐怕早就被扔出城去喂了野狗。

鄰居們都很鄙視這個不講道義的欠費無賴,別說探視救助,有人偷偷拿走了他窩棚旁最後一把幹燥的稻草。

本是來為梅爾大人打聽消息的,看到小約翰這個樣子,勞爾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抛下好友不管。他想着花幾個銅幣請人去教堂傳話呢,沒想到錢花了,不但話傳不出去,自己也被幫派盯上再難脫身。

占地費一天五個銅幣,兩個人就是十個銅幣,交不起可以借,一旦借了……也許等到躺進墓地那天才能還清。勞爾當然不願意不明不白背上一身債,還好他身上帶了點積蓄,支撐個幾天不成問題。

可惜本地幫派不太講禮貌,他們不想放過任何一只能薅下毛的野鴨。

如果兩個身強力壯的青年說不定還能試着逃,但小約翰病得擡不起頭,勞爾只能忍氣吞聲花高價給他買煉金藥水,然後寄希望于早點治好朋友和他一起跑。倒也不必從摩爾城跑回耶倫蓋爾,他們只需要穿過馬爾斯集市逃入位于上城區的聖光教堂就行,聖子候選絕對不會允許幫派傷害能給他幹活的佃農,這一點年輕的送奶工非常确定。

煉金藥水價格昂貴,下城區能買這玩意兒的店鋪都在猛犸幫的手裏攥着。猛犸幫就是一手放債一手收債的幫派,也是小約翰“供職”的組織,他們拒絕向勞爾出售具有治療效果的任何物品。

手裏這瓶藥水是絞盡腦汁從黑市上換來的,勞爾握緊金屬瓶子,确認周圍沒有埋伏才高擡腳輕落步的沿着牆走。

一、二、三……

穿過三條黑洞洞的岔口,他踩過一灘死水走到巷底,小約翰臉色灰敗的躺在地上。

“約翰?醒醒,我給你弄到藥了!”

他臉色糟糕到讓人不由懷疑胸口起伏只是幻覺,勞爾蹲下去摸摸好友的脖子,朝兩邊看看才亮出掌心的煉金藥水:“喝下去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然後咱們一起去教堂,你要好好向梅爾大人道歉,我也會幫你解釋。”

聽到這些小約翰奮力睜開眼睛,他很想大聲告訴勞爾快跑,然而嘴唇只能無力翕動,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快逃啊!別管我了,陷阱!

勞爾沒能猜透他隐藏在眼睛縫裏的驚叫,兀自樂觀的擰開藥瓶打算把裏面的液體喂給小約翰服下。

“兄弟,我說,你最好別把這玩意兒給這人灌下去,死的太難看了,不好收拾。要不花點錢就花點錢,咱們保證給你處理的幹幹淨淨不留後患,怎麽樣?”

粗魯的嗓音猶如雷鳴般突然出現,小約翰閉上眼睛……完了。

勞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冰冷鋒刃緊緊壓在肩膀上,銳氣幾乎刺破衣領直達皮膚。他松開手将藥瓶舉過肩頭:“這位好漢,地上躺的這是咱兄弟,咱們都是耶倫蓋爾修道院的佃農。幾位好漢要是看得上,這瓶煉金藥水咱雙手奉上,要錢咱口袋裏也還有那麽幾個銅幣,只求您幾位高擡貴手放咱和咱兄弟一命。”

那個粗魯的聲音幾乎被逗笑了:“呦呵,他說他和這個半死的是兄弟?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幾個聲音同時出現,不久之前這裏還安靜的幾乎能聽見心跳聲!

勞爾開始顫抖,他想起媽媽還在家裏等自己回去……

距離聖恩節還剩不到一周時間,感覺緊迫的除了艾爾洛斯外還有驗屍官老喬治——治安官手裏的事多着呢,不可能在修道院就留。

所以他把老喬治留下就走了,好在還有幾個學徒和一堆失蹤案相關卷宗能幫上點忙。

不多,一點點,聊勝于無。

老喬治,摩爾城的驗屍官,年齡并不大卻因為那頭花白亂毛而被人在名字前面加了個“老”字。

他“年輕時”在戰場上被煉金大炮的轟鳴震聾了一只耳朵,那場戰争到底是為了什麽打起來的……三兩年過去已經沒人說得清楚了,總之參戰雙方都宣稱自己獲得了勝利并怒斥對手卑鄙陰險,然後積極準備下一次。

由于聾了只耳朵,那時候還沒有“老”字的年輕喬治從上峰哪兒得了幾百塊饷錢。他拿着這些錢回到家鄉,憑借它們在市政廳謀了個守門的工作還娶了個老婆,眼看日子越發過得有滋味。奈何沒幾年他運氣不好,老婆生産時兩眼一閉死在産床上,帶着肚子裏的孩子兩人一個也沒保住。老喬治從此心灰意懶,整天拎着個酒瓶子有事沒事來一口,正經事也懶得做了,教堂也不願意去了,治安官怕他醉醺醺的躺在門口影響形象,索性指派他去停屍房看門,這一來二去的他就混成了驗屍官。

嗯,中央大陸上的驗屍官們只要不怕屍體,基本上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就這一點而言老喬治簡直就是出類拔萃,雖然他基本分不清死者到底死于鈍器擊打還是銳器擊打。

艾爾洛斯非常慶幸先行讓執祭和護教士們篩選了一遍,六十九減去十三還剩下五十六,治安官留下的學徒們對着這五十六具屍體欲哭無淚——他們不但要仔細分辨對比堪比抽象派的報案記錄,還必須在老喬治身上散發的酒臭味裏保持清醒。

核實受害者身份的進展,很慢。

直到第三天有傭兵來找喬伊斯兌現懸賞時才有五具屍體被勉強辨認出來。

這支傭兵小隊本是“送”勞爾和他朋友回家的,隊長哇啦哇啦吐了一長串苦水又哇啦哇啦自吹自擂十分鐘,直到雇主結賬守在外面的傭兵才得到信號可以“交貨”。

艾爾洛斯看了眼從頭到腳都在顫抖的送奶工,又看了眼另一個幾乎散架的陌生青年,一氣之下從抽屜裏摸出十枚銀幣擺在桌子上:“麻煩各位幫忙認認屍體,一個真實身份一枚銀幣,這是定金。”

傭兵隊長是個矮個子的敦實男人,一枚一枚摸走桌面上的銀幣,習慣性塞進嘴裏咬了一下,立刻笑出兩排參差不齊的黃牙:“那感情好,走不遠吧?距離遠也沒關系,要加錢。”

“你們可以從這裏的窗戶看到目的地,順利的話包晚飯。”艾爾洛斯話音剛落傭兵們就擠到窗口往下看,然後呼啦一下子争先恐後湧向先賢祠。

誰認出屍體銀幣就歸誰,白得的錢沒人不喜歡。

最後一個傭兵的怪叫聲從塔樓裏消失,艾爾洛斯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又睜開:“解釋一下吧,勞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咱們失蹤的小約翰。”

“……”勞爾顫抖着擡起頭,瞳孔緊縮呼吸急促:“梅、梅爾大人!”

怎麽解釋?聖子候選脾氣再好也不會輕易原諒小約翰的行為吧,私自逃離修道院,詐死,從頭到尾連父母都被他蒙在鼓裏騙了。反觀梅爾大人呢?從未放棄過尋找,盡力安撫老約翰夫婦,還給老人安排了個輕松的活計轉移注意力。

兩相對比之下勞爾自己都很想把小約翰提起來揍一頓。

可是眼下小約翰命都快沒了,揍他又有什麽意義?

