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2 章 八荒吞石鳥

八荒非善地!

“原來我已經被吃掉了!”

方蕩從未想到得出這樣的結論的時候,自己會如此平靜。

如同空中飛行的蟲兒被鳥兒從身後一口吃掉般,方蕩甚至什麽都不知道就成了別人的口中餐!

方蕩此時明白,在他身後的那些參差不齊的石頭根本就是一顆顆閉合在一起的牙齒!

腳下不斷晃動的油滑地面則應該是舌頭,而此時他面前深邃的甬道則是通往這怪物腸胃裏面的食道。

一種荒謬的感覺油然而生,方蕩沒有慌張,或者說還沒有來得及慌張,腳下那濕滑微微顫動的舌頭猛的卷動起來,猝不及防下方蕩猛的被卷中,随後就被舌頭一掃朝着那漆黑的冒着滾滾腥氣的洞穴飛去,方蕩大驚,天天吃東西那裏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雖然不知道這東西的胃裏是什麽樣子,但方蕩覺得自己一旦跌進去,後果一定糟糕至極!

方蕩手臂中千葉盲草劍猛的飛出,叮的一聲斬擊在那卷住方蕩的濕滑舌頭上,這舌頭猶如金鐵,甚至比外面的那些石頭還要堅硬,好在方蕩現在已經是藍丹境界,修為不凡,若是以往的玄丹境界的話,想要叫這個舌頭受傷要費好大的力氣才成。也幸好這是舌頭,應該是這怪物身上最軟嫩的所在。

方蕩這一劍斬下去,那舌頭被直接斬下去一塊血肉。

随即方蕩眼前驟然一亮,身後的洞穴之中噴出洶湧的氣流,直接将方蕩給生生噴吐出去。

這氣流力量極大,即便是方蕩這種藍丹境界的修為都被噴得在空中打轉不休。雷鳴般的痛呼咆哮灌滿了方蕩的雙耳,震得方蕩腦袋中一片麻木。

幾個起旋轉後振奮精神的方蕩剛剛要穩住身形,卻咚的一聲重重的撞在了堅硬的石頭上。

方蕩嘴角濺出一線鮮血,就在此時方蕩耳邊再次炸響一道嘹亮尖利的怒吼,風聲如電,方蕩就感覺一股淩厲厚重的氣息撲面而來,方蕩就地一滾,那淩厲的氣息猛的擦着方蕩的左肋砸在地上,方蕩身後地面轟然炸開,方蕩被炸得身子猶如大浪中的小舟一樣,被生生掀飛。

亂石飛濺中,方蕩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鳥喙!

方蕩瞳孔收縮,那鳥喙并不長,相較來說反而太短了,有些像是鹦鹉的鳥喙,不,甚至比鹦鹉的鳥喙更短更粗,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憨粗的大鼻子。

正是這憨粗的鳥喙砸在了他身邊的地上,将睚眦荒域中堅硬無比的石頭地面生生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來。

這鳥的力量顯然極大,并且那鳥喙極為堅硬,遠超睚眦荒域中的堅硬無比的石頭。

真要是被這鳥喙砸一下的話,方蕩估計自己得直接變成肉泥!

方蕩連忙在地上一滾,竄出數十米,不過咚的一聲後背再次撞在了石頭上,方蕩所在的地方的空間似乎很狹小。

那大鳥竟然沒有追擊方蕩,反倒是一臉戲谑陰毒的神情看着方蕩,方蕩此時才将這大鳥的全貌看清楚,同時也終于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這大鳥渾身上下是烏黑的短毛,只有頭頂上有一根赤紅色的長長羽毛,在空中不停顫動,倒也精彩。

只不過,從整體上看去,這大鳥就像是一只被剝了羽毛的火雞,一雙大眼睛非常大,占據了整個腦袋的三分之二,剩下的就是那個如同鼻子一樣的大鳥喙。

這東西乍一看上去一點都不兇,相反還有些很萌的感覺,光溜溜的頂着一根毛,大眼睛水汪汪的,就像是剛剛誕生的雞仔。

不過這東西相對于方蕩來說未免太大了些,并且和雞仔或者說和鳥不同的是,這家夥的鳥喙張開後是鋒銳的鋸齒狀咬合,看上去就像是一圈鋒銳無比的牙齒。

而方蕩此時處于一個石頭搭建的大巢中,想必就是這怪鳥的巢穴。

這鳥巢之中不光有石頭,還有一些鏽跡斑斑的東西,一看就不是天然生成的,方蕩略微辨識後才看出來,這是一件件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的法寶!

這些法寶散落在石頭之中,有些掉落在縫隙裏,方蕩看在眼中當真有種明珠投暗的感覺。

顯然這怪鳥不光要吃他方蕩,在此之前不知道還吃了多少丹士。

怪鳥吐出一口鮮血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變得淩厲起來,只不過,這雙眼睛再怎麽淩厲也依舊給人一種萌萌的感覺。

方蕩此時後背靠着石頭上,那怪鳥雙眼睛滿是戲谑的神情,那樣子就像是一只貓在逼視走投無路的小老鼠。

怪鳥嘎的一聲怪叫,一陣風浪從怪鳥喉嚨中噴射出來,方蕩退無可退,想要躲閃卻因為彼此距離太近,直接就被風氣噴中,方蕩就感到整個身軀猶如被巨錘擂中,忽悠一下飛了起來,随後咚的一聲撞在石頭上,在這一刻,方蕩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碎掉了。

風浪過後,方蕩已經被牢牢鑲嵌在猶如蛛網般綻裂開來的石頭上。

方蕩就像是被砸入石頭中的鐵塊,動彈不得。

不過方蕩并不認為那怪鳥光靠吼出來的風氣就能将他鑲嵌進這一界堅硬無比的石頭中,方蕩驚詫不解的時候,石頭右衛語氣有些驚恐的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這怪鳥是什麽東西了!”

石頭右衛接着叫道:“八荒吞石鳥!這怪鳥以吞噬石頭中的精華為生!并不是他将你吹進了石頭中,而是你身後的石頭精華被他吞噬,石頭變脆變軟了,所以你才陷入石頭中。”

石頭右衛本身就是石頭,所以對于這種能夠汲取石頭中的精華的怪鳥有着天然的恐懼,就好似遇到了自己的天敵一樣!

方蕩嘴中濺血,渾身上下骨斷肉酥,動彈不得,“說這些沒用的,你倒是說說有沒有辦法弄死它!”

石頭右衛用手敲着自己的腦袋發出咚咚聲響道:“你的力量實在是太弱了,要想戰勝它起碼也得綠丹修為,想辦法快逃吧!”

“我數三個數,你就把我放出去,我拖住這家夥,你趁機快逃!”石頭右衛聲音說不出的堅定!

方蕩神念掃了石頭右衛一眼,随後大大的搖頭。

這塊愣石頭就知道那自己的名去拼,怪不得是石頭變的,腦子着實一根筋。石頭右衛本身就是石頭,若是他跟這八荒吞石鳥争鬥的話,怪鳥豈不是轉眼就将他給吸幹淨了?這和給八荒吞石鳥加餐有什麽區別?

方蕩運轉奇毒內丹,身上骨頭咯嘣嘣的爆響,斷碎的骨頭彼此拼合,同時酥爛的皮肉也重新生長,方蕩晃動手臂身軀,身周圍的石頭簌簌碎裂跌落。

那八荒吞石鳥咯咯一笑,臉上戲虐的神情變得更加濃重,猶如在看戲一般盯着方蕩,顯然它是在玩兒,這八荒吞石鳥将方蕩當成了消遣,它要慢慢玩死方蕩!

八荒吞石鳥并不想馬上弄死方蕩,就那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方蕩,等着方蕩恢複狀态。

既然八荒吞石鳥并不想驟下殺手,方蕩也樂得慢慢恢複受損的身軀,同時腦中急轉,尋找活命的一線機會。

八荒吞石鳥将舌頭伸出,它的舌頭上現在還缺了一小塊,正是被方蕩千葉盲草劍挖下去的那一塊。

随後八荒吞石鳥對着腳下的石頭張嘴一吸,八荒吞石鳥腳下的石頭以極快的速度崩解,原本這些石頭都油光铮亮,此時這塊石頭迅速的變成枯褐色,最終崩解為數不清的沙粒灰塵,被風卷走。

八荒吞石鳥舌頭上缺少的那塊便開始迅速生長,片刻就恢複如常。

這個畫面使得方蕩越發頭疼起來,因為睚眦荒域到處都是石頭,只要有石頭在,這八荒吞石鳥就等于立于不敗之地,任何損傷都能靠着石頭來彌補回來。

“咦?這八荒吞石鳥似乎不大對,你看他的肚子!”

方蕩聞言望去,就見八荒吞石鳥的肚腹出高高鼓起,似乎裏面有一顆蛋。

“懷孕了?”

石頭右衛點了點頭道:“應該是的!這樣就糟糕了,這家夥估計會變得更加暴躁。”

似乎看到方蕩将目光盯在自己的肚子上,八荒吞石鳥那圓滾滾的大眼睛戲谑的神情立時變得淩厲起來,并且原本在身前支着的肚子也不由得往回收了收。

方蕩感受到了濃重的殺機,剛才那八荒吞石鳥還抱着戲耍的态度,此時八荒吞石鳥已經打定主意要馬上殺了方蕩了。

顯然這八荒吞石鳥對于方蕩注意到它的肚子非常不高興。每一個母親都有着天然的保護胎兒的使命感,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傷害胎兒的可能存在!

基于母性的本能,這八荒吞石鳥第一時間變得兇厲起來。

方蕩和八荒吞石鳥之間的的距離有三十米左右,這樣的距離,八荒吞石鳥輕輕一躍嗖的一下就到了方蕩近前,這一次,朝着方蕩攻擊過來的不再是八荒吞石鳥的巨大的鳥喙的正面撞擊,而是八荒吞石鳥張得大大的嘴巴,這是要将方蕩一口吃下去!

眼瞅着那巨大的如同一圈鋸齒牙齒般的鳥喙猛的朝着方蕩籠罩過來,方蕩甚至能順着八荒吞石鳥的喉嚨一路看下去,看到八荒吞石鳥的腸胃。

方蕩雙目微微一凝,眼神他用樣也變得淩厲起來!

