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5 章 抓的有點痛

本來唐钰到是想跟柳珊珊散散步,享受着這黃昏帶來的景致和美感。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黃昏,本來就是戀愛中的男女約會的最好時間。

可是好景不長,電話聲又打破了兩人間的平靜,唐钰微挑了下眉頭,到是有些訝異的是電話竟然是皇甫靜的。微遲疑了一會,唐钰才接起了電話:“喂皇甫靜,找我有什麽事嗎?”

“唐钰,你今天晚上有空嗎?”皇甫靜問道。

今天晚上?唐钰想了想,才道:“應該有空吧,有什麽事嗎?”

“如果你沒有空就算了,本來想請你幫一個忙的。”皇甫靜道。

美女主動開口請幫忙,唐钰向來都是不會拒絕的,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他很樂意去做的。何況皇甫靜這樣的人物,可是極難得向人開口,可謂比千金還難。她既然主動的開口,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請自己幫忙。看了看身邊的柳珊珊,唐钰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剛跟柳珊珊出來散下步,本來打算等下去吃個飯什麽的,結果又來了電話了。

“你有事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柳珊珊微笑道,一臉的善解人意。在這方面,她其實跟林菲菲也有的一比,都是端莊娴熟,溫柔可人。

“嗯行,我晚上有空。”唐钰道。

“這樣,那你今天能陪我去參加一個私人的活動嗎?”皇甫靜道。

參加活動,又是讓自己當擋箭牌?見唐钰微一遲疑,皇甫靜馬上又補充了一句:“是讓你做我的男伴出席,沒有男伴的話會有些失禮的,而且我不喜歡被別人來請求做我的男伴。所以,我想請你幫我這個忙。如果讓你有些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主要我在這裏也不認識什麽人。”

“呵呵男伴啊,沒問題,你在哪裏?”唐钰一笑道。別說男伴了,其實就是當擋箭牌也是行的,這樣的事情自己也沒有少幹。能被美女拉出來當擋箭牌,那至少證明你在這個美女心中的地位是非常的高的了。不然的話,你以為美女會随便拉一個人去當擋箭牌嗎?所以,被拉作擋箭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也是一種榮幸。

“我在酒店,你先過來吧。”皇甫靜道。

“好,我馬上過去。”唐钰挂了電話,就對柳珊珊道:“我先送你回去吧,還是你把我的車開去,反正我明天也要離開東臨市了,車子就放你那也沒事。”

柳珊珊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先走吧,我還想在這裏散散步,等下在這邊吃個飯再回去。欣姐不在家,我一個人也懶得做飯了。”

“哦,行那你自己小心一點,有什麽事就打我電話。”唐钰道。

目送着唐钰離去的背影,柳珊珊也是笑的很苦,唐钰就是這種讓她不能釋懷的男人。

“你身邊那麽多的紅顏知己,怎麽輪也輪不到我的身上,唉,難道真的要我放棄嗎?”柳珊珊無聲的嘆了口氣。

二十分鐘後唐钰來到了酒店,直接來到了皇甫靜的房間,唐钰可是這裏的熟客了,所以那些保镖也是直接一路綠燈的放行。開門的是清哥,清哥也是很客氣的對唐钰點了點頭,他那冷俊的臉上也有幾分和氣。

“唐钰你來了。”皇甫靜走了過來。

唐钰的目光頓時有些直的落在了皇甫靜的身上,皇甫靜本來就像是母儀天下的王後一般,有着女神般的氣勢,讓人只可仰望不敢亵渎。此時的皇甫靜,完全将他的驚豔展現的淋漓盡致,高貴端莊典雅,就像是要登上金銮殿的王後一般。這是一套拖地的金色禮服,有幾分歐式皇室的風格,又有幾分華國的古韻,可以說完全是為皇甫靜量身打造的一般。她的脖子上,戴了一竄閃亮的寶石項鏈,那一顆顆閃爍的寶石,都讓人知道光是這一條項鏈價值都絕對是不菲,最少應該都是八位數。

今天的皇甫靜,可以用一身珠光寶氣來形容,也将她的王者之氣更加的彰顯了出來。就是唐钰,初一看下都有種被驚豔到了的感覺,太美了。

看到唐钰的目光,皇甫靜到是一笑,這一笑起來更是傾國傾城。

唐钰這才收回了目光,這種美不是性感的美,卻美的讓人感覺只應天上有,美的無比的驚豔。

“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我都看驚呆了。你這樣子,我都自慚形穢了,跟你站在一起,我都感覺有些侮辱你了。”唐钰贊許的道,唐钰衣着随便的很,兩人要是站在一起,确實很不搭。

“呵呵沒事,我已經替你準備了一身衣服了。”皇甫靜一笑道,清哥已經将衣他拿了過來。

“能讓你如此重視的活動,一定非同凡響吧?好吧,那我去換下衣服吧,免得出去丢了你的臉,鬧出了不必要的笑話。”唐钰道,人靠衣裝美靠靓裝啊,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唐钰也很明白這個道理,雖然他覺得他其實不用打扮就已經夠帥了,但畢竟怎麽說是去參加上流社會的活動,上流社會的人對這方面就是有要求,不管你穿的好不好看,但求你穿的貴。你要是一身的行頭沒個幾十萬,你都不好意思出去跟人打招呼。

“去了你就知道了。”皇甫靜道。

唐钰拿過了衣服鞋子去房間裏換了起來,這一套阿瑪尼的最新款的休閑裝換起來,果然感覺就是不一樣了,唐钰自己照着鏡子欣賞着自己,都不由的發出了幾聲感嘆贊許:“帥,真是帥,麽這帥還怎麽出去見人啊,這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美少女了。唉,罩不住啊。”

整理好的衣服唐钰才走了出去,皇甫靜上來上下的打量着唐钰,仔細的端祥了一下,臉上也是露出了幾許贊許之色的道:“這樣,确實帥多了,整個人有氣質多了。”

“……”

唐钰摸了下鼻子,這是誇獎還是貶低?

“我們走吧。”皇甫靜摟住了唐钰的胳膊道,被皇甫靜這樣挽着胳膊,唐钰也是像觸了電似的微一楞,頓時一陣酥麻的爽感湧了上來。不得不說,被皇甫靜這樣的美女挽着胳膊,那簡直就是一種美的享受,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上,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啊。要知道皇甫靜,那可是無數人心目中的女神啊。

“對了唐钰你會開車吧?”皇甫靜忽然問道。

“我開了車過來。”唐钰道。

“清哥你不用跟着我了,有唐钰陪着我,我安全的很。”皇甫靜回頭對清哥道,清哥看了眼唐钰,才對皇甫靜點了點頭道:“是小姐。”

兩人在大量的保镖簇擁下出了酒店,好在外面熱情的保镖已經被隔離開了,再加上兩人走的是後門,所以也沒有驚動那些粉絲門。直到兩人上了車,才傳出來了一道聲音:“看,皇甫靜出來了,大家快來啊。”

“快點開車。”皇甫靜馬上催促道。

唐钰不二話,迅速的發動車子将車子如脫缰的野馬一般的開了出去,寶馬7系本來就是好車,動力十足,這情節之下一個急加速,車子就像是炮彈一般的射了出來。兩人根本就沒有來的急系好安全帶,慣性的作用下,皇甫靜的身體也是往後挫。在突發的狀況下,人都有自我保護的潛意只,所以皇甫靜的手也是下意識的去抓東西,她一只手抓到了門把守,一只手抓到了一根硬硬的東西。

開上了大馬路,車子才放緩了下來。

“那個,能把你的手放開嗎?”唐钰道。

皇甫靜微一楞,手抓了抓,馬上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這根鐵棍上怎麽還包着布料。皇甫靜的目光向左手看了過去,臉頓時刷的一下紅了,手也是閃電般的抽了回來,一臉的尴尬。原來她剛才抓住的不是鐵棍,而是唐钰的鐵槍。不過,怎麽會那麽粗那麽硬還那麽長,簡直就像是車子的檔把一般。

唐钰也是紅着臉有些尴尬,不是因為被皇甫靜抓了自己的老二,而是因為自己剛才被皇甫靜挽着手出來,兩人身體有些接觸之下,自己竟然無恥的硬了,而且還被皇甫靜發現了,這簡直就是一種恥辱嘛。

“那個——對不起啊。”皇甫靜道。

“嗯沒事,就是力氣有點大,抓的有點痛。”男人嘛,總應該表現出應有的大度。

“……”

于是,兩人沉默了下來。

開了好一會兒,唐钰才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啊,哦我到忘了告訴你,你知道海東水上館嗎?”皇甫靜道。

“海東水上館,知道啊,我們要去那裏?”對海東水上館唐钰自然不陌生,已經去過兩次了。

“是啊,你知道?”皇甫靜道。

唐钰點了點頭道:“豈止知道,去都去過兩次呢。”

“哦,那看來你也不簡單嘛,那種地方你也去過兩次。”皇甫靜一笑道。

“呵呵,那可不是,我怎麽說也是個有內涵有故事的男人,自然不簡單。”唐钰有些自戀的道。

皇甫靜莞爾一笑,沒有多說。

海東水上館,可是東臨市最有名的私人會所之一,門檻也是東臨市所有私人會所最高的那幾個。如果論會員的話的數量,海東水上館絕對也是能排在前列的。

今天的海東水上館卻是特別的熱鬧,從早上開始起游輪上的工作人員便開始忙碌了起來,将整艘游輪都裝飾布置一下,拉起了許多的霓虹燈,讓視覺的效果更加的璀璨華麗。早早的,就有一輛輛毫車駛入了停車場,一名名上流社會的人物滿臉歡喜的步入了海東水上館,今天安檢的工作,也加強了兩倍。

當唐钰和皇甫靜來到海東水上館時,竟然發現停車場基本上都滿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停車位。

“看來,很多人都到了,不過不用急,去太早了主人都沒到也沒有意思。”皇甫靜到是不在意的道。

(本章完)

第 368 章 :栖梧宮

月色如華,傾瀉而下,籠罩着整個上京城,仿佛給它罩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上京城中到處張燈結彩,歡歌笑語,并不會因為夜色的加深而安靜一些,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長寧宮中時不時傳出笑聲和尖細的唱戲聲,栖梧宮中也随着馮皇後的醒來而熱鬧起來。

周太後喜歡聽戲,馮皇後卻是喜歡“看戲”,她招了一堆要好的夫人,夫人們帶着各自府上的小姐,在殿中辦起了歡樂席。

這歡樂席簡單粗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讓人歡樂的宴席。至于怎麽讓人歡樂,長寧宮中是戲曲,這栖梧宮中就是實打實的才藝!