眼見他怕得幾乎快要昏過去,艾爾洛斯只能換個問題:“好吧,也許小約翰有無法說出口的隐情,我可以等他能說的時候再讨論這個,你呢?在東部城區遇到麻煩了嗎?”

這倒是沒什麽不能說的,無非丢人而已。勞爾盡量通順的描述了這幾天所見所聞:“我花了錢,但是收錢的人根本不辦事,一連換了好幾個,最後才勉強打聽出猛犸幫鎖了街區。約翰病得厲害,我本想着給他用點煉金藥水,結果……”

“結果那根本就是假藥,不但沒效果,而且有毒。要不是您雇的傭兵及時發現了我們,約翰就真的要死了!”

勞爾做好準備接受懲罰,只要聖子候選不把他趕出耶倫蓋爾,無論什麽都能挺住!

年輕人在腦子裏想象出一系列可怕的刑罰,有些來自于道聽途說,有些來自于親眼所見,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

他說的和傭兵隊長說的差不多吻合,艾爾洛斯擡手往送奶工身上打了道聖光術又接了道治愈術,翻着白眼趕他:“你媽媽都快急死了,我沒告訴她你失蹤的事。快點回家去,如果她問起來,你就說被我留在城裏跑腿。虧掉的錢我給你補上,以後辦事小心些。”

說不生氣那一定是假的,小約翰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是這股氣不應當沖着勞爾撒。

——這樣糟心的年月裏平民出趟門就是這麽難,他們必須被以各種名義禁锢在土地上,只有如此擁有土地的人才能同時擁有人口與財富。

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麽睿哥暑假了學校還能整那麽多活?

第 27 章 氣憤

黑衣人離開,偌大的密室裏只一人,夜明珠的幽暗光芒盡職盡責的照亮其間,人影轉身,一雙眸子裏倒影着幽光,晦暗不明。

想要得到神劍,現在出手還不到時候,看來,自己還得回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再有十幾天神劍就可以煉制成功了,這對于卿瑤音來說,可謂是最近發生的最好的事情了。

至于百裏池淵,兩天不見人影,卿瑤音也懶得去找,那人一看就不簡單,自己沒有必要去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兩天卿瑤音帶着卿小北把鎮子上的小店和風景都逛得差不多了,買了一堆紀念品,什麽東面的桂花糕,西面的小花燈,張老伯家的糖人,李嬸家的玩具。

卿小北怎麽說還是個孩子,拿着玩具玩的不亦樂乎。

卿瑤音也樂的清閑,一邊看兒子玩,一邊吃着桂花糕,嘴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容,從兒子那裏扣錢出來,太不容易了!

這個時候,卿瑤音才意識到,帶個有錢的兒子在身邊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情。

門外熙熙攘攘,大街上仿佛又有什麽新出的活動,卿瑤音打開窗戶,陽光趁機鑽了進來。

卿瑤音張開雙臂,沐浴在陽光下,享受着鮮少有的空餘時光。

突然一個人影劃過,卿瑤音睜開雙眼,眸色準确的鎖定。

“什麽人?”

“嘭。”

回應她的是一聲墜地的響動。

這個人貌似是受了重傷,衣服是還有斑斑血跡,卿瑤音走過去,撥開她的衣服,一張秀氣的臉露了出來,正是多日不見蹤影的玉琴池。

卿瑤音見狀急忙蹲下來檢查。

“感覺怎麽樣,沒事吧?”

卿瑤音的手指劃過玉琴池的身軀,指尖玄氣滲入其體內,好看的眉毛蹙起,怎麽傷的這麽重。

右肋斷了三根,身中劇毒,內髒挫傷,就連丹田上也有裂紋,這到底是受了什麽待遇?

卿瑤音急忙把玉琴池抱到床上,卿小北見狀,也很聽話的讓開位置,乖巧的站在一旁。

玉琴池看到卿瑤音仿佛見到了家人一樣,一直強撐着的意志也仿佛抵達了臨界點,忍不住暈了過去。

卿瑤音忙給她喂了幾顆回玄丹,穩住其體內紊亂的氣息,另外用玄氣一遍遍的沖刷着她體內的經脈,配合着解藥,将毒素排出體外。

玄氣流走于經脈之中,每到一處,便變得溫和一分,細小的裂紋在這玄氣的滋潤之下漸漸愈合,毒素也盡數去除。

肋骨接了回去,玉琴池哼了一聲,睜開雙眼,眸子裏布滿血絲,一臉疲憊。

“先休息吧。”

卿瑤音安慰,什麽都沒有自己的身體重要啊。

玉琴池點了點頭,又重新閉上雙眼,片刻便睡了過去,卿瑤音起身一看,不知不覺之中,夜幕已經降臨,又到了晚上。

客棧還算是寂靜,卿小北體貼的在第一時間送上茶水,卿瑤音欣慰的一笑,捏了捏兒子的臉蛋。

“哈哈,臭小子也知道心疼娘親了。”

卿瑤音還以為他只喜歡錢呢。卿小北聽到這話不樂意了,撅着小嘴。

“小北最喜歡娘親了,娘親排第一,金子只能排第二!”

“那麽,把你的金子都給我怎麽樣?”

卿瑤音故意戲弄,卿小北被吓到了,緊緊的抱着錢袋。

“想都別想!除了這個條件,其他的都可以。”

正休息着,門突然被踹開,卿瑤音一臉不爽的瞪過去,十幾個衙役把屋子緊緊圍住,又是劉麟。

“呦,這不是劉捕快嗎,今天怎麽有空私闖民宅,破門而入啊?”

卿瑤音嘴下不留情,對于這個劉捕快真的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她敬他一心為民,可不代表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他欺負到自己頭上來。

劉捕快似乎是沒想到卿瑤音會這麽回答,愣怔了一下,神色一淩。

“請問和你們同行的男子哪裏?”

“我怎麽知道,他又不是我的狗,怎麽會聽我的話随時向我彙報行蹤,再說了,就算是狗也不會到處亂吠吧?”

卿瑤音的話語中指桑罵槐,暗喻劉麟實在是太煩人,絲毫不給他留情面。

劉捕快也聽出了其中所蘊含的意思,臉色不太好看,直接拿出了逮捕令。

“昨日發生的采花事件,我們懷疑與外來男子有關,現已經縣令同意逮捕,還請姑娘配合告知。

如果劉某沒記錯的話,姑娘前幾天可是很有信心的擔保你們和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系,現在,為了證明你們的清白,還請和我們走一趟吧。”

劉麟說的深明大義,就好像自己是救世的觀世音菩薩一樣,如何公正。

卿瑤音不屑一笑,什麽逮捕令,她不順心,就算是聖旨下來了也別想她同意。

這時候,一個衙役進來通報。

“劉捕快,客棧都搜過了,并沒有發現外來男子的行蹤,掌櫃的說他已經兩天沒露面了。”

劉捕快懷疑的看向卿瑤音。

“卿姑娘,這件事情你們怎麽解釋?”

“解釋?你說哪件事情。”

卿瑤音睜着大眼睛裝傻,并不想理會他。

“哦!你是說我那個侍從的事情啊,可能是他有什麽事情出去了吧。”

卿瑤音雖然嘴上這麽回答着,但是心裏卻在疑惑,蘇暮澈到底去哪了。她不在乎名聲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但是也不能讓別人就這麽輕易抹黑呀!

“掌櫃的說已經幾天沒有看到他了。”

劉麟不依不饒,似乎已經确定蘇暮澈就是采花賊一般。

“你到底什麽意思?”

卿瑤音挑了挑眉毛,現在的人們都這麽會玩心機,有什麽話直接說出來不行?