咔的一聲巨響,八荒吞石鳥那鳥喙上鋒銳堅硬的猶如牙齒般的鋸齒全部崩碎,甚至八荒吞石鳥的那短粗巨大的鳥喙也出現一道裂痕。

八荒吞石鳥恐怕一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會咬到這麽堅硬的東西上,關鍵時刻,方蕩沒有将石頭右衛丢出來,而是将那塊巨大的先天之寶丢了出來,八荒吞石鳥一口就咬到了這寶貝上。

就如同正在吃飯的人猝不及防下咬到了石子上,牙齒一下就崩掉了。

先天之寶的堅硬程度非比尋常,至少不是八荒吞石鳥能夠将其咬碎的。

先天之寶一下就将八荒吞石鳥的嘴巴給生生撐起。

一道身影在先天之寶上一點,随後就上了八荒吞石鳥的有一根通紅血羽的腦袋上,随後這身影祭起一到金光,朝着八荒吞石鳥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人皇尺砸在八荒吞石鳥的腦地上,蹦起了無數金色的花火,然而出乎方蕩的意料之外,方蕩本以為自己這蓄力一擊能夠叫八荒吞石鳥的腦袋腦漿四射,卻只将八荒吞石鳥的腦袋砸出一個小坑來,略微破了點皮,看起來人皇尺就算再猛砸幾十下也無法将八荒吞石鳥的腦袋砸碎。

“這八荒吞石鳥汲取石頭精華為生,本身極端堅硬,你那寶貝雖然了得,但卻也不過是人級上等,要想打殺這八荒吞石鳥至少也得是地級中品寶貝!你現在的修為永遠殺不了它!快放我出去,趁着這個機會你快跑!”石頭右位高聲叫道。

這怪鳥憑的堅硬!

雖然這一尺沒有将八荒吞石鳥給生生砸死,但卻也将八荒吞石鳥給砸懵了,那兩個巨大的水汪汪的眼睛變得失神起來,身形也搖搖擺擺晃動不休,随時都會跌倒在地。

方蕩深吸一口氣,腳下湧起一道道的黑色,化為周身上下的黑色線條。

這些黑色的線條有如海帶般在方蕩的皮膚上狂舞,轉瞬間,方蕩渾身上下一片漆黑,方蕩的身周都開始被黑色籠罩,此時的方蕩就像是一個黑色的斑點,光線都陷入到他這漆黑的斑點中。

啪的一聲。

方蕩的漆黑的雙手一下拍在了這八荒吞石鳥的腦袋上,拍在了方蕩剛才砸出的那個小坑上。

大量的毒順着方蕩的雙手開始不斷泵入被砸懵的八荒吞石鳥的腦袋中。

慢慢的八荒吞石鳥的頭頂都變成了漆黑色,那根誇張的紅色羽毛都開始逐漸變得漆黑起來。

随着劇毒不斷泵入,原本就被方蕩砸懵來回搖擺的八荒吞石鳥此時終于無法站穩,那雙鳥爪來回晃動幾下後,終于抓不穩地面,無法保持平衡,八荒吞石鳥便咚的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不過八荒吞石鳥随後激靈一下張大了雙眼,雙翅朝着腦袋上亂掃過去。

八荒吞石鳥的雙翅上只有一層薄薄的灰褐色短毛,并沒有一根羽毛,所以八荒吞石鳥的雙翅猶如揮舞的鐮刀一般。

方蕩伏低身子,以藍丹境界的奇毒內丹來将自己身上的毒性拼命灌注進八荒吞石鳥腦袋中。

奇毒內丹中存儲的毒性如同奔湧的大河般灌注進吞石鳥的腦袋中,此時此刻毒性已經将八荒吞石鳥的腦袋染黑了一半,并且開始急速腐爛八荒吞石鳥的腦子和皮膚骨骼。以至于八荒吞石鳥的那雙碩大的眼珠都開始冒起煙氣和沸水般的氣泡來。

八荒吞石鳥發出嘤嘤大叫,那鐮刀般揮舞的翅膀艱難的揮動幾下後無力的垂在兩邊,此時的它拼命地想要掙紮起來,卻因為大腦受損,一切命令都無法傳遞到想要傳遞的地方,想要動腿卻翅膀動了起來。

終于,這只八荒吞石鳥意識到自己這次恐怕是栽了。

八荒吞石鳥嘤嘤叫了兩聲,随後身軀開始顫抖起來,是那種劇烈的抖動,方蕩站在八荒吞石鳥的腦袋上此時正在心中大驚,因為他身上的毒性幾乎已經全部送入了八荒吞石鳥的身軀中,方蕩此時并不比八荒吞石鳥好多少,過度的消耗,是的方蕩身上漆黑的顏色褪得一幹二淨,方蕩的那張臉都變得蒼白起來!

這樣的劇毒,并且還是直接灌進八荒吞石鳥的腦仁裏,竟然還是沒能将這八荒吞石鳥給毒殺,這八荒吞石鳥的生命實在是太堅韌了,堅韌到了不是他這個層次的丹士能夠殺死的地步!并且方蕩能夠感覺到,他灌注進八荒吞石鳥腦袋裏面的毒性正在不斷的擴散,雖然也在腐壞八荒鳥的身軀各器官,但同時毒性被八荒吞石鳥的龐大的身軀不斷中和消耗着。

方蕩此時已經萌生退意,因為他知道,自己恐怕是真的無法殺掉這八荒吞石鳥,哪怕這八荒吞石鳥此時已經中毒動彈不得。

然而,八荒吞石鳥并不知道方蕩已經是強弩之末,還以為方蕩會繼續不斷地将毒性灌入他的腦袋中,并且這種毒性不光會侵害到它還會傷害到它的孩子!

當八荒吞石鳥的這種抖動積蓄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八荒吞石鳥隆起的肚子猛的一漲一縮,嘭的一聲,一枚灰褐色的蛋從八荒吞石鳥的屁股中猛的噴射出去,轉眼就沒了蹤影。

就算八荒吞石鳥本身火毒并不害怕方蕩灌注的毒性,但他的肚子之中的那枚蛋卻是萬萬不能受到毒性侵襲,畢竟蛋中的胎兒還遠遠沒有八荒吞石鳥那般強大。

眼瞅着那枚蛋就消失在天空盡頭,方蕩本來對八荒吞石鳥的蛋并不感興趣,石頭右衛卻興奮無比的嘶聲叫道:“宮主,快快快,蛋蛋蛋,那那那,那枚蛋,快将那枚蛋收了!”

石頭右衛興奮的話語都結巴了。

方蕩雖然不知道石頭右衛為什麽忽然之間跟打了春藥一樣,但方蕩能夠知道,至少這枚蛋應該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此時的方蕩身上的毒性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而它腳下的大鳥此時腦袋漆黑,但毒素正順着八荒吞石鳥的脖子不斷向下蔓延,并且逐步開始變淡。

方蕩一口氣吞了三顆丹藥,收了崩壞了八荒吞石鳥滿口牙齒的先天之寶,方蕩還不忘記将鳥巢的石頭縫隙中那些鏽跡斑斑的法寶們收了一部分,這些法寶就算本身已經喪失了靈性,作為材料,也有相當的價值!

做完這些,方蕩才朝着那枚鳥蛋追了過去。

八荒吞石鳥顯然非常懼怕方蕩去追自己的蛋,身形也跟着方蕩一躍而起,不過,這是八荒吞石鳥最後的力量,躍起不高就一頭栽在地上,八荒吞石鳥發出驚悚的叫聲,以至于方蕩飛出去十餘裏後依舊感到背脊發毛!

終于,方蕩找到了那枚蛋!

這枚蛋上已經出現了一些裂痕,方蕩沒有時間多看,直接将這八荒吞石鳥收入天書天地,緊接着辨識方向,繼續繞着那灰燼雲浪狂奔不止。

轉眼間方蕩就消失在這片蒙蒙灰燼之中。

第 444 章 英雄聯盟

屠男?

洪淵臉色凝重,記住了這個名字。

自稱屠男的楚紅圖越走越近,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感應不到什麽力量波動和殺氣,但心中危險的感覺就是迅速飙升。

“你也是來殺我的?是誰,派你來的?”

洪淵深呼吸,強行冷靜下來。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已經不到十米,對高手來說,只是一個箭步的距離。

楚紅圖給人的感覺,實在太危險了,洪淵沒有絲毫求援的準備,沒打算把龍仙仙召來。如果自己不是對手,龍仙仙也一樣,來了也是白搭,只會讓她也白白送命。

“殺人,需要理由麽?”

楚紅圖再次踏前一步,嘴角上翹笑了笑,“再說了,你不是懸賞五千玄石,歡迎任何人來刺殺你麽?怎麽,怕了?”

“不需要理由,來吧!”

洪淵挺直腰身,直面楚紅圖的威壓,兩人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迎面而上,齊齊一掌拍出。

第一招,雙方都只是試探,各自都留有幾分餘力,看不出高低。

第二招,接踵而至,同樣一掌拍出以硬碰硬。

這一次,洪淵明顯落了下風。楚紅圖紋絲不動,連戴在頭上的大鬥笠都不曾晃一晃,洪淵卻是接連倒退三步,虎口發麻。

“不錯,竟然能硬接我三成功力,再來!”

楚紅圖的聲音,讓洪淵心驚肉跳。

僅僅三成功力就如此厲害,那豈不是都快和黑蟒公子黑血不相上下了?

全力出手,誰能應對?

啵……

強勁的掌風,驟然襲來,容不得洪淵多想,只能舉手倉促招架。楚紅圖身體還是紋絲不動,似乎只是随手一掌拍出,洪淵卻倒退了七步,體內翻江倒海氣血上湧。

“再來!”

洪淵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飛身再次撲上去,右臂突然青光閃爍,祭出定山臂這件寶物。

再厲害的高手,一旦被定山臂定住,那也是任由宰殺的魚肉!

楚紅圖也撲了上來,臉色平靜,似乎一點都不知道定山臂的厲害。然而,就在洪淵以為要得手的瞬間,自稱屠男的楚紅圖驟然加速沖到了面前,右手五指叉開,突然抓住洪淵的手腕往前一拽再反推回去,定山臂的攻擊就落空了,青光遠遠地偏到了一邊。

厲害!

洪淵心頭凜然,抽身疾退,再次擡起右臂,奪目的青光再次亮起。

洪淵退,楚紅圖順勢貼着跟了上去。一掌拍出,洪淵身體晃了晃,定山臂再次攻擊落空,青光擦着楚紅圖的右腿掠過。

“洪淵,這家夥實力比你強太多了,別讓他近身!”

血蝠王的聲音突然響起。

洪淵猛然鼓蕩體內的玄武氣旋,一步跨出到了十米外,霍然轉身擡起右臂。但還來不及啓動定山臂,楚紅圖就跟着來到了面前,如影如随。洪淵去到哪裏,楚紅圖就跟到哪裏,一味近身肉搏,力量和速度都徹底把洪淵壓制住,讓後者定山臂、黃泉鐘乃至是天火的威力都施展不出來。

在一般的玄武七重高手面前,洪淵都絲毫不懼,速度和力量也不見遜色多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在楚紅圖面前,實力被全方面的壓制,只能被動招架。每一招,每一式都無法淋漓盡致地施展出來,有一種有力也無處使的感覺。

這種被人全面壓制的感覺,讓洪淵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黑蟒公子黑血。

和黑蟒公子黑血一樣,楚紅圖也不見祭出什麽大殺器,也沒有施展什麽神通,就是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一拳一掌,就讓人難受之極。僅僅動用兩三成的功力,就可以碾殺大部分的玄武七重高手!

