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8 章 背景介紹!

“時間到了。”0031宣布,随後就将安全屋的門關上了,然後開始簡單地介紹起了《鬼滅之刃》的故事背景。

與顏沖在百度上查到的資料差不多,故事發生在日本大正時期。

傳說太陽下山後,有惡鬼出沒吃人。

亦有獵鬼人斬殺惡鬼、保護人們。

男主角,賣炭少年竈門炭治郎,一家以砍柴燒炭為生。

他那平凡而幸福的日常生活,在家人遭到惡鬼襲擊的那一天發生了劇變。母親與四個弟妹慘遭殺害,而與他一起生還的妹妹祢豆子亦異變成兇暴的鬼。

在獵鬼人的指引下,立志成為獵鬼人的炭治郎與變成鬼卻尚存理智的祢豆子踏上了旅程。通過艱苦的劍術修行與賭命試煉,炭治郎成為了獵鬼人組織“鬼殺隊”的一員。

輪回者們切入的時間,将是在竈門炭治郎經過了師父鱗泷左衛門長時間的訓練,終于用刀劈開了巨大的岩石,被派往藤襲山參加“最終試煉”。

只要能通過最終試煉,就可以成為鬼殺隊的一員。

輪回者們也将在藤襲山下落腳,以候選隊員的身份參加試煉。

通過試煉的方法很簡單,在遍布了鬼的藤襲山裏,存活7天就可以。

但即使是這麽“簡單”的任務,這麽多年來,也只有極少部分的人能夠完成。

而活着的人在成為了鬼殺隊的成員之後,将會激活主線任務:擊殺鬼舞辻無慘。

無慘是最初的鬼,出生在日本平安時代,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

也是他通過給予鮮血的方法,把人變成了鬼。

他的手下還有非常厲害的十二鬼月。

擊殺十二鬼月便是這個副本的支線任務。

顏沖上一次一進副本就把主線任務交代了的,還是在他的新手副本。

而那個副本的任務目标是找到新人中的那個“叛徒”。

而這一次,甚至根本不用找叛徒,直接告訴你幹掉無慘就行了。

簡單,而又暴力。

甚至還把支線任務都給出來了。

但越是這樣,便越說明了副本的難度。

沒有別的,單純就是敵人厲害。

哪怕你知道敵人是誰,也未必能打得過。

“活下去,進入鬼殺隊,你們才能接到後續的任務。”0031強調道,“在這個副本裏死了,可是不會複活的哦!”

說完,0031就消失了。

難度大,還不能複活,不只是顏沖覺得有壓力,其他人半天也沒有說話。

“你們提前有準備嗎?”顏沖問道,“這些鬼有沒有什麽弱點?”

“據說是陽光。”鄧玉壺說道,“還有紫藤花,不過紫藤花只對一般的鬼有效。”

“怕陽光,聽起來很像吸血鬼啊!”顏沖道,“那他們還怕不怕大蒜、十字架什麽的?”

“別開玩笑好不好!”維羅妮卡笑道,“雖然像,但畢竟不是同一個物種。”

不過顏沖這麽一說,大家都感覺稍微的輕松了一點。

有弱點,就好辦。

“我提前準備了三發照明彈。”維羅妮卡說道,“亮度肯定是夠的,只是不知道對鬼起不起作用。”

說着,維羅妮卡拿出了三枚手雷一樣的東西展示了一下。

“照明彈只是能發出強光而已,你确定對鬼有作用嗎?”顏沖問道。

他現在理科知識已經豐富多了,知道了光是一種波,而陽光則是太陽上的核反應發出的黑體輻射光,經很長的距離射向地球,再經大氣層過濾後到地面形成的。

它的可見光譜段能量分布均勻,所以是白光。

太陽光作為白光,其中不但包含各種色光,其中也包含一些不可見光和各種射線,包括紅外線、紫外線以及伽馬射線等等。

“具體是哪一種光在起作用呢?”顏沖問道,“普通的照明對他們有效嗎?”

“不知道。”維羅妮卡道,“大正時代點燈還沒有普及,僅憑火焰的照明對他們應該是毫無用處。”

顏沖點了點頭,看樣子還是需要試驗啊!

鄧玉壺是跟着維羅妮卡補位來的,他并沒有提前準備,跟顏沖差不多,他只是了解了一個大概。

不過他肯定是要和維羅妮卡一起行動的,所以那手雷一般的照明彈,應該能保得住他們兩個。

顏沖又看了看安再和杜老三。

“我的劍法上帶有陽屬性的內功,應該能對他們有效吧。”安再說道,“如果沒用的話,就只能到地方現學了。”

他的話比較含糊,即使是真的,也打了折扣。

不過既然他這麽說了,顏沖便想逗他一下。

“天山六陽掌嗎?還是九陽神功?”顏沖說道,“不對,這些武功好像都不是劍法。”

“那就是《發陽劍》!”鄧玉壺在旁邊說道。

安再:“???”

諧音梗是要被扣分的!

安再被氣得羞紅了臉,但是還保持着涵養,并沒有對鄧玉壺破口大罵。

“你們不要管我的武功了。”安再說道,“總之,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也不希望你們拖累我。”

喲?

小夥子,很自信啊!

既然他這麽說了,便也沒有人再逼他了。

“杜老三,”顏沖是認識他的,“你有自保的本領吧?”

“我……還行吧?”杜老三沒什麽自信心,“要不我跟着您?”

杜老三見過顏沖出手。

能把自己的神龜沖擊波打回來,在杜老三的心裏,顏沖的武功深不見底。

“呃,看情況吧。”顏沖回道。

杜老三:“……”

顏沖越是這麽冷淡,他越覺得顏沖厲害。

“別介啊!”杜老三說道,“咱們一回生,二回熟!這不就算是認識了嘛!我也不是一點作用沒有,按摩修腳的手藝咱也樣樣精通不是?”

顏沖:“!!!”

你會的東西可太雜了!

顏沖現在越發慶幸自己沒有用技能複制卷軸複制杜老三的技能了。

要是真學到了些撬門軋鎖的技能,倒也罷了。

開個機關、偷個車什麽的,比單純過開鎖的專長怎麽着也能容易一些。

但是如果學會的是按摩……

那東西有什麽用?

難道去開按摩店嗎?

不過顏沖很快又反應過來了一個問題。

他怎麽會這麽多的技能?

難道他的智力也達到了十,有十個技能欄?

第 409 章 :白城遇仙

寧長久見到了仙人。

他在第二次登上飛升臺時,預料到自己可能會看到不同的東西,但所見的依舊超乎他的想象。

飛升臺上,爐竈間盛着水咕嘟咕嘟地煮着米。邵小黎靠在寧長久的身邊,她能感覺到寧長久已經睡着了。

與其說睡着,不如說進入了一種玄妙的,虛無的狀态裏。

陸嫁嫁握着他的手,兩人的道典皆已參至極高處,須臾生念,精神便可随之升華,在識海巨大的推力下作利芒破空,通達雲霄。

她知道寧長久的念頭離開了身體,卻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她只是握住他的手,以防變故的發生。

寧長久來到了太陰之目不可窮極的高處。

今日他才知曉,原來當年白城的故事是真的。

真的曾有仙人在這裏飛升,并且……留在了這裏。

寧長久所見到的仙人是一堆白色的碎片。

他不知如何形容它們,或許是一鏟子雪,或許是撕毀的紙,也或許是人在沒有形成胚胎前最初的形狀。

高處無比的寒冷,這種寒冷幾乎透過了實體的表現,侵入到寧長久純粹的意識裏。

白城……飛升者……

這就是朱雀所暗示的東西麽?

寧長久看着眼前的‘仙人’,無法确定對方到底是怎麽樣的存在。

接着,這團白色的碎片意識到了他的存在,并與他展開了對話。

“是有人在那裏嗎?”仙人問。

“是。”寧長久作出了回答。

“不要上去。”仙人說。

“上去?上去指的是飛升嗎?”寧長久問。

“嗯。”仙人道:“上去會被撕碎,就像我現在這樣。”

“你是白城的飛升者?”寧長久問。

“是的,那是我證道的地方。”仙人說:“但我不該叫飛升者,我們都是紙人。”

“紙人?”

“嗯,飛升者都是紙人。”他這樣說着,身體像是絞碎的紙。

“像你這樣的紙人還有很多嗎?”寧長久又問。

“有很多……但他們應該都死了,我是僥幸活下來的。”仙人的話語透着恐懼。

“他們是被誰殺死的?”寧長久知道暗主的存在,依舊這樣問。

“是鬼。”仙人的話語堅定而簡單:“天空上面沒有仙廷,那裏只有鬼,它在門外,它想進來。”

“鬼?”寧長久沒想到對方這樣描述暗主,他問:“你見過他麽?”

仙人道:“沒有見過,但接觸過。”

“那你怎麽知道它是鬼?”寧長久問。

仙人說:“我在成仙之前殺過很多鬼,所以我知道它也是鬼。”

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寧長久不知該如何理解,他能感受到仙人的殘片在不停地顫抖,似乎是出于骨子裏的恐懼。那是人對于鬼,亦或者未知生命與生俱來的恐懼。

寧長久追問道:“那鬼具體是什麽呢?來自哪裏呢?”

仙人的殘片泛着白光,他在某個局限的範圍內蠕動着,像是一條可憐的蟲子。

仙人無法作出回答,他含糊其辭:“鬼當然是孽債,是業障,是積怨……仙人是紙人,但鬼是鬼。”

“有辦法除掉鬼嗎?”寧長久問。

“更大的桃木劍和仙符。”仙人說。

“要多大?”

“我不知道,我不是道士。”仙人的話語中透露着恐懼,他用低而細微的聲音說:“噓。不要再問了,它說不定正在偷聽我們說話。”

“嗯……好。”寧長久擡起頭看着無法形容的天空,再次感到了涼意。他思怵了會,才道:“是誰把你留在這裏的,你現在又是什麽狀态?”

仙人道:“我已經被肢解了,救我的人讓我在這裏等人,等一個少女,你是我要等的人嗎?”

寧長久搖了搖頭,道:“抱歉,我并非女子,不是你要等的人。”

仙人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在進行某種沉重的思考。

“可能是時間還沒有到吧。”仙人也有些遺憾,事實上,他也沒有時間這樣的概念了。

寧長久大概猜到了,救下這個仙人的應該是朱雀,那所讓他等待的,應該就是襄兒了……亦或者是九羽?

寧長久問:“等到了以後呢?”

仙人道:“回答她所問的問題。就像現在這樣。”

寧長久看着他支離破碎的狀态,仙人無法說話,他們的交流也是憑借純粹的精神。

“你還能夠回去嗎?”寧長久問。

“回不去了。”仙人說:“飛升之路是單向的……因為生與死是單向的,這裏是天上,沒有輪回海。”

寧長久感受着周圍的空空寂寂的一切,他無法确定自己到底身處哪一片宇,這裏連吞靈者都沒有,整個世界好像只有眼前這個破碎的仙人。

寧長久看着仙人蠕動的碎片,問道:“你後悔飛升嗎?”

“後悔。”仙人直截了當道。

在洛書樓裏,許多人明知飛升可能是騙局,依舊執意沖上蒼穹,雖九死不悔。所以寧長久聽到他的回答,還是有些吃驚的。

仙人繼續道:“飛升沒有意義,因為外面的世界也是荒涼。哪怕窮盡一生,飛升者也最多離開這片星海而已,這對于自己,對于宇宙,都沒有意義。”

“那什麽才有意義呢?”寧長久問。

“長生。”仙人道。

“飛升所求的,不就是長生麽?”寧長久問。

“不,飛升與長生是相背離的,這也是紙人們飛升之後才會想通的事。”仙人的話語很淡,卻能讓人感受到無盡的懊悔:“世上曾經出現過長生者,他們早已将長生的秘密說出來了。”

“是誰?”寧長久問。

“帝俊與常曦。”仙人如是說。

“……”寧長久猶豫了會,才繼續問:“他們是怎麽說的?”

仙人鄭重其事道:“他們說,與世長存。”

“與世長存?”

“嗯,與世界在一起,才能長存。人類活着,他們就活着,這就是聖。”仙人話語悠悠,帶着後知後覺的遺憾:“外面沒有世界,世界誕生的概率微乎其微到近乎于無,哪怕是燭龍天藏冥君這些神祇,也費勁千辛萬苦來到我們的世界,我們其實早已身在宇宙的仙廷裏了,飛升是去往更大的墓地而已。”

寧長久聽着他的話語,精神也出現了恍惚。

仙人的話語否定了修真者的常識,飛升是遠離長生,真正的仙廷其實就是人間……

“可是修行和耕種、紡織并無區別,哪怕沒有聖者指點,人也早晚會自行領悟這些,為什麽修真的盡頭反而與修真的目的是相悖的呢?”寧長久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仙人顯然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不确定地給出了他的猜測。

仙人問:“你知道什麽時候要紮紙人嗎?”

