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9 章 :劍與舊時代

邵小黎立在他身邊,怔怔地看着遼闊的山河。

他們距離陸地足夠遠,所以山河無論如何險峻,在視線中也大體呈現着平面。

大地為符紙,足跡為筆畫,雪亮的光行雲流水地游走過去,書寫出了清晰的脈絡。

整個大地被一氣貫穿!

這才是真正的符中取物之術麽?

身後的神座上,趙襄兒看着這張弓,它雖與數千年前那把截然不同,卻依舊如鑰匙般徹底打開了記憶的大門,過去的身影與眼前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趙襄兒的臉頰依舊泛着神性的冷漠,淚水卻從中滑落了下來。

寧長久的瞳孔中反射着無限金光。

他伸出手,做了個握住的姿态,似将那張橫貫大地的巨弓抓在了手裏,将那無形的弓弦拉在了手中。

“嫁嫁,雪瓷!”

寧長久忽地喊她們的名字。

時隔八年,久違的聲音再度響起,兩位女子皆身心劇震。

“歸國!!”

寧長久的喊聲如同怒吼。

金烏飛出,于漆暗中展開雙翼,一輪紅日升起,塵封了八年的金烏太陽古國,于此刻再度敞開。

雪瓷殿與劍主殿同時打開,金色的光芒與雪白的劍芒糾纏着沖天而起。

暗主籠罩的世界裏,西國亮若白晝。

“是!”

她們齊齊應聲,各掐手訣,化作兩道流光,一左一右飛入了金烏神國裏。

下一刻,她們便出現在了兩座大殿之中。

身後,葉婵宮與朱雀也來了。

朱雀用手掩着臉頰上紅色的掌印,未敢去看趙襄兒。

葉婵宮望着天空。

那道阻隔暗主的屏障越來越弱了,遠方,巨大的黑日從氣層滲透了下來,人間一道道尚在支撐的劍光,于這黑日下顯得纖細易折。

暗主雖摧毀了一些先天靈,但大部分的修士并未因此而放棄抵抗,在西邊金光亮起之際,他們更是用燃燒生命般的方式支撐着。

這是他們共同撐起的氣運穹隆!

“開始吧。”葉婵宮看着朱雀,說。

朱雀聽話得點點頭,伸出了手。

三千世界的相對空間權柄于這一刻洞開,葉婵宮同時伸手,月光自掌心流瀉而出,如水的時光奔騰過朱雀構建的空間,時間與空間權柄在這一刻彙合,凝結成了一個點。

這個點是一無所有的時空,顯現着混沌與虛無的本質。

時空需要被賦予意義。

而這個意義,也必須是時空中的恒定之物。

換而言之……

要有光!

于是,白衣飄飄的寧長久走入了這個點中。

恒定的光飛奔而過,時空開始有了意義。

他回首看了一眼趙襄兒。

趙襄兒會意,她來到了寧長久的身前,伸出手,與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十指相扣。

趙襄兒将世界的權柄摧發到了極致。

這一刻,哪怕是邵小黎與柳希婉都明白了過來!

時間、空間、光、世界……他們要以這些權柄為骨,構築一個嶄新的天地!

寧長久微帶歉意地看着趙襄兒。

稍後,整個西國就要炸毀了。

“沒關系的。”趙襄兒平靜地笑着。

西國的四壁開始收縮,這個收縮很快達到了極限,接着,以光速擴張的爆炸發生了。

西國轟然炸開。

縱觀母星的歷史,再也無法找到比之更為轟轟烈烈的爆炸了。

擴張的四壁宛若飓風,以光速橫掃,将範圍內的所有基本事物都吞沒進去。但事物沒有被撕碎,這場爆炸像是在另一個時空發生的,而他們所見到的,只是這場爆炸于人間的投影。

爆炸的中心點,更是寂靜得如同墳墓。

寧長久等人懸浮其中,宛若開辟鴻蒙的創世之神。

葉婵宮與朱雀靠着時間與空間的權柄制造出了一個混沌的點,寧長久化身為光将之激活,再利用趙襄兒的世界權柄,将這個嶄新的時空覆蓋到了原有的時空上。

換而言之,他們真的創造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不再是暗主的神國,而是他們的。

寧長久最先睜開眼。

爆炸的發生不過須臾,眼前的人間依舊是原來的模樣,暗日降臨,一道道劍光頂天立地,猶在苦苦支撐。

世界已在不知不覺中換了模樣,置身其中的人們卻渾然不覺。

葉婵宮亦睜開眼眸,她開着寧長久,問:“可以了嗎?”

寧長久颔首,先前走去,“創世的神話裏,永遠不會缺少射日的故事。”

……

世界充斥着光與暗。

它們泾渭分明地在天空中交割着,仿佛兩股拉鋸着的兵力。

這個世界在最初形成時,确實暫時抵抗住了暗日的入侵,但沒過太久,暗日又以不可阻擋的架勢壓了回來。

他們确實構建出了一個神國。

但這個神國尚缺少神話邏輯自洽的神柱,無法真正支撐起來。

寧長久仰望着黑日。

黑日仿佛末代的君主,手握着腐朽的權杖,卻用最威嚴的身影,向反抗的人們展示一個曾經鼎盛的時代。

天地再度被黑暗吞噬,他白衣間浮動的金光,好似晦暗風雨裏最後的螢火蟲。

但他向着暗日走去的步伐始終平靜。

他立在暗日前,像立在懸崖上,眺望着一望無垠的黑海,對着尚未磨滅和已經消失的劍光,說:

“你們都是嶄新世界的神柱。”

言出法随。

苦苦支撐着的修士者忽地感受到了一股力量,那是前所未有的力量,過去,他們生活在天地之間,仿佛只是草木般的過客,天地不仁,自然而然地運轉,不以他們的悲喜而改變。

但這一刻,他們感覺自己成為了世界的主人。

一道道即将磨滅的劍光在此刻大放光明。

而劍光中流動的影,皆是他們一生的縮影。

無數的神柱在世界各地立起,将這個剛剛誕生的、搖搖欲墜的神國支撐了起來!

這是他們的世界,他們不歡迎暗主的降臨!

寧長久握住了那把貫穿世界的巨弓,身子一點點後退,嗡嗡的聲音在耳畔響着,那是弓弦拉動的鳴聲。這震耳欲聾的弦鳴聲是咆哮的巨浪,也是新世界的第一曲序章。

寧長久後退的腳步越來越慢。

不!他并非是在後退,而是在以身軀拉動弦。

他的人在弦上!

他的身軀就是搭在弦上的箭!

寧長久回過頭,看着葉婵宮,道:“師尊,這一世,不可觀不必毀滅了。”

葉婵宮薄唇微動,話語還未說出,寧長久便張開了手,身子一松,化作一道金光,朝着暗日飛去。

劍氣神柱撐起的世界裏,那是最長的,也是最璀璨的光。

這是羿射日的故事,也是必将永遠流傳的創世神話。

寧長久仰起頭,望着在視野中無限放大的黑日。

那是被稱為‘鬼’的惡魔。

大符已書好,他化身桃木劍,斬鬼!

箭劈開漆黑的風浪,刺入了暗日的深入。

他撞了上去。

……

前世今生、前塵往事,仿佛人之将死,所有的一切再度走馬觀燈般掠了過去。

“五百年過去了,大聖掙脫了枷鎖,翻開了五行山,将如來佛祖的咒語撕了個稀爛!他沒有踏往西行之路,而是重新披上了戰甲,喚回了神兵。他立在大地上,睜着火眼金睛,看着漫天神佛,雲上衆仙!他們注定會如五百年前那樣,再度為之戰栗……”

那是舉父手持如意烏鐵神棍,于天地間撐起齊天大聖的飄揚旗幟。

畫面倒退,柯問舟抱劍而立的模樣撲面而來,他輕聲嘆息,似在感慨生者之悲,死者之樂。

“人間五百年一聖,而今……此聖在我!”

少年劍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平靜得出奇,亦似見禿鹫食其血肉而面不改色的佛陀,但他不是悲憫的佛,他是劍聖柯問舟!

劍光斬天而去。

畫面陡然黑暗。

“我已審判了人類的原罪,他們将世世代代殺戮下去,永遠也不會停止!”

識海中,罪君詭異的微笑被大火焚燒得扭曲。

罪君灰飛煙滅。

天骥戰甲破碎,黃金面具下,是一張燒焦了似的幹枯面頰,他亦發出怨毒的詛咒:

“你們才是惡魔的族裔,總有一日,你們會将自己推向深淵……”

寧長久将其斬去。

寧長久像是走在一條奔流不息的道路上,戰友、親人、愛人、敵人,熟悉的與陌生的,離去的和尚存的……所有的人都立在這條道路上,看着向前走去的自己。

魚王趴在那裏打着盹,擡起眼皮不屑地瞄了自己一眼,似永遠也睡不醒。

血羽君聒噪地亂叫着,向人們宣告光明神的權威。

老龜背過身去,說自己要回寺廟重操舊業,當一只金錢龜。

妖族的人影們陸續在眼前紛飛過去,金翅大鵬與九靈元聖無悲無喜地看着自己,不知仇與恩。

更前方,白夫人仰起腦袋,看着懸挂天幕的虛無紅月,嚷嚷着要滅世。

陸嫁嫁端着戒尺,白裳勝雪,一副師道尊嚴的模樣。

司命雙臂環胸,銀發黑袍,冷豔得不像話。

趙襄兒擺動着白皙的小腿,似在出神地眺望日落。

還有小齡、小黎、希婉……她們都旁若無人地做着各自的事,偶爾擡眸看他一眼,臉頰微紅,抿唇偷笑。

一切都還像是馨寧的樣子。

但寧長久知道,這些不過是他早已經歷過的,成為了泡影的往事罷了。

他再不回頭。

道路的盡頭,月紗白裙的身影如此缥缈。

葉婵宮對着自己張開懷抱,仿佛他還是那只小巧可愛的鹿。

寧長久露出了微笑。

弦斷弓折,那縷唯一的光線卻已飛入黑暗,刺進了暗主的內部!

他帶着整個人間的信念,以卵擊石般砸向了舊時代最重的桎梏。

……

厲鬼咆哮!