“沒有什麽意思,只是麻煩姑娘幾個人随我們走一趟,等到案件真相大白,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置,絕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那若是我說不呢?”

“那我們只好采取一些必要的行動了。”

劉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還在床上沉睡着的玉琴池。卿瑤音在心中罵了一句“卑鄙”,扯了扯嘴角。

第 26 章 五荒兇獸

見到方雲這麽幹脆的幹掉一只大力猿,方林終于笑了:“倒是我多慮了,弟弟,看你的手段,已經深得實戰的要訣了。”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戰場搏殺,哪方手軟,就是自取滅亡。我們世家子弟,注定要上戰場,絕對手軟不得。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這樣就好。我原本還擔心你下不了手,畢竟,你以前可是真正的連只雞都沒殺過。”

方林一臉欣慰,真正對方雲放心了。

“不過,以後你從軍了,卻要小心。東郊是皇家的狩獵區,放的大力猿并不多。但在真正的蠻荒,大力猿都是數千只一群。就算以我的手段,單獨深入,被圍了之後,也只有死路一條!”方林提醒道。

方雲本來還沒太在意,聽方林這麽說,也不禁凜然。知道小觑了蠻荒的兇物。

“還有一種東西,你要小心,那就是狄荒的毒箭獐!”

方林說着,氣場發放,卷起一具大力猿的屍身。用手抓住,用力一甩,扔到了十多丈外。

吱!

十丈外,一團積雪突然顫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緊接着,十多根一尺多長的銀白尖刺破空飛出,唰唰沒入大力猿屍身中。

只聽得“嗤嗤”聲響,那只大力猿屍身全身冒出青煙,還在空中便被腐蝕幹淨。餘下一副血腥骨架跌落下來。

唰!

積雪下,一個渾身長滿銀白尖刺的小東西飛快的竄出,四肢劃動,在積雪中飛竄,唰唰幾下就了蹤影。

“吓!”

見到這毒箭獐如此兇猛,方雲也吓了一跳。毒箭獐利箭還在其次,那毒性真的是太猛了。

“你也不用擔心。毒箭獐生性極為小心,一有個風吹草動,馬上就會射出身上毒箭。不過,毒箭獐一般不主會攻擊人,倒不用過于擔心。在狄荒,異族們主要用它的毒刺煉制毒藥,用來給刀劍淬煉!”方林一一道來,如數家珍。

“大哥,這是天蛇山上訓練的內容嗎?”方雲突然問道。

“哈哈,弟弟你果然聰明。這些東西确實是天蛇山上講授的東西。每個人從軍之前,都要先學到這些內容。”方林笑道。

兩兄弟一路慢慢前行,一邊識別着東郊群山中的各種兇禽、異獸。

半山腰處,一顆巨大的雪松後,兩名全身穿着皮制緊身衣的王公子弟藏身雪裏,偷偷地望着兩人。

“看來,他們暫時不會離開了。按照他們這種速度,要想翻過這座山,至少也要兩個時辰。條件成熟,可以通知世子他們了。”

“嗯,你先在這裏監視,我過去通知世子。”兩人輕聲議論道。

“你去吧!我留在這裏觀察就行了。”

兩人各自分開,留下一人繼續監視後,另一人潛出一段距離,然後拍馬絕塵而去。

通信的王公子弟剛剛離去,方林、方雲就出現在雪松背後,輕輕一掌便擊昏了樹下,負責監視的士子。

“跟着他,看看高韋他們在弄什麽名堂!”

兩兄弟一語不發,悄悄跟在背後,追蹑跟蹤。

往北的一座山頭裏,許順、高韋、蔡風、楊彪正百無聊賴的圍着一團篝火,默默的烤着一只野兔。

“世子,世子,有消息了。”

山脊的路徑上,一名王公子弟騎着快馬,飛奔而來。看到這人,許順等人精神大振,扔掉了手中的烤兔,站了起來。

“怎麽樣?”楊彪虎躍過去,急聲道。

“方家兄弟在南面的山谷裏狩獵。我們觀察了一段時間,方林似乎是在教方雲熟悉五荒的兇禽異獸。以他們的速度,二個時辰內,還會在山谷裏。”

報信的士子低着頭,大氣不敢出。眼前的這幾位,身家豐厚,不是他一個小小朝廷官吏的後代能惹得起的。

“很好,可以行動了!”許順道。

“等一等。”

李辰突然站了出來:“那方林也是氣場級的高手。我們有人跟蹤他,他會不會早就發現了?”

衆人沉默。

“不用擔心這些。那個方林,如果楊謙跟我說的是實話。那以他的心性,不一定會留意到這些。退一步,就算是他發現我們在跟蹤他,監視他,也未必把我們放在眼裏。而這,就給了我們機會。”

許順眼神微眯,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世兄說的有理,方林的性格,恐怕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把我們放在眼裏。二個時辰內,他們應該還不會離開山谷!”

高韋這個時候說話。東郊狩獵,他們都不是第一次參加了。這裏的地形,熟悉的很。

“嗯,不論如何,在這次東郊狩獵前,我們必須得挽回臉面。要不然,走出這片群山,我們這些人都會淪為笑柄!以後,再沒那麽多人信服我們。”

蔡風的話,為幾人做了決斷。

“很好,看來我們統一意見了。”

許順點點頭,揮退了那名探子。

五人在山頂站了一會兒,目送探子離開了。突然同時翻身上馬,往西北群山深處飛馳而去。

“幸好我們跟了來了。這些家夥,果然有動作。”

一處積雪下,方雲探出頭來。

“弟弟,還是你機敏。那個家夥,絕對想不到,你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方林贊道。

“那家夥自認為聰明,還不是被大哥你騙了。”方雲笑道。

兩兄弟相視一笑,同時竄出。兩人伏低了身子,遠遠的吊在五人身後。

兩人都不騎馬,不斷的在雪松、霧樟之間彈射,跟進。在群山之中,馬匹的速度比平地慢上許多,兩人徒步倒也勉強能跟上。

盞茶功夫,前面五人終于停了下來,五人站在雪地中,似乎在等遇什麽。

“嗯?他們在等人!”

呼!

一股寒風卷着積雪從雪松間湧出,只聽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風雪中,走出來一名全身披着猙獰戰甲的大周禁軍。這名禁軍足有八尺多高,全身覆甲,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冰冷冰冷的。

“這些家夥居然找上了朝廷禁軍!”

方林、方雲大吃一驚。禁軍士兵的修為,都是陣法級,感知極為敏銳。而且每個人都有獨特的功法。兩人不敢大意,屏住了呼吸,潛入皚皚積雪中。

“嗯?”這名大周禁軍渾身散發出黑暗的氣息,朝方林、方雲藏身的地方掃了一眼,并無發現,便收回了目光:“可能是雪地野獸!”

“說吧,找我什麽事?”男子氣息厚重如山,掃了一眼許順等人,幾個人便感覺到極大的壓力。

“今天世子在校場被方家兄弟羞辱了,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高韋嗫嗫道。雖然眼前這名男子曾是莽荒侯的部下,但一旦進入禁軍,那就是一步登了天,身份地位完全不一樣了。

“你們應該知道,禁軍的紀律森嚴,你們如果想殺方家那對兄弟,恕我不奉陪。”

男子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高韋等人臉色頓時很難看,他們雖然心裏不悅,卻不敢說什麽。

進了禁軍,前途無量。什麽功法、丹藥都能從皇室獲得賞賜。這裏面,未來,很可能就會誕生四方侯這樣的人物。要知道,幾十年前,四方侯方胤也不過是禁軍中的一名士兵。

高韋、蔡風、楊彪、李辰把目光看向了許順,這裏面,只有他是許家的人,能說得上話。

“大人等一等。”

許順趕緊叫住了這名禁軍,盡管是一名士兵,他也不敢用命令的語氣,小心翼翼道:“觸犯軍紀的事情,我們自然不會叫大人去做。”

“既然這樣,說吧。你們想讓我做什麽?”

