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9 章 這次是墨軒他弟

陸花暖張口準備說話,一旁的玉七拉住陸花暖的的袖子說:“小姐,先別說話,一切交給玉五。”于是陸花暖又把嘴閉上了。

這像墨軒的人顫抖地說:“七皇子?不可能……”不知道想到什麽,又挺起胸膛說:“七皇子,那又怎麽樣?我還是江國公府的世子。七皇子什麽的從來沒有聽說過,你不要哄我。”

玉五嬉笑着說:“既然你不知死活,那我就只好成全你。”一邊說着,一邊走近那個人,啪的一聲響起。

只見那人捂着自己的臉說:“你竟然敢打我!你……你給我等着。”說着便跑走了,花酒也不喝了,跑的太快也差點把自己摔到倒。在路人的一陣嘲笑中落荒而逃。

“小姐跟我回馬車上吧,小心一點腳。”玉七在陸花暖的耳邊悄聲說道。

陸花暖心裏還想着剛剛那個人,為什麽跟墨軒長的那麽像,自己也有點熟悉,無意識地被玉七帶到了馬車上。

玉七看陸花暖這樣,便說:“小姐,那個不是你認識的墨先生,不信,你問玉五。他跟着你去過水峪鎮,他都沒有喊墨先生,那證明不是墨先生。”

陸花暖回神問道:“真的不是墨先生嗎?我看着有點像。但是這人又像是墨先生和連清的結合體,難道是因我好久沒有見墨先生出現幻覺了嗎?”

玉七捂着嘴笑着說:“那到沒有。小姐沒有聽見那個人說嗎?他是江國公府的世子。這個人在京城也算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了,不學無術,偷雞摸狗,強強良家婦女。”

“還有這種人!官府不管嗎?這裏不是天子腳下嗎?”陸花暖吃驚地問道。

玉七看陸花暖還這麽單純,解釋說:“沒聽見他說他是江國公世子。京城府尹哪裏敢抓,除非有人告禦狀,當今天子下令。但是江國公在朝中有頗有人脈,所以……”

“我懂了……就是上面有人。”陸花暖不屑地撇撇嘴,“但是他為什麽和墨先生長得那麽像?害我差點認錯。”

“小姐,京城有這樣一個傳言。話說十幾年前,江國公府,大夫人去世留下一雙兒女。沒等大夫人百日,國公爺就擡了一房妾侍為正妻。第二年大夫人的女兒走失,大兒子外出求學。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見過江國公府的大公子回來過。”玉七說道這的時候還感到十分的可惜。“聽說大公子那真是美如玉冠。可惜呀,我從來沒有見過。”

陸花暖撐着下巴,“你的意思是說墨先生就是江國公府的大公子嗎?所以那個世子跟墨先生長得很像嗎?”

“婢子是這麽猜的,是不是婢子也不知道了。”玉七說道。

“怪不得墨先生一直不回京城,還有人追殺他。原來是這麽一回事。”陸花暖若有所思。“墨先生那麽有才,氣質不知道比那個世子好多了多少倍,不殺了墨先生他們是不會心安的。墨先生好危險!不行,我想回水峪鎮。”陸花暖說着就要下車回水峪鎮。

玉七急忙拉陸花暖坐下,說:“小姐,你別激動。聽我哥說那墨先生十分有才,而且江國公府派人暗殺那麽多次都沒有成功過。我哥還說過墨先生是連主人都贊嘆的人。小姐,不是婢子說,你連武功都不會,現在會水峪鎮就是送死,更何況墨先生沒有事。”

玉七好說歹說才把陸花暖安撫下來。陸花暖又問道:“不對,玉七,你說江國公在朝中很有人脈,但是我們今天剛剛得罪了他們家世子,會不會找咱們麻煩呢。”