那是暗主。

十五億年來,若惡詩沒有将文明之火盜走,那它将永遠是徘徊在死星域的孤魂野鬼,直到最後一條指令也被歲月抹平。

它拖着古老而疲憊的身軀,要用盡最後的力量,侵入人間,完成自己最後的使命時。

金箭破空而來,帶着整個人間的力量,一鼓作氣刺破了它的表層,來到了深處。

這一過程裏,箭的金光也被黑暗吞噬着,無數個旋渦蠶食着他身上的權柄,寧長久無力阻止也沒有去阻止,他只是憑着一念前沖,斬破無止境的黑暗。

最後關頭,他的身上幾乎沒有一丁點光了。

于是他伸出雙手,以此來撕開最後的黑暗。

雙手盡是白骨。

他突破了暗主的表層,撞入了它的最內部。

他見到了暗主。

見到這個神主們眼中全知全能的神。

暗主是上一個文明的結晶,而那個文明在離開之時,技術水平似乎到了返璞歸真的境地——這個中央空間裏沒有任何精密的機械,有的,只是一條首尾相連的光帶以及一個漂浮在光帶中的人偶。

就是這麽簡單的東西,操控着星辰亡魂這般的龐然巨 物。

人偶閉着眼睛,像是在昏睡。

它的模樣精巧而簡單,看上去與人并無差異,它懸浮在那光帶的中央,一條條細線從它的關節中伸出,連接着光帶。

寧長久發現,光帶上,亦漂浮着數個人偶的身影。

那些人偶有的是帝王冠冕的暴君,有的是布衣施道的聖人,有的是拄着拐杖的殘疾少年,有的是纏着浴巾泡溫泉的少女……這條銜尾的光帶也是一條時間長河,而這些人偶,似乎象征着這個文明的各個階段。

這本該是極美的藝術。

但寧長久根本無暇欣賞與細想。

金烏噴吐着火焰,其中,陸嫁嫁與司命竭盡所能地調動一切力量,将其連同自己的信念一股腦地灌入寧長久的身軀裏。

修羅金身從身後拔出,三頭六臂,面目猙獰!

靈态的柳希婉從他方才開辟的道路中飛來,補全了他的修羅金身。

柳希婉墜在了純白的識海上,寧長久的手中,一柄白銀之劍轉瞬形成。

“天谕劍經?”柳希婉問。

“天谕劍經!”寧長久說。

思緒剎那交融,迸濺出火。

寧長久手持着劍,以天谕劍經的必殺之式,帶着修羅金身和全人類集合的力量,朝着光帶中的木偶撲去。

似野蠻文明的蒼狼憤然躍起,張牙舞爪地撲向了幾萬年後全副武裝的人類,但狼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的畏懼,那是殊死一搏,也是生存的答案。

‘入侵!入侵!入侵!’

‘驅逐!驅逐!驅逐……’

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在耳畔不停地響起。

說來諷刺,明明隔了十五億年,這兩個刀劍相向的文明,用的卻是同一種預言。

暗主做出了驅逐的判斷,人偶的身影變成了暴君的模樣。

如何驅逐呢?

它需要時間運算思考。

寧長久卻已撞入了那條認為制造的時間光帶裏。

……

他的身影一下子變慢了。

長河中,時間如鎖。

寧長久的身前,浮現出了許多宏偉的畫面。

畫面裏,他看到了無數的雄城,看到了一張張陌生的面容,他們穿着幹淨而奇異的衣裳,在平整寬敞的大街上走來走去,鋼鐵怪物從他們的上空飛馳而過,那類似樓臺般的建築裏,光芒潑灑出去,于天空中彙聚,構建出一座瑰麗的城。

這只是世界的一角,另一角的人們似乎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裏,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他們生活在污水橫流的世界裏,港口卻停泊着島嶼般巨大的方舟。

其餘的角落裏,亦有硝煙彌漫的場景,人群的洪流湧動着向前,他們吶喊着什麽,從圍堵的鋼鐵巨獸中沖出,他們揮舞着旗幟,靠着意志與血肉填平種種代差。

最終,紅色的旗幟漫山遍野。

一幕幕畫面從眼前飛過,他們都是人類,所以寧長久可以感同身受他們的痛苦與絕望。

但他的劍氣不停。

雪白的劍氣如瀑布瀉地,帶着開天辟地的偉力從這些畫面中橫切過去,跨越文明的興衰更替,徑直斬向暗主。

‘吞靈者——消耗殆盡,拔取先天靈——無效。’

‘世界改變,原因——未知。’

‘察覺危險!察覺危險!’

一聲聲不同的指令與警告在耳畔響起。

暗主因為體型巨大的緣故,所以做起任何的運算都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一時間,它竟也找不到對策。

保護着她的光帶與劍氣消磨着,最終被劍氣撕裂。

他前所未有地強大,因為他的背後,站着整個世界。

這一份精神意志讓他擁有了跨越任何時代差距的勇氣!

光帶從中斷裂。

白銀之劍劍光猶在。

劍與他一同刺向了人偶。

呲——

劍撞上了人偶最後的防禦,聲音似電流激蕩。

這是鮮血與死亡中磨砺出的必殺之劍。

只是,它已很久沒有将人一擊斃亡過了。

對此,柳希婉一直不甘。

她本就有着光明正大刺出一劍,誅殺最強敵人的夢想。

這個夢想近在眼前,這是她注定要賭上一切的夢!

靈态的柳希婉睜開了眸子,她渾身上下無一不爆發着劍氣噴薄的呼嘯聲。

激蕩的電流聲裏,這一次細微處的撞擊,飛快地化作了充斥整個暗主身軀的毀滅。

那團不可名狀的巨大黑暗裏,旋渦一個接着一個地破碎,被旋渦吞入的權柄化作碎片飄出,散在了宇宙裏。

寧長久已跨過了文明的光帶,将劍一點點地刺入人偶的身軀裏。

這片中央空間中,警告聲還在不停地響起着。

很快,閃爍的紅光充斥了這裏。

光帶崩碎。

人偶的關節垂落。

‘最終指令——逃逸。’

這是人偶發出的最後指令。

接着,光帶破碎,散入了暗主龐大而混沌的身軀裏,它整個身軀回光返照般活了過來,要向着死星域的方向撤去。

寧長久的白銀之劍貫穿了暗主人偶的身軀。

他亦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逃逸二字。

八年之前,他與師尊仔仔細細地商量過擊敗暗主的細節,甚至讨論過,如果暗主想逃,他們要如何阻攔。

當時葉婵宮給出了一個計劃——月囚決戰計劃。

“我當以萬世之劍,殺不世之魔。”

這是當初寧長久對她許下的承諾。

過往的話語在耳腔中回蕩。

寧長久以劍刺着暗主的身軀,用盡全力筆直飛行着。

他依然是大地弓弦上射出的那支箭,他從未偏離自己的軌道!

暗主被他頂着,無力也沒有時間改變方向,就這樣筆直地向後退去。

……

人間,伴随着射日神話的,還有姮娥奔月的故事。

暗主被撐起,從氣層上剝去時,葉婵宮的眼眸便亮了。

那是當年她吞下的火種。

火種的能力有二。

一是記錄了真實的世界,二是飛升奔月。

在寧長久還在與暗主對峙之際,她便輕盈地躍起身子,朝着月亮的方向飛去,似久歷人間的仙子重回天宮,縱瑤宮寒苦,亦一去不回。

朱雀此刻應可以離去,但她沒有動身,而是靜眺着葉婵宮飛走。

葉婵宮的身影繞過了暗主,來到了月亮上。

她孤坐明月之上,橫月枝于膝,靜靜地等待。

當寧長久終于撬動暗主,帶着它筆直騰起時。

月亮來到了它應該來到的位置。

此刻,月、暗主、母星恰好連成一線!

這是他們擊敗暗主僅有的機會,他們絕不會錯失。

月亮攔在了它逃逸的道路上,另一邊,太陽十數年如一日地燃燒着,噴吐光芒,将他們一同照亮。

天榜上的惡坐在藤椅裏,露出了滄桑的神色。

詩坐在一邊,看着天外重新滲入的光,神色喜悅,半點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的黑衣少年氣息已越來越微弱。

“詩。”惡忽然喊她名字。

“哥哥,怎麽了?”詩天真地問。

“太陽要出來了,我想下樓走走。”惡微笑道。

“嗯,好……”詩乖巧地應了一聲,将他從椅子裏扶起,攙扶着向樓下走去。

惡知道,用不了多少年,那棵深植入地心中的世界之樹,将會枯萎腐朽,變成反哺人間的養料。

屆時的人們不再需要世界樹,也不再需要神國,将來嶄新的世界就是神國,每一個構成它的,都是世界的主人。

詩攙扶着他走到了街道的盡頭。

惡停下了腳步。

這個世界上的樹木因為太陽的照射而郁郁蔥蔥,蓬勃生長。

而他卻即将目睹太陽而死。

可他不會覺得遺憾,因為這是久居黑暗之人目睹光明時必将付出的代價。

……

轟!!!

月囚從它的身後掠過,暗主的身體砸了上去。

這是最後一聲撞擊聲。

月囚的表面出現了數不盡的巨大裂紋。

葉婵宮懸立在月上。

她距離月那樣的近,于是,她也不再是小姑娘的模樣。

少女的曲線變得高挑,紗裙翻飛,窈窕絕美。

一輪滿月在她的發後勾勒出輪廓。

她取過了這輪月。

這是月,也是她的刀。

當年斬殺鹓扶時,她用的便是這柄刀!

下方,暗主黑漿般沸騰的身軀裏,寧長久垂着白銀之劍,從中飛出。

金色的光從他身上緩緩飄落,似櫻花飛墜。

而那顆即将碎裂的月囚上,一個支離破碎的人偶從黑色的漿水中緩緩爬起,它仰起頭,不知在望那裏,唯有木然的聲音從中發出:

“星辰——碎滅!”

第 471 章 複仇之路!

一衆網友們刷到這條微博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明明你淩霄都成了超脫境強者了,咋還這麽愛裝逼、紮心呢?

你有點超脫境強者的逼格和架子行不行?

至于淩霄上一條微博後面的內容,其實很簡單。

“難道……一個武道天賦爆表,并且陣法天賦、煉丹天賦同樣爆表的超脫境年輕強者,就不能享受普通人該有的平靜嗎?

走開!你們這些舔狗!我不想承受我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帥氣與矚目!”

看似謙虛無比,但是主題就兩個字,裝逼!紮心!

淩霄這邊心滿意足地将手機揣回了口袋裏,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在南城逗留了幾天之後,在淩霄的再三勸說下,陳洛和陳依依也是踏上了前往京都的飛機。

現在的這個世界,或許只有京都在淩霄心中才是安全的。

畢竟,這裏是華夏首都,全世界最為安全的城市之一。

等到京都之後,淩霄自然不會吝啬華夏幣。

他對自己人一向很大方,跟別提陳洛和陳依依兩人。

淩霄直接買了一套房給陳洛兩人居住,又拿出一筆錢,給陳洛當創業基金。

至于陳洛到底從事哪兒方面的事情,淩霄不管的。

而陳依依的上學問題就更簡單了,只需要淩霄一句話,就直接搞定了。

此後,淩霄再次進入了一段相對平靜的校園生活。

只不過這樣的日子,到底不太适合他。

僅僅過了一個星期之後,淩霄就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校長,我想我或許要再去異界一趟。”淩霄開口說道。

金悟校長聞言,皺了皺眉,道:“你又要去異界幹嘛?雖然你已經是超脫境了,但是異界還是太過兇險了。”

“報仇。”淩霄言簡意赅地說道。

金悟校長聞言,當場就愣住了,他确實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父母之仇。”淩霄再次說道。

淩霄這話一出,金悟沉默了。

關于淩霄父母的事情,金悟也是知道的,他确實沒有再次阻攔的理由了。

“好,我幫你做什麽?”金悟開口說道。

淩霄道:“情報,一切關于乾元國和乾序的情報,幫手什麽的就不用了,這是我自己的私事。”

金悟思索片刻之後,點頭道:“既然你說了,那我按你的意思辦。”

幾天之後,淩霄從天泉市市郊處的異次元裂縫之中,再次進入了異界。

異界,乾元國,落楓城。

淩霄坐在落楓城的一家酒肆之中,吃着食物喝着酒,心中默默思量着報仇的事情。

“乾元國一流勢力之一,國王乾序據傳已經是超脫境四階的強者,在乾元國境內是當之無愧的霸主!

