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2 章 長矛之門

大牛身體拙笨,所以跟在後面跑得慢了一些,随機被緊追其後的風掀翻在地,人根本想站起來都不可能了,只好連滾帶爬地往裏逃命。大牛并不傻,稍有延誤,就會被黃沙和亂石活埋墓道之中。

懸挂在墓道上面的骷髅根本經不住風流的狂吹,像是從天而降的一塊塊隕石,呼嘯着落在我們的前後左右。大家雖然在逃命,可都不是瞎子,掉在地上的骷髅被吹得竟然像極了人形,有時候還會跳到我們身上,弄得大家吓得不行,還以為它們複活了。

我對這陣來自外面的狂風恨得咬牙切齒,但又有一點辦法都沒有,墓道是封閉的,總不至于領着有一夥人鑽進地洞。

我一邊領着大家慌不擇路地往前跑,一邊提心吊膽地尋找躲避的地方,一心二用,還處于逃亡的路上,心累得不行,想放棄卻又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樣呢?老子又沒有三頭六臂,更不會上天入地。

墓道太筆直了,或許故意這樣設計的,我想哪怕弄個拐彎出來也行啊,至少能暫時抵禦狂風的緊追不舍,因為我們能拐來拐去,而風卻不能,或許這是我唯一的希望吧。

難道真要被黃沙和亂石埋葬于空蕩蕩的墓道之中嗎?

其實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大牛那麽肥胖的個頭都被吹得像皮球一樣滾動,其他人雖不至于飛起來,但還不得被撞得頭破血流?

一提到“血”這個字,我心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要知道幹各行業有各行業的忌諱,做我們倒鬥的出門之前都得看時辰,燒香磕頭極為繁瑣,唯恐疏忽了哪路神仙而惹禍上身,下墓最怕的就是流血受傷,受傷之人必定行動遲緩,這對于兇險無比的古墓探尋是極為危險的。聽這行老人說,活人之血一旦出現在墓中,倒鬥之人必定招來血光之災。

大牛這小子似乎知道這些忌諱,雙手抱頭,盡量沿着墓道中央滾動,防止被墓道兩邊的石壁撞傷,其實他也想站起來像我們一樣往前跑,無奈屁股後面的狂風像是長了眼睛般,大牛剛得着機會蹲好身子,屁股還沒等撅起來呢,就被呼啦而至的風再一次掀翻在地,灰心之餘,他索性不費勁折騰了,只要控制好滾動的姿勢,倒是不妨礙逃命。

已經有不少的石塊砸過來了,撞擊在石壁上發出砰砰的響聲,就差冒火花了。大面積的黃沙落在身上,無形之中增加了我們的體重,大家奔跑起來更累了,速度越來越慢,兩條腿撩起來,像是拔蘿蔔一樣困難。

情形對我們極為不利,似乎在劫難逃了。碎裂的石屑像子彈一樣打在我們後背上,疼得大家個個吃牙咧嘴地喊叫。

田七拖着哭腔說:“天寧快來不及了,兩條腿跑怎能躲過風的追趕呀!”

我大瞪着雙眼,見到前面露出幾塊木頭,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墓道中央,我略微思考,便毫不猶豫地招呼道:“前面是個大坑,都跟着我跳進去!”

瘋子老漢臉色一變說:“萬一裏面是個陷阱怎麽辦?那不是送死嗎?”

海爺跟我們往前沖,大聲吼道:“天寧說得沒錯,那些木頭都是朽爛而斷裂的,應該是一座橋,下面有可能是一座水池!”

我心裏拿捏不準,海爺判斷的也沒錯,橋下面不是水池,便是殉葬坑道,當然我希望是水池了,殉葬坑埋得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我們六個大活人跳進去,爬上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危險迫在眉睫,我們不得不冒一次險。

石頭和黃沙陡然而至,匆忙之下,我們什麽都看不見了,或許石頭如強弩之末,倒不至于将我們砸傷,但風力卻有增無減,好像這股邪風就是沖我們來的,不将我們撞死在墓道盡頭,它不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我們被黃沙遮住了視線,不僅彼此看不見,就連熟悉的喊叫聲都被風聲遮擋。

我只感覺腳下一懸空,整個人掉下去,随機感到身體一涼,噗通一聲響亮的水花。

我心中驚喜,看來運氣不錯,這是一座水池,難能可貴的是,上千年了,水池之中竟然還留着一汪深水。

我冒出頭來,聽見池塘中噗通噗通幾聲水響,我頗感欣慰,看來大家都安全跳下來了。

我晃動着手電,挨個招呼大家的名字,每個人都回複了我。這才有時間大量這座水池,我既然能站在水中,至少說明水池的水并不深,僅僅到腰部距離。

擡頭往上看,水池高五六米,上面竟然消失了風聲,伴随着紛紛揚揚的黃沙到處飄落,我想這股突如其來的風怕是無影無蹤了。

大家渾身黃沙,索性鑽進水中洗了洗。池塘邊上挂着幾根鎖鏈,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除了加固上面的橋梁,我想是沒什麽用途的,既然木頭都朽爛了,鎖鏈自然垂了下來。

我試了試重量,挺牢固的,另一頭大概卯在巨石之上,以防萬一,我先爬了上去,上面沒什麽危險,我才招呼下面的人挨個爬上來。

前面堆積着像一座小山般的沙堆,四周散落着不少石頭,看模樣沙堆後面應該是座石門,敲好擋住了風沙和石頭。

海爺深深籲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說:“撿了一條老命啊,這座石門設在這裏必定有特殊的深意,假如我們不是跳進水池中,被風卷到石門上,我們這些血肉之軀還不得血肉模糊?”

我打開折疊兵工鏟,鏟除部分沙土和石頭,露出後面的石門。打着手電一看,心裏倒吸一口冷氣,哪是一座石門啊,上面到插着密密麻麻的長矛,尖端部分不是直的,而是做成一根倒刺模樣,只要刺穿人體,勾住裏面,誰都甭想拔出來,除非将一塊肉都摳出來。

其他人也看到了這些怪異的長矛,個個呆若木雞,冷汗不知不覺流滿全身。

田七大驚失色地喊道:“我想起來了,這是一種防盜墓機關,名字叫做’長矛之門’,它分為兩種,一種長矛是可以發射的,門內有彈射器,十米之內殺人致死;另一種是固定的,但設防極為隐蔽,等發現的時候,想躲避固定石門上的長矛已經來不及了,看情形,這座長矛之門屬于後者,否則我們在十步之內就被射殺了。”

倒插長矛的石門跟席卷而入的狂風是招相呼應的,二者環環相扣,前後形成一道完整的機關,處于封閉墓道中的人,一定會被風吹到石門跟前,上面的長矛會将所有人殺死!千算萬算,沒算到木橋塌陷了,我們直接落到了水池之中,否則會沿着木橋滾到石門的長矛上。

大家唏噓了一陣子,身上濕漉漉的很是不舒服。弄些現成的木頭生了一堆火,大家現将衣服烤幹,再做下一步打算。

如果想繼續往裏走,每個人必須保證擁有充沛的體力,吃點幹糧和牛肉幹,圍着火堆,大家輪流休息睡覺,雖然誰都睡不着,但閉着眼睛假寐一會也是好的。

第 350 章 領證!

第350章 領證!

人類香火需要延續,結婚對于大多數人而言,也注定是必不可免的一個階段。

婚後和婚前,最大的區別,大概也就是婚後多出一個家庭,多出了許多責任,自由性,再也不及婚前那般寬裕了。

多了些束縛,多了些幸福。

所以洪陽心情很複雜。

和李若曦領證後,束縛是肯定不用說的,那麽幸福呢?是否,他很快就可以抱着李若曦同床共枕了?

如果不行,那他就太郁悶了…

“應該不至于那麽不講道理吧?夫妻做夫妻之事,理所應當!”洪陽很期待。

于是,洪陽徹夜未眠,整個人都是亢奮的不行。

天未亮,他便是來到了別墅小院中,堅持日複一日的鍛煉,拳風淩厲幹練,仿佛是帶着一種快樂的感覺。

而李若曦,今天也是起來很早。

穿上一身長裙的她,婀娜多姿的身姿,被勾勒的十分完美。洗漱過後,她來到了房間的小陽臺上,望着樓下打拳鍛煉的洪陽,一對寶石般的眸子中,閃爍着些許複雜的情愫。

“我們,馬上就要去領證了。”

望着手中的身份證和戶口簿,李若曦臉上噙着些許恍然之色,喃喃自語,似是還有些不敢相信。

她沒想過,有一天,她也會和正常的女孩子一般,和一個她所喜歡的男人,一起去民政局領證。

是幸福的圓滿,還是幸福的一個新起點?

很快,她就是為人妻子了…

吃過早飯,洪陽開車送着許曼雯去上班,随後車子掉頭,直接就往民政局方向而去了。

今天是領證的大日子,李若曦自然也是請假了。

車廂中,氣氛頗有些安靜。

“老婆,身份證和戶口簿都帶了嗎?”洪陽笑着出聲道。

“帶了。”

李若曦點頭,想了想,忽然問道:“你呢?”

“我當然帶了,這戶口簿昨天晚上剛到,是老頭子托人送來給我的。”洪陽笑道。

“老神醫?”李若曦愕然。

“我是孤兒,從小無父無母的,所以一直都在老頭子的戶口簿中,我倆也算是相依為命了。”洪陽笑着解釋道,這些沒什麽好避諱的。

老頭子名為秦滄海,在戶口簿中為戶主,洪陽是獨子,整本戶口簿中也只有兩人。

至于蕭筱,雖說也是老頭子收養的孤兒,但卻并非老頭子的義女,單純只是神醫門的關門弟子,所以嚴格算起來,卻也并不是洪陽家人。

“孤兒…”

李若曦聞言則是愣了愣,搖頭道:“抱歉,我以前并不知道,不是故意問的。”

“這有什麽?我們馬上就是真正的夫妻了,跟我還有什麽好客氣的?”洪陽擺手說道。

李若曦點了點頭,目光掃了洪陽兩眼,欲言又止。

她想問問,洪陽究竟是什麽人,但想起前幾天洪陽給她的反應,想必就是問了,他也不會說吧?

“罷了…”

眨了眨美眸,李若曦心裏嘆了口氣:“既然已經決定嫁給他,又何必想那麽多?嫁雞随雞嫁狗随狗,若他真是什麽十惡不赦之人,那也是我的命。”

今天星期一,來民政局辦事的人還真不少。

洪陽停好了車子,拿着兩人的身份證和戶口簿下車,李若曦緊跟着也下車,秋風蕩漾,頓時是引來了不少目光。

完美的她,走到哪都是那般耀眼。

“老婆,走起!”

覺察到那一道道驚豔的目光,洪陽臉上露出一抹傲慢之色,牽住李若曦的小手便往民政局裏頭行去了。

旁人驚異,若遭雷擊。

“我靠!什麽情況?那大美女是那小子的老婆?這尼瑪的…豔福也太好了吧?”

“我看是來辦離婚的吧?就那種貨色,怎麽配的上這種仙女一樣的極品?”

“離婚?都手牽手那麽幸福的樣子了,應該不像是離婚的啊!”