衆所周知,馮皇後是個十分識才的人,她喜歡所有有才華的夫人小姐,一年當中,總要辦上幾場鑒賞才學會的,有那真正入了馮皇後青眼的,馮皇後的獎勵也是十分豐厚的。

最顯著的例子,不就是現在讓衆人豔羨的蕙蘭縣主,鎮國公府世子夫人,江盈惠嗎?

江盈惠坐在馮皇後左手邊,手中舉着鎏金酒樽,一雙狹長的鳳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殿中撥弄琴弦的少女。

這少女名喚馮清,是馮侍郎府上的嫡大小姐,彈地一首好琴,長地又标致,在京中頗有些才名,如今才十二歲,還未及笄,可上門提親的人每日不斷。

不過也就是這樣,跟當年的孟芳菲比,差地遠了。江盈惠在心裏嗤笑一聲,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也就馮皇後這樣粗鄙的人,還招了這樣的人在殿中賣弄。

馮清手指落下最後一個符音,盈盈起身,朝馮皇後行了個福禮,婉婉道,“臣女在皇後娘娘面前見醜了。”

“馮小姐琴藝出衆,怎麽會是見醜?賞!”馮皇後聽地昏昏欲睡,聽到馮清的話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她也不管馮清談地是什麽,習慣性地就誇了一句,然後讓伺立在一旁的聽雨給馮清看賞。

馮清聞言,面上一喜,又是拜謝一番,才下去。

馮皇後被馮清一番漂亮的話誇地有些飄飄然,她低頭看向殿中一幹夫人小姐,心中得意洋洋,這群人再有才學又怎麽樣,最後還不是她馮柔娘做了皇後?還不是得聽她的話,乖乖地讨好她?

“蕙蘭,你覺得馮小姐表現地如何?”馮皇後正得意着,一眼瞥見坐在自己旁邊的江盈惠。

今日的江盈惠盛裝打扮,穿了一身流珠疊翠绫羅長裙,腰上收地極緊,更襯地她的細腰盈盈可握,高挽的流雲仙人髻上斜插一根雙屏分頭釵,釵上綴着兩顆火紅色的寶石,雪白如玉的面龐,額中正點朱雲黃,眼角點着莺啼妝,楚楚可人,生姿搖曳。

不過是個中秋宴,打扮成這樣,存心來給她找不痛快吧!馮皇後心中有些堵,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火紅的裙子,在江盈惠的映襯下,這火紅都有些失色了。

江盈惠不妨馮皇後忽然點她的名,忙低了頭,低眉順眼道,“馮小姐琴藝卓絕,我看比之群英會上的琴藝魁首也不差。”

她本是順着馮皇後的意思講,好讨她開心,誰知等她講完,馮皇後忽然冷笑一聲,“是嗎?沒想到蕙蘭也精通琴藝了,我以往只聽說蕙蘭最擅舞技。”

這是什麽意思?江盈惠面上一滞,馮皇後是在諷刺她胡亂評價?那這話不是她自己說的嘛,腦子有病啊,這個馮皇後,又發什麽脾氣呢,好端端地,她哪裏惹到她了?麗人坊的銀子不還沒少呢嘛。

江盈惠心裏氣地半死,可是大庭廣衆之下,她也不敢對馮皇後無禮,只能忍着氣道,“皇後娘娘所言甚是,蕙蘭哪裏懂什麽琴藝,不過班門弄斧,鹦鹉學舌罷了。”

聽得江盈惠這麽說,馮皇後心中才算好受了些,今天在瀛明宮失态,她本就有些郁郁,提着性子招了人到殿中來,是為了開解自己的,可不是找氣受的。

“蕙蘭這些年,嘴倒是越發巧了。”馮皇後不陰不陽地回了一句,轉頭便又往底下衆人看去,“本宮聽說洪三小姐姿容出衆,舞藝頗有蕙蘭當年之風,可是如此?”

江盈惠心中一緊,這個洪三小姐,名喚洪盈盈,不單名字跟她有一個字相同,就是面容都有幾分相似,她今年才十一歲,可已經美地明豔逼人,聽說自幼随着一個胡娘學胡旋舞,那舞技讓胡娘都折服。

不過,洪盈盈此前從來沒有在人前跳過舞,所以誰也不知道這是傳言還是事實。可江盈惠在上京城的貴圈混了這麽多年,知道有一句話叫空穴不來風,洪家敢放出這傳言,想必洪盈盈的舞技定是不會比她當年差。

江盈惠看着洪盈盈站起身來,她生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肌膚如玉,明眸皓齒,紅唇如火,一身火紅色的紗裙十分明媚動人,要不是面容上還有些稚嫩,誰也想不到她只有十一歲。

江盈惠看着洪盈盈走到殿中,不知為何,心中跳了一下,她仿佛看到了第一次在人前舞動的自己,那時候,她知道,自己會一跳成名,一定會的。

洪盈盈呢?她是跟自己那時候一樣的想法嗎?如果是那樣,那她選的時機可有點不對,中秋宴,在栖梧宮中,怎麽看時間地點都不是适合出名的地方。

“臣女洪盈盈見過皇後娘娘。”洪盈盈微微屈膝彎腰,給馮皇後行了禮,還不待馮皇後開口,她又向一旁的江盈惠盈盈行了一個福禮,“見過蕙蘭縣主。”

言罷,便站在那裏,沒有動。

馮皇後倒是沒什麽反應,可坐在馮皇後右手邊的清平長公主,臉瞬間黑了。

第 366 章 眼裏有了敬重

第366章 眼裏有了敬重

誠如慕容七所料,泉寶本來對嶺南之行是沒有什麽樂趣的,但是轉念一聽到慕容七說的荔枝價格,也顧不上考量嶺南遠不遠,到了嶺南之後還會不會有荔枝可以帶回來。

滿腦子就剩下自己有随身空間,多少荔枝都能往裏頭塞,拿出來之後要多新鮮就多新鮮,別說一斤十兩,就算一斤十文,數量多了都有賺頭吧

據她所知,嶺南那些個地方的東西,都是很便宜的,尤其是荔枝,既然是特色水果,那肯定常見,便宜……

“這件事情還得跟我阿爹阿娘商量啦,我不是為了銀子去的哦,純粹就是看不慣百姓們受苦受累,當然,如果條件不合适的話,我沒辦法下雨的!”

泉寶搖頭晃腦,萌噠噠的先把醜話說在了前頭,銀子誰不愛啊,她順路去嶺南走一趟,順路再賺點錢,又有啥呢,把荔枝帶回來,還能叫旁人見見世面……

慕容七知道泉寶已經答應跟自己去嶺南了,今日一行兩個目的,完成其一,剩下蘇毅那邊就好對付多了,畢竟對泉寶需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還得哄小孩騙小孩,對蘇毅,只需要以上級的身份下達命令……

得知慕容七到訪,原本準備在祠堂那邊和村裏人吃過飯再回來的夫妻倆,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緊接着伍映雪進廚房做飯招待慕容七,蘇毅則是和慕容七站在外頭聊公事。

泉寶湊了過去聽了一耳朵,發現是說阿爹赴任府城一事,便沒了興趣,但她知道,阿爹的前程算是不用愁了,且看面相,阿爹往後更是會順順利利的,用不着她從旁操心。

那這麽說來,只要慕容七說動爹娘,她就可以去嶺南拿荔枝,然後賣到京城賺大錢咯

嘿嘿,太好啦!!

泉寶拍拍小手,打開馬廄的門走進去,把準備好的飯食給孵蛋的狼群狐貍們吃,今天做的是蒸豬排,放了香油,聞着就叫獸獸們食欲大開。

看着這一馬廄的動物狼吞虎咽得樣子,泉寶微微一笑道:

“別急別急,阿娘還在廚房裏煮呢,你們孵蛋辛苦了,想吃多少吃多少,現在的豬肉可比雞鴨便宜多了,阿爹從城裏買了一整只豬嘞……

好像是因為府城發雞鴨瘟了,大家怕羊豬啥的也發瘟,能賣就趕緊賣了……”

小丫頭自言自語的說着,動物們果真停下了咀嚼的動作,開始細嚼慢咽起來,而門外的慕容七說完公事,忽的聽到身後有古怪聲,就好奇的扭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泉寶在喂野狼,吓得魂魄都快飛走了。

要不是蘇毅眼疾手快将他扶着,慕容七可謂是顏面盡失。

慕容七深呼吸招了招手說道:“泉寶,你過來一下,這些狼怎麽和你這般親近,完全沒有傷害你的意思”雖然這麽問,但慕容七心裏已經有了些許答案,或許,這就是泉寶敢說自己能呼風喚雨的底氣她有禦獸之能,那行雲布雨豈不是也不在話下

思及此,慕容七呼吸都灼熱了幾分,看着泉寶的眼神都敬重了許多。

第 365 章 穿越天幕

半蛇人雖然一直在追着打,企圖拿下魔魂,但他顯是第一次同這等沒有真身的敵人打交道,攻擊全都落在空處。

季有雲目露冰冷笑意,都到這般時候,若再叫魔魂逃了,那他這一通忙活豈不是成了笑話?

他的元神分身橫跨一步,擋住了魔魂的去路,袍袖為翻騰的真元帶起,直飛出去,好似要将魔魂直接收入袖中。

季有雲修為雖高,魔魂卻并不如何害怕他的一個分身,當即幻化作一顆猙獰的黑色獸首,張開大口,獠牙尖利,向着“季有雲”沖去,想将他這元神分身直接撕裂。

二者相撞,暴起一大團煙霧,動靜卻比衆人預計的都要小。

這裏是天幕,亂流肆虐,哪怕是化神鬥法也不可避免受到未知的幹擾,季有雲的化神分身向後趔趄了一下,這一撞雖受到諸多限制,還是高下立現。

天幕那條裂縫開啓可是有時限的,在光球消失的時候它開啓到最大,此後就在逐漸收縮。

魔魂狂性大發,連撞數次,企圖硬撞開一條生路,化神分身左搖右晃,若沒有這些亂流幹擾,早被撞到天幕之上。

天幕破開的縫隙就在他背後十餘丈外,距離魔域幾步之遙,但他偏偏占着位置不走。魔魂比這化神分身強大,季有雲必須要将其留在道修大陸。

只是眨眼工夫,季有雲的真身已拿下了程士鵬,将注意力落在魔魂身上。他眼睛放出異彩,真身未動,卻将元神出竅,在真身背後形成了一個人像,受亂流影響,那元神看上去并不十分穩定,風起雲湧間,人像突然模糊起來,幻化成了“吞噬”那臃腫古怪的模樣。

紅箋心念電轉,不由地往石清響臉上望去,怎麽辦?