寧長久想了想,道:“死人的時候?”

“嗯。”仙人道:“紙人也許是貢品。”

……

空中的氣流虛無地飄動着,它像是環繞世界的冰河,将紙人的‘遺體’冷凍在這裏。

仙人的肉身早已破滅,只留下了識海的碎片。這是供他思考的大腦。

此刻,貢品兩個字說完後,仙人的大腦開始顫栗起來。

這種顫栗是恐懼引起的,雖然他也不知道恐懼的源頭在哪裏。

寧長久也感到了寒冷。

“貢品?”寧長久道:“誰的貢品?”

仙人的意識痙攣似的動了動,沒有發聲,只是含糊道:“或許我們的母神知道。”

母神所說的就是第七神。

他又補了一句:“也有可能是靈氣自己想要逃離。”

靈氣自己想逃離?

寧長久覺得這個說法太過于匪夷所思。

寧長久沒再追問,他打算下次見到師尊之後再将後續的疑惑問出。

仙人與他的對話并不算長,但是其中所涉及的信息卻讓他一時間無法消化。

寧長久不知道該問什麽,便反問道:“你還有什麽秘密想說出來的嗎?我可以幫你轉達給世人。”

仙人道:“沒有。因為鬼很快就要來了……這些年我無事可做,只能思考,我想過許多的可能,但越思考,也只是越絕望。”

寧長久嘆了口氣,道:“那我能幫你什麽嗎?”

“不能。你還不夠強大。”仙人道:“我在等人,等到了她之後,我或許還能活下去。”

朱雀……

寧長久心思微沉,他發現,他們所經歷的一切,似乎也是按着朱雀安排的軌跡行走的,他知道師尊想要拯救蒼生,那朱雀所求的到底是什麽呢?

寧長久道:“祝你完成你的使命。”

仙人問:“你要走了嗎?”

寧長久疲憊道:“我的精神也快枯竭了。”

仙人問:“那你還會來找我說話嗎?”

寧長久想了會兒,道:“很難了,我要離開白城了。”

仙人有些遺憾:“沒關系,我習慣了。”

他的話語透着孤單。

他在天地中漂浮,是朱雀豢養的幽靈。他失去了肉身,不敢再繼續向上,也無法再回到人間,至死的冷寂是他的棺椁。

這場奇怪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

寧長久的意識緩緩飄墜回了身體裏,像是落回白城的一片雪花。

他睜開眼,悠悠地望着夜空。

星河璀璨。

他的情緒不知從何而起,唯有心中能感知到無限的失落。

“粥煮好了。”

身邊,少女清脆的話語響起。

寧長久回過了神。

邵小黎正在用湯勺攪動着粥,他與仙人的談話看似過了許久,實則卻也只是鍋中小米初熟而已。

另一邊,陸嫁嫁也靜靜地看着他。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陸嫁嫁輕聲問。

神魂離開了身體,身體當然就是半屍體狀态,會愈發趨于冰涼。

寧長久并未解釋,微笑道:“那嫁嫁與我暖暖。”

陸嫁嫁秀靥微低,她捉着他的手,捂在袖中,輕捏着握緊,“這樣可以嗎?”

“嗯。”

“你的身子好像也很冷啊……”陸嫁嫁說。

“那怎麽辦?”寧長久看着陸嫁嫁。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一旁的邵小黎拿起碗盛着粥,道:“身子冷沒關系呀,喝熱粥就暖和了!”

說着,他盛好了粥,首先遞給了寧長久。

“嗯……有道理。”

寧長久松開了與陸嫁嫁握着的手,接過了小黎遞來的粥,捂在手裏,道:“謝謝小黎了。”

邵小黎給陸嫁嫁也盛了一碗,最後才給自己盛。

三人靠着欄杆坐在地上,一起喝起了粥,粥很稠,很甜,給身子帶去了暖意。

邵小黎一邊喝着粥,一邊偷偷看着寧長久。

她發現寧長久的目光沒什麽焦點,似乎總在出神。

“師父,你怎麽了?”邵小黎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寧長久小口地喝了碗粥,道:“沒事……這個稀飯挺好喝的。”

“畢竟是當年你教我的啊。”邵小黎得意道。

陸嫁嫁蹙眉道:“這又是什麽我不知道的故事?”

“嗯……就是稀飯啊。”寧長久不知怎麽解釋,道:“總之就是襄兒以前很擅長的一道飯。”

陸嫁嫁一驚:“襄兒還有擅長的飯?”

“嗯,因為稀飯只需要米和水,水的用量也不太需要考究。總之兩道食材之內的,冰雪聰明的襄兒還是勉強可以勝任的……”寧長久笑着打趣。

陸嫁嫁也笑了起來,道:“以後我會給襄兒轉述這番話的。”

“啊……師娘這是要借刀殺人嗎?”邵小黎抿唇輕笑,伸出纖指,将唇角的一粒飯推入了口中。

三人裹着被子,有說有笑地吃過了粥,爐竈的火熄滅了,殘碎的火星被風吹起,向着天空飄去。

寧長久看着天上的星座,随口說起了十二神主。

“等到今天過去之後,這個月便還剩兩日了,到時候我們将會徹底掠過泉鱗星,抵達天骥星。”寧長久說。

“天骥?”

“嗯,傳說中噴吐雷與火的天馬,它的神國名為赤線。”

“赤線是哪裏?”

寧長久讓她握緊拳頭,然後在她拳頭中央畫了一圈,道:“我們的星辰是趨近于圓形的,赤線大概就是這個位置……那是整個世間最為炎熱的一批地方。”

邵小黎若有所思地點頭。

寧長久道:“傳說中,天骥會在天骥年以人間極致的速度在赤線奔騰不息,直到赤線年結束。”

“額……它當初能獲得神位,不會是因為跑得快吧?”

“倒是真有可能。”寧長久對此沒有太多印象,只是笑道:“若真如此,那下個月反倒不需要太過擔心了。”

邵小黎認真地點頭。

泉鱗二字她一聽就沒什麽好感,光是想想就覺得是個壞女人,真希望早點過去。

寧長久知道,暗主也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貿然點亮神國并無太大意義,因為鹓扶神國還未關閉,神國之主的投影再如何強大,也無法真正威脅師尊……如果自己是暗主,會選擇哪個時間點呢?

一罪君,二蹄山,三白藏,四鹓扶……寧長久掰了掰手指,默念口訣數了數。

十一月時,恰好掠過原君星。

十二月時則是舉父星。

舉父……

寧長久心髒微緊,隐約明白了什麽。

天骥熱衷于賽跑,原君在太初神戰後便已蒼老,若說最希望聖人死,殺心最為決絕的,莫過于如今的新任舉父了。

會是十二月麽?

若是如此,一切反倒顯得按部就班了起來。月食之後,他與師尊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做準備。

可寧長久看着天空,心中總覺得,變故很快就要到來了。

……

喝過了粥,三人依偎着睡了一會兒。

醒來的時候星鬥還在天上挂着。

寧長久用劍火瞬間蒸幹了身邊萦繞的露水,他收拾好了鍋竈,将被子放好,回來時小黎和嫁嫁也醒了,他們就像是露營了一夜,于清晨到來之前回到了環瀑山。

“等泉鱗月平安過去,我們啓程回中土吧。”寧長久看着收拾着衣裳的陸嫁嫁,道。

陸嫁嫁擡起頭,習慣性挽發,“南州的事都做完了麽?”

“嗯。”寧長久點點頭:“道緣大抵已經還盡。”

“既然如此就早些回去吧,這兩日收拾一下,我去和雅竹道個別。”陸嫁嫁說。

邵小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有些緊張。

她是很期待再見到司命的,但對于柳希婉和寧小齡,她卻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

“小黎別胡思亂想。”寧長久看穿了少女的心思,揉了揉她的發,将她先前送給自己的梨取出,調轉了一面,将笑臉的那面對準了小黎。

邵小黎看着,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心情好了很多。

她看着背對着他們的陸嫁嫁,忽然拿起了梨,親了一口,然後将之如印章似地蓋在寧長久臉上。

寧長久愣了一下,他連忙看向了陸嫁嫁,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屏氣凝神。

陸嫁嫁并未察覺到什麽,仍在收拾衣服,此刻更在擺弄玩偶。

寧長久無奈地瞪了邵小黎一眼,搶過梨敲了敲她的腦袋。

邵小黎已是亭亭玉立的女子了,卻依舊像小女孩一樣吐了吐舌頭。

“你們在做什麽呢?”陸嫁嫁微微察覺到了異樣,回過了頭。

只見兩人尋常地立着,并無異樣。

陸嫁嫁蹙着眉回過了頭。

寧長久從緊張中緩神,他不去看邵小黎,只是随意道:“我回閣修行一會兒。”

寧長久獨自一人回到了屋中,他看着牆壁上挂着的畫,許是巧合,其中有一幅便是大羿射日。

他賞了會畫後喚出了金烏,寧長久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他暫時摒去了昨夜與仙人想談時生出的雜念,心思沉靜歸一。

他來到了第三根神柱裏。

天空中懸挂的烈日好似一只只鷹隼,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也盯着它們,拉開了一張弓。

他拉開的不是背上的弓,而是一張橫跨中土的巨弓。

這張弓太大太大,不知要多麽恐怖的神力才能拉動,拉動之時,整個地殼都在跟着他的弓弦顫抖。

天空中的太陽也在顫抖。

它們被箭尖盯住了,于是鷹隼不再是鷹隼,它們尖銳而沙啞地叫着,變成了黃昏時聒噪的烏鴉。

太陽怪叫着,威脅着,誘惑着,發誓着,謾罵着……

“你哪怕殺光了我們,羲和也不可能活!”

“龍雀陛下澤被四海,已不是你能對抗的了。”

“放棄掙紮吧,這樣只會磨滅你的神格。”

“羿大人,你與姮娥娘娘,早已是喪家之犬了啊。”

“你本可以于天外高枕無憂,偏偏卻要尋死啊……你的時代過去了,把弓放下吧,崇拜太陽才是作為人應該做的事。”

“……”

住嘴!

寧長久睜開了眼,他感受到神力在體內奔湧,他拉緊了弦,在将其拉到極致後松開。

箭射了出去。

那一刻,別說是雜草,他的周圍,哪怕是岩石都在一瞬間抵達了劇烈的高溫,峥嵘的鋒芒開始軟化,像是被水澆透了的泥土。

它們以死亡為這支撕破長空的金箭殉葬。

于是,他所在的地方就像是太陽升起的地方,金光徐徐上升,它們為之所染,燃燒了起來,也變得金碧輝煌。

金芒刺透了天上的太陽,他聽到了慘叫,也看到了炸開的黑色。

這些虛假的太陽是黑色的。

那些黑色是填充的鴉羽。

他繼續射箭。

天空中的太陽一個接着一個的炸開,黑色的鴉羽滿天飛舞,好似扯碎的夜幕飄零下了黑色的雪。

群鴉亂飛。

……

轉眼又是數個時辰。

寧長久在推敲過了各個細節後,從神話邏輯中掙脫了出來。

這幾日,他将要注重修補大羿射日這一章節,剝開他籠罩的神話迷霧,直達真實。

九月二十八日,星辰亦無異動。

二十九日,一切依舊平靜。

時間推移到了三十日了。

這天晚上,陸嫁嫁像個賢惠的新婚妻子,親自将宗主大典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寧長久與邵小黎也識趣地上去幫忙,打掃過了大殿,收拾好了行囊,陸嫁嫁小心翼翼地将門掩上,神色頗有些依依不舍。

她将再度離開這個自己從小生活的,充滿了回憶的地方。

寧長久牽起了她的手。

“總是要離去的。”寧長久淡淡笑道:“我也很喜歡這裏,可四峰畢竟不是山上的靈羅果樹,無法移栽走的。”

“靈羅果是什麽?”邵小黎問。

寧長久道:“一種有助于修道的果子,過去我經常喂給嫁嫁吃。”

陸嫁嫁幽幽地瞪了他一眼。

邵小黎在一旁,她也沒有發作。

三人一同馭劍離去。

子夜。

泉鱗月過去了,

邵小黎本想慶祝兩句,卻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天怎麽好像黑了些呀。”

陸嫁嫁道:“興許是有雲吧……”

寧長久輕輕點頭,也并未多想,但僅僅片刻,一股寒意忽然湧起,從腳尖竄到了腦髓。

他霍然擡起頭,瞳孔驟縮。

天空中萬裏無雲,星鬥參差。

月亮卻消失了。

第 396 章 ∶死亡陰影籠罩

第三百九十五章∶死亡陰影籠罩

不錯,雖說昨天趙平就已經反駁了張虎的建議并認為在道具失效的情況下他的那套辦法根本就行不通,可昨晚心有不甘的他還是交給了孟菲一張金光符并囑咐在看到女鬼時要第一時間把金光符貼在額頭上,而實際上孟菲在深夜見到女鬼時也完全按照張虎的辦法做了,可是…可是最終還是被女鬼給殺死了!!!