噗噗噗的悶響,接連響起。

在楚紅圖的緊逼下,洪淵只能一次次以硬碰硬。楚紅圖的攻擊越來越快,到了最後,別說祭出黃泉鐘和定山臂,就連流沙飄葉訣都來不及施展。短短的幾個呼吸內,兩人就硬碰七八次,頭頂大鬥笠的楚紅圖若無其事,洪淵卻內髒都快爆裂了,身上的皮膚隐隐有滲出鮮血的跡象。楚紅圖的攻擊,短暫而兇猛。

“不錯,天火老人的傳人,果然有些本事,就是境界還是低了點。”

再一次撼動洪淵的身體後,楚紅圖笑了笑,突然停了下來。體內的殺氣,潮水般消散。

洪淵大口喘氣,胸膛急劇一起一落,知道自己遠不是對方的對手。感覺到楚紅圖體內殺氣的消退,暗暗松了一口氣,又有些疑惑,“為什麽不殺了我?”

“我為什麽要殺你?”

楚紅圖刀削般的臉龐,露出了一抹笑容,突然伸出手來,“屠男,你還是像其他兄弟一樣,直接叫我屠男吧!”

“洪淵!”

洪淵也伸出手來,兩人的大手握在了一起。

楚紅圖來歷神秘,但不知為何,洪淵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什麽敵意,這是直覺。剛才的較量,對方也明顯手下留情!

“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神通就是身體本身,很多時候有再好的寶物也用不上。高手對戰,短暫而兇猛,身體不夠強悍,在修煉之路上絕對走不遠。洪淵,你要記住了。連自己的身體都練不好,又怎麽奢望把一件大殺器的威能真正展現出來!”

屠男上下打量洪淵一眼,有些贊賞,有些遺憾。

洪淵的行事風格,他一直看在眼裏頗為喜歡。可惜,想要和他并肩作戰,洪淵的修為還是差了點。

“明白,謝謝指教!”洪淵拱拱手。

這個道理,他很早以前就明白了。只是,後來遇到威能驚人的黃泉鐘、天火之心和定山臂後,一時之間有些過于依賴這些寶物,差點忘了修煉的根本。

“洪淵,聽說過英雄聯盟嗎?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屠男開門見山,親自試探洪淵的實力後說明來意。

“沒有。”

洪淵搖了搖頭,接着說道:“加入所謂的這個英雄聯盟,有什麽好處?”

“哈哈哈,好處沒什麽,壞處很多。”

見洪淵直來直去,直接問有什麽好處,屠男哈哈一笑,他喜歡的就是這種現實、直接和爽快,最不爽的就是那些口是心非,一句話就能說清楚卻非得雞腸一樣繞來繞去的人,“英雄聯盟,是落日府暗中對抗古青州四大霸主的聯盟。每一個成員,要麽是落日府雄霸一方的一郡之主,要麽是逍遙自在的流浪高手各有特長,每一個都是英雄。加入我們英雄聯盟,好處沒有,壞處就多得數不過來了。要對抗黑蟒府那樣的龐然大物确保落日府的獨立,要防備古青州頂尖殺手的刺殺,要和黑蟒戰隊那樣的精銳戰隊厮殺,争奪天外世界的資源……”

“夠了,有這些壞處就已經夠了,我願意加入!”

洪淵眼前一亮,斬釘截鐵。

光是抗衡黑蟒府這一條,就足夠打動他了。對別人來說,這是壞處,随時都會惹來殺身之禍,對洪淵來說,卻是求之不得!

三年內,他必須要突破到玄武七重,還要有抗衡黑蟒府的勢力!

取代女魔頭肖煙煙成為北海之主,洪淵就是希望組建自己的勢力抗衡黑蟒府這個巨無霸,以此有一天光明正大挑戰黑蟒公子黑血迎回楚惜月。現在,有一個勢力龐大英雄彙聚的英雄聯盟可以依靠,為什麽不好好利用?

“英雄戰隊第一小隊隊長屠男,洪淵兄弟,歡迎你的加入!”

屠男摘下頭上的大鬥笠,一本正經地歡迎洪淵的加入,兩人的大手再次用力握在一起!

剛剛成為北海之主的洪淵,踏上了一個真正波瀾壯闊的舞臺!

很多年後,有人問屠男,他是怎麽邀請到洪淵的。屠男說,他告訴洪淵,英雄聯盟很壞,加進來有很多壞處,然後,洪淵就加進來了。

第 442 章 我又不是抖M

當聽到新田多磨慢悠悠的說出“我又不是什麽魔鬼”的時候,彥真輝居然有點忍不住想笑。

他跟田村社長這個老家夥互相吹捧了一陣,看到徒弟去撈個人,半天都沒回來,就忍不住有些擔心,跟田村一起過來看看情況,正好就看到新田多磨蹲在地上,威脅着一個看起來狼狽到了極點的年輕男人。

“那個不成器的家夥,就是挪用了我們組織資金的上井野。”田村社長輕輕嘆了一口氣。

說實話,把組織裏的財務交給上井野來管理,田村幸信也是支持的,畢竟在他看來,上井野哲平這家夥,除了會花言巧語,其實沒什麽別的本事,就連膽子也很小,這種人一般來說都不敢亂來。

但誰又能想到,就是在田村幸信眼裏但小怕事的家夥,居然敢挪用組織的資金?

呵呵!

真是膽兒肥了,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彥真輝想了想,在門口停下了。

他注意到,房間裏唯一的一個女人,就站在上井野哲平身邊,一臉關切的模樣,應該就是自己徒弟喜歡的那個青梅竹馬的姐姐——上原洋子了。

原來是一場單相思嗎?

不過居然會喜歡上上井野哲平這種一看就沒什麽擔當的男人,這位姐姐看人的眼光,好像也不怎麽樣嘛。

說來話長,其實這一切也都是趕巧了。

新田吐着煙圈,一臉雲淡風輕:“畢竟我新田多磨也不是什麽惡魔,不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總不能拿着兄弟們填肚子的錢在外面跟女人鬼混,然後就讓我的兄弟們餓着肚子對吧?所以呢,我給你想了個辦法。”

新田多磨在彥真輝面前是個逗逼,有的時候也會幹些蠢事,但在自己組織內,作為黑龍會若頭,威懾力還是很足的。

上井野哲平害怕得連頭都不敢擡,悶聲悶氣道:“新田大哥,我都照你說的做,求求你放過我吧!”

“不用這麽害怕,我又不會殺了你,頂多也就是讓你斷手斷腳而已,誰讓你敢挪用我們黑龍會的資金呢?”

上原洋子看到上井野哲平恐懼害怕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要上去保護他。

但這一次,新田多磨直接把她攔住了,然後對地上的上井野哲平道:“我呢,認識一位媽媽桑,出手向來也比較大方,願意到她手下工作的,在簽訂合同的時候就可以拿到一大筆錢。”

上井野哲平立刻點頭:“我願意。”

“先聽我說完,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這麽沒禮貌?”

新田多磨慢悠悠的,但卻讓上井野哲平渾身都在顫抖。

“不過那位媽媽桑,手底下可不簽男人呢。”

上井野哲平立刻醒悟過來,三兩下爬到上原洋子腳下,一把抱住了對方的左腿:“洋子,求求你,幫幫我吧,只要在那位媽媽上手下工作,我的錢就能還上了,這樣他們就不會砍掉我的手腳了,洋子,你不想看到我變成一個殘疾吧?”

就算對上井野哲平愛到了極點,上原洋子也忍不住火冒三丈起來。

過去那個在自己面前總是威風凜凜的戀人哪裏去了?

他難道不清楚,新田多磨說的到底是什麽嗎?

他居然讓自己的女朋友去賣身?

但她對上井野哲平還存了一絲僥幸心理,以為對方只是沒有聽清楚新田的潛臺詞,忍不住提醒道:“哲平,他是在威脅你,讓我去賣身啊!我可是你的女朋友!”

“洋子,求求你了,我知道這樣是我不對,可是如果我不把錢還上的話,他們真的會殺了我的。不就是賣身嗎,我不會介意的,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你都願意主動去當陪酒女了,為什麽就不願意為了我,再稍微多犧牲一點點呢。”

房間外面的彥真輝早就已經是目瞪口呆。

這特麽也能算是個男人?

而且還能找到女朋友?

還跟好幾個女人保持着暧昧關系?

他看向田村幸信,卻見老家夥只是搖頭嘆氣:“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沒擔當了。”

上原洋子這下終于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她願意去當陪酒女,的确是想幫上井野哲平還錢!可只要守好底線,頂多也就是讓別人稍微占點便宜,摸幾下而已,跟上井野哲平的要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看着腳下抱着自己小腿,哭的眼淚鼻涕橫流的家夥,上原洋子的內心終于湧起了強烈的厭惡。

這就是自己看上的男朋友?

以前總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架勢。

真遇到事情來了,居然是這麽的懦弱!

他甚至還讓自己的女朋友去賣身,給他還錢?

笑話!

我上原洋子又不是抖M!

曾經那麽真摯的感情,在這一刻徹底幻滅了。

上原洋子終于看清了男朋友的真面目,厭惡的躲開了。

“上井野哲平,我們完了!分手吧!”

“不!不要啊!洋子,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是啊!沒有我你活不下去,所以你就讓我去陪其他男人嗎?門都沒有!”

說罷,上原洋子一把拉着木村透就往門外走:“小透,我們走,我再也不想留在這裏了。”

上原洋子氣呼呼的從房間裏沖出來,木村透被她拉着,腳步有些踉跄。

“洋子姐姐,你慢點。”

但上原洋子正在氣頭上,哪顧得上其他。

木村透只好在洋子姐姐拉扯下,匆匆對師父和田村幸信鞠了一躬,然後快速離開了。

田村幸信臉上帶着微笑道:“這位上原小姐,倒是個性情中人,也算得上是重情重義。”

彥真輝跟着點頭:“是啊,就是眼瞎。”

田村幸信立刻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真輝君倒有毒舌的一面,今天算是見識了。”

彥真輝可不像上原洋子那樣腦子裏空空的,他很清楚,這一次黑龍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了上原洋子,損失的那筆錢,怕是很難再要回來了。

“田村社長,你們損失的資金怎麽辦?雖然是我請求你們放了上原小姐,但也不能讓你們平白無故蒙受損失。”

老好人模樣的田村幸信目光一閃:“真輝君,可不要忘了我們到底是什麽人,哪怕是石頭縫,我們也能給它榨出油來,何況是這麽個大活人在這兒呢。”

新田多磨也正好從房間裏出來,接話道:“大不了把上井野送到暹羅做個變性手術,呵呵呵……”

老家夥也看了新田多磨一眼,跟着呵呵笑了起來。

彥真輝不由打了個寒噤,媽蛋,超恐怖的啊!

