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0 章 本宮來接你回宮

“姑娘,這懲罰也太重了點吧?奴婢畢竟,沒有打到她不是麽?”王嬷嬷聽了這話,面色登時一白。

然而如意卻冷哼一聲道:“杖責五十還是輕的!怎樣?還是說你想挨一百杖責?還不快滾!一個時辰之後,我便會去問,倘若你沒有自覺去領罰。到時候就等太子妃娘娘賞賜你一個全屍吧?”

說完,她瞧也不瞧聽了這話差點吓昏過去的王嬷嬷一眼,拉起古月彤的手便進了海棠苑。

王嬷嬷站在那裏欲哭無淚,今日她真是看走眼了!原以為那丫頭是個奸細,自己抓住了會得賞賜,哪裏知道,那竟然是海棠苑裏的人?這下她踢到鐵板了!

五十大板,她還是受着吧!倘若這事兒真的讓太子妃來判決的話,她的責罰說不定更重……

王嬷嬷想要認命,然而心中終究不甘心,她咬咬牙,跑去将此事禀報給了丁大夫人。當然,她隐去了自己想要伸手毒打古月彤的事實,而将所有錯處都算在了徐姨娘的頭上。

丁夫人聽了這話自然是大怒,想也不想的便帶着人氣勢洶洶的去找徐姨娘算賬去了。

而這邊。如意一路帶着古月彤回到屋子裏,瞧着她這幅模樣,忍不住嘆氣道:“娘娘!您瞧瞧您将自己置于了一個怎樣的地位!一個卑賤的奴才也敢當衆打你!剛剛奴婢真恨不得讓侍衛将王嬷嬷亂棍打死了!”

“千萬別!”古月彤聽了這話,立刻搖頭道:“那王嬷嬷可是舅媽身邊的親信婆子,很得她的信任,你要真的處死了她,恐怕舅媽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将事情鬧大,到時候。要真的被人查出了什麽來,那才是最糟糕的。”

“是!娘娘您有理!”如意聽了這話,不由的翻一個白眼道:“娘娘,您現在要先做什麽?”

“扶我去床上躺一會兒。我累了。”古月彤原本就渾身酸軟,剛剛在門外被王嬷嬷刁難又站了半日,此時已經十分難受的了,現在的她,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娘娘!不行啊!”如意聽了這話,當即焦急道:“還是讓奴婢趕快替您換衣裳吧!今日是夫人出殡的日子,您身為女兒,是必須要到場的啊!”

“今日就下葬了?”古月彤聽了這話,登時狠狠的吃了一驚。

如意點點頭,道:“是的,娘娘,您不能再睡了。”說着,她低下頭去,卻剛好瞧見了古月彤脖子上隐隐約約露出來的一抹吻痕。登時驚呼出聲:“娘娘!您……”

“沒錯,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古月彤順着如意的目光低下頭去,瞧了一眼自己的脖頸,笑的很是開心:“這一次,是我自願的,如意,你不用那麽驚訝。”

其實發生這種事情,如意基本上在昨夜古月彤臨走之際便已經猜測到了,但此刻親口從古月彤嘴裏證實了,她還是有一絲的不可置信。

她寧願這一切都是幻覺!這樣子,她們家小姐就還可以回頭與太子殿下在一起。

可是現在,她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那,小姐要問的話,都問清楚了沒有?”如意低低問。

古月華擡眸瞧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問了。不過你不是說要趕快替我更衣的麽?還是先忙那個吧!等有空的時候,我再跟你慢慢說。”

“也只能如此了。”如意聽了這話,深深的嘆息一口氣,這才對着古月彤道:“娘娘,您起身吧!要不要先沐浴一下?”

”不用,我已經沐浴過了。“古月彤搖了搖頭,道:”你過來扶我一把!”這一坐之下,身上的酸痛感更深。

如意聽了這話,忙走過來一把扶住了古月彤,嘴裏埋怨道:“廉親王怎麽也不知道疼惜一下娘娘您!索需無度,瞧娘娘您累的!”

“你不要怪他了。”古月彤聽了這話,低低一笑,道:“這份苦,我願意承受。”

如意聽了這話,牙酸的瞧了自家主子一眼,卻見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去了,滿臉笑容,跟她根本就不在一個維度。

如意嘆息一口氣,閉上了嘴。

如今時間還早,古月彤沐浴了之後還可以休息一下。而靈堂那邊,錦安候與諸位侯府管事的确已經在商量着要在今日便将丁氏下葬了。畢竟天氣炎熱,即使是有冰塊,也是保存不了多長時間的。

陵墓是早已經選好弄好了的,就在古家的祖墳之地。

這件事情,古月華則是完全沒有參與,丁氏什麽時候下葬都可以,她任由錦安候來做決定。

最後,還是定下來了,就是今日出殡。

古月華不知道皇家那邊會有什麽反應,反正時至今日,她與錦安候心中都對皇上憋着一口氣,做事都是按着自己的意思來,不會去管皇帝的反應。

下葬的過程就不用一一綴述了,錦安候府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家,無論是場面,還是規格,都很盛大,京城裏不少人來圍觀這一幕。

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快要黃昏了。

侯府裏的賓客全都送走了,錦安候這才癱倒在椅子上,再也不想動彈了。

可是偏偏,就有人讓他不如願。

有侍衛前來禀報道:“侯爺,太子殿下來訪,人已經快要到大門口了!”

錦安候一下子便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滿臉的驚詫表情:“太子?他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回侯爺,屬下不知,但或者,與太子妃有關系。”

聽了這話,錦安候當即點點頭,道:“是了,如今敏慧已經下葬,太子妃也該回宮了,他大概,是接她回去的。”

話是這麽說,但是錦安候臉上的表情卻依舊的很是複雜,陰沉。

之前不來,偏偏等人下葬了以後才來,太子此舉,很難說不是刻意。以他對古月彤的冷漠态度來看,今日怎麽可能會來接她?這其中,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想要知道,那就只有見了趙恬的面,才能知曉。

閑着,錦安候沉聲對着侍衛道:“你去海棠苑,将這個消息禀報給太子妃知曉。其餘的人,跟本候一起去迎接太子!”

“是!侯爺!”侍衛們齊聲應道。土廣麗圾。

一刻鐘之後,錦安候便帶着人急匆匆的來到大門前,正好太子的車辇在門口停穩,宮人們正在伺候他在下車。

時隔好幾日未見,然而太子依舊的榮顏如玉,氣質出衆,站在那裏,将一幹人等全都比下去了。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錦安候連忙帶着随從跪下去請安。

“錦候快起身吧!”趙恬下了馬車,在門前站定,用冷淡的表情瞧了錦安候一眼,沉聲道:“因為要事纏身,本宮沒有來的及在侯夫人靈前上香,還請侯爺原諒則個。”

“不敢當!”錦安候聽了這話,忙客套道:“殿下自然是處理公務要緊!”

“侯爺不請我進去?”趙恬轉頭瞧了錦安候一眼,挑眉問道。

錦安候這才像是被點醒了一般忙道:“太子殿下!您請進!”

趙恬居高臨下的瞧了錦安候一眼,忽然問道:“彤兒呢?她知道本宮來此,怎麽不出來接駕?”

“回殿下!這……”錦安候也不知道為何他已經通知了古月彤,但是她人卻還沒有到此,因此遲疑了一下道:“想必,她是在更衣,所以還沒出來吧?”

話語剛落,侯府門洞裏便走出來一行人來,為首一個,正是脂粉未施的古月彤,看慣了她平日裏的濃妝豔抹,此時的淡妝反而透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尤其是此刻,她周身還洋溢着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幸福之感。

只一眼,趙恬便看呆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古月彤!

“臣妾參加太子殿下!不知道何事竟然驚動殿下勞師動衆的來了這裏?”古月彤請了安之後,當即面無表情的對着趙恬問了一句。

大庭廣衆之下!她竟然絲毫也沒給趙恬留面子!

錦安候心中登時捏了一把冷汗,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太子趙恬聽了這話,卻是微微一笑,道:“本宮來接你回宮。”

“你,來接我回宮?”古月彤聽了這話,像是聽見了什麽了不得的笑話一般,上下打量趙恬兩眼,翻一個白眼道:“今日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麽?爹,是不是?”

錦安候聽了這話,嘴角一陣抽搐,強自忍者心中的無語,若無其事的答道:“不知道,爹今日光顧着你娘的葬禮了,別的沒注意看,應該是從西邊出來了吧?”

父女倆一唱一和,狠狠的諷刺了趙恬一番

但今日不知道為何,趙恬竟然絲毫沒有生氣,聞言只是微微一笑,道:“彤兒,本宮知道你是因為李側妃有身孕的事情生本宮的氣,但是本宮這不是來接你了麽?你就不能消消氣?”

消氣?咱倆之間的仇怨那麽深,你以為一句話就能抵消?

已經徹底變心愛上趙恕的古月彤,現在無論趙恕說什麽,她都覺得諷刺無比,根本就不會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聞言,只是冷笑一聲道:“殿下,臣妾怎麽敢生您的氣?您這話真是然妾身惶恐!”

嘴裏說着惶恐,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

她不知道,當初古月華在面對趙恬的時候,就是這麽一副神态模樣,此時此刻,趙恬瞧着她這幅冷若冰霜的模樣,竟瞧的挪不開眼。

第 459 章 :滅世之災

幽暗的海水裏,神國中的冥猙陡然擡頭,尖狹的眼睛裏映出了紅裙女子手握長河的影。

是她……

冥猙陡然想起了她。

長風迎面,紅裙獵獵,少女長發向後吹舞,宛若黑色的火焰。

數千年前,那個殺紅洛河的神女與她重疊在了一起。

少女的頰面上還有血在淌下,紅豔的唇與純白的眸無一不透着冷漠神性,額與眉心之間,洛神一族的符文隐隐勾勒出來。

司離立在黑暗環抱的海水裏,終于露出了微笑。

小黎真厲害啊……

她轉過頭,燃燒着火的眼眸再度刺透海水,直勾勾地望向了冥猙神國。

邵小黎一言不發,靴尖輕盈的踏過虛空,手中的神鞭随着她劃破長空,對着海底的巨峰抽打了過去!

哐啷!

雷電同時劃破天空,暴雨以狂傲的姿态宣洩下來。

洛水凝成的長鞭非但沒有融于海中,相反,海水被巨力抽開,向着兩邊拍去,長鞭在雷電的渲染下好似真正的蒼龍,跨過幽暗的藍海,撞上神國堅硬的四壁!

冥猙的神國四壁上,一下子布滿了裂紋。

神國下方的山峰開始坍塌,海水順着神國四壁的裂縫倒灌進去,這些水流好似一只只無形的巨手,将神國的牆壁撕裂開來。

從冥猙的視角望去,便是無數瀑布利劍般朝着自己刺過來。

冥猙青灰色的身軀拱起,它尖銳的利齒獠牙間似銜着一個光球。

光球中的色彩不停地向內坍縮着,相反,其間的光卻越來越亮,蘊含的能量肉眼可見地增幅着。

那是災難!

冥猙沒有被這等變故打擾,從而提前發動權柄,他還在吟唱,還在蓄勢,他要發動真正的滅世之災。唯有災難足夠巨大,它才有可能隐匿其中,存活下去。

邵小黎與司離清楚一點,當然不會給他機會,她們亦是在時間線上賽跑!

司離已闖入了神國裏,神國中漂浮的灰鲲湧來,鐵索般攔在司離面前,司離抽出兵器匣中最重的戰刀,燃燒着烈焰的戰刀幾乎比嬌小的少女大了兩倍,司離握着戰刀,卻是舉重若輕地逆風劈去!

灰鲲構築的防線很快在司離的戰刀下潰敗,斷裂的屍骨沉落神國之底。

另一旁,洛河的長鞭大開大阖地掃蕩過去,神國中的生靈大面積地灰飛煙滅,重新變回靈氣。

邵小黎覺醒了洛神血脈,在武道體魄加持之下,舉手投足間亦是酣暢淋漓。

她們殺入神國,已不可擋,即将直面冥猙!

冥猙銜着權柄凝成的光球,冷漠地盯着她們,喉嚨中低沉的吼聲似在怒叱她們不知死活。

而她們同樣殺紅了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裏,邵小黎哪怕知道了自己是洛神轉世,哪怕覺醒了前世的諸多記憶,她依舊不覺得自己是她,提到前世時,她的态度也多是割裂的。

直到這一刻,她将洛河握在手中的時候,完整的記憶撲面而來,她才明白,自己就是洛神,哪怕她不認同作為洛神的身份,她也無法回避身為洛神的使命。

這是她前世今生必将背負之物。

邵小黎掃盡神國的千軍萬馬,終于真正見到了冥猙。

冥猙是神主中最強的一批,單論破壞力甚至是十二神主裏最強大的。

邵小黎與他之間依舊相差着很大的境界,但她并不畏懼。

神殿被司離與邵小黎毫不猶豫地撞碎了,兩人落入殿中,以神瞳直視冥猙的神話之軀,兩位少女一左一右,揮舞着兵器夾擊了上去!

冥猙利齒緊閉,将那光球含在嘴裏,它的瞳孔變成猩紅的顏色,也亮出利爪,朝着兩位武道之軀的少女撲殺過去。

哐啷哐啷的聲音還在響着。

雷電時不時地劃破長空,滔天的巨浪已在海面上卷起,浪花宛若滿口鋼鐵利齒的怪獸,不停地啃咬地黑崖,将巨石砸穿。

這是子夜之後,黎明遠未到來,災難還在大海中蓄勢着,中土的另一邊,金色的線劃破長空,金瞳燃燒的白衣少年摧動全力,朝着北冥馭劍而去。

……

寧長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來得及趕到。

在冥猙神國開啓之前,他們明明做了很多的準備,依舊失策了。

沒有人想到世間最高的山峰在大海裏。

當初罪君曾對大海表示過厭惡的情緒,但那時候,他們誤以為海洋中的那個神主,應是地府爬出的泉鱗。

三千世界亦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從西國直接橫跨到北冥,能最終阻止這一切的只有寧長久!