與之前姚付江的驅魔炸彈一樣…金光符也同樣無效!!!

而看着在夜間一點動靜都沒發出就已經變成一堆碎屍的孟菲,一時間,房內的所有輪回者其心中全都是一片深入骨髓般的冰涼,在看孟菲額頭上那張明顯具有強大驅鬼能力的金光符…這一刻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驚叫,有的只是寒冷、恐懼、顫栗以及無與倫比的絕望!

因為他們知道…由于這最後一名劇情人物的徹底死亡,那麽女鬼下一次的殺人目标就會是他們這夥人了!!!

噗通!.

然正當衆人全都處于沉默間,随着一聲響動,忽然!方海竟是一屁股癱坐到了地上,一開始其餘人還以為方海這是因恐懼而導致,可是下一秒…方海的那聲突如其來的尖叫卻是在片刻間籠罩了整間卧室!!!.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鬼啊!!!”

什麽!!!.

此時此刻,也就是方海那聲尖叫瞬間充斥進衆人的耳朵裏的那一刻,衆人就立即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卧室右側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方海那裏!只見此時的方海一臉扭曲,嘴巴長的老大,而那雙因過于恐懼而差點瞪出眼眶的眼珠也是死死地盯着正前方陳逍遙與姚付江二人的中間空隙!

如果此時将鏡頭切換成方海視角,那麽便會看到…此時此刻,一名身穿粉色連衣裙且赤着雙腳的女人正一動不動的站在姚付江與陳逍遙兩人中間!只不過詭異的是女鬼明明就站在這二人的中間同時還面無表情的盯着方海,可女鬼的兩側無論是陳逍遙還是姚付江都像是完全看不到女鬼那樣,僅僅只是一臉驚恐的盯着方海。

話歸正題,由于方海的這個反應實在是太過突然,一時間衆人都有些發懵,但是當陳逍遙在注意到對面尖叫的方海居然在死死盯着他的身側時!下一瞬間!陳逍遙的面容頓時一凝!緊接着就毫不遲疑的猛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黑色的符咒,同時在電光火石之間一把将那張黑色的符咒朝自己的身側狠狠地拍了過去!是的,雖然陳逍遙完全看不見身旁有什麽,但他卻通過方海眼睛所看的方向得知了女鬼正站在他身邊的事實,所以他便立即毫不猶豫的用驅魔效果最強的辟煞符對其進行了攻擊,而此刻…陳逍遙這一串極快的動作在方海的視線中卻是一副這樣的場景…

在他的視線中…陳逍遙那手持着辟煞符的手臂果不其然的直接命中了粉裙女鬼那披頭散發的腦袋,然而…下一剎那間…陳逍遙的手臂連同他手持的辟煞符卻是詭異的直接穿透了女鬼的身體!就像是穿透一道虛影一樣完全無法接觸,至于其手中的那具有極強驅鬼效果的辟煞符同樣也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直到此時,房內的其餘人才徹底從剛剛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同時他們也注意到陳逍那朝着空氣拍符的詭異動作,當然,資深者們都在轉瞬間明白了陳逍遙的目的,然而結果卻是讓人大失所望!.

至于此時的那只粉裙女鬼在朝着方海做完那指着自己眼睛動作後便瞬間消失了…而當粉裙女鬼消失後,之前那一直癱坐在地上尖叫的方海也好像是明白了什麽,所以下一刻他就像一只受驚的兔子那樣先是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接着就猶如一個被馬蜂群所環繞的人那樣不停地用雙手拍打着自己的身體,同時嘴裏也自言自語似的發出一陣陣哀嚎聲…

“啊…我…我不想死啊!求你不要割我的身體!嗚嗚嗚…我要死了嗎?”

看着眼前方海的這幅樣子,此時就算是白癡也看得出鬼終于開始襲擊輪回者了!而且讓衆人毛骨悚然的是…萬萬沒想到在最後一個劇情人物死亡沒過多久,鬼就立即轉而開始襲擊輪回者!這襲擊的頻率…太快了!!!

一想明白這一點,資深者們或許還好一點,畢竟怎麽說都是度過了很多場靈異任務的老人了其心理素質自然不差,然而對于高繼坤與月曉兩個新人來說眼前方海的這個反應可着實把他倆給吓得不輕!所以當看到同為新人的方海如今的反應在聯想到這家夥活不了多久的事實後,一種兔死狐悲的絕望感也從他們那本就恐懼到極限的內心深處爆發而出!

“啊啊啊啊!!!”

終于,最先承受不住壓力的月曉在發出一聲尖叫後就猛地撲到了趙平的身上,而一直都一臉陰沉的在觀察着方海的趙平觸不及防之下也是被月曉給撲了個正着,而當月曉在撲到趙平身上後,一直在趙平旁邊死死抓着趙平手臂的錢學玲則是一愣,可緊接着她的表情就瞬間變成了一臉的陰沉,幾秒後還不待趙平從月曉的緊抱中掙脫出來,滿心惱怒的錢學玲竟是猛地一把将月曉從趙平的身上給拽到了一邊!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相比于目前房內方海的反應來說衆人也基本不會注意這件小事,另外雖說月曉第一個承受不了恐懼可如今的高繼坤也沒有比月曉強到哪去,此時的他也終于全身打起了哆嗦且不停地朝後面退去,直到後背被牆壁所阻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急忙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趙平,然後就結結巴巴的對其問道“趙…趙先生…方海…他還有救嗎?”

只可惜趙平并沒有理睬他,甚至連剛剛被月曉抱住的事情也完全沒有在意,因為目前趙平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的方海的身上,在觀察了半天後,他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轉過頭掃向了左側的程櫻與張虎,巧的是當他看向二人時那兩人的目光也恰好看向了他,三雙眼睛互相掃過後,面容冰冷的程櫻先是點了點頭,最後趙平便走到了已經崩潰的方海面前先是伸出手一把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時大聲喝道“冷靜!我可以救你!”

果不其然,正像個瘋子一樣在原地轉動的方海在聽到身旁趙平的那聲大喝後果然立即安靜了下來,這很神奇嗎?不,那是因為別看方海因為恐懼過度已經奔潰可畢竟還沒有瘋,而剛剛趙平的那句話更是直接說出了他此刻最希望聽到的,所以一聽趙平說他可以救自己,一時間方海便立即安靜了下來,接着又将他那布滿鼻涕與淚水的臉朝向了面前的這名眼鏡男,然後用絕望中帶着些許希望的語氣微微顫顫的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麽?”

看到方海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樣安靜了下來,趙平也如其所願的重複道“我說我會救你。”

在重新聽到這句話後,方海那盡是絕望的臉上片刻間便露出了些許激動之色,不錯…在他個人看靈異任務裏的鬼基本都是無敵的,可資深者們卻能從那一場場的靈異任務中活下來那麽這些人必定都會有各自的保命手段,如果這些資深者真打算救他,或許他真的不用死了也說不定。

可不待面露激動的方海還要說什麽,下一刻,趙平卻又是又冷冷的盯着方海那已經有些微紅的眼珠繼續說道“只不過我并沒有100%的把握讓你活,而且在那之前你還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趙…趙先生請說…請說!”

方海回答的很痛快,所以趙平也不打算繼續啰嗦而是直接問道“你的眼睛…在看到女鬼之前…有沒有察覺到一絲異常?”

此言一出,這次不僅是被問的方海瞬間一滞,就連附近的其餘人也是感到一陣錯愕,是的,他們也沒有想到趙平居然會問這個讓人不解問題,不過張虎與程櫻以及姚付江三人則是隐隐猜到了些什麽,至于陳逍遙這時候卻并沒有理會前方的趙平與方海二人,反而是眉頭緊鎖的低頭盯着自己手裏的那張辟煞符久久沒有動靜,最後終于自言自語般的呢喃道“這…這是厲鬼所能夠做到的嗎…?”

畫面轉移至目前的方海那裏。.

“你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想然後把經過說出來,可有一點你要明白,你最好說仔細一點,并且越詳細越好,因為這關乎着你的性命。”

趙平的這個提醒終于讓剛想搖頭否定的方海在一次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而看着面前低頭沉思的方海,他面前的趙平也完全沒有催促的意思,僅僅只是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其臉上的表情也一直是一臉的凝重…直到…直到三分鐘後方海才終于擡起頭用不太确定的語氣盯着趙平的眼睛說出了一句話:

“那個…在看到女鬼之前…我…我好想感覺到有一個小黑點飄進了我的眼睛裏…”

未完待續…

第 408 章 :星空

邵小黎出關的時候,餘晖夕照恰好穿過格棂淌上她的臉頰,映着淡淡的青絡,光束中浮動的朦胧塵埃好似飛舞的夜光蟲。

房間布局簡單,木架在她身側支起,血紅色的裙子就挂在上面。

邵小黎穿着簡淨的白衣,束帶在腰側綁了個蝴蝶結,她睜着眼,感受着光一點點在瞳孔中淡去,回過了神。

她推開門向外走去,高聳入雲的山峰上,夜霧已經騰起,遠處地平線上殘留的光也顯得清冷。

少女在高樓大殿鋪成的陰影下走了一會兒,夜風敲着銅鈴在耳畔叮當響着,聲音清脆,她覺得有些冷,又回屋披了件衣裳,指節按着衣襟的時候,她才恍然發覺,夏天已快要過去了。

邵小黎來到前殿,看了眼放在殿前的年歷,知道自己已閉了将近一個月的關了。

她在清冷的前殿踱步片刻,推門出去。

恢弘的大殿前,千劍釘骨殺九嬰在殘輝中舞着,好似寂靜的蒼雷。

九月二十七日,天地馨寧依舊。

……

邵小黎立在大殿前等待了會,不多時,月亮升了起來,她披着潔白的外裳,倚靠着大殿前的闌幹,擡頭看着月亮,身後又有開門聲響起,邵小黎回頭望去,寧長久披着極淡的星光走了過來。

兩人相視一笑。

寧長久擡起了手,金烏飛出,停在了屋脊上,和那些脊獸立在一起,一動不動。

此刻他與陸嫁嫁剛剛修煉完,陸嫁嫁正抱着絨玩偶在屋內歇息,他走來時腳步沉而無聲,幹淨的衣裳應着風的節奏,倒是顯得柔和的。

“弟子拜見師父。”

邵小黎行了一禮。

“好了。”寧長久扶住了她的肩膀。

兩人并肩立在闌幹前。

“最近有發生什麽大事麽?”邵小黎問。

“去南荒的時候遇見了柳珺卓和柳希婉……嗯,就是以前那個劍靈,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別的事了。”寧長久回答道。

“柳希婉……”邵小黎有些吃驚,道:“真想見見她呀。”

“嗯,以後會見到的。”

“真的沒有別的事了嗎?”

“沒有了。”

“那師父你怎麽看上去很不高興呀?”邵小黎看着他,關切地問。

寧長久觸了觸自己的面頰,随意地笑着,解釋道:“正是因為太過平靜,才難免讓人憂心啊……”

“噢。”邵小黎不知如何回答,勉強地應了一聲。

寧長久笑道:“雖然明知只要做好自己的事,等待時機的變轉就好,但這種被動總是容易帶來焦慮的。”

邵小黎點點頭,又問:“那神國修築得怎麽樣了?還順利嗎?”