現在的我,在乾序面前還是實力差了些。

不過既然不能直接給父母報仇,那就從乾元國境內的一衆宗門開始吧。

特別是參與過這次天泉市入侵戰役的宗門,都要一一清算幹淨!”淩霄眼中冷芒一閃而過。

旋即,他付了錢就出了酒樓,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第 467 章 給你顏色就燦爛

“我們當然有信心,老板你放心,我們早就厭惡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了,這個俱樂部就是個倒黴蛋,先前我們騎着這些鬼火摩托車,在那街道上面橫沖直撞,根本都沒有任何的事情,我們這邊剛一從那小男孩兒俱樂部裏面出來,便被那交警給抓了起來,如果我所料沒錯,十有八九便是被那小男孩兒俱樂部的人舉報了,我們是而且那個舉報的人,肯定是李翺小雜毛”

“不錯,這個李翺小雜毛,先前我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這次出去我一定要将他打的鼻青臉腫,讓他對我喊爺爺”

“呵呵,好啊,各位只要你們有這個信心,那麽我們這個鬼火俱樂部,就一定能夠成功的,呵呵噠!”

這時那鬼火俱樂部成員,立即在那監獄裏面展開了瘋狂大笑。

光陰似箭,十五天時間一經過去,這鬼火俱樂部成員,立即是身披球服來到了球場上面,跟那李翺等人展開了對戰。

由于那李翺本來就不是一個記仇的人,因此那李翺見到這鬼火俱樂部的成員,重新來到了賽場上,所以便關心地沖他們詢問到:“各位,如今你們剛從拘留所裏面出來,就來到這裏和我們比賽,難道你們都不休息一下嗎?難道你們都不感覺累嗎?”

“我累你老母”

李翺本來的本來說的是安慰的話,可是李翺卻沒曾料到,自己如今這安慰的話剛一說出來,便被那鬼火俱樂部的隊長直接給嗆了回去,這可頓時令那李翺心中惱怒不已。

而這時還未等李翺還嘴,那鬼火俱樂部隊長,再度指着李翺的鼻子罵道:“我告訴你李翺,不要以為先前你對那交警部門,舉報了我們非法改裝摩托車,你就可以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橫行霸道,我告訴你,如今我們會關進拘留所,都是因為你這個狗雜碎,因此我們接下來一定要在球場上,将你們打的滿地找牙,你可不要指望我們叫鬼火俱樂部能夠饒過你們,我告訴你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呵呵噠,我說你們這些鬼火俱樂部成員啊,難道你們先前是被關進拘留所裏面,關壞了腦子嗎?我李翺什麽時候舉報你們了?”

“那少過來這一套,你說你沒有舉報我們,你就沒有舉報我們嘛?我問你,如果你沒有舉報我們,為什麽如今我們前腳剛一走出你們的俱樂部,後腳就為那交警部門抓住了?”

“呵呵噠,你們被那交警抓住,你們應該問交警,你們問我幹什麽呢?再說了你們既然是非法改裝摩托車,那麽你們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們早晚有一天都要被抓住了,常言道紙裏包不住火就是這個道理”

“到你老母,少給我廢話”

那李翺本來是苦口婆心的勸說這個鬼火俱樂部隊長,但是這名鬼火俱樂部隊長,卻是一個油煙不進的狗雜碎,他根本不聽那李翺的話語,而是沖着李翺接二連三的怒罵。

這可頓時令那李翺心中勃然大怒,随即這李翺立即指着這名鬼火俱樂部隊長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王八蛋啊,我李翺本來是不想說髒話的,但是你卻接二連三的在我李翺面前橫行霸道,耀武揚威,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告訴你,我李翺再怎麽說也是那铮铮鐵骨男子漢,我說沒有舉報你,我就是沒有舉報你,而且你既然想在這球場上面,跟我們決一死戰,決一雌雄,那麽我滿足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誣陷我”

“少給我廢話,看招!”

随着裁判的一聲令下,這鬼火俱樂部隊長當即便率先展開的攻擊。

而這時那李翺因為心中非常惱怒,所以也立即一個飛身,便和這名鬼火俱樂部隊長,展開了一對一對決。

本來李翺作為一個小男孩兒俱樂部的主力前鋒,是不用參加防守任務的,但是李翺因為太氣憤這個鬼火俱樂部隊長了,所以說那李翺将防守證明鬼火俱樂部隊長的任務,全都擔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這時那鬼火俱樂部隊長萬萬沒有料到,這個李翺明明一個前鋒,但是他那防守的能力,居然比那後衛還要牛逼,無論自己怎麽左右沖突,騰挪輾轉,都沒有辦法脫離這個李翺的防守,這頓時令他心中驚恐不已。

而這時就在證明鬼火俱樂部隊長,心中驚恐之時,那李翺立即來了個猴子偷桃,當即便将證明鬼火俱樂部腳下的球踢飛了。

這可頓時令那鬼火俱樂部隊長心中更加的氣憤了,因為他知道他先前已經是放出了大話,要将這小男孩兒俱樂部球隊踢的滿地找牙。

如今自己還未成功,便被李翺給成功斷球了,這可真是太過丢臉了,于是這名鬼火俱樂部隊隊長,立即便朝那李翺殺了過去,可是那卻是快人一步,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便是沖到了這鬼火俱樂部隊長面前。

最後又将球成功帶到了腳下,而這時面對那鬼火俱樂部隊長瘋狂的逼搶,李翺直接來了個人球分過,當即便将這名鬼火俱樂部隊長晃倒在地,把他給晃了個狗吃屎。

随後這李翺又來了個馬賽回旋,緊接着又來個原地沖刺,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便是從中場直接沖破了那鬼火俱樂部的後場。

居然是一個人帶球,直接沖到了那鬼火俱樂部的禁區,此時那圍觀的球迷們心中大喜,因為這些球迷最喜歡看的就是李翺一個人,一條龍破門了。

而這時那李翺也是不負衆望,直接來了個大力射門,連身型都沒有停止,也根本沒有任何的調整,直接就射球得分。

這時伴随着那場外的歡呼,這名鬼火俱樂部隊長心中可謂是暴跳如雷,但一時間又無計可施。

因為他雖然現在十分鐘想将那李翺打的鼻青臉腫,但是他也知道如今可是正兒八經的足球比賽,如果說他敢對那李翺攻擊,那麽他接下來,可就要面臨那足球大會主辦方的終生禁賽了。

這就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對那李翺攻擊呀!因此這鬼火俱樂部隊長,只能是另尋他法,也就是暗中對李翺犯規,将李翺直接踢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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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7 章 即墨觞的真實身份

第467章 即墨觞的真實身份

即墨觞的臉有些紅,但分不清楚是燭光還是別的什麽,他小聲說:

“別這麽大聲,這些萬仙堂的吃人不吐骨頭,小心被他們發現了,咱們倆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還有這些小孩,好不容易睡下的,要是把他們吵醒了又要繼續哭,引得壞人過來抽他們耳巴子,肯定得哭個一天一夜,到時候會吵死咱們的!”

“哦哦!”

泉寶偷吃一樣捂着小嘴,随着即墨觞的步伐挪啊挪,挪到了籠子的最後面,才低低聲詢問:

“寂寞哥哥,你不是和上官伯伯走了,回家了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呀是被人販子拐了嘛,放心,我特別厲害噠,會保護你喲!”

即墨觞敲了敲小丫頭的前額,搖頭道:“我才不是被拐賣的,是自己深入敵營,潛入了萬仙堂安置小孩的地方,所以才叫你小點聲,萬一壞蛋發現突然多了一個人,豈不是壞了我的計劃”

“這樣啊,那你為什麽要跑來這裏”泉寶搖搖頭滿臉的不解,“這是人拐子關押小孩的地方,又不是什麽人間天堂大酒樓,你來這裏完全沒好處呀,難道你……”

“噓!我來這,當然是執行秘密任務呀,上官伯伯交給我的任務!”

對泉寶,即墨觞向來是毫無保留的,他确定周圍小孩都睡死了之後,才貼着泉寶的耳朵說:

“你之前不是一直追問我的真實身份嗎我快要回家了,所以現在可以告訴你啦!你聽好哦……”

聲音壓了又壓,哪怕幾乎緊緊挨着,泉寶聽得也有些不真切:“我的身份,是長梧國太子即墨觞……”

“哇!!太子是什麽東西,好吃嗎”泉寶驚訝的小小聲反問。

即墨觞:“笨蛋,太子是一個稱謂,是,是家中繼承人的意思!”

他本來想說是未來的一國之君,但心想這小傻包肯定不懂什麽叫一國之君,索性就簡單說明了。

“繼承人,就是以後要接替父親位置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你是以後的阿爹。”泉寶煞有其事的點頭,她懂她懂,又不是笨蛋小孩。

即墨觞無語望天,算了,還是別解釋了。

這時候泉寶又說:“可是這和寂寞哥哥你自投羅網又有什麽關系呢,如果你是家族繼承人,還這麽笨,自己跑到人販子的鐵籠子裏,讓他們賣掉,那你的家族就很危險啦……”

有一個笨蛋繼承人,家族岌岌可危的哦!

即墨觞繼續低聲,“這些小孩都不是大虞朝的,而是萬仙堂從我們長梧國拐來做人質的,目的就是打算用他們,來威脅我長梧國的官員,好叫你們大虞朝的暴君謀取私利,所以我和上官伯伯這次深入的任務,就是把他們救出來,帶回長梧國!”

泉寶哇哦一聲,拍拍手:“寂寞哥哥你好厲害,做的事情好有意義哦!!”

“也沒有那麽厲害啦!”

即墨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後知後覺炸毛道:

“你不要轉移話題好不好,泉寶,你一個小孩子和大人跑去嶺南玩就算了,怎麽也到這兒來了這可不是好玩的地方!救人的事情更不需要你一個女孩子涉險,有我在就好了!”