白銀之劍撕開黑夜向前斬去,寧長久的鼻間,隐約嗅到了一絲蒼涼的水霧之氣。

“小黎……”

寧長久瞳孔微縮,感應到了什麽。

他距離北冥還有一段距離,耳畔卻隐約傳來了濤聲。

記憶中,那個平凡無奇的村子裏,那個木屋的長廊下,雨滴成線墜落下來。

古典長裙的女子披着長發,抱着古琴,在視線中遠去,他坐在落有符灰的桌案上,望着女子的離去,袖旁的瓷瓶裏插着一朵山桃花。

抱琴的洛神走入細雨裏,他忽地起身,拿着傘追了出去。

“我送先生回去吧。”

他撐開了傘,遮住了頭頂的細雨。

洛神靜靜地注視着前方,微笑不語,只以手指按在弦上,似心意微動,振出泠泠琴聲。

他們一同走過石頭鋪成的道路,周圍沒有人。

他隐約可以嗅見一絲幽香,也不知是沿路花樹的,還是身邊女子的。

“先生下次授課是什麽時候?”他輕聲問。

“琴技終究是陶冶心性之物,你主攻的應是斬妖除魔的技法,偶爾聽聽琴曲也罷,若太癡迷于此,不免消磨心志,他們反倒會怪我的。”洛神柔和地說。

他嗯了一聲,道:“放心,我不會與他們說的。”

洛神笑了笑,道:“要順路去見一見你那未婚妻麽?聽說她很漂亮。”

他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見面了以後應該說什麽。”

洛神望向了他,話語微微輕挑:“要先生教你麽?”

少年有些窘迫:“不……不用了。”

洛神淡淡地笑了起來。

兩人穿過濛濛的細雨,走到了橋旁。

洛神的屋子近在眼前了,那是一間雅致的小屋,兩旁的花樹修剪得整整齊齊,雨水澆過後遍地殘紅宛若毯子。

“就到這裏吧,若再進屋,讓人看到了,免不得讓人說三道四。”洛神說。

少年乖巧地停下了腳步。

這場不大的雨恰好在此刻停了。

“這個給你。”

他将傘遞了過去。

洛神黛眉微颦,道:“我已到家,要這傘做什麽?”

他說:“給了你傘,下次就可以來還我了啊。”

洛神聞言微怔,随後笑道:“這是哪裏學來的?”

她雖這樣譏嘲着,卻還是接過了少年遞來的傘。

朦胧的煙雨暈開了畫面。

寧長久從記憶中回神。

這是再尋常不過的平靜日子,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起來這些。

這是生離死別的征兆麽?

寧長久喉嚨微緊,滿心擔憂,他閉上眼,記憶裏瓷瓶中的山桃花靜靜地盛開着,似永不凋零。

他全力禦着劍。

終于,遠處齊齊落下的千百道雷光出現在了視線裏。

一面面海浪的牆壁已經高高騰起,朝着岸邊湧來。

陸地在海洋的威嚴下顯得單薄,随時都要分崩離析。

北冥終于近在眼前。

血腥的味道也從遠方飄了過來。

……

冥猙神國中的戰鬥是一觸即發的。

青灰色餓狼模樣的神明宣洩着磅礴的神力,利爪的爪風每一道都好似絕世的劍意,以敵我俱毀之勢發動着進攻。

冥猙神殿大部分都是被冥猙自己摧毀的。

它快若閃電的身影在神殿中閃爍着,猶若一個刺客。

激戰中,邵小黎負責牽制冥猙,她的洛河之鞭被冥猙斬成數截,來不及合攏,化作洪水卷過。

冥猙在洪水中狂奔着,如履平地,誓要将這個膽敢阻止自己計劃的少女撕碎。

但邵小黎也不是孤軍奮戰的。

司離同樣游走在大殿裏,火神之威煌煌而動,她的前世是祝融,祝融在許多民間的神話裏,皆是肌肉遒勁,五大三粗的男子,造成這種偏差的,主要源于火神在神明時代狂暴的破壞力。

沒有人能想到,當初執掌火神權柄,坐在火焰王座上的,竟是一個嬌小漂亮的小姑娘!

此刻,再無限制的司離也找回了前世縱橫世間的感覺。

火焰與水接觸,化作大量的水霧,水霧裏,少女手持兵刃的烈焰之影向着冥猙的所在截殺過去。

若是其他神主,在她們爆發出本源之力的攻勢下,或許真的要被拖住了。

但冥猙是現存神主中的至強者。

它一念辟水除火,一息寂滅萬物。

那些水與火根本無法真正傷到它,相反,它的利爪随意将攻勢撕去,每一記都恰好與司離的兵器相撞。

鋼鐵鑄就的神兵在利爪下猶若破銅爛鐵,一個接着一個地被毀滅。

司離也不惜物,她調動着全力,将神兵利器一件接着一件地拔出,任由冥猙将這些陪伴她無數歲月的兵器毀去。

狂暴的攻守之勢裏,司離的手摸到身後,心中一凜,發現兵器匣已經空了。

青灰色怪物的利爪朝着她的面門撕下,若她躲閃不及,肉身極有可能被劈成數截。

司離直接拔下了兵器匣,當做盾牌擋在前面。

砰!

碎裂的鋼鐵裏,兩人互換了一拳,司離力量不支,身形被掀翻了出去,撞破了數面水牆才勉強停下,血液從她的衣裳間滲出、滴落,又被她的火焰蒸發殆盡。

若是大師姐在這裏,它應該必死無疑了吧……不,甚至不需要大師姐親自出手,哪怕自己能真正達到前世的境界,這頭惡狼也能被她與小黎聯手,大卸八塊!

司離緊咬着牙,恨着自己學藝不精。

也不知此刻大師姐在何處……應還在與兩位師兄在後山做測驗,根本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吧。

她支着身子起來,右手一擰,調動那些被擊碎的鐵屑,想要臨時淬成刀刃。

邵小黎攔在她的面前,替她擋住冥猙的追擊。

邵小黎的攻勢同樣很不要命,外來的傷與體內的反噬一同湧動着,她的紅裙之下已鮮血淋漓,少女強行以道法壓抑了痛覺,揮舞着洛水之鞭發動進攻。

她相信哪怕自己死掉,師父與師尊一定也會想辦法救自己的,她雖然有點怕痛,但只要死得夠快,痛就來不及傳達了吧。

在冥猙眼中,她們已是強弩之末了。

而自己的末世之災同樣要蓄勢好了。

它張開了獠牙森森的嘴,露出了那顆明亮的光球。

冥猙無須分心去發動權柄後,力量暴漲,它輕而易舉地撕碎洛河,朝着邵小黎沖殺過來。

“小黎小心!”

身後,司離發出了沙啞的叫喊。

邵小黎睜大了眼,看着飛撲過來的蒼狼,她靈力枯竭,再也壓不住痛意,一瞬間,千刀萬剮似的痛覺将她的精神麻痹,她的瞳孔驟縮,冥猙嗜血的面容近在咫尺,她幾乎可以嗅到獠牙間的血腥氣了。

道心警鳴不斷,身體卻已來不及做出反應。

洛神哪怕在全盛時期也絕非冥猙對手,此刻冥猙全力殺她,她又如何能擋?

能戰到這一刻,她已足夠值得驕傲了。

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一切都像是靜止了下來。

一切變慢,接着過去的畫面在識海中走馬燈。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麽?

自己這一世,還是沒等到他啊……

遺憾的情緒在心中堆疊着。

接着,邵小黎發現,時間變慢似乎不是死亡瀕臨的錯覺,時間……它真的慢下來了!

眼前青面獠牙的臉也停了下來。

随後,金光劃過身側,時間再度開始流動。

冥猙勢不可擋的身軀竟被巨大的力量撞開,砸回了大殿之後。

一支金箭插在它的身軀中央!

緊接着,又有數支金箭呼嘯而來,将冥猙想要爬起的身軀再度壓下。

箭至人也至。

白銀之劍貫空而過,隕石般撞上冥猙的神話之軀!

巨響聲震耳欲聾。

“老大……”

邵小黎再神色恍惚也明白發生了什麽,她的身軀徹底放松了下來,接着,她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懷抱中。

與當初斷界城時一樣,那是司命的懷抱。

“我不是老大,我是你彩虹姐姐。”司命看着她的面容,緊繃的心弦終于微送。

寧長久燃着金瞳,柳希婉瞬息至他身邊,化作了手中的白銀利刃,斬向冥猙堅不可摧的軀體。

陸嫁嫁同樣喚出萬千劍意,如軍陣發箭般朝着冥猙射去。

司離從火焰中掙起身子,她大吼道:“攻擊它的嘴巴!”

冥猙權柄之力凝成的光球就藏在它的嘴巴裏!

司離的吼叫聲被其他更大的聲音吞沒了。

“晚了。”

冥猙的獰笑在破碎不堪的神殿中響起,滅世之災已經釀成,廢墟中,它長大了嘴,發出了震天動地的怒吼,那顆光球随着它的怒吼急劇膨脹!

寧長久與柳希婉心念合一,一劍斬向了冥猙的下颚。

冥猙的下颚被他們的傾力一劍瞬間摧毀,但災難的權柄還是發動了。

冥猙的神話之軀失去了生機,它在放肆的狂笑中融入了災難了。

寧長久擡頭望去。

北冥的大海上,暴雨如注,萬丈巨浪已經真正立起,離開不遠的城市渺如彈丸。

北國的山脈裏,許多被雪覆蓋的火山也活了過來。

随着大地震顫,火山口也開始冒出滾滾濃煙。

冥猙的神魂徜徉在一場場災難裏,宛若真正的不死不滅,瘋狂地舞蹈着。

不僅是北國,災難的權柄波及了幾乎整個世界。

這是舉世之災!

……

“我們……還是來晚了。”陸嫁嫁看着被冥猙抛棄的肉體,将劍狠狠砸進去,切得它支離破碎。

寧長久點了點頭。

靈态的柳希婉也睜開眼眸,問:“那接下來怎麽辦?我們怎麽可能跑遍整個世界?”

寧長久的心髒也在狂跳着,但越是災難臨頭,就越該冷靜。

他看着衆人,道:“我們确實來晚了一步,但事已至此了……走吧,我們去阻止即将發生的災難。我們要打碎海嘯,攔住雪崩,疏通洪水,将岩漿都壓回地底下去!這是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

司命抱着邵小黎走到他的身邊,擔憂道:“可我們如何來得及?”

寧長久看着她,認真道:“這個世界上,也不僅僅只有我們。”

在災難發生之後,三千世界、劍閣、四樓八神宗以及人間大大小小的宗門應也開始行動了,修行者生于世間,天災面前,如何能獨善其身。

邵小黎看着寧長久,她的唇齒間盡是鮮血,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艱難地露出笑容。

寧長久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道:“再等我一次,最後一次。”

邵小黎已做不出動作,司命扶着小黎的後腦勺,幫她點了點頭。

……

時間一刻不停地流逝着,整個世界上,所有掌握力量的人們,都在這條線上狂奔着。

北冥的海畔,萬丈海嘯以撕碎一切的勢頭朝着村鎮壓去,人間的燈火在巨浪下微茫如螢。

巨浪之前,陸嫁嫁一襲白裳,手持上古傳承的神劍,于千鈞一發之際劈出劍氣,瞬間,萬點劍意洞穿了不可擋的洪水猛獸,它仿佛接受了不可違背的令,在白裳女子的劍千分崩離析,真正落到人間時只剩下一場大雨了。

黑崖處,陸嫁嫁望着一波又一波湧來的浪,持劍恪守此處。

司離簡單地療愈了一下傷勢,同樣沖出海面,前往那些待噴發的火山,以火神之力阻止災難的發生。

司命照顧着邵小黎,幫她療養着傷勢,她們并未上岸,而是一同前往深海,消弭海洋內部可能爆發的災難。

寧長久在逐漸崩壞的人間穿梭着,靈态的柳希婉環繞着他。

他來到了一座高山上,再度拔出神弓,展開太陰之目,連發數劍,将幾道海上湧來的,即将撕扯陸地的飓風射了粉碎。暫時消弭飓風後,他身影下掠,看着大地上無序出現的地裂,伸出手,以無上的權柄之力抵消地脈的震動。

柳希婉也未清閑,她閉上眼,斬出一道道劍氣,疏通一些可能會遭遇洪水的河道,提前預防洪水的沖擊。

災難在世界各地同時發生,個人的力量在強大,也終有局限。

不可觀中,葉婵宮也從整個世界裏收回了視線。

鮮血在蓮池中暈開。

女子閉上了眼,血紅的淚珠從睫下淌落,劃過了面頰。

連續觀測了幾個月的世界,她的靈力和精神力消耗太大,同樣虛弱,雙目近盲,直到災難發生,她才回神。

她也沒有多餘的力量去阻止一切的發生了。

道殿的大門打開。

最近進來的是二師兄。

二師兄還未開口,師尊便擡起了手,道:“不必多言,你們盡管去人間就是。”

二師兄松了口氣,道:“是,師尊。”

葉婵宮螓首微擡,問:“神禦何在?”