必須要做出決定了,石清響眼下的狀态,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妙計建議她,需要她自己來做出選擇,而結果不管是福是禍,都将由他們兩人一起承擔。

時間緊迫,她向石清響匆匆傳音:“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對不對,若是錯了,後果會很嚴重。”

“有多嚴重?會叫我和你分開嗎?”在石清響的心裏除此無大事,他就只擔心這個。

“不會。”紅箋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氣,傳音道:“放心,不管事情有多糟,我絕不會與你分開。”

此時前有狼後有虎,魔魂不敢戀戰,“砰”地一聲化作一團黑霧,就要融在周圍疾風驟雨般的亂流中。

季有雲一聲清叱,不見他如何施法,那附近亂流竟然停了停,一縷縷魔魂被自其中剝離出來,迅速還原回它霧化前的模樣,跟着“吞噬”疾沖而出,撲向魔魂。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魔魂的實力原本同“吞噬”相差無幾,甚至那次應石清響所請在極北冰川它還打得“吞噬”逃回水底不敢露面,但那是之前,自從“吞噬”被季有雲的神魂同化,魔魂逢戰必輸,早沒有了當年的勇猛,一感受到對方攜冰冷殺氣從後面撲來,狼狽地拐了個彎,閃過化神分身,發出一聲尖嘯直沖裂縫。

二者在迅速接近,二十丈,十丈……魔魂由于拐了個彎,此時距離穿越天幕之處還差數十丈之遠,眼看來不及了,“吞噬”一個疾撲,将魔魂強行裹住。

魔魂“咝咝”掙紮,那一大團半透明的元神在空中不停地變幻着形狀,眼看着魔魂的掙紮越來越弱,“吞噬”的外表也漸漸染上了一層灰黑色。

不行了,紅箋暗暗嘆了口氣,這個沒用的,你打不過季有雲,哪怕跑得快些,将他引到天幕跟前呢。

季有雲的計劃必須予以破壞掉,魔魂不能再被他煉化,紅箋真元流轉,只見臨近天幕的兩處亂流漩渦之間突然伸出來一只纖纖素手,指上法訣曼妙,如同蘭花迎風舒展,但由這法訣引起的動靜不但不旖旎,反而駭人一跳。

一團刺眼金光出現在那手指指尖,如同斯人指擎夏日驕陽,說時遲那時快,這金光如一道閃電劃破虛空,沖開亂流,徑直到了季有雲真身的上方,距離他的脖頸只差半尺距離。

天幕對“心劍”有影響,但由于這功法本身殺氣太盛,施展出來的瞬間便到了目标跟前,受到的幹擾并不嚴重,至少季有雲立刻便認了出來:“心劍”!

他看得清清楚楚,在那一瞬間,對方并沒有依靠“心劍”符箓,而是彈指一揮,輕輕松松,就像随便施展了個“白虹貫日”或者“慧心一劍”,便将失傳以久的“心劍”使了出來。

季有雲不由地毛骨悚然,到不是他抵擋不了這法術,而是“心劍”的出現絕對在他意料之外,《大難經》預測不到的怪事發生在眼前,令他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

季有雲未敢輕用“萬流歸宗”吸取這殺伐之氣,他施展了防禦法術,非但如此,真身微動,元神也放開魔魂疾返,就在“心劍”落下半尺的這點兒時間兩者已在中途完成了會合。

“轟”地一聲響,“心劍”被季有雲的法術擋住,撞擊聲不大,但随着騰起的氣浪卻高達數尺,蔚為壯觀。

依紅箋的眼力,竟無法辨別出是“心劍”先劈中了季有雲的法術,還是季有雲先一步完成了與元神的會合。

她這一出手,“陰陽蠱花鏡”無法再在化神面前保持隐身狀态,就見虛空搖動,這法寶在距離天幕僅有數丈的地方現出形來。

紅箋絲毫沒有顧忌她已經暴露在季有雲和那半蛇人眼前,回手沖近前季有雲的化神分身便是一記“長河落日”,石清響與她心靈相通,“光陰箭”緊随而出。

與此同時,“陰陽蠱花鏡”在二人控制之下突然長出枝蔓,幾朵魔花盛開,一種莫名的平和喜悅随之向着四下蔓延。

這是為了影響那半蛇人,以免落入腹背受敵的窘境。

若對方是人類修士,這點兒伎倆注定無法引得一個化神情緒波動,但紅箋看那半蛇人腦筋好似不甚機靈,索性試上一試。

半蛇人瞪眼望着眼前那些黑色的枝蔓,美麗的花朵,突然有些不舍得将它們打碎。它不由地放慢了攻擊的速度。

自從許多年前它被一旁這人類強者找到,就失去了領地,自由和原來的一切。人類化神圈養了它,教它變強,可也控制了它的神魂,一旦做的不夠好,就會受到懲戒,這些年它越來越焦躁不安,幾乎忘記這種平靜的快樂是個什麽滋味了。

巨大的蛇尾擦着魔花細長如菊的花瓣打了個空,拍起數丈高的水花。

季有雲又驚又怒,方紅箋和石清響?這兩個小賊終于出現了,方才使出“心劍”來攻擊他的人又是誰?他們想做什麽?

騷動不安的情緒中還帶着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幾分欣喜,瞪眼望着怪模怪樣的“陰陽蠱花鏡”,一時竟未敢輕動。

紅箋突然插手,魔魂僥幸逃過了一劫,季有雲适才那招太狠了,經此一役它的魔氣足足消散了近半。

雖然它多少年前便得到自由,但一直也沒有合适的機緣重塑真身,靠着程氏族人供養,其實并不能離開“天魔聖身”太久,此時程士鵬已被制住,它再鑽回去也是死路一條,虛弱的魔魂顧不得再管其它,鑽過幾株魔花的間隙,一頭撲進天幕裂縫。

季有雲深吸了口氣,那魔魂已呈潰相不足為慮,就算到了天幕那邊也不再是他分身的對手,相較魔魂逃走,自然是抓住這兩個小賊更加重要。

“心劍”他也接了,雖然出人意料,以他化神的修為并不足為慮,兩個化神加上他的分身,論真實實力,兩個小賊哪個也打不過,看他們這次還往哪逃?

季有雲彈指打出一道青光,“啪”的一聲在半蛇人耳邊炸響,這是對它這半天有所懈怠以示懲戒。

他心念所向,三方圍攏,将“陰陽蠱花鏡”困在當中,如同三只鬣狗圍住了一只兔子。

季有雲舉手間“陰陽蠱花鏡”周圍的亂流開始凝固,半蛇人和那分身一齊施法,紅箋眼見形勢不妙不敢再多停留,叫道:“走!”

“陰陽蠱花鏡”消失不見,這一次季有雲抓到了它的軌跡,方紅箋和石清響膽大包天,竟直接将法寶停在了天幕裂縫前,季有雲目露猙獰,他有些不敢相信那兩人是想奪路逃到魔域去,但現實已經不容他考慮,在天幕的急流中“陰陽蠱花鏡”一晃而逝。

他們穿越了縫隙!

這兩人在季有雲眼裏便是兩部分活動的《大難經》,不要說他本來就要去魔域,就算沒這計劃,此時也不能置之不理,只是在那一瞬,出于謹慎,季有雲真身停下了來,化神分身徑自追了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紅箋和石清響穿越天幕之後并沒有奪路而逃,紅箋甚至沒有空閑看看魔域這邊有什麽不同,她凝神盯着那道裂縫,“補天律”在她手中綻放出奪目的光華。

第 366 章 遷思回慮

第三百六十二章 遷思回慮

丹爐前,韓立面色凝重,額頭已隐隐見汗,呼吸似乎也有些不順暢。

他已經盡可能的高估了煉制道丹的難度,但是此刻親手煉制,他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道丹的煉制,和尋常丹藥完全不同。

一般的丹藥雖然丹方千變萬化,但過程基本都是先淬煉各種藥材,然後将這些藥材聚攏,凝成丹型,最後出爐。

道丹卻是不同,它的一切都是以蘊含法則之力的材料為中心,所以煉制時須得一邊淬煉材料,一邊以滾雪球的方式,将各種材料和法則材料不斷融合,等于是将淬煉材料和凝丹成型同時進行,難度大了何止十倍。

各種藥材之間的融合,火候掌控,平衡藥性等等步驟更是複雜。

尤其蘊含時間之力的主材晶粒,也須與各種藥力之間達成某種平衡,以使之完美融合,使得煉丹過程更加艱難。

韓立感覺自己好像在操控一只龐大無比的軍隊演練複雜無比的軍陣,但軍隊中的每一個人都不受他控制,而且彼此之間還不時拼命沖突。

他必須一邊平衡所有的沖突,一邊将所有人朝着軍陣方向引導而去。

若不是他之前煉丹之術大進,此刻早已支撐不住,功敗垂成了。

然而即便如此,煉丹進行到此刻,他也已經漸漸感覺吃力起來,但丹藥還有不少材料沒有融入丹爐。

這些材料加入進去後,需要掌控的地方會更多。

道丹因為蘊含法則之力,在煉制完成前,不能接觸別的法則之力,否則會使得半成品丹藥發生變化,任何一點意外情況都會導致煉丹失敗。

所以韓立的真言寶輪神通此刻無法施展,只能全憑煉丹之術支撐。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單手一揚,取過一份材料,投入到了丹爐之中,爐火再次一盛。

随着時間的推移,剩餘的材料又有幾樣投入到了丹藥之中。

韓立呼吸越來越粗重,面頰潮紅,雙目不覺遍布了一根根血絲。

他深吸了一口氣後,發出一股青光,包裹住一種材料,是一瓶綠色靈液,再次投入到了丹爐之中。

綠液在丹爐內精煉一番,融入到了已經變得滾圓的白色藥丸中。

白色藥丸表面頓時浮現出一層綠芒,不過慢慢暗淡下去,眼看便要徹底消失。

可就在此刻,白色藥丸忽的一顫,表面浮現出各色異芒,交織狂顫起來。

韓立臉色一變,正要做什麽,已經來不及了。

一聲“噗”的悶響從白色藥丸中傳出,藥丸表面浮現出一道裂紋。

下一刻,藥丸表面散發出的所有光芒盡數消失,原本充斥四周的靈氣也随之戛然而止。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且事後瞬息間一切恢複如常,就似乎此前并非在煉制一枚道丹,而只是在煉制一枚普通丹藥一般。

韓立口中嘆了口氣,揮手打出一道法訣。

丹爐底部的銀色火焰頓時消散開來,化為銀焰小人,所有火焰盡數斂入體內。

他用手一招,破裂的藥丸也在一股青光包裹下飛出,輕輕的落在他的兩根手指之間。

韓立将手中丹丸湊到眼前細細打量起來,心中剛剛泛起的一絲波瀾漸漸平息。

對于第一次煉制道丹未能成功,他其實早有心理準備,尤其是他煉制的還是蘊含三大至尊法則之一的時間道丹。

思量間,他目光明亮起來,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這煉廢的丹丸對別的煉丹師來說,只是個廢物,不過對他來說,此物可是大有用處。