第 467 章 另有乾坤

第四百六十三章 另有乾坤

“看來這一次,不僅夢隐符紋的核心圖紋顯現出來了,就連整座大陣的隐藏陣腳,也都浮現了出來。三寸人間 ”蟹道人望着金芒萬丈的石臺,贊嘆道。

“既然如此,蟹道友就看看如何破解吧……”韓立聞言,微微一笑道。

“從修補完整的花蕊處來看,應該是夢隐符紋中最為特殊的一種九魇紋,也幸虧我們沒有一味使用蠻力,否則一旦激活整個法陣,這處小秘境裏只怕就要變天了。不過既然弄清楚了根腳,破解起來就好很多了。”蟹道人盯着石臺中央看了片刻,沉吟道。

說完之後,他便跟韓立借了些破陣用的陣旗和法器,身形一閃,在廢墟城池中來回穿梭,忙碌布置起來。

韓立就在原處的靜靜等候起來。

過了約莫一刻鐘後,蟹道人手裏握着一塊雕紋繁複的白色玉盤,走回了石臺這邊。

韓立眼睛眯了眯,心中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問。

蟹道人在石臺前頓了頓,随後擡步走上前去,擡手将那塊玉盤往石臺中央,夢昙花蕊所在的那片空白區域一扣,不大不小,剛好放了進去。

“原本的紋路畢竟是毀了,這是我用玉石做的一個替代品,希望有用吧。”蟹道人解釋道。

說罷,他手上掐了一個法訣,口中發出一陣低吟之後,擡起手掌朝着石臺中央拍了下去。

只見其掌心之中一道金光透過玉石,打入石臺之內,整個石臺頓時劇烈一震,繼而亮起一片刺目的金色光芒。

其上的夢隐符紋光芒大作,一層金光虛影浮空飛出,朝着高空飄去。

只見其越飛越高,光芒也越漲越大,最終化作了一道足以遮蔽整個廢墟城池的巨大花影,懸浮在了秘境上空。

其九片花瓣上的金色紋路相互交彙的節點下方,全都對應着一處陣腳,而在這些位置蟹道人也早已經布置好了陣旗。

當夢昙花影投下數百道金色絲線,與陣腳處的陣旗鏈接之時,其中心的花蕊處立即金光噴湧,朝着石臺中央打下來一道金色光柱。

“轟隆”一聲悶響。

在金色光柱的映照下,石臺下方頓時蔓延起一片蛛網般的金色紋路,只是這一次卻都只是閃爍了幾下,就自行消失了。

緊接着,一陣岩石摩擦的聲音響起,整個石臺從中央一分為二,朝着兩邊分裂開來,露出了一個五尺來寬的地洞。

韓立見狀,走上前去一看,就見裏面黑黢黢的,只覺有一股呼呼風聲吹襲而來。

他眉頭微蹙,随手一揮,七個人頭大小的赤紅火球憑空浮現,紛紛落了下去,很快就撞擊在了地面上,彈跳了幾下,滾到地洞深處。

借着火球術發出的光亮,韓立看到這條地洞的垂直深度并不算太高,不過數十丈而已,底下有石板鋪就,似乎是有一條通道,但顯然并非是離開這處小秘境的出口。

“看樣子想離開這裏,還得一番波折。”韓立輕嘆一聲,說道。

“此處以夢隐符紋設陣閉鎖,裏面定然另有乾坤,或許,還有大機緣在等着道友也有未可知呢。”蟹道人緩緩說道。

“韓某倒不在意什麽機緣,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韓立苦笑一聲道。

“之前替道友你hù fǎ,雖然沒有太多消耗,但終究在外界滞留了十數年,我需要回去靜養一陣,接下來若有需要時,再喚我出來吧。”蟹道人聞言,如此說道。

“多謝蟹道友。”韓立由衷道。

蟹道人擺了擺手,身上光芒一亮,化作一縷金光,飛入了韓立袖中,消失不見了。

韓立目光微凝,身形當即一躍,就縱身跳入了那座地洞之中。

落地之後,他很快發現,腳下地面和身旁牆壁都十分平整,在他正前方則有一條橫向通往黑暗深處的甬道,足有兩丈餘高,六尺來寬。

他雙目之中水藍光芒亮起,神識驟然放開,朝着甬道深處探查而去。

這一查之下,韓立赫然發現,在這地下竟然有一座,面積不輸地上城池的巨大地宮。

先前全因夢隐符紋遮蔽,他無法探查出來,此刻則是一覽無遺。

沿着身前甬道,韓立一路向前走了數百步,就到了道路盡頭,面前便是一面光禿禿的石壁。

他擡手按在石壁上,用力向後一推。

甬道裏立即響起一陣“隆隆”之聲,整面石壁緩緩向後倒退數尺,露出一條橫向通道。

韓立站在通道中央,朝着兩邊看了看,朝着右側那邊走了過去。

右側的甬道也不長,不過百餘步也就到了盡頭,只是這邊沒有再出現岔路口,而是有一間與尋常客室一般大小的鬥室。

韓立擡手推開鬥室石門,走了進去。

與外面黑漆漆的甬道不同,鬥室內的屋頂上,鑲嵌着十數顆巴掌大小的熒石,灑下一片冷白色的光芒,将整個室內照得一片恍白。

韓立目光一掃,室內陳設便盡收眼底。

鬥室牆角處擺着一張漆黑木架,已經腐朽得不成樣子,上面存放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與木屑混在一起,散發着一股難以言狀的味道。

韓立随手一招,恍若淤泥般的朽木中飛出一只黑色瓷瓶,懸停在了他的身前。

他指頭向上一勾,瓷瓶的瓶塞便自行飛落,裏面便有一陣奇異藥香,傳了出來。

韓立蹙眉嗅了一下,便輕嘆一聲,手掌一收,籠回了袖中。

那黑色瓷瓶便筆直墜落在地,響起一聲清脆聲音,骨碌碌滾向一旁。

其中原本所藏的,本是一種真仙期修士也用得上的丹藥,但因為時間實在太長,原本凝而不發的香氣,如今卻外溢而出,可見藥力已經散了,沒有什麽用處了。

韓立目光仔細掃了一遍後,發現裏面實在沒有什麽可用之物,便轉身出了鬥室,朝着甬道另一頭走了過去。

走了約莫半刻鐘,他便又來到了一道石門前,打眼一看,就發現門上镌刻着一道古樸繁複的封禁符文。

他略一猶豫,手上光芒一起,五個指端之上亮起五色光團,朝着門上按了下去。

只見五色靈光打入門上,那道幾乎遍布整個石門的符文紋路,便開始向中心回縮,最終化作一個造型奇特的圓形古紋。

韓立手掌再一壓那古紋,石門便隆隆作響,朝着上方擡了起來。

随着石門擡起,裏面便有一絲光亮透射出來。

韓立下意識一轉手腕,掌心中一陣青光流溢,就已經多出來一柄青竹蜂雲劍。

待石門完全擡起,他就發現裏面仍是一條狹長的甬道,只是兩側的石壁上,各開了一道石槽,裏面似乎盛放着某種蛟魚的油脂,正緩慢燃燒着,釋放出昏暗的光芒。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腥氣,韓立皺了皺鼻子,便擡步繼續朝前走去。

從這裏開始,沿途的分叉路就變得多了起來,散布其中的鬥室偏廳也多了起來,不過裏面大多陳設簡陋,幾乎任何有用的東西都沒有。

初起時韓立還會親身去探查一番,到了後面就幾乎只用神識掃視一下,若無特殊波動,便不加理會,直接去往下一處。

數個時辰之後,韓立從一處石門走出,來到一條寬達三丈的筆直甬道。

甬道盡頭是一座高大殿門,兩扇丈許高的門扉緊緊閉合着,上面對半分開,兩邊各雕刻着半只猙獰異獸的頭顱浮雕,一道道扭曲的紋路從其上延伸而出,包裹了整片門扉。

韓立不認得此獸,但也看得出,其并不是什麽簡單的禁制符紋。

于是他便手訣一掐,身後金色光芒大盛,直接動用了真實之眼探查起來。

片刻之後,他收起真言寶輪,蹙眉思索了一陣,便開始動手破解起來。

随着一道道法訣飛出打在石門之上,門上的符文開始亮起一層暗黃色光芒,那頭異獸頭顱的兩只眼睛也如同明珠一般,亮了起來。

只聽一聲似有若無的低沉嘶吼聲從中傳出,一道異獸虛影從石門上一撲而下,韓立連忙一個閃身避讓了過去。

異獸虛影飛出數尺外後,便光芒一散,消失不見了。

石門上的符紋光芒随即消失,異獸的雙目也再次黯淡下來。

韓立走上前去,擡起一掌按住其中一扇石門,手臂一發力,便将那扇門推得向內滑去,打開了一道數尺寬的縫隙。

透過這道縫隙,韓立看到大殿之內有幽暗的光芒透出,在他身前的地面上投下了一道道影影綽綽的模糊人影。

他眉頭緊蹙,神識之力探入其中,仔細搜尋了一下後,卻并未發現有什麽異常。

可當他身形一閃,進入大廳之後,不由有些愣在了當場。

只見大廳之內,到處都擺放着一座座幾乎與人等高灰白石像,借着牆上火盆的光亮,韓立粗略數了一下,共有七尊。

方才他在門外看到的,就是靠近大廳石門兩尊石像的投影。

韓立一邊朝着大廳中央走去,一邊仔細打量起這些石像來,細看之下才發現,這些石像似乎都是一這處大殿的支撐石柱。

其雕刻的并非是什麽神怪力士,也并非什麽猙獰異獸,而是一個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塑像,當中有男有女,幾乎全都保持着肅立之狀。

第 467 章 追亡逐北

“想跑?”方雲冷笑一聲,雙翼一振,一股空間之力擴散而出。剛剛踏入空間層的徹裏吉和庫爾班,立即現出身來。

徹裏吉和庫爾班神色微沉,但并不慌亂。四極魔宗和邪神教分明是狄荒和夷荒第一大宗派,和瀛荒的幾名野和尚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瀛荒的三名僧人實力比徹裏吉和庫爾班弱不說,而且整天待在魔神空間,很少與人動手。戰鬥經驗,遠遠不能與兩名夷荒及狄荒的強者相比。

徹裏吉和庫爾班剛剛被震出空間層,腳下一踏,再次操控空間之力,向遠處遁去。

“逃得了嗎!”

方雲神色一冷,雙振一翼,就準備用空間風暴,将這兩人在空間亂流中,絞成粉碎。

“啊!——”

突然一聲驚呼傳來,方雲一低頭,卻見蠻荒強者沙摩柯,正向碓石上的謝翩翩掠去。

“找死!”

方雲冷哼一聲,目光中掠過一絲殺機。身形一折,右翼以閃電般的速度,掠過沙摩柯的胸膛。只聽“嗤”的一聲,鮮血暴漲,沙摩柯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方雲蘊含着空間之力的右翼,切成碎片。

“嘩啦!”

在方雲掠過礁石群,擊殺沙摩柯的剎那。一頭龐大的黑影,發出一聲猙獰的咆哮,從深海中破水而出,一口吞向碎石上的謝翩翩。

這頭海獸,正是曾經将計都公主的鋼鐵樓船掀翻的北溟深海霸主。

三皇子留在這頭深海霸主身上的一縷意識,感應到阿迪拐和阿依西木的危機,立即遠遠控制這頭北溟的深海兇獸,吞向謝翩翩,以達到“圍魏救趙”的目的。

“嗡!”