男子停下腳步,掃了一眼許順。

“是這樣子的。那方家兄弟正南面的山谷裏狩獵,我們也不需要你出手,只要你出手把這附近山頭的兇禽野獸都往那個方向趕過去就可以了!以大人的手段,這點應該還是能夠做到的吧。”

“如果只是這個,我可以答應你們。”男子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我替世子謝過大人了。這件事過後,莽荒侯也會記住大人恩情的。”許順拱拱手,話說得十分漂亮。

“嗯。”男子點了點頭,跨步進入了深山之中,拐過一個彎,就不見了。

“走,準備做最後一件,我們得抓緊了。”許順說着,領着幾人輕車熟路的向西面而去。

“這些家夥到底想要幹什麽?”

距離隔得太遠,又有朝廷禁軍在場,方雲等人并沒有聽到許順和那禁軍說了什麽。躬下身,兩人在雪松、雪樟的掩映下,悄悄的追在五人後面。

……

一個巨大的洞窟,開在一處突起的岩石下。洞窟兩邊煙熏火燎,一片烏黑。裏面更是一片陰暗,不知道有多深。

洞口附近,散落着許多動物的白骨。有鹿的有獐的,也有獅、虎、熊的。許順、楊彪幾個人此時就在站在洞前,每人手裏都提着一截血淋淋的動物肢體。

“金趾煙火白骨獸就生活在洞裏面,這種狄荒猛獸最喜歡新鮮血肉,特別是人類的新鮮血肉。一會兒等我們在禁軍裏的人,把附近山頭的野獸趕過來。你們馬上用血肉把它引出來,然後躲藏起來。”

許順目光閃爍,眼睛裏流轉着無數陰謀詭計:“一會兒,我們驅使獸群把方雲、方林分開。再趁亂攻擊實力最弱的方雲。不需要殺死他,只要再他身上弄出幾個傷口,讓血流出來就行了。金趾煙火白骨獸最喜歡人血,一旦聞到,很容易陷入發狂狀态。到時,我們幾個拖住方林,這方雲必死無疑!”

第 24 章 戲弄,辦事沒錢

“你沒事就好了,我還以為你……”

洛昕強行克制住自己眼眶那快要流出的淚水,抱住石浩過了半晌之後才将石浩松開,對着眼前人語氣略帶委屈地說道。

不知怎地,石浩看着眼前矮自己半截,面色通紅的洛昕心中竟起了幾絲憐愛之意。

只見石浩伸出手來輕輕地抹去了洛昕臉頰上那情不自禁留下的淚水,随即臉上便浮現出了輕松的笑容。

“傻姑娘,有什麽好哭的。我這不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呢麽。”

知道石浩安然無恙,洛昕開心地立刻命人準備了好幾樣點心端上來。

看見石浩依舊活在世上的張凡本就不悅,見了眼前這場景,張凡更是氣得九竅生煙。

礙于洛昕對石浩的印象這般好,張凡心中的憤怒也不好溢于言表,但腦子裏已經琢磨着到底該如何将這個礙事的石浩給弄死。

“那日你同張凡一起去闊林,你為何半路失蹤了?”

洛昕坐在石浩旁邊,臉上充滿了疑惑。

石浩聞言則是立刻明白,看來這張凡在洛昕面前說的與事實應該有些許出入。

分明就是當日一進闊林時,張凡便借口要去采摘藥材把自己撇下。

自己好歹也是個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哪容你這虛有其表而無智商的暴發戶侮辱?

看我怎麽好好戲弄戲弄你。

“哦,那日我見闊林的路徑這般複雜,一個不留神竟然就跟丢了張公子。之後就聞見闊林裏響起笛聲,便遭遇了獸潮。”

石浩故意将張凡去采摘藥材這件事情忽略。

只見這身旁站着的張凡聞見石浩這麽說,本緊繃的臉便立馬放松了下來。

看樣子這蠢驢根本就沒有察覺獸潮這件事是自己有意為之,呵,真是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草包,竟然還不知好歹想同自己争洛昕?簡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竟聞到了笛聲!?”

洛昕聽了之後,臉上的神情立馬變得異常嚴肅了起來,“究竟是何人,竟還知曉引起獸潮的秘法!”

衆人又坐在圓桌前商議了好半會。

可因為石浩過的是現實世界的時間軸,這坐了沒多久石浩便感到了濃烈的困意,随意地忽悠了洛昕衆人便抽身回到了老宅。

第二天石浩琢磨着自己上次帶到珍寶閣裏的沐浴露已經賣光了,尋思着今天又給珍寶閣進點貨,順便在琢磨琢磨帶點什麽新品過去再引引噱頭。

昨個兒煮了這妖獸肉吃之後,石浩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态異常飄忽,甚有一種成仙的感覺。

沒想到這妖獸肉竟然能續航如此之久,真是踩了狗屎運。

石浩起床的時候便又新煮了一鍋妖獸肉做早飯,這正準備着呢,門口裏又傳來了劉七的聲音。

“浩哥,你這是在做啥美味佳肴呢,咋這麽香?”

這幾日劉七頻繁出入石浩家的老宅,石浩對劉七也完全褪去了防備。

反正無論劉七怎麽搞自己,石浩指不定動動手指就能把他那群小弟給打趴下。

“去去去,你管那麽多閑事做什麽。”

剛好劉七過來,石浩在鍋裏煮着的妖獸肉出爐,劉七顯然被眼前的這盆肉給完全吸引住了。

“浩哥,咱們是不是兄弟,是兄弟的話你就給嘗嘗呗。”

面對劉七這死纏爛打,石浩也着實沒有辦法,只好妥協地給劉七夾了幾塊肉遞給他。

這妖獸肉一入口,這劉七便是交口稱譽,對石浩是軟磨硬泡地還想再來一碗。

石浩知道這妖獸肉哪是這身體沒有修為的人能多吃的。

這妖獸肉就跟那靈芝什麽的勁補藥材一樣,要是吃過量了身體可是要出問題的。

“去去去,咋你給點陽光你還燦爛起來了呢,沒了沒了,這可是我花了這長時間做的早飯,一下子全給你吃光了。”

見石浩滿臉的不情願,劉七也沒有再強迫。

“這是什麽肉啊,咋這麽好吃,上哪買的?我去買幾噸回來。”

劉七問起,石浩也不能直接說自己是從異世界弄來的妖獸肉吧……

這說出來劉七指不定還得取笑自己呢。

正好自己家二狗把野豬弄死這件事情全鎮皆知,石浩便拿了二狗當借口了。

“這不前幾日咱家二狗打了野豬麽,我給宰了。”

“浩哥你這還有沒有啊,給我拿點呗?”

起初石浩是百般拒絕,但是奈何這劉七太煩人,石浩便拿了些邊角料給了劉七随便應付了一番。

劉七拿了這肉之後簡直是如獲至寶,“浩哥,你太夠意思了。”

“對了,你認不認識一些廠商專門生産沐浴露或者電子産品的?給我引薦引薦。”

聞見石浩的問題,劉七不禁有些疑惑。先前也沒見石浩做這行生意,怎麽這會竟然問起這些來了。

雖說這劉七是個古惑仔頭頭,但是認識的人非常多,幾乎可以說整個林瑜鎮的人他都認識,而且關系竟都還不錯。

“浩哥,你問這幹什麽啊,難道你有什麽生意門路?”