“……”

洪陽和李若曦所過之地,皆是不出意外的引起了一場騷動,一道道聲音裏頭,充滿了酸酸的嫉妒之意。

對此,洪陽一點都不在意,反而臉上的傲慢之色,還愈發的濃郁張狂了,仿佛是在告訴所有人。

“怎麽滴?老子就有這福氣,這完美的女人,就是我老婆!”

“……”

洪陽的舉動,成功氣壞了不少人。

而李若曦則是俏臉泛紅,被那些目光看的很不舒服,瞧見洪陽那一臉的得意,更是不由嗔道:“瞧把你得瑟的,低調點行不行?”

“結婚領證是好事,好事哪能低調?”洪陽反駁道。

“去你的。”李若曦白眼,心中卻是暖洋洋的。

洪陽越是這樣,她心裏就越是能夠篤定,和她結婚,洪陽是感到開心和自豪的,如果他一切都表現的冷靜淡然,那李若曦恐怕反而會不好受了。

陰暗中,森冷的寒意彌漫着,那在杜奇手中不斷搖曳着的紅酒杯,血紅的顏色略顯刺目。

他眯着眼,臉上盡是陰沉之色:“洪陽和李若曦去民政局領證了?呵呵,這風流種可真是貪心,有這麽一位美女老婆,居然還在外面勾三搭四!”

“色字頭上一把刀,他會付出代價的。”在杜奇身旁,衛文安笑呵呵的道。

“這是自然。”

這樣的話,杜奇似是很受用,這不,他臉上立馬又露出了笑意,眼中盡是嘲諷之意:“老蛇君出手,上次也是洪陽那小子運氣好,今天,老蛇君将會再次出手,看他還能不能僥幸!”

“呵呵,領證當天就命喪黃泉,可惜了李家那女人啊,啧啧,真是可惜。”

“……”

衛文安笑了笑,搖頭道:“李若曦那女人,也是不識擡舉的小賤人罷了,大少會放在心上?”

“當然不會,我的心裏,只有明月一人!”

杜奇嗤笑道:“不過我不喜歡,不代表別人就不喜歡了啊,就說曹家那家夥,昨晚半夜剛回來,待會兒知道這事情,估計是該心碎了吧?”

“曹越回來了?”

衛文安愣了愣,随後也是露出了陰測測的笑容:“衆所周知,曹越是李若曦最有力的追求者,也曾放出豪言,此生非李若曦,誰也不娶,上次洪陽又重傷了曹樹,這下…”“他就是不死,也要有大麻煩了啊!”

第 339 章 漢王之怒

滬都軍管會暗中對林家有特殊關照,周邊不顯山不露水的布置了警衛部隊,安裝有嚴密的監控視頻,卻是沒有什麽明顯的發現。

然後,在林飄香父親居住的內宅,發現了一條泥土清新的暗道……

花都官方的地下防禦工程修建的地宮、地道,當然也直達林家。

但是很顯然,這條暗道不是官方的正規工程,兇手定是從這裏潛入林家的。

讓林家全族上下人等以如此不堪的方式集體死亡,既是對林飄香的報複,同時也是打田末和漢唐聯盟的臉啊!

不過,林家終究還是剩下十幾個嫡系子弟幸免于難……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這幾天被滬都軍管會或軍方招攬安排,去擔任級別不小的官員,案發時沒有在家,得以逃過一劫。

家族滅門,林飄香對林家的怨恨也煙消雲散。

對于這十幾個幸存的堂弟,基本上,林飄香也沒有什麽印象。跟他們聊了一下之後,決定把他們都帶去滬都,給予他們更安全的生活環境,可不能讓林家就此絕後了。

安全部隊的工作效率還是很高的,在全民皆兵、且到處都有監控攝像的花都市區內,十幾個拓跋雲天派來的奸細,很快被揪了出來。

他們已經被拓跋雲天渡化成有自主意識的漢唐僵屍,跟西洋吸血鬼和東洋鬼忍一樣,平時與正常人類沒有任何區別。

這些奸細,沒有一個被生擒,要麽戰死、要麽自盡,他們來執行任務,都是沒有考慮後路的死士。

田末陪同林飄香收斂了父親、叔公和族人的屍骨,在家族墓地安葬之後,全盟各地安全部隊甄別、清查奸細的消息彙總過來。

四都七十二城,都清查出了拓跋雲天派來的僵屍特工。好在除了林家慘案,其他僵屍特工還沒來得及作亂。

人數最多的,是混在郎溪三角和各無序之地的狠人中,潛入各佛家寺廟和道門道觀的僵屍特工,總數超過千人!

不過,已經查明,這些僵屍特工,在漢唐各地投放了大量的僵屍病毒,雖然系統香兒已經研制出僵屍病毒疫苗,後續工作,還是要牽扯漢唐相當大的時間和精力。

“媽的拓跋雲天,老虎不發威,你當末爺是病貓!”

“本想讓你逍遙幾天,你這是逼着末爺再去端倪的老巢啊!”

田末怒火中燒,當即作出決定,親率離塵道長和誡嗔大師的機甲戰隊,和四都七十二城的城市英雄戰隊,共五千機甲,去徹底摧毀屋脊之城!

統帥部反對田末的決定……在屍潮歸來的期限越來越近的當口,派出如此龐大的精銳機甲戰隊去屋脊之城作戰,殊為不智。

索菲亞和喬欣欣帶回來的有關鬼族的情報,鬼族和喪屍之間也是敵人,喪屍六親不認,遇到純正的西洋吸血鬼和東洋鬼忍也會攻擊。

拓跋雲天渡化的漢唐僵屍,應該也不會例外。

縱然拓跋雲天展示過他有操控喪獸兇禽的異能,那也是有限的鬼蜮伎倆,就跟亨利操控劍齒喪狼一樣,翻不起什麽大浪。

統帥部的戰略是,死守四都七十二城,以最小的傷亡代價,最大限度的保護漢唐子民。

而其他聯盟,就讓他們在內鬥中,跟喪屍、喪獸拼個兩敗俱傷,死絕了都沒關系……還有漢唐人,作為地球人類的火種。

田末的精英戰隊,只要能安全的堅持到十級超級機甲研制出來,能夠飛向太空,首先把地球被遮蔽陽光的問題解決掉,地球上的喪屍、喪獸之災,基本上就能緩解了……

通過計算機模拟實驗結果,喪屍病毒對陽光有天然畏懼。

而地球自末世以來一直被陰霾籠罩,應該是魔族在地球大氣層中布置了什麽手段,這才終日遮蔽星月。

有了十級超級機甲,就可以去摧毀魔族遮蔽陽光照耀地球的手段布局,喪屍之災自解。然後才是消滅魔族的終極之戰。

這原本也是田末的思路。

雖然說是可忍孰不可忍,但田末沖冠一怒,就要親率龐大的最精銳的超級機甲戰隊去硬怼拓跋雲天,除了可以出一口惡氣,并沒有什麽實際好處……除非可以把拓跋雲天幹掉,但這樣的概率極小。

所以這一戰,基本就是意氣之争,統帥部當然反對。

田末只是冷冷說了一句:“終極之戰,我只要浴血考驗過的三千機甲,不要溫室裏安步當車的十萬太平軍!沒有今日的意氣之争,哪來日後三千百戰雄師!”

漢王一怒,統帥部也是無可奈何,只得調兵遣将,由着他去血洗拓跋雲天的老巢。

這一次五千機甲,與上一回秦觀海率領的機甲戰隊到西瑪拉雅山脈救援田末,完全就是兩碼事了。

上一次,超過七成數量的一二級機甲,那都是炮灰。

而這一回,最低檔的機甲,也是五級,而且是融入了天外隕石輕金屬元素的超級機甲。

可以說,田末從屋脊之城奪得天外隕石歸來以後,漢唐全盟機甲工廠開足馬力生産的七級超級機甲,這一回,幾乎全部派出來了。

跟田末參加過愛丁堡作戰的城市英雄們,現在全部晉級機甲少将,正式單獨率領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機甲戰隊參戰,并監管其他沒有經過實戰考驗的城市英雄機甲戰隊。

從愛丁堡獲救回來的莊晗,也晉升少将,以跟他一起出生入死歸來的六名N局特工為班底,單獨組建了一支以莊晗的名字命名的一百架機甲組成的混成戰隊……

現在漢唐機甲軍團的常規建制,是以三架機甲為一個小組、十二架機甲為一個小隊、四十架機甲為一個中隊、一百五十架機甲為一個大隊、五百架機甲為一個聯隊、兩千架機甲為一個縱隊。

縱隊以上,則是軍團。

當然,機甲戰隊的戰力,并不是說數量多戰力就一定強,否則就用不着田末自己組建皮俠客戰隊和各城市英雄戰隊了。常規的機甲戰隊建制,是各種檔次和功能的機甲協同組合,其中還包括運輸機甲……

第 343 章 故人

果然在威武候說完這一番話後,就連小北都不忍心看對方了,為一條即将逝去的生命默哀,見過直接的,沒有見過這樣直接的。

“看來,侯爺您當初也是那衆多男子的其中一人啊!”姨母笑吟吟的出現在威武候身後,原本不過是一句打趣的話,可卿瑤音硬是從其中聽出了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或者說,對方早已經開始咬牙啓齒了。

這個該死的莽夫,竟然還背着自己偷偷愛慕過別的女人!簡直就是不可饒恕!

威武候虎軀一震,原本通紅的面頰,竟是在一瞬變得慘白一片,一雙銅鈴眼更是不住的打轉,似乎是在思索應當怎解釋。

“你們夫妻二人之事,私下解決,先把我的東西還我。”卿瑤音冷着臉,對于這位曾經暗戀過自己娘親的男人,沒有一點同情感。

反而有着淡淡的幸災樂禍,按照正常的情況,即将會有一場非常激烈的撕逼大戰展開,場面一度激烈無比,所以卿瑤音決定趕緊将自己的東西要回來,只有這樣才能夠利于自己看戲。

或許是因為安慕朗的關系,原本看着卿瑤音百般不順眼的威武候,眼中竟是閃過一分慈愛,那模樣就像是一位充滿了愛意的父親?

“清猗,快些将東西還給人家姑娘吧。”威武候也是好意,卻不想這一句話,卻像是點燃了炮仗一樣,當即便來到威武候面前。

“呵呵呵,你要我就給你,你還真是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嗎!”清猗嚣張的看着威武候,但這句話卻是對卿瑤音說的。

對于一個吃醋的老女人,卿瑤音一向都十分寬容。

“我确實不是一個人物,但是我娘是就夠了,而且在她消香玉損多年以後,還能夠有很多都是人物的愛慕者,心中裝着我娘親,這就夠了!”卿瑤音猖狂的話語,氣的清猗渾身打顫,若非威武候攔着便早已經沖上去和卿瑤音大戰三百回合了。

“順便告訴你,那娃娃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既然威武候如此愛慕我的娘親,那便贈與威武候吧。”就算已經當面,讓對方心中萬分難受了一下,臨走之前卿瑤音依舊沒有忘記,丢下一個定時炸彈。

看着威武候因為自己這一句話,微微顫抖的模樣,卿瑤音十分得意的笑了笑。

“相公,抱着孩子我們走!”