“大師姐已經不告而走了。”二師兄無奈地笑了笑,道:“當初天塌了個窟窿,師姐都救回來了,想必這一次也可以。”

葉婵宮放心了些,道:“萬事小心。”

二師兄亦背着寬大的巨刀,領命而去。

今日,不可觀的觀門也破例打開,通天的月光落到了天竺峰上,大河鎮的許多鎮民也順着月光前往人間,一同救災。

黎明還未到來,世界卻已蘇醒了。

大地生靈塗炭,突然而來的災難奪去了很多人的生命,人們畏懼着哭泣着,同樣,也有許多人馭劍飛入了黑夜裏,組織着更多的人一同對抗即将發生的災難,築起了牆壁。

寧長久立在高山之上,環顧着宛若烽煙四起的大地,咬牙切齒地喊出了它的名字。

柳希婉飛回了他的身邊。

“接下來去哪裏?”她問。

寧長久道:“殺冥猙。”

柳希婉疑惑:“冥猙不是已經……”

“它躲在災難裏。”寧長久斬釘截鐵道:“唯有真正殺死它,才能平息災難,否則等它重鑄身軀,必将發動第二次第三次災難!在空獵神國到來之前,必須将它殺掉!”

他緊握着白銀之劍,眺望着并不平靜的夜色,一字一頓道:“你逃不掉的。”

第 450 章 失去左臂的董柳川

淩霄在解決完黑袍強者之後,一行人再次繼續前行。

碰到異界武者,淩霄就是一個——殺!

既然對方敢來,那淩霄就敢殺!

幾個小時之後,天泉市南邊的市郊,所有異界武者全部被淩霄等人全部誅殺。

而淩霄一行人,也是大部隊彙合了。

在衆人了解到天泉市的狀況之後,衆人的臉上都是有些不好看,就連淩霄也是如此。

此時,天泉市市中心光是超脫境二階強者,都有十人之多!

而超脫境一階強者,更是足有三十來人!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或許淩霄還能莽夫一把,直接進去殺個幹淨就完事兒了。

但是最恐怖的事情是,還有一名超脫境三階的異界強者坐鎮!

這就給了現場衆人無比巨大的壓力了,甚至一不留神這裏千餘名華夏精銳武者,就有團滅的風險。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淩霄的視線之中。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泉省武大校長董柳川,不過這并不是淩霄所關心的重點。

“董柳川校長,你的左臂……”淩霄的視線看向董柳川的左臂。

此時,董柳川的左袖空空蕩蕩,顯然裏面并沒有手臂存在。

董柳川見到淩霄,卻是哈哈大笑,沒有半點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的意思。

“一個不留神,左臂就被那些雜碎給轟擊成了碎片,想拼也拼不起來了。”董柳川笑着說道,他臉上的表情很是灑脫。

淩霄還想要說些安慰之類的話,卻是被董柳川給制止了。

“我只是失去了左臂罷了,但是那些兄弟們,卻是失去了生命!”董柳川此前的灑落全然不見,眼神之中閃爍着仇恨的光芒。

現場衆人聞言,都是沉默不語,氣氛也是變得凝重了起來。

片刻之後,淩霄開口說道:“仇,我們要報,但是你這手也要醫治。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有是有辦法,只是這辦法太過苛刻了。

服用上品丹藥天靈丹,再加上一種叫做命魂石的東西恢複元氣,這樣才能完好如初。”董柳川解釋道。

淩霄聽完,立刻就愣住了。

天靈丹他是沒有,但是這命魂石,淩霄還有一堆呢!

董柳川見淩霄愣住了,再次開口解釋道:“這命魂石是異界特有的産物,就算是在異界都是極其罕見的寶物,我這左臂就随它去吧。”

“等等,你找什麽急呀,你要多少命魂石?”淩霄開口問道。

董柳川聞言,也沒當回事,當即說道:“運氣差的話,可能要的多一點,運氣好的話,可能五六顆就行了。”

“嗨,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淩霄話一說完,手中立刻就出現了十來顆命魂石。

現場衆人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淩霄的腦海之中系統提示音也是響了起來。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3!”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神魂之力+3!”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獲得少量命魂石碎片!”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魅力+10!”

“叮……”

第 459 章 瘋狂一夜

下一刻,趙恕的唇便湊了過來,古月彤微微閉上眼睛。

不同剛剛馬車上的瘋狂,此時的這個吻溫柔而又小心翼翼,這讓古月彤感受到了一絲被疼愛的感覺。

窗外的月亮又圓又大,挂在樹梢上悄悄的偷窺者窗子上相依相偎的那一道剪影。頃刻之後,它羞紅了臉,躲到了雲堆裏面去了。

随即,窗子上的燈慢慢的熄滅了。

而屋子裏,趙恕用雙臂支撐着身子,低頭望着古月彤,用充滿了情欲的聲音道:“彤兒,你準備好了沒有?”

回答他的,是古月彤一雙又軟,又滑,透着陣陣清香的玉臂,她伸出了手,緊緊的摟抱住了趙恕的脖子,這幅模樣代表了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趙恕興奮到了極致。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天古月彤會連身帶心的接納自己!

那還等什麽呢?他不再遲疑,低下頭去埋首在女子脖間,嗅着她身上的香氣,橫沖直撞的闖進了那溫柔的所在!

“啊……”古月彤低低的悶哼了一聲,然而她摟抱着趙恕脖頸的手卻更加的用力了。

趙恕再也等待不得,瘋狂的動作起來。

院子裏幾名守衛有些臉紅耳赤的聽着屋子裏那一陣陣的歡好聲,大家不約而同的往院外退去。但每個人的耳朵都豎的高高的。

月亮偷偷從雲層裏探出頭來,然而窗邊卻已經沒有了那互相依偎的美好剪影,有清亮如銀的月光從窗子裏灑進來。照着床上翻滾的紅浪……

月亮再次害羞的縮進了雲層裏。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屋子裏的動靜才漸漸停歇,趙恕用他那暗啞的嗓音對着外頭喊道:“擡水進來。”

“是!主子。”院外的侍衛一直都在等趙恕的這個命令,聽到這句話。立刻有兩個侍衛顧不得害羞,擡着早已經準備好的熱水推門進入,将熱水放在屏風後頭,然後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半個時辰之後,屋子裏再次響起了陣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乖乖!咱們王爺的體力,也實在是太好了點吧?”院外,一個侍衛一邊偷聽屋子裏的動靜,一邊暗暗的咂舌。

很快的,他便遭受到了四周侍衛的白眼:“站好你的崗!亂議論什麽?你不想要命了麽?”

那侍衛吓了一大跳,再不敢多一句嘴。然而,聽着屋子裏似乎永不止歇的動靜,他卻開始口幹舌燥起來。

他擡眸瞧了一眼四周,見前面的巷子裏安靜的猶如死寂一般,即使這邊的動靜這般大。但卻沒有一戶人家亮起燈光,這才明白為何自家主子要費盡心思的帶太子妃出來。

這動靜,要是擱侯府,不等天亮,絕對會引得所有人前來圍觀!

廉親王趙恕,與太子妃,啧啧……不知道古家那些人看到這一幕會是個什麽表情?

身為趙恕身邊侍衛,自然是不會希望這一幕出現的,但是,這卻不妨礙他在心中幻想一下這個場景,最主要的是,這實在是太無聊了!

一直到天快亮,東方開始泛白,屋子裏的動靜才漸漸的止歇下來。

然而,勞累了一夜的趙恕此刻,卻依舊的精神抖擻。他将倦到極致已經昏睡過去的古月彤攬在胸前,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絕美的面容瞧着,絲毫也不覺得厭倦。

這是他心心念念許久的美人兒啊!這一晚,終于是他的了。

至于太子,趙恕卻是根本就不在意,繃管他碰沒碰過古月彤,只要此刻,古月彤是屬于自己的,那就行了!

趙恕的手慢慢撫摸上古月彤的臉頰,在她的鬓發上輕輕的撫摸着,他知道,這一晚她一定是累壞了,就讓她好好的睡一覺吧!

可是好景不長,很快的,外頭便響起侍衛的聲音來:“主子,該起了,再晚,太子妃娘娘就回不了侯府了。”

“好,我知道了。”趙恕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翻身坐起。

他沒有叫丫頭進來伺候,而是麻利的替自己穿好衣裳,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始替古月彤收拾。

在穿衣的過程中,古月彤因為太累,一直都沒有醒過來,趙恕拿起她那身醜醜的丫鬟服,微微一笑,先是肚兜,再是小衣,外裳,一件一件,小心翼翼的替古月彤穿上。

之後,他便叫侍衛端了洗臉水進來,他擰了帕子替古月彤擦了臉,扶着她在桌子前坐好。

這時候,古月彤才迷迷糊糊的清醒了過來,然而她擡眸瞧了趙恕一眼,便再次閉上了眼睛。實在是太困了啊!

“沒關系,你接着睡,我來替你梳頭。”趙恕微微一笑,命侍衛找來銅鏡與梳子,打散古月彤的鬓發,一下一下的梳起來,因為動作很是輕柔,他居然沒有弄斷古月彤一根頭發。等全部梳好,他照着古月彤昨晚的丫鬟鬓發,簡單的給她盤了個鬓,然後戴上她的玉簪。

趙恕之所以有這樣的好手藝,要得宜于小時候他經常看宮人替自己的母親梳頭,那梳齒穿過萬根青絲,所帶來的那種美好感覺,一直都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童年記憶,那時候,他吵着嚷着要替母親梳頭,還曾搶過宮人手中的玉梳親自替母親梳過頭,如今時過境遷,他已而立之年,但卻一直都清楚的記得這些。

梳完了頭,趙恕正想命人熬碗粥給古月彤喝,就在這時,外頭有侍衛低低道:“主子,再不送太子妃娘娘回去,恐怕就來不及了。”

趙恕聽了這話,起身走到門邊,推開門一看,只見灰暗的天色已經漸漸開始明亮。的确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好,去準備馬車。”他低聲的道了一句,轉身回到屋子裏去,一把将古月彤抱起,拿起一件披風包裹着她,如同昨夜那般,将她放到了馬車上,随後,他自己也坐了進去。

很快的,二人便朝着錦安候府後門方向趕去。

馬車裏,趙恕緊緊将古月彤摟抱在自己懷中,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來。

此生能得你相伴,于願足矣!

一直到快到侯府的時候,古月彤才漸漸的清醒過來,她擡起頭來瞧了趙恕一眼,迷迷糊糊的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兒?”

這話,與昨晚趙恕帶她出來之時,古月彤所問的一模一樣。

“送你回侯府。”趙恕瞧着她微微一笑,道:“怎麽?你不想回去?”

古月彤聽了這話,當即搖搖頭,道:“不,我得回去,我還要在母親靈前上香呢!怎麽能不去?”

“嗯。”趙恕低低一笑,将頭靠着古月彤,低低問道:“你回去了以後,會不會想我?”

古月彤面上登時一紅,她擡起眸子來,狠狠的瞪了趙恕一眼,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麽?”說着,她直起身子來,上下掃視趙恕兩眼,道:“我回去了,是要潛心為母親守靈的,而你,回去以後就要面對你那些個三妻四妾,你大概,是不會想念我的吧?”

“怎麽可能!”趙恕聽了這話,登時失笑出聲:“你昨晚,幾乎把我榨幹了,我現在,是見到女人就頭疼的很,你可別提這一茬了。”

古月彤聽了這話,臉色更紅,她狠狠的瞪了趙恕一眼,道:“不跟你說了,你個不正經的!馬車快到了沒有?我回去晚了,恐怕會被人撞見的。”

“放心,時間來的及。”趙恕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我怎麽可能會讓你遇到那樣的情況呢?你放心好了。”

古月彤點點頭,再次将身子靠到趙恕身上,享受這分別之前的溫存。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然而雙手卻是緊緊的握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古月彤再次将雙目合上準備眯一會兒之時,馬車咯噔一聲停了下來。

“主子,到了。”外頭裝扮成車夫的侍衛低低道了一句。

“好。”趙恕點點頭,掀開馬車簾子先跳了下去,然後伸出雙臂,将古月彤幾乎是從馬車上抱了下去。然後才松開了她。土廣上劃。

古月彤雙腳一挨地,這才發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很酸軟,她忙伸出手來扶住了趙恕。

“你怎麽了?”趙恕見狀,當即關心的問道。

古月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還不是因為你!不許笑話我!”

趙恕瞧見她這幅表情,立刻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聞言笑眯眯道:“我怎麽會笑話你呢?只是有些愧疚而已,要不是我,你也會……”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要進去了。”古月彤見他拉着自己的手唠唠叨叨的說個沒完,而天已經快要大亮了,忙出聲打斷道:“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一些。”

“你也一樣。”趙恕點點頭,道:“你回到海棠苑之後,讓如意給我傳個口信,知道麽?”

古月彤點點頭。

趙恕這才一點一點慢慢放開她的手,轉身一步步朝着侯府後門走去,雙腿很是酸軟,幾乎立刻就能倒地,但是她堅持着往裏走。

趙恕瞧見她這幅模樣,一方面責怪自己不該太過孟浪,另一方面心中卻有幾分甜蜜與擔憂,古月彤這個樣子,非藥物可以解救,唯有時間才能讓她慢慢恢複。

他站在馬車旁,瞧着古月彤一步步走到後門上,低低與守門的說了幾句,守門的便将大門打開,放她們進去了。

趙恕這才轉身上馬車離去。

而侯府裏,古月彤自從進了後門以後,便低着頭一路往海棠苑的方向走去。

雖然天還沒有大亮,但是早起的下人們已經開始忙碌了,從後門到後花園短短一段路程,古月彤就碰見了好幾個,她将頭垂的更低了,倒也沒有引起什麽人懷疑,頂多就當她是侯府裏的一個小丫頭了。

不得不說,古月彤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可惜,她這身本事,在快要到達海棠苑門前的時候,卻沒用了。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在古月彤滿心喜悅的準備往海棠苑裏奔去之時,斜刺裏忽然竄出一個粗犷的怒吼聲來:“你是哪個院子裏的丫鬟?叫什麽?低着頭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古月彤立刻停下了腳步。

“你說話啊!啞巴了?看你這麽面熟,是不是翠竹軒裏的丫鬟?你跑這裏做什麽?”見古月彤不答話,那怒吼聲的主人立刻朝着這邊奔了過來,雙手叉腰的站在古月彤面前,惡狠狠的道。

古月彤還是不答話,依舊低着頭,她在心中思考着自己迅速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賤婢,你啞巴了?是不是不給你點厲害嘗嘗,你就不知道我王嬷嬷是誰?”聲音的主人沖着古月彤怒吼一聲,然後揚起蒲扇般的大掌狠狠的朝着古月彤打了過去!