寧長久念頭輕動,屋檐上的金烏飛回,落在闌幹上,金光撲來,将兩人包裹住了。

邵小黎随着他來到了金烏神國裏。

對比過去的殘破與簡陋,如今的金烏神國已經顯現出了分明的層次。

整個神國的布局好似一座梯田,一層一層地遞進向上,靈氣就像是渠間的水,不急不慢地從上向下流淌,而胎靈之井則是最下層的深潭,靈氣在那裏彙聚,然後在神國法則的加持下,按照陰陽參天大典的邏輯自行創造生命。

如今,已有一些淡灰色的透明精靈從中鑽出,它們就像是一個又一個泡沫,在神國的底層跳躍浮動。

“這些都是靈。”寧長久介紹道:“它們是天地靈氣凝聚之後化形的産物,胎靈之井每運行六十四個周天,就能生出一個靈,這些靈帶着與生俱來的法則,它們的法則是‘修築’,可以通過修補已被毀壞的事物而獲得力量。”

邵小黎頗感神奇,她盯着那些靈,看着它們用小小的身子撐起大大的碎石,如拼拼圖般将亂得不成樣子的碎片重新拼接完整。

“這法則倒是幫了大忙……是随機的麽?”邵小黎問。

寧長久搖頭道:“一般而言,一個神國所生成的靈,往往是神國所短缺的東西,法則是根據需求創造的,正如很多人進行話本創作,也都是通過想象去彌補自己生活中缺少或者渴望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神國也是基于想象?”邵小黎微驚。

想象?誰的想象?她忽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

“嗯。”寧長久道:“我們可以通過想象,構建一個存在于識海上的國,修為更高者,可以用領域或者結界的方式,将這個國變得宏大而具體,神國是遠高于結界和領域的東西,所以……”

“它的本源,很有可能來自于更高階生物的想象。”

寧長久擡頭望向上方。

“暗主?”邵小黎心緒微動。

以星辰為基石,以想象為原型……

“那十二神國幾乎包囊了世界上所有強大的力量,這又能說明什麽呢?這也是暗主基于渴求的想象嗎?”邵小黎一邊想一邊說,話語很慢。

寧長久也在思考她的提問。

“若這些都是暗主的渴求,那它還擁有什麽呢?”寧長久道:“難道說,它是一個無意義的生命嗎?”

“無意義?”邵小黎一時無法理解這個詞。

寧長久也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說法。

若是無意義的生命,又怎會生出渴求呢?還是它只是單一地想要掠奪靈氣……

他将這個疑問暫時埋在心底。

向日快的花田裏,邵小黎駐足停步了會。這些向日傀脫去了過往的黑色,竟漸漸有了綢緞似的金,它們在神國中搖曳着,笑容也越來越真誠。

“師父真有本事,這些怨靈之傀也能讓它們改邪歸正。”邵小黎說。

寧長久卻道:“何來改邪歸正,人參果本該如此的。”

說着,他們穿越了神國的屏障,來到了神國的第二個階梯。

第二個階梯便是神話邏輯。

第一根神話邏輯之柱已經高高升起,直拔蒼穹,其間流光溢彩,堅不可摧。羿出生時的畫面在其中具象了出來,邵小黎仔細看了一會兒,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

那時候的自己躲在人堆的角落裏,紅裙冷豔,面帶微笑,不知動着什麽心思。

“後來你是我的第一位的老師。”寧長久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邵小黎微怔,旋即輕笑道:“不過是将你教給我的東西還給你罷了。”

寧長久也笑了起來:“說是帶帶相傳,但歸根到底總是同一批人在輪回轉世,若有下一世,說不定你還會是我的師父。”

邵小黎連忙道:“弟子哪裏敢呢。”

話雖如此,邵小黎咳是記得前世不少畫面的,那時候她是羿的老師之一,專門教他彈琴。那時的她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貌俱全的洛河之神。

那是羿七八歲的時候,她站在幽長的廊道上,茶色的長裙拂過木板,她懷抱古琴,輕柔地跪坐在羿的面前,羿與她對跪,對她行了一禮喊了一句女先生,洛神柔和一笑,開始教他琴。

羿年紀雖小,魂魄卻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他有着同齡人不可能具備的沉穩。

但饒是如此,他的手依舊有些天生的嬰兒肥,不夠靈巧,勾不出所謂的天籁。

洛神便溫柔地坐在他的身後,與少年的他輕貼着,手把手教他彈琴,羿低着頭,一言不發。時光飛逝,他們就這樣過了三五年,少年在長大之餘,也擁有了一顆早已歷經數千年的心髒。

“第二幅神話邏輯似乎還不夠圓滿。”寧長久看着神柱中的畫面,說道。

第二幅是他娶姮娥的畫面。

那時的姮娥不過十四歲,梳着鞭子,臉頰微圓,還未褪去最初的稚氣,與如今九天之上的神女不似一人。

他們牽着手,在衆人的注視下走入了一間不算氣派但燈火通明的屋子裏,結拜了天地。

畫面的格局很小,山村野店流水暮鴉,其間立的卻皆是将來要攪動風雲的神與仙。

羿與姮娥走入屋中。

燭影搖紅,窗紙映出他們的身影。

“嗯……哪裏不圓滿呢?”邵小黎問。

寧長久道:“婚禮的第二日,我與姮娥便一道離開了村子,去往了人間,但這一夜的記憶,我得不到了……”

“放心,你們什麽也沒有做。”邵小黎言之鑿鑿。

“你怎麽知道?”寧長久一驚。

邵小黎有些不好意思道:“因為,我記得……那天晚上,你是偷偷跑出來找我的,說我想吃我燒的羲飯。”

寧長久覺得這句話信息量很大,一時有些懵。

“你怎麽記得?”

“白藏塵封的時候,我看到的回憶,那時候我站在那座橋上,支了個竈子,你來的時候還穿着婚服,我們在溪水邊彈了琴,等粥冷下來。”

“那姮娥呢?她……在做什麽?”

“她也來了啊。”

“啊?”

“她是後來來的,她還帶了被子,問我們冷不冷,後來我們裹了一條被子坐在橋邊看星星,她還說她喜歡聽我們彈琴。”邵小黎回憶着當時的畫面。

那時候她已經出落得婀娜絕美,而那對少年少女依舊是眉清目秀的樣子。

“還有這種事情?”寧長久再度陷入了自我懷疑。

“有的。”邵小黎點頭,勉強解釋道:“小孩喜歡大姐姐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時她就是那位大姐姐。

寧長久道:“一定是因為你授課方式的問題。”

邵小黎寸步不讓:“明明是你沒有定力。”

寧長久還想反駁,邵小黎又一句話噎死了他:“再說,你當師父的不也以身作則了?你的女學生們你哪個放過了?”

寧長久無話可說,只好嘆息着喊了聲“孽徒”。

邵小黎佯作委屈。

寧長久循着邵小黎所描述的畫面,将剩餘的神話勾勒出了雛形,兩人讨論了一會兒,将畫面進一步完善。

接下來就是射九日。

這是他難忘的畫面。

當初他離開洛書樓之後,與白鶴真君一戰,重傷之後便夢到了自己射九日的畫面,如今想來,那應是惡偷偷種在自己心裏的。

第三根神話邏輯的柱子基本也要完工,最後兩根在記憶上也沒有太大的偏差。

如果說神國的本質是‘幻想’,那神話邏輯大概就是對幻想進行後天的彌補,解釋它從何而來,因何而生。

一切的進展也還算順利。

寧長久帶着她來到了更深層的神國裏。

天空中,那些殘碎的星火受到了無形之力的牽引,正在朝着中央緩緩聚攏,要凝聚為光源。

他們的身影掠過了神殿,來到了更高處。

光芒在達到頂峰之後斷崖式地跌落了。

他們來到了金烏神國與外界的隔閡上。

邵小黎立在這片玄妙的領域裏,擡起頭,看到了一片璀璨的海。

“那是什麽?漂亮得好像星空一樣。”邵小黎問。

“這就是星空。”寧長久說。

……

萬妖城,天竺峰,妖神殿,萬妖女王披頭散發,懷抱枯骨,她坐在星海前,也在注視着星空。

這片星空是‘窮幽石目’的所見。

這顆石目是聖人留給萬妖城的四大聖器之一,與九靈元聖的鐵傘,金翅大鵬的神弓同列。

“你看了三百年,看明白什麽了嗎?”

妖異而虛弱的聲音響起。

萬妖女王的身邊,一個淡淡的金影虛無地漂浮着,好似一盞随時要熄滅的燈。

那是金翅大鵬的神魂。

當日他窮盡力量之後中了寧長久的全力一箭,是時雲海貫穿,他苦修千載的肉身也被一箭擊潰。

但他是妖族的混天大聖,聖人不死,衆妖王神魂不滅,可哪怕如此,它也已失去了真正的力量,魂魄于妖聖廟中重凝後,它的神魂境界不過在紫庭境徘徊,再也無法左右任何大局。

萬妖女王盯着星海,道:“我看到了很多星星。”

“……”金翅大鵬默然不語,他知道萬妖女王不喜說廢話,所以靜待下文。

萬妖女王停頓了許久,才繼續道:“我曾經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所看到的星海,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金翅大鵬道:“關于星空虛假的說法,确實有許多人說過,你的結論是什麽呢?”

萬妖女王道:“我看了三百年的星星,我推演過它們的運轉的規律,并用術法做出了預言,很巧……它們都按照既定的規律在運行,這說明我們所看到的星海,很可能是真實的。”

“真實的?”這個回答反而超出了金翅大鵬的預料。

此刻它不過殘魂,無法再激起風浪,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一個騙局,萬靈是騙局中生長的無數悲劇,而星空那般美,當然該是假的,那或許只是鋪在天幕上的布,只要用龐大的力量将其撤去,就會露出後面漆黑的本質。

“如果星空是真實的,能說明什麽?”金翅大鵬又問。

萬妖女王道:“我所說的真實,指的是我們看到的星辰确實存在……但這其實沒有意義。這樣說吧,我們所能見到的每一顆星星,它們遠比太陽更加巨大,與我們相隔的距離,也是難以描述得遙遠,要去往其中最近的一顆,哪怕是傳說三境的修行者,也至少要花費十五萬年。”

金翅大鵬聽着,忽然感受到了一種更深的孤獨。

再如何宏大的歷史,也只是局限在星空與神國之下罷了,他們在宇宙中并無鄰友。

“所以這片瑰麗的星空于我們而言毫無意義,它們無論真實與否,都不可能影響到這裏的一切。”萬妖女王難得地閉上了眼,她通過石目看到過無數難以想象的星辰聚合體,它們是真正的龐然大物,它們無意識地在宇宙中旋轉着,狩獵的卻是星辰。

她看到過星空的漣漪,也看過那被宇宙之風吹出的星海空腔,她明白他們只是星河旋臂上的孤獨者罷了。

所以這些年,萬妖女王對于萬妖城的一切都莫不關心,她的情緒早已被星空閹割了,她想去到那裏,死在那裏。

萬妖女王從沉浸的情緒中回神,繼續道:“我們所見的浩大與美相隔遙遠,并無意義,但我忽然發現……近處的星空我無法看到。”

“我無法看到太初六神的星,也無法看到其他的……太古的傳說中,天空是有一片死星域的,但我無法用窮幽石目看到那片死星域。”

“假設如今的神主也有對應的星的話,我現在應能看到正對的泉鱗星才對。那是古代蛇姬的星,應是美的……但我看不到。也從未有人看到過。”

萬妖女王如此說着。

關于星辰的許多資料,她能依循的,還是四五千年前的一些零碎古籍。

“你的意思是,我們近處的星空被遮蔽了?”金翅大鵬問。

“嗯,只有太陽,月亮和許多碎石頭了……那些碎石頭雖也不小,但我不相信我們周圍漂浮的是這些東西。”萬妖女王如此說。

金翅大鵬從未想過這些事情。

他過去只将目光局限在一城一國,最終被九靈元聖百般算計。

如今的他也無法再追求其他事了。

“知道這些有什麽用呢?”金翅大鵬冷笑道。

他們都是在人間等死而已。

“遮蔽的一定是大秘密。”萬妖女王說。

“你能解開這個秘密嗎?”金翅大鵬問。

“不能。”萬妖女王略顯茫然地盯着星辰,眼睛卻又很快重新聚焦:“但或許有人可以。”

“誰?”

“不可觀的五先生。”

……

不可觀失去了光。

原本照着不可觀的月亮,此刻落到了鹓扶神國裏,不可觀失去了本源之力,變得一片昏暗,大河鎮的古神後裔們都已進入了沉眠,等待月光的再次到來,唯有五師兄還在書房裏抹黑寫寫畫畫着。

某一刻他心生感應,總覺得有人提到了自己。

他是人間最初的造字者,所以對于天下的文字有着獨特的羁絆,若有人頌他名字,并以最初的古奧文字寫在紙上,他就能看到。

不管距離相隔多少。

這種感應生出的幾日後,他真的會得到了一封信,信的內容不算多麽離奇,但他的目光在‘死星域’這幾個字上停留了許久。

如今,不可觀的衆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老大和老二随着師尊鎮壓白藏,老三老六出海尋劍聖蹤跡,老四則去往了北方雪國的魔窟,鎮壓想要逃脫封印的妖魔——那是一條于北國冰封的血河,當初共工被暗主污染之後與她血戰過一場,敗走之後一路遁逃,最終于北國為四師妹斬殺。

大家各司其職,不可觀無法運轉,他縱有些想法也無力實施。

等月食之後再說吧……

五師兄看着深沉的夜空,将筆擱到了一邊,擔憂着小師弟是否做好了準備。

時間在世界各地,以相仿的速度運轉着。

金烏神國裏,寧長久帶着邵小黎從神國的隔閡處走下,回到了神殿中。

他們又一同觀覽過了金烏神國的其他布置,然後回到了環瀑山的大殿裏。

夜已經深了,陸嫁嫁卻是剛醒,她披着柔軟單衣走出,見到了邵小黎後詢問了一番閉關的所得。

寧長久伸出手,輕輕捋去了陸嫁嫁發絲間沾惹的細絨。

“我休息好了,要繼續修行麽?”陸嫁嫁尚有些睡眼惺忪。

寧長久搖搖頭,道:“今日不了,去南州走走吧。”

“嗯?”陸嫁嫁疑惑,“走走?走往何處?”