被稱為相公的左丘明朗害羞的低下了頭顱,抱着小北像一個小媳婦一樣跟在卿瑤音的後面。

在離開的時候,卿瑤音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上有三道目光,清猗的,威武候的,還有百裏池淵,就算是他不曾現身,卿瑤音也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對方已經回來了。

只不過一直藏在暗處不曾出現罷了。

所以她才會選擇速戰速決,讓魇附身在自己手中的玉石之上,恩還是一塊不曾打磨過得玉石呢,等她回去一定給魇挑一個好看的形狀。

保證讓魇終身難忘!

“這樣就走了?那你母親的遺物真的就不要了嗎?”左丘明朗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卿瑤音,這似乎不太像是她的風格。

“那是我在路邊買着玩的,我娘的并沒有給我留下什麽。那些都是我說出來逗對方的。”卿瑤音挑了挑眉毛,而且她想要的東西都已經拿到手裏了不是嗎?

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看戲。

“跟我來。”離開威武候府不遠,卿瑤音突然朝着左丘明朗暧昧的一笑,拉着對方從另外一個方向又迂回到了威武候府。

一直是謙謙君子的左丘明朗體會到了自己平生第一次爬牆。

“安慕朗?”清猗拿着一個小瓷娃娃不斷在威武候附近打轉,她怎麽就沒有發現,自己這個看似很沉悶的相公竟然還是一個癡情種。

“那個,我和安小姐真的沒有什麽,只是又一次我受傷她曾經救過我,并且給我了一個小的盒子,讓我交給她的後人。”眼看自家娘子就要暴走,威武候連忙将事情說出。

卻沒有想到隔牆有耳,這一切原原本本落在了卿瑤音的耳朵裏。

“你為什麽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清猗冷笑一聲,捏着對方的耳朵不停的轉圈,這麽大的事情竟然還敢瞞着她,而且一下子就瞞了這麽久,簡直就是不可饒恕。

“安小姐不讓我說,再者說我們就見過幾次面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威武候在自己的娘子面前,成功的縮成了一團,絲毫不敢有任何大動作。

聽完他的解釋,清猗更是怒不可遏。

“不讓告訴我!你在找了一個外室有了孩子,你的外室還不讓你告訴我呢!這就是小事情了,那我在外面給別人生了一個孩子是不是也是小事情了!”清猗話音剛落,對方的神情突然就變了。

那一雙銅鈴眼,恨不得把她給生撕了,吓得清猗渾身一顫,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你幹嘛!以為你自己眼睛大就可以随便瞪人嗎!”清猗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你在外面給別人生孩子了?”威武候陰沉沉的笑了,一雙大手竟是附上了清猗面前的豐盈。

卿瑤音手忙腳亂的将小北的眼睛給捂住了。

“小孩子不可以看這麽猥瑣的事情。”說罷便将小北抱下了牆頭,撕逼大戰沒有看到,卻不想竟是得到了這樣一個消息。

當初自己的娘親究竟給威武候了怎樣一個盒子,哪裏面究竟裝得是什麽東西。

“你在想你母親的那個盒子嗎?”見卿瑤音沉思,左丘明朗開口道。

“我在懷疑對方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所以我現在又不确定,只能夠在觀察一下,畢竟關乎我的母親。”卿瑤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現在唯一能夠确定的就是,對方肯定認識自己的母親,但是關于盒子的事情,卿瑤音還需要在調查一下。

“我可以幫你查一下,關于威武候的事情。”左丘明朗望着卿瑤音的眼神之中滿是濃濃的愛意,不由得讓卿瑤音警鈴大作。

第 339 章 九龍神針

“什麽?你說什麽?”牛高遠也是被驚到了,整個人楞住了,瞪着眼睛看着唐钰。不過,他想到昨天唐钰神奇的醫術,嘴角也是一抽,他真的有辦法能讓方叔叔幾分鐘就完全的康複?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今天做的這一切的事不都是白費了?

“唐钰,你是說你能直接治好我爸的腿?”方敏也是有些激動的道。

唐钰點了點頭:“是的。”

章翠花和方堂敬也是用異樣的目光看了過來,兩人心中也都是複雜的滋味。

“唐钰兄,這點小事,何必用你來動手,你也算是客。既然是在我這裏的病人,那就讓我來吧。”一道并不洪亮但卻給人很渾厚的聲音響起,饒遠志其實一直就在門口只是沒有走進來而已,聽到唐钰要出手饒遠志這才開口。一來,這裏是他的地盤,哪有讓客人來動手的道理,那他這個東道主就當的太差了。二來,他也是想在唐钰面前露上一手,讓唐钰提點一下。

“饒神針。”看清楚來人,牛高遠也是吓了一跳,臉上一陣精彩的神色閃過。唐钰竟然跟饒遠志的關系這麽好,這對牛高遠來說無疑是一重打擊。他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他在東臨一院的身份,他本來以為在這方面自己可以死死的壓住唐钰。但是現在看來,并不是這麽回事。饒遠志可不僅是東臨一院院長之子,所以地位才會高聳,而是因為他僅次于饒神醫的高超精湛的醫術。很顯然,饒遠志在東臨一院的地位,在院長之下,沒有幾個人能跟他比肩。

他牛高遠雖然是個副主任,但是在饒遠志面前,什麽都不是。說句毫不誇張的話,只要饒遠志開個口,他牛高遠都能馬上從東臨一院滾蛋。這巨大的差別,也讓牛高遠此時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了自己身上。他這才隐隐感覺,自己怕是踢到了硬板上了。

“嗯。”饒遠志淡對牛高遠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便直接來到了唐钰的身邊。

方家人看到牛高遠都對這年輕人如此的恭敬,而且又聽到喊饒神針,自然馬上想到了眼前之人是誰了。肯定是東臨市赫赫有名的東臨一院第一針,也只有他才被稱為饒神針了。這樣的大人物,方家人也沒有想到能如此有幸的見到。關于東臨一院第一針的傳聞,那可是多的很,最廣為流傳的應該是這一句:神針手裏過,鬼門關裏回。

這句話的大概意思就是只要是被饒神針接的病人,就算你去了鬼門關裏,也能把你拉回來。雖然說的有些誇張,但毫無疑問能表達出饒遠志在東臨市醫界的高超地位。這樣的大人物,能見到一面,就足以讓人津津樂道引以為幸了。而此時,饒神針竟然開口要給方老爺子治病,這讓方家人一時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而且,饒神針還跟唐钰稱兄道弟,這個唐钰到底是什麽來頭?

方敏也是有些錳了,連饒神針都對唐钰如此的客氣?

看到衆人的表情,唐钰也是收在眼裏,果然啊這年頭還是要有名氣有地位才能讓人無比的尊崇你啊,不然你的能力再出色,也只會被埋沒,比如我。

“呵呵遠志兄到又客氣了,既然遠志兄肯出手,那再好不過了。”唐钰也不推辭,或許也可以用這個來改變方家二老對自己的看法。

“我只是借花獻佛罷了,在唐钰兄面前是獻醜了,還望唐钰兄多多指點。”饒遠志道,這番話無疑是又将唐钰推到了一個高度。

嗡——

牛高遠只感覺自己腦海裏被一顆炸彈炸開了鍋一般,饒遠志對唐钰客氣關系好也就罷了,他竟然還說了讓唐钰指點的話來,難不成說唐钰的醫術比饒遠志還要歷害?

這怎麽可能?

牛高遠只感覺自己臉火辣辣的,有種從天堂跌到了地獄的感覺。

方堂敬和章翠花完全是驚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在做夢一樣。饒神針是多麽的高不可攀,只能仰望的存在,今天卻活生生的見到了,還要給自己治病,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榮幸啊。

要知道,想要饒遠志治病,那是多麽的難。據說,有個有錢要直接砸出了一千萬,竟然還是被饒遠志拒絕了,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要錢,這種人一點都不缺。別說一千萬,就是一個億,他不治就還是不治。他要治,不收你錢他都治。

饒遠志來到了方堂敬的床邊,臉上露着微笑道:“放松點,很快就沒事了。”饒遠志左右看了看,便回頭對牛高遠道:“牛主任,叫過護士過來把綁帶折了。”

“我來吧。”牛高遠馬上打了一個激靈,哪裏敢真的去慢慢找護士來浪費時間。

牛高遠很快将方堂敬腿上的綁帶折掉了,并将腿上的藥給擦幹淨了。

饒遠志随身取出了一個錦合,打開錦合裏面是一盒特制的銀針。看到饒遠志動針,所有人都摒住了呼息,生怕打擾到了饒遠志。饒遠志一臉的平淡輕松,對他來說仿佛就是一個小感冒般的小病。他拿出了針,沒有半分的憂郁便向方堂敬的腿上紮了下去,他不是一針一針的钆,而是三針齊發,閃電般的打出了九針,排列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九根針的形狀有點像龍。

當然,肉眼難看見的是,九根針其實是連成一體,渾然一氣,有氣息在九根針上面流轉,仿佛是形成了一個陣法一般,頗為的神奇。

“哦,九龍神針,聖醫門的第一神針。不錯不錯,怪不得能稱為饒神針,竟然連這門神技都撐握了三分。”唐钰眼睛也是一亮。要說針灸第一神技,那絕對非九龍神針莫屬了。當然,仙指之法,其實已經是跳出了針灸之外了。

約莫八分鐘後,饒遠志就收針停了下來,輕一笑道:“好了,可以下床試試。”

肉眼可見的是方堂敬的小腿已經完全的恢複如初了,看不到一絲的紅腫了,神奇無比。牛高遠也是第一次有幸親眼見饒遠志施展神技,也是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樣的神奇效果,西醫是絕對沒有辦法達到的。他對中醫也是第一次很由衷的佩服了起來,不是親眼所見,還真是難以相信,簡直就是太神奇了。

章翠花楞了楞,馬上激動的道:“老方,饒神針叫你下床試試看呢,快點下床。”

方堂敬這才回過了神來,馬上動了動小腿是然能動了,而且一點都不痛了,也能揮發自如的收縮了。就是不用下床,方堂敬也知道自己的腿确實是完全好了。

方堂敬直接下了床,試都沒有試,就直接走了兩步。

“這,這——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饒神針,您真是神醫啊。”章翠花驚呼道。

“太好了。”方敏也是一臉的感激的看了看唐钰,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唐钰的功勞。

“饒神針,神醫啊。”方堂敬也是無比的感謝道。

饒遠志搖頭一笑道:“二老謬贊了,神醫真是愧不敢當,其實我也是只是借花獻佛而已。唐钰兄的醫術,絕對不在我之下,他要是出手,交果會比我更好。”

二老也是一陣愕然,看了看唐钰,章翠花這才道:“唐钰,真是謝謝你。”

“是啊唐钰,你又一次救了我老頭子了,我都不知道我怎麽謝你了。”方堂敬也是籲了口氣道。

一傍的牛高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自己再多的努力,現在也是不值一提了。這一局,自己又輸的慘不忍睹了。他甚至感覺到,唐钰太強大了,強大的就像是一座大山,自己難以逾越。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跟這種人搶女人,不是找虐嗎?