“小姐請放心。我們七皇子也不是吃素的,讓他去告狀,看看皇上是向着自己好幾年都沒有見的兒子,還是大臣的兒子?”玉七信心滿滿地說道。

“可是,還是給玉寧帶來了麻煩了呀……”陸花暖有些自責。

“小姐,你那些都是小事。不必挂懷。”玉七安慰陸花暖。

就這樣陸花暖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第二天早朝,玉寧依約去上朝。

皇帝坐在金銮殿上,旁邊的總管太監唱到:“有事禀告,無事退朝。”

在老皇帝的統治下,也算得上是國泰民安,基本上沒有什麽大事,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奏折裏都寫了。

“臣有事啓奏,陛下。”看上去四十多歲大臣出列。

老皇帝來了興趣,“哦?江國公你可是不長出現的人。有什麽事說說看。”

江國公一下子跪下,哭訴道:“陛下,要為老臣做主啊。老臣的兒子昨天在大街上被打了,老臣的兒子被打是小事。可是打老臣兒子的人自稱是七皇子的人。誰都知道當朝的皇子只到六皇子。陛下,現在有人冒出皇子,此風不可長,請陛下派人速查,謹防有心之心吶。”

“竟然有這種事?你說那人被找到了該怎麽辦?”老皇帝問道。

江國公面色猙獰地說道:“五馬分屍,抄他九族。冒充皇嗣就是欺君之罪。”

“好吧,那朕就派個人查查吧。小七這件事都就交給你了。”老皇帝樂呵呵從旁邊喚出一個人來。

“是,父皇。”玉寧從旁邊走出來。

大臣們都奇怪了,這個陌生陌生面孔的年輕人是誰?竟然喊皇上是父皇。

老皇帝滿意地看着下面大臣的反應,笑呵呵地說道:“瞧朕這記性,忘了給衆位愛卿介紹一下了。這位是朕的七皇子。小時候欽天監算到小七必須送到外面才能安穩的長大。于是朕就隐瞞了小七的事情。如今小七已經長大,學成歸來。借今天這個機會正好給大家介紹一下。”

下面大臣紛紛跪拜說:“七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位大臣請起。”玉七面帶微笑。

有些大臣與江國公有過節,都幸災樂禍地看着江國公。江國公剛剛講過說皇上沒有七皇子,這七皇子就冒出來了,這不是打臉嗎。

江國公聽到皇上這麽一介紹,臉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心裏暗暗祈禱說:“希望昨天碰見的不是七皇子,不然就完了。”

第 276 章 逆轉真輪

第二百七十二章 逆轉真輪

第二十五團道紋?

韓立眼閃過一絲詫異,目藍光閃動下,死死盯着真言寶輪,将輪子浮現的那些半透明紋路又仔細數了一遍,發現寶輪的時間道紋真的變作了二十五團。!

難道說,真實之眼還有吸收時間之力的功能?

卻不知,這增加的道紋是臨時的,還是永久的,若是後者,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韓立一念及此,心不禁怦然一動。

“可惜了,目前手的晶粒只有這麽一顆,想要再試一次,得等到下個月了……至于地o化身那邊,姑且停一段時日吧。”韓立嘆了口氣,按捺住心的興奮之情,單手一招的将真言寶輪收回了體內。

而後,他伸手探入胸前的衣袍之,将懸挂在脖頸墨綠小瓶取了出來。

說起來,這自其修仙伊始便伴其身側之物,才是他身蘊含時間之力最強,也是他最想弄清楚來龍去脈的寶物。

他将小瓶湊至眼前,雙目盯着瓶身的葉片狀花紋,眼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

這掌天瓶不他物,是他身最大的隐秘,也是他最為重要的寶物,先前晶粒發生的變故雖然沒有造成不好的後果,可依然讓他心生出幾分擔憂來,萬一掌天瓶也出了意外變故,可得不償失了。