石浩見劉七問題這麽多,心裏不禁有些不耐煩。

怎麽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話那麽多呢。

這麽想着,石浩便往劉七腦袋上猛地拍了一巴掌。

“你咋這麽多問題呢,有就有沒有就沒有,能不能麻溜點回答我?”

“有有有……”

劉七便從手機裏翻出了好幾個廠商的電話發給了石浩,而且還提前跟這幾個廠商打過招呼。

随後石浩更是吩咐了劉七讓這幾個廠商做好貨品之後直接送到自己這老宅的後院中去。

交代害了所有事情,劉七便伸出手來等着石浩反應。

石浩見了眼前人這般模樣,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劉七見他呆愣的模樣,便又摩擦了食指和拇指。

原來這小子是找我要錢呢。

明白過來意思之後,石浩便猛地将劉七推到老宅門外。

“錢錢錢,錢什麽錢,沒錢。”

其實石浩如今已經家纏萬貫,因為先前劉七給自己道歉的時候曾經送來了價值百萬的金條。

但是畢竟是鄉下人,而且還是涉世未深的小青年。

可以說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錢擺在自己面前,所以劉七給的那金條一直遲遲不舍得用。

第 45 章 昭儀

“你倒是個大方的。”楚墨聞言一笑,“也罷,那就随了你便是,開席吧。”

随着楚墨一聲令下,絲竹管樂之聲響起。衆嫔妃均紛紛上前獻藝,竭盡全力想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步登天。

“臣妾借這杯酒祝大楚千秋萬代,皇上福澤延綿,後宮安定永昌。”寧妃起身舉杯對楚墨道。

“嗯,寧妃說的好,朕就幹了這杯。”楚墨心情不錯,難得對寧妃也展現了一絲笑容,舉杯一飲而盡。

“謝皇上恩典。”寧妃飲盡杯中之物,盈盈坐下。

“銘兒的母妃呢?”歌舞過半,楚墨一掃席間,發現少了一人,突然開口問向二皇子的奶娘道。

“啓禀皇上,傾昭儀抱恙,怕病氣沖撞了皇上和各位娘娘,就不前來了。”奶娘帶着二皇子急忙拜倒道。

楚墨看了看拜倒在地上的小人,又看了衆人一眼,不忍掃了衆人的興致。但面上仍是閃現了一絲不快,卻也未曾說些什麽,只是擡頭飲了一杯酒,沉聲道:“起來吧。”

可這一絲不快并未躲過寧妃的雙眼,只聽寧妃笑對楚墨道:“皇上也莫要擔心,明日臣妾親自去探望昭儀妹妹,看看有沒有什麽缺的。”

“嗯,那此事就由寧妃前去辦吧。”楚墨略一點頭,淡淡道。

言談之間,一陣凄涼的埙聲入耳,聲音古樸蒼茫,讓楚墨不禁為之側目。

只見一女子,身着淡藍廣袖長裙,一只蝴蝶在胸前翩然欲飛,肩頭羽毛裝飾更顯飄逸。三千青絲以一只掐金燒藍蝴蝶步搖绾起,在這滿堂的姹紫嫣紅中顯得格外突出。再細細聽去,那悠揚的古埙吹奏的是一曲《江月初照人》,指尖流轉,洋洋習習,聲烈遐布。

沉醉于曲中,忽的見一抹白色的身影翻飛而出,似九天仙女下凡塵一般,翩然落地,美輪美奂,讓楚墨不由輕拍龍案,喝了一聲好。

只見那抹白色身影蓮步輕移,幾個旋轉起落之間便至楚墨面前。廣袖掩面,實不知是何方神聖,可那舞姿卻讓楚墨覺得甚為眼熟,卻又想不起是誰。

曲音雖然空靈悠遠,卻隐隐和着叮當環佩之音,更添了幾分靈動。飄逸起舞的衣帶仿若天邊白雲,映滿了楚墨的眼中,柔媚的身姿随着節奏而動,風姿綽約。似明月,如流波,曲音湯湯,舞姿婆娑。

那白衣女子忽的以足尖點地忽的拉開與楚墨的距離,飄然遠揚,讓楚墨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伸出手去似是想要抓住什麽。

羅衣生風,廣袖交橫,似是江邊明月。微一轉身,那女子婷婷立于中央,曲音随之漸收。

二人嬌身輕福,柔聲齊道:“臣妾恭祝大楚永世穩固,皇上龍體康健,福壽無疆。”

楚墨聽得人聲終于想起來是誰,笑着落座,撫掌笑道:“好好好,賞!慕蕊,朕還當你真的不來了,原來是給朕準備了這般驚喜。”

只見那白衣女子微微向前一步,笑道:“年關家宴,臣妾怎敢不來,舞藝生疏,還請皇上莫怪。”言罷擡眼看向楚墨,娟好的姿容絲毫不遜色于景妃等人,如水般的眸中,波光流轉,顧盼生輝。

“昭儀妹妹這般自謙,讓我等如何自處。”寧妃聞言掩嘴輕笑道,“我也被妹妹哄了去,還想着明日該帶些什麽前去探望妹妹才是。”

原來這女子就是方才稱病的傾昭儀,說起這傾昭儀,乃是二皇子楚郇的母親,為人溫柔低調,向來不與人争寵。楚墨稱帝後,以其誕下皇子,特晉封為從二品昭儀之位。本是宮中僅次于寧、景二妃之人,只因生二皇子時傷了身子,是以深居簡出,在後宮之中很少有人見過。

傾昭儀緩緩落座,将二皇子抱于懷中,笑道:“寧妃姐姐哪裏的話,謝姐姐關心。”

“這位是?”楚墨得知這其中一人是傾昭儀,只是另一人還不知道,于是看着堂中藍衣女子問道。

“回皇上的話,這是前些日子新近入宮的娘子,臣妾偶然見其音律造詣頗高,遂邀請其為臣妾伴奏。”傾昭儀微笑道。

寧妃在一旁靜靜聽着,心中冷笑。這傾昭儀久居寝宮,每日都不曾見人,即便是連太後的請安都可以特批不去。怎的突然就遇到了娘子?這也太過湊巧了。再說,想當年,傾昭儀為了二皇子差點賠上性命,身體孱弱衆人皆知。如今看去卻氣血紅潤,亮麗光鮮。

舉杯輕抿,心中複念,也難怪,這傾昭儀雖然足不出戶,其身體孱弱亦只是前幾年之事,近年來到底如何實在無人可知。果然景妃一走,衆人皆按耐不住,試問若是景妃此時坐于殿上,誰敢如此?