虛空顫動,鲲鵬巨大的頭顱,從虛空中探了出來。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海中這頭連鋼鐵樓船都可以掀翻的兇獸。

“唳!——”

這頭身長數萬丈的北溟霸主,在感覺到鲲鵬氣息的剎那,全身顫抖了一下。猛然發出一聲悲鳴。

鲲鵬出于北溟,本體為鲲,原本是北溟底下,最強悍的霸主之一。早在化身為鳥,脫出海洋之前。在北溟之中,便是以其他霸主為食,性子極為兇悍。

這頭北溟的小霸主,顯然是感受到了這位北溟遠古時代霸主的氣息,恐懼起來。

“咝!”

鲲鵬目光淩利,盯着海洋中的這頭北溟霸主,猛然大嘴一張,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立即将這頭數萬丈長的兇獸,連同它發出的磅礴寒氣,一起吞入腹中。

這頭兇獸雖有數萬丈長,但鲲鵬雙翼展開,有三百餘裏。要吞掉這麽一頭兇獸,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嗡!”

一件拇指大小的法器,呼嘯着,從鲲鵬嘴中噴出,化為四座巨大的山峰,護在謝翩翩頭頂,又噴出一口精氣,方雲展翅向兩人追去。

被沙摩柯和海族三皇子這麽一耽擱,徹裏吉和庫爾班分別護送着自己的主子,往兩個方向,各自逃出了數千裏。要命時刻,也顧不得真氣消耗了!

方雲腦中微一思忖,立即朝着徹裏吉和阿迪拐逃跑的方向追去。武道修為的提升,帶來的不只是力量上的提升。方雲現在能從虛空中接受到的信息,與以前相比,強大了不少。

強擄女子這種事情,不管海族三皇子,阿迪拐,還是阿依西木,都并不認為,這件事情有多大。所以也沒有特意的掩去自己在虛空中留下的信息。

方雲只不過在這裏盤桓片刻,便藉由虛空中殘留的信息,把事情經過查得個一清二楚。相比于阿依西木這名夷荒皇子,阿迪拐顯然更為可惡。

“唰!”

方雲心念一動,立即發動鲲鵬的空間之力。數千裏的距離,一晃而過。

阿迪拐被四極魔宗的強者徹裏吉抓在手裏,逃出二千餘裏,剛剛松了一口氣,突然見得身後雲氣翻滾,鋪天蓋地,頓時吓得亡魂皆冒:“他來了!”

徹裏吉也是心中震動,他雖然是天沖三品的境界,但論力量只有四十多條天龍之力,遠遠比不過身後這人。論空間掌控之力,也只是初步接觸空間之力,比不得操控空間之力,如同舉掌觀紋的鲲鵬。

不論是戰,是逃,全都不是身後這位殺神的對手。

徹裏吉眼皮在跳動,這個追殺,來得太突然了。莫名其妙就招惹了這麽一個強敵。實在是非常不值。要不是阿迪拐控制不住自己的色心,何必這樣。他這個時候,真是有種把阿迪拐抛給方雲的沖動。

“大皇子,你快逃。我來攔住他!”

徹裏吉突然抓住阿迪拐道。

阿迪拐心中大是感動,這種時候,徹裏吉居然還記挂着自己,真是非常難得。

“嗯,徹裏吉……我會記得你的!”

阿迪拐本來想說些推辭的話,但想想還是算了。大難當頭,還是逃命要緊。

“嗯,你去吧!”

徹裏吉抓住阿迪拐,猛然抛了出去。

阿迪拐更是感動,不過感動之餘,隐隐感覺有些不妥。後面那個兇神能操縱空間之力,如果禦空飛行,人家一個閃爍,立即就追上了,豈不是還是逃不掉。

想到這裏,阿迪拐頓時明白過來,正要提醒徹裏吉,讓他用空間之力,将自己送走,但一回頭,立即就看到徹裏吉朝另一個方向飛出,腳下一踏,一圈空間漣漪泛開,立即消失不見!

阿迪拐看到這一幕,驚得眼睛都要掉出來,随即反應過來,立即破口大罵:“徹裏吉,你個混蛋,不得好死!”

“殿下,怨不得我!要怪只怪,你鬼迷心竅,瞧上那個女子……我先走了,你保重吧!”

四極魔宗護法徹裏吉的聲音,迅速消失在虛空中。

“拿命來!”

隆隆的聲音,如同雷霆,從遠處傳來。滾滾的黑色雲氣,瞬間鋪展到阿迪拐頭頂,一只漆黑如墨,鋒利如鋼的鳥爪,突然從虛空中探出,一把抓向阿迪拐。

阿迪拐望着這只比山還大的巨爪,臉色一片慘白。他雖然有二十多條天龍之力,但面對化身鲲鵬,足足有五十四條天龍之力的方雲,這點力量根本就不夠看。不管是逃跑還是拼命,在這種巨大的差距面前,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完了!沒想到,居然就這樣死在這裏。而且連是什麽人殺了我都不知道!”

阿迪拐眼中一片絕望。

眼看阿迪拐就要喪命在方雲爪下,突然之間,一道雄渾、厚重的聲音,從空間深處傳來,隆隆的聲音如同雷鳴:“手下留情!”

随着這道聲音發出,空間裂開,一只白皙修長的手臂,挾着滾滾雷雲,從裂縫中探出,一掌拍在鲲鵬的巨爪上。

“轟!”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對方手上傳來,帶着一股雷電的力量,方雲探出的鲲鵬巨爪被這股力量,阻了一阻。借着這點時間,那只巨手一把抓住大皇子阿迪拐,便要往空間深處縮去。

“想死?哪有那麽容易!”

方雲冷哼一聲,一只山峰大的慘白色神魔之手,從半空中伸出,一把抓入空間通道中,就要把阿迪拐抓了出去。

“年輕人,退去吧!這個人,不該你殺!”

隆隆的聲音中,那只巨掌翻轉,往外一拍,便将方雲發出的“大力神魔掌”抵住。

“殺不殺?由不得你!”

冷笑聲中,方雲發出的“大力神魔掌”突然裂開,一道劍光從手臂中飛出,閃電般的掠向阿迪拐。

“唰!——”

劍光閃過,人頭落地。阿迪拐連慘叫都來不及,就被方雲以“一氣禦劍術”斬落頭顱。一股鮮血,立即從脖頸中噴灑而出。

“你!——”

空間深處的存在,發出一聲震怒的聲音。短暫的沉默道,突然狠聲道:“年輕人,你會付出代價的!”

聲音一落,二話不說,手臂收回。連阿迪拐的屍體都不收,直接彌合了空間通道,消失不見。

“這算是威脅嗎?我會怕你?!”

方雲冷笑一聲,毫不在意。對方的本體明顯是在狄荒。一道掌力隔了數萬裏,不斷削弱,還能和自己分庭抗禮,實力之強不言而喻。

不過,方雲又豈會怕他。普天之下,人才濟濟,但論武道修為之速,能比過他的,屈指可數。他雖然現在修為,還遠不是對方的對手,但只要假以時日,達到天沖境,将鲲鵬實力完全施展開來,那個時候,就不是對方放狠話追殺自己了,而是自己追殺他。

這樣的一天,并不會很遙遠!

“嘩啦啦!”

方雲真氣一卷,就将阿迪拐的頭顱從海面上卷了起來。他如今實力大增,他一步的動作,就是封侯了。阿迪拐一顆頭顱,足以讓他積累夠封侯的戰功!

“現在,只剩下夷荒的那幾位了!”

方雲身形一振,再次施展鲲鵬天賦,縱橫數千裏,朝阿依西木和阿依古麗消失的方向追去。

不過,數千裏飛出,阿依西木和阿依古麗居然消失無蹤,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方雲當然不會相信,那名天沖三品的強者,能帶着兩人這麽快消失。論空間穿梭之快,他們又怎麽可能快得過鲲鵬。

方雲眼睛微眯,目中露出思忖的神色:“看來,是有夷荒的強者把他們接走了!——算了,阿迪拐也殺了,就由他們逃得一命吧!”

前後不過片刻,狄荒、夷荒、蠻族、海族的皇子、公主,還有其他強者,便被方雲殺得死的死,逃得逃!

“嗯,回去看看謝翩翩!”

方雲心念一轉,立即飛回了礁石。雙翼一收,恢複了人身,落在礁石上。

第 470 章 崔扇

“我真的累了,把我放下來,你帶着小北去深海之巅吧。”百裏池淵緊緊抱着卿瑤音,不肯撒手,讓卿瑤音更為難了,卿瑤音是清楚自己的身體的,再跟着百裏池淵只會拖累他和小北。

“你被誰下的毒?”百裏池淵蹲下來研究地上那堆黑色珠子,它們很有彈性,用手輕輕一戳便碎了,百裏池淵緊閉着嘴,防止被濺到。

“還記得藏寶洞嗎?你還沒來的時候,我遇到了玉琴池。一個女人慫恿她帶着我去不老湖。就是那個女人,我猜老板娘和她是同一人。”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百裏池淵絲毫沒有頭緒,只能通過卿瑤音的脈象,判斷她的狀況如何,那緊皺的眉頭,令卿瑤音欣喜又心疼。

最怕被人牽挂,又無力償還。

“好多了。”卿瑤音躺在百裏池淵懷裏,有些失神。要不要告訴他失去胞宮的事呢?他會在乎嗎?

“我是神族的人。”百裏池淵沒頭腦的來了這麽一句,卿瑤音失笑,“所以呢?要抛棄我了?”

從天行山回來後卿瑤音愈發自卑,只不過她自己沒察覺,看的百裏池淵格外心疼。

百裏池淵把卿瑤音放在幹淨的草堆邊,用藏着小北靈魂的劍戳了戳地,随即緊閉雙眼,嘴裏念念有詞,平地上,“啪”的一聲巨響,頗有煙霧彈的效果,卿瑤音掩着鼻子被嗆得咳起來。

“池淵啊。”荒郊野嶺,突然出現了長眉下垂,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笑眯眯的看着百裏池淵,背弓着,精神激昂的可怕,“你終于想起我啦!”

這個出場方式神似土地公公的老頭子是誰?!所以百裏池淵坦白自己是神族是想說明他可以憑空傳人?

百裏池淵捂着腦袋踉跄了一下,甩了甩頭,讓自己精神一點,“崔老,有急事。”

“你這小子!”崔扇用小拐杖狠狠的怼了怼百裏池淵的屁股,“有急事才想起我,有話快說!”

“我夫人……”百裏池淵在崔扇面前像個小孩兒,玩笑也不開了,格外正經,“她被人下毒了,麻煩您幫她看看…”

“咦。”崔扇眉毛擰的像條麻花,輕蔑的瞥了卿瑤音一眼,“我不看,我不認識她。”

崔扇是神族醫藥門的三長老,脾氣死倔的老頭子,愛憎分明,他看卿瑤音第一眼就讨厭這個小丫頭。百裏池淵和他的小師妹分明天生一對,肯定是這個壞女人勾引的百裏池淵!