思量再三後,他還是決定嘗試一番,一來他十分想弄清掌天瓶的來歷,二來他也不相信如此高階的寶物會輕易受到損傷。

拿定注意後,韓立将小瓶放在了身前地面,催動真實之眼,移動視線朝着瓶身望去。

只見金色豎目投射的淡金色光芒,灑落在墨綠小瓶之,瓶身立即微微一顫,悠然漂浮了起來,懸在半空緩緩轉動。

韓立身子繃直,滿臉緊張神色,透過真實之眼一動不動地盯着小瓶。

在這時,小瓶內部似乎有一點米粒大小的白光亮起,将小瓶由內向外映照得通透無,映襯得瓶身的葉片都變得翠綠欲滴,彷如實物一般。

正當韓立以為要有虛影浮現的時候,小瓶之的光芒陡然轉為墨綠之色,如同一道深邃的漩渦一般,直接将金色豎目投射的光芒吞噬了進去。

他吓了一跳,正欲關閉豎目,卻發現小瓶也僅是有此反應而已,再無其他變化。

等了片刻之後,見仍是沒有什麽特別之事發生,韓立暗暗松了一口氣,略一沉吟過後,體內仙靈力再一催動,将剛剛才浮現的那團道紋也激活了起來。

只見二十五團道紋同時亮起,金色豎目光芒重新一盛,再度投向掌天瓶。

結果這一次,卻發生了意外。

只見墨綠小瓶表面光芒猛的一閃,先是将金色光芒吞噬後,接着又從瓶反射出一道綠色光線,直接撲向了金色豎目。

韓立見此心一驚,這道綠色光線看似不快,但自己不知為何竟有種無法阻止之感。

結果綠色光線無聲無息的落在了金色豎目之,将其染成了翠綠色,引得整個真言寶輪一陣狂顫,散發的金光開始扭曲模糊,竟有些不穩起來。

似乎下一刻,整個寶輪要崩潰了一般。

韓立見此,連忙想要設法阻止寶輪,結果這一番施法,卻是面色一變,因為寶輪之憑空生出一股吞噬之力,正拼命的抽取他體內的仙靈力,源源不斷,根本無法停下之感。

他心暗暗叫苦,但卻不敢停下。

因為随着仙靈力的不斷灌入,寶輪震動的頻度變得平緩下來,這讓其心微微一松。

如此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直至韓立體內仙靈力被吸收了整整三分之二,寶輪踩終于停下了震動,變得平靜下來,表面的綠光也随之消散。

此時,真實之眼也随之被強行關閉了。

韓立暗松了口氣,見寶輪和真實之眼并無大礙後,才有些心有餘悸地将真言寶輪收入了體內,随後又連忙将小瓶抓回手裏,仔細檢查了好幾遍,确認沒有任何損傷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看起來我一直都太小瞧你了,你沒什麽事,倒讓我吃了個暗虧。不過等以後真實之眼有所提升之後,倒是可以再大膽嘗試一下了。”韓立摩挲着手的小瓶,苦笑了一聲,喃喃自語道。

半晌之後,他收起小瓶,重新盤膝坐好,雙目一阖,腦海之卻重新浮現了秘境的那塊石碑的影像,三重真言化輪經口訣依次記錄其。

第一重口訣自不必說,韓立早已經融會貫通銘記于心了,他以神識仔細查看起來第二重和第三重的功法來,想要試着從其找找答案,看看後面兩重功法,有沒有記錄更多與真實之眼相關的內容。

他這麽一坐,是整整七天七夜。

在此期間,他仔仔細細的将後面兩重功法都查閱了一遍。

結果卻是什麽都沒有找到,除了真實之眼秘術當記載的相關內容之外,其餘功法內容則沒有再提及關于真實之眼的更多內容了。

韓立緩緩睜開雙眼,伸了一個懶腰,從地面站了起來。

雖然沒有找到想要的答案,他卻并沒有絲毫失望的模樣,反而眼神深處帶着幾分欣喜。

因為他在途參閱功法時曾數次喚出真言寶輪作為對參照,結果發現面的那第二十五團時間道紋依舊存在,沒有絲毫消退的痕跡,且和其餘二十四團一樣,随着寶輪的轉動而閃動。

并且,他可以察覺到此輪散發的金色波紋範圍內的時間流速程度,隐隐有了一絲增長,雖然不多,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也是說,這真實之眼在吸收了掌天瓶凝出的晶粒後所誕生的這一團時間道紋,極有可能是永久的,當然若要完全确認此事,還需要再多花些時間觀察。