想到此處,寧妃竟然有些想念起景妃來了。

落坐于門口的蘇洛汐看着堂中幾人,沒來由的對楚墨有一絲陌生的感覺。他看向傾昭儀的眼神不正是與昨日看向自己的一模一樣麽?她很清楚那眼神代表着什麽,但看這情景想必知道的不止自己一人。

輕輕把玩着面前酒杯,果然還是不出所料,帝王之愛自古如此,有今朝沒明日。雖是已有了心理準備,可為什麽時間這麽短?短到連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傾昭儀的出現,給了楚墨一喜,卻只給了殿中衆人一驚。

晚宴完畢,楚墨面上微醺,衆人起身恭送。

很顯然,楚墨的心思還在傾昭儀所獻之藝上,而傾昭儀也識趣的未曾離去,只是垂首恭謹而立。

楚墨看看寧妃,再看看她旁邊的傾昭儀,目光留戀不知該如何選擇。

寧妃看着楚墨猶豫的神色,心中暗想,好不容易到手的機會,怎能被這半路而來的傾昭儀平白奪了去。

既然如此,不若先發制人。

“臣妾看天色已晚,明日還有各位王爺入宮請安,不免勞累,先扶了皇上前去休息可好?”寧妃笑着走上前去,随即遞給福喜一個眼色。

福喜心中感念寧妃剛才的解圍之恩,攙扶着楚墨的手微微的一讓,交予寧妃手中。

“唔,也好。”楚墨此時已經有些站不穩,想起明早還要早起接受朝拜,心中不由煩悶,正欲與寧妃回宮。

寧妃恭謹的攙扶着楚墨,走過傾昭儀身邊時,目光中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正在此時,一個小小的身影自傾昭儀身後竄出,抱着楚墨的腿輕搖道:“父皇…”

楚墨略一定神,輕輕掙開寧妃,蹲下身去将二皇子抱于懷中,笑着對傾昭儀說道:“郇兒長大了,比去年朕抱着時,沉了不少。”

“郇兒,不得無禮,快下來。”傾昭儀見狀急忙說道,卻無要将二皇子接過的意思。

“許久不見二皇子,比原來更加乖巧俊秀了,長大了定是像皇上一般。”寧妃笑着說道,擡手輕輕撫着二皇子的臉龐。

不知怎的,二皇子竟突然哭了起來,引得楚墨輕輕皺眉。

傾昭儀本想借着孩子留下楚墨,沒想到這二皇子竟大哭不止,見楚墨微微皺眉,怕是要惹煩了楚墨,那剛才所做一切豈不是前功盡棄?

急忙接過二皇子,笑着說道:“郇兒還小,讓皇上和寧妃娘娘見笑了。”一邊說着,一邊哄着懷中的孩子。

楚墨雖然眉頭微緊,但還是笑道:“孩子還小,這樣的宴席大人尚覺得勞累不已,更何況是個孩子?”微頓複道,“行了,朕也乏了,走吧。”

寧妃聞言急忙上前攙扶,兩人走出殿去。只餘傾昭儀抱着哭鬧不已的二皇子在原地行禮,看着二人離去。

第 38 章 迷中迷

莎莎膽怯的往前挪着步子,此時的她……內心也很糾結矛盾,感覺….自己出賣了江明,出賣了父親,一切……都是為了尤教授許諾給她的做一次人的機會。

尤教授說的很清楚,自己是只貓,尋常來講,想要變成人只能等來世,然而……這裏還有個概率的問題,其中的規則和套路只有閻王老子知道。說不定下一輩子可能還不如今生,畢竟這世上老鼠比貓多,殺生總是有罪的。

不過,也可以另辟蹊徑,那就是修成貓妖,方法得當的話,也能變成人的模樣,跟真正的人…..沒啥區別,正是這一點俘虜了莎莎的心,讓她願意為尤教授效勞驅使。

莎莎是一只雪白毛色的貓,而強哥是純黑,莎莎的媽媽則是一只橘色的貓咪,按理說…..生不出莎莎這種顏色來的,而且,莎莎還是強哥最小的女兒,她又是如何跟尤教授勾搭上的?這裏面大有文章,但不是眼下矛盾的關鍵點,眼下的莎莎可能永遠也想不到,這一次山縫幽行,将徹底改變了它的貓生。

它繼續往前走着,幽深曲折的山縫罅隙似乎改變了方向,和江明他們之前進入的并不是同一路線,而尤教授的銅鏡裏…..卻觀察到莎莎停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往前走呀!傻站着幹啥?”尤教授對着鏡子呲牙道,他長滿倒刺的舌頭上還挂着鼠毛殘渣。

鏡中的莎莎仍僵立原地,像看見了什麽古怪離奇的東西,發着呆完全不理會教授的指令。

紅紅坐在尤教授身旁,擔憂的說:“這羅剎洞裏….怕是出了什麽幺蛾子,不如先把這妮子給弄回來,然後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尤教授惆悵的嘆了口氣說:“這群貓,都是豬變得嗎?怎麽這麽蠢!鼠羅剎面具已經到手了,愣是沒從奇門洞中逃出來,枉費了我那麽多的心血和精力……咳。”

說話間,他将銅鏡外套着的八卦金屬盤轉了一圈,瞬間,在莎莎身下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半米見方,五行八卦的圖案,快速的旋轉着,像土遁一樣,俨然開啓了一個時空之門。

然而…..令尤教授意想不到的是,那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莎莎,竟然瞬間“灰飛煙滅”成了一片虛無,仿佛…..那站着的,根本不是莎莎本尊,只是…..一個虛假的影子。

“天吶!老頭子這……”紅紅驚的頭上的大波浪快立起來了,而尤教授則是一臉懵逼,一雙貓眼瞪的老大。

“咔嚓”一聲輕裂的脆響,尤教授的銅鏡碎成了好幾片,裏面的畫面也蕩然無存,成了一個沒用破鏡子。

……

莎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這山縫….好深好遠,好複雜,它越走越害怕,想回去,呼喚了尤教授好幾次人家都不理它,莎莎真的慌了。

它開始往回走,然而….走着走着,前方出現了岔路口,左右兩條路……

來的時候,并沒有岔路口兒啊,莎莎驚顫的瞪大眼,不知道該走哪一條,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離開那只被嵌入岩體中的貓…..并沒有多遠啊,不應該眼前是這個景象啊?

它努力的嗅着氣息,有些拿不準的選擇了左邊那條路……往下是個斜坡,一點點的往下鑽。莎莎徹底迷亂了,它根本拿不準走的對不對,甚至可以明确的判斷,走的是錯的,因為根本不是來時的路,但再想回頭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它看見,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後面,又出現了三四個方向不同的岔路口。

猶如一個九曲的迷宮,越陷越深,莎莎開始有些明白,江明……還有父親它們是如何走丢的了……

它吓哭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尤教授更是“不理”它,接下來該怎麽辦?在這山縫隧道裏困死嗎?跟那嵌入岩體中的傻貓一樣?更令莎莎恐懼的是,它感覺到……山縫罅隙中的空氣,居然不流動了,完全就是一個封死的空間!

莎莎絕望了,無法預知等待自己的是什麽?正在它停下下腳步,窩在一個角落裏顫抖時,突然…..感覺前方隧道的深處,隐隐的,有些光亮。

對于任何生物而言,有光,就代表着有出口,或者是…..有人類的活動,莎莎擦了擦眼淚,順着隐隐光線的方向,繼續向前。

前方的隧道更加複雜,感覺…..像是放大了無數倍的螞蟻洞,毫無規則,縱橫捭阖,已經不是兩三個岔路口那麽簡單了,向左,向右,向上,向下,幾乎都是岔路口,大小不一,大的…..有人類的腰那麽粗,細的,估計只有老鼠能鑽進去,而且它們已經不再是狹長的山縫了,就是洞,一個個渾然天成的洞……莎莎捕捉着黑暗中若有若無…時強時弱的光線,像個賭徒一樣步步向前。

終于,在一個隧道盡頭的拐角處,莎莎發現了光源……

往前走,莎莎看見了一個不大的石廳,面積…..估摸跟單人廁所差不多,半球形,很像人類的墳包,但比墳要小很多,在石廳中央有一口石床,石床上….優雅側躺着一名窈窕的美女,面向莎莎。

但見其肌膚雪白如玉,黑發如雲,遍體流金翡翠,寶石珠玉,美麗的衣服,完全是…..金銀財寶編織成的,最奪人眼球的,還是美女臉上…..那一副驚豔的黃金面具,周遭一圈…..鑲嵌的全是小鈴铛。

莎莎完全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并不是被那些熠熠發光的財寶所震撼,而是…..這人,怎麽跟貓咪差不多大小?人類,不應該是很高大的嗎?