韓立兩手掐訣,身後金光一閃,真言寶輪浮現而出,嗡嗡旋轉起來。

寶輪上的三百六十團時間道紋盡數綻放耀眼金光,其中心空洞之處浮現出一只金色豎目,正是真實之眼。

金色豎目表面光芒一閃,緩緩睜開,露出裏面的眼球。

耀眼的金光從眼球中散發而出,無數奇異金色符文在眼球上流轉,仿佛星空之中無數星辰閃動。

随着這些符文的轉動,真實之眼散發出的金光閃爍不已,讓人看得眼花缭亂,仿佛萬花筒一般。

時間道紋增加至三百六十團後,真實之眼的氣象和洞察力,和以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韓立閉上眼睛,以真實之眼感知周圍的世界,眉梢頓時一挑。

洞府周圍布下的數層禁制,在真實之眼下形同虛設,輕易便被看穿,不僅如此,禁制上的所有靈力流動都清晰呈現而出,如反掌觀紋。

只可惜他周圍目前只有這幾道禁制,無法展現真實之眼如今的真實觀察能力。

韓立收回了看向周圍的視線,真實之眼的洞察力以後總會有機會施展,此刻他意不在此。

金色瞳孔一轉,看向他手中的廢丹。

真實之眼上金光忽的一漲,其中射出一道如有實質的金色光芒,打在廢丹之上,融入其中。

廢丹上立刻浮現出耀眼金光,翻滾不已,散發出陣陣時間之力波動。

下一刻廢丹忽的憑空轉動起來,表面綠光一閃,一股綠色靈液從裏面分離而出。

與此同時,廢丹上各色光芒連閃,丹藥各處也發生着一些細小變化。

這些都是綠液和丹藥各種材料融合後的變化,雖然此刻呈現的是逆向變化,但也能清楚看到整個過程。

說起來,韓立之所以有底氣敢嘗試煉制道丹,其中很大一個原因自然是真實之眼的這種時光回溯的能力。

他目光中浮現出一層藍光,緊緊盯着廢丹,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

突然,他目光微微一動。

就是在這一步出了差錯,導致爆丹。

綠液很快盡數從廢丹中分離而出,丹藥上的各色光芒也随之暗淡下來,恢複到了加入綠液之前的狀态。

韓立雙眸藍芒閃動,心中一喜。

這般逆向查看一遍,他果然如所料一般,發現了自己剛剛失敗的原因。

廢丹上的變化還在繼續,再次浮現出一層白光,然後一些白色粉末從中分離而出。

丹藥上再次浮現出各色光芒,同時發生了一些細微變化。

這一步韓立方才并無失誤,不過此刻再看一遍,結合此前的經歷細細揣摩之下,對這一步驟自然感悟更深。

如此這般,廢丹上不時分離出一樣樣材料,将煉丹的過程逆勢展現了一遍。

韓立如此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對道丹的煉制更加清楚。

廢丹最後還原到了那顆時間晶粒,最後又将時間晶粒的凝練過程逆現了一遍,才徹底結束。

不過關于這一段,他并不在意。

金光閃爍了兩下,消散開來,那顆廢丹再次浮現而出。

他現在雖然是真仙後期修為,但施展一遍真實之眼,仙靈力也還是消耗了大半。

韓立長出一口氣,取出一枚丹藥服下,閉目煉化藥力,同時将道丹的煉制過程在腦海中再次細細回想了一遍。

半個時辰之後,他睜開眼睛,眼中神光一閃,精神大振起來。

他沒有立刻開始煉制,因為時間晶粒須得過一個月才能凝練出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韓立也沒有做什麽,只是不斷施展真實之眼,一遍又一遍的觀看之前的煉丹過程。

轉眼間,一個月的時間過去。

掌天瓶終于又凝聚出一滴綠液,韓立立刻将其凝練成一枚時間晶粒。

然後他又取出了一副材料,開始了第二輪的煉制。

觀看了不知多少遍煉丹過程,韓立對前面的煉制爛熟于心,非常順利而且流暢的完成了前面的步驟,很快到了融合綠色靈液的那一步。

他取出一瓶綠色靈液,單手一引,靈液倒入丹爐之中。

在炙熱的丹爐中,綠液精煉了一番,縮小了大半。

韓立揮手發出一股青光,包裹住綠液,融入了丹藥之中。

他兩手飛快掐訣,綠液逐漸融入丹藥之中,丹藥上青光一閃,随即安穩的消散開來,沒有出任何問題。

韓立見此情形,心中松了口氣,取過接下來的一樣材料,投入丹爐之中。

可能是之前看過那麽多次煉丹過程的緣故,他接下來的煉制很是順手,接連成功将材料融入丹藥之中。

轉眼間剩下的材料只有六七樣。

不過到了此刻,韓立面色變得凝重,額頭浮現出一層虛汗,各方面似乎再次達到了某種極限。

他咬牙意守心神,揮手取過一樣白色靈膠材料,加入丹爐之中。

丹爐內忽的白光一閃,再次響起一聲悶響,緊接着,一股焦糊的味道緩緩散發出來。

韓立眉頭皺起,不過很快便舒展開來。

他閉目休息了片刻,恢複了一下疲憊的心神,然後揮手取出廢丹,同時手中掐訣。

嗡!

真言寶輪再次浮現而出,很快施展出真實之眼,看向廢丹。

一道金光飛射而出,沒入廢丹內,廢丹上頓時浮現出大片金光,開始逆向展現這次的煉丹過程。

韓立憑借真實之眼,很快将這次失敗的原因找了出來……

一個月後,他如法炮制,開始了第三次的煉丹。

在此期間,他和之前一樣,不停施展真實之眼,觀看前面的煉丹過程。

真實之眼的時光回溯能力,幾乎等于是讓他重複煉制了這麽多次,積累了豐富經驗。

韓立和之前一樣,極其順利的完成了前面所有的步驟,然後取出一份白色靈膠,投入丹爐之中。

這一步的關鍵他也已經了然于胸,手中掐訣,很快順利完成。

韓立取過接下來的一樣材料,投入丹爐內。

此刻丹藥煉制已經接近尾聲,只需将剩下的七種材料盡數融入丹藥內,便算成功了一大半。

只失敗了兩次,便有這個成績,他心中本來頗為高興。

不過僅僅一刻鐘後,他便高興不起來了。

随着“砰”的一聲悶響從丹爐內傳出,意味着,他第三次煉制道丹,再次以失敗告終。

第 379 章 被暴打的古潇安

這樣快!

這還沒有爬上侯爺的床呢!就開始不将她放在眼裏了麽?

蘇姨娘的目光裏蘊含了絲絲怒氣,只是她将這份憤怒隐藏了下來,若無其事道:“你去拿些胭脂來,替我塗點兒,不然等下怕是會吓着侯爺。”

然而,聽了這話。小丫頭卻是絲毫未動:“姨娘,侯爺是聽說您病的很重才來的,倘若您塗上了胭脂,那他一瞧,就會以為是受了欺騙,侯爺是會惱怒的!您就将就将就吧!”

“這是錦環吩咐你的?”蘇姨娘聽了這話,立刻擡起了頭,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在袖子底下捏的很緊很緊。長長的指甲都快要将手心給戳破了。

“是的呢!錦環姐姐也是為了姨娘您好!”小丫鬟一邊說,一邊還輕輕的笑了起來。

然而蘇姨娘瞧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卻是奇跡般的冷靜了下來,藏在被子裏的手也慢慢的松開了。

她不能生氣!不然就中計了!

錦環一定是想在今日就爬侯爺的床,順便再踩她一腳。讓她永世不得翻身!好一個中心護主的丫頭!她真是看走眼了!

蘇姨娘的心又是憤怒,又是悲傷,但她畢竟是一個從小在侯府長大的人,從前服侍了錦安候夫人那麽多年,潛移默化的學了一些她的手段,心思反應也很敏捷,她很快就知道,目前這樣的處境,她必須要裝柔弱,才能讨得侯爺的歡心。

而且,她不能在侯爺面前說錦環的任何壞話!還必須得要在侯爺面前維護她!就向當初的錦安候夫人那樣!唯有這樣,侯爺才會偶爾的想起她來,說不定會來瞧瞧她。

不知道,錦環将這條路有沒有也替她堵上?前日說的那般懇切,可是倒頭來變起臉來卻是比誰都要冷漠無情!

蘇姨娘的心就在這萬般的煎熬中,等來了錦安候。

當那抹高大英挺的身影邁着堅定的步伐從門外走進來之時。瞧見的卻是床上的蘇姨娘笑臉相迎的模樣。

“侯爺,您來了?”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屈辱,所有的悲痛!在錦安候踏進們來之時,蘇姨娘統統将它們都深深的隐藏起來,只在自己臉上露出了一個猶如春花一般燦爛的笑容來。

她原本長的就很清秀,不适合那種濃妝豔抹的裝扮,此時披散着頭發,只在腦後送松挽了個鬓,頭上一根朱釵未帶,再配合着她蒼白消瘦的面容,與唇上的燦爛笑容,這一切。組合起來,竟然有一種奇異般的美。

錦安候見了,立刻就想起當初蘇姨娘剛跟了自己的模樣,他心中一軟。當即大踏步走過去,在床沿上坐下來道:“香兒,你怎麽變得這樣瘦了?”

蘇姨娘聽了這話,唇畔當即溢出一絲苦笑來:“是麽?好些時日都不曾照鏡子了,我不知道。”

錦安候聽了這話,心中越發的心疼,忙道:“你心中不要想太多,好好将身子養好就是!”

就在這時候,打扮的煥然一新的錦環帶領着衆丫鬟進來給錦安候請安:“奴婢參見侯爺!”

“都退下去吧!讓本候與姨娘好好的說些話兒。”錦安候連瞧也不曾瞧錦環一眼,便揮揮手叫她們退下。

錦環的眼中立刻露出一絲失望來,她精心打扮了這樣久。侯爺竟然絲毫都不曾看她一眼!這怎麽能不叫她傷心失望?

她的眼眸猶如針尖似的,若有若無的往蘇姨娘的身上瞄了一眼,準備退下。

就在這時,坐在床上的蘇姨娘忽然便開了口;“錦環,你留下,侯爺都進屋這樣久了,還沒有人上茶呢!”

“是!姨娘!”錦環聽了這話,面上登時露出一絲欣喜來。

可是還沒等她站起身來,錦安候便擺擺手道:“本候來這裏不是為了喝茶的,我不渴,你退下吧!”