“王嬷嬷!住手!”就在這時,又有一道女子的低叱遠遠的傳了過來,成功的阻止了王嬷嬷的惡略行徑。

後面來的這個女人,古月彤認識,是徐姨娘!

她不由的将腦袋垂的更低了。

“呦,是徐姨娘啊!你一大清早的上這裏來做什麽?怎麽不去處理庶務?”王嬷嬷看到徐姨娘,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轉過身來也不行禮,沖着徐姨娘便不陰不陽道:“不過這件事情,還請你不要插手的好。否則……”

“王嬷嬷,這裏是侯府,你只是丁大夫人身邊的嬷嬷而已,你憑什麽插手侯府的事情,為什麽打她?”徐姨娘帶着好幾個丫鬟婆子行到近前,沖着王嬷嬷冷哼一聲道。

聽了這話,王嬷嬷朝天翻一個白眼,皮笑肉不笑道:“我老婆子為什麽打她?那要問她自己了!太子妃娘娘明确的說過,閑雜人等不得靠近海棠苑,可是這丫頭剛才試圖溜進去!我在不遠處瞧的真真的!這要是惹怒了太子妃可如何是好?打都是輕的了,照這丫頭的行徑,她就應該亂棍打死!”

徐姨娘聽了這話,頗為好笑的瞧了王嬷嬷一眼,笑道:“你搞錯了,這丫頭其實是海棠苑裏的,她剛剛只是回去罷了,亂棍打死這樣的話,嬷嬷還是少說為妙,要是被太子妃給聽見了,那就不好了……”

“你少來糊弄我!你說這丫頭是海棠院裏的人,證據呢?”王嬷嬷聽了徐姨娘的話,臉色不由一變,然而還是冷哼一聲道。她壓根就不相信!

徐姨娘聽了這話,不由一笑,轉頭瞧了一眼低垂着頭的古月彤,笑道:“那這樣吧,如意姑娘可是太子妃身邊的紅人,這想必嬷嬷是清楚的吧?”

“是!”王嬷嬷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徐姨娘瞧了她一眼,緩緩而道:“這丫頭究竟是不是海棠院裏的丫鬟,只要如意姑娘出來一看便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王嬷嬷見她說的篤定,自己內心裏先慌亂了起來,她隐隐約約的覺得,要是等如意出來了,自己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當下冷哼一聲道:“如意姑娘忙的很,她哪裏有功夫來管這等子閑事?必定是你胡說八道,故意因如意姑娘出來的!我老婆子可不信你說的話!”說着,便伸手去拉古月彤:“這丫頭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還是去交給我們家夫人發落吧!”

就在這時,從海棠苑的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嬌滴滴的怒叱:“住手!”

王嬷嬷再次愣住了,她心中漸漸的升起火來,然而轉頭一看到從門裏出來的人正是古月彤身邊的如意,她嚣張的氣焰登時焉了,忙陪着笑臉上前道:“如意姑娘……”

前後變臉之迅速,只怕沒人能比得上她。

如意慢慢的走到三人面前,先是瞧了一眼低着頭的古月彤,心中登時松了一口氣,然而面上卻做出一副惱怒的表情來,聲音冷冷道:“王嬷嬷,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要把我海棠苑的丫頭帶到哪裏去?”

聽了這話,王嬷嬷面上登時一僵,她沒想到,那個悶聲不吭,脖子像是斷掉的丫頭當真是海棠苑裏的人!這下她可要倒大黴了!

當下,她忙陪着笑臉道:“如意姑娘,奴婢這不是不知道麽?這丫頭剛剛鬼鬼祟祟的,奴婢以為她是想要溜進海棠苑裏對太子妃娘娘做出什麽不利的舉動來,所以才攔住了她,說到底,奴婢也是對太子妃娘娘一片好心啊!”

“可是,你剛剛口口聲聲的罵她是賤婢,還說要将她亂棍打死,甚至自己還動手了呢。”徐姨娘趁機在一片落井下石道。

王嬷嬷面色登時一白,轉頭狠狠的瞪了徐姨娘一眼,怒道:“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了!”說着,轉頭面向如意之時,已經是換了一副笑臉:“如意姑娘,您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話……”

如意如今對古月華的怨氣還沒消散,連帶着與古月彤統一戰線的徐姨娘也心生不滿,即便今日這事兒多虧了徐姨娘從中調節,古月彤才能平安無事,但是她還是跨不過心中那道坎兒,聞言冷冷的對着徐姨娘道:“徐姨娘,您還有事麽?您掌管侯府這麽一大攤子事兒,想必很忙碌,奴婢就不打攪您了。”

這話說的客氣,但是卻透着無盡的疏離。

“好,妾身這就回去了。”受到如意冷待,徐姨娘不僅沒有惱怒,反而轉身慢悠悠的帶着她的那幫丫鬟婆子離開了。

等她一走,如意的臉色才冷了下來,她瞧了一眼滿臉讨好笑容的王嬷嬷,冷哼一聲道:“你好大的膽子!我們海棠苑的人你也敢動手打!自己下去,領五十杖責!”

第 450 章 雙修

夜色逐漸盤踞整個天空,不過這莫問城中依舊是一片璀璨的燈火,猶如燃燒着的火焰。

“他就在那裏!”孔度激動的說到。

孔度沒有想到方蕩竟然還活着,方蕩的出現,對于他來說,簡直就像是一盞漆黑大海中的明燈,照亮了他的方向,但真正能夠照亮他人生的,還是此時在他身後的那個女子。

“跟我來!”

“可是,他就在那裏……”

“跟我來!”女子的聲音并不大,也并不執拗,但卻有着一種叫孔度無法抗拒的魔力。

孔度就如同一個孩子,戀戀不舍的又看了一眼方蕩後,跟着那個女子走出人群。

女子走到一家客棧門口,示意孔度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正在看熱鬧的客棧小二看到渾身惡臭髒污的孔度,嘴角一歪,當即就要上前趕人,但被那女子掃了一眼,随後一愣,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侵襲全身,随後這店小二就扭過頭去,繼續看熱鬧,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

女子走進客棧,端了一盆水出來,沾濕了毛巾,細致的擦拭孔度臉上的髒污,神情專注,就像是在雕琢一個精美的藝術品,又像是在給自己的孩子梳洗打扮。

孔度臉上激動的神情也在冷水的清洗下逐漸變得安詳下來,一點點,一滴滴,孔度就像是一塊朽木,在女子的巧手雕琢下,逐漸恢複了他那書生文士般的迥智和原本應有的氣度,一塊朽木,在清水擦拭下,慢慢變成了一件精致的工藝品。

此時的孔度被從一個深淵低谷中被女子拖拽出來,渾身上下雖然此時依舊還是臭氣四溢,但整個人已經完全不同了,孔度的腰板也逐漸筆直起來,最後直得猶如一柄劍!

此時的孔度甚至已經不再去關注方蕩所在的方向了,他只是閉着眼睛,感受着那一份清涼,和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淡雅香氣。

女子将孔度的面容和頭發清潔幹淨,随後開始給孔度梳頭,依舊是那般專注,但很輕松,舉重若輕。

不久之後,孔度煥然一新,猶如被淬火洗禮過後的頑石,真金顯露。

孔度輕輕一震,身上的髒污盡去無蹤。

女子站在孔度對面,上下打量了孔度一番後,終于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開口道:“這才是我的孔度,現在,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殺你該殺的人,拿回本應該屬于你的東西。”

孔度點了點頭,舉步就要朝着珍寶閣所在的方向走去。

“還有,你要清醒,能做到就現在做,不能現在做的,稍微遲些也無妨,時間我們有的是。”女子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孔度停下腳步,扭過頭去,看了女子一眼,他知道女子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意味着什麽,做出了多麽大的犧牲,他更加知道,絕對不能叫女子的付出白白浪費,他現在要變成一只蠍子,不動用毒尾便罷,一旦動用就要致人死地!

孔度重重的點了點頭。

女子的眼睛猶如月牙一般彎了起來。

另外一邊的龜老此時心中疑惑不已,方蕩不過是個區區的垃圾金丹丹士而已,這樣的存在就算是一百個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丹宮為何要大費周章的來抓他?

随後龜老心中一動,暗忖道:“是了,是了,什麽方蕩涉嫌殺了丹宮仙尊,狗屁,這樣的話語騙狗狗都不信啊,垃圾金丹方蕩怎麽可能殺得了丹宮仙尊?龍宮之中有一句俗語,蝦米再強大也不可能吃掉鯨魚,這丹宮仙尊擺明了睜眼說瞎話!我若是信了豈不是他的孫子?”

“丹宮的家夥一定是觊觎方蕩發現的那些寶貝,那些代表着在人族丹士之前出現的文明的寶貝,思來想去,能夠叫丹宮如此上心的,恐怕也就只有這些存世量極少的法寶了,對了,關于那個文明還有一個傳說,據說那些家夥打造了一件重器叫做‘涅槃’。”

“據說這件寶貝能夠逆轉生死,點到未來過去,這件寶貝能夠徹底颠覆世界規則,成為古神鄭打造出來的世界的一大漏洞,也正是這樣一件寶貝的出現,使得古神鄭打造的世界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不久之後,那個文明就泯滅掉了,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個文明是被古神鄭親手碾滅的!”

“或許丹宮的家夥就是在觊觎這件寶貝。對了對了,一定是方蕩在八荒之中發現了什麽。不然仙尊怎麽可能跟他過不去?”

龜老想到這裏,臉色變得極差,丹宮的這幫家夥當真是厚顏無恥!不過此時的龜老反倒越來越冷靜下來,如此說來,在他身邊的方蕩就是一個寶貝了!

龜老一旁的店小二或許是因為被無外仙尊砸得狼狽不堪,所以滿臉羞憤,瞪着一雙死魚眼睛死死地盯着無外仙尊,看那表情,似乎無外仙尊将他全家撒了蔥花熬湯吃肉了一般。

無外仙尊心中暗恨,這個店小二演技還真是入木三分。若非自己知道詳情,肯定也會被他給騙了!他現在反倒成了狂妄霸道砸了珍寶閣之人!

這種被人陰得連辯白都不能的感覺着實叫無外仙尊感到胸口憋悶,尤其是在不久之前,他還被方蕩給擺了一道,當他自信滿滿的去火毒仙宮堵截方蕩的時候,方蕩卻跑到了莫問城,跑到了他的眼皮子低下,這叫信心滿滿相當自負的無外仙尊感到說不出的挫敗,方蕩若是修為真的高明到了了不得的程度,他也不會如此難受。

方蕩偏偏是一個千年一出的垃圾金丹丹士,對于無外仙尊來說,簡直就像是自己被一個小醜給耍弄了一般,小醜就是些引人發笑的粗鄙者,被小醜耍弄,他豈不是連小醜還不如。

被耍了一次也就罷了,現在他竟然又被耍了一次。

“你想在我珍寶閣前抓人就抓人,你想砸我珍寶閣就砸我珍寶閣,想要我珍寶閣中的客人就要我珍寶閣中的客人,啧啧,丹宮仙尊,你好大的威風啊!丹宮的仙聖我也見過,他們似乎也沒有你這般肆無忌憚!”

龜老一雙眼睛眯得猶如一根細線,四周的燈火掩映下,龜老的臉上皮膚上閃爍起五顏六色的光芒,那是鱗皮在反光。

此時的龜老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冰寒的氣息,在他雙腳之下,一層層寒霜不斷的積累,竟然形成了猶如鐘乳石般的冰錐,根根向上,直指天空。

“之前你已經在我珍寶閣前抓走了陳娥,确實,陳娥尚未走入我珍寶閣,所以老夫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現在方蕩是我龍宮貴客,你說他殺了丹宮仙尊?可笑,他若是能殺了丹宮仙尊老夫就給他當牛做馬,你若是拿出證據來,人你帶走,你若是拿不出證據來,莫說你一個小小的仙尊,就算是仙聖來了,方蕩也絕對不會叫你帶走!”龜老一開口就将話語說死,這句話一出口,對面的無外仙尊就知道,龜老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方蕩了。今天他若是想要帶走方蕩,只有兩個辦法,那就是殺了龜老,另外一個,就是拿出方蕩殺了丹宮仙尊的證據。

與此同時,方蕩的雙目瞳孔一縮,雖然之前他就考慮過陳娥是被丹宮給抓走了,但這是最壞的情況,方蕩一直都希望事情不是如此,但現在方蕩知道,陳娥現在或許已經兇多吉少了!

丹宮可不是什麽善地!能夠在整個上幽界擁有偌大的威望,可絕對不是靠着慈愛能夠做到的,背後的陰毒手段一定遠超一般的門派。

與此同時方蕩腦中開始急速轉動起來,琢磨如何能夠營救陳娥,如果陳娥還活着的話!

“仙尊,陳娥她現在是否還活着?”一直都保持緘默的方蕩終于開口,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無外仙尊看了方蕩一眼,猶如在看一只螞蟻,不過,至少方蕩現在是一只很吸引人目光的螞蟻。

“垃圾一般的東西,你憑什麽問本尊問題?陳娥是死是活本尊為何要告訴你?”