“遠志兄謙虛了,不管怎麽樣謝謝你了。”唐钰一笑道。

“呵呵,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挂齒。”饒遠志一笑道,說着從衣服裏摸出了一張金色的名片似的東西遞給了二老道:“送二老一個小禮物,以後二老要是有個什麽頭痛感冒的小病,就直接拿這卡到醫院來,可以享受我們醫治最好的護理。如果是有什麽大病的話,可以直接來找我。嗯,是你們家親戚也可以用。哦對了,拿這卡過來,一切費用都是全免的。”

“這——”

二老完全震住了,這卡也太珍貴了吧?

一切費用完全的免費,而且還可以帶親戚朋友,而且還有權力直接找饒神針。這這這,簡直就是不敢相像啊。如果這張金卡拿出去賣的話,怕是一千萬都有人搶着要了。有這種金卡,完全是等于一道護身符啊,必要的時候完全是可以救命的。雖然是一張薄薄的金卡,但是方堂敬拿在手上,卻是感覺有千斤重。

二老心裏清楚,饒遠志之所以會對自己兩人這麽的客氣,完全是因為唐钰的緣故。看來,自己兩人完全是遠遠的低估了唐钰了。

牛高遠的嘴角狠抽了抽,饒遠志的金卡,他也聽說過的,無比的珍貴。而且據說,數量極為的稀少,應該是屈指可數的。這一張金卡代表的含義,或許很多人都不明白,但可以這麽說,黑市中一張饒遠志的金卡最高拍到了一億兩千萬,被一個富商買走。拿着這張金卡就算不用,拿出去賣,也能一輩子過上富裕的生活了。

一張金卡,足可以改變一個家庭一生的命運。

打死牛高遠也沒有想到,饒遠志竟然随手将如此貴重的金卡送給了方叔。此時牛高遠要是再不明白唐钰在饒遠志心中的地位,那他就是傻子了。他現在很确定,唐钰是他惹不起的存在。恐怕這場追逐,他只能選擇放棄,不然自己會有什麽下場,他都不敢想像。

放棄吧,有些東西,是自己掙不起的。

有些人,也是自己惹不起的。

(本章完)

第 338 章 蠱醫派

“這件事情你們可能沒有聽說過,這些毒品并不是普通的毒品,而是吸了會讓人喪命的毒品,準确點說這毒品裏有一種很奇特的毒,我暫時都沒有分析出來到底是何種物質。”唐钰道。

“哦,還有這事。”饒遠志神色一斂,道:“這麽說來張國立的案子是真的跟唐钰兄你有關系了,我到是聽說過這個特大的毒品案,據說已經致一百多人死亡了,我到是沒有往這方面想。畢竟這方面是警察的事情,我也沒有去接觸過。”

“嗯,是的。一般的毒品雖然能讓人上瘾,但還不至于死亡。這種毒品,就比較可怕了。而用毒的,天下間最歷害的莫過于陰醫門了。其實些隐世門派雖然也能用毒,但應該不會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出來。所以,我懷疑這暗中是陰醫門要操控的,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唐钰坦然的道,在饒遠志面前坦白,也是希望能說動饒遠志,如果聖醫門的人能加入進來,自己的籌碼也多了一些不是,孤軍奮戰總歸不是件好事。

饒遠志也沉思了下來,臉宇之間也是深皺着,看的出來他也為這事有些擔憂,好一會兒饒遠志才擡起了頭來道:“唐钰兄放心,我聖醫門一向以維護天下醫道正統為己任,這樣的事情我聖醫門必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我待會回去,就将此事禀報給我爸,看看他老人家怎麽說吧。對了唐钰兄,我醫院設備比較好,不如就将這毒品讓我帶回去化驗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麽歷害的毒物。”

唐钰心喜一笑道:“正有此意,那就多勞煩遠志兄了。”

饒遠志一揮手道:“都是同道中人,說這話就太客氣了,這些都是我輩應該做的事情。我們既然都熱愛中醫,就應該拿它來救世濟人,而不應該是看他人禍害蒼生。”

唐钰一笑,這樣的志向,自己到是沒有,饒遠志的胸懷到是讓人欣賞。饒遠志答應幫忙,總歸也是讓唐钰開心,看來這一趟自己沒有白來。饒遠志在東臨市,畢竟也有些地位,如果他能插手此事的話,那進展肯定會更快一些。

“還有一件事情還要遠志兄幫忙,我從張國立嘴裏知道他的背後是劉定陽,我懷疑這個劉定陽是在替陰醫門做事。”唐钰道。

“邪少劉定陽!”饒遠志微訝:“張國立的背後是他,好我明白了,我會暗中查下他的情況的。不過此人極不好對付,發起瘋了,可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的。”

“嗯,我知道。”唐钰點了點頭。

“呵呵客氣了,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吧?既然是朋友,就不要這麽客氣。”饒遠志一笑道。

唐钰點頭一笑:“當然,遠志兄,不知道你認不認識蕭神醫?”

饒遠志看了唐钰一眼,點頭道:“認識,也不算是認識,算是見過一面吧。怎麽,你懷疑她?”

“是的。”唐钰也沒有隐瞞。

“哈哈。”饒志遠笑着擺了擺手道:“不可能的唐钰兄,蕭神醫的醫術确實歷害,我都遠不如她,就是我父親也不敢說就能百分百的勝她。她神醫之名,也是當之無愧的。我有幸跟蕭神醫有過一次小的切磋,她使用的是苗疆的蠱術,我詢問過她,她說她是苗疆蠱醫派的傳人。據她醫治好的一些病人說,她用的醫術非常的可怕奇特,根據那些描述,我很确定就是蠱術。所以,她不可能跟陰醫派有任何的關聯。”

唐钰這才釋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看來是我想錯了。蠱醫派也是一個很強大的門派,能有如此歷害的弟子也毫不稀奇。我也是說,陰醫門應該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冒頭,以他們一貫的行事做風,應該是躲在背後才對。這樣看來,陰醫門還躲藏的很深了。現在唯一的線索,只能是從劉定陽身上入手了。”

“嗯,只能如此了。”饒遠志點了點頭。

饒遠貞一直默默無語的坐在一傍,他也插不上嘴,到像一個十足的陪客一般。

唐钰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是方敏的電話,難道公司出事了?

“抱歉,接個電話。”唐钰對兩人道,便拿起手來走到了一邊。

唐钰走開後,饒遠貞才開口輕聲道:“哥,你真要幫他?”

“不是幫他,而是幫天下人,幫天下的醫道。我身為聖醫門的弟子,有責任也有義務,要維護天下醫道正統。再說,陰醫門禍害蒼生,我也絕對不能坐視不理的。”饒遠志搖了搖頭道。

“可是陰醫門怎麽樣,對我們聖醫門都沒有任何的影響。以我聖醫門的實力,相信他陰醫門也不敢招惹我們,我們何必趟這趟渾水呢?陰醫門我也聽爸說過,非常的可怕,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風險。”饒遠貞道。

饒遠志眸中閃出了幾抹鋒芒,一臉堅決的道:“爸他們怎麽說我不管,反正這件事情我覺得我們也應該要阻止,我堅決的,是我認為對的事情。”

饒遠貞還想說什麽,卻是被饒遠志揮手制止了。

唐钰走了過來道:“遠志兄抱歉了,我還有點事要趕去醫院一趟。”

“哪個醫院?”饒遠志問道。

“你們東臨一院。”唐钰道。

“這樣,反正我們也吃飽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正好坐我的車去。遠貞,你就先回學校吧。”饒遠志道。

唐钰想了想也沒有拒絕,畢竟坐他的順風車總比自己走路快的多。

二十分鐘後唐钰便到了醫院,直接奔向住院部,饒遠志想了想也跟了過去。不多會,唐钰就找到了方敏說的病房,是在高級護理區。

“唐钰你來了。”方敏迎了上來。

唐钰點了點頭,目光迅速的在病房內掃了一下,首先是落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方堂敬,到不是唐钰的醫術不行沒有将他的病全部治好。事實上,現在方堂敬健康的很,正是因為太健康了,所以清晨起來就去活動了,做長跑啊,在中午的時候給家裏換燈炮,結果一腳沒踩好摔了下來,直接把腿給摔折了。

這不,章翠花心一急就第一個想到了牛高遠了,所以就打了電話給牛高遠。牛高遠自然是欣然的應承了下來,馬上出馬調了一輛救護車去将方堂敬接到了醫院,請了骨科最好的醫生給方堂敬治了一下,再轉移到了高級護理房,而且醫藥費之類的都是由牛高遠自己出的。這麽細心貼心的照顧,也是讓章翠花心花怒放,對這牛高遠自然是越看越喜歡了。

雖然說昨天唐钰救了方堂敬一命,但牛高遠畢竟是章翠花同學的兒子,所以章翠花自然也是偏向于他。

“唐钰,你來了。”牛高遠看到唐钰,也是一笑主動的打招呼道,他的臉上到是露着得意的微笑。雖然方敏偏向于唐钰,但是他要走的是讨好岳父岳母的路線,他覺得他的路線完全是可以反敗為勝的。

“方伯,你還好吧。”唐钰向牛高遠點頭示意後,就來到了床邊主動的問道。他現在的角色畢竟是方敏的男朋友,禮貌上的東西自然是要做足的。

方堂敬心裏其實挺矛盾的,他昨天确實橫豎看唐钰不順眼,但是被唐钰救了一命之後,而且将自己身體所有的舊疾全部治好後,他有種獲得新生的感覺。所以對唐钰的看法自然也發生了改變,論條件唐钰在各方面都不如牛高遠,但他也能感覺的出來,唐钰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而且還有這麽一身的好醫術,也不怕沒個好前程。只是章翠花,還是堅定的偏向牛高遠,所以方堂敬就有些矛盾了。

“現在沒事了,醫生說住半個月的院就能出去了。”方堂敬道。

“半個月,這麽嚴重?”唐钰眉頭微皺了下道。一般的人家在這高級護理房住半個月院,那還真住不起。當然唐钰考慮的不是錢,而是方伯的腿竟然摔的這麽嚴重,以牛高遠的關系給了最好的醫治還要住半個月院,那估計是斷裂性的骨折了,估計會落下後遺症,這才是唐钰所關心的問題。

牛高遠臉色微變,如果是普通的人家過來,別說半個月,一個月能出院都算不錯了。

“半個月已經算是少的了,因為方叔叔這次摔的是有些嚴重,小腿骨完全的斷裂了。我是讓醫生用了最好的醫,給了最好的護理,這才能半個月出院。畢竟,老人家的骨骼方面不如年輕人的。”牛高遠解釋道。

“那這麽說,還是會落下後遺症了?”唐钰看着牛高遠問道。

牛高遠一楞,才道:“這個,還要看恢複的情況吧,現在不能一概而論的。只能說,有可能,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只能是往最好的方面做了。”

“爸。”方敏也是有些擔心,要是落下後遺症的話那可就不好了。

章翠花也是道:“高遠,你可要想想辦法啊,多花點錢無所謂,主要不能讓老方落下後遺症啊。他半輩子都被傷病折磨,老來不能再受苦了。”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讓回主任用最好的辦法來做康複治療的。”牛高遠一臉保證的道。