崔扇不僅犟,一把年紀了還沒談過戀愛,對女人有天生的敵對情緒,他此刻好氣,百裏池淵來萬齊國居然不先來找他,為了一個女人才想起他,哼,本寶寶有小情緒了。

“唔…”看熱鬧的卿瑤音腹部又一陣劇痛,這回沒用力,黑色珠子像經血一樣從下體流出來,崔扇眼皮子一跳,“她這是懷了魚人的種?”

懷了,魚人的,種?

短短一句話有三個令人窒息的消息,百裏池淵第一反應是,魚人?林述嗎?畢竟他們一路認識的魚人也就只有林述了。

“你看看,你看看啊。”崔扇用拐杖敲打地上的一堆卵,嫌卿瑤音臭似的捂着鼻子對百裏池淵說,“這是你女人?”眼裏寫滿了嫌棄:你的女人便是如此浪蕩。

百裏池淵不想相信,也不想介意,更不想埋怨身體虛弱至極的卿瑤音,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你的女人被別人碰了。

什麽時候?在哪兒?

“你有印象嗎?”百裏池淵妥協了,懷疑的問卿瑤音,而卿瑤音此刻只想撿一塊石頭打爛崔扇的嘴。“放你娘的狗屁,我沒被別人碰過。”

“還這麽悍?”崔扇也是急性子,“你們女人一個個骨子裏是騷浪賤,得了百裏池淵那麽好的,還看着鍋外的,你就認了吧,哪個人的?”

“笑話,我他媽胞宮都沒了,産什麽狗屁卵!”卿瑤音一激動,說漏嘴了,索性硬着頭皮往下說,“在認識林述前我的子宮便被歹人割了,這肯定不是卵,是毒!”她不敢看百裏池淵,她怕看到百裏池淵因為震驚而受傷的表情,更害怕看到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生孩子後流露出的哪怕一絲嫌棄。

失去胞宮,失去月事,不過是害怕衰老,害怕失去心上人的愛麽。

百裏池淵一直很沉默,崔扇倒是一驚一乍的,“什麽人敢拿了你的胞宮?她不要命啦。”

言下之意,有百裏池淵這麽厲害的人在,不應該啊。

“是我沒保護好你。”百裏池淵心裏愧疚的要死,早知道一開始就多派人馬看着卿瑤音了,不過是一時松懈,居然發生了那麽多事,也不知道她受了多少苦,有沒有害怕,那時自己又在哪裏呢?百裏池淵想着,懊喪的握拳低吼,崔扇轉而安慰夫婦倆,“有失必有得,你倆跟着去我家一趟,我取本書。瑤音的病我見過的,也不難治。”

前一秒還是“騷浪賤”,後一秒又比誰都親,崔扇老頭的臉真是比翻書還快。

“我最看不得現在小年輕的愛情了,說是愛情,什麽狗屁。”

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百裏池淵無力望天。

所幸崔扇的住所幾步路就到了,在一個小鎮子裏,或許這便是中隐隐于市,崔扇這個性格雖然古怪,但一路上與鄰居們和善的打着招呼,誰也不會知道他是神族醫藥門的長老,一點架子沒有,最讓百裏池淵敬佩的還是他醫術了得。

百裏池淵這種隔空傳人之術是神族後人的秘術,頗為普通的秘術,卻要耗費施術者三年陽壽,百裏池淵二話不說便用了,他現在只嫌自己陽壽太長,巴不得縮短再縮短才好。

這些百裏池淵從來沒有和卿瑤音提起過。壽命一向是神族人引以為傲的資本,也是痛苦的根源。

“來來來,小瑤音,把手遞給我。”崔扇捏着卿瑤音的小細肘子,“你怎麽這麽瘦?”

崔扇摸着卿瑤音的脈搏,臉上的表情漸漸的嚴肅了起來。

第 467 章 金屋藏嬌

“殺!”

八名保镖怒喝了一聲,紛紛向唐钰沖殺了過來,他們此時也是救主心切,個個都像是不了命的一般的拼殺。

唐钰目光也是幽冷了下來,面對這八名來勢兇兇的保镖,唐钰也不敢太大意。他一只手掐着像個死狗一樣的周傑,用他來做人肉擋箭牌,一邊發起了反攻。不過唐钰并沒有離開車,這樣的話至少背面就可以受到車的保護。有車子和周傑兩重的保護,唐钰基本上就露不出來什麽空檔。這些保镖對唐钰,自然也有些忌憚,畢竟周傑還在他手上。

很快一個就沖到了唐钰的身前,他想要從側面來攻擊唐钰從而讓唐钰不得不放掉周傑,不過唐钰又豈會讓他如意?唐钰手一抓,便将周傑擋了過去,那名保镖看到自己的鐵棍要落在周傑的頭上,又不得不強行的收起,拉在了半空之中。可是,還沒有等他收回去,他就意識到了危險了,他想要退,就已經來不急了。

唐钰的腳,閃電般的重踢在了那名保镖的肚子上,頓時将那名保镖踢的倒飛了出去,發出了一聲慘痛的叫聲,一時滾落在地,難以爬起來。唐钰這一腳的力量,不可謂不重。唐钰雖然沒有天生虎力,但他的力氣絕對是異于常人的,所以這一腳幾乎都把那名保镖的腸子都踢的結到了一塊了,自然是痛的爬不起來。

一擊得手,唐钰并沒有收手,而是趁勢而起,強硬出擊。這一次,唐钰是主動出擊,進攻的目标是左側的一名保镖。在那名保镖一陣恍惚之際,唐钰的一個擒拿手已經抓到了那保名殺的握鐵棍的手腕。

“哼。”那名保镖冷哼了一聲,要将手抽回來,可是他馬上感覺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的手腕牢牢的抓住。

唐钰用力的一扭,頓時一聲‘咔嚓’的聲音響起,那名保镖身體在原地打了一個轉,手腕已經被唐钰扭到了背上,而且已經脫臼了。痛的那保保镖,也是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慘叫聲來。唐钰再用力的一捏,那保名殺的拳頭也自然的放了開來,然後唐钰順手一抓便将那根鐵棍抓到了自己的手裏,再用力一揮,便向那保保镖的腦海上砸了下去。

整個過程看似比較複雜,其實都是一氣呵成,非常的迅速,讓別人都難以反應過來。那保保镖的腦袋便被這一鐵棍砸的直接如西瓜一般的裂了開來,鮮血頓時如泉湧一般的噴射而出。那保保镖一只手捂着腦袋,慘烈的退到了一邊,此時鮮血已經将他的頭都全部染紅了,再不去處理一下的話,估計是有些危險了。

這才不短短的兩個回合,就有兩人直接被弄殘廢了。

周傑看在眼裏,也是驚在心裏。這家夥真的不是人,實力太強大了,怪不得周濤都被他玩廢了,而且還是在達利集團他周家的地盤。還有這兩天的恐怖襲擊臨山中學事情,他也是被傳的神乎其神,稱為英雄。周傑心中還是有些不屑,以為再歷害能歷害到哪裏去,難不成還能成超人不成?所以,他安排了八名精英打手,個個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而且又配備了武器,以為這樣就可以将唐钰拿下,卻沒有想到,唐钰的手段竟然這麽狠。

這确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唐钰,我輸了,你放了我。”周傑臉上一陣陰晴閃爍,主動的求饒了起來。他确實是怕了,怕了唐钰。悔的腸子都清了,可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了。

此時,也只能是認栽了。他現在也清醒的認識到,惹唐钰,确實是個非常不明智的舉動。他承認,他是太低估了這件事情了。

唐钰嘴角一揚,周傑果然是個廢物,一點骨氣都沒有,這樣的人竟然還敢來惹自己,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自信。周家的産業交到了這樣的人手上,也遲早要是敗光的。

“放了你,你覺得我會就這麽放了你嗎?那我的尊嚴,豈不是一點都不值錢了?”唐钰看着周傑道。

周傑心神一震,馬上道:“那你想怎麽樣?你剛才條件,我們還可以再商量,不過二十億确實不可能太多了,這樣我做主兩億怎麽樣,兩億你把那些資料全部賣給我,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絕對不會再來惹你了。二億已經非常多了,足夠讓你成為一名富豪了,可以潇灑的過一輩子了。”

二億,确實不少。

不過,唐钰在乎嗎?

如果用這個兩億能直接把周家搞跨搞臭,唐钰一點都不介意的。而且,他相信這樣的價錢,或許孫家能出。

“錢,還是留給你自己吧。二十億,少一分,我都不稀罕。我說過,要讓你躺着回去,就一定會做到,目前好像還不夠徹底。”唐钰嘴角一揚,随手一扔便将周傑扔倒在地,周傑雙腿受到重擊,此時根本就沒有力氣站起來。唐钰再擡起腳來就對周傑一陣爆踢,踢的周傑是叫苦不跌,抱頭鼠竄。剩下的六名保镖,也只能是死死的盯着唐钰,不過沒有周傑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貿然的出手,只能是這樣看着了。

爆揍了周傑一頓,唐钰才收手,然後揚長而去。

待到唐钰走遠後,周傑才擡起了頭來,臉色比死了爹娘還要難看好幾倍,眼裏也是閃爍着陰森和殺氣,牙齒更是咬的咯吱作響,憤怒滔天一般。周傑的拳頭也是掐到了肉裏,腦海裏閃過了一個個念頭。

一路回到了公司,顯然又遲到了,不過現在對于唐钰來說,能去公司就已經算是一件比較新奇的事情了,至于遲到,那是絕對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唐钰的到來,顯然又贏得了大家的問好和關注,好像唐钰來上班就是一件比較新奇的事情一樣。

唐钰的目光掃了下三朵金花的辦公桌,那邊空空如也,看來三朵金花身份被自己識破後,也就直接離開了。對于三朵金花,怎麽說呢,說不上讨厭說不上憤怒也說不上恨意吧,她們的行為唐钰其實真的能理解,三人并不是有心想要傷害自己。所以,其實唐钰并不怪她們。她就算要報複,也只會找三人身後的勢力。三朵金花,不過是奉命行事之人罷了,用句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王大壯撞了撞唐钰,一臉賤笑的看着唐钰,眼裏的暧昧之色濃的很。

唐钰鄙視的瞪了王大壯一眼,知道這家夥腦袋裏絕對沒裝好東西。

“嘿嘿英雄哥,你昨天晚上把三朵金花怎麽了?是不是已經那個啥了?”王大壯擠了擠眼道,他到是一天換個稱呼。

“是你妹啊,別侮辱哥高尚的節操行嘛?”唐钰鄙視道。

“別逗了英雄哥,你哪裏來的節操,我懂的。嘿嘿,要不然的話,三朵金花怎麽到現在還沒有來公司上班呢?她們三人,可一直以來都沒有遲到早退過哦,今天的情況你不覺得太奇怪了麽?所以英雄哥,這不是你的風光偉績嗎?啧啧,三人一起斬,而且還能讓她們今天都下不了床。高手,真是高高手啊,英雄哥我越來越佩服你了。”王大壯道。

唐钰無語了,就知道王大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出來,這麽無恥的事情他竟然都能想的出來,太邪惡了。

唐钰感覺,早上吃的早餐都要吐出來了。

“嘿嘿英雄哥,被我說中了吧,臉紅了吧,爽歪歪了吧。弱弱的問一句,玩**的感覺,跟平常的是很不一樣嗎?別人一夜七次郎,英雄哥你一夜最少蕭十一郎吧?”王大壯繼續道。

“滾,流氓。”唐钰怒道。

“喲英雄哥,被我戳中了心事,還惱羞成怒了。別介嘛,我們是兄弟嘛,我懂就行了,不會說出去的,嘿嘿。英雄哥,你這是打算金屋藏嬌嗎?”王大壯顯然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絕對練的一身好糙皮。

唐钰都想揍王大壯一頓了,無恥啊,邪惡啊,流氓啊,要怎麽形容他好?