四周的丹士們此時已經搞清楚了,這個方蕩就是那個方蕩,那個垃圾金丹方蕩,千年一出的垃圾啊,以前都只是聽說,今天倒是見到活的了,說實在的,見這垃圾金丹丹士遠比見到天級金丹丹士還要吸引人。

畢竟這個家夥爛出了境界,爛出了花樣,不過,他們更希望看到方蕩的那顆垃圾金丹,更想知道垃圾金丹究竟垃圾到什麽程度。

丹宮仙尊身上的威壓不是一般丹士能夠承受得了的,不少金丹丹士感受到丹宮仙尊此時身上散逸出來的威嚴氣息,都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按照一般的丹士們想方蕩在這仙尊重壓之下必然要将金丹祭出來抵禦壓力,但出乎他們意料之外,方蕩竟然絲毫不懼開口說道:“陳娥是我火毒仙宮的弟子,我是火毒仙宮掌門,當然有資格知道我門中弟子死活!”

四周一靜,随後不少丹士都笑了起來,方蕩還真将自己火毒仙宮掌門的身份當真了,哈哈,這個方蕩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毛都沒長全的樣子,就這莫樣還一派掌門呢,這家夥大言不慚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難道不覺得羞恥麽?

無外仙尊還真沒料到,陳娥竟然成為了火毒仙宮弟子,無外仙尊嘴角挂上一絲冷笑道:“那丫頭嘴巴還真硬,這件事竟然都沒有說,告訴你也無妨,那丫頭還活着!怎麽,你這麽關心她的死活?”

方蕩雙目微微眯了眯,“如果她死了,我要你們整個丹宮來陪葬!”方蕩吐着冷氣說出這句話之後,就再次進入緘默狀态。

不過他的這句話如同一顆炸雷,初時落地無聲,随後轟的一下爆炸開來,四周的丹士們盡皆嘩然。

這個叫做方蕩的當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整個上幽界已經多少年沒有人敢丢出這麽光棍的話語了?若這個方蕩是赤丹境界的修為,他們這些人此時只會鼓掌,但方蕩區區只是一個垃圾金丹的境界,整個上幽界最次的丹士,說出了整個上幽界最狂妄的話語來,這就不值得鼓掌了,方蕩分明就是不自量力沒有自知之明,這樣的家夥,就是跳梁小醜,現在就是不方便動手,不然他們非得上前抽方蕩一個嘴巴,将他抽醒不可!

無外仙尊對于方蕩的狂妄言語都不由得笑了起來,不過,他不計較,大象和螞蟻計較什麽?真不開心了,直接碾死就是!若非方蕩有可能知道丹宮仙尊之死的緣由的話,他連看都懶得看方蕩一眼。

龜老聽到方蕩的言語,也不由得微微搖頭,心中納悶,凡間的龍女們究竟是什麽眼光?怎麽連這種貨色都當成了寶貝?

倒是方蕩身後的小二看方蕩的目光變了變,不再如當初那般無視方蕩。

此時無外仙尊腦海中響起一旁的莫問城主的聲音:“尊者,事情有些不對頭,上次咱們發現陳娥的時候就是在這珍寶閣外面,而這個方蕩他從睚眦荒域歸來,竟然不馬上回到火毒仙宮卻第一時間跑到了珍寶閣來,恐怕……在極荒古域中殺死仙尊的就是龍宮的人。”

無外仙尊心中早就有這種想法,微微點了點頭,眼睛卻看着龜老,“龜老,你當真要包庇這個家夥?”

龜老嘿嘿冷笑道:“包庇?我保護龍宮的貴客竟然成了包庇?好,我今天就包庇了,你待如何?”

無外仙尊心中冷笑,越發篤定,看龜老氣急敗壞的模樣,殺丹宮仙尊的兇手呼之欲出!

方蕩看了龜老一眼,随後又看向天空中的丹宮仙尊,心中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事情這樣發展似乎沒什麽不對,但似乎又處處都不對,這其中似乎有什麽隐秘事情。

雖說龍宮實力不弱,但終究子孫不昌,手下又盡皆是海中水族,難道龍宮真的就因為自己而和丹宮正面硬撼?

方蕩不是沒有出過茅廬的小孩子,他是真正見識過大風大浪的,在這個強者為王的世界裏,沒有利益的事情,很少有人會去做,尤其是龜老這樣代表着一方勢力的存在,他心中肯定早就有了約定俗成的規矩,不會因為一時沖動,引起兩個種族之間的大戰。

這種事情不是一個人一拍腦袋就能決定的,龜老如此保護他內中定有隐情,方蕩對此可并不完全是開心的,因為弄不好,他就将陷入什麽他完全搞不明白的漩渦中。龍宮也好丹宮也罷,都是龐然大物,方蕩這小小的身軀一旦卷入兩者之間的争鬥中,轉瞬間就有可能被撕碎成齑粉。

方蕩心中猶疑的時候,卻不知道龜老還有對面的無外仙尊也在心中猶疑,只不過他們三方猶疑的方向完全不同。

方蕩懷疑自己莫名陷入了龍族和人族争鬥之間的漩渦中,而龜老則認為方蕩或許是掌握了某種寶藏的秘密,所以被丹宮觊觎捉拿。方蕩對面的無外仙尊則認為是龍宮殺了他們丹宮的仙尊。

三個人三種想法,将事情搞得越來越複雜。

“既然龜老不願意将方蕩交給我,也沒什麽,畢竟方蕩現在在珍寶閣中,我丹宮的手再長也不能伸到龍宮的地盤中去,不過,他若是走出珍寶閣,那麽龜老,想必我捉他,你也沒什麽話說吧?”

龜老幹笑兩聲後用力的一擺袍袖。

一陣冰冷的狂風飙吼而過,将四周的一切吹得東倒西歪,那被小二砸碎的牆壁,落得滿地的磚瓦猛的飛起,自動填補進破碎的牆壁中,随後被冰凍住,片刻之後,珍寶閣就恢複原狀,将所有的人全都隔絕在珍寶閣外。

無外仙尊眉頭皺了皺,低聲道:“你去封城,若真是龍宮下手,那麽龜老就絕對不會叫我将方蕩帶走,可惜,現在還不是和龍宮撕破臉皮的時候,咱們不能将方蕩帶走,但也絕對不能叫龜老将方蕩送走,我去給仙聖傳訊,這件事涉及的事情太多,只有仙聖才能做出決斷。”

“最棘手的,就怕方蕩被龜老給殺了,那就真的一了百了了!陳娥那邊得下重手才行了!”

莫問城主點了點頭,當即一伸手,丢出一顆圓珠,圓珠排空而起,懸浮在莫問城上空,似乎和什麽禁制觸碰到了一起,一道道光欄拉着光幕從天而降,如同一個大碗将整個莫問城給籠罩住了。

如此一來,就算是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當然如果是龜老那樣的存在硬闖也是能夠闖出去,但必定會驚動他們。

随後無外仙尊和莫問城主離開了珍寶閣大門口,不少看到這一幕的丹士們都在竊竊私語,免不了憂心忡忡的彼此述說着今日的反常情況。

人群中一個人一直站在那裏沒有動,眼瞅着無外仙尊和莫問城主離去,孔度最終沒有出手。

此時只是看着方蕩沒有出手的孔度遠比那個渾身戾氣的孔度更可怕,之前的孔度憤怒的就像是一頭公牛,而現在的孔度更像是一位獵人,冷冰冰的準備狩獵的獵人。

憤怒的公牛只會猛沖猛、撞,而獵人卻小心謹慎,會設下一個個圈套,經營出步步殺機,直到将獵物殺死為止。

孔度也随着人群散去,迎接他的是那個一臉淡淡笑容的女子,迎接空手而回的孔度卻像是在迎接自己滿載而歸的丈夫一樣。

這笑容叫孔度心中一暖,這暖流轟然傳遞,如同脈沖一般彙入他的綠丹之中,随即他的綠丹嘭的一下爆裂,綠色的外皮斑駁脫落,一層層,剝到最後,是一顆淡紫色的金丹!

經歷了一番曲折找回自己之後,孔度的修為再攀巅峰!

天底下能夠拯救男人的,只有女人。

能夠拯救孔度的,只有這個叫做雲秋的女子!

藍丹之後,只有雙修才能叫丹士在修行上更進一步,絕非妄言!

雙修不僅僅是**上的交流,更是心靈上的碰撞,和彼此溫暖!

第 450 章 自以為是

秦凡目光閃爍的看着李道明,想知道這家夥為什麽又找上門來了。

而是眼瞅着這家夥這個樣子,明顯就是不打算說,就是想要耍賴呗。

說真的,雖然現在老頭子被困住了,但是秦凡卻一點都不慌。

他才不怕這家夥,甚至都不把這個人放在眼裏,小垃圾。

“當時是那個老婆子和你保證的,我可沒有和你保證。”

秦凡沒說話,只是一直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道明。

他可不怕這個小垃圾,就怕現在這個小垃圾身後站着的還有別人。

其實現在就是在觀察,如果發現這家夥沒有什麽後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最後一擊必殺。

這一次,他秦凡絕對不會仁慈,留下這個小垃圾一條命。

“怎麽了,是不是還想要看看我的時候還有沒有別人?實話告訴你吧,用了這麽長時間的提升,老子現在已經到無妄後期了,你以為你現在憑什麽和我打?”

聽着這個垃圾的話,秦凡目光閃爍,還以為這家夥是來搞笑的。

無妄後期很厲害嗎?

之前在太陽國的時候,好像一下子錘了十幾個。

“你這麽厲害,為什麽不光明正大的和我打一場,偏偏還要設下陷阱?說到底,你還是怕我。”

秦凡目光直視着這個垃圾,就是想要激怒這個垃圾。

不激怒他,這個垃圾是不會說實話的。

“要不現在咱們兩個試試?”

李道明有些氣急敗壞。

秦凡有心想要應承下來,但是看了一眼這家夥周圍的空間,怕周圍還有什麽埋伏,所以也就沒有沖動。

“我哪知道你會不會設下什麽埋伏,畢竟你這家夥的人品我信不過。”

秦凡話說的十分直白,沒有給這家夥留下任何的面子。

所以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李道明也更加的生氣。

估計現在就想沖上來,趕緊要了秦凡這家夥的命。

“就咱們兩個,就在這裏打一場,敢不敢?”

秦凡沒說話,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這個家夥。

他就是想讓這個家夥心虛。

“你看着我幹嘛?”

被秦凡一直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着,估計沒有人能夠招架的下來,李道明也不例外,竟然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心虛的開口。

這個時候,秦凡心中已經有底了。

這家夥敢和自己打,肯定是因為身後有什麽靠山。

在這家夥的靠山出來之前,貿然和這家夥動手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讓你身後的那家夥出來,你不能總是這樣耍賴皮吧?”秦凡開口道。

随後李道明的臉色就變得非常的難看,本來還想要繼續否認下去,但是看秦凡此時的臉色就知道他已經看穿,再遮遮掩掩沒有任何意義。

“你這家夥,倒是聰明的很。”

李道明冷笑着拍了拍手。

就在兩人的頭頂上面,直接落下來了一個人影,又是一個老頭。

讓秦凡驚訝的是,這個老頭居然已經瞎了。

只是雖然眼睛瞎了,但是好像并沒有影響他的視力。

“小夥子,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又是個自以為是的人。

秦凡沒說話,只是目光一直盯着這個老頭。

他還想判斷一下,自己和這個老頭子如果真的打起來,到底誰會占據上風。

目前來看,這個老頭子的實力好像還挺強的。

不過秦凡現在都已經突破了,心中自然十分自信,這個老頭子就算再強肯定也幹不過自己。

“你就是這樣幫着你家小主人耍賴的?”

秦凡看着老頭子,神情滿是嘲弄。

老頭子知道秦凡的意思,但是看他的樣子好像沒有任何的心虛。

“你先打的過我再說吧!”

秦凡等的就是這老頭子這句話。

一瞬間,他的身體就已經動了。

在秦凡原先所站的那個地方,出現了一把刀,而秦凡的本體已經消失不見。

老頭子看着秦凡所站着的那個位置出現的那把刀,又感受到自己背後的呼呼勁風。知道是那小夥子一瞬間就完成了轉換,連忙往後回防。

但是下一秒,秦凡的刀子就已經紮在了他的背上。

這對于老頭子來說,就是一個必死的局。

秦凡的刀子留在原地,而秦凡自己來到老頭的後面,只要老頭子背過身子來對抗秦凡,肯定就會分心,無暇顧及自己的後背,那秦凡的匕首就有機會了。

匕首紮在老頭子的後背上,好像是在飲血一般,緩緩的從黑色變成白色,最後緩緩轉為紅色。

“多謝了。”

秦凡戲谑的笑了笑。

這次吸了這個強者的血,匕首終于可以再次升級了。

看到自家的高手居然這麽快就被秦凡幹掉了,李道明的臉色多了幾分驚恐。

他知道這個長老的實力,就算不強,也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但是沒想到,秦凡才過了幾秒鐘就将他解決掉,實在可怕。

“你現在已經到了什麽實力程度了?”

李道明向秦凡聞着,語氣當中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秦凡略微思索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換算成地球的古武修行标準已經到了什麽階段,反正很強就行了。

“大概已經通神了,還要打嗎?”