“嗯,謝謝你高遠,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章翠花感激的要哭了起來。

牛高遠心中暗暗得意,只要自己牢牢的把握住了章阿姨的心,那就不愁掙不過他唐钰,這樣的機會無疑是天助我也。

“謝謝你牛高遠。”方敏也是感謝的道。

牛高遠笑的更是開心了,總算跟方敏更進了一步了,他也是看了看唐钰,似是在炫耀一般。

唐钰撇了下嘴,淡一笑道:“是藥三分毒,再好的藥也難保證就一定能夠完全的康複。何必要等半個月,我只需要十分鐘就夠了,或許——還不需要十分鐘。”

(本章完)

第 338 章 困龍之鬥

第三百三十四章 困龍之鬥

巨大頭顱朝着高空中猛地一揚,下方連着的軀體表面烏光大作,也從岩漿湖中繃起,蜿蜒扭動地朝着高空扶搖而上。

衆人最先看到的那座“拱橋”,也随之扭動着朝高空而去。

待其徹底飛入蒼穹之後,所有人這才看清了其真正面目,這巨大頭顱的主人,赫然是一條身長足有萬丈,身繞黑焰的漆黑巨龍。

其頭生兩根尖銳如棘的彎角,閃爍着森森黑光,龐然身軀盤旋在高空中,周遭黑煙彌漫,幾乎将整個天幕都遮蔽,以白玉峰為中心的大片區域驟然間變得昏暗一片。

更令人驚異的是,那巨龍面目古怪異常,并非龍首,竟似是一張放大了無數倍的人族臉孔。

往西數千裏之外的高空中,熊山等十數名副道主遙遙看到這一幕,紛紛面色一變。

他們這些人中,在燭龍道待的時間最短的也有十餘萬年了,何曾聽說過白玉峰下有這樣一頭舉世難見的兇獸?

“莫非這便是……燭龍?”熊山雙目圓睜,口中喃喃說道。

“難不成往日來自山脈各處地底深處的異響,就是其弄出來的?”另一名副道主驚疑道。

“應該不會錯了,多年前我曾深入地下火脈采取赤炎火精時,就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奇異氣息,當時沒有在意,現在回想起來,與此獸身上的幾乎一模一樣。”一名瘦高老者一撫手掌,恍然說道。

“可此獸的臉為何……”

“這臉孔不是百裏道主嗎?”

望元峰上。

韓立遙望那頭異獸,腦海之中迅速閃過曾在古上看到的,關于蠻荒古獸燭龍的描述,的确與眼前這頭遮天異獸的種種特征都頗為吻合。

只是在一些細微處,稍有些差異。

就比如,對燭龍臉的描述,上只說“略似人面,上覆鱗甲”,可眼前這燭龍的臉,與百裏炎這位燭龍道第一道主,起碼有七分相似。

“莫非……此獸是百裏道主的真身?”韓立心中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

但轉念之間,他就又否決了這個想法。

眼前這頭人面龍身的古怪巨龍,雙目并無瞳孔,只有深不可測的滾滾黑炎,顯然不是什麽具有強大靈智的存在,即便是與百裏道主有關,也更有可能是其分身。

并且不知為何,這頭巨大燭龍現身之後,他神魂深處就感到了一種極其排斥的感覺,他發現此龍身上的黑焰之中,似乎蘊含着濃重至極的煞氣。

其強烈程度,前所未見。

與此同時,白玉峰以北數千裏之外的虛空中,懸浮着一朵藍色巨花。

巨花上方,洛青海身後,原本鎮定自若的蒼流宮衆人臉上也滿是震驚之色,一個個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洛青海此刻也從金色大椅上站了起來,目光死死盯着遠處那頭遮天蔽日的黑色巨龍。

半晌後,他才緩緩開口道:

“我原本只當你閉關是為了延緩五衰之劫,想不到你竟已另辟蹊徑,渡過了這第五衰。可惜,可惜……若再給你萬載光陰,這區區北寒仙宮,又能奈你何?”

“師尊,我們如今這是……”在其身後,那名長相清秀,宛若少女的男子上前幾步道。

“你們都好好看着,這可是萬載難逢的機緣。此番仙宮即便得逞,恐怕也……嘿嘿……”

洛青海嘿嘿一聲,返身坐回了大椅之上,仰頭朝天幕深處的那處戰場方向望去。

在那裏,百裏炎渾身裹着七彩光弧,一手握着一柄赤紅仙劍,一手抓着一塊角形火紅圓鏡,正與蕭晉寒相隔數百丈之遙的對峙着。

在他的四周圍,方圓兩三千丈範圍內,籠罩着一層近乎透明的半球形禁制光幕。

禁制之上白光流溢,到處都浮現着一枚枚雪片狀的奇特符紋,上面有森然寒氣不斷溢出。

以雪莺為首的十餘名仙宮修士,此刻正分散圍在光幕wài wéi,手中都各自握着一枚白色玉i,在仙靈力的催動之下,綻放着瑩白的光芒。

這他們當中有過半乃是金仙境修士,餘下之人也都是真仙後期修士,雖看似将百裏炎困在此處,但卻并未占什麽上風。

“百裏炎,難怪天庭會将你視作心腹大患,你的确不簡單。”蕭晉寒單手提劍,遠遠瞥了一眼橫空出世的燭龍,對百裏炎說道。

“修為能到你我這個層次之人,又有誰是簡單的?”百裏炎冷笑道。

“不管怎麽說,今日我們是來對了,否則萬年後,恐怕就是你百裏炎來找上我們北寒仙宮了,屆時,我可不認為有能力對付得了一名太乙玉仙。”蕭晉寒淡淡說道。

“那就試試吧。”百裏炎不緊不慢的說道。

……

白玉峰上空。

伴随着一聲震天嘶鳴聲響起,燭龍龐大的身軀蜿蜒扭動着,朝高空中升騰而去,似是要飛往百裏炎所在的那片虛空。

眼看着其龐大身軀就要穿入高空雲層之中時,下方早已經破碎不堪的大地卻是轟然一震,上面浮現出一道巨大的法陣虛影,亮起一片耀眼金光。

只見七根金色巨柱從燭龍四周驀然升起,數息之間便暴漲至萬丈之高,上面金龍纏繞,符文密布,不斷映出攝人心魂的堂堂金光。

金色巨柱頂端之上,還各自站立了一名仙宮金仙,手掐法訣,口誦密咒,催動着大陣。

之前被呼言道人一劍穿身的古傑此刻也位列其中,駐守着一根金色巨柱。

與此同時,燭龍頭頂上方高空中,那名身着粉紅宮裝的女子身影突然浮現而出,身前仍舊懸浮着那架白色古琴。

“起!”

其玉指猛然一撥琴弦,口中嬌喝一聲。

根金色巨柱之上,頓時響起一陣奇異的佛國梵音,其上纏繞着的頭巨大金龍,在一陣“铿锵”聲中,頭顱忽然扭動了一下,竟然“活了”過來。

“嗷……”

一陣此起彼伏的龍吟之聲響起,頭金色蟠龍從巨柱上猛然竄射而出,張牙舞爪地猛撲而上,一頭紮進黑色火焰之中,朝着燭龍身上撕咬而去。

黑焰之中,頭金龍身軀扭轉,順着燭龍身軀纏繞而上,巨口大張,猛然咬了下去。

金龍尖齒猛然咬合,雖未能穿透燭龍鱗甲,卻死死扣在了其身軀之上。

“吼!”

燭龍猛然一震,發出一聲震天咆哮,身軀劇烈扭動,瘋狂掙紮起來。

其巨大的身軀,帶動着纏繞在他身上的金龍劇烈搖晃起來,不斷撞擊在金色巨柱上,發出聲聲震天轟鳴。

然而,金色巨柱仿佛生根于大地,根本巋然不動。

其上所蘊含的束縛之力,猶勝之前的困住百裏炎的金鱗鎖龍陣,故而燭龍根本無法掙脫。

盧越雙目一凝,身形立即沖天而起,化作一道耀眼金芒射入高空。

其單手一揮,掌心之中立即浮現出一把黑色的牛角大弓。

此弓造型簡易,仿佛是一根山間烏木随意彎折制成,表面沒有什麽裝飾圖紋,甚至連符文都沒有刻畫,只是反射着幽幽黑光,看起來十分古樸。

盧越目光望向還在掙紮不已的燭龍,向前跨出一個弓步,雙臂一展,一手扣住弓弦,向後緩緩拉去。

只見其雙臂之上肌肉鼓脹,震顫不已,顯得十分吃力。

而那弓身也是一點點緩慢地向後彎曲,逐漸由弦月之狀朝着滿月轉變。

待整根弓弦緊緊貼在他的臉上時,他握弓和拉弦的雙手之間,開始亮起絲絲縷縷的銀色光芒,彼此相互糾纏凝聚,化作一根銀光熠熠的細長箭矢,瞄準向了燭龍頭部。

盧越的手指被弓弦割裂,滲出絲絲血跡,卻都被大弓銀光閃動之下盡數吸收,沒有半點滴落,而他則一身氣息內斂,始始終紋絲不動,引而不發。

與此同時,箭尖之上有一點米粒銀光凝聚而出,初始時若有若無,片刻之後則變得越來越凝實,從上傳出陣陣奇異的法則波動。

燭龍龐然身軀被束縛下,雖瘋狂扭動卻仍無法掙脫,變得暴怒之極。

其頭顱猛然轉回,巨口一張,黑色火焰洶湧而出,朝着身上的那些金色蟠龍燒灼而去。

滾滾黑焰洶湧而出,瞬間就将那些金色蟠龍淹沒了進去。

相比燭龍身上缭繞的黑焰,其口中噴出的烈焰溫度更高,蘊含的煞氣更盛。

只是片刻,就将那頭金龍燒灼得金光黯淡,身軀萎縮,看起來就仿佛是要熔化了一般。

而立身在金色巨柱上的人,只覺得周圍酷熱難耐,渾身血液流速都仿佛加快了數倍,心頭也是煩悶無比,仿佛身處于煉獄炙烤之中。

“噗……”

終于一名金仙初期修士忍耐不住,張口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緊接着,與其相鄰不遠的古傑,因為之前那一劍受傷不輕,此刻也是身形一顫,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來。

這兩人持陣不穩,使得整個法陣都随之震動,顯得搖搖欲墜起來。

眼看周圍石柱就要支撐不住時,虬髯大漢董桀突然身形一晃的出現在半空中,也不知他使了什麽法咒,身上黑光大作下,身軀竟然暴漲至千丈之高。

其手中握着一柄開天巨斧,淩空飛躍而至,朝着燭龍脖頸之上斬落了下去。

斧刃之上镌刻的一連串符紋烏光大作,從中傳來陣陣強烈地撕扯之力,竟然将虛空都引得微微有些變形。

眼看其就要破開黑焰,砍在燭龍脖頸上時,異變突起。

燭龍頭頂之上,忽然有一道赤紅火光閃電般急速射出,在半空中飛快漲大,瞬間就變作一柄數百丈長的赤紅巨劍,一下斬在了巨斧鋒刃之上。

第 340 章 登頂!

噗呲!