第 440 章 七寶璎珞

第440章 七寶璎珞

泉寶正松了口氣,準備帶着白露冬至回驿館的時候,李執劍匆匆忙忙的跑過來跪下了,“多謝泉寶小神醫救我妻兒一條性命,如果不是你幫忙正了胎位,恐怕她們母女真的是要兇多吉少了,此大恩我無以為報……”

“我只是做了點舉手之勞的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執劍哥哥要真是想謝謝我的話,那就認真考慮一下随行護衛我去嶺南的事情吧,當然,最後要是不答應,那我也不會怪你,現在還是趕緊回去陪一陪夜娘嫂嫂和孩子吧。”

泉寶從空間裏面取出來一串七寶璎珞,放在李執劍的手裏,

“這是開過光的法器,能夠保佑夜娘嫂嫂和孩子平安無事,就當是我給小妹妹的見面禮啦!哦對了,至于夜娘嫂嫂六月生子的事兒,我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是因為夜娘嫂嫂孕期吃得太好,寶寶長得太快了的原因,并不是夜娘嫂嫂做了出格的事情背叛了你,你們夫妻二人不要因為這個事吵架哦……”

胎兒長太快提前出生的事情不是沒有,但少見,可如果非要說起來的話,那麽,紅蓮三太子哪吒就是最好的例子,懷胎三年才出來呢,可見提前出生或者晚一些出生,都是有可能的,并不全然是背叛的問題。

只可惜這世界沒有哪吒的傳說,唔

要不下一個話本,先不寫西游記了,寫哪吒傳奇吧老少皆宜,是個不錯的選題。就這麽定了!

泉寶想做的事情一貫急切,這會兒敲定了哪吒的故事框架,立馬就湧現出了開頭的切入點該怎麽寫,便想回驿站了。

李執劍捧着七寶璎珞,一個大男人眼眶濕噠噠的,“你對我們夫妻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報答的!”

天知道,如果不是遇上了泉寶,沒有泉寶在這兒的話,夜娘和孩子的情況該多麽惡劣,雖然泉寶說是舉手之勞,但卻挽救了他這個小家,讓他避免了妻離子散的厄運。

泉寶不想多說,這種煽情的場合不适合她,随便說了幾句就帶着白露和冬至,驅趕着馬車回驿館了,本來累了一天是想躺會兒的,可因為幫忙接生夜娘,她身上沾了不少血。

那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一直往鼻腔裏面鑽,叫她難受極了,只好等回驿館打了水洗澡,洗幹淨了再睡。

李執劍這邊,他和夜娘都無父無母,生孩子的事情上上下下都要他一個大老爺們來打點,不過還好,自小跟在慕容七身邊,也是見慣了場面的。

他不動聲色給陳穩婆包了一錠銀子作為酬勞,但陳穩婆卻拒絕了,而是意有所指的打聽起了泉寶,

“公子人逢喜事,老身也跟着歡喜,但比起酬勞,老身更想用這筆錢和公子買個消息……不知公子可否告知老身,方才那個小娃娃是哪家醫者的千金,老身想要上門尋訪一二……”

李執劍面不改色道:“泉寶不是醫者千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孩,陳婆婆還是莫要打聽了,再問,我也沒辦法把她的身份透露給您,慢走。”

第 453 章 金花火樹

黑話說的好,害人要趁早,你想坑別人,就要提前下功夫,多做準備!這樣才有殺傷力!

若是只憑借一時的爆發,全身是鐵,能碾幾根釘?但要是早早的就多設陷阱,多挖坑,一人之力,亦可抵擋千軍萬馬!

凡事能想在前頭,也是一種能力!

原本江明在九層天道上埋下的圖谶,是層層守護飛雪殿下的神殿的。随着戰事的發展,他随機應變,結合碧游宗天道樹幹“回”字樓型的特點,發揮出了特殊的效用!

那“回”字的一層層天道上,在密集複雜如電路板般的圖谶旋繞下,形成了一套類似于“電磁鐵”的場能構造,一旦玄陣激活,将會産生巨大的磁能,直接把金五行的真元給吸上來,猶如垃圾場清理廢鐵垃圾一般!

這裏面……沒什麽太深奧的玄學原理,就是最簡單的……初中就學過的洛倫茲力,通電的金屬,将會産生磁場!如果金屬做成線圈的形态,那磁力效果會更強!

數萬枚金脈玄陣圖谶的排列,随着主人的心意,俨然繞成了一組組複雜的線圈兒…….

對于人類來說,這套系統太過膚淺簡單,但對于獸修們來講,卻是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就是不怕流氓素質差,就怕流氓有文化!将人類的學識和獸修的玄學機理合二為一,衍生創造,将會産生逆天“無恥”到極點的威能!

然而……僅靠江明自身的實力,就算他再強,也不可能把四個金五行頂尖高手的“血”給抽光!這體量太大了!那就需要……整個碧游宗幸存的兄弟姐妹們,一起來幫忙了!

金脈之所以不懼木脈,是因為木脈的陽木巽雷之能,對于人家金脈的五行來說,根本産生不了殺傷力,電流通過金屬,也就是走一走罷了,能有多大的破壞呢?

但此一刻,木脈碧游宗兄弟姐妹們的集體陽木雷力,電磁轉化,讓金虎玄陣中的“電磁鐵”充滿了強悍到極點的磁能!直接把四位金脈高手的金五行真元,抽上了天!

而江明,則是相當于穿插在電磁鐵線圈中央的那根金屬棒,在加強磁場能的同時,也起到了一個引導的作用!這些金脈高手想不到的是,這一身北冥紫袍的年輕人,功法的根基,也是金脈!而且……是最正宗,最嫡傳的金脈!血統比他們高貴的多!

這一套吸星大法玩的太絕!江明本身沒有多少金脈真元,這一回…..可算是吃飽了!

金虎刀法中,有一招拔地而起,然後又從天而降的招式。飓風旋轉間,威猛無匹!也被江明利用在了這裏。當浩瀚沸騰的金水,塗炭碧游宗一層廣場時,江明直接引導着金脈真元拔地而起,塑形成“減震彈簧”的模樣,在原本就已經很恐怖的圖谶“回”字形電磁鐵中央,又插入了一組“線圈金龍芯兒”,以戰養戰,産生的抽吸力就更變态到難以想象了!

力道……以指數的形式增長,完全超出了四位金脈大能的控制力,連他們自己,也如爛麻袋片一樣被卷上了天!就不要說那些真元改變形态,變化出的無數把刀劍了!

在江明的恐怖磁場系統中,那些金脈真元變化出的刀劍,完全就是吸附上來的鐵粉渣渣!

碧游宗兩位金丹靈尊大圓滿的派主,碧空上人,靈寶真人,還有金丹靈尊後期的紫衫天女,率領幸存的近七八百名碧游弟子,合力發動陽木雷力,這産生的雷能是何等的恐怖,完全帶動了這套複雜龐大的“粒子加速器”!

南宮烈縱然老謀深算,頗具帥才,但也無法理解這裏面的“深奧玄理”,還困惑的以為,是少年天子要殺他們呢!又或者說……眼前這位紫袍青年人,完全就是天子的分身!

浩瀚無盡的金脈真元,被江明吸納接收,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擁有感!

修煉就是這麽回事兒!你光有駕馭能力是一方面,擁有足夠多的真元也是很重要的。

就好比,你的功法系統是“發動機”,根骨修為是“油箱”,而五行真元,則是儲備的“汽油”!

江明的“發動機”,經過千錘百煉,已經沒有問題了!足夠強悍!造化修為,又被禦海系和玉飛雪一通點化,深不可測!現在……又源源不斷的灌入了“汽油”,那産生的實力疊加,真是前所未有的!

自從出道以來,江明一直在學習,卻沒有機會去醞釀和收集所謂的金脈真元!因為這玩意兒…..需要靠時間去汲取和累積,想獲得,絕非朝夕之功!自然,他也無法和那些修行幾千年的老家夥們比!

這一下子可好,一次性把自身金五行油箱灌滿,還富富有餘!這些“血”抽出來,寧可沖廁所,也不能再讓它們回歸這些魔頭的身上!故而…..江明将四位金脈大能的金五行真元,自己吃飽後,任意揮霍,揚撒,從碧游神樹九重天之上,直接衍射發撒了出去!

一時間,蒼茫的東南海域上空,金光大現,乾能噬天!深夜的天空一下子被照的金黃刺眼,一如……在那霍家村磷礦山上,江明醒來前的那一刻。

和那一次相比,這次的金光乾能更加恐怖!簡直就像……在東南海域上空進行了核試驗,刺眼的強光猶如中午的太陽,令人無法直視,持久不散!而這一切,都發生在深夜時分!

一是光線足,二是時間長!四位金脈高人所儲備的上萬年浩瀚真元,那是何等的“無窮無盡”!位于龍三角的碧游神樹,霎時成了人間最耀眼的燈塔,幾乎照亮了方圓上百萬平方千米的天地海域!住在東南沿海的人們都詫異,怎麽這會兒……天居然亮了?

坐視自己的“家産”被賊人抽空,卻又無力奪回,大把大把的“鈔票”被點了天燈……看風景,這等撕心裂肺的摧殘,是身心上無法承受的!

四位金脈大佬,自出道以來,哪裏吃過這虧?他們還不了解江明的性格,江明一旦想害人,那絕對是“絕戶招兒”,不存在讓你二次翻盤的機會。

東南海域範圍內,除了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龍三角魔鬼區,更有舉世聞名的鯨落之地,馬裏亞納海溝!

此處海溝,是大陸板塊的俯沖地帶,地質運動非常活躍,也是地球表面的最深處,深度可達一萬一千多米,那地方的壓強和深海運動,絕對是地獄般的體驗!

九重天多道工序的萃取抽離,讓四個金脈大佬的真元盡喪,已然成了虛脫的“空殼”!充盈飽滿的江明,可以輕松的駕馭他們,自神樹之頂飛出後,金虎擒龍功扯拽牽引,從天而降,直落馬裏亞納海溝深處!

浩瀚的大海上,旋繞出了一個巨大的海眼漩渦,直通地獄之淵,四位金脈大佬有心掙脫,卻無力回天,只能任由紫陽真人将他們押解進永久的封印之地……

紫靈神功的核心技術,并不是呼風喚雨,亦非騰洋那般的翻江倒海,而是精研于深海運動,對于高強水壓環境下的造詣極為深厚!

故而……江明在這水下世界如魚得水,猶潛龍入海,下潛越深,他越覺得得心應手,紫靈神功的長處,越能發揮出來!

然而……其他幾個金脈大佬可倒了血黴,恐怖的水壓,是他們無法承受的!以前真元充沛之時,還可以輕松的抵禦水脈功法的壓強,現在…..虛脫的就是個空殼,根本受不了這恐怖的自然偉力!

第 441 章 新田多磨有妙計

其實吧,上原洋子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

一來她是從小沒有經歷過什麽苦難,家境雖然普通,但她的父母對她還是挺溺愛的,讓她對“叛逆”的不良充滿了向往。

二來嘛,就跟我們看《古惑仔》的時候一樣,我們以為那些江湖義氣特別酷,但那只是因為距離太遙遠,自己腦補出來的東西而已。

如果換了其他人,敢在自己的地盤上吵起來,那就是不給黑龍會面子,不過現在嘛,新田倒存了看笑話的心思。

其實別說木村透了,哪怕新田多磨這個旁觀者,也有些無法理解上原洋子的想法。

就上井野那小子,他到底是怎麽做到在一群女人裏面左右逢源的?就他那看似嚣張,實際上唯唯諾諾的性格?