但無論如何,如今的這一發現,讓其心振奮不已。

除此之外,他也并非沒有其他收獲,在查看第三重功法時,他還發現了一份意外之喜。

第三重口訣之,附帶有一門名為“逆轉真輪”的神通,一旦練成之後,便能發揮出與真言寶輪原本功效完全相悖的功用,轉減速為加速。

只不過這種神通在運轉之時,并非作用于敵人,而是作用于施術者自己身,按功法所述,需要将真言寶輪納入體內并使之逆轉,從而使得自身時間流轉瞬間加快,進而達到提升自身速度的目的。

要想使用這一神通,同樣有一個前提存在,那是真言寶輪凝聚出十團道紋以方可,與功法修煉到第幾重關系似乎并不大。

只是按照原本真言化輪經所述,唯有修成第三重功法,方有可能達到十團道紋,也是說,在第二重功法時自然無法施展的。

但他如今卻已凝聚出了整整二十五團道紋,按理說,也應該可以嘗試修煉施展這逆轉真輪了。

如此一來,他原本打算開始閉關修煉第二重功法,現在自然也決定暫時放下,先将這一神通修成再說了。

畢竟此法若能成功,自己的實力立刻将有不小的增長!

如此想着,韓立再次在原地盤膝坐下,閉了雙目。

在調整了數日,将自身狀态調整到最佳後,韓立再次開始了閉關。

逆轉真輪,這一神通說起來容易,練起來卻殊為不易。

因其與真言化輪經原本的運轉方式截然相反,使得原本修煉時積攢出來的心得體會,非但全無用處,反而還在一定程度成為了制約他的桎梏。

密室之內,韓立盤膝而坐,雙手掐動法訣,背後真言寶輪悠悠旋轉,釋放着淡金色的光芒,十團道紋同時亮起,從傳出陣陣異波動,将整個密室都籠罩其。

在此時,他雙手一合,十指相對,繼而扣下兩指,雙手向下一轉,掐出一個古怪法訣,口也響起陣陣吟誦之聲。

其背後真言寶輪微微一顫,發出的“嗡嗡”之聲逐漸減小,轉動速度也逐漸消減下來,看起來像是要懸停在空一樣。

緊接着,見韓立雙手法訣再一變動,口輕吐出一個“疾”字。

已經快要停下來的寶輪,立即又快速旋轉起來,只不過方向卻與之前截然相反。

韓立見狀,心頭微微一喜,正欲嘗試将寶輪納入體內,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沉悶,一口鮮血便湧了喉頭。

他手法訣一撤,背後的真言寶輪立即劇烈晃動起來,竟是恢複原狀,自行回到了他的體內。

“果然沒那麽容易,光是調換仙靈力運轉方式,不是這麽容易掌握的。看來沒有個數百次嘗試和慢慢調整,是不可能修煉成功的。”韓立微微坐直身體,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絲猩紅鮮血,不由面露苦笑之色說道。

在方才,他體內運轉不暢的仙靈力相互抵沖,要不是他及時停止了功法運轉,差點要憋出內傷來了。

略微休息片刻,調整了一下體內仙靈力的運轉,韓立便又再次喚出了真言寶輪。

(後面有些情節,忘語需要調整一下,下面幾天要一更了。)

第 290 章 暗潮洶湧(2)

小蘿吓了一大跳,連忙轉身道:“靜月姑姑,您聽奴婢說……”

“說什麽說?”靜月怒道:“娘娘吩咐的你伺候梁小姐,你卻膽大包天的跑去古小姐那裏做什麽?這不是玩忽職守是什麽?小梨,你過來!繼續伺候古小姐去!”