錦環的臉色又是一僵。

自始至終,錦安候的目光都沒有轉過來看她一眼。

錦環的內心裏登時生出幾分挫敗感來,她想起剛剛照鏡子的時候,鏡子裏那張又年輕,又飽滿,又俏麗的面容,那模樣不知道比蘇姨娘好看了多少倍!可沒想到,錦安候對于這樣的自己,根本就連一眼也不曾去看。

“侯爺!那不喝茶,我讓她們上些點心?”蘇姨娘見侯爺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自己的話,內心中卻是十分的開心。侯爺自己這樣,這可就怪不得我了!

“你別操心這個了,我什麽都不需要,今日前來,我就是來看看你。”錦安候慢慢伸出手去,握着蘇姨娘的手道。

“多謝侯爺還記挂着妾身。”蘇姨娘聽了這話,內心裏十分的感動。

錦安候微微一笑,這才轉過頭來朝着錦環等人瞪了一眼,喊道:“你們都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退下?”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掠過錦環的臉,眼中立刻露出一絲驚豔來,但随即,他又若無其事的轉過了頭來。

錦環的心中立刻湧上一絲狂喜來,她的心猛的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侯爺注意到她了!真的太好了!

就在這時,跪在她身邊的奴仆們都聲應道:“是!侯爺!”然後俱都起身退下。

錦環心中的得意還未曾消退,便看到衆人都退下了,她慌忙也應了一聲,然後起身退下,出門的時候,由于興奮,她差點在門口摔了個狗吃屎。

蘇姨娘的目光落在錦環的身上,有些意味深長。

錦安候笑着道:“香兒,你在看什麽?”

“沒看什麽。”蘇姨娘收回了目光,對着錦安候微微一笑。

“我喜歡你這脂粉未施的模樣。”錦安候笑眯眯的瞧了蘇姨娘一眼,道。

正在門外偷聽的錦環聽了這話,眼中立刻露出了懊惱之色來,早知如此,她今日就命人在蘇姨娘的頭上插滿惡俗的金釵銀釵好了!

錦安候在屋中陪着蘇姨娘說了會子話,便起身離開了,臨走之時承諾,明兒會再來看她。

躲在門外偷聽道錦環,眼中立刻一亮!

她不由的想到,侯爺到底是因為蘇姨娘的緣故,還是因為她,才決定明日也來的?

她想不明白,不過私心裏卻認為應該是因為自己。因為錦安候在瞧見她之時,那眼中的驚豔之色根本就不是假裝的。

第二日,就是錦安候夫人離開京城去白雲庵的日子了。

早在昨日,錦安候便已經提前命人将自己妻子的一應生活物品都用馬車拉了送到山上去,庵堂裏的主持因了他的身份,自然不敢怠慢,早早的就騰出了一個寬敞的大院子來給錦安候夫人居住,那屋子裏的陳設都是頂頂好的,當小厮将這一切禀報給錦安候的時候,他很是滿意。

今日,便是錦安候夫人正式離家的時候了。

古月華一大早就起來了,梳洗了之後琉璃與雲朵伺候她用膳,現在她的傷恢複的差不多,已經能自己使用湯勺了,可今日,古月華的胃口卻是不佳,只吃了幾勺粥便吃不下了。亞聖夾亡。

“你們說,今日太子妃會出宮來阻止父親麽?還有我大哥,他想必也不希望夫人就這麽被送走,這兩個人,一定會有大動作!”

聽了這話,琥珀從外間走進來,嘆息一口氣道:“小姐,你的擔心是不是多餘了?即使太子妃與世子要阻攔,可是有侯爺在啊!他自然會阻止她們,你操這份心做什麽?”

“其實我也不想操這個心。”古月華深深的嘆息一口氣,道:“可是這已經是我能夠容忍的極限了,你們倆有什麽辦法讓夫人遠遠的離開我的視線?”

“也沒你想的那麽糟糕。”琥珀道:“這一切有侯爺頂着的,小姐你難道不相信他有能力應付這一切麽?”

“我自然相信!”古月華想也不想的道。

“這不就結了?好好的吃你的飯!”琥珀道。

古月華搖搖頭,道:“吃不下去,撤了吧,對了,琥珀,派些人去侯府大門守着,要是宮裏來人,你立刻通知我!”

“得!我還是去驚鴻院裏守着吧!看來必須得要錦安候夫人徹底離開,你這心才能放的下來。”說着,她便轉身妖妖嬈嬈的走了出去。

琉璃默默的瞧着她離開,等琥珀的身影消失了,她才轉過頭來對着古月華小聲問道:“小姐,琥珀她真的,只是王爺的屬下而已?王爺那麽好,她不會……”

“你想多了。”古月華打斷琉璃,忍俊不禁道:“琥珀這樣,只不過是假扮較弱女子假扮多了一些而已,王爺其實,是拿她當男人看的。”

“當男人?”琉璃吃了一驚。

古月華瞧了她一眼,笑道:“可不是麽?你可曾看過哪個女子可以統領幾十個,甚至上百個暗衛的,那些人武功那麽高,她要是沒些本事,如何當這個首領?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記得她是女人?”

“小姐說的是。”琉璃慎重的點了點頭。

而此時此刻,驚鴻院門前,氣氛卻是空前的緊張。

古潇安一大早就跪在了驚鴻院的門口,手捧一把尖刀對準了自己,那些奉了錦安候命令的人,沒有一個敢上前一步。很快的,這個消息便傳到了錦安候的耳朵裏。

“這個逆子!就知道反抗于我!”錦安候大怒,當即從書房裏起身,帶着侍衛便怒氣沖沖的趕到了驚鴻院門前。

古熊安依舊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裏,也不知道他已經跪了有多長的時間了,冬天的天氣寒冷,即使是穿着狐裘暖袍,恐怕也不能在外頭呆上多久,古潇安的嘴唇都有些發紫了。

錦安候一看,心裏面果然就有些心疼,但是這份心疼卻遠遠都不能消除他心裏的憤怒。

“你這個逆子,你跪在這裏做什麽?你威脅我?”錦安候朝着古潇安大踏步的走近,一邊走一邊發出了怒吼。

就在他離古潇安還有三丈遠的時候,忽然便聽到這個他口中的逆子冷冰冰的聲音:“爹,你不要再走過來了,不然,我就自裁在你面前!”

錦安候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耽擱了這許多功夫,朝陽已經慢慢的升了上來,有明亮的光線照在古潇安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刃上,發出了極其刺目的光亮,這是他慣常使用的那一把!削鐵如泥!

他的臉上,卻是面無表情。

錦安候看到他這個樣子,先是心中一愣,緊跟着他便大怒起來:“蕭兒!你到底要做什麽?快把刀放下!”

“你終于不再喊我不孝子了是麽?”古潇安聽到這句話,立刻冷冷一笑,接着道:“爹,如果我要你不要将娘送走,你會不會答應?”

“你癡心妄想!我說出的話,從來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錦安候聽了這話,更加的惱怒,語氣裏也毫不客氣起來。

古潇安聽了這話,卻是陰測測的笑了:“爹,你真的變了!從前你與母親相敬如賓,你們從未紅過臉,這些年來連架也很少吵,在外人看來,這是多麽令人羨慕的一對神仙眷侶,可是你現在,卻要将母親送走!你難道不要她了麽?”

“你住口!大人間的事情,豈是你能夠議論的!”錦安候聽了這話,神情更加的惱怒,他不喜歡別人談論他的感情,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他的兒子!

“好!不說就不說。”古潇安忽然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他不再與錦安候争吵,只是那把長劍,依舊牢牢的架在他的脖子上,亦如他的聲音一樣淩冽:“爹,反正今日我是不會讓母親出這個院子門的,您要将她送走,那就從我的屍首上踏過去!”

錦安候從未聽過如此脅迫之語,聽了這話,他不由的更加惱怒非常,他的眼神裏幾乎能噴出火來,那燒熱甚至吓退了好幾個圍攏在古潇安身邊的侯府下人,但是古潇安依舊穩如泰山的跪在那裏,他的唇角,卻是露出了一絲諷刺的笑容來。

“爹,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在乎我這個兒……”

他一句話未曾說完,變故突生,錦安候忽然閃電般出手,迅速的彈了一個不明物狀的東西,“砰!”的一下子打在古潇安的手腕上。

古潇安吃痛,手裏的長劍便再也握不住,唰的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他忙伸出另一只手去撿,錦安候的第二次攻擊又至。

古潇安的兩只臂膀全都軟軟的垂了下來。他再也使不出任何的力量來撿地上的長劍。

“父親!”古潇安急的大喊了一聲,臉上的鎮定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氣急敗壞。

錦安候沒有理會他,他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長劍,忽然将之掄起來用劍背重重的敲打在古潇安的背上,打的他悶哼一聲!

“你還敢威脅我?就這本事你也敢!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一個兒子?”錦安候一邊打,一邊罵道:“叫你好好的學習武藝,你瞧瞧你,這些年來被酒色給掏空了身子,根本就什麽都學不會!文不成,武不就,被我一招就給放下了,你說你有什麽用?有什麽用?”

他罵的越厲害,手下打的越發的重,等一長串的話罵完,古潇安已經被錦安候打的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痛的悶哼連連。

“來人!将世子給我拖回去!”錦安候一把扔下了長劍,氣喘噓噓的轉過身來對着衆侍衛們吩咐道。

“是!侯爺!”錦安候話音剛落,便有兩個侍衛上前,将古潇安從地上攙扶起來,背着他走了。

錦安候面無表情的瞧了一眼大門緊閉的驚鴻院的院門,冷冷的道:“你們還不趕快進去伺候夫人起身?別耽擱了趕路的時間!”