秦凡佩服這家夥的勇氣。

自己剛才露了那麽牛逼的一手,這家夥居然還要和自己打過。

“我現在應該可以殺人了吧,畢竟是你違約在先。”

秦凡現在對自己的實力有強大的自信,所以就算是他背後的那個家族,也沒有那麽忌憚。

秦凡扔出了自己的刀子,而李道明也向他發起了沖鋒。

刀子紮在這家夥的心口上,鮮血潺潺的流出噴湧了一地。

這家夥的魂魄被秦凡用刀子所在的身體當中,三天之內沒有人來救他,這家夥必死。

秦凡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就走了,走得非常潇灑。

走出了廠房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忘了問了,于是又折返回來。

“你把那老頭子藏哪兒了?”

這家夥可能還不知道,他藏的人可是是皇帝,兩千多年前的皇帝啊。

那麽強大的實力,居然還被這家夥如此利用。

“我也不知道,他被帶回家族了。”

第 458 章 是要皇位,還是要她(下)

“可是,娘娘,您怎麽知道他會兩個時辰之後過來?今日在靈堂裏,廉親王殿下,并未與娘娘您多說一個字啊?”如意詫異道。

古月彤聽了這話,登時微微一笑。瞧了如意一眼,道:“你忘記了?每次他喬裝成太醫身邊的跟班進宮之時,都是亥時一刻,而這一次我好容易出宮,你覺得他會錯過這個時機而不來見我麽?”

這一番話說出來,如意發現自己還真的無法反駁。

“行了,快不要問了,快來幫我更衣!”古月彤招呼道。

“是,娘娘。”如意穩定了心神,這才慢慢走了過去。

晚膳過去沒多長時間,整個侯府裏全都安定下來,除了驚鴻院與前頭靈堂裏徹夜亮着燈,其餘地方,漸漸的都陷入了黑暗當中。

焦急而又漫長的兩個時辰之後,海棠院外的屋檐上。忽然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守門的侍衛剛覺得有情況,可是轉頭的功夫,卻是什麽都沒看見,黑漆漆的一片。

至于身後太子妃住的院子,誰吃飽了撐的敢去瞧?

沒有人将這當一回事。

而海棠苑上房的後窗子裏,卻有一個人輕輕的跳了進來。

落地的時候,他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也沒停頓,轉身便熟門熟路的朝着古月彤的卧室奔去。一把打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古月彤正在與如意商量戴哪種發簪顯得好看,一擡頭便瞧見一個黑衣蒙面人走了進來,她登時愣住了。

“什麽人?”如意先是吓了一大跳。而後條件反射的便奔過去護在了古月彤的身前,張嘴準備喊外頭的侍衛進來。就在這時,古月彤伸出手來,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的嘴巴捂住了。

“你傻了,是廉親王殿下!”古月彤在如意耳邊低低的道了這句話,這才放開了手。

如意站在那裏驚魂未定的朝着眼前的黑衣人望去,直到他緩慢的伸手摘下臉上的黑巾,露出趙恕那張俊臉,她這才松了一口氣,沖着趙恕福了福身,便轉身退了下去。

一時之間,屋子裏就只剩下了古月彤與趙恕兩個,就在這時,趙恕一揮手。屋角燭臺上的燈火便無聲無息的熄滅了,屋子裏一瞬間陷入了黑暗。

“趙恕,你做什麽?”古月彤有些驚詫的問出口,可是下一刻,她便感覺到腰間多了兩條結實臂膀,一個寬闊火熱的胸膛靠上了她的後背。

原來,是趙恕走來抱住了她。

曾經在夢裏設想過的情節就這麽突如其來的實現了,古月彤有一瞬間的錯愕,她不由的閉上了眼睛,感受這份遲來的溫柔與愛。

“你知道我今晚上會來?”趙恕湊在古月彤的耳邊低低問道。

“是,這裏比宮裏面安全。”古月彤實話實說。

趙恕聽了這話,唇畔當即露出一個淺笑來,他将嘴唇湊上古月彤的耳朵,低低道:“你很緊張?”

“沒有。”古月彤連忙搖了搖頭。

趙恕沖着她微微一笑,道:“那把眼睛睜開吧!你都不敢看我一眼,這讓我有了一種負罪感。”

古月彤連忙睜開了眼睛。

這時候。她突然發覺屋子裏一點也不暗,今晚的月亮特別的亮,照的房間裏猶如撒上了一層銀霜,站在她面前的趙恕一臉的淺笑,就連他的眼睫毛,她都能一根一根看的清清楚楚。

這種別樣的氛圍,讓古月彤覺得刺激極了。最初見到趙恕所産生的那一股陌生之感不由的慢慢消失,兩個人畢竟含情脈脈的幽會大半年,雖然從未面對面的說過一句情話,沒有過一個擁抱,但是此刻,兩顆心卻是貼的最緊密的。

古月彤不由的伸出手去,回抱住了趙恕寬闊的脊背,将頭靠在了他的胸前。

趙恕被她這一個動作弄的心笙搖蕩,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酥了!

曾經這輩子他都沒想過能得到古月彤的喜愛,可是不曾想,這一切竟然由夢境變成了現實,他怎麽能不激動?

激動之下,他遵循着本能低下頭去,一口擒住了古月彤那兩片紅潤的嘴唇,深深的允吸起來!

古月彤嬰寧一聲,整個人癱在趙恕的懷裏,任由他親吻自己,沒有拒絕。

過了好久,趙恕才喘息着放開了她。用低啞的聲音問道:“彤兒,你,你真的改變心意,決定以後都一心一意的對我麽?”

“是,只不過,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古月彤點了點頭,忽然擡眸瞧了趙恕一眼,定定道:“趙恕,我想問問你,這輩子,你有想過去争奪那把龍椅麽?”

“彤兒?你怎麽會這麽問?”趙恕聽了這話,登時一呆,繼而答道:“是,我之前是想過,因為我只有打敗太子,坐上那個位子,我才有可能得到你,現在,這個想法我也沒有停止,你怎麽會突然這麽問?”

“你是為了我,才要去争奪那個皇位的?”古月彤有些吃驚的望了趙恕一眼。

“是!”趙恕點點頭,道:“我原本做廉親王做的好好的,根本就沒有必要造反,以後太子登基,我依舊做我的閑散王爺就是,但為了你,我願意放棄這一切!”

“不!你不用放棄。”古月彤淡淡道:“我不希望你做這個太子,甚至是皇帝!”

“這是為何?”趙恕聽了這話,有些吃驚的望了古月彤一眼,沉聲道:“我以為,你這輩子的夢想就是要做母儀天下的皇後,我也在為了你的這個願望在努力着,而你卻不要我這麽做?”

古月彤聽了這話,微微一笑,深情而專注的瞧了趙恕一眼,這一刻,她覺得月光底下的趙恕俊美的好似谪仙一般,年齡的增長不僅沒有奪取他的絲毫魅力,反而為他增添了無數的魅力!

“你怎麽知道我這輩子最想做的是皇後?”古月彤低低道:“那是我原本的夢想,太子是我所愛的人,嫁了他還能做皇後,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從小我便在為這個夢想在努力着,可是後來,等我真的進了宮,這才發覺一切都不是我所想象的那個樣子,我要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趙恕聽了這話,用目光緊緊的盯住了古月彤。

“一個我愛他,他也愛我的人。相厮相守,永遠都不分開。“古月彤一字一句,說出了自己心中真實的渴望,在那富麗堂皇的皇宮裏,沒有一個愛她的人陪伴,那就是一個華貴美麗的金絲籠子而已,她得到的只是窒息一般的絕望!

趙恕不可置信的瞧了古月彤一眼,眼中發出了奇異的光芒,這一刻,他激動,興奮,竟然連自己叫什麽,姓什麽都忘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抖着聲音道:“彤,彤兒,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為了與我在一起,放棄榮華富貴,與做皇後的榮耀?”

“是!相對應的,你也要為了我,放棄争奪皇位。”古月彤盯着趙恕鄭重其事道,眼睛紮也不眨一下,生怕錯漏掉他眼中的猶豫。

然而,趙恕卻并未讓她失望,聽了這話,他擡起頭來,定定的瞧了古月彤一眼,而後,露出一個極度燦爛的笑容來道:“這皇位原本就是為了你才去争奪的,一切都聽你的,不争就不争了。”

“你當真這樣想?”古月彤聽了這話,面上登時出現一絲欣喜來。

趙恕點點頭,将她在懷裏攬的更緊一些,點頭應道:“那當然!不過,不争奪這個皇位,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法子才能将你從趙恕的手裏搶回來……”

“你放心吧!有我在,我們最後一定會在一起的!”古月華擡起頭來瞧了趙恕一眼,道:“你能做的,就是一輩子寵我,愛我,永遠都不許變心!”

“我當然不會變心!”趙恕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這人輕易不會愛上一個人,但是一旦愛上了,那這輩子都無法放開。”

古月彤聽着這些自己從未聽過的甜言蜜語,再加上趙恕那在月光底下甜蜜的似乎快要融化了的深情目光,她覺得心裏甜絲絲的,當下重新将腦袋埋到趙恕懷裏,笑道:“你放心吧!太子的事情,交給我……”

話說一半,她便說不下去了,因為趙恕的手隔着衣裳探上了她的胸前……

“不要在這裏,會被人發現的。”古月彤嬰寧一聲,伸手一把抓住胸口上作亂的手,臉頰羞的通紅……

趙恕氣息暗啞,他用手将古月彤的臉慢慢的扶起,低頭湊上那兩片鮮豔的嘴唇,狠狠的啃噬兩口,雙眼迷離道:“要不,我帶你走,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怎麽走?這裏是侯府!“古月彤成婚大半年,享受男女之間情愛的機會當真是少的可憐,大多數都是被迫的,只有這一次,她從心底裏生出了濃烈的渴望來,因此沒有拒絕趙恕的提議。

趙恕聽了這話,便明白古月彤這是願意跟自己離開了,她沒有拒接自己!不枉費這幾個月以來,他的辛勞付出!他的眼眸登時泛上一絲情欲之色來,低低一笑,道:”當然有辦法!只要你願意跟我走!”

月光下,古月彤的眸子含羞帶怯,然而卻泛着奇異的光彩,趙恕不由的瞧的癡了。

良久之後,古月彤低低的點頭應了一句。

嗯。

雖然只是簡單一個字,但卻代表了她的意思。趙恕欣喜若狂,忙伸出手來,一把牽住了古月彤的手,帶着她出了屋子,往海棠居的後門處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裏?”古月彤低低問。

趙恕停下來,瞧她一眼,道:“不要問,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你等一下!我去交代一下如意!”古月彤低低道:“就這麽走了的話,那丫頭肯定會急死的!”

“好吧,你快點。”趙恕放開手,喘息着瞧了古月彤一眼,聲音暗啞道:“倘若你不想我就在這裏吃了你的話,最好不要打退堂?。”

古月彤聽了這話,一張臉登時羞的通紅,她惱羞嗔怒的瞪了趙恕一眼,低聲道:“你再說下去,我才不去了嘞!”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快些去吧!”趙恕連忙換上一副讨好的模樣,笑眯眯的勸道。

古月彤這才轉身去找如意去了。

趙恕站在院子裏,擡眸仰望了一眼夜空中那輪又圓又大的月亮,嘴角咧開,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來。

能得古月彤這樣的美人兒傾心相愛,他這輩子,值了!

不過,美人兒怎麽還不出來?

趙恕不肯承認自己太過心急,古月彤才走進屋去,他便覺得這時間似乎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麽久,都有些忍不住想進屋去催促了,不過,他忍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古月彤才姍姍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一臉憂心忡忡的如意。

趙恕忙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古月彤的手,對着如意沉聲道:“你回去吧!把燈吹了睡覺,明日天亮以前,我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将你家小姐送回來的,你不用擔心。”

“可是……”如意一臉的糾結表情,她還想說什麽,然而已經等的頗為焦急的趙恕擺擺手道:“好了,不要再問了!你快回去!再說下去,就驚動前院裏的那些個侍衛了!”

如意這才閉上嘴,依依不舍的瞧着趙恕拉着她家主子,腳步輕快的溜出了海棠居後院,然後消失在了月色中。

夜涼如水,如意呆呆的在院子裏站了片刻,直到雙腿發麻了,她才轉過身去,一瘸一拐的轉身進了屋裏,片刻之後,海棠院裏恢複了沉寂。

一刻鐘之後,侯府後院外,趙恕親手攙扶着古月彤,上了一輛停靠在後門上的馬車,不一會兒,這輛馬車也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一當兩個人處在密閉的空間裏,趙恕便再也忍不得了,他一把抱住古月彤,将她撲到在馬車裏厚厚的毯子上,整個人便壓了上去。

“別……”古月彤殘存的理智使得她出聲阻止道:“這是在馬車裏!”

“馬車裏怎麽了?又沒有人看見!”趙恕喘息着道了一句,随後便低下頭,深深的穩住了這張喋喋不休的紅豔小嘴!

這下子,古月彤即使是想說什麽,也說不成了,更何況趙恕的動作粗暴中透着小小的溫柔,古月彤不僅沒有覺得難受,反而還覺得舒服不已,她不由的沉浸在趙恕的吻裏,不能自拔。

趙恕盼這一天已經盼了許久了,像個情窦初開的小夥子一樣,深深的吻着古月彤,雙手也探上了那一身玉一樣白嫩的肌膚,他渴望的太久了!

古月彤先前還能矜持,但實際上,她也渴望着趙恕,此時根本就不忍心拒絕他。

後果便是,當馬車停下來之時,她已然是衣衫不整,嬌喘籲籲了。

“主子,到了。”車夫在外頭低低開口喊道。

趙恕沉浸在情欲裏的眸子總算是清明了幾分,他放開古月彤,淡然道:“知道了,你去開門。”

“是,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趙恕提前交代過的原因,車夫根本就沒喊他王爺,這也許,是怕他的身份暴露吧!