想到這個,新田多磨就恨得牙癢癢,為什麽我這樣真正的極道大佬,黑龍會若頭,反而會沒有女人啊!

不行,一定要幫助木村那小子,揭穿上井野的真面目!

于是新田多磨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了手下,很快上井野哲平就被押送了過來。

相較于上原洋子,上井野哲平的狀态更差,他全身髒兮兮的,還散發着淡淡的臭味,臉上也能看到幾道明顯的傷痕。

新田多磨用力一推,上井野哲平就跌跌撞撞地闖進了房間。

還在跟木村透大眼瞪小眼的上原洋子立刻顧不得自己的青梅竹馬小弟弟了,直接迎上了上井野哲平。

“哲平,你怎麽樣了?”

她絲毫也不顧上井野哲平身上的味道,眼中已經流出了關心的淚水。

上井野哲平語氣虛弱:“洋子,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我以為我就要失去你了,你知道的,沒有你,我不行的。”

“嗯!我知道。”上原洋子被上井野哲平的情話哄得暈頭轉向,抱着上井野哲平就大哭起來。

新田多磨無奈地看了一眼木村透,丢了個眼神過去:‘你不是說她是你的女人嗎?怎麽跟另外個男人這麽情真意切的?’

木村透也是怒其不争,明知道上井野哲平是個渣男,為什麽洋子姐姐就是看不出來呢?

“洋子姐姐!”

“洋子姐姐!”

連續叫了好幾次,上原洋子只顧着和上井野哲平抱頭痛哭,又哪裏還顧得上他?

還是新田多磨心狠手辣,跳起來一腳把上井野哲平踹倒在地,上原洋子也連帶着被帶倒。

“喂,上井野,你這混賬,挪用我們組裏的資金,你打算怎麽還啊?”

身為極道組織的成員,上井野哲平又如何不知道新田多磨的狠辣,當即縮在地上團成一團,嘴裏求饒:“新田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吧,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把錢還上的。”

新田多磨蹲在上井野哲平身邊,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抽着上井野哲平的腦袋:“你還?你拿什麽來還?就你整天只知道跟女人鬼混,你上哪把錢還回來?”

被巴掌抽腦袋,疼是疼了點,但也不至于要命。但上井野哲平卻叫得跟被剁手砍腳了一樣凄慘,看得上原洋子心疼到了極點。

她可比上井野哲平有勇氣多了,直接從地上爬起來,撲過去一把撞開新田多磨:“不要再打他了,我也會想辦法幫他還錢的,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他了。”

新田多磨有點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西裝,又看了一眼猶如護崽老母雞的上原洋子,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上井野哲平這家夥,何德何能,能讓一個女人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尤其是看到上井野哲平縮在上原洋子背後,新田多磨就氣不打一處來。

“喂!女人,你知道那家夥挪用了我們多少資金嗎?”

“錢多錢少不是問題,我們可以去賺!”上原洋子咬了咬牙,“我喝酒很厲害的,我可以去當陪酒女,寬限我們一點時間,我們一定會想辦法賺夠錢還給你們的。”

她背對着上井野哲平,沒有看到對方的表情,但新田多磨卻看得清清楚楚,上井野哲平可根本就沒有自己去賺辛苦錢的想法。

“不好意思,你在這裏空口白牙,說什麽都沒用。”

“我……我可以找人擔保。”上原洋子目光轉來轉去,最後重新落到了木村透身上,“小透,既然你有這個面子,讓他們放過我,那肯定也有辦法讓他們放過哲平,算姐姐求你了,幫姐姐這一次,好不好?”

木村透張大的嘴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記憶裏的那個姐姐,居然會變成這樣。

“洋子姐姐,我只是不想看你跳進火坑,所以才請了師父出面說情,沒想到你居然會這樣。”

上井野哲平陡然聽到女朋友被釋放,立刻緊張起來,抓着上原洋子的衣角:“洋子,不要離開我啊,沒有你我不行的。”

“哲平,你放心吧,我們兩個一起想辦法,總能把困難解決掉的。”

新田看了一眼木村透,見這家夥一臉傷心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掉進了臭水溝。

趁着上原洋子倆人說話的功夫,新田輕輕拍了拍木村透的背,低聲道:“接下來看我的,保證讓你得償所願。”

等等,得償所願?

我有什麽得償所願的?

只要你們放了洋子姐姐,其他的我才不在乎呢。

但看到新田多磨一臉我懂你的表情,木村透就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新田多磨用力咳嗽一聲,打斷了再次抱頭痛哭的兩人,一腳把上井野哲平重新踹倒在了地上:“上井野,我們組裏的情況,你應該非常清楚,你把我們組裏的錢挪用了,其他兄弟們連肚子都填不飽,你覺得他們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你嗎?”

“新田大哥,我保證,我真的會還錢。”

“你保證有個屁用啊,難道讓弟兄們拿你的保證去填肚子嗎?”

“那……那怎麽辦?”

“嘿?你這混賬東西,居然還好意思問我怎麽辦,你也跟着我們混了這麽長時間了,咱們道上的規矩,你自己也應該懂,要是不想缺胳膊少腿,最好是在十天之內,給我把所有的錢都還上。”

“不……不行的,那麽多錢,我還不上的。”

“呵呵,拿着兄弟們的錢,跑出去跟女人鬼混的時候,你怎麽沒想過這些錢你還不上呢?”新田多磨咬着香煙,用力拍着上井野哲平的臉,“不過誰讓我自己識人不明,把我們組裏的財務交到你的手裏,也算我自己眼瞎,我也有一部分責任,這樣吧,我給你出個主意好不好?”

第 453 章 :三千世界鴉殺盡

西國的盡頭被晚陽的輪廓填充着。

司命與陸嫁嫁悄然隐去,寧長久與趙襄兒回到三千世界看日落時,世界寂靜得好似只有他們兩人。

三千世界是被橘紅色光盈滿的泡沫。

他們飄浮其中,身體感受不到重量,像是水中徜徉的鯨類,優雅地起伏着。

趙襄兒披着長發,此刻,她換去了羲和的凰裙,穿上了那襲‘千褶香’。

這是她偏愛的衣裳。

名貴舞裙半露玉背,單薄地貼着肌膚,上身是細細繡着金花的白裳,雪白的緞帶簡約地束着纖細腰肢,其下是山茶花般層疊的裙擺,柔軟的面料交錯着鋪開,将優雅與端莊融為一體。

這是當初趙襄兒手持蒼鸾與寧長久比劍時的衣裳,彼時的她立在殿中,婉約提劍,好似盛裝華服的絕代歌姬。

今日少女連繡鞋都未穿,只裹着極薄的冰絲長襪,她輕輕踩踏虛空,動作輕盈似歌姬撩動琴弦的指。

寧長久的白衣與之一同飄舞,他牽着她的柔軟的手,看着少女的側顏,總能出神良久。

兩人的身影悠悠停下。

“這裏就是三千世界的中心了。”

趙襄兒正對着巨大的落日,如此說。

世界在落日的映襯下宛若一個宏大的王國,他們身處其間,則顯得無比渺小。

趙襄兒念頭微動,一朵雲飄了過來,他們一同坐在雲上。

寧長久看着這個神秘而無垠的世界,問:“這是朱雀以權柄打造的世界麽?”

趙襄兒搖了搖頭,道:“起初我也以為這是朱雀以權柄捏造的世界,但我現在愈發覺得,它就是我的。”

寧長久看着她,問:“這是襄兒的能力麽?”

趙襄兒道:“也許是能力的一部分吧。”

“一部分?”

“嗯,最近與你相逢,接觸,我想起了越來越多的事。”趙襄兒緩緩回憶了起來,“很多很多年前,你說我身體裏孕育出了真正的力量,只是當時的我還未能掌握它。”

寧長久搖頭道:“我記不清了。”

他的轉世次數遠超過趙襄兒,記憶的磨損要嚴重很多,縱使兩人的相逢是一把鑰匙,也未必可以打開所有鏽跡斑斑的鎖。

趙襄兒遺憾而愧疚道:“然而,直到我最後輸給朱雀,似乎也沒能覺醒真正的力量。”

寧長久笑道:“前世的襄兒可真柔弱呀。”

趙襄兒咬着牙,道:“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這裏是三千世界,你說話可要當心點了。”

寧長久微笑道:“殿下,你繼續說。”

趙襄兒輕輕嗯了一聲,道:“總之,我感覺這份力量,與真正的空間權柄有關。”

“空間?”

“嗯。”

空間的權柄有許多種,九嬰猰貐也掌握着空間,但那種空間是絕對的空間,與趙襄兒所說的似乎不同。

她所認知到的空間,是一個玄之又玄的,與時間一同構築的相對時空。

“你覺得神主的權柄是根據什麽形成的?”趙襄兒忽地問起此事。

寧長久與陸嫁嫁讨論過此事,他回答道:“我猜想是根據那位神主最強烈的渴望,譬如六耳猕猴的權柄是鏡子,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弱小,要成為舉父那般強大的神明,唯一的捷徑只有複制,于是暗主賜予了它‘鏡子’。”

趙襄兒颔首道:“我也有類似的想法,我覺得這很有可能是權柄形成的主因。”

寧長久靜靜地看着她,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趙襄兒亦注視着他,“朱雀的權柄是‘世界’。”

寧長久神色微動,“她渴望世界?”

世界……

寧長久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她想要的是三千世界?”

趙襄兒重新望向了夕陽,三千世界在夕陽中顯得溫和。

“當初我輸給了朱雀,朱雀想得到我有關于‘三千世界’的能力,但出于種種原因,她無法篡奪。”趙襄兒說出了她的猜想:

“這些年,她似乎一直在渴望這份力量,所以她與師尊做了交易,讓師尊以‘生命’權柄将我複生,又以九羽作為我的後天靈,她希望以朱雀幻境激發我的潛能,讓我親自覺醒三千世界之力,然後再讓九羽将這份力量搶奪過去。”

寧長久微笑道:“但朱雀顯然低估了這一世襄兒的力量。”

趙襄兒搖晃着腿兒,螓首輕動,道:“是師尊救了我,要不然走出朱雀幻境的,可能就是九羽,而不是我了。”

三千世界的風吹來,少女的千褶香在風中搖晃。

寧長久靜靜地看着她,道:“沒關系,襄兒只要神魂不滅,我總能找回你的。”

趙襄兒抿了抿唇,看着他,幽幽道:“你邀我來看夕陽,一直看我做什麽?”

寧長久道:“夕陽固然很美,可風景總是在對比之後失色的。”

趙襄兒雷厲風行地從身邊抓起一團雲,揉棉花般将其揉起,握在手中晃了晃,道:“再敢拿花言巧語哄我,我就将這個塞進你嘴巴裏!”