唐钰到是有苦說不出啊,要他怎麽說呢,難道說三朵金花不是普通人,是某種神秘組織的人?或者說是殺手?

“咦,英雄哥,三朵金花竟然來了。”王大壯眼睛一亮,忽然道。

唐钰眉頭微挑,眼裏閃過了一抹一閃而逝的光芒,轉頭看了過去,還真是三朵金花妖冶的向這裏走了過來。三人像個沒事人一樣,依然和往常一般的妖嬈妩媚,三個活脫脫的小妖精。衣着打扮,也依然是一貫的風格。三人,就有三種風格,而這三種風格又混搭在一起,讓人有種一閃而過的驚豔感。

唐钰到是真沒有想到,三朵金花竟然還沒有離開,還繼續來上班了。而且三人,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向唐钰這邊走了過來,三人沖着唐钰妩媚一笑,不過眼神裏到是閃過了不同于以往的神色,唐钰到是能夠察覺的出來,這眼神似是在向自己示意什麽。對于昨天的事情,唐钰本來就沒有介懷,所以三人來上班,唐钰也不會覺得有什麽。

唐钰沖三人微微一笑,表明自己沒有将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三人臉上的笑意也濃了幾分。

“三位大美女早啊,嘿嘿,昨天晚上你們辛苦了。”王大壯笑的很賤的道。

周媚一笑道:“是啊,你的英雄哥太霸道,太歷害了,我們三姐妹都伺候不過來。”

“……”唐钰無語了,這三人又來添亂了,這回直的是解釋不清了。

王大壯眼睛一瞪,嘴成了O型,看向唐钰的眼神也變得極其的暧昧了起來,一幅在說:“英雄哥,你還想抵賴狡辯嘛,看鮮血一般的事實,不就是擺在眼前了嗎?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你就乖乖的招了吧。”

唐钰直接淚奔了,三朵金花的耳朵到是靈,王大壯的玩笑話竟然被她們聽到了。

看到唐钰一臉的尴尬之色,周媚三人到是開心的笑了。

(本章完)

第 479 章 ?均衡之道(66/100)

“幾乎全都是一擊斃命。”

“但是也有被補了第二下第三下的……故意的嗎?”

“所以這兩種情況哪一種更慘一些?”

此時一部分木葉忍者正在整理着那一片戰場,雖然說是在“整理”,但也僅僅是把敵人的屍體挖個坑埋掉而已。

期間有暗部忍者也在進行着習慣性的調查,這是職業病,他們試圖從一些特別的屍體上發現一點有價值的情報,不過如果沒有入侵死者大腦、讀取相關信息的特殊能力的話,單單憑野外的條件,其實很難從屍體身上調查出什麽重大的情報來。

所以在羽生淩厲的戰鬥風格造成的戰場上,暗部忍者們也只能相互配合,講起了相聲。

刨坑、埋人,這樣的操作對于忍者來說簡直再簡單不過了,所以這邊很快就能清理幹淨。

先前木葉忍者們嘗試着對正在撤離的霧隐展開了追擊,但是因為對方并不戀戰,所以他們只是沾了點不痛不癢的小便宜之後,就不得不撤了回來——羽生嚴令禁止他們深度追擊。

這次出擊雖然沒有取得什麽值得稱道的成果,但依然是很有意義的,這表明剛剛遭遇了失敗、陷入了最低谷的木葉東線,狀态緊接着就開始不斷上揚起來。

不好說羽生的領導究竟算不算領導,但是這顯然是他的“個人風格”在發揮作用——根據具體情況,事先制定應對所有問題的詳細策略,但是真到了作戰的時候,能莽的時候肯定是要優先選擇莽的。

目标沒達成?那只能說明莽的程度不夠。

計劃?那是什麽?

那邊在特別和諧的聊天埋人,這邊羽生已經把年輕的日向兄弟叫到了自己身邊。

這次羽生來到前線之後,其他方面的做的準備還算充足,唯一的問題只是在于……漩渦紫蔻沒有跟在他的身畔。

所以要是問他怎麽才能重新整合木葉部隊,構建新的指揮體系,使得忍者們能從上到下如臂指使?

對不起,問錯人了,他不知道。

“日向日足,還有日向日差,我聽說白眼具有無與倫比的洞察力,甚至簡簡單單就能淩駕于同為瞳術血繼限界的宇智波寫輪眼之上……”

羽生說的這話,以常理來說,行事作風頗為低調的日向應該稍稍謙虛一下的,然而要不說這人很壞呢,他補上了後面一句,等于撓到了對方的*點,這下這兩兄弟想不承認都不行了。

小樣,一句話裏又是捧又是激将的,沒見過吧?

不用管宗家與分家之間的矛盾,反正日向在面對宇智波的時候,那肯定是“一致對外”的——日向一族存在很多問題,但怎麽也比宇智波要強的多。

這是白眼們的普世價值觀。

兩兄弟相視一眼,随後哥哥向前一步,開口說道,“羽生大人,日向一族确實在這些方面特別有優勢……有什麽相關的任務要交給我們嗎?”

白眼的洞察力本來就超越寫輪眼,這有什麽不好承認的呢。

羽生滿含欽佩的點了點頭,“既然白眼有這方面優勢的話,那我确實有一個重大的任務要交個你們……”

說到這裏,他還故意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考慮究竟要不要把這個任務抛出來。

“羽生大人,請盡管吩咐,我們一定竭力完成。”

嗯,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是這樣的,既然白眼這麽有優勢的話,那你們一定也是能夠看穿忍者之間複雜的組織關系與人際關系,厘清上下級別的區分與控制脈絡……所以接下來你們的任務是重新組建前線指揮體系。”

大忍宗出身的忍者,肯定是特別有某些方面的素質的,哪怕他們沒什麽經驗。

“額……”

王德發,這跟洞察力高低有個屁的關系?

“羽生大人……”

羽生直接伸手按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制止了他想說的話,“年輕人,我很看好你們,珍惜這次機會,好好鍛煉一下自己的能力,要自信且謹慎,不要辜負我對你們的期待。”

“羽生大人,我們從未有過這方面的任務經驗。”

“失敗也沒什麽關系,年輕人總歸是有試錯的資本的,不過……首先,木葉的戰線會因為你們的錯誤再次崩潰掉,這邊好不容易幸存下來的忍者也會失去生命。

其次,我會向火影檢舉你們敵視宇智波的情況,木葉安定是大勢,帶着偏見就有破壞忍宗之間關系的嫌疑,而有這樣嫌疑的人,肯定是沒資格擔當起一族之長的職責的。”

這話讓日向日足的呼吸都停滞了,這……這是年輕人不該承受的重壓。

“好好幹,我期待着你們的成果……對了,你們只有三天的時間。”

緊接着,羽生又補充了一句對方壓根不想聽到的話。

就這樣,一項日向日足本不該承受、絕不能失敗的重大責任毫無征兆的壓到了他的肩膀上,而更糟糕的是這項任務居然還有一個期限。

“現在霧隐的大部分人手正在這片區域清掃我們潰散的隊伍,難道羽生大人想要借助敵人兵力分散的機會突擊他們的指揮中樞嗎?”既然這個任務比較緊迫的話,日向日足試着這樣問道。

霧隐的部隊侵入到了火之國的土地,盡管他們兵力占據了絕對優勢,但現在這種分散程度,搞不好真的能被木葉抓到突擊的機會。

然而對于這樣的猜測,羽生只是笑而不語。

…………

同一時間,第四代水影這邊已經收到了己方一支很有規模的分隊被羽生單人擊破的消息。

“矢倉大人,為什麽要坐視失敗的發生,我們已經及時收到了木葉的羽生來到了前線的消息,可你即沒有提前将我們的隊伍召回,也沒有向那邊派出增援……”

一個霧隐忍者滿是疑惑的這樣對着矢倉問道,從語氣上判斷,這個忍者應該是水影的親近之人。

四代水影一直頂着一張娃娃臉,完全沒有控制着一個大忍村的氣勢,更何況他還是以直接終結前代水影的方式上位的。

面對着這樣的問題,四代水影笑了笑,然後這才解釋道,“應該說……‘不破不立’吧。先代對村子的長期壓制政策,在我成為了水影之後得到了誇張的釋放和反彈。

然而這種釋放過于極端,盡管我身為水影,可實際上到目前為止并沒有徹底控制住霧隐這架暴力機器。

每個人都有着攻入木葉這種狂熱而不切實際的想法,現在的霧隐就好像飄在空中一樣,稍有不慎就會再度崩盤。

所以在這場戰争之中,相比于斤斤計較細微之處的得失,我首先需要讓霧隐變得腳踏實地起來。”

霧隐的狂熱是一種反彈,所以現在這個村子最需要的是恢複正常的态度……坦白說,這确實是水影應該考慮到的問題。

“霧隐太過激進,我得将一切拉回常态。

當然了,這不是憑我個人做到的事情,還需要對方的配合……只需要被木葉挫敗幾次,那大家的心态就能調整回來、重新意識到戰争并不是什麽一蹴而就的事情。

這個過程之中,我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才能控制住我們的損失規模,我要的是錘煉心态而不是徹底崩盤、一蹶不振,其中的‘度’,是需要小心翼翼才能把控住的。

那個忍者……肯定會積極行動的,木葉也需要他積極行動,而以他的性格來說,肯定不會放任我們在火之國肆意活動。

等過個幾天,我們的忍者徹底意識到了他的威脅之後,我會将大家集結起來,真正的與他、與木葉較量一下。”

均……均衡?水影在這小心翼翼的找平衡呢,好像他才是真正的均衡忍者一樣。

為了不至于出現更大的問題,水影放任自己的部下此時出現一些犧牲,這種做法盡管有些冷血,但應該說它并不是錯誤。

站在影的立場上來說,甚至這是絕對正确的選擇。

水影就連羽生都算計了進去。

然而……水影并沒有意識到,羽生向來思路清奇,并不是以常理能忖度的忍者。

三天之後,四代水影收到了一個緊急情報。

“水影大人,木葉突然出擊,瞬間擊穿了我們的封鎖線,然後直奔水之國而去了……”

這消息,讓水影楞了一下,緊接着他滿臉驚駭、霍然起身!