古月彤躺在馬車裏,聽着這主仆倆一來二去的對話,不由的想到。

下一刻,趙恕便伸出手來,将她抱入了自己懷裏,一件薄薄的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

“你做什麽?”古月彤登時吃了一驚。

趙恕瞧了她一眼,理所當然道:“做什麽?當然是抱你下去啊?你這個樣子,怎麽見人?”

“不用吧?我自己能下去。”古月彤頗不好意思的道,原本就紅的臉頰上再一次飛起兩朵紅暈。

趙恕聽了這話,笑着瞧她一眼,道:“就讓我抱你下去又能咋地?沒人笑話你的,放心吧。”說着,不由分說的伸出手來,一把将古月華抱進了自己懷裏,因為有披風擋着,任誰也猜不到此時古月彤內裏早已經衣衫不整了。土廣聖弟。

古月彤這輩子也沒做過這麽丢臉的事情,她将整顆腦袋都塞入了趙恕懷裏,一路被他抱着下了馬車,進了胡同,走入了一間別院。

院子裏亮起刺眼的燈光來,古月彤剛将眼睛睜開,便發現自己屁股碰着了柔軟的床。

眼前是趙恕那張放大的俊臉,古月彤低低問道:“這是哪裏?”

“我的一間別院,你放心吧,這地方很偏僻,沒有人能找到這裏來。”趙恕擡起頭來,沖着古月華微微一笑,然後轉身,在床邊上坐了下來。

剛剛在馬車裏那麽瘋狂,此時倒是斯文有禮起來了,他對着古月華問道:“你渴不渴?餓不餓?我去叫她們端茶水與吃的來?”

“不用!我不餓!”古月彤才不想看到趙恕手底下的人,聞言連忙搖頭。

趙恕一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她心裏面所想的,當即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茶水也是送到外間,她們瞧不見你的。”說着,便起身走了出去,房間門在他身後緩緩的關上。

古月彤瞧着他離開的背影,這一刻,她覺得有一些些的孤單。

好在,趙恕很快便回來了,手裏提着一壺茶。

他親自倒了一杯,遞給了古月彤。

古月彤不忍拂他好意,便接過來慢慢的喝了。

趙恕伸手,将古月彤手上的茶杯接過去,放在桌子上,然後一步一步的重新走回到了床邊。

“你,在看什麽?”古月彤被趙恕的眼神瞧的很不好意思,當即便底下了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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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8 章 姜太公

張三豐和東方朔回到自己所在的駐地,以這倆家夥的大嘴巴,立刻在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

“你們不是又在散播謠言吧?”徐福滿臉不信任地問道,旁邊的秦文刀也十分留意地盯着那二人。

“姜太公來指揮聯軍,對于那些仙人來說,絕對是好消息,我們要造謠,也不能編排這個吧,你用腦子想想。”張三豐以自己的人品向徐福保證。

徐福這下是真相信了,嘴裏嘟囔起來:“這下就不好玩了……”

這樣一晃過了兩天,張三豐等人無所事事,天天湊到一起喝酒打屁。不過,一直和徐福形影不離的秦文刀卻不見蹤影。張三豐和東方朔都是鬼精靈,也不詢問。

而就在此刻,秦文刀則已經轉化成玉鼎真人的模樣,正在向瀛洲島方向飛行。他正是劉辛變化,趁着牛王馬王進行攻擊,仙人們一片混亂的時候,混進其中。

他聽說姜太公要來接替何足道,心中也十分震驚:這個姜太公非是何足道之流可比,要是跟他打,這心裏還真沒底。所以,劉辛準備化成玉鼎真人的模樣,去中途攔截,破壞此事。

他一邊緩緩飛行,一邊放開神識,搜索姜太公的蹤跡。雖然大致的路線不錯,但是,仙界實在太過遼闊,想要走個對頭碰的幾率,實在太小。

劉辛借助強大的神識,籠罩方圓數百裏之地,可還是不敢快行,而是沿着之字形的路線前進,盡量擴大搜索的面積。沿途,偶爾也能搜索到一些仙人或者妖魔,劉辛都要仔細确認,看看是不是姜太公。

一連飛行了三天,劉辛也不禁有些疲倦,畢竟,一直全力開放神識,消耗的仙力還是很大的。吞了一粒丹藥,他在空中稍事休息一會。就在這時,又一股靈氣波動出現在他神識籠罩的範圍之內。

劉辛判斷了一下,這人的修為應該是到了大羅金仙的後期,距離跨入大尊之境,也就是一步之遙。

精神一振,劉辛連忙向那人所在的方向迎過去。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影飄過來,銀須白發,面如嬰孩,身上一件八卦仙衣,飄飄然仙風道骨十足。

此人十有八九就是目标,劉辛知道,姜太公在封神大戰之後,因為戰功卓著,所以被封為東華帝君,元始天尊強行給他醍醐灌頂,修為大進,反倒超出十二真仙中的懼留孫、赤精子等人。

于是,連忙迎上去,擺出一副十分親熱的模樣:“師弟遠來辛苦,特來相迎。”

姜尚臉上也露出笑意:“玉鼎師兄,怎敢勞動大駕,大家都是同門,何必如此客氣。”

劉辛哈哈一笑,上前要抓姜尚的手臂,似乎久未見面,要親熱一番。姜尚卻伸手向前一指:“師兄,趕路要緊,等安穩之後,咱們再慢慢敘談。”

看到姜尚如此舉動,劉辛忽然現出原形:“哈哈,姜太公果然名不虛傳,騙你不過。不過,你是如何識破我的僞裝?”

“這位大概就是清涼山的劉辛真人吧?”姜太公不慌不忙地手撚須髯:“你雖然變作玉鼎師兄的模樣,但是,一張口就露出破綻。同門之中,我入道最晚,所以,大家都呼我子牙,并無人稱我師弟。而且,如果要來人接應于我,也絕對應該是廣成師兄,我們二人的交情最厚。”

劉辛點點頭:“不錯,在下就是清涼山劉辛。飛升之前,是崆峒派門下,廣成是我祖師。太公,這次中途相攔,只有一事,如今這場神魔大戰,還希望您老能置身事外。”

對于姜太公,劉辛的心中還有一些敬佩之情,不好一見面就大動幹戈,最好是希望通過廣成子的關系,将他勸退。

姜尚哈哈大笑:“劉辛道友,封神大戰,仙魔死傷無數,姜尚早就看夠這打打殺殺、是是非非。只不過,師尊有命,姜尚豈敢不從?”

“太公,這一次和封神大戰不同,封神大戰,名正言順,太公率領義師,自然所向披靡。而仙魔大戰,無所謂孰是孰非,太公還是不要陷入其中的比較好。”劉辛還是準備和姜太公好好說說。

“劉道友,請勿多言,姜尚也實在是身不由己。”姜太公臉上也隐隐露出一絲無奈,心中暗道:敢情你小子沒有個當大尊的師傅,要不然你來試試,敢違抗師命,就等着被清理門戶吧。

劉辛臉上的神色也凝重起來:“既然如此,請恕晚輩無禮,我想把太公請到清涼山做客,等到神魔大戰之後,再請自便。”

姜太公點點頭,忽然傳音道:“劉道友多少還算有些香火情,沒有一見面就要我的老命。就在前兩天,我已經接到廣成師兄的傳訊,他已經将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于我。”

劉辛見他兩眼閃爍着睿智的光芒,心中頓時了然,口中高喝道:“既然如此,晚輩就放肆了。”說罷,祭起一物,金光閃閃,向姜太公打去,原來卻是一塊打仙磚。

姜尚哈哈大笑:“雕蟲小技。”伸手向上一指,一面杏黃色的旗子飛出,遮在頭頂,竟将打仙磚托住。

“杏黃旗?這件法寶不是留在人間界嗎?”劉辛連忙收回打仙磚,詫異地問道。在人間界的時候,從昆侖派的手中得到過杏黃旗,他自己還用了一段時間呢。

“那個只不過是一個仿品,這個才是真正的杏黃旗。”姜尚不慌不忙地說道。

劉辛頓時明白,這肯定是雲中子幹的好事,這家夥是造假的大師,昆侖派的法寶,他當然更不會放過。

“劉道友,來而不往非禮也,且吃我一鞭。”姜尚忽然祭起一物,光彩萬道,向劉辛劈頭打來。

“打神鞭?不用說,這個也肯定是正版。”劉辛不敢大意,連忙祭起蚩尤旗。打神鞭落在蚩尤旗上面,立刻引得上面黑霧翻滾,如同翻卷的烏雲一般。

劉辛覺得元神蕩了幾下,然後才恢複平靜。心中不由暗叫厲害。要知道,現在姜尚的修為要遠遜劉辛,這打神鞭的威力,不可小視。

姜尚的心中更是驚駭,他想不到劉辛竟然如此輕易就接下打神鞭,打神鞭有一個特性,可以無視對手修為的高低。就是一些初窺大尊境界的高手,也不敢硬接。

雙方一來一往,打成平手,劉辛也不由肅然起敬,口中贊道:“姜果然是老的拉,太公,小子無禮了!”

說罷,擡手祭起一物,金光閃閃,向姜太公罩去。姜尚也不免有些慌神:“是師尊的金梭,如何會在你的手中。”

話音未落,身體直接被卷入金梭之中。劉辛心中好笑:“這位老太公,大大的狡猾,分明是在配合我。”

原來,劉辛已經發覺,姜太公的本意,并不願意出戰,可是,又被逼無奈。正好劉辛前來,他幹脆順水推舟,叫劉辛将他擒住。從廣成子那裏,他已經了解到劉辛的為人,知道不會加害與他。

不管怎麽說,劉辛輕松地完成任務,匆匆趕回清涼山。半路上,他又給那個徐福發了一個傳訊玉符:“天蓬,事情已經辦妥,你就自己見機行事吧。”

那個徐福,就是跟随劉辛一起混進去的天蓬,劉辛趁亂将真正的徐福擒下,然後,叫天蓬變幻成他的模樣,混在裏面,打探消息。

清涼山上,洋溢着一片喜氣。初戰告捷,大勝仙人聯軍,使他們不能渡過冤魂海一步,這個消息傳回來,大家無不歡欣鼓舞。

李穎、敖碧、雲中子等人前往冤魂海作戰,清涼山則是厲天行和大眼睛坐鎮。看到劉辛忽然歸來,衆人也十分驚喜,問上來問這問那,了解戰鬥的細節。

“劉小子,我和老黑這樣的高手,怎麽也不派上陣,真是浪費。”老嘻一見劉辛,就想上前掐他的脖子。不過,想到現在劉辛的修為要遠遠超出他,所以也只能動嘴。

“我們不可能永遠将對方阻隔在冤魂海之外,清涼山才是我們的根本,當然要有高手來壓陣。”劉辛笑着恭維他一句,老嘻立刻就眉開眼笑,樂得找不到北了。

劉辛則徑直來到後山的青坪洞,見到小青和大眼睛之後,劉辛笑吟吟地說道:“兩位,我給你們找了個伴兒,不知道歡迎不歡迎?”

二女立刻拍手叫好:“不知道又是哪一位仙子,當然歡迎。”

劉辛哈哈大笑兩聲,然後從金梭裏面放出姜太公。大眼睛立刻把眼睛都瞪圓了:“劉大哥,這個好像是仙女的爺爺吧?”

“正是,這位是姜太公前輩。”劉辛又轉向姜尚:“太公,這裏靈氣充沛,适合修煉,就在這裏如何?”

大眼睛一聽眼前這位白胡子老頭就是大名鼎鼎的姜太公,連忙上前請安,一般來說,從人間界飛升過來的仙人,對這老頭都比較崇拜。

姜太公呵呵一笑:“小友,甚合我意,切記,對外就說将我囚禁,我也好過一段清靜日子。”

“清靜日子是甭想了,以後作戰中還有許多地方,要請教您老。”大眼睛笑眯眯地說道。

姜太公立刻變成苦瓜臉:“要是那樣,我還不如到昆侖那邊親自指揮呢。”

第 447 章 意外的情報

收拾好東西,木村透提起書包就走出了教室。

他得先回家換衣服,放下書包,然後再去近江居酒屋。

不過這樣的确有些麻煩,木村透已經感覺到這樣的生活方式,十分不便。

他打算找個機會跟師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暫時不上學了,就全職工作。

實際上,在島國每年都有接近一半的高中生不會選擇升學,而是直接進入社會。

因此每到下半年,島國就會有很多高中生開始忙碌應聘面試,學校也會在這方面給予支持。

此時雖然還不到六月,時間稍微早了一點,但木村透相信學校應該不會反對自己去全職工作,他就怕師父那邊過不了關,畢竟師父這個人,還是很看重讀書的。

正想着心事,學校裏的幾個不良少年向木村透圍了過來。

這些人都曾經是他的手下,只是如今卻已經分道揚镳,其中有兩個,還是之前找過自己麻煩的家夥。

木村透輕輕嘆了一口氣,跟了彥真輝這麽長時間,他現在也了解自己師父的性格了。

只要自己不去主動找事,如果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無論自己怎麽反擊,師父都不會責怪自己。

這些家夥以為自己洗心革面了,就是那種可以任人欺負的老好人?

木村透放下書包,活動了一下脖子和手腕,這是他出手之前的标準動作。

向他這邊走過來的不良少年立刻吃了一驚,其中帶頭的一個急忙道:“木村大哥,別動手,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

“土見,你以為我是那種別人說什麽就會相信的白癡嗎?”

“不不不,木村大哥,我們真的不是來找你麻煩的。”被叫做土見的長相有點兇,一看就是那種沒什麽朋友的家夥。

他不聽搖着手,一邊解釋的同時,在距離木村透三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木村大哥,請你相信我,我們真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是有點事情想要告訴你。”

“呵呵,什麽是?”看對方似乎真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木村透冷笑了一聲,還是沒給對方什麽好表情。

土見致歉道:“木村大哥,之前兩次山下那家夥帶我們去堵你,是有人指使的。”

“哦?是誰?”