“哪裏是花言巧語。”寧長久無辜道。

“我才不相信你。”趙襄兒冷冷道:“先前在金烏神國,你怎麽欺負我的?我都二十歲了哎,你還打我……哼,和前世一樣,真是一脈相承。”

寧長久驚訝道:“我前世就這樣了嗎?”

趙襄兒手指作板栗狀敲他的額頭,道:“難道你對你的道德還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期望嗎?”

寧長久道:“我記得我前世待襄兒很好的啊。”

趙襄兒已經開始揉起拳頭了,她才不管好不好。

寧長久識趣地投降。

巨大的夕陽在遠處緩緩沉落。

兩人不自覺地追憶起了往事。

他們從老狐貍出世說起,說到皇城的日暮殘陽,說到三年之約,孤舟上的魚,梧桐上的鳥,一切都恍然還在昨日。

“其實,我記憶最深的是那天……我們從山頂看日出下來,趙國下起了大雨。”

“嗯,襄兒的朱雀紋身很美。”

“……我是說我們一起行俠仗義的事哎。”

“我也記得呀,你讓我喊你姑姑。”寧長久說。

“……你怎麽記憶點都這麽奇怪呀!”趙襄兒揮舞着小拳頭,兇巴巴地看着她。

寧長久眸光悠悠,笑道:“我什麽都記得啊,那天下着大雨,我抱着你在雨裏跑,說要去找雲的邊緣,那是大雨下不到的地方,後來我們沒有找到,便一起跑回了皇城。”

趙襄兒輕輕嗯了一聲,那時她與寧長久躺在宮殿柔軟的地毯上,渾身被雨水盡頭,又澀又冷,心中卻是暖的,也是那一刻,她決定要嫁給他。

“我們當時還簽下了忤逆之約,說好要一起對抗命運。”趙襄兒回憶道。

“嗯,你那時候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裳。”

“……”趙襄兒瞪着他,咬牙切齒道:“你記性确實不錯。”

寧長久驕傲道:“當然,我們當時還下棋了……”

趙襄兒用拳頭堵住了他的話語。

千褶香裙外,雲絮四散,趙襄兒将他摁在雲上,分着腿坐在他的腰間,居高臨下地威脅着他,寧長久在未婚妻的拳頭下乖乖服軟,不再提那些舊事。

遠處,夕陽只剩下小半個圓弧了。

趙襄兒忽然捂住額頭,眉尖細細蹙起。

隐隐約約間,她似乎覺得,過去也發生過類似的場景。

少年熟悉的聲音隔着時空遙遠飄來。

“羲和是最太陽神國乃至整個人間最名貴的器。”

“器?我……是容器嗎?”

“當然不是,羲和是女相,相這一詞本就有心胸寬廣之意,羲和更當是包羅萬象的。”

“嗯?你到底在說什麽呀?是那所謂的三千世界嗎?我一點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呀。”

“它的存在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的,我能感受到……”

“……”趙襄兒揉着額頭,呢喃道:“名貴之器?”

寧長久起身,環住了她的腰肢,擔憂道:“襄兒怎麽了?”

趙襄兒道:“沒什麽,總想起一些前塵往事而已。”

寧長久問:“襄兒是為此困擾麽?”

趙襄兒搖首,道:“沒有的,嗯……只當是在看他人的故事吧。”

寧長久看着她,平靜道:“嗯,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趙襄兒也看着他,他們靠得很近,鼻息相萦。

“太陽要落山了。”趙襄兒忽而輕聲。

寧長久握着她柔軟的手,五指相扣在一起,他輕輕開口:“一年前……”

趙襄兒卻伸出了另一只手,以指抵住了他的唇,直截了當道:“願珠聯璧合?”

寧長久微微一笑,将她另一只手也握在一起,微笑道:“永結同心。”

趙襄兒臉上的溫柔之色卻淡去了些,“永結同心?”

寧長久告饒道:“襄兒明日再算舊賬吧。”

“哼,反正你也跑不了。”趙襄兒暫時饒過,不追究婚書上‘永結同心’四字一事。

兩人十指相扣,張開了手。

身下的雲消失了。

三千世界裏,他們就這樣自由地下墜。

狂風随着高速下墜湧起,少年的衣裳與少女的裙擺一同翩然飛舞,皎潔美好。

他們的面頰幾乎相貼,長發也似揉在一起的海藻。

他們從世界中心墜下,落到花草間,然後墜入花的世界,花的世界裏別有洞天,亦是無垠而完整的,他們便又墜入沙塵的世界裏。

十指相扣的兩人時而翻轉着,趙襄兒執意要在上面,寧長久拗不過她,便平靜地仰面朝天,看着近在眼前的眼眸。

這是一場筆直而無止境的墜落。

這種無拘無束的墜落裏,他們感受到了難喻的自由。

趙襄兒看着少年好看的臉頰上清澈的眼眸,注視片刻,竟有一種自己是在墜入對方眼底的感覺。

她的臉頰亦微微發熱,這些溫度又被迎面而來的風悄悄帶走。

世界在餘光中高速地移動着,好似線條組成的。

花朵、沙塵、水花、樹葉……萬物的經絡中都藏着世界,這是真正的無底洞。

“以前,朱雀對我說,務必要完璧歸趙。”趙襄兒迎着風,檀口微張,道:“當時我以為,那是因為神女務必白璧無瑕。”

寧長久問:“那現在呢?”

趙襄兒回答:“我覺得她是在害怕。”

“害怕?”

“嗯。”

“朱雀在害怕什麽呢?”

“我哪裏知道呀……”趙襄兒道:“不過,或許有什麽秘密,要我們真正在一起才能揭開。”

寧長久微笑道:“所以說,我是鑰匙,襄兒是鎖芯嗎?”

趙襄兒淡淡一哂:“你哪裏配比作鑰匙呀?鑰匙與鎖可都是互為唯一的,而你……哼。”

太陽徹底墜下,橘紅色的光不再寵溺地撫摸他們,黑色的夜溫涼地籠罩了下來。

他們停在一條溪谷旁的花海裏,那是三千世界裏虛假的花海,揉碎之後便化作飛揚的雲氣。

他們一同躺在其中,仰望着無窮高的夜空。

趙襄兒從花海中起身,她走到溪水旁,撩起了繁複的裙擺,指尖沒入肌膚與雪白薄襪的縫隙裏,纖足輕擡間将其剝去。

少女的小腳完整地承着月光,玲珑剔透。

她好似不是太陽的女神,而是月光的精靈。

寧長久從身後擁住了她,少女發的清香在鼻尖萦繞着,她輕輕揮手,薄襪入水,如雪融其中,逐流而去。

花海溪畔,少年少女耳鬓厮磨着。

“襄兒,今夜,就由我們揭開這個秘密吧。”寧長久輕聲說。

千褶香裙背後的蝴蝶結,就此松開。

……

趙襄兒閉上了眼眸,她緩緩地躺下,身上似有溪流淌過。

時光也靜靜地繞過他們的身側。

趙襄兒看到,許多年前的太陽神國裏,尚且清稚的她似誕生沒有多久,她跪在一顆巨大的火球前,身邊立着一個少年。

“我也是從這裏降生的嗎?”少女問。

“嗯,這是我們的蛋殼。”少年看着太陽,說。

少女的手觸碰着太陽的表層,毫發無損,只覺得溫暖:“那我們是兄妹嗎?”

“不是。”少年回答:“我們不是伴生的,我們只是同為太陽的子民而已。”

少女哦了一聲,她歪着頭看着太陽。

“我感覺,它賦予了我什麽。”少女輕輕說:“那……像是一朵花。”

“花?”少年有些疑惑。

“嗯。”她點頭。

少年沒有追問,只是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兩樣力量,是真正強大的。”

“什麽力量?”

“時間與空間。”少年說。

少女并未聽懂,她只是默默記下。

“與我走吧。”少年伸出手。

“走?去哪裏呢?”少女問。

“去構築屬于我們的神國,追尋屬于我們的力量,我們是太陽的子民,亦是光明的神明,我們将永遠在一起,永遠地前行,這是無止境的約定,直到光芒消逝的盡頭。”

“永遠在一起?”跪坐在太陽之前的少女回過頭,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好。”

永遠在一起……

千褶香鋪在花海上,流水在耳畔鳴響。

少女仰起頭,鋪開了發,她纖薄的唇顫着,黑白分明的眼眸裏,星空宛若流螢。

寧長久溫柔地擁着她。

前世的記憶與今生的感知就這樣一道占據了她。

雪白的花海間,有幾朵染上了鮮紅的顏色。

這一刻,趙襄兒口中‘名貴的器’成了真實,換而言之……那也該名為三千世界!

亦或者說,是三千世界能力的體現之一。

當年的自己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感知,才篤定少女的身體裏藏着有關于終極的空間權柄的力量。

寧長久的‘金烏’飛入了三千世界裏,深深地沒入其中。

這是金烏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明明是一個單一的世界,但金烏每一次進入,卻都有截然不同的感覺,仿佛一個單一世界裏,藏着大大小小三千個绮麗的洞天世界。

金烏飛入第一個世界裏。

那是一個火熱的世界,世界中流竄着無止境的火,火焰将金烏緊緊地纏裹,每一道焰芒皆像是少女熱情的手,牽着他飛往深處,火焰凝成的道路越來越窄,巧笑嫣然的少女雙手負後,立在道路的盡頭,露出了純淨的笑。

金烏遠去,再度進入世界時,火焰消失不見,他像是擠入了一個小巧的溫泉裏,泉水中似有溪流圍繞着他淌過,也似有小魚前來嬉戲似地啄食,少女披着薄薄的浴衣坐在泉眼邊,雙足滌水,靜靜等待。

金烏再度離開世界,轉眼複又進入。

他在三千世界中穿梭着。

那是真正絕美的世界。

這一次,他似有來到了流霜飛舞的秋夜,前方亮着篝火,少女靜靜地坐在篝火旁,呵着手,微笑着看他。

每一個少女皆是趙襄兒的模樣,她們就在三千世界的盡頭等待着。

金烏振動着翅膀去尋她,到世界的深處時,溫潤的世界便會抗拒他的進入,三千世界的四壁随之收攏,變得緊窄難行,而少女又總會伸出手抓住他,他們牽着的手像是漩渦賦予的強大吸力,讓金烏可以突破障礙來到她的面前,三千世界就在這樣緩緩的蠕動裏推送着他們前進,送往最後的秘密之地。

三千世界裏衆香曼妙,它随着少女的身形翻覆、颠倒,以豔麗的姿态面對着塵世,金烏來來往往飛進飛出,與其說那是金烏神雀,不若說是一只銜着花蜜的蜂。

它飛得越快,世界也就變化得越快。

那些世界裏,有的宛若木棉開滿的松軟泥地,有的宛若雪蠶織出的繭房,有的宛若凝為實質的白雲世界,有的宛若軟化了的玉石王國……

這種美莫說是千年,哪怕相擁萬年也無法看見。

“原來,這也是三千世界呀。”寧長久看着少女的眼眸,她的眼眸中似也藏着一個星火動人的世界。

少女也飽覽着三千世界的美,少年的金烏将這種美凝作真實的情感,描幕了出來。

她對這樣的美亦是相見恨晚的,于是那薄而翹的唇也變作了樂器,發出了青春動人的哼吟。

“嗯,三千世界。”趙襄兒望着夜空,道:“也或許不止,那是三千千,三千千千的世界,你,可以數一數。”

寧長久柔和道:“難怪朱雀要你完璧歸趙,當時的你并不知道三千世界的存在,而一旦我們真正成親,你便能發現三千世界存在的佐證,并恢複一部分記憶。這不是朱雀想看到的,她想要讓九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将你取而代之。”

趙襄兒道:“再見到朱雀,我不會輸了。”

寧長久道:“我也不會再讓你獨自一人面對危險了。”

趙襄兒問:“如果三千世界的力量是空間權柄的終極,那它能實現的,究竟是什麽呢?”