“是!侯爺!”守在驚鴻院門口的衆丫鬟婆子連忙應道,經過這一幕,她們沒有一個人敢開口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個事實:今日夫人去青雲庵,是去定了。

“給你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本候要是看不到夫人的馬車出現在侯府大門前,就将你們全都攆出去!”錦安候冷冷的留下這一句話,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了。

卻在這時,驚鴻院的大門內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來,哭聲撕心裂肺,聞着無不動容。

想來錦安候夫人,應該是知道了門前發生的事情了,所以才會哭的如此悲傷。

錦安候的腳步立刻頓了一頓,但他卻沒有回頭,下一刻,他腳步不停的轉身離開了。

一個時辰之後,錦安候夫人便被衆婆子強行推上了馬車,驚鴻院內的所有仆從都跟在她的身邊,一行人出了侯府的大門,浩浩蕩蕩的出了城門,往青雲庵走去。

錦安候派遣了有三十幾個侍衛随行護送,這一壯觀的隊伍引起了長街上所有人的注意,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詢問的,甚至沒有人知道那馬車裏坐着的人是誰。

一直到隊伍出了城門,也沒有任何人上前阻攔,或者是.說是上前詢問。

當消息傳到芷蘅院裏之時,古月華登時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看樣子,太子妃是不準備管自己娘親的死活了,這下省了不少麻煩,如此甚好。”

“小姐,聽說侯爺氣憤之下,将世子狠狠的暴打了一頓,現在人已經下不來床了,你高不高興?”琥珀興沖沖的問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嘴角上揚,當即露出一個笑容來:“這個壞事做絕的人倒下,我自然是開心的。”

第 365 章 丹劫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丹劫

此時此刻,距離韓立洞府所在不知多少萬裏外,一處灰暗的地下空間中,一個灰袍人影正盤膝而坐,臉上帶着一張赤紅色的龍首面具,上面寫着一個‘三’字。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與韓立在無常盟中進行了交易的蛟三。

其在原地呆了片刻後,驀然站了起來,轉身朝着與空間相連的數個通道的其中一條走去。

沿着一條黝黑無光的地底隧道走了不知多久後,其面前豁然開朗,一個數十丈大小的洞窟空間出現在其面前,在空間盡頭,是一扇被淡淡銀色光幕遮擋的灰石大門。

蛟三毫不遲疑的兩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後,銀色光幕一顫的從中一分而開。

他這才推門而入。

門口是一間約莫二十餘丈大小的圓形密室,除了一張石桌和一張石椅外,就空無一物了。

石椅之上,坐着一名身披黑色鬥篷的黑衣老者,正品着一杯靈茶。

茶水赫然呈現出血紅之色,清香之中也散發出濃郁的血腥味道。

老者白眉鸠面,鼻子有些彎曲,乍一看仿佛鷹鈎一般,一雙淡金色眼瞳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蛟三看了白眉老者手中的茶杯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不過立刻又隐匿了下去。

“如何?”看到蛟三出現,白眉老者放下手中茶杯,開口問道。

此人聲音有些嘶啞,仿佛兩塊金屬摩擦,聽起來卻讓人莫名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是在紅月島附近得到的。”蛟三在白眉老者身旁坐下,開口說道。

“紅月島?你當年不是曾經去過那裏搜尋過一次嗎?”白眉老者雙眉微微一動,似有些意外的問道。

“當日我的行動雖然借無常盟的名義作為掩飾,但也難保沒有事先被發現,而後刻意為之,來迷惑我們。”蛟三冷冷說道。

白眉老者聞言,沒有說話,單手食指輕輕叩動桌面,不知在想些什麽。

老者不說話,蛟三同樣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麽。

“這次的事情,你怎麽看?是否又是黑風島的迷魂陣?”半晌,白眉老者開口問道。

“應該不會,此事若是黑風島安排,他們應該不會将地方再次安排成紅月島。”蛟三沉吟片刻,說道。

“說的也是,既如此,我們便将紅月島附近方圓百萬裏都再排查一遍,然後按原定計劃行事。”白眉老者說道。

蛟三點了點頭。

白眉老者站了起來,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蛟三看到此人身影消失,緩緩站了起來,取下臉上面具,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背影一陣變幻,泛起迷蒙的光芒,随即很快又變得清晰起來,化為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身上的灰袍也化為一件大紅長裙。

行走之間,仿佛一團随風飄搖的紅色火焰。

蛟三身影漸行漸遠,很快融入了外面額灰暗之中。

……

時光悠悠,轉眼間又是十餘年過去。

藥園之內,韓立手中發出一股青光,小心的将一株尺許高的凝露草起出,收了一塊玉盒之中。

這是他催熟出的第三株凝露草了。

韓立揮手收回玉盒,轉身走出藥園,卻沒有朝密室而去,而是很快出了洞府。

青光一閃,他的身影出現在了島嶼半空。

韓立翻手取出幾個顏色各異的陣盤,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掐訣一點。

幾個陣盤頓時浮現出各色光芒,然後化為幾道光芒朝着下面飛射而去。

轟隆!

洞府周圍的虛空中突然靈光閃動,浮現出一層厚厚的黃色光幕,上面無數黃霧翻滾,将洞府淹沒在了裏面。

島嶼wài wéi更是一聲巨大悶響,無數藍光從海中浮現出,形成一道藍色半球形光幕,表面有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符文閃動,将整個小島都籠罩在了裏面。

韓立口中念念有詞,掐訣一點,數道藍光飛射而下,沒入光幕之中。

藍色光幕上頓時浮現一層水波般的霞光,蕩漾起來。

光幕連同下面的小島忽的消失無蹤,入眼處只有碧波萬頃的海面。

韓立眼見此景,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幾道禁制,這些年裏他親自改動過,如今即便是真仙境後期修士到此,短時間內也未必能破的開。

最外層的隐匿禁制,是他從陶羽儲物法器中的一本典籍上學來,更為玄妙,即便是金仙初期修士用神識探查,也未必能發現這座隐匿的小島。

做完這些後,韓立這才轉身化為一道青色長虹,朝着遠處飛射而去。

數日之後,他的身形停在了一片怒濤翻滾的海域上空。

此處也是一處人跡罕至的荒僻所在,和他之前選的臨時洞府差不多。

只是其洞府處于黑風海域西北,此處卻是黑風海域的西南方向。

他神識散發開來,身形一晃,朝着一個方向飛去,幾個呼吸之後,在一座島嶼上落了下來。

此島面積不大,只有不足百裏,上面坐落了一座灰色山峰,到處都只有灰色山石和泥土,少有草木,顯得十分荒涼。

韓立目光一掃過後,手指連彈。

一道道劍氣飛射而出,斬在灰色山峰的半山腰。

一塊塊山石如雨而落,只不過片刻之後,一個簡陋洞府浮現而出。

韓立飛射落入洞府之中,然後袖子一揮,從中飛出了一道道根光鞯惱篤欤足有數百道。

他口中念念有詞,沖這些陣旗一點指。

頓時呼嘯一聲,這些陣旗化為一道道顏色各異的光芒飛射而出,一閃的落在洞府附近,不見了蹤影。

數層禁制光幕交替浮現而出,籠罩住了洞府,将其護的嚴嚴實實,結合光芒連閃之下,紛紛融入虛空中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後,他這才盤膝坐下,袖袍一抖,一道金色雷光一閃而出,化為了蟹道人的身影。

“蟹道友,雖然此地不太可能有外人出現,但為以防萬一,在我閉關時,你還是先幫我hù fǎ一二。真有什麽人闖來話,先給我盡力攔下來。”韓立沉聲道。

“放心,除非有遠超金仙境的存在出現,否則我自會攔下。”蟹道人點了點頭,身上浮現出一層金色雷光,然後身影融入虛空消失不見。

韓立見此,面上神色未變,心中卻是微微一驚。

因為他的神識竟突然之間,無法感應到蟹道人的位置了。

他心中念頭一轉,暗中運轉煉神術,一股龐大神識散發開來,這才隐約感知到附近虛空的一絲若隐若現的雷電波動。

這絲雷電波動極為微弱,若非他神識龐大,又運轉煉神術,根本不可能發現的了。

韓立暗暗詫異之餘,很快搖了搖頭,将此事暫且抛在了一邊。

他之所以會如此小心謹慎,又是挑選臨時洞府,又是布下重重禁制,便是因為他接下去就要煉制道丹了。

而根據典籍記載,道丹成型之時,可能會出現傳聞中的丹劫。

所謂丹劫,根據典籍記載是因為每一種道丹都蘊含着其對應的最純粹的法則之力,有些會已觸及甚至超脫這一界的天地法則,受界面之力所斥,故而會降下丹劫,以阻止道丹的生成。

而丹劫一旦形成,動靜極大,據傳更在一些雷劫之上。

這裏雖然偏僻,但難保不會引來一些人。

他原本的洞府,其他倒沒什麽,但藥園搬遷起來頗為麻煩,所以才決定來此處煉丹,畢竟這裏就算被人發現,有蟹道人提供的緩沖時間,足夠他從容離開了。

韓立輕呼一口氣,閉目靜坐,一動不動。

時間緩緩過去,足足過了三天三夜,他這才睜開眼睛,一揮手,一只銀色丹爐浮現而出。

随即一道銀光從他手中飛出,落在丹爐底部,化為一團銀色火焰,火焰中隐現一個銀色小人。

他随即手臂連揮,一樣樣材料浮現而出,幾乎将此處密室占滿。

與此同時,其腦海中将不知回想了多少遍的道丹的煉制過程,再次回想了數遍。

确認無誤後,他揮手打出一個法訣。

轟!

丹爐底部的銀色火焰陡然大盛,丹爐很快變得炙熱起來。

韓立單手一動,一枚白色晶粒浮現而出,正是時間晶粒,飛入了丹爐之中。

爐底火焰炙烤,白色晶粒表面似乎隐隐也開始融化,變得圓潤起來。

晶粒內的金色之絲明亮起來,散發出陣陣時間法則之力波動。

他揮手招過一個玉盒,裏面是一支潔白靈參,正是天造參。

另一只手中發出一股青光,将天造參籠罩其下。

随着韓立手中法訣微變,青光中幻化出兩只大手,握住靈參輕輕碾動起來。

天造參雖然是罕有靈物,卻并不堅硬,立刻被壓扁,湧出大片白色靈液。

他手指微動,一股青光浮現而出,接住了這些靈液,小心的放入了丹爐中。

靈液立刻沸騰起來,裏面浮現出一些白色煙霧。

韓立面色凝重,手中掐訣,控制着爐底火焰。

幾個呼吸間,白色靈液便化為了一小團白色膠狀物,将時間晶粒包裹在了裏面。

見此情形,他略一沉吟後,再次招過一樣材料,是一小盒銀色粉末,看起來似乎是某種骨頭碾磨而出的骨粉。

他單手一擡,掌心發出一股青光,包裹住這些骨粉,投入到了丹爐中。

同時,其另一只手掐訣不停掐訣,操控着爐下的火焰。

銀色骨粉很快也融化開來,化為一團銀色液體,和白色膠狀物融為一體。

韓立沒有過多停頓,單手一揚,再次取過一樣材料,投入丹爐之中。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過了大半日。

密室中的材料大半投入到了丹爐之中,此刻爐內是一顆龍眼大小的白色藥丸,表面還有些凹凸不平。

爐底火焰炙烤之下,白色藥丸輕輕轉動,散發出陣陣白色靈氣。

第 368 章 大君手段

“啊……”

金沙瘋狂掙紮,情急之下甚至從身上摸出一把刀,直接一刀往自己的小腿切下去。

結果,腿骨都被切斷了,打神鞭卻沒斷。

金沙真的抓狂了,心頭油然而生前所未有的恐懼。

洪淵玄武三重的修為,對他來說不值一提,全盛的時候動動手指頭就可以碾死好幾個洪淵這樣的武者。但身受重創并被打神鞭鑽到體內後,這就不同了,形勢完全反了過來!