它往前挪着步子,一點點好奇的靠近那名美女,曾幾何時,自己曾夢見過…..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那将是多麽開心的事情,哪怕…..變成像她這麽大小的,藏在下水道裏也行啊。

……

另一方面,劇烈的疼痛讓江明已經失去了理智和意識,閻王火徹底熄滅,身子一軟,破罐子破摔的跌落了下去,鬼珊瑚捕捉到了江明,興奮的包裹蠕動着,整個腸狀的褶皺體都痙攣般的抖顫。

江明在冥冥的黑暗中沉淪着,疼痛漸漸消失了,宛如被燒成了骨灰,死亡原來也只是一件自然而簡單的事……

“喂!你快醒醒,醒醒啊!”

混沌凝滞的死亡中,一聲聲女人的呼喚傳來,伴随着一抹抹滲人心脾的女人香,江明漸漸有了意識,感覺….有人在輕拍他的臉。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迷茫混沌中……模糊的看到一張女人的臉,雖說模糊,但依舊可以分辨出…..這個女子好美,身上好香,她身後是黑蒙蒙的天,還有路燈,飛蟲……

江明腦子跟灌了鉛一樣,嘴裏幹的要死,胃部陣陣的惡心,渾身軟像是一灘泥。

“喂,你沒事吧,”女子焦慮擔心的看着他,那楚楚動人的面孔終于…..江明看清了,天吶!竟然…..是她!林娉娉!

“啊!?”江明身子猛的一顫,拼命的往後躲,而與此同時,他也發現,自己和林娉娉是同一比例的,也就是說,現在的江明,不再是貓,不再是什麽閻王火,就是真正的人!

“對不起…..”林娉娉見江明驚魂喪魄的樣子,也驚的往後一趔趄,情急下居然哭了出來。

“啊…..啊?”江明吓瘋了,他又看見了這個魔鬼,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天吶!

他想爬,可身子軟的跟泥巴一樣,腿部一陣陣撕裂的痛,像是受了重傷。周遭的環境也讓江明驚得靈魂差點兒蒸發,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位置,眼前不遠處…..那輛熟悉的保時捷911!

天吶!江明感覺頭暈目眩,根本無法消化眼前的一切,這地方….不就是當日,自己掉進下水道的位置嗎?這裏有口井來着。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林娉娉捂住臉,有些無助的哭了出來。

江明使勁的咽了口吐沫,驚顫的看着眼前的“惡魔”,自己變回人了,自己變回人了……這是他腦子裏反複撞擊明确的現實!既然變回了人,江明…..他就不害怕了。可是,眼前的一切又怎麽解釋呢?自己不是….在一個巨大腦殼的地洞裏,被胖橘拽着脖子上的鈴铛……

他下意識的摸了下脖子,沒有所謂的鈴铛,大腦又是一片懵逼的空白。

周遭圍了幾個人,直到好幾分鐘後…..江明才明白了過來,原來,是林娉娉把自己給撞了,自己喝的爛醉如泥,在回出租房的路上,被開車的林娉娉撞倒暈了過去。

可……這根本就不可能的呀?他低頭四下觀察,确認這裏并沒有井,堅實的路面,隐隐的疼痛,似乎…..比任何回憶都來的真實,空氣中依舊飄着……市井油煙夾雜着草木氣息和汽車尾氣味……江明徹底癡傻了,他在懷疑,這很可能又是魔鬼的把戲,把自己變成貓玩了一通後,再變成人戲耍一番。

“趕緊打120啊,看把小夥子給撞的!”

“女司機!咳……”

“啧啧啧,要說好車還真是不一樣,看把人給成了這樣,前保險杠都沒事……”

路人們七嘴八舌,江明依舊恐懼的看着一臉凄迷焦慮,眼眶晃淚的林娉娉。她哆嗦着掏出了手機,開始打電話。

“你走吧,別打電話,我….我沒事,”江明嘀咕了一句,然後使出全身的力氣往起爬,剛要站起,又狠摔了一個跟頭,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劇痛,他的小腿骨折了,根本就站不起來。

第 37 章 :初探祭臺

绛眉手持那朵無垢白蓮,輕輕念動口訣催動起來,就見那無垢白蓮上的花瓣微動,其中一片脫離了白蓮,無風自舞的飄向眼前的結界。

那花瓣剛一碰觸到結界,就如穿透了水波一般消失不見,只在那結界上留下一個仿佛漣漪般透明的水波紋路。

绛眉再次催動手中的無垢白蓮,又一片花瓣悠乎飄出,落在與上一片花瓣相同的位置,只是這次,速度慢了許多,那漣漪微微蕩漾變成了拳頭大小。

绛眉此時卻收起了無垢白蓮,她轉身看向身後的修士,盈盈行了一記福禮,那精致的面容上,是遮掩不住疲憊倦色。

“諸位,绛眉能力有限,也就只能催動兩片無垢白蓮,剩下的,就拜托各位道友了。”

即使大家心知肚明,身為洛神閣“绛”字輩首席弟子,绛眉的能力不可能只催動兩片無垢白蓮,但是破開結界不是绛眉一個人的事,沒必要讓绛眉竭盡所能,更何況那绛眉還是一名臉蛋與修為同樣不俗的築基圓滿修士。

“绛眉仙子,你先休息一下吧,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了!”

“是啊,仙子還是休息會吧!這種破陣的粗事,還是交給我們這些粗人吧!

“來,我先來試試!”

見自己的話起到作用,绛眉狀似虛弱的走回绛靈身邊,随手召出一張美人榻,柔若無骨的手臂虛支玉額,靠在那美人榻上閉目調息起來。

那群修士見此,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唯恐唐突了佳人。

從燕九這邊遠遠望去,真是好一副《美人春睡圖》,真不愧是征服男人,用以征服世界的洛神閣弟子。

而此時的結界外,各色寶光閃爍其間,那丹符宗的樸南,更是拿出一疊爆炎符直接擲向那望淵外的結界,火光烈烈中,那結界一陣波光明滅,那搖搖欲墜的樣子仿佛昭告它已堅持不了多久。

清硯看了一眼身邊的燕九,輕聲喚道:“阿九,我們也去吧。”

若是平常,燕九肯定會等到結界完全破了再過去,只是清硯畢竟出身昆侖,他的身份注定了在得到某些特權的時候,要承擔起相同的責任。

其實一起上前也沒什麽,燕九想到,只是,她看向身邊的季風,此時各派精英齊聚,若是有心人看出季風的異樣來,那就糟了。

燕九對着清硯輕輕的搖搖頭,“清硯,我此時不好上前,你自己過去吧。”

“原來燕九姐姐也和阿精想的一樣!”阿精笑着說到,“這種費力氣的事當然是等在一邊就好,讓那群傻乎乎的門派精英忙活……”

“去……呃~”阿精突然想到,好像清硯也是“門派精英”啊!自知失言,阿精當即補救。

只見她一臉狗腿的看向清硯,谄媚的說到,“當然了,給我高階儲物袋的清硯大哥不在此列,在阿精心裏清硯大哥是大大的好人!”