寧長久道:“等你真正覺醒那份力量時,許就明白了。”

趙襄兒輕輕嗯了一聲,道:“讓金烏再飛得快一些。”

寧長久問:“襄兒的世界撐得住麽?”

趙襄兒傲然道:“世界是不朽的,只怕金烏頹敗。”

“好。”寧長久應了一聲,同樣自信道:“襄兒也可以随時告饒,拯救你脆弱的世界。”

趙襄兒道:“哼,少說大話。”

“襄兒嚴陣以待了?”

“嗯,不必有惜花之情。”

三千世界對他徹底張開了懷抱。

白雪潰散,溪流洶湧,金烏的身影穿梭在溫柔的世界裏,像是在尋找最後的歸宿。

這是跨越千年時光的重逢。

星光籠罩着此間,陸嫁嫁與司命在遠處擡首望去,她們可以感受到,原本沉寂的三千世界似随着某位少女的心意而生動了起來。

這是漫長的夜晚。

時光緩緩流逝。

星河在上空旋轉,能夠眺望星河的時而是趙襄兒,時而是寧長久。

他們像是在進行最後的決戰,究竟是三千世界被金烏殺盡,還是金烏率先力竭,他們也不知道答案。

長夜裏,似有狂風卷過的蒲公英花田,花瓣盡數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的地平線上噴薄出了光。

好似窗簾卷起,光芒宣洩而入。

三千世界承着無數的光。

光芒占據了它們。

陸嫁嫁與司命,寧長久與趙襄兒,他們在不同的地方,朦胧地遙望着同一場日出。

獨屬于他們的長夜終将過去,但未來還遠,總蘊着無限的可能。

這是與君共寝時守望的天明。

第 442 章 ∶失蹤的喬娜

第四百四十一章∶失蹤的喬娜

或許是新客人的出現引起了餐廳內一名服務員的注意,很快,正當藍可兒猶豫着下一步要去哪裏的時候,那名最先注意到藍可兒的服務員便一臉微笑的走到藍可兒身旁并禮貌的向其出言邀請道“小姐您好,請您跟我來,我會帶您去一個非常好的位置。”

接下來原本有些茫然的藍可兒就這樣跟着那名服務員繼續朝前方的餐廳中心走去,過了片刻,她視線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圓形的餐桌以及一張外形很漂亮的凳子…

待走近後,服務員就一邊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還一邊張口說道“那麽小姐,請過去坐下吧。”

藍可兒茫然的點了點頭,接着便按照那服務員所指的位置慢慢的朝那張圓形的凳子緩緩的走了過去,慢慢的…慢慢的…她走到了這張看起來十分美觀的凳子旁…

如果說之前遠遠看起來這張凳子只能用比較好看來形容的話,那麽走進了一看才會驚訝的發現這張凳子居然極為華貴,雖然看不出這是用什麽木材所打制的,可整張凳子幾乎全都被雕刻了美麗的花紋,整體形狀也充滿了歐洲古典時代的家具美感,尤其是凳子最中央處的那塊軟墊也是用料講究,所以一時間藍可兒的心中不由有些開心,畢竟通過之前的觀察她知道整座餐廳裏就僅有這一張凳子以及旁邊的那張桌子是如此的華麗,至于其他人所坐的凳子與旁邊的餐桌都沒有她的漂亮,這對于一名女生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作者公告:本書《地獄輪回站》正版只存在于縱橫中文網,其他網站的皆是盜版,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遠離盜版,謝謝。)

“小姐,請坐。”

朦胧間,一直站在她身旁的那名服務生又一次微笑的向其伸手做出了一個請坐的手勢,看到這裏,藍可兒也是一笑,接着…

她便走到那張凳子旁然後慢慢的坐了下去…

但就這這一刻!一個毫無征兆的恐怖異變突然發生了!!!

“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

是的,正當藍可兒即将坐到那張凳子上的那一刻,忽然間!一直站在她身旁一側的那名服務員居然猛然發出一聲凄厲到極致的恐怖慘叫!這叫聲極響的同時其中還隐約參雜着一股憤怒與咆哮!不僅如此!在服務生發出凄厲尖叫的瞬間他的臉孔也是在這一刻由原本的一臉端莊快速轉變成了一張滿臉灰白的猙獰臉孔!同時恍惚間他鼻子下方的那張嘴巴也是在一刻越張越大最後竟然張大到完全撐破了嘴角并到達了耳朵的恐怖地步!!!

最終在這經過了這短短幾秒的變化後…在次看去..赫然間!旁邊的這名服務生此時哪還有一絲人類的樣子?竟然剎那間就變成了一個披頭散發全身烏黑并且嘴巴裂開的恐怖女鬼!!!

“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額..啊啊啊啊啊啊!!!”

不僅如此,一時間,大量腥紅的血液從如今已經變成一個恐怖女鬼的嘴巴裏湧出!不過這還沒完,下一秒後…恐怖的事又繼續發生了!

那就是當服務生在瞬間轉化為一名咧着嘴巴的可怕女鬼後,突然!旁邊又是傳來一聲叫聲與這名女鬼相似但卻完全不同的凄厲尖叫聲,随後一名身穿藍袍且面容慘白的長發女鬼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了這名裂口女鬼的面前!二者的距離之近甚至已經達到了臉貼着臉的地步!

“額…啊啊啊啊啊啊…”

“咦啊啊啊啊…哈…哈..啊啊啊啊…”

這時候,之前一直在高聲嚎叫的裂口女鬼…在将那死灰般的眼睛慢慢的移向了面前那一臉慘白的藍衣女鬼的那一刻,而也正是在這一刻那幾乎與裂口女鬼臉貼着臉的藍衣女鬼也是在對方眼睛投來的這一刻其臉孔也變得愈發的猙獰,猛然間!藍衣女鬼的眼睛突然睜開,接着…一雙完全沒有瞳孔的白色眼珠也是在這一刻對上了裂口女鬼的那死灰般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時此刻,之前一直處于呆滞狀态的藍可兒也終于像忽然反應過來似的雙手抱頭并猛發出了一聲凄厲的驚恐尖叫!!!

——嘩啦!!!

突然!一聲猶如鏡子掉落在地上的碎裂聲憑空在她腦海裏響起,至于藍可兒也完全沒有在意那麽多,只是依舊蹲在地上并死死的低頭抱着自己的腦袋尖叫着!.

“別叫了!住口!快住口!快看看你現在到底身處何地吧!”

驚恐間,一道男人的吼叫聲傳進了藍可兒的耳朵裏,也不知怎麽的,在聽到這個聲音後藍可兒竟是真的止住了尖叫,過了約幾秒後,全身顫抖的她才一臉猶豫的慢慢擡起了腦袋…

可當她徹底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後,一時間藍可兒卻頓時愣住了!!!

因為…因為此時此刻在她的視線中…她哪裏還是在什麽餐廳裏?身旁的喧鬧人群與剛才那恐怖的裂口女鬼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說,而且這一刻的她竟然…竟然正在站一個巨大的水箱上面!并且自己前方的半米處便是那已經早已打開了的圓形水箱口!而在水箱的裏面便是那滿滿一箱并足可以填滿并淹沒100個人的水!!!

至于眼前正居高臨下低頭望着她的那名東方輕年卻反而被他忽略了。

“我…我…我這是怎麽了?”

一時間,剛剛恢複清醒的藍可兒便在第一時間一臉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起來,而看着這名剛才被自己堪堪救下的女人,何飛也沒有向她詳細解釋什麽,他只是把手中的鎮魂镯重新收入了口袋,接着就伸出手一把将蹲着的藍可兒從地上拉起并拽着目前依舊迷茫的她快速從水箱的梯子爬下,下來後也不等藍可兒打算說什麽便又繼續拽着她快速的朝天臺通往16樓的鐵門處快步跑去。

沒錯,剛才在藍可兒即将掉入水箱裏的最後關頭,跟在後面的何飛則在千鈞一發之際掏出了升級後的鎮魂镯,果不其然,升級後的楚人美居然真的在釋放了被女鬼所操控的藍可兒同時也讓其重新恢複了清醒,不過何飛自己也清楚,目前以楚人美那僅能發揮50%的厲鬼巅峰級的實力是絕對無法對抗這只地縛靈本體的,剛才能夠讓藍可兒擺脫女鬼的操控就已經很勉強了,所以為了預防突發事件何飛自然不敢在這毫無退路的天臺死路上多做哪怕一分鐘的停留,而是極為明智的選擇了立刻原路返回,同時鎮魂镯的兩次使用機會也終于徹底消耗一空。

何飛就這樣拉着藍可兒先是快速的穿過了那扇通往樓下的大鐵門,接着又一口氣帶着她跑到了原本的11樓才終于停下了腳步,一時間不僅是藍可兒,就連何飛也是累的氣喘籲籲,然而…待何飛剛剛将氣喘勻的那一刻,忽然!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是的,那就是…喬娜…竟是在不知何時不見了!?

喬娜居然沒有跟在她的身後!?而現今這名接待員就這樣失去了蹤跡!?

(可惡…剛剛我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藍可兒身上居然把喬娜給忽略了,但這到底怎麽回事呢?她跑去那裏了?我不是之前告訴過她讓她緊跟在我的身後嗎?為什麽不見了?她又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片刻後,何飛察覺到此時的情況有些詭異,然不知怎麽的,他現在也隐隐察覺到一絲是哪裏不對勁了,但也僅僅只是猜測并無任何證據,所以僅憑這一點是絕對無法打消其心中的疑慮的。

“喂!喬娜,你在哪!?”

又沉默了一會,何飛終于壯起膽子試探性的朝走廊的遠處喊了一嗓子,可惜的是那空蕩蕩的走廊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回複他,這一刻,何飛猶豫了,他目前也正在對要不要返回上面的樓層去尋找喬娜而感到糾結,然而幾秒後…随着她身旁藍可兒的那一聲驚恐的尖叫,何飛的猶豫瞬間便被打破了!