聽了訓斥,那個從昨晚上起便開始伺候古月華的小宮女立刻從梁如君那裏站起身來回到了古月華身邊。小小的圓臉上帶着一絲驚恐之色:“靜月姑姑,奴婢不好故意的,只是梁小姐她今日才來,有許多事情不懂,所以……”

“沒那麽多所以!”靜月厲聲打斷她道:“太後娘娘怎麽安排,你們就怎麽做!不聽命令的人,是要受到懲罰的,來人,将小蘿拖下去,杖責二十!”

話音剛落,從門口便沖進來兩個太監來,伸手就去拉小蘿。吓的她尖叫一聲,忽然撲上前來一把死死的抱住了古月華的雙腿,淚流滿面道:“古二小姐,您說句話呀!您要是不同意,奴婢也沒那個膽子跟小梨對換啊!”

古月華真的是很想一腳将她踹飛,這宮女剛剛在進來的時候,眼睛就一直的往她這邊瞄。梁如君一叫她做什麽,她就推說自己不會,讓後可憐巴巴的轉過身來問小梨,一句接一句的,吵的古月華煩,便叫她們兩個對換了,因為她這邊幾乎不用宮女做什麽。

沒想到此刻被訓斥了,要打板子了,她卻賴上了自己!她怎麽不去賴梁如君呢?

古月華抽空瞄了梁如君一眼,沒有錯過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一絲幸災樂禍。

古月華接觸到這樣的目光,臉上的怒氣便慢慢的消散了。她轉過了頭,瞧了靜月一眼道:“姑姑,小蘿說的不錯,由于是剛來的,她什麽都不會,所以一直都在問小梨到底應該怎麽做。臣女嫌麻煩,也覺得應該幫助梁小姐一把,所以就叫她們換了。”

梁如君也在一旁随聲附和道:“對不住,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她恰到好處的将一個弱不禁風,且傻白甜的白蓮花表現的淋漓盡致。要是古月華不知道她做過的那些事,還真的是會這樣的梁如君産生同情之心。

“真的?”靜月聽了這話,登時狐疑的轉頭瞧了小蘿一眼,道:“你既然什麽都不會,那還搶着跑這裏來伺候什麽?這宮裏面多的是在佛室伺候過的宮女,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回去吧!我禀明了太後,重新換一個人過來就行了。”說着,便揮揮手示意侍衛将小蘿拖走。

“姑姑!奴婢已經學會了!已經學會了!”小蘿看到自己要被帶走,她千辛萬苦才争取到的這個機會就如此的泡湯了,她十分的不甘心,當即大喊大叫起來。

古月華面無表情的瞧了她一眼,沒有吭聲。

“已經學會了?”靜月疑惑的問。

小蘿當即點頭如搗蒜:“學會了!再也不用麻煩別人了!”

“那好。”靜月示意侍衛放開她,瞧着小蘿道:“現在你知道自己應該伺候誰了?”

小蘿點點頭,擦了臉上淚水,慢吞吞的走到梁如君的矮幾前站好。

靜月見她終于領悟到了自己的意思,當即轉身對着小梨道:“你去伺候古二小姐去吧!記住,你這三天裏一步都不能離開這裏!”

“是!姑姑!”小梨當即應道。

靜月這才轉過頭來對着古月華道:“古二小姐,太後娘娘有請,走吧!”

“太後請我?”古月華登時詫異的擡起頭來。

靜月微微一笑,道:“娘娘說,古二小姐從昨夜到現在一直筆耕不辍,十分辛苦,所以請您出去逛一逛。”

“那麽有勞姑姑了。”古月華并不想多說什麽客套話,因為即便就是她說了,待會兒也是要去見太後的,既然如此,那她何必要浪費口舌?

兩個人相攜走了出去。小梨自然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古月華的案子前。

梁如君擡起頭來打量了一下消失在門口的兩個人,緊跟着又若無其事的低下頭去仔細的抄寫經文。

她是從頭開始抄寫的,即便是古月華出去一兩個時辰,她也是追不上的。

但是站在一旁的小蘿,心裏面可不是這樣想的了。

她瞧着古月華案子上放着的那厚厚一疊抄好的經書,眼眸閃了閃。

話分兩頭。

古月華來到太後的寝宮裏,剛跪下請安,太後便擺擺手道:“你起來吧!古二小姐,你的手巧的很,哀家今日沒什麽胃口用膳,你可會做一兩樣新鮮的菜品讓哀家嘗嘗?”