“啊……,小子,我要殺了你……”

金沙痛得渾身發抖,劇痛之下,倒在地上拼命打滾。咬牙用力一拽,打神鞭沒斷,反倒把在神廟內的洪淵拽了出來!

“洪淵,小心!”

血蝠王和龍仙仙,幾乎同一時間一聲驚叫起來。

血蝠王元氣大傷,再也無法加持力量在洪淵身上,也無法現身相助。龍仙仙則奮不顧身地跟着沖了出來,受了重傷的紫龍跟在後面,一人一龍徑直沖出了金色光圈,要救下被金沙拽出來的洪淵。再後面,是衆多角龍族人的身影,傾巢而出。

洪淵的計謀和攻擊,讓本已經絕望束手待斃的人們看到了希望。洪淵要是死了,所有人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救下洪淵就是救他們自己!

洪淵任由金沙把自己拽過去,身體一動不動似乎吓蒙了,一雙眼睛卻是越來越冷。

人們都在大驚失色心急如焚,他卻更加冷靜。

越是關鍵時刻到了生死存亡關頭,就越要冷靜,這是一種天賦,更需要後天的磨練。洪淵自認天賦和一般人沒多大不同,區別正在後天的磨練上,這些年的風風雨雨和波折,早就讓他磨練出鋼鐵般的意志。

“小子,去死吧!”

金沙大聲厲喝,霍然鼓蕩所有的力氣死死盯着拽到跟前的洪淵,正要一掌拍出打爆洪淵的頭顱,喉嚨突然一痛無法呼吸,手掌再也拍不下去。

可怕的打神鞭,已經鑽到了金沙的喉嚨,向他的腦袋鑽過去。

金沙張大嘴巴艱難地呼吸,雙手掐着自己的喉嚨,似乎這樣就能阻止鑽到體內的打神鞭,有氣無力,“小……,小子,你好……,好卑鄙好狠……”

“對待卑鄙的家夥,就要用這樣的手段,城主大人,你安息吧!”

洪淵默念暴血真經,施展暴擊一掌拍在金沙額頭上,解除他的痛苦。

表面上,金沙額頭上沒什麽,腦袋裏面卻變成了一團漿糊。瞪大雙眼看着洪淵,瞳孔猛然擴大死不瞑目,然後腦袋一偏氣絕身亡。空有一身令人仰望的強大的修為,最後卻死在洪淵手上!

結束了!

終于幹掉了這個可怕的逆天老怪!

洪淵呼出一口濁氣心頭一松。

面對死亡的威脅,他冷靜應對,但心頭也緊張到了極點。

畢竟,這可不是一般的兇獸或武者,而是堂堂一尊玄武五重的逆天高手,自己差了整整兩個等級,稍有不慎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洪淵收回打神鞭,極度緊張過後是少有的疲憊,舉步走過去,彎腰把地上的黃金劍撿了起來。

轉了一圈後,這柄黃金大君留下的長劍,又回到了他手中。

一縷勁風,就在這時突然從洪淵背後傳來。

洪淵大驚,本能地施展虛空步往前一步跨出,回頭一看,剛在明明已經倒在血泊中起不來的麒麟老怪,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身後。身上鮮血淋漓臉色猙獰,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洪淵手裏的黃金劍,嘴裏嗬嗬作響,似乎喉管被割破了無法說話,又像是已經失去理智變成了一頭只會殺戮的兇獸。

“洪淵,小心,這家夥徹底獸化失去理智了!”

龍仙仙一聲驚叫,在十幾米外停下一臉緊張。

守護大君墓的角龍族經歷過各種各樣的獸潮,一眼看去,她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獵殺什麽樣的兇獸,就可以凝練出什麽樣的神魂,這讓武者們實力大增,甚至擁有兇獸的天賦神通。但是,強大的神魂本身,也是一柄鋒利的雙刃劍。當武者受了重傷瀕死,或者走火入魔的時候,就有可能獸化變成一頭兇獸,只剩下強烈兇殘的本能。

嗬嗬,麒麟老怪嘴裏發出可怕的怪響,沒有追殺洪淵,而是突然轉身向龍仙仙撲過去,一下子将後者撲倒在地上。紫龍大聲咆哮沖上去一爪拍出,結果,沒有撞開獸化的麒麟老怪,反倒被他一掌震飛出去。

明明已經和金沙兩敗俱傷油盡燈枯了,麒麟老怪獸化後竟然看不熟受傷的跡象獸性大發,力氣大得驚人。鼓了鼓肚子,甚至遠遠地噴出一口炙熱的火焰,将撲上來的角龍族人吞沒!緊跟着,撲在龍仙仙身上,張開嘴巴一口向她的脖子咬下去,似乎化身一頭吸血怪獸。

龍仙仙大驚失色拼命掙紮,但用力所有力氣也推不開麒麟老怪這個家夥,紫龍奮不顧身再次撲了上來,張嘴一口咬住麒麟老怪的右腿。右腿都快被咬斷了,老家夥竟然還繼續撲在龍仙仙身上,不咬斷後者的脖子吸的血液就不罷休!

“姑姑……”

洪淵大驚,再次施展虛空步全力撲上去,雙眼金光閃爍。身體還在空中,左手握着劍鞘,右手則握着劍柄下意識用力一拔。铿锵一聲,之前怎麽都拔不出的黃金劍突然間出現在人們面前。

天地間,突然被耀眼的金光充斥,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閉上雙眼。

洪淵的一雙眼睛,卻前所未有的鋒利,就像地下石窟壁畫上的黃金瞳金光耀眼。

天地間,在他眼裏突然變成了一個從沒見過的多彩世界,每個人身上都散發出滾滾熱浪,實力越強大熱浪就越壯觀。每個人體內的力量運轉軌跡,清晰地展現在他眼前,麒麟老怪也沒有例外。體內五道玄武氣旋的旋轉,清楚地落在洪淵眼裏,仿佛巨大的風車一樣慢吞吞地旋轉。

時間,似乎剎那間變慢了,比正常慢了一千倍。每一個人的動作和表情,看起來都像是蝸牛一樣慢。

嗡……

一聲劍吟在天地間回蕩,撲在龍仙仙身上的麒麟老怪身體突然一震,體內五道玄武氣旋同時被洪淵手裏的黃金劍洞穿擊潰。哀嚎一聲後,因為獸化而格外強壯的身體迅速萎縮下去氣絕身亡。

在龍仙仙遇襲,就要被麒麟老怪一口咬斷脖子的瞬間,洪淵無意中拔出了古老的黃金劍。

一股無比磅礴的力量,順着劍柄灌入他體內。

呼隆隆的聲音,驟然響起。

在麒麟老怪中劍氣絕身亡的剎那,大地突然間搖晃起來出現一條條巨大的裂縫,籠罩在神廟外的金色光圈瞬間崩潰。地面開裂,裂縫越來越多演變成一個個深不可測的深坑,古老的神廟緩緩地沉了下去。

“洪淵,角龍谷要坍塌了,這是黃金大君的最後一道禁制。快走,用黃金劍劈出一條通道沖出去,馬上離開這裏,到天山之巅把黃金大君的頭顱帶回來!”

龍仙仙一把推開麒麟老怪的屍體,提醒洪淵趁傳承黃金大君力量的剎那,趕緊開辟一條通道離去。

根據古老的傳說,這是黃金大君留下的最後一道禁制,也是一道隐形禁制,只有後人修煉出黃金瞳并拔出黃金劍才會出現。廣袤的角龍谷,随之坍塌關閉再度封印起來,只有手持黃金劍帶着黃金大君的頭顱回來,才能打開禁制開啓大君墓。

黃金大君的手段,一環扣一環,早就算計到了有這麽一天。

果然,洪淵把黃金劍高舉過頂用力一劈,就憑着黃金大君封印在黃金劍內的力量強行在虛空中劈出一條時空裂縫。

“姑姑,走,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洪淵一把抱緊龍仙仙的細腰,帶着她飛身向時空裂縫掠去。身後,受傷倒地的紫龍突然間一聲長嘯,奮力追上來一口咬住洪淵的長袍下擺,跟着一起離去。咻的一聲,兩人一龍瞬間就消失不見。

第 377 章 白衣仙女

很多人都有過這種體驗!比如…..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理智上告訴自己,從來沒來過這裏,但情感上看着周遭的環境,卻悵然若有所思,總感覺…..來過這地方,甚至于…..還要在那個場景中彷徨回憶許久!

但怎麽也對不上號,最後歸結為…..在夢中去過,屬于第六感的預知能力!

關于這件事,有科學和迷信兩個版本的解釋:科學的觀點認為,這人肯定是沒去過這地方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至于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純粹屬于大腦信息庫中的數據發生了紊亂,将很多不相幹的資料混雜在了一起,就跟手機屏被摔碎後,液晶流竄畫面變形一樣!

而迷信的解釋則是……人在喝孟婆湯前,根據法定程序,是要先看一遍來世劇本的。相當于提前讓你驗驗貨,知道下輩子是個啥劇情?然後再喝湯。所有的事兒都是命中注定的,有因有果,無法更改!

這裏面當然有一些藥效不是特別明顯的情況,讓人帶着一些記憶來到了今生!有些人側重記憶前世,有些人更加關注來世,這也就造成了……那點支離破碎的記憶側重在哪方面?前者吹牛逼說上輩子是誰誰誰,後者則是有一定的預感能力!

而人們所謂的那種場景恍惚感,其實是喝湯前的劇本提醒:喂喂喂!該到這一場了,怎麽樣?還行吧!

江明看着眼前的白衣仙女,思緒……完全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中,喃喃的嘀咕了一句,引起了這位白衣女子深深的震撼,腦子裏很多事,一下子就對上號了!

她有點難以置信,身子還微微的顫了下,那種共鳴的震撼感,就仿佛抓住了人生中可以揭秘一切起源和奧妙的光束…….機緣若失,永不可知!

玉飛雪站在銮座中足足震撼愣了4-5秒,才微微回應道:“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為什麽…..這麽久不回來找我?”

這句話…..在任何一個第三方,不了解內情的人聽來,顯得十分無厘頭!就連玉飛雪本尊也知道,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有些可笑。其實她也是在試探,試探眼前的這位男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當年的那個“夢中人”!

“我…..我想回去找你來着,繼續學…..學銀河倒灌第二式,第三式…..乃至第六式,你說過,會教我的,可是……你下山玩去了,我也再回不去了,我只記得你的紫魅吹燈,還有…….”