那是因為…順着着藍可兒那驚恐到極致的表情…下一秒何飛便猛然看到…不知什麽時候,在11樓走廊的右前方…一顆碩大無比的且披頭散發恐怖鬼頭竟是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二人前方的十幾米外!!!

“啊啊啊啊啊啊啊!!!”

由于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過突然!別說最先看到的藍可兒了,就連随後看到的何飛也是被這突然出現的鬼頭給吓得猛的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聲!當然,畢竟何飛也不是尋常人,僅僅兩秒的時間便迅速反應了過來!所以下一刻正當那鬼頭剛剛猛的朝二人快速飄來的那一刻何飛也及時的一把抓住藍可的手并快速的往後方逃去!

只不過這一刻的何飛其內心卻是沉到了谷底!

那是因為剛剛鬼頭所出現的位置居然恰好是第二條樓梯的位置!更慘的是第一條樓梯也是在第二條樓道的後面,也就是說如今這兩條可通往樓下的樓梯全都位于鬼頭的後方!他們二人已經無路可逃了!.

然這時候可能會有人問了,既然兩條樓梯全被堵住,那何飛為什麽還要拉着藍可兒往後方跑?後方可是走廊的盡頭也就是死角啊,其實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為…在靠近走廊盡頭的地方雖然沒有樓梯…但還有一處…

——電梯!!!

不錯!在這生死危機下,何飛已經顧不得電梯的可怕了,如今也只能豪賭一把!

未完待續…

第 452 章 ?癡人呓語

因為剛剛的攻擊只有風遁與火遁,但是沒有推油,所以羽生的這個仙法“組合技”在威力方面應該還是比不過自來也的五衛右門,一個人加兩個蛤蟆,人家那是三重施法。

但羽生的仙術的這種威力用,在這種場合也已經綽綽有餘了,更重要的是規模。

把能點着的全點着,把能燒掉的全燒掉,這就足夠了。

不過在進行了這樣的最大範圍攻擊之後,羽生臉上的“仙人臉譜”也随之消失了……實際上,他的仙術查克拉大部分都用在特大號的“土遁·宇迦之禦魂神”上了,剩下的一點小尾巴,被這兩個超大範圍的術給消耗掉了。

正常情況下,從更強的戰鬥模式之中走出來,整體的狀态開始滑落之後,羽生應該“牙白”了,然而這種情緒轉變并不适用于目前的情況……對付繩樹,即不需要仙術,也不需要禁術。

甚至不需要忍術、幻術和體術。

羽生只是想讓對方好好反思一下,自認為的強大的“千手”究竟是個怎麽情況,看看他接下來還能不能理所當然的說出“只因為我是千手”這種話來。

羽生小心的規避着周圍的火焰,這東西可不會因為是他自己放的就對他無傷。順着一些已經燒盡了阻礙的通路,他繼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慢慢地穿越了火海之後,羽生看到了一瘸一拐、正在逃離的繩樹—-總結來說,繩樹轉身就跑是正确決策,往羽生身邊沖才是個錯誤。

這時候羽生反而有些踟蹰了,不過幸運的是,有人幫忙解決了他的難題——就在他快要追上繩樹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另一個忍者穿插到了兩人的中間。

“繩樹大人,快走,我來攔住他……”可能是擔心繩樹有點理解不到自己的意思,那個千手忍者又補充了一句,“不要回木葉。”

木葉不可去。

羽生停下腳步,他好像格外重視這個攔住自己的忍者。

“這麽說來,看來在木葉那邊,你們的行動好像不怎麽順利。”

絕不只是“不怎麽順利”的程度,對于千手們而言,局勢應該無可挽回了。

羽生的視線斜看向上方,到了這個時候,天色終于亮了起來。周圍的燃起的火焰,蒸幹了淅淅瀝瀝落下的雨水,同時映照着天空,讓其呈現出了一種不正常的紅暈。

“不知道你們明白了沒有,野心也好、理想也罷,可能你們想颠覆木葉現在的體系,然而從頭到尾你們也不過是一些人手裏的工具而已——受這個體系的某個部分的蠱惑而攻擊這個體系,我想你們也該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了。”

千手很急切,以至于信任了志村團藏,畢竟團藏也算二代火影的弟子,只要他僞裝一下的話,說不定确實是可以取信于人的。而信任了團藏的結果,導致他們更加急切了……幾乎可以确定,蠢蠢欲動的千手們都參與了這一次的行動。

例數木葉的叛亂,好像都是這樣的,比如兼具力量、聲勢與決心的宇智波,不也就那麽不清不楚的被抹消了?

羽生的這些話,讓千手的忍者沉默了起來。

“羽生大人,難道……再無千手了嗎?”

最終,他不甘而又疑惑。

羽生只是平靜的目視着對方,“再無千手?你在說什麽胡話,千手十五年前不就消失了嗎?

當時那是你們每個人都同意的事情,可如今你們卻又把自己描述的如此不甘,将千手隐退視作一種錯誤,并且把責任全都歸咎到一個女人的身上……然而那是你們每個人的決定,只是你們忘得太快了。”

有一部分千手已經開始安心過活了,就算繼續做忍者,那也只是木葉的忍者。然而另一部分千手好像做了十多年的夢,現在夢醒了——這群人給功成身退、可以歸于美好傳說的千手,強行畫上了一個很糟糕的句號。

那個忍者沉默許久,直到他身後的人已經蹤跡全無,這時候他才說道,“可能我們的努力都是虛妄,然而再失敗的事情也會留有一絲餘韻。

羽生大人,你是一個很獨特的人,有些事情你絕不會放手,所以以此繼續推論……接下來的事情與你的實力無關,只與你的意願有關。”

這話讓羽生搖了搖頭,不是在否定對方的意思,而是……

“既然你們有這樣精準的判斷力的話,為什麽又要去做那麽愚蠢的事情呢。”

對方并不作答,只是抿了抿嘴,然後沖向了羽生……戰鬥再次開始了。

過程不用贅述,這是一場你來我往、勢均力敵、消耗了充分時間的戰鬥,而最後,敵人終于還是倒在了羽生的面前。

羽生單手提起長刀,垂直向下緩緩刺下,鋒刃從背後刺穿了敵人的心髒,那人身上一瞬間湧出的鮮血,緩緩地沁濕了周圍因為火焰炙烤而變得幹涸了起來的土地。

血液将主人環繞了起來,然後緊跟着開始失去水分,就連血腥味都沒怎麽散出來……無論如何,這得算是一個句號了。

千手的終點,就在這裏。

不消片刻,終于有暗部忍者來到了這裏。

“羽生大人,千手一族的繩樹……”

“逃了,”羽生指了指繩樹離去的方向,然後繼續說道,“你們去追吧,不過最好抽出一部分人力來控制一下這邊的火勢,不要讓它蔓延到村子那邊……我該回去看看情況了。”

幾位暗部忍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他們還是點了點頭,認可了下來,“是,羽生大人。”

羽生更适合去追擊“逃犯”,因為僅從現場的戰鬥痕跡判斷的話,對方很不一般,是個“高手”,然而誰也沒有辦法強制羽生去做那樣的事情。

再說了,這并不是羽生的“職責”。

羽生從這邊離開,在轉回木葉的時候,發現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提醒,已經有一部分忍者開始忙着控制火勢了。

不過看樣子這火還得燒個好一會。

羽生默默地點了點頭,有些事情他還是比較有先見之明的,比如在放火之前,先用一大堆土幫着木葉鋪了一條又寬又厚的隔離帶。

在木葉內部,零星的戰鬥還在進行着,只不過那些戰鬥已經無礙于大局了。

第 439 章 平安

第439章 平安

有陳穩婆這聲詫異的話,夫妻倆算是徹底放心了,很快夜娘又感覺肚子裏面傳來一陣陣的墜痛,但這時候陳穩婆卻笑着說道:

“放心吧,疼是正常的,哪個女人生孩子不是要疼一遭的,熬過去就好了,現在産道開了兩指,再等等,再一個時辰看看能不能生,能的話我會教你的。”

陳穩婆這是不走了的意思,當即讓李執劍和夜娘千恩萬謝,“多謝陳婆婆,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夫妻倆一定會重謝。”

“別。”陳穩婆雖然是個刻薄的,但卻有自知之明,“你們要謝,就謝這個小妮子吧,如果不是她把胎位正過來的話,我是斷不可能接這種燙手山芋的,說白了我也是個怕麻煩的人。”

“都得謝,都要謝!”李執劍呵呵一笑,然後坐在床邊陪伴着夜娘生産,至于什麽男人不能進産房,會被女人身上的陰氣妨礙到,這種歪理邪說,他向來是不信的,媳婦替他生孩子,生命的希望,難道還比不過勞什子迷信

泉寶也是這樣覺得的,她給夜娘紮針正胎位了以後,就知道這裏沒自己什麽事兒了,便去院子裏坐着,聽夜娘的慘叫,忍不住頭皮有些發麻。

白露拉了拉泉寶的袖子,問道:“小姐,女孩子長大以後都要這樣疼嗎”

“不知道,應該是吧,但我覺得我們可以選擇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疼也可以。”

泉寶喝了一杯水,垂眸看着自己肉乎乎的小爪子,好家夥,哆哆嗦嗦的,這不是害怕以後自己也疼這一遭,還能是什麽,尤其是陳穩婆說的,女孩子生娃娃都要疼……

那麽阿娘生自己和哥哥的時候,是不是也疼得這麽厲害呢

“我決定了!”不等白露說什麽,泉寶就捶了捶手,一副視死如歸,做出了決定的模樣。

白露:“小姐,您決定什麽了……”一下子拔高聲量,怪吓人的。

“我當然是決定一輩子不嫁人啦!”泉寶哼唧唧的說,“阿娘生我養我一場,如此辛苦,疼得咿呀哇呀的,我怎麽能辜負她的養育之恩所以我要不成婚,不生娃娃,一輩子陪在阿娘身邊盡孝!”

要是伍映雪聽到小丫頭這番話,定要一口血吐出來的,她還指望着抱外孫呢,小妮子怎麽可以不嫁人!!嫁妝都一攢攢了半年多了!!

再有十幾年,小娃娃長成大姑娘,是要嫁人才行的。

不過這些話伍映雪注定聽不到,只有白露拍拍手一臉崇拜的附和:“小姐好厲害,沒錯,我們一定不能受這樣的罪,小姐不嫁人,那奴婢也不嫁人了!”

一輩子伺候小姐,和小姐一塊孤獨終老!

唔……這話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白露和泉寶對視着,又說不出到底哪裏怪,就被屋裏面一陣尖叫聲驚得回了神,緊跟着李執劍端着一盆血色的污水跑出來,又跑進去,不多時又出來了。

一盆盆令人目瞪口呆的血水,更加讓泉寶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而這慘叫聲一直臨近夜幕才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清亮有力的嬰孩啼哭。

泉寶擡頭看了看時辰,松了口氣,酉時末,夜娘嫂嫂的小寶寶平安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