猩紅色血液飙濺,三名星辰榜武者慘死在百級階梯之上!

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人能想到,淩霄在百級階梯上竟然還能施展出這樣的速度!

更沒有想到,淩霄能在眨眼之間,擊殺三名星辰榜武者!

雖然這三名星辰榜武者排名靠後,但是那也是星辰榜武者。

而現在卻被淩霄如同殺雞屠狗般擊殺,這如何能夠讓現場衆人不震撼呢?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3!”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神魂之力+3!”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華夏幣+30萬!”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魅力+10!”

“叮……”

淩霄兇悍的舉動,讓他的實力再次提升。

随後,淩霄緩緩朝着第91級階梯走去。

除了華夏武者之外,淩霄每路過一名武者,武者就是身體一僵,甚至不敢多看淩霄一眼,生怕淩霄将他們當場擊殺。

這些武者可沒有淩霄那樣的能力,在這百級階梯之上,他們被壓迫之力壓制的死死的。

之前能對淩霄發出攻擊,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讓他們真正在百級階梯上戰鬥,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轟隆!

淩霄再次進入了修煉狀态,似乎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一般。

一衆星辰榜武者見到這一幕,心中搖了搖頭,隐隐有些失落的感覺。

“算了,趕緊攀登階梯吧,就算慢淩霄一些,也是能看石碑的。”一名武者說道。

“不錯,只不過只是遲一些看到石碑罷了,石碑又不會自己長腿跑了。”有人附和道。

其餘武者也是紛紛點頭,仿佛之前攻擊的人不是他們似的,不要臉到了極點。

華夏武者們聞言,心中都是鄙夷起這些武者來了。

之後,沒有人再敢繼續攻擊淩霄。

十分鐘,淩霄緩緩睜開眼,原本四周如浪潮一般的壓迫之力,已經徹底消失了。

他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階梯上這段時間的修煉,足以抵上十幾株靈果修煉的成果了,《明王至尊戰體》又是向前邁進了一步!”

雖然只是一步,但是對于淩霄來說,卻是極其巨大的收獲。

原本就已經極為強大的戰體,在取得進步之後,會變得更加恐怖。

淩霄隐隐有種感覺,他現在已經可以算是化靈境最強的武者之一了!

旋即,淩霄收斂起了其他心思,腳步連連踏出直接登頂!

圍觀的武者們見狀,又是發出了聲聲驚呼。

他們先前就知道,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但是這狀況真正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他們依然無法壓抑自己的震驚。

淩霄沒有理會那些驚嘆聲,目光直接看向石碑。

嗡!

石碑猛然一震,而後除了登頂的淩霄之外,所有站立在百級階梯上武者都是被震落了下去!

這一狀況,讓除了華夏武者之外的星辰榜武者臉色,都是變得極為難看。

原本他們以為只是遲了一步登頂而已,他們依然可以近距離觀看石碑,卻沒有想到百級階梯竟然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這一刻,這些武者看着淩霄的眼中滿是怨恨!

第 350 章 :世事大夢,塵世春涼

萬妖城的雨下了又停。

空氣很悶,蟲鳥飛得極低,嗡嗡的顫鳴聲在山谷間時不時響着,小猴妖驚恐地瞪大眼,看着前方身披官服的鲶魚妖精,道:“大人……這……這不關我的事呀,兩位大王真不是我殺的!”

鲶魚妖神色悠悠,道:“哼,你也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就你那點微末道行,也想殺得了霧妖王?我看你是吓傻了吧。”

小猴妖一愣,它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道:“那……那這是做什麽?”

鲶魚妖道:“例行公事而已,七絕崖附近的妖怪都要排查一邊,險些把你漏了……你這猴妖,就住這破山洞裏?”

小猴妖堆笑道:“住在山裏舒服。”

說着,洞窟裏傳來兩聲尖銳的聲音,鲶魚妖眉頭一皺,定睛一看竟是兩只小猴子,它輕輕搖頭,沒太在意,繼續問:“兩天前的晚上,有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動?或者,有沒有奇怪的人經過?”

小猴妖撓了撓頭,瞳光轉動,輕輕搖首道:“前兩夜連夜暴雨,倒是……沒有印象了。”

鲶魚妖點點頭,并未生疑,道:“那霧妖王和百面狐與你有關系嗎?”

小猴妖道:“沒關系,我根本不認識它們。”

鲶魚妖點點頭,道:“好了,若想起什麽,記得和我說。”

小猴妖點點頭,它忍不住問道:“對了,敢問大人,那兩位大妖,是被什麽打死的啊?”

鲶魚妖淡淡道:“鈍器所傷……好了,你這洞窟太破爛了,開靈的妖怪哪有你這麽慘的,到時候我給你換個包吃包住的寶地。”

說着,它拍了拍小猴妖的頭,緩緩離去。

小猴妖連聲感謝。它看着離去的官服背影,松了口氣,連忙潛回了洞窟裏。

鲶魚妖下山之後,一頭羊精迎了上來,問道:“怎麽樣?”

鲶魚妖将筆錄遞給了它,然後攤開自己的掌心,取出了兩根毫毛,在光下望了望。這是他最後拍那猴妖腦袋時黏上的。

它話語沉重道:“錯不了,這與百面狐身上發現的猴毛,一模一樣,應該就是那小猴子了……呵,演得可真像啊,若不是它沒處理幹淨現場,險些要将本大人都騙過去了。”

羊精也遞來了一卷書,道:“這猴子與百面狐是一個戲班的,曾有過節,與霧妖王什麽關系,倒是不清楚。”

“沒關系,這不重要。”鲶魚妖道:“先不要打草驚蛇,命人看住這座峰,禀告上面的大人,讓他們來決定這猴妖的死活吧。”

……

……

九靈元聖正在石臺上打坐悟禪時,金翅大鵬再次到來。

“做好決定了?”九靈元聖問。

金翅大鵬反問道:“千載難逢的機緣在此,我憑什麽錯過?”

九靈元聖道:“那個女人很強,我若不取聖器,也沒有勝過她的信心,你确定要試?”

金翅大鵬問:“若沒有她,此刻金烏早已是我腹中之物了。”

九靈元聖問道:“你希望我幫你?”

金翅大鵬冷冷道:“我知道我所作所為違背當年誓言,我今日之決定,甚至可能讓萬妖城的坍塌提前到來,你不阻我便好了,不指望你幫我。”

九靈元聖合着嘴,他腦袋旁幽火凝成的獅頭開口道:“我勸你還是莫要自尋死路,唯一會幫你的通臂老猿一百年前便已死去,萬妖女皇誓要為其守喪到死,亦不會幫你,你無聖器,去尋那女人麻煩,死路一條。”

金翅大鵬默立了一會兒,他背後的金羽燃燒如火,他仰着鴉面,半晌後道:“我确實拔不出聖器,但……”

她盯着九靈元聖的鬼火之首,道:“萬妖城可不止四件聖器!”

九靈元聖忽然睜眼,十八雙眼睛齊齊地盯着金翅大鵬,鬃毛如烈火翻湧,它說道:“你觊觎聖人遺物?”

金翅大鵬道:“你我都心知肚明,當初聖人斬肉身,切白骨之後,便将那件神物藏在血肉裏,留在了萬妖城,只是這些年,我們一直未能尋到罷了。”

九靈元聖道:“那是聖人之神兵,早已生出靈性,若故意要藏,你根本尋不到……況且,就算尋到了,它怎會認主于你?”

金翅大鵬沉默許久,還是開口道:“前兩日,城裏有兩只紫庭境的妖死了。”

九靈元聖皺眉道:“此話何意?萬妖城有妖要叛?”

金翅大鵬搖頭道:“那妖死因蹊跷,斷骨處為鈍器所傷,但切口卻整齊如刀劍……嗯,這是關于此案的卷宗,你可以看看。”

九靈元聖接過厚厚一沓卷宗,一目九行。

它也陷入了沉默。

妖神殿裏,兩頭曠世的妖王相對而立着,似皆在追憶什麽。

九靈元聖看完了卷宗,長久不語,如枯佛靜坐,魁梧如山的身軀單薄許多。

金翅大鵬卻緩緩開口,鴉面之後,聲音尖銳,如唱戲詞般念道:“镔鐵九轉,神爐三昧,掀翻北鬥,振開南極……五百年前,曾有諸神喝問道,天地無量,你心中道義又能承多少斤?聖人答曰:一萬三千五百斤……”

……

九靈元聖許久之後發出長長嘆息。

轉眼之間,萬妖氣吞山海,搗碎神庭的過往,已是五百年前的舊事了,當年之波瀾壯闊,轉眼已是暮色斜陽。

九靈元聖道:“聖人命不久矣,否則神物怎會面世?”

金翅大鵬更為悲觀,道:“哪怕聖人全盛,又能改變什麽?他能打贏雷牢,但能打贏天理麽?”

九靈元聖擡起頭,忽然道:“此峰之上,尚有一國。”

金翅大鵬冷笑道:“你将希望寄托給他們?”

九靈元聖道:“他們已是如今的最強者,若他們不行,就沒人能救這個世界了。”

金翅大鵬道:“五百年前,那位月神不也出手了麽?結果是什麽?其後聖人鎮殺,月神銷聲匿跡……”

金翅大鵬說到一半,不忍多言,嘆息道:“我已無那與天相争之決心,本座此生宏願,唯有以我之軀,立地成佛,造出金國世界,待萬妖城崩塌之際,将其吞下,留萬妖最後之淨土。”

九靈元聖威嚴的嗓音顯得落寞:“既然如此,你就去試試吧,神物認不認主,皆是你的宿命。我不插手。”

金翅大鵬問:“那你呢?你究竟要做什麽?你空有一身通神妖力,就想做頭石獅子,看一輩子的門?”