“就是北條那家夥!”

“是他?”木村透微微一凜。

之前他一直覺得,九條楓只不過是被富人收養的垃圾而已,直到後來拜彥真輝為師,接觸到自己的小師娘們,他才知道九條財閥到底有多麽可怕。

不過聽說九條楓那家夥,現在正在被禁足中,怎麽會指使山下遠志來找自己的麻煩?

實際上木村透根本就沒想到,九條楓其實根本沒有指使山下遠志來找他麻煩,是山下遠志自己扯起虎皮當大旗而已。

“你想跟我說的就只有這個嗎?”木村透這些都暗暗記在心裏,想回去之後一定要告訴師父。

據說九條師娘現在正在聯系一些可靠的人手,要想辦法重新把九條財閥奪回來,這個消息也許會有一定的用處。

“那個,木村大哥,其實我們還是想跟着你混。”土見滿臉苦澀,強笑道,“山下那家夥,只會跪舔北條那個白癡,從他手裏騙了不少錢,之前我們幾個之所以會去堵你,也是因為山下那家夥給了我們一些錢。”

木村透沒有責怪他們,如果是以前,木村透大概會大罵,你們這些混賬東西,難道眼睛裏只有錢嗎,我們的兄弟義氣呢?

然而現在,木村透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因為他也曾經是不良少年,像他們這樣的人,手裏其實一直都很拮據,只有靠訛詐其他學生搶點錢來零花。

但是因為人多,大家花錢大手大腳的,就算搶到一點錢,在手裏也留不住。

現在想來,木村透甚至有些無法理解當初的自己,為什麽就會覺得這樣的生活會很酷呢?

“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嗎?”木村透不想再跟他們打交道,冷冰冰的回應道,“我已經從良了,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土見不停唉聲嘆氣,其他幾個不良少年也是臉有愧色。

木村透用肩膀撞開他們,大步離開。

土見回頭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眼中滿是羨慕之色:“不愧是我們水野之鬼,不論什麽時候,都是那麽潇灑霸氣。”

木村透回到家中,發現老娘居然不在,也沒怎麽在意,随便換了一下衣服,立刻就離開了家門。

路上他還在考慮着措辭,因為土見的提醒,木村透現在更加确定了,自己不想再留在學校浪費時間了。

反正自己現在讀書也讀不出來個樣子了,還不如把所有心思都花在廚藝上呢。

木村透知道,師父教自己的時候,真的是沒有任何保留,但他自己在廚藝上的基礎太過薄弱,就需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比如說刀工,盡管彥真輝似乎并不想木村透在刀工上花費太多時間,但木村透還是覺得,如果自己的刀工太差,會影響到料理的水平!

要知道真正的好料理,不僅色香味俱全,而且還要像藝術品一樣。

順利抵達近江居酒屋,木村透意外的看到,上原太太和洋子姐姐居然也都在,近江阿姨在陪着她倆說話。

“透來了?”

“近江阿姨下午好。”木村透很有禮貌的問候着,随後又向上原母女致意,“上原阿姨,洋子姐姐,下午好。”

“是透啊,這麽早就過來工作了嗎?”

“是啊,作為師父的弟子,我可不能丢師父的臉,我又沒有師父那樣的天才,所以只好笨鳥先飛,多花一些時間了。”

“好,年輕人,就是要趁着年輕,多吃點苦,以後你就會發現這可能是你這一輩子最寶貴的經驗。”上原太太真是越看越歡喜,木村透改邪歸正之後,說話彬彬有禮,又踏實肯做事,絕對是個好女婿啊!

“上原阿姨,您和洋子姐姐這次是過來?”

“哦,我和你洋子姐姐是專程過來感謝你師父的,畢竟如果不是你師父出面求情,咱們家還不知道要受多大的苦呢。”

“哦,那倒是。”木村透也覺得,這次自己之所以能夠輕松把洋子姐姐撈出來,完全就是因為師父的功勞。

第 446 章 自作孽,不可活!

“也好。”

劫雲已漸漸散去,天幕的光輝映得史夜身上忽明忽暗。

自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之後,史夜伸手入袖,看那樣子是習慣性地要掏丹藥,紅箋冷冷望着他沒有阻止,以史夜現在的狀态,再服丹藥無異于飲鸩止渴,自尋死路。

史夜手頓了頓,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面容扭曲了一下,掏出來的卻是一張符箓。

史夜擡手将符箓祭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将他從頭沐浴到腳,與此同時,一旁的榮華藏也掙紮着往紅箋頭上祭出了一道符箓,兩道符箓效果相同,都是提升修為用的,之前紅箋和史夜拼鬥那一場,作用在史夜身上的符箓太多,紅箋沒有工夫一一細看,此時親身體會,這種感覺竟是頗為熟悉。

紅箋驚奇地看了擡頭看了一眼,“大造化符”?

一時間她想到了很多,符圖宗和符陣部的關系,還包括丹崖五峰上那座至今沒有人能解開秘密的符圖塔。

不過現在不是弄清楚這個的時候,沒有了丹藥,史夜功力銳減,再看對方有榮華藏為她加持符箓,一時更覺惱恨,身上青芒微動,三件攻擊法寶齊齊被他催動,直奔紅箋襲來。

山洞裏充斥着各色霞光瑞彩,一尊金甲天神突然現身虛空,睜開了雙眼,雙臂揮動巨大的金刀向着紅箋呼嘯劈落。兩條長龍自史夜身後飛出,一左一右将紅箋團團圍住,又來了,經過上次一戰,史夜好似找到了對付紅箋的訣竅:那就是用各種高階法寶砸死對方。

紅箋錯步閃身,“幻空相”!

兩條長龍絞了個空,支撐山洞的法陣遭到徹底破壞,一時山搖地動,再加金甲天神一刀深深斬入地下,“轟隆”一聲巨響,巨石橫飛,整座山峰随之傾倒,重逾千鈞向着山洞裏的四個人壓了下來。

紅箋祭出“錦魄”,幫着夏不降擋了擋,叫他趕緊護着榮華藏撤出去。

山崩地陷中,史夜那衆多的法寶無疑叫紅箋感覺到了極大的威脅,此時那金甲天神不過将手一擡,就輕松為史夜撐起了一片天地,紅箋全不顧那些飛撞在身上的巨石,瞬移過去,将手向着金甲天神虛招,“萬流歸宗”!

史夜本是木靈根,修為處在即将突破化神的關口,已經窺到了真元在五行間轉換的奧妙,驅動這金甲天神用的是金系真元。

随着紅箋“萬流歸宗”出手,那天神身披的金光登時便黯淡了下去,緊跟着整座神像化為流光泡影,上方的山石轟然墜落。

與此同時,史夜操縱的兩條長龍合二為一,巨大的龍頭發出一聲長嘯,張牙舞爪撲向紅箋,紅箋帶着吸來的金系真元全力還擊,雙掌平推,“翻天相”!

兩道耀眼金光悍然相撞,直接将倒塌下來的山峰由中分成兩半,一半亂石向着周圍飛出去,另一半被推向了天幕,就此消失不見。這一座高山幾乎是瞬息便被兩人夷為平地。

先前厚重的劫雲已然散盡,交手的雙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紅箋這才意識到山外邊此時已經聚集了許多人。

受“天道令”召喚,來的不但有餘下幾個受“祛邪符”控制的“上仙”,也有像夏不降這樣的各部宗弟子。

一發現是宗主史夜遇襲,人群便有些鼓噪,史夜若是有個閃失,凡是種過“祛邪符”的全都性命不保,幾個帶頭的緊張地盯着戰局,向着紅箋這個外人逼近過來。

榮華藏傷情頗重,夏不降寸步不離地護着他,環顧四周,不禁憂形于色。

史夜張嘴欲叫,紅箋驀地伸出左手,牽動了他的攻擊法寶往旁側一引,右手疾點,“心劍”的金光已經到了他眼前。

史夜駭然,哪裏還有空閑指揮旁人,雙手齊揮,眼前“咚”地一響,他的一件頂階防禦法寶被“心劍”穿透,失去了光華,好好一件寶貝就這麽毀了。

這時候榮華藏已經搶先開口:“快把破解‘祛邪符’保命的丹藥,給你師伯師叔們發一發。”

夏不降應了聲“好”,也不管幾位“上仙”能否争取,是不是要跟着史夜跑到黑,只管以真元卷了紅箋費盡心思煉出來的丹藥,以迅雷之勢每人塞了一顆。

聽說是保命丹藥,絕大部分的人都下意識接過。令他們駭然的是,與史夜交手的那女修分明占了上風,史夜若不是被對方壓制的沒有還手之力,怎麽可能任由榮華藏師徒把丹藥送出來。

這丹藥怎麽是榮華藏拿出來的,丹鼎部壤驷玉呢?

史夜分外狼狽,踉跄兩步,大喝了一聲:“你們敢!”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悶響,一個接了丹藥還在猶豫着吃還是不吃的“上仙”腦門上炸起一團血霧,吭都未吭一聲,屍體仆到于地。

幾乎是同時,史夜胸口受到一記重擊,悶哼了一聲,嘴角滲出血來。

如此一來,他那一記殺雞駭猴不但沒起到警告的作用,反而促使着衆人面無人色,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趁他注意力轉向紅箋,毫不猶豫将丹藥吞下。

榮華藏明着造反,史夜卻拿他毫無辦法,這豈不是恰恰說明了榮華藏的丹藥好使?

史夜大吼了一聲,眼下這處處受制于人的滋味他從生下來就不曾嘗過,忍無可忍之下不再顧忌,拼着又毀掉一件防禦法寶,取出顆丹藥吞下腹中。

“小心!”夏不降見狀大聲提醒。

史夜兩眼赤紅,身上湧起一股異樣的氣息,一時間修為飛快提升,很快又臨近了元嬰圓滿沖擊化神的關口。

他身上真元鼓脹,好似怎樣也用不完,滿頭長發在腦後肆意飄舞,目光陰鸷,信手點出一件防禦法寶,擋住紅箋的法術攻擊,身形一晃,主動接近到紅箋數丈之內,兩手虛張,惡狠狠向着她身上抓去。

史夜到不是昏了頭,忘記紅箋乃是強體“不屈”境,他突然近身相搏,乃是有別的用意。

他發現與他做對的這女修所修功法十分厲害,不但學貫苦修、殺劫二部,她既是方、秦二人之女,“萬化生滅功”只怕也是會的,這也到罷了,最叫人驚懼的是她還學了大難部的功法。

但凡元嬰在真元運用上都有弱點,而經過史夜連番觀察,對方所差的就是還不能轉化吸收火系真元,換言之,離了防禦法寶,她對火系法術束手無策。

雖然史夜對火系真元的轉化也不過略窺門徑,但随着他此時修為大幅提升,叫紅箋吃個大苦頭,他自忖還辦得到。

史夜突然迫得這麽近,就是要叫紅箋來不及調動“錦魄”、“若缺”,就在他的手即将觸及紅箋之際,掌心突然蹿起兩道明晃晃的赤焰。

事起突然,紅箋确實沒有料到,她手上法訣打出,“錐心相”已然擊中了史夜,不過史夜除了身子微晃,并沒有太大的反應,而她這邊“萬流歸宗”收不了火系真元,剎那之間陷身火海,護身的真元罩直接破碎,只能靠肉身硬抗。

“不屈”境對上赤焰真火,紅箋只覺身上傳來一陣巨痛,連累得腦袋裏跟着一暈,施展瞬間挪移竟未能成功。

圍觀衆人齊聲驚呼,紅箋實未想到史夜施展出來的火系功法竟如此厲害,她踉跄着向後退出數丈,驚見史夜掌心蹿起的火焰不但未熄,反而越燒越旺,很快将他整個人裹住。

史夜長聲慘叫,他顧不得再與紅箋拼鬥,在熊熊烈焰中拼命掙紮,試圖施展出水系法術來逃過這匪夷所思的折磨。但是做不到,此時燃燒的火焰已不再是他最早釋放出來的火真元,身內長期積累的丹毒助長了火勢,這火早已轉化為水澆不滅,土隔不絕的異火。

紅箋退後兩步,抿緊了唇,冷冷望着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

史夜此時的慘狀震懾住了适才還蠢蠢欲動的“上仙”們,他在烈焰中翻騰,在泥土碎石中拼命打滾兒,試圖能令自己身上的火小一點。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史夜還在發出一聲聲野獸瀕死般的哀嚎。

沒有人上前,他身上的火越燒越烈,整個人成了個明亮的火球,突然那火球自地上彈起,向着天幕疾撲而去,慘叫聲戛然而止。

随即四周“砰”“砰”連聲,除了先前發作過的榮華藏,所有活着的“上仙”一個也未能幸免,身體不一定在什麽位置便爆開個大洞,好在丹藥護住了要害,雖然俱都腿斷胳膊折的受傷不輕,将養一段時間便能恢複如初。

史夜死了,“祛邪符”這道套在衆人脖頸上的枷鎖以這種方式順利摘除,對此界絕大多數的人而言,這場看不到盡頭的人生噩夢終于醒了。

史夜以這種方式撞死在天幕上,他一身法寶只剩下兩件,先前便插在天幕上用來修煉的“自在聚靈索”和“天道令”。

随着史夜身死,“天道令”易主,結界破碎,結界中的幾百人出現在了無盡海中。

紅箋看看這各色人等,罪魁禍首死了,餘下這些無名天道宗的弟子處置起來也不是快刀斬亂麻就能搞得定的。

“榮前輩,你受累安置一下他們吧,抓緊時間,等處理完了,我想請你和我一起去趟丹崖宗。”

【第八卷】

完結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