江明的話沒說完,玉飛雪的煙圈就紅了,激動的渾身一陣麻,微微的還哽咽了一下,牙齒輕輕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

幾個月前,江明得到了三溜子供奉的“神物”飛雪玉牌,和自己脖子上的老鼠鈴铛産生了強烈的化學反應,登時将江明疼暈,昏迷了過去!然後…..江明就陷入了一片梅花樁秘境中。

在那個秘境裏,他結識了一位小仙女,話雖不多,但人很好,不但教江明劍法,還給他采果子吃。兩人相處了沒三個月,天晴日郎,小仙女要下山玩,故而…..讓江明也可以出去了。之後…..兩人就再沒見過面。

梅花樁秘境中發生的一切,像是夢,卻又不是夢,江明第二天蘇醒後,那股子悵然若失的迷茫感,浸潤着靈魂,悱恻了許久許久。

江明一直認為,這個玉牌,要麽是通往一個密閉時空的鑰匙,要麽…..就是它自己獨成一界!不要以大小來判斷事物的內涵!在佛家的眼中,一粒沙子都是一個世界!

故而…..那個白衣小仙女,是存活在密閉世界裏的,或者說玉牌中的。不然的話……她不會說那句:你可以出去了!明顯是在暗示麽!

但真實的情況,卻遠非江明想的那麽簡單!這番離奇的遭遇,對于玉飛雪來說,卻是另一個版本!

你江明躺在紅村外的山上,呼呼睡大覺,人家玉飛雪可沒睡,還跟你來個魂熒夢牽,共處一山,這明顯就是扯淡麽!

而且……這個玉牌,也不是人家玉飛雪身上之物,她身上從來不挂玉牌這類東西!

但…..那梅花樁秘境中所發生的一切,也确實在玉飛雪的夢境中出現過,只不過時間已經是5000多年前了!

5000多年前,玉飛雪還是一位少女,在碧游宮後的毓秀山中修煉,每每勞累了一天,就寝入睡後,總能做一個怪夢,猛見自己和一名人類的男子,在山裏共處,一起吃飯,一起練劍,自己還教男子木脈的劍法!

兩人相處的很愉快,男子的性格很好,一點也不讨厭。

因為怕洩露自己不是人類,而是一個三難聖獸中期的獸修,夢中的玉飛雪從不跟江明談及一些敏感的話題。不過這小哥哥,也很知分寸,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從來不多嘴!故而…..情窦初開的玉飛雪,其實暗暗的也喜歡上了他。

可是…..畢竟這是夢中人,每天醒來後,玉飛雪都要惆悵失落好久。若不是師父看得緊,她真想好好的睡個懶覺,多跟小哥哥處一處。

現實版的毓秀山……“梅花樁秘境”中,并不存在這位小哥哥。每天玉飛雪在山中苦練時,其實心心念的,都是他!

可是夢境和現實,怎麽能一樣呢?現實中,你可以對自己喜歡的人示好,甚至表白!但在夢裏,生物本能的都是另一番狀态,主觀能動性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故而江明和白衣小仙女一直都是那種相敬如賓的朋友狀态。

一天如此,天天如此,都是在做和這個小哥哥相處的夢。玉飛雪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暗戀的甜蜜中,要不是受夢境限制,這層窗戶紙可能早就捅破了!

閉關修煉是枯燥乏味的,但有小哥哥陪伴,似乎…..日子過得并不孤單!一天一黑一白,各占一半兒,權且當白天練劍是夢境,晚上和小哥哥相處是現實,這樣一轉換思維,其實也挺好的!

那段時間,即使白天練劍,師父看管,玉飛雪的臉上也是時常帶着笑,一副少女懷春的甜蜜模樣!

也不知道…..是師父看出了點問題,還是咋回事?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個月後,突然師父放玉飛雪假,讓她下山玩幾天,然後繼續上山練功。玉飛雪這一離開毓秀山,再回來後,那個夢就神奇的消失了!

之後,不管玉飛雪怎麽琢磨,怎麽強迫自己,都再夢不見那個小哥哥了!她感覺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潰了!一度深深的陷入了失戀的打擊中!

其實人也是一樣,如果自己的愛人在這城市裏,那整個城市都是充實美好的!倘若愛人離開了,那這個城市再繁華,再熱鬧,也空虛的像是冰窖一般!

雖然說,她自己也覺得,愛上一個夢中人,真的挺可笑的!那個夢中的男人,壓根就不存在!

可是…..每天晚上做的那個夢,無比的逼真!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夢!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在醒來後,還要在床上膩好久。

普通的夢,在第二天醒來後,會在幾分鐘內遺忘90%,但和小哥哥在一起的夢,無論過去了多少年,就都深深的刻在玉飛雪的腦子裏,永遠揮之不去!

失夢了小哥哥,對玉飛雪的打擊和影響是巨大的!甚至于……直接改變了她的性格,那是她這輩子第一個喜歡,也唯一喜歡的男人。就這麽被命運神奇的給“掏空”了。

從此以後,玉飛雪的性情……漸漸變得極為古怪,喜怒無常!眼睛裏絕對不揉沙子,凡事都喜歡極端的刨根尋底,非搞清楚,弄明白不可!

第 368 章 吃了啞巴虧

秦凡眯了眯眼睛。

這是他攻擊之前通常要做的動作,現在這個家夥可以說是成功的觸怒了他。

秦凡一直都是一個十分自私的人,不想自己的東西被別人亂動,女人更是如此。

所以說有些男人觊觎他的女人,那完全都是在找死。

秦凡此時心裏面已經在暗暗發誓,等一下一旦抓住了這個男人的現行,先打死他半條命,然後再送警察局。

眼看着男子的身影出現在了小樹林當中,秦凡還在等着他等着這個男人去,翻開沈夭夭的帳篷。

但是偏偏這個男人的動作沒有如他所願,在小樹林辦完事之後就回到了帳篷,好像是沒有想要出去下手的意思。

那剛剛這個男人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道男人發現自己已經醒了?

不可能!

秦凡心裏面立刻否定,絕對不可能。

自己實力這麽高,那個男子才多高一點的實力,恐怕連踏入修煉的門檻都沒有,在自己故意平氣凝神之下,絕對不可能注意。

男子回到了帳篷當中,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夜。

“起床了。”

與之相反的,秦凡則是一夜都沒有合眼。

不過他身體裏面含有靈氣,睡不睡覺,對他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好。”

秦凡故意裝作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随後揉揉自己惺忪的睡眼。

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男子已經戴上了眼鏡,

眼鏡上面反着光,讓秦凡看不出他的眼神到底是什麽樣子。

再往下看,男子手上正拿着一把刀。

“我思來想去覺得那種事情偷偷幹不是很穩妥,所以決定征求一下你的同意。”

說完之後,男子手裏的匕首已經架在了秦凡的脖子上。

似乎下一秒他的手只需要輕輕的移動,秦凡立刻就會人頭落地。

秦凡此時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危險的氣息,氣息逼近了自己,好像是從那匕首上面發出來的。

看來,這家夥好像是被這匕首控制住了。

現在這個男人是不能殺了,男人對于沈夭夭可能的确懷着色心,但是因為有匕首情緒的放大,所以才會幹出這樣嚴重的事情。

“你确定要這麽做嗎?”

剛睡醒,有點起床氣,大早上的他不想見血。

雖然是匕首在控制着這個男子,但是只要這個男子能夠反抗,是不可能被這個匕首完全控制住的。

畢竟他是一個人,一個生靈,匕首裏面的東西再強大,終究也是一個擁有靈氣的器物而已。

所以現在匕首操控着男子要幹的事,估計也是男子心中最想幹的事。

男子沒有說話,用匕首在回答着秦凡。

匕首刺入了一分,秦凡表示腦殼疼。

早知道就不受傷了,現在傷成這樣,真的和這個男人打起來也是五五開,甚至被這個匕首秒殺的可能性都有。

“操!”

秦凡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擡起了手,反手拿出了匕首的刀背。

男子反應也快,感受到了秦凡的動作之後,立刻将自己的手掌一翻。

匕首靈巧的躲過了秦凡的捉拿,随後一刀朝他的手腕劈了下來。

好在秦凡眼疾手快,不然接下來的他就要變成楊大俠了。

秦凡左手用力,食指和大拇指一夾,夾住了正在下落當中的匕首。

這是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辦到。

“你這個東西有古怪,可能已經上了品階,就這樣滅掉實在有些可惜,要不你跟着我以後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秦凡自然不是在和這個男子對話,此時對話的是一個器物,一個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

“我擦!”

秦凡驚呼一聲,腳步踉跄的後退了幾十步,不可思議的看着男子手上拿着的匕首。

剛剛匕首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了秦凡,如果讓他歸順一個人,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在反抗的一瞬間,秦凡看見了匕首身上的黑色光華。

也正是它詭異的光芒,把他吓得後退了幾十個。

這光芒秦凡有點印象,但是時間久遠,他記性又不是很好,記不起來也正常。

匕首脫手了,徑直朝着秦凡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

像是追蹤導彈,不論秦凡如何閃躲都沒有作用,黑色的匕首始終跟在他的屁股後面。

前面已經沒路,山坡太陡,直接沖過去可能會滾下山。

秦凡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向下踏出了那勇敢的一步。

匕首始終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在看見秦凡的身體消失在懸崖邊之後,突然停住了。

在懸崖旁邊懸停有一會兒,随後開始掉頭返回。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手出現在後面,

秦凡是絕對不可能傻到跳崖的,所以剛才那只不過是一些障眼法,為的就是想要騙過這個智慧不是很高的器物。

好在他賭贏了,這東西确确實實不聰明。

此時秦凡的手已經抓住了匕首的刀柄,匕首就算是有心也傷害不到他。

在抓住了匕首之後,匕首就開始反抗,一層一層的黑色光華,以匕首的身體為中心開始往外釋放。

本來匕首以為這一招會對秦凡十分有用,但是顯然猜錯了,在秦凡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氣流,把秦凡團團圍在中心,讓任何的東西都無法侵入其中。

秦凡散開了自己的真氣護罩,現在這匕首才算是他的東西,畢竟也就是上一秒這東西才開始放棄抵抗。

“現在知道你自己鬥不過我了吧。”

秦凡言語當中透露着強大的自信。

這些自信無外乎全部源于他的實力,擁有強大的實力,他也就擁有了自信的根本。

一個個帳篷裏面的人都在昏昏沉沉的睡着,沒有人注意到秦凡這邊發生的一切。

确切的說是所有人都沉浸在夢鄉,一場大夢。

秦凡早早的拉開了沈夭夭的帳篷,小妖精睡得迷迷糊糊,被秦凡吵醒,起床氣爆發,直接就給了他一巴掌。

“我特麽……”

在扇出一巴掌之後,小妖精又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等醒了之後,估計也不會記得自己幹了什麽事。

秦凡吃了一個啞巴虧,心裏面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他是一個男人,不能和女人計較,尤其還是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