邵小黎卻是興致勃勃的:“我要陪着師父和師娘。”

“嗯。”

寧長久取出了一件厚厚的衣裳,為陸嫁嫁披好,夜色裏,三人攜手離開了環瀑山。

寧長久與她們來到了白城。

白城是趙國的城,傳說中曾有人在此處飛升,肉身消亡之後白衣落回地面,将整個城的磚瓦都染成了白色。當初寧長久,趙襄兒以及陸嫁嫁,三人曾在此處留下過不少回憶的。

“你還有臉帶我來此?”陸嫁嫁佯作惱怒道:“當初你就是在這裏不告而別,去赴你那三年之約了。”

“還有這種事?師父真可惡啊。”邵小黎知道陸嫁嫁家庭地位比較高,自然是向着她的。

寧長久無力辯駁,只好告饒。

兩人回憶着過去的事,輕描淡寫地登上了飛升臺。

先前寧長久與陸嫁嫁便回來過一次,兩人還做了些事,但此刻邵小黎在旁邊,他們自是絕口不提的。

“今夜我們來這裏做什麽?”陸嫁嫁平靜地問。

寧長久道:“看星星。”

“看星星為何不在環瀑山上看,還要更高一些。”陸嫁嫁問。

“這裏的星星或許更美一些。”寧長久說。

“師父可真無聊。”邵小黎笑着說。

陸嫁嫁卻猜到了一些,白城是趙國領土,此處又是趙國除了皇城之外最特殊的一處,說不定那位朱雀娘娘冥冥中留下了什麽。

三人在飛升臺上坐了下來。

寧長久不知從哪裏尋來了爐竈,竟在飛升臺上熬起了粥,此番畫面,與神話邏輯中所見倒是相似的。

粥咕嘟咕嘟地煮着,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

夜風惬意,星鬥滿天。

寧長久悄悄地握住了陸嫁嫁的手,然後閉上了眼。

他的意識向着星空之上飛去。

……

……

(感謝書友MrGreedy打賞的大俠!謝謝支持~)

(友情推書:《良夜命途》:人如何殺死想象力的創造)

第 409 章 ?踢到鐵板了(47/100)

羽生這麽大喊了一聲之後,立刻往地下一撲,整個人一副“氣絕身亡”的樣子。

之前在跟風影的戰鬥之中,羽生本來就弄了一身泥,正常情況下誰也不會想到這麽個狼狽的人會是個高手……高手哪有往泥地裏撲的那麽歡快的?

而且羽生外面穿着雨衣,雨衣外面裹着泥水,所有的外在特征都被隐藏着,再加上剛剛一副全然為了岩隐舍生忘死的大喊大叫,這邊的人下意識的就把他當做了自己人。

外圍的偵查網沒有示警也是一個關鍵。

所以正常情況下大家都會認為羽生是個一路硬扛着三代風影攻擊而跑回營地的“堅強忍者”,如果他死了的話,至少應該得到一句“好兄弟,你安息吧”這樣的感慨與惋惜。

不過那是随後的事情,現在沒有人在意撲倒的羽生,因為所有岩隐忍者的全部注意力,此時都集中到了三代風影的身上。

三代風影,那是貨真價實的三代風影。

“敵襲!敵襲!是三代風影的襲擊!”

人的名樹的影,整個岩隐營地瞬間就被最強風影給擾動了起來——砂隐與岩隐之間,也是世仇,關系不比砂隐與木葉之間好上多少。

所以,在岩隐忍者們緊接着發現侵入過來的只有三代風影一個人之後,剛剛掠過心頭的驚恐瞬間就變成了興奮……這不是送貨上門嗎,風影大人這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了?

想要一個人挑戰一個營地?這也未免太不把我們岩隐當人了,真是上了天了,有能耐你咋不試試挑戰一萬岩隐忍者呢?

哼哼,一人一腳也夠把你踩成肉泥的。

無論如何,三代風影既然單人來到了這裏,那麽岩隐忍者絕對沒有理由怕,一瞬之間他們的鬥志都被激起高漲。

一群人圍毆他一個,還怕個啥?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随即,一大群岩隐忍者沖出了營地,他們越過了羽生這位勇者的“屍體”,徑直奔向了不遠處的三代風影。

然後,一場屠殺開始了。

嗯,不用懷疑,岩隐忍者們屬于被屠殺的那一方——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的能力是格外适合“清小怪”的。

盡管三代風影被羽生的狡詐與不要臉搞得有點難受,他突然有種被人賣了的感覺,所謂的心有靈犀、協同作戰只不過存在于他的臆想之中。但旋即,三代風影的心态就調整了過來,本身他與羽生就是敵人,只不過現在羽生的定性變成了“臭不要臉的敵人”而已。

這時候三代風影本應該大喊大叫揭穿羽生的身份的,然而身為砂隐首領、世界五影的矜持讓他沒有辦法那麽做。

可見身份太高有時候也是一種累贅。

他第一時間沒有揭穿羽生的身份,随後也就更不可能了,因為眨眼之間,岩隐忍者們就對着他發動了圍攻。

然而三代風影并沒有退縮,要打就打吧。

今天他死了三個部下,其中一個還是一位非常重要的部下,然而死者既死,只能用這些岩隐忍者來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了。

其實羽生的頭才是最合格的祭品,然而現在大量的岩隐忍者隔在了三代風影與羽生之間。

可謂是人間有真情,今年的感動忍界十大事件之一即是:岩隐忍者飙血灑淚,守護木葉最好的羽生。

那邊激戰正酣的時候,終于有人來對羽生送上人道主義的關懷。

“兄弟,兄弟,你還活着嗎?”

有人幫忙翻過羽生的身來,然後……他發現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正看了過來。這肯定不是死人的眼神,因為它還眨巴眨巴的。

“幹嘛呀,你們去那邊參加1V1000大戰不好嗎,幹嘛非要管我?”

這時候,那個好心的岩隐忍者才注意到了一件事情,他發現了羽生腦門上髒兮兮的護額上的标志好像有點不太妙,又是圈圈又是三角的。

“你……”

然後他的這句話壓根沒說完,就無聲無息的撲倒了。

羽生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漿,渾身帶湯的站了起來……你妹的,為什麽這麽快就暴露了?

但這其實一點都不快,如果不是有三代風影那麽高亮度的一個燈泡吸引注意力的話,他在來到這裏的第一瞬間就應該被察覺到身份問題的。

一個岩隐忍者死在羽生這邊,他如果再在這裏趴着的話,就有點太自欺欺人了,人家岩隐就算被騙了一次,可也不代表就是沒腦子啊。

“你不是我們的忍者,到底是什麽人?”

數隊路過羽生身邊、準備去攻擊三代風影的岩隐忍者停了下來,這種突發狀況使得他們将羽生包圍了起來。

“那什麽,我如果說是你們的朋友、想要跟你們聯合對付三代風影,你們能信嗎?”

羽生說這話的時候,他腳邊的那位岩隐忍者的屍體突然抽搐了一下,緊跟着血水開始在泥濘的地面上蔓延了起來。

圍在這裏的岩隐忍者們,一起視線下移……

很明顯,羽生的話他們不能信。

戰鬥在所難免。

羽生單手按在了自己的腰間,下一刻岩隐忍者們就要一擁而上、發起另外一場戰鬥,然而就在此時,一個矮小的身影從岩隐營地的中心飛掠了出來,頃刻之間穿插進了這場戰鬥的中心——這次不是滑翔,而是真正的飛。

“注意點,你們退開,這人是木葉的那個羽生。”

應聲而來的,是一記直拳。

倉促之間,羽生轉攻為防,将長劍橫在自己的身前,迎上了那個“平平無奇”的拳頭。

而在雙方相觸及的一刻,羽生手裏的長劍瞬間就彎曲出了一個誇張的弧度,要不是這武器有着足夠的金屬韌性的話,這一擊就足夠把它砸斷了。

哪怕如此,羽生抵在身前的長劍也在此時彎如滿弓了。

緊接着,巨大的力量傳導到了羽生的身軀上,然後他就如一發炮彈一樣被彈飛了出去。

随着一聲巨響與足以沖散雨勢的、遍起的塵埃,羽生整個人砸進了七八十米外的一片叢林之中。

這樣巨大的聲響,甚至讓所有的忍者都暫時停下手來。

等羽生從那片煙塵之中再度顯露出來的時候,本來就很狼狽的他,此時更是無法形容了。

“咳咳……”

他輕咳兩聲,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然後才緩緩地說道,“加重岩?”

“兩天秤,大野木?”

“土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土影不該在土之國應對雲隐的攻勢嗎?嗯,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

是啊,羽生能秘密的來到前線,可為什麽土影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呢?

曾經有那麽兩個人,以為敵營裏木得高手,所以才敢大搖大擺的來“偷家”,然而誰能想到人家剛好有boss蹲家裏呢?

第 397 章 揚書記的熱情

縣記?!

鄧先鋒完全是傻楞在了那裏了,就是吳鎮長在他心目中那也是大人物的存在,也是自己一直仰望的大人。縣記,那更是一座高難仰望的大山了。

“揚書記您好,歡迎來到我們晚山村,我是晚山村的村長鄧先鋒。”錯愕過後鄧先鋒也是馬上反應了過來,一臉谄媚的點頭哈腰道。

揚鐵石淡看了鄧先鋒一眼,并沒有多理會。

“揚書記您好!”鄧姑姑和鄧姑父都有些激動的語無輪次了,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是笑呵呵的問了一句好。

“嗯,你們好。”揚鐵石對兩老一笑示好,這到是讓兩人有些受寵若驚了。鄧先鋒嘴角也是狠抽了抽,他堂堂村長都沒有得到揚書記的正眼,這老鄧夫婦竟然能受到揚書記一個微笑示好,這樣的待遇讓他非常的羨慕啊。他的心中更是奇怪了,好像事情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揚書記這樣的大人物光臨老鄧家,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呢?

“唐公子他們呢?”揚鐵石一臉和藹可親的問道。

鄧姑姑兩人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鄧建國見狀補充了一句道:“揚書記問的是唐老弟他們,他們人呢?”

“在樓上呢,我去叫他們下來。”鄧力馬上道,說完就向樓上跑了過去。

鄧先鋒嘴角再次一抽,聽揚書記這口氣,似乎對那個年輕人還恭敬的很。一句揚公子,就足以證明那個年輕人的身份。想到這裏,鄧先鋒臉色頓時鐵青了起來,想到剛才自己興師問罪的舉動,他都有種想要狠狠抽自己兩個耳光的沖動了。本以為那幾個人都是一般的人家的孩子,沒想到來頭也不小。不對,應該說是非常的大,連揚書記都如此的恭敬客氣。

鄧先鋒悔到腸子都清了,自己怎麽不晚來一點,那樣也不會得罪了那幾個年輕人了。要是那幾個年輕人不爽,在揚書記面前提下剛才的事情,那後果怎麽樣鄧先鋒都不敢多想了。不說別的,吳鎮長以後肯定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說不定還會整下自己。越想,鄧先鋒越不敢多想了。老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啊,他此時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在樓上的唐钰幾人早就聽到了下面的動靜,見鄧力走了上來,唐钰便問道:“怎麽了?”

“呵呵,好事啊钰哥,我們揚縣的揚書記來找你們呢。”鄧力道。

唐钰眉頭微挑了一下,自己跟揚縣的縣記一點都不熟,唐钰不由看向了趙丫丫,這個人是她叫過來的?

“沒事找我們幹嘛,我又不認識,不見不見。”趙丫丫道,她沒有睡覺而是躺在床上拿着單反在那裏擺弄着,她上午可是拍了好多的照片。

唐钰幾人沒有下去,揚鐵石他們到是上來了,揚鐵石徑直的來到了唐钰的身前笑容可菊:“這位一定是唐钰唐公子吧?”

“對我是,你找我,有事?”唐钰點頭道。

揚鐵石搖頭一笑道:“沒有沒事,我也是聽聞唐公子和幾位小姐光臨了我們揚縣游玩,所以就過來看一下,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呵呵,不知道唐公子你們玩的還開心嗎?”