盡管木葉的行動有些不可思議,但說起來,這不過是前次大戰的“如法炮制”而已。

侵入了火之國?那你們想在火之國幹什麽就幹什麽。

想進攻木葉?木葉都能給你們。

但速度必須得快一點。

這時候羽生就問一句話……

你們的人柱力還在家嗎?倆都在的吧?

那就好,我放心了,也請你們放心吧。

“木葉有多少人?”

四代水影的娃娃臉上沒有了一絲從容,他的聲音裏滿是焦急。

“他們臨時營地中的所有人,粗略估計的話,應該有一千五左右。”

“集合我們的人手,立刻攔住木葉……不,我帶着指揮部這邊的忍者先一步出擊,剩下的人集合起來之後馬上跟上!”

無論如何,霧隐是沒有辦法繼續安然待在火之國了。

第 466 章 那就二十億吧

坐在房車裏,唐钰看着幾天不見的周傑,到是饒有興趣的打量了起來。這才幾天不見,他到是變了一個樣似的。以前他周傑在周家,沒有什麽耀眼的地方,光芒一直被周濤掩蓋着。以前人們說到周家大少,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周濤。而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的周傑已經一躍成了周家大少,成國了下一任周家掌舵人的繼承者。

這一次他周傑父子發起的家庭內變,也是成功的奪取了周家的管理大權。此時的周傑,也不再是那吳下阿蒙了,光是看這氣勢就不是以前能比的了。坐駕是這輛豪華的加長堪比頂級房車的凱迪拉克,前後有兩輛黑色奧迪保護,光是保镖現在身邊就有八人。現在,依然是一幅大少的風範了。今天唐钰剛出小區,還來沒的急攔的士,就被兩名保镖請上了車。

車子并沒有停下來,而是在路上慢慢的行走,不過坐在車裏唐钰到是看不到外面的景像。

“幹的不錯,速度比我想像中的快。”唐钰随意的道。

周傑一笑,看着唐钰道:“明人不說暗話,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吧?”

“知道,你想請我吃飯,對我表示感激是嗎?”唐钰故做一笑道。

周傑的臉色微沉,撇嘴一笑道:“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吃飯我就不請你吃了。不過感謝嘛,還是應該的。開個價吧,把你手上的所有照片和底片都給我,以後我們就毫無瓜葛,以後各走各路。這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唐钰撇了下嘴,他自然早就猜到了周傑的意圖了,是想要一絕後患,讓他父子能把周家的位置坐穩。同時,又要保障周家的聲譽不受影響,那樣他周家的産業也還能一如繼往的蓬勃發展。留着這個大威脅在外面,他周傑自然是不會放心的。誰也不希望自己的把柄落在他人的手上,以絕後患的道理,誰都清楚。

對一個大家族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家族的名譽,這也牽扯到企業的名譽。很顯然來說,如果那些照片流露出去,必然會引起不小的轟動,那對周家的名譽必然會是一種大損傷,會讓周家成為東臨市的笑柄,也讓周家人擡不起頭來做人,會受東臨市各個勢力的擠兌。這樣引起的連鎖反應,是很能去估量了,必然也會讓周家旗下的企業受到一定的影響,進而來影響到股票。如果再被有人心利用一下的話,那可以想像周家的損失絕對是非常的慘重的,這種巨大的打擊,對周傑父子來說是難承受的住的。

畢竟他們才剛接周家大權,要是在這個時候将周傑帶入危機的話,那恐怕會讓周家老三來奪周家的大權了。這個時候,他周傑父子最迫切要做的就是穩定軍心,一步一步去将旗下的人員籠絡過來,穩固他們的地位。

“聽起來好像不如何,你這樣的感激非常的沒有誠意,我很不喜歡你這樣高高在上的口氣。錢嘛,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誘-惑力。”唐钰道。

周傑的臉色也是一變,眼裏更是閃爍着異芒,不過很快就掩飾了過去,臉上重新的堆出了一絲笑意出來道:“好,那你提出你的條件,什麽事情都可以好好的商量。我今天來,也确實是誠心的感激你的。只不過,吃飯就有些不太方便,畢竟這個時候,人眼比較多,我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點我相信你應該是能理解的。你現在可是東臨市的英雄,走到哪裏都應該很受關注,跟你去一些公共場合,估計也難吃頓好飯。”

“條件?”唐钰輕一笑,搖了搖頭:“如果我的條件是讓你們今後将更多的業務跟欣欣文藝合作呢?”

周傑直接搖頭道:“那不可能,你們欣欣文藝各方面都還太弱,這一次我們達利集團跟你們欣欣文藝能達成合作,是因為你們拿下了皇甫靜做代言,不然也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簽過的合同,那就算了。以後,絕對沒有可能,我不可能拿我們達利集團的利益來跟你做這筆交易。你可以提別的條件,要錢開個價就是,一切都好商量。”

唐钰就知道周傑不會答應這樣的條件,既然他不答應的話,那就沒有什麽好談的了。自己一開始猶豫的計劃,也已經沒有必要去猶豫了。

“那你能開我什麽價?”唐钰道。

周傑嘴角揚起了一道輕笑,道:“一千萬。”

唐钰笑了,笑的有些譏诮的看着周傑,周傑的臉色也是微變,看着唐钰道:“怎麽,嫌少?一千萬是你們欣欣文藝一年都難有的盈利。一千萬不說多,但也夠你生活大半輩子了。怎麽,你還不知足?”

“知足?既然你這樣認為,那算了,今天的到話就此為止吧,跟你說話沒有什麽意思。看來,我是高看你了。”唐钰道。

周傑的臉色一陣難看,嘴角抽了抽,伸手攔住了唐钰道:“好,那你開個價,總行了吧?”

“要是那些照片流露出去,對你們周家的影響損失有多大,我大致的幫你算過了,我想最少幾十億的損失是少不了的。以你們達利集團的股票來說,随便下降個幾個點,那損失都是一筆龐大的數字,你覺得說這些照片,能不能讓你們周家的股票下降幾個點呢?甚至說,會更多呢?”唐钰輕笑道。

這個周傑,其實沒有什麽能力,論能力他不如周濤。

周傑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看向唐钰的眼神裏也掩飾不住的幾分怒色:“唐钰,你到底想怎麽樣?別太過份了,适可而止。別以為一個小把柄,就可以讓我對你處處忍讓。你要麽就爽快點開個價,要麽就随你便。”

對周傑的口氣,唐钰很是不爽,還真想以勢來壓自己?真是可笑,也不看看連周濤父子都得乖乖的認栽,不敢來惹自己,他一個周傑還真以為自己現在有多大能量了,還想要威脅自己?唐钰最不吃的,就是威脅了。錢,唐钰一點都不在乎。

“開價是吧,那就二十個億吧。”唐钰道。

“什麽?”周傑差點直接坐椅子上跳了起來了,滿臉憤怒不止的瞪着唐钰,一幅要吃人的樣子:“哼,還真是不知所謂,滿口妄天。我最多能給你兩千萬,要不要随你。不要的話,那咱們就走着瞧,看誰能鬥的過誰。”

“既然這樣,那就沒有什麽好談的了,停車吧。”唐钰道。

“哼,唐钰你會後悔的。”周傑冷哼了一聲,憤怒的道,他按下了一個按鈕,車很快就停了下來。

唐钰撇了下嘴,嘴角卻是揚起了一道不容人察覺的弧度。他拉開門下車,一只腳邁下了車,在唐钰第二只腳要邁下車的時候,他忽然手一抓便将周傑抓了過來,直接将周傑拉下了車來。周傑的神情也是大變,原本臉上有的一絲笑意也頓時蕩然全無了,臉上只露出了幾分驚懼之色。唐钰的實力,他周傑自然是知道,連周濤都能被他玩殘廢,何況是自己。要是這家夥真的動粗的話,那自己肯定讨不到什麽好處。

唐钰一下車,目光便是一掃,果然八名保镖手持鐵棍已經圍了過來,這顯然是周傑早就布好的局。要是自己答應了将東西全部交出來,那周傑會放自己走。要是自己不答應,那就要來硬的。這些保镖,顯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此時又個個持着鐵棍,殺氣沖沖的駕勢。唐钰早就料到周傑會來這一手,所以早就做好了防備。

那八名保镖見唐钰挾持住了周傑,也個個是有些色變,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一臉警惕的看着唐钰。

“哼哼,這點小兒科的技量,以為就可以玩到我嗎?你真是太無知了,你比周濤還差上一些,就這點手段,也想跟我鬥?”唐钰看着周傑道。

周傑此時也是有些心虛,唐钰的手段他相信的很,他到本以為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會多了幾分底氣。本以為自己布下的局沒有問題,卻沒有想到還是被識破了。

“哼,識破了又怎麽樣?撕破臉又怎麽樣?真以為我怕了你嗎唐钰?識相的,馬上放開我,或許今天你還能好好的離開這裏,不然你今天也休想站着離開這裏。”周傑憤怒的威脅道。

唐钰搖了搖頭,嘴角一揚:“我肯定能夠好好的離開這裏,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不能站着離開這裏,既然你想躺着離開,我絕對會成全你。”說着,唐钰一腳就向周傑的膝蓋踢了過去,頓時發出了一聲骨頭的碎裂聲來,是那麽的凄寒。

“啊——”周傑也是痛的發出了一聲殺豬式的慘叫聲來,腳一軟就要倒下去,脖子卻是被唐钰一只大手給牢牢的掐住了。周傑的臉色也變得猙獰難看,臉上的肉卻是痛的抖動。

“喲就受不了了,這還僅僅只是開始而已,我說過要你躺着離開,就一定會讓你躺着離開的,我說話向來算數的。躺着對你來說,應該會比站着舒服一點吧,別急,會成全你的。”唐钰輕描淡寫的說道,但在周傑看來卻是一頭惡魔一般,周傑的心裏也終于是升騰起了幾分恐懼之意,也是後悔來惹這個惡魔了,要布局到是把自己給布了進來,真是太大意失算了。

可惡,真是可惡。

“咔嚓!”

唐钰下手非常的果決,又是一腳重重的踢出,周傑的另一只膝蓋也發出了同樣的骨頭碎裂聲來,周傑兩腳都軟了下來,完沒撐不起力來了,一陣陣鑽心刺骨的痛也是湧了上來,痛的周傑的臉都發紫。脖子又是被唐钰牢牢的掐着,把臉憋的又紅又紫,模樣十分的狼狽不堪,哪裏還有了剛才一點大少的風範。

那八名保镖看到這血腥的一幕,也個個眼睛眯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