九靈元聖九首齊齊嘆息,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麽。”

金翅大鵬金瞳燃起暗火,道:“你與那柯問舟真是越來越像了,希望到時候,你能守住妖心,別成為他那樣的人。”

九靈元聖平靜道:“柯師弟……當初聖人便說過,他生有反骨。但他天賦太高,聖人惜才,有教無類,收其為門徒之一,誰知聖人死後,他立刻反叛……此仇一生不忘,将來我會親去劍閣,将他那人間第一劍,折成兩半。”

……

……

柯問舟是劍閣劍聖的本命。

五百年前,第二次獵國之戰時,他猶是少年。此刻他坐在劍閣七十二洞天的最高處,靜靜遠眺,看着雲海上無邊無際變幻的霞光,出神不語。

他并不老,他的發仍是黑的,背仍是挺拔的,但他的身體太過幹瘦,古銅色的皮包裹着的肌肉雖然精赤結實,卻也只隔着一層薄薄的皮,好似一柄小刃就可以将其輕而易舉地切開。

他像位贖罪的苦行僧,平平無奇,甚至有些老态。

他的膝蓋上,橫着古樸的、鏽跡斑斑的劍。

這柄劍并不是什麽絕世好劍,但陪伴了五百年,最為稱手。

劍聖看着雲海,雲海之霞光盡數攏入他的瞳孔,變得一片黑暗。

他的心本就是黑暗的。

他心中的最後一縷光,在聖人被斬殺的那日,便離他遠去了。

直到今日,他亦記得他跪在衆妖面前,自斬神骨,孤身叛走之日。當初那頭通臂老猿還活着,他問自己,你這麽做是否對得起劍心。

他回答:劍所追随的,本就應該是最強者。

他曾求學于李鶴、求學于裘自觀,求學于當初最知名的劍修,最終幾近輾轉,遇到了聖人。當初聖人坐蒲團之上,與他平視,以天地人三問于他,他脫口而出,一一作答,聖人不語,卻答應收其為徒。

那天他以為自己找到了畢生所求之物……

柯問舟緩緩阖眼,他的手緩緩阖在了劍柄上,他握的不是劍,而是自己失散的心。

但選擇既已做下,便沒有回頭之路可走了。

代天地以刑罰……

這是無比誘人的詞。

當初三千年前,暗主便在人間選定過一位古神,降下滔天之神谕,使其變得前所未有之強大,直接将原本世間公認的最強者擊敗、斬殺。

那位古神便是鹓扶,它于那場戰争中封神,獲得神位,高座神國至今,聖人未死之時,它便是十二神主中位列第二的神明。

如今的鹓扶成為神主,無法下界,以真身參與人間之事。

于是天道選擇了他。

他将是第二位鹓扶。

一個月前,白藏亦落下了神谕,将南州深淵斷界城之事透露了些許。

有一個神位空缺七百年。

該由他去坐了。

他這樣想着,緩緩起身,決定了出關的時日。

……

傍晚,古靈宗外,一劍南來。

柳珺卓立于劍光之上,于古靈宗外止步,足下櫻花之瓣消散,被風吹成粉末。

她的手觸及古靈宗的大陣。

她須臾便可破之,但沒有動手。

此行是來取劍的,多少要禮貌一些。

柳珺卓立在門口,靜靜等待。

不多時,一位滿袖劍氣的白衣女子出現在她面前,疑惑地看着她,問道:“閣下是何人?”

柳珺卓看着她,道:“你又是誰?我尋你們古靈宗宗主。”

陸嫁嫁心中微凜,道:“你尋宗主何事?”

柳珺卓道:“貴宗有一位弟子,名叫張久,天榜之時,我有一柄劍與一副冠贈與了他,如今想要換回。”

陸嫁嫁一驚,問:“閣下就是劍閣二弟子?”

“是。”柳珺卓螓首輕點,打量了她一會兒,微笑道:“你很不錯。”

陸嫁嫁微微緊張,道:“承蒙二先生贊許,嗯……既為劍與冠一事,進來說吧。”

柳珺卓點頭,随她入了古靈宗中。

柳珺卓看着她的背影,問道:“你也是劍靈同體?”

陸嫁嫁嗯了一聲。

柳珺卓問:“你與司命是何關系?”

陸嫁嫁沉吟片刻,不太确定道:“姐妹。”

柳珺卓問:“張久呢?”

陸嫁嫁認真道:“那是我徒弟。”

“你徒弟?”柳珺卓疑惑,心想你雖是紫庭巅峰,但你徒弟境界似乎都要超過你了……

陸嫁嫁解釋道:“是,司宗主平日裏大多于深關靜修,便由我代師收徒。”

柳珺卓好奇問:“那張久境界這般高,就沒有對你這師父起異心,想要另尋高明麽?”

陸嫁嫁道:“沒有。”

柳珺卓看着她傲人的、豔而不俗的絕麗身段,笑着打趣道:“那姑娘可要小心些,你這位弟子,說不定對你圖謀不軌。”

陸嫁嫁眸光微動,雲袖間的手輕輕捏緊,臉上不動聲色道:“放心,我弟子只是敬我。”

柳珺卓不置可否,道:“劍靈同體之身舉世罕見,你沒來劍閣修道,委實可惜,我七師弟八師弟亦是劍靈同體,造詣極高,你若來了,我倒可以讓他們給你指點一二。”

陸嫁嫁并未多言,只是微笑道:“多謝二先生好意。”

柳珺卓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海國宴時,我七師弟敗給一個女子,給人落了笑柄,委實丢人,但如今師弟痛定思痛,境界亦今非昔比了……”

柳珺卓一邊說着,又看了她一眼,只覺得此女劍與人俱澄澈,只是劍意不夠鋒利,猶需打磨。

她話鋒一轉,道:“對了,我叫柳珺卓,美玉為珺,劍法卓然之卓。”

陸嫁嫁回了一禮,猶豫着開口,道:“我叫陸嫁嫁,談婚論嫁的嫁。”

兩人之間,溫度驟降,遍地生霜,原本悠閑着向這裏走來的魚王,立刻貓毛炸起,喵喵叫着跑了一邊。

柳珺卓盯着她,劍目如雪:“你就是陸嫁嫁?!”

……

古靈宗的待客靜室裏,柳珺卓盤膝而坐,雙手結成蓮花,置于膝上,垂睫斂目,神色微冷。

陸嫁嫁淡雅地笑了笑,為她斟了杯茶,道:“如今司宗主尚在閉關,還望柳姑娘能多等兩日,若我招待不周,也望見諒。”

柳珺卓冷冷地看着她,道:“就是你敗了七師弟?”

陸嫁嫁道:“僥幸取勝而已。”

柳珺卓道:“沒什麽僥幸不僥幸的,勝就是勝了,若是戰場上,便是生死之分。”

陸嫁嫁溫和一笑。

柳珺卓自嘲道:“若是如此,我先前邀你來觀,倒是自取其辱了?”

陸嫁嫁很有禮節地道:“柳姑娘一片好心,我很是感動,劍閣亦是所有修道者的聖地,我也是極仰慕的。”

柳珺卓聽着她的客套話,愈發好奇,道:“你敗我七師弟,張久贏我劍與冠,司命得天下第四……你們古靈宗,确實人才輩出。”

陸嫁嫁聽着,面容溫和而平靜。

她沒想到劍閣二弟子竟會真的上門,但此刻,寧長久與司命皆不在身邊,古靈宗唯她一人,她必須沉住氣。

陸嫁嫁道:“柳姑娘的劍與冠便在宗中,宗主姐姐閉關之前與我說過,若你前來尋回,讓我直接給你就是,柳姑娘稍等,我去取劍。”

柳珺卓細眉輕皺,道:“這麽輕易就給我了?”

陸嫁嫁道:“那本就是二先生所擁有之物,我宗代為保管而已。”

柳珺卓卻不同意,她認真道:“我既然将它輸了,就不是我的了,我不能白拿,你說出你的條件吧。”

陸嫁嫁道:“無需條件的。”

柳珺卓道:“那你讓張久來見我,我劍輸給的是他,理應由他決斷。”

陸嫁嫁道:“張久……去其他宗門歷練了,此刻亦不在宗中。”

柳珺卓沉默片刻,道:“可惜了,我原本還想贈他三本絕世劍譜的。”

陸嫁嫁疑惑道:“何需如此?”

柳珺卓淡淡道:“只是想讓他對我家小師妹死心。”

陸嫁嫁神色微變,她身軀不知不覺緊繃了些,抿了抿唇,輕聲問道:“什麽小師妹?”

柳珺卓解釋道:“我的十四師妹,柳希婉……當初她入樓與張久比武,兩人在樓中待了一天一夜,他們雖不明說,但我看得出,他們是互有情愫的,但這注定是不會有結果的,到時候陸姑娘見了他,替我好好勸勸他,讓他早日死心。”

陸嫁嫁木然坐着,低着些頭,檀口輕張,欲言又止。墨發白裳的身影極美,卻有些涼薄。

柳珺卓注意到了異樣,問:“怎麽了?”

陸嫁嫁輕聲道:“還有這等事啊……或許他們在樓中只是比劍呢?”

柳珺卓道:“我犯了門規,擅闖天榜,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呵,我在門外可是聽他們含情脈脈地聊了許久,我若不去制止,他們恐怕當晚就要睡在一起了。”

“哦,我知道了,我……會與徒兒說的。”陸嫁嫁低聲道。

……

又是一夜。

“寧長久!”

正在讀書的寧長久忽然被喊名字,身子一個激靈,擡起頭,看見陸嫁嫁正冷眼看着他,神色很不友好。

寧長久心想自己也沒犯什麽事呀……

“大師姐,怎麽了?”寧長久問。

陸嫁嫁問:“你知道錯了嗎?”

寧長久很懵,問道:“什麽錯了?我又犯什麽事了?還望師姐指明。”

“你做了什麽還用我說?”陸嫁嫁掂量着戒尺,道:“你好好反思一下,坦白從寬。”

趙襄兒與司命幸災樂禍地看着他。

寧長久沉思片刻,無辜道:“實在想不起來。”

陸嫁嫁清冷道:“那你過來領罰!”

“啊?”寧長久徹底傻了,道:“嫁嫁,我與你向來是統一戰線的呀!”

“叫大師姐!”陸嫁嫁道。

寧長久嘆了口氣,道:“好,大師姐……”

說着,他忍不住輕聲道:“這師姐,也只剩下大了……”

“你說什麽?”陸嫁嫁狹長的秋水長眸輕輕眯起,其間水光盡是森然殺意,“好了,現在你有罪名了,不敬師姐!”

“???”寧長久徹底愣了,心想這哪裏還是自家溫柔的嫁嫁。

他敢怒不敢言,手腕已被陸嫁嫁抓住,一把拽了過去,清脆的聲音響起,戒尺落下,狠打了頓手心,他的身後,趙襄兒與司命拍手稱快。

這一頓打,又打掉了陸嫁嫁五顆劍子,但她并不心疼,反而覺得值得。

雙手紅腫的寧長久回到座位上,艱難翻書。

轉眼一個時辰過去了。

“師弟,你再過來一下。”陸嫁嫁道。

寧長久緩緩起身,戰戰兢兢來到他的身邊。

陸嫁嫁看着他,眸光閃爍,輕輕捉起他的手看了看,嘆了口氣,緩緩道:“師姐……沒打痛你吧?”

“師姐覺得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寧長久深谙禍從口出的道理。

“嘴硬!”陸嫁嫁罵了一聲,卻還是運轉靈力,揉着他的手,替他消腫。

寧長久看着她清冷而柔和的面容,稍稍失神。

“嫁嫁。”寧長久輕輕喊她。

“嗯。”陸嫁嫁應道。

寧長久問:“到底是怎麽了?”

陸嫁嫁淡淡道:“把你手打腫了,你就不能沾花惹草了。”

寧長久愕然,心中湧起愧疚,他翻轉手腕,想要握住對方的手,陸嫁嫁卻啪得将他的手打走,冷冷道:“不許放肆,會扣分的!”

再扣下去,她的劍子就要變成負數了。

另一邊,趙襄兒與司命又打了起來。

沒有了靈力支撐,兩人戰鬥也不講究什麽招式了,不多時又相互擁着滾在了草地上,惹了滿身芳草。

陸嫁嫁與寧長久連忙去勸架。

将兩人分開之後,陸嫁嫁軟硬兼施,才讓她們彼此的态度稍好了一些,虛與委蛇地互道了一聲師姐師妹。

陸嫁嫁心想,看來交流友誼的游戲還是不能落下,便下令下一節課不上,改為玩游戲。

趙襄兒與司命不情不願地起身,被強制着玩起了躲貓貓。

一節課之後,她們的友誼未見好轉,倒是自己的劍子又少了五顆。

哎,只剩八顆了……

陸嫁嫁苦惱不已。

想着白日裏要應付柳珺卓,晚上還要來道觀受氣,不得安寧。這大師姐,不當也罷!