可此時的清硯似乎沒有聽見阿精所說,他沒想到,燕九會拒絕,可随即清硯想到燕九的修為。

在一群築基、金丹裏,燕九的練氣圓滿的修為實在是打眼了些,自己雖然能夠以昆侖首徒的身份震懾住衆人,可總是難免會有自己鞭長莫及的時候。

自己,果然還是太弱了……

清硯眼神複雜的點頭道:“也好”!說罷,清硯握緊手中長劍,步履堅定的走向那望淵的方向。

“燕九姐姐,硯大哥這是生我的氣了嗎?”

“沒有,只是,那是他的責任。”燕九注視着清硯離去的背影,淡淡的說到。

他不再是幼年時期的倒黴蛋燕十一,而是已經學會開始承擔起責任的昆侖弟子清硯。

卻見那清硯腳尖一點,提劍飛至結界上方,清硯雙手緊握住手中劍柄,因太過用力,那骨節處都泛出道道白痕來。

我要變得更強!才能護住我想守護的東西!所以,“給我破!”

清硯一聲厲喝!對着那結界一劍劈下,剎那間劍氣激蕩,鋒芒縱橫!這一劍說是斬破結界,倒不如說是清硯發洩心中郁憤來的更貼切些。

一道刺眼的白芒自那結界上亮起,緊接着萬千白芒彙成刺眼的光團迸發出來,勁風乍然而起,衆人紛紛擡袖躲避這亮眼的光束。

一息過後,光芒褪去,那結界也早已在白光亮起的時候,化為烏有,可是一劍斬破結界的清硯卻是不見了蹤影。

“那人是誰?”

衆人面面相觑,卻一致交口稱贊。

“好精湛的劍勢!”

“好厲害的劍道修為。”

“那是昆侖掌門所創的“破妄劍訣”。”樸南道出那劍式的名字。

“不僅如此,”绛眉從樸南身後走出,而绛靈正攙扶在她身側。

“剛才那劍修乃是昆侖掌門新收的弟子,以十幾歲的年紀,就修到了築基中期,我觀他剛才那一劍,竟隐約有匹敵金丹的實力。”

“你說他是昆侖的清硯?”

“正是,”绛眉看向樸南,“若我沒記錯的話,那場收徒盛宴,樸南師兄也曾随令師出席。”

樸南看向那破開結界的望淵,“我當然記得,那是昆侖不到築基,就領悟出劍道的天才。”

這世間總有這樣那樣的天才,輕輕松松就趕超你所有的努力,而當你想要更加努力,取得更多的成就時,又總有人會将你們做比較。

绛眉安慰的拍了兩下樸南的肩膀,這種像貨物被放到稱上較之好壞的言論,绛眉也經歷良多,她不着痕跡的瞥過身側的绛靈,這就是現在與自己一齊稱量的那個“貨物”。

绛眉巧笑嫣然的看向樸南,如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好了,如今這結界已破開,就別在這裏想這些了,樸南師兄可願與绛眉同行?”

“榮幸之至……”

而随着刺眼白光一同消失的,除了清硯,還有燕九一行。

燕九、清硯、季風、阿精剛一進入那望淵留下的洞府,就被傳送到一座空曠的空地上。

四下俱靜陰霾,隐有灰色的薄霧彌漫其間,只隐約見到在那廣場上東、南、西、北四面,好似豎有一根青銅大柱。而燕九腳下鋪設的不是地磚,而是宛若司南、八卦那般精密複雜的紋路。

“這裏好像是一座祭臺。”清硯看着腳下的複雜的紋路說到。

“祭臺?獻祭生靈祈求神靈現身的那種祭臺?”燕九疑惑的看向腳下,花紋層層疊疊或疏或密,形似走獸,又似文字。

“看起來不大像阿九你所說的那種祭臺,反而,更像是将人們聚集起來,進行重大活動的那種祭臺。”

燕九看向四周,他們進來時乃是東面,在燕九身側就豎有一根巨大的青銅大柱,那青銅柱約為兩人合抱般粗細,矗立在那裏頗有幾分定海神針的模樣。

“咦~這上面雕有好多精致的圖案!”阿精驚奇的摸向那青銅大柱。

“小心!”還沒待燕九阻止,就見那阿精的手,已經觸到了那青銅大柱!

瞬時,只見火光大作,耀眼的光亮自那青銅大柱裏透露出來,在那雕有镂空圖案的青銅柱上顯露出一個女人曼妙的身影。

阿精吓了一大跳,直接閃身躲入季風身後,她畏畏縮縮的從季風身後探出一雙眼睛,小心的向燕九認錯。

“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好奇了那麽一小下。”說着,阿精還伸出小指,比了個一丢丢的手勢。

“畢竟是剛剛現世的洞府,謹慎些!”清硯肅然說到,阿精這冒失跳脫的性子,很有可能會置衆人于險地。

“對不起……”阿精看着一腳一腳的點着腳下的地面,“我不會這樣了……”

燕九卻摸着下巴,打量起了這青銅住,這簡直就是修仙界的“聲控燈”,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可随即,燕九卻皺起眉來,那青銅住上顯露出的曼妙人影,竟真的是人。

從镂空的青銅圖案裏,隐約可看見裏面的景象,一位身披輕紗散着波浪長發,随風而舞的異域美人,如同按了暫停鍵一般,停在她舞的最美的那一刻。

那透出青銅大柱柔和耀眼的光亮,正是出自她舞起手臂上持着的燈芯,只那豆大的火苗,就映亮了整根青銅大柱。

但吸引燕九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這異域美人自裸露在外的腰身開始,就布滿了可怖的灰色鱗片,她的下/身乃是一條猙獰醜陋的魚尾。

“這是人魚?”燕九突然覺得有些幻滅,這就是《安徒生童話》中的美人魚?我要是王子,我也會娶臨國的公主的,好不好!不管會不會唱歌,至少人家是個人模樣!

“阿九認得?上身人狀,下/身魚形,這叫做人魚倒也貼切,不過,這卻是來自海之國的海妖。”清硯指向那青銅柱裏的海妖說到。

“這海妖最喜以音惑人捕殺獵物,且它們群居于深海極難捕捉,但是她們體內的油脂卻是最好的燃料,只一滴就能燃燒千年。”

燕九看向身後,突然亮起的燈光驅散了灰色的薄霧,整座祭臺慢慢的呈現在眼前。

除了東、南、西、北立着的青銅大柱外,在東北、東南、西北、西南四個方向各矗立一根青銅小柱,而此時每根青銅柱裏都有這種耀眼又柔和的光亮傳出。

只這裏,就至少有八位海妖。

燕九看向那仿佛随風舞動的海妖,那舞動的手臂隐隐指向其中一個方向。

燕九指向那海妖暗示的方向,“去那裏看看!”

阿精用一件仿佛魚鈎一樣的法器,勾起那海妖身上披着的輕紗,快步追上燕九。

“哎!燕九姐姐,等等我!”

燕九應聲看向阿精手裏拿着東西,那似絹非絹,似紗非紗的東西看起來很眼熟啊。

“那是海妖一族,用雲母海精等物織就的鲛紗,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清硯道出那物的來歷。

末了,清硯淡淡的加上了一句,“我在送你的步搖裏,也給你放了一匹,你若是喜歡用來做件衣服也不錯。”

燕九挑眉看向清硯,“你怎會有這許多東西?”

“當初師父收我為徒是,各派道賀,所送賀禮師父覺得無用,就一并給了我……”

燕九情不自禁的摸摸頭上的冰藍步搖,這種覺得自己戴了一個寶庫在頭上的感覺,為什麽這麽強烈!

而此時燕九已來到這祭臺的中央處,只見整座祭臺成八卦形狀,八卦周邊被那八根青銅柱圍繞起來,一種厚重的遠古洪荒的氣勢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