“還好吧。”唐钰随意的回了一句。

揚鐵石回頭對吳鎮長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我想單獨跟唐公子聊聊。”

吳鎮長他們自然不敢違背,快速的退了下去。鄧先鋒和鄧力幾人,也下去了,只留下了揚鐵石一個人在這裏。郭陌陌三人,也走了過來。揚鐵石在郭陌陌她們五人身上迅速的掃了一遍,心中也是頗為的驚訝,看向唐钰的眼神到也有了幾分佩服之色。五個如此漂亮的大美女,個個都是傾國傾城級別的。一個男人,竟然能坐擁五個如此絕色佳麗,而且——有蘿莉有禦姐,有新純的少女,有小清新風格的大家閨秀,還有冷豔高貴的富家女。這簡直——

他揚鐵石也聽說過一些富家的大少喜歡玩這樣的角色扮演,這讓他更加的肯定省記打電話給自己,應該就是因為唐公子這個人吧。這麽一想,揚鐵石對唐钰的态度到是更加的恭敬了。

唐钰到是有些納悶,這個揚書記幹嘛對自己這麽客氣呢?如果唐钰知道揚鐵石心中的想法,不知道是笑還是哭呢?

“唐少,對于你們在密雲鎮的事情,我表示非常的抱歉,也嚴厲的自責自己,沒有将密雲鎮的管理抓好。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得到消息,今天一大早也沒有等天亮,就火速的趕到了密雲鎮。密雲鎮的書記和所長,我也是直接将他們撤掉了,這樣不做為的官,我是堅決不會留的。還有那些小混混,我也讓人全部抓起來了。今後密雲鎮的治安問題,我也會嚴格要求,要确保這裏不會再有混混做亂,也還來這裏的游客一個安全的環境。”揚鐵石道。

唐钰眼睛微眯了起來,趙丫丫一個電話的能量到是真大,這個揚書記辦事的效率到也還行。不過這些,唐钰到是懶得理會,反正自己又不會在密雲鎮呆的。這裏怎麽樣,其他跟他都沒有什麽關系,不過既然趙丫丫這個小公主不爽,那就讓她玩玩呗。只不過,這個功勞貌似被自己搶了過來。

見唐钰沒有說話,揚鐵石更是小心翼翼,心中也有些不安,如果不能安撫好這位大菩薩的心情,那說不定自己調升的事就要黃了。

“唐少,不知道你還有什麽需要。不管有什麽需要,只管說出來,我都會想辦法的讓你們玩的開心一點的。”揚鐵石道。

“我們很好,在這裏玩的很開心。”唐钰道。

揚鐵石點了點頭,卻是将這個晚山村記了下來。

“那個——唐少,那件事情,還希望您給我美言幾句。”唐钰什麽都不說,到是讓揚鐵石心中犯着嘀咕,感覺很難應付,只能是硬着頭皮主動的道。

唐钰當然不知道揚鐵石說的是什麽事,随便的點了點頭。

看到唐钰點頭,揚鐵石心中懸着的一顆石頭才終于是落地了,額頭上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呵呵,那就多謝唐少了。唐少想去哪裏玩,只管跟吳鎮長說一聲就行了,他會全力安排好的。我已經讓吳鎮長在密雲鎮收拾了一棟小別墅出來,唐少幾人可以去那邊住。有什麽事,都只管跟吳鎮長說下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唐钰有些不耐煩的道。

“好好,那我就不打擾唐少你們休息了,我就先告辭了。”揚鐵石不敢多打擾。

送走了揚鐵石,唐钰才撇了下嘴,總算清靜了。跟這樣官場上的人物打交道,唐钰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趙丫丫咧嘴一笑道:“好人哥哥當一回大少的感覺怎麽樣,人家一個縣書記對你如此的畢恭畢敬,把你捧成大少,這感覺夠可以吧?”

“馬馬乎乎吧,我對這個無愛。”唐钰道。

“切——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些壞人都被抓進去了,都是活該。”趙丫丫道。

鄧姑姑夫婦兩人知道唐钰幾人都是城裏人,而且家裏應該都還有錢,但是沒有想到他們有這麽大的來頭。

站在車前,揚鐵石四周環顧了一下,然後有些語重心常的道:“晚山村确實不錯啊,是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應該要給予重點的關注。”

“是是揚書記,我早就有計劃要引進一些投資和一些開發到晚山村了,回頭我抓緊一點落實下來。”吳鎮長馬上附和道。

“嗯,那這件事情你就抓緊吧。”揚鐵石點了點頭,說完就進入了車裏。

鄧先鋒再次感覺被一道驚雷劈中了,不過這次是喜悅的。揚書記一句話,無疑是給晚山村帶來了巨大的商機和財富,說不定會讓晚山村成為密雲鎮數一數二的富裕村。

吳鎮長看了眼鄧先鋒,道:“什麽時候有空,去我那裏坐坐。”

鄧先鋒馬上笑的合不攏嘴的道:“好的好的,明天我去拜訪您。”

吳鎮長對鄧建國招了招手道:“你要一起回密雲鎮嗎?”

“嗯,回。”鄧建國點了點頭。

“那走吧,上車。”吳鎮長拍了下鄧建國的肩膀道,兩人就像是哥們一樣,看的到是讓鄧先鋒羨慕不已。老鄧這一家人,算是攀上了大樹了,以後自己都得客氣點了。

上了車,吳鎮長到是親切無比的直接勾住了鄧建國的肩膀道:“建國老弟,以後就別跟我客氣,把我當哥們就行,叫我吳哥,不然我可不高興了。”

鄧建國呵呵笑了笑,才點頭道:“好吳哥,以後還要你多多關照啊。”

“建國老弟這是說哪的話,說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是哥們,有什麽能照顧你的地方,我自然會想着你。你以前一直是做點小生意的吧,你做生意也到有點經驗。我到是有一件好事給建國老弟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吳鎮長道。

“哦,吳哥你說說看。”鄧建國頓時來了興趣,心中也是無比的激動和興奮,知道自己的大機遇要來了。

“是這樣的,我最近在做規劃一個大項目。你也知道我們密雲鎮除了是旅游大鎮,還是一個水果生産的大鎮。以前水果的銷售都太松散了,而且都是外地的商販來做。我的想法是做一個大的水果回收工廠,跟果農直接簽合同,我們鎮裏出面協商,将所有的水果全部簽下來,然後我們鎮裏會求縣裏打開銷售渠道,為我們密雲鎮增收。你有沒有興趣,參加到這個項目來,我是打算股份制的。”吳鎮長道。

“啊!!!”鄧建國頓時楞住了,有種被幸福砸暈的感覺,這絕對是一個大大的餡餅啊。

“怎麽了,建國老弟,你不想做?”吳鎮長問道。

鄧建國馬上搖了搖頭道:“不是不是,吳哥我當然想做,只是怕做不下來。而且——我身上也沒有什麽資金,恐怕入不了股啊。”

“呵呵,我當是什麽事。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資金嘛自然有人投,你只需要做好管理。這樣,以後跟果農簽合同和事情,就交給你,你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錢不要你投一分,如何?”吳鎮長道。

此時鄧建國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天上真有掉餡餅的時候啊!

(本章完)

第 400 章 邪魔功法

山洞內,洪淵驚險連連的時候,山洞外,剩下的北海衛簇擁在洞口一動不動,緊張地凝神傾聽。

這個山洞很黑,很深,山洞內的動靜隐隐約約的傳到洞外。

剛開始的時候,人們隐約聽見了蕭七郎的聲音,還有歐陽雪的驚叫聲,間或傳來幾聲慘叫和悶哼。看樣子,擄走小郡王的洪淵死定了,人們随之喜上眉梢。但聽着聽着,臉色越來越沉,感覺明顯不對勁。

激烈的打鬥聲過後,山洞內竟然恢複了寂靜,遲遲不見蕭七郎出來。

黑乎乎的山洞,仿佛一頭龐大的上古兇獸的嘴巴,任何人進去都要被吞掉有去無回。

人們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是好。

山洞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蕭七郎是生是死,還有另一個逆天高手鬼手呢,去哪裏了?

人們心頭越來越沉,心中疑惑,但誰也不敢走進去看個究竟。

羊骨走了出來,默默地走進山洞,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黑乎乎的山洞內傳來。

“咦,羊骨這家夥今天到底怎麽了,是不是中邪了?”

“就是,為什麽別人進山洞後都死了,就他一個人還活着?還有,他怎麽就知道進去的人死了,每次都拖一具屍體出來?”

“難道說,蕭七郎也死了?不可能,怎麽可能……”

……

人們議論紛紛,一個個臉色驚恐,這時候才發現羊骨的異樣和反常,越想越感覺不對勁。一股莫名的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作為一個謀士,羊骨這家夥平時精得很,一肚子的壞水,遇到危險溜得比誰都快,借口比誰都多。山洞內那麽危險,他怎麽一次次主動走進去?還有,每次都那麽巧拖着一具屍體出來?

人們越想越害怕,簇擁在洞口等着羊骨出來,但又擔心後者當真又拖着一具屍體出來。

人們的擔心,不久就得到了證實。

往日一肚子壞水的羊骨,神情木然地走了出來,手裏果然拖着屍體,不是一具,而是兩具,把蕭七郎和鬼手的屍體一起拖了出來。瞪大雙眼看清楚後,簇擁在洞口的人們大驚失色,一哄而散,一個個吓得不輕,臉色蒼白,甚至渾身發抖。

蕭七郎死了!

這個逆天高手的死亡,就像一把無形的重錘砸在人們心頭。剎那間,所有人都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一尊玄武五重的逆天高手都死了,藏在山洞內的洪淵到底該有多可怕?

人人大驚失色。

蕭七郎的死亡,就已經駭人了,另一尊逆天高手鬼手的死亡,更是把人們心頭的恐懼推向了極致。

和蕭七郎相比,鬼手或許實力不占上風,但心機深沉冷酷無情,動起手來更加難以對付。兩大逆天高手同時暴斃,山洞內到底發生了什麽,隐藏着怎麽樣的一頭兇獸?

羊骨拖出來的兩具屍體,徹底讓人們崩潰。沒有任何人再提闖進去救小郡王,提都不敢提,甚至,連洞口都沒人敢靠近。遠遠退到一邊,惶恐地商讨一會後,有人迅速離去,緊急返回北海郡向高高在上的北海郡主報信去了。

小郡王肖鋒生死未蔔,人們不敢就這樣散去,但也不敢闖進山洞營救。唯一的辦法,只能請出正在閉關修煉的北海之主。

山洞外,人們大驚失色惶恐不安的時候,山洞內,洪淵在歐陽雪的幫助下盤腿坐了下來。背上的黑手印不僅沒有消散,黑氣還在繼續擴散,傷勢越來越重。鬼手的絕殺玄冥手,比預想的還要兇猛歹毒。二爺刮骨療傷後到現在都還沒清醒過來,洪淵傷勢比二爺重多了,這樣下去還能堅持多久?