劍心中,仙音再起:不盡職守,扣劍子三枚。

她擡起頭,恰看到寧長久與趙襄兒在桌子底下做着什麽小動作,她鼓起香腮,氣惱道:“寧長久!我要把你逐出師門!”

……

神殿中,葉婵宮默然看着,她偶爾會笑,笑意如稍縱即逝的微光。

“差不多了。”她輕聲說着,擡起衣袖,點在了身前,一個虛幻的月條紋纖細,勾勒成型。

那是一個類似日晷的東西。

她輕輕撥轉日晷。

道觀上,日升月落,春去秋來,時光飛速運轉,只是置身其中的人,渾然不覺。

春秋大夢,不過如此。

……

……

(萬分感謝乾坤萬宇打賞的舵主和大俠!!嫁嫁天外飛仙打賞的舵主!_子羲_、襪子一定要過膝打賞的大俠!由衷感謝四位大大的支持呀~麽麽噠!)

第 350 章 任大小姐

“太子妃!我沒有!”林側妃哭喪着一張臉,做委屈狀。

古月彤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轉身進了大殿。

“彤兒!你怎麽來了?本宮正要回去了!”太子迎面走出來,一見古月彤,臉上便堆滿了笑容。

“太子哥哥!”古月彤看到趙恬,習慣性的便想沖上去拉着他的手。可她腳下才邁出一步,便想起自己為何來此,她的臉一下子便拉長了。

“殿下,今日是三朝回門,您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聽了這話,趙恬立刻搖頭:“怎麽會!本宮剛剛還跟林側妃說起過今日要回門的事情,林側妃,是不是?”說着,他給林側妃遞了個眼神。

“是啊是啊!”林側妃得到暗示,不顧自己半張臉生疼,忙不疊的點頭答應道:“殿下說的沒錯!他真是時時刻刻都惦念着這件事情,就連來我這裏也是一樣!”

“哼!殿下真想看我,直接去我宮裏就好。幹嘛還要在你面前說?”古月彤冷哼一聲,并不買賬。

林妃不知死活,繼續勸道:“這恰恰證明了殿下無時不刻都忘記不了您啊!太子妃!”

古月彤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道:“住嘴!你以為你是誰?我跟太子哥哥之間的事情你插什麽嘴?”說完,淬不及防的出手,狠狠的又甩了林側妃另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殿中其他宮人都為之側目。

趙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忙往後退去,光聽這響聲他就知道打的不輕!

林側妃不可置信的站在那裏,她完全料想不到,才一會兒不到的功夫,竟然就接連挨了兩個巴掌!這讓從來都沒有受過委屈的她,立刻紅了眼眶,她猛的轉過頭去,緊緊的盯着趙恬,哭訴道:“殿下!臣妾冤枉啊!”

“你還敢嘴硬?”古月彤又揚起了手。

“好了。彤兒!不要鬧了!”趙恬走過去,溫柔的抓着古月彤的手放下來,道:“已經打了兩巴掌了,你氣消了沒有?”

林側妃還站在那裏,肩膀一抽一抽的做委屈狀,結果就聽見太子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她登時愣住了。

“沒有!”古月彤氣呼呼道。

趙恬瞧了她兩眼,詭異的竟然沒有生氣,他微微一笑道:“沒有消氣也不能再打人啦!今日不是要出宮回你家裏麽?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古月彤聽了這話,臉上表情總算是緩和下來,任由趙恬拉着她的手兩個人朝外走去。

林側妃呆愣愣的站在那裏,半天都沒有緩過勁來。

“對了,林側妃。你趕快弄點活血化瘀的藥膏,把臉擦一擦吧!這兩日就不要外出,在院子裏好好養病!”就在這時,太子忽然轉過頭來叮囑道:“也不要讓你宮裏的下人将此事外傳。不然,本宮唯你試問!”

說罷,兩個人便去的遠了。

林側妃呆呆的站在那裏,心中五味雜陳,好半天以後她“哇——”的一聲哭了。

“側妃娘娘!”兩邊宮人看到這一幕,都狠狠的吃了一驚,忙沖上來勸阻起來,但林側妃猛的将她們推開,自己跑進內殿裏去了。

由于有太子的吩咐,沒有一個宮人敢多嘴的将這件事情說出來。

古月彤一直到兩個人坐上出宮的皇攆,這才想起來詢問太子:“殿下。您今日願意跟臣妾回來,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

過去習慣了喊太子為哥哥,此時猛然改為殿下,古月彤很不習慣。

趙恬呆呆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聽了這話,他臉色一沉,卻安耐住心中的不快,淡淡道:“還能有什麽原因?你想多了吧?”

“是我想多了麽?”古月彤似笑非笑的瞧了趙恬一眼,終究還是沒敢将古月華的名字說出來。話在嘴邊轉了好幾圈,終究還是咽下去了。

她害怕,她要是說了,趙恬一怒之下,就會轉身離去,那她今日就要一個人回家了,到時候不緊在宮裏丢人,在家裏也丢人!

而她,決不能讓古月華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

……

侯府,松濤院。

“你們都打聽清楚了麽?侯爺真的答應二小姐去青雲庵?”上房緊閉的卧室裏,古潇安對着自己身邊的暗衛問道。

“是的!二小姐一大早便已經整裝準備出發,她似乎是刻意要避開太子與太子妃!”暗衛皺着眉頭道,似乎有些疑惑不解。

“據說我爹過半個月就要将我娘送往青雲庵了,古月華她這是要做什麽?準備去庵中準備好埋伏,準備到時候讓我娘來個有去無回麽?我是不會讓她如願的!”古潇安咬牙切齒道。

侍衛聽了這話,卻是搖搖頭,道:“世子,二小姐沒有這麽心狠手辣吧?好歹夫人是她的娘親,這不應該啊!”

“你懂什麽!”古潇安搖搖頭,恨恨道:“我娘這一次能有這樣的結局,就是拜她所賜!”

古月華一定已經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所以才會對他母親下這樣的狠手!一定是的!一瞬間,古潇安的心便憤恨到了極點。

“世子,可是二小姐這次上山,根本就沒帶多少人,除了她身邊的幾個丫鬟之外,侯爺就派了八個侍衛跟着一起去而已,這麽點人,她能做什麽?”暗衛疑惑道。

“是麽?”古潇安聽了這話,眼睛立刻一亮。

“是的!屬下親自調查過!絕對不會有錯!”

古潇安聽了這話,先是欣喜不已,緊跟着又皺着眉頭思索片刻,這才低低道:“你去安排一下,等下我要出門!從後門走,最好換上咱們的人。”上歡邊劃。

“世子!您的禁足令才剛剛解除,此時就做這麽危險的舉動,會不會不好啊?萬一被侯爺發現了,那就……”

“那就不要讓他發現好了?”古潇安冷冷的打斷他道:“今日是個好機會!我不想錯過!”

“可今日,是大小姐回門的日子,她以後想再出宮,可就難了……”

古潇安聽了這話,面上登時出現一絲痛苦來,可是沒過多久,他的心便再一次的硬了起來:“我做的事情都是為她好,從來也不會為了別人!我想彤兒是懂我的,你不要再勸了,我今日出門是出定了!”

說完,頓了頓道:“如果運氣好的話,我還可以趕回來再見她一面。”

“那麽,世子,你這次出去,到底是準備見誰?”暗衛疑惑道。

古潇安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來:“我去見一個對我,對太子妃,都有所虧欠的人。”

暗衛聽了這話,心中登時明白自家主子說的是廉親王趙恕,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了。

到這個時候,他便知道自家主子已經是下定了決心,當下什麽話都不再說,通知底下人各自行動起來。

一刻鐘之後,古潇安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溜出了侯府後門,坐着馬車匆匆離去。

與此同時,古月華坐着馬車,帶上了她院中所有信任的丫鬟,還有錦候撥給她的八個護衛,浩浩蕩蕩的出了城門往南走去。

再走二十裏,就是青雲山了,山上就是青雲庵,錦安候為自己夫人選的這地兒,還真的挺遠的,比侯府的別莊都遠。

半個時辰之前,在馬車出城門的時候,古月華她們遇到了一點小狀況。

城門口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不知道是哪個大人物經過,竟然将過道弄的水洩不通,城外的人進不去,城內的人也出不來,人都經不過,就更不用說馬車了。

古月華的馬車在離城門口還有差不多兩百米的地方便裹足不前了,前方圍擠的都是百姓,烏壓壓一片,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侍衛們擠不到跟前,只好将這一情況禀報給了古月華知曉。

古月華聽罷,沉吟片刻,道:“這樣,咱們将馬車往後退退,退到附近的巷子裏去,等前面的人群散了,咱們再趕路。”

“是!小姐!”侍衛聽了這話,立刻應允了。

下一刻,車夫便将馬車調轉車頭,準備退回去一些,誰知就在此時,從內城方向急匆匆的趕來一輛馬車,那車夫似乎沒注意到這邊的混亂情景,依舊是極快的速度,等到了跟前,卻已經來不及剎車了,狠狠的撞在了古月華所乘坐的馬車上,發出了“砰!”的一聲!

城內城外所有人都側目,不約而同的朝着這邊張望了過來。

只見古家的馬車猛的往前竄了出去,幸虧車夫反應快,一下子拉住了缰繩,抖動缰繩控制住了馬匹,這才穩住了馬車。

也幸虧古家的馬車做的結實,低調而不奢華,要不然,這一撞,可能直接就撞散架了。

古月華坐在車內,淬不及防之下,腦袋朝前狠狠的撞在車廂壁上,疼的她眼冒金花,眼淚都快要噴出來了。

如意與錦瑟等也沒能好到哪裏去,一個個的摔做一團,狼狽極了。一時之間,車內尖叫聲不斷。

琉璃最先反應過來,她看見古月華滿臉痛苦之色的捂着額頭,便知道她撞了那裏,立刻問道:“小姐,你傷到了哪裏?”

古月華搖搖頭道:“不算太重,到底這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外頭的馬車夫喊道:“小姐,任家的馬車撞到了咱們的馬車!”

“任家?哪個任家?”古月華皺眉問。她似乎記得,這京城裏似乎只有一家姓任的,那就是帝師任重遠,會不會是那一家?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旁邊馬車裏傳來一道痛苦但卻又充滿了歉意的聲音來:“古二小姐,真是對不住!我記住趕路,沒想到卻沖撞了你……”

古月華立刻掀開了車窗簾子。

下一刻,她便瞧見對面馬車裏也有一張芙蓉面同時瞧了過來,兩個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古月華從這位小姐的臉上看到了深深的歉然,還有額頭上的包。

看樣子,她似乎也撞的不輕……

古月華看到這一幕沒來由的便覺得想笑,就在這時,車夫湊過來低聲道:“小姐,這位就是任帝師的孫女任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