歐陽雪淚眼模糊,手足無措。

紫龍似乎也感應到了洪淵生機的流逝,趴在洪淵身邊,伸出舌頭舔了舔洪淵的身體,眼睛紅潤似乎也要流淚。

“雪兒,我……,我沒事。去,把……,把小郡王的屍體扶起來,僞裝成受傷昏迷的樣子。小龍,不……,不用守在我身邊去,你去接……,接應姑姑,讓她馬……上回來……”

洪淵沉聲下令,體內蕩漾着無與倫比的力量波動,身體卻越來越虛弱。勉強吩咐一句後,立馬張嘴噴出一口鮮血,黑色的鮮血。噴濺到地上,地面吱吱作響冒出袅袅黑煙。

“洪公子,洪公子……”

歐陽雪大驚失色,洪淵卻沒有回答,緩緩地閉上眼睛。

僥幸斬殺蕭七郎和鬼手這兩個逆天高手後,他故意讓羊骨進來把他們兩個的屍體拖出去,小郡王的屍體卻留下來。這樣一來,情況不明,外面的北海衛雖然不會退散,但也不敢再硬闖進來,争取到難得的喘息時間。

鬼手兇猛,留下的黑掌印無比歹毒,連血蝠王一時之間都沒有化解的良策。不過,殺了他和蕭七郎後,洪淵體內也憑空多了兩個逆天高手的力量。這股力量,遠超他自己本身的力量,順利煉化了,也許就能一舉化解歹毒的黑手印。

洪淵做了幾個深呼吸,手掐一個玄奧的法印,這是十八滅魔手的起手式。可以用來鎮壓大魔頭,也可以壓制自身的心魔,斬斷雜念。很快,洪淵的呼吸就平和下來,呼吸悠長,在強敵的包圍下就地入定靜修。體內兇猛狂暴的力量,沿着一個玄奧的軌跡在體內運轉。每旋轉一圈就弱一分,滲透到四肢百骸,更多的則是被吞到肚子裏的那粒種子吸收。

紫龍奉命而去,到洞穴深處尋找遲遲不歸的龍仙仙去了,洪淵身邊,除了昏迷不醒的二爺就只剩下歐陽雪一個人。

看着洪淵背上的傷口,歐陽雪就淚流不止。但轉身一陣忙碌,依洪淵的吩咐把小郡王的屍體扶起來僞裝一番後,回過頭來一看,洪淵背上的黑氣不知什麽時候停止了擴散,并且,還在慢慢地收縮,可怕的黑手印也逐漸淡了起來。

“咦,洪公子,洪公子……”

歐陽雪喜出望外,下意識的就要沖過去,右腳都已經邁出去了又趕緊收回來,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唯恐打擾洪淵的修煉。四下打量一眼,把掉在地上的骨刀撿起來,遠遠地站在一邊幫洪淵護法。

歐陽雪天生膽小涉世未深,往日一遇到什麽事情就容易緊張。現在,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依賴,洪淵和二爺都受了重傷時,她自然而然地學會了獨立和堅強。

第 398 章 吹燈拔蠟

燃燈撤出戰團,陰厲的三角眼望向黑大漢,只見他身材健壯,如同一座黑鐵塔一樣立在空中。渾身仙力澎湃,霸氣十足。燃燈心中實在沒底,已經萌生退意。

黑大漢向劉辛嘿嘿一笑:“老大,俺現在有名字了,黑霸天,這個名字怎麽樣,夠氣勢吧。等俺先解決這個和尚,然後再說。”

其實,在它修煉有成之後,和劉辛之間的契約已經完全解除。不過,黑霸天對劉辛心存感激,所以,還是把他尊為“老大”。

劉辛搖搖頭:“我跟這個老和尚極有淵源,今天要徹底清算。霸天,你在旁邊給我掠陣,別叫老和尚逃跑就成。”

從人間界開始,劉辛就三番五次受到燃燈的迫害,當然,這其間他也迫害過燃燈。這種宿怨,不死不休。再說,黑霸天剛剛煉化人形,和燃燈這樣的高手對決,恐怕會有閃失。

燃燈臉上浮現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你們不用着急,佛爺一個個地超度你們。”

劉辛也不答話,現出三丈金身,手中的如意金棍當頭砸下。燃燈的降魔杵急架相還,啪得一聲巨響,兩人各退出十幾丈,竟然平分秋色。

“怎麽會這樣?”燃燈心下不解,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個事實,劉辛這小子竟然能跟他硬拼。

其實,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劉辛現在的實力比燃燈是差一些,但是,燃燈在海裏消耗太大,而劉辛則以逸待勞,所以,才會和他不相上下。

劉辛的如意金棍展開,将燃燈包裹在裏面,老和尚在對拼了幾十下之後,終于感到有些吃不消。于是,只好來回游動,打起游擊戰。

一旁的黑霸天和莊夢蝶連連叫好:“老大,再使一把勁,老和尚頂不住了!”

“師傅,用法寶。”……

燃燈越打心裏越是窩火,奈何現在實力不濟,拼勁全力,才能和劉辛繼續周旋。劉辛也不着急,慢慢磨,一點一點消耗燃燈體內的仙力。

終于,燃燈看到沒有勝機,決定先保命再說。要是再打一陣,估計連逃跑的力量都沒有了。

于是,降魔杵猛攻幾下,便要抽身。劉辛早就洞察了他的詭計,蚩尤旗祭起,将燃燈罩在下面。

燃燈身形向下一墜,準備從海下逃生。忽然,一陣黑色的電光射來,卻是黑霸天見他要逃,發出閃電阻擊。

燃燈一咬牙,身上金光大盛,硬挨了一道手臂粗細的電光,身形向海面落去。下面的海面,異常平靜,蔚藍的海水如同展開的藍色錦緞,燃燈毫不猶豫,一頭紮到裏面。

莊夢蝶一聲歡呼,然後将纖手一招,山河社稷圖出現在她的手中,她喜滋滋地向劉辛說道:“師傅,老和尚被我拿住了。”

劉辛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這才叫自投羅網,小蝶,還是你聰明,省去我們不少力氣。”

原來,莊夢蝶見燃燈要逃,就祭出山河社稷圖,在海面展開。山河社稷圖裏面立刻展現大海的幻象,燃燈匆忙之中,無暇分辨,被收入圖中。

劉辛叫莊夢蝶放出燃燈,決定趁熱打鐵,将他徹底根除。莊夢蝶掐動法訣,山河社稷圖重新展開,在空中一抖,燃燈的身形重新閃現。

“燃燈,多行不義必自斃,今天徹底把你送到西天。”劉辛收起棍落,敲在燃燈的頭頂。

燃燈渾身酸軟,根本無法調動仙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金棍落下:“劉辛,佛祖不會饒恕你的!”燃燈兩眼噴出惡毒的光芒,聲嘶力竭的狂叫,狀如瘋魔。

“去死吧!”劉辛的金棍毫不留情地落下,啪得一聲脆響,燃燈的光頭被打爆,就連下面的身體,也瞬間化為一灘血肉,飄落到海面。

一個白色的舍利子騰起,在空中滴溜溜亂轉,然後向遠處逃遁。劉辛的手中發出一朵金蓮,将燃燈的舍利包裹起來,然後,調動天火,開始煉制。

舍利之中,傳出陣陣哀鳴,開始時候可憐的乞求,後來又開始惡毒的謾罵。劉辛面無表情地掌控着天火,在他的眼中,只不過是一粒丹藥罷了。

“小子,休想得逞!”舍利上面忽然白光大盛,燃燈知道難以幸免,索性要自爆舍利。

“現在由不得你。”劉辛的混沌真火湧出,緊緊地将舍利包裹在裏面,如同一張大手,将它牢牢抓在掌心,不給它一點活動的空間。

舍利中的聲音漸漸平息下去,燃燈的最後一絲意識也随着混沌真火的燃燒而消散。

此事,在靈山的雷音寺內,如來正神游天外。忽然,他的身子一震,睜開雙眼,只見不遠處桌案上的那盞造型古樸的油燈跳動幾下,然後突然熄滅,只有一縷袅袅的青煙,飛上半空。

“油盡燈枯!”如來隐隐感覺到不妙,掐指推演一番,然後自語道:“好小子,竟然能夠将燃燈擊殺,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

說完,繼續合十閉目,燃燈的死,只是叫佛祖稍稍有些吃驚。在他的眼中,燃燈只不過是一條比較聽話的狗而已。

劉辛收回混沌真火,一粒白瑩瑩的丹藥出現在半空,閃爍着瑩白的光芒,看起來十分讨人喜愛。

“老和尚的修為還真夠高,竟然能煉化出這麽高級的丹藥。”劉辛的神識一掃,就知道丹藥非同凡品,估計,最少也是洪荒級別的。

正要伸手将丹藥招來,忽然間,一聲厲喝傳入耳畔:“大膽妖人,竟然用元神煉丹,難道你不懂得仙界的規矩嗎!”

随後,只見青光一閃,一道人影出現在空中,一把抄起那粒白色的丹藥,看也不看,直接收入囊中。

劉辛打量一下來人,依稀有些見過,不過肯定沒有接觸。只見他頭戴青色道冠,身上一件青布道袍,方面長眉,鼻直口闊,三绺黑髯,飄灑胸前,一臉正氣,氣宇軒昂。

“道友滿口仁義道德,何故出手搶奪我的丹藥?”劉辛笑吟吟地問道,雖然對方賣相不錯,可是一上來就打劫劉辛的丹藥,表裏不一之人,劉辛見得多了,所以也不客氣。

那道人眉頭一皺:“你等用元神煉丹,自然不能叫你得逞,贓物自當沒收,就是你們,一個也休想逃脫,跟我到島上服役千年,化解罪惡。”

“哪有這樣的道理,搶了東西還拉人當苦力!”莊夢蝶氣呼呼地向來人說道,心裏琢磨着要不要魅惑他一下,叫老道出醜。

劉辛面色不變:“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等被那惡人追殺月餘,如果不出手,只怕現在早就被他殺死。道友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我等,實在是目光短淺,可笑,可笑。”

道人雙眉一立:“你口口聲聲說是誅殺惡人,請問,對方到底是何許人也,我倒要見識一下。”

劉辛見他極為執拗,一副剛愎自用的模樣,言語上更加不客氣起來:“是非善惡,恐怕不是道友一個人說了算的,方才我煉化的,乃是西方燃燈和尚的舍利,你若有什麽不忿,可以當面賜教。”

“燃燈古佛?”那道人臉上色變,燃燈在佛界的地位乃是一人之下,修為也早就進入大尊之境,難道竟然被眼前這幾個妖邪殺掉?

他重新取出丹藥,用神識一探,又師一驚。丹藥的等級高得出乎想象,即使不是出自燃燈,也是某一個重量級選手。

道人忽然掣出一把黃光閃爍的寶劍,遙指劉辛:“妖道,在我蓬萊島上面濫殺無辜,豈能容你,快快束手就擒。”

說完,口中發出一陣長嘯,三長兩短,顯然是在召喚同伴。他見莊夢蝶和黑霸天都是一身妖氣,而劉辛竟然殘忍到用他人的元神煉丹,所以就把他們看成妖邪之輩。

聽到對方口中冒出蓬萊島三個字,劉辛猛然想起,眼前這人,曾經在蟠桃大會上見過,正是八仙中的純陽真人呂洞賓。看樣子,跑來跑去,竟然一直跑到海外。

劉辛這才放眼四望,果然,海面上風平浪靜,早就沒有了冤魂海的暴虐,遠處,有幾個大大小小的島嶼浮現,空氣中仙氣充沛,和冤魂海之中迥異。剛才變故連連,所以一直沒有仔細查看。

想到和鐵拐李多少有些香火情,劉辛也不準備動手,他向純陽真人打了一個稽首:“原來是呂道友,在下清涼山劉辛,在蟠桃會上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八仙中的李大哥,和小弟相交不錯,大家都是自家人,就此罷手吧。”

經劉辛這麽一說,呂洞賓也想起來,在蟠桃會上,劉辛輕松戰勝紅孩兒,似乎和巫族的幾位大尊都有些關系。這樣說來,大概還真是被燃燈和尚追殺,跑到這裏。

雖然确定了劉辛的身份,但是呂洞賓并不打算罷休:“劉辛,我們八仙散居蓬萊,逍遙自在,不管你們那個什麽神魔大戰。不過,你在蓬萊的管轄之內殺死佛界之人,只怕佛祖怪罪下來,蓬萊島也難逃幹系。所以,我要将你擒下,交給佛祖,至于如何處罰,跟我們就沒有關系。”

劉辛氣往上撞:這個牛鼻子,怎麽如此不通情理,看來,跟他講不出道理,只能用武器說話。

想到這裏,劉辛朗聲道:“呂道友,劉某就領教純陽真人的高招。”

“老大,剛才你跟那個老和尚都打過瘾,這一場就讓給我吧。”黑霸天猛地竄過來,不由分說,揚手射出一道黑色的閃電,向呂洞賓的頭上落去。

第 409 章 颠倒乾坤兩昆侖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麽可說的?只能卷鋪蓋卷滾蛋了!

墨墨和黃丫,悻悻而起,重新攙抱起師叔甄寶寶的“冰棺”,放在飛行馭器上…..然後灰溜溜的飛走。

一切雖是意料之外,但比糟糕的情況更糟糕,師叔是真沒救了!不用等七天,現在就判了死刑。不知道……幾年之後,當師父金身重返時,知道師叔已經殒命,會是個啥心情?

主仆二人垂頭喪氣的往回飛,墨墨多有心眼,走的時候,還駕馭的是淨心蓮,沒敢在那老道面前顯擺自己的鬼鬼鳳凰羽。

二人飛了不到一個小時,前方突然洪雲翻滾,水煙沖天,把黃丫吓一大跳!以為那老道反悔了,追上來要截殺她們。然而待雲霧靠近,仔細觀瞧,那駕馭飛行馭器之輩,并非是所謂的白袍老道,而是一個年紀約莫12-13歲的小丫頭!穿着珠玉翠衫,嬌小可愛,粉嘟嘟的小臉蛋萌極了,拎着兩個誇張大的金瓜鐵錘,胳膊白得和玉藕一般!簡直就是年畫上的瓷娃娃!

愣了片刻後,倆人腿肚子有些轉筋…….迎面而來這位,十有八九應該就是雨華派那五個壞人門長的師父,紫靈上人的師姐靈珠兒。

她倆雖然從來沒見過靈珠兒,但這造型……太有特色了!早就聽說過靈珠兒派主,是一個萌萌噠的小蘿莉!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只是……對方表現出的靈韻氣場,和傳說中不符!哈拉老師說過,靈珠兒的修為,是金丹靈尊後期!而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她的造化……居然達到了金丹靈尊大圓滿的境界!這和傳聞中所描述的,不一樣啊?

難道說……還有和靈珠兒一樣,走同一路線的修者?也是騰洋系的?可是對方的功法,有着濃郁的北冥特色!應該就是自家人!

沒等墨墨和黃丫主動上前行禮,靈珠兒駕馭着自己的“水晶玉蚌席”快速朝她們飛了過來!

靈珠兒也納悶兒,這倆人誰呀?看那飛行馭器,所穿道裙,還有靈韻氣場,像是北鬥派的新人!北鬥派的門人,一般飛行馭器都是蓮葉兒。

那個小黃鼠狼子,修為500年,倒符合北鬥派新人的身份!而她旁邊的那小黑貓,修為足有4000年!已經達到了真正金丹靈尊的水準!這可真是稀奇!沒聽說過北鬥派有這號人物啊?

另外……她腳下的那個淨心蓮,不正是北鬥派內務總管哈拉的座駕嗎?怎麽在她手裏?飛行馭器這種東西,可是不能随便給人的!所以……她定要上前問個清楚。

沒等靈珠兒靠近,墨墨和黃丫齊齊跪下,朝靈珠兒磕頭!樣子神态,極為虔誠!

其實……也不能說見一個大能就磕頭,就會顯得掉價沒面子,實在是身份地位擺在那兒了!

哈拉是墨墨的師父,雖然平時當朋友處,但從禮數上來講,墨墨見到哈拉,是應該磕頭的!只不過哈拉沒大沒小慣了,少了那些繁文缛節。

更不用說…..哈拉的上級!那靈珠兒是哈拉的師叔,也就是墨墨的師叔祖!給師叔祖磕頭,一點也不掉價!

靈珠兒一見這倆人的舉止,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就是北冥宗的弟子!自己這個造型,也算是有特色,倆孩子認出來了。

要說…..自己離開北冥宗沒多長時間,家裏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師兄巨來門下,居然又有了一個金丹靈尊!真是厲害!只是不知道……這小黑貓,是不是和哈拉一樣廢物沒用!要是那樣的話,再多金丹靈尊也沒意義!

在靈珠兒眼裏,墨墨和黃丫就算化身人形,也能被一眼看透“本質”,故而直接以動物的視角來觀察她倆。

“師叔祖在上,北鬥派驚嘯門門下弟子,齊墨墨!黃丫!拜見師叔祖!”

墨墨和黃丫向靈珠兒磕頭行禮。

“免禮平身!”靈珠兒回應道。

那奶甜軟萌的蘿莉音,當真和小女孩一樣,甚至更加稚嫩。聽得墨墨和黃丫心裏都覺得怪怪的,這明明就是一個小朋友嗎?

“爾等何以出現在這裏?這冰棺之內,所關何人?”靈珠兒問道。

“師叔祖容禀…….”墨墨作揖施禮,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将事情的前前後後經過講述了一遍,聽得靈珠兒眼珠瞪圓,唏噓皺眉。

“如此說來……那神醫老貓的金身衣缽為你所繼承?”靈珠兒沉吟道。

“是的,然弟子不才,恬承衣缽,卻無力救治木脈師叔,實在慚愧!這才來到九幽碧空島,尋找紫晶玉蚌珠!替代木脈師叔的內丹,”墨墨回禀道。

“嗯…….!”靈珠兒微微點頭:“不錯!有情有義!這才是我們北冥宗人的特色!木脈瓊仙系和咱們禦海系,關系甚為緊密親近,這甄寶寶,當然要救!”

一聽這話,墨墨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雖然說……雨華派幾個門長是比較操蛋一點,但老師也曾偶爾一提,他們的師父靈珠兒派主,人還是不錯的!就是脾氣太火暴!整個北冥宗,也就北冥武神能鎮住她。

“那…..你們拿到珠子了?”靈珠兒俏皮的嘴角一揚,壞笑問。

墨墨苦澀的搖了搖頭,又将剛才發生的一切,講述給了靈珠兒聽。

靈珠兒聽完,眼珠子登時就瞪圓了!柳眉倒豎!粉嫩小手握着的一對金瓜巨錘傳來了嗡嗡的顫鳴聲!浩瀚如山洪般的真元已然灌入了進去!

“豈有此理!騰洋系,算神馬東西!竟敢獨占九幽碧空島!本座今天定要教訓教訓這個所謂的金丹靈尊大圓滿!”靈珠兒暴躁道。那白生生的小胳膊上都泛出了一道道青筋血管。

墨墨倒抽一口涼氣……這靈珠兒師叔祖的脾氣,真是名不虛傳!小蘿莉的外表,卻有一顆張飛的心,真是讓人無語!

“師叔祖!呃呃呃…..徒孫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墨墨謹慎的小聲進谏。

“說!”靈珠兒氣呼呼道。

“呃呃呃,師叔祖,徒孫覺得…….我們最終的目的,是拿到那顆珠子,可以先禮後兵,能不動手,最好別動手,畢竟同屬水脈,弄翻臉大家都不好看,不如,先聽聽對方的話風再說……”墨墨提議道。

“呵!”靈珠兒微微冷笑:“你是怕我打不過他?”

“不不不不!徒孫決然不敢這麽想!我老師都告訴我了,靈珠兒師叔祖,是我們北冥宗實力最強的派主,除了北冥武神外,就您的修為最高深了,打死徒孫徒孫也不敢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想法……..”墨墨趕緊解釋。

“哼!”靈珠兒微微冷笑:“你們這倆娃娃,屁也不懂!本座這次來九幽碧空島,志在必得!豈能跟他扯淡浪費時間?如果天下的事,講道理就能解決的話,那還修什麽仙?”

“啊……?”墨墨心頭一震,确實…..自己想的太簡單了!人家既然來了,肯定也是為了那顆珠子!看來……甄寶寶師叔想複活,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靈珠兒看出了她的心思,冷笑道:“放心吧,救這松鼠,用不着紫晶玉蚌珠,太浪費!本座自有辦法,那寶貝……要留着給武神,北冥大會上用!”颠倒乾坤兩昆侖靈珠兒哼笑道。

第 397 章 太空戰隊

按照漢唐的生産能力,以後每天都能完美生産一百架九級超級機甲的話,也需要十一天時間,才能生産出一千零七十架……

田末最終拍板定下一千零五十人的首批太空戰隊,也是預防後面幾天的機甲生産出現次品。

太空戰隊被列為最高機密,除了極少數高級将領知道,絕大部分入選戰将都蒙在鼓裏,接到命令撤出原來的戰鬥崗位,在安全的地方被保護起來。

這些超級機甲精英都不傻,隐隐猜到什麽了,懷着激動心情,默默等待那個重要日子到來。

普通官兵和民衆,則完全不知此事。

人們都變成戰争野獸,沒日沒夜的與屍人魔種搏殺,看着身邊的戰友、兄弟死去,等着明天輪到自己。

一線部隊打光了,二線部隊頂上;二線部隊打光了,三線部隊頂上……此前跟農民工一樣的建築部隊,現在都挑起了大梁。

漢唐這邊還好一些,西洋戰區的局面,幾乎人人都是徹底的絕望,他們的城市已經淪陷過半,人員傷亡三分之二……

如果可以投降,他們早就降了,可惜屍人魔種不需要俘虜,他們只需要喝人血、吃人肉,以及……女人。

第七天,漢唐再次陷落了一座城市,局面有此一發不可收拾,第八天淪陷兩座城市,第九天淪陷三座……

田末再次隐身,不再向公衆露面了。

仗打到這個份上,活着的人都已百煉成鋼,無論強者還是弱者,都抱定視死如歸的心思,有沒有田末的精神鼓動,都是那麽回事了。

因此田末的隐身,也沒有在漢唐各地造成恐慌。

到了這種地步,人們要麽麻木了,要麽絕望了,要麽會聯想……上次漢王從公衆視線消失,結果就收服了三大鬼族,那麽這一次,是不是也要帶給人類什麽驚喜?

第十一天中午的戰報,收縮後的四都二十七城,淪陷了九座;漢唐幸存者還剩八千八百五十萬人……

八千八百多萬幸存者當中,女人八百二十萬人,重傷員五百三十萬人,輕傷員一千一百萬人,重度殘疾者一百零七萬人……

以上數據,觸目驚心!

甚至,已經跌破了田末定下的以三分之二犧牲贏得末世之戰勝利的底線……将近三億人口,剩下不足九千萬!

這樣下去最多十天,所有的城市,都将被屍人魔種攻破!

田末手握戰報,靜靜的吸了一支煙……

這還是他第一次吸煙,把自己都給嗆着了。

薛牧雪、周小蕊和李晶晶,靜靜的站在他身後,關切地看着他。

這段時間,戰局惡化如斯,三女雖然一直跟随田末,他也沒有心情碰她們一根手指頭。只是讓李晶晶,向皮俠客戰隊講解一些基本的陣法,他在一旁靜靜的聽……其實田末只是做出聽的樣子。

有系統香兒在,現在田末無論學什麽,都用不着“親力親為”了,系統香兒聽過李晶晶的陣法,甚至可以舉一反三的運算推演,然後醍醐灌頂給他,直接就變成了田末的東西,實在省事得很。現在田末是感覺到,他的修為已經觸摸到八級超能的瓶頸,随時都有可能突破,而他也不需要有什麽特別的閉關修煉什麽的,服用過漢唐奇俠2號A型超能制劑以後,也無需再補充什麽修煉資源,烈陽神功

和幽情心法,就像雙引擎馬達自動運轉,他的突破只要跟着魔族為地球生靈設定的程序走,時候到了就是第一批晉級者。

可惜,幾天下來,他距離八級超能,還是差着半步。

此時,他擡頭看了李晶晶一眼,把香煙扔掉,說:“晶晶師妹,人類有沒有活路,就看你了!”

李晶晶明白他的意思。

明天若是不能破掉天網,地球人類,恐怕真的就要滅絕了。

她知道,田末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明日一戰,許勝不許敗!

人類再也沒有時間,等待下一次戰役了……李晶晶用力點點頭。

“傳令,把預備好的五千噸濃縮火油,澆到這只孽畜身上,我要親自點這把火,向全世界直播!”

此時,已經沒有多少喪獸兇禽,來給白羽鲲鵬做口糧了。

不是說漢唐境內的喪獸兇禽已經絕種,而是超過一定距離,只有四級以上或者七級以上的喪獸兇禽,才能聽到白羽鲲鵬的召喚。

漢唐境內,以及印支聯盟靠近漢唐的區域,四級以上的喪獸兇禽,都被白羽鲲鵬召喚過來做了它的祭食。

數十架早已準備好的運輸機甲,将五千噸濃縮火油,均勻地澆在白羽鲲鵬身上。

這只僞神獸,似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格外安靜,沒有一點掙紮……這個畫面,向全世界直播。看到視頻的人,見消失了好幾天的漢王,身穿皮俠客戰衣出現,都屏住了呼吸。

田末對着鏡頭莊重地說:“所有人,我向你們保證,在堅持一天!明天,我将帶領你們,打贏這場末世戰争!”

“現在,讓這頭孽畜,祭奠所有的死難者!讓地球人類,在烈火中涅槃、重生!”

說罷,手裏的火把奮力一甩,從山頂上,扔向白羽鲲鵬。

“轟……”白羽鲲鵬背上,燃起熊熊烈火,并迅速蔓延它全身。

整個峽谷,迅速變成一片火海。

“嚯嗚……嗷……”

白羽鲲鵬張開吞天大嘴,嘶吼着,它固然已經認命,被活活焚燒的痛楚,也驅使它本能的做垂死的掙紮。

峽谷的火海翻騰着,整個峽谷地動山搖。兩邊的山脈,被白羽鲲鵬巨大的翅膀撲騰得一座座坍塌、傾倒!

皮俠客戰隊列隊升空,直接消失在天際……

午夜時分,一千零五十名太空戰隊隊員,分別來到三座生産九級超級機甲的城市,在戒備森嚴的機庫中,獲得他們新的戰機。

這一批機甲,全部都是重裝機甲。到了九級這個層次,在速度和靈敏度上,已經不需要再有重裝機甲和中型機甲劃分。

皮俠客戰隊,以及李晶晶、林飄香、喬欣欣、索菲亞、離塵道長、誡嗔大師、耿大山、拓跋雲天、藍血王、忍鬼皇等少數高級将領,他們的專屬機甲都是其本尊真人造型。其餘的,則全部是統一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