做菜?

古月華擡眸瞧了太後一眼,忙道:“臣女微末手藝,既能入太後法眼,那是臣女的萬幸,只是不知,太後您今日大概是想吃些什麽?臣女有了大致的方向,才好做菜。”

她竟然沒有絲毫驚訝與狂喜。

太後瞧見了古月華的表情,心中的贊嘆更多了幾分,但依舊的面無表情:“你随意的弄吧!只是那些葷菜就不要弄了,哀家不喜歡吃那些油膩膩的菜色。”

古月華聽了這話,心中對于待會兒做什麽菜色心中已經有了底子,她當即點點頭道:“是,太後娘娘。”

靜月當即道:“古二小姐,您跟奴婢來吧!如今午膳時辰已過,娘娘還什麽都沒吃,您可要抓緊時間了。”

“臣女多謝姑姑提醒。”古月華連忙道。

她随即,跟在靜月身後便去了廚房。

……

錦安候府,落梅居裏。

因為古月華不在,最近落梅居裏的幾個小丫頭都覺得人心惶惶的,每個人都在心裏面祈禱着自家小姐平安歸來,除了去廚房領一日三餐之外,很少在府中走動。倒是越發的在這侯府內沒有存在感了。

錦安候倒是上門了一次,但是古月華不在,他便沒有再來,琉璃瞧着,卻是發現他眉宇之間的愁思卻是逐漸的加重。

想來,侯爺是真的擔心她們家小姐吧!

琉璃感嘆着,心中卻是有了一絲欣慰,真好,這諾大的侯府之中,終究還是有一個人是真心地對她們家小姐好。

這一日,卻是紛紛揚揚的又下起了大雪,偏巧輪到錦瑟去廚房領飯,琉璃幾個對她叮囑一番便放她出門了。

錦瑟穿着厚厚的棉襖,裹的嚴嚴實實的便出門了。好在落梅居的位置與錦安候夫人住的驚鴻院不能比,位置有些偏頗,但卻恰好離大廚房很近,平日裏只需要一刻鐘便能走一個來回,今日下雪,錦瑟便走的有些慢了。

從廚房領了飯,被熱氣一哈,錦瑟便覺得身上有些冷,所以返回的路上,她便不由的加快了步子。

但她才沒走出去多遠,便被四個五大三粗的府中小厮給攔住了。

“錦瑟姐姐,你領飯啊!”其中一個笑哈哈的開口問。

錦瑟往後退了好幾步,将飯籃子護在胸前,很警惕的瞪着這幾個小厮,她認得他們,他們是大少爺院子裏的人!

心中湧上一絲不好的感覺,錦瑟當即大聲道:“你們想做什麽?”

“我們不做什麽呀!錦瑟姐姐長的這麽漂亮,不如陪我們玩玩如何?”幾個小厮嘻嘻笑着,卻是迅速的圍攏了上來。

錦瑟轉身便跑。

可她一個女子,如何能跑的過幾個大男人?才沒跑幾步,便被這幾個人給一把抓住了。

“你們想做什麽?快放開我!”錦瑟急的大叫。

幾個小厮不僅不放手,反而抓的更緊了,錦瑟劇烈掙紮的過程中,飯籃子掉落在地上,飯菜灑落一地,她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已經被這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厮像是提溜小雞一樣的拎着迅速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你們放開……”錦瑟剛喊了一句,小厮中的一個便掏出一個抹布來迅速的将她的嘴堵上了。她再也喊叫不出一個聲音來。可她到底是個潑辣的性子,幾乎動用了全身的力量去掙紮,四個活生生的大男人,差點沒有抓穩,讓她掙脫掉了。

為首一個,看她這麽倔強,眸色一沉,當即擡起手掌來,狠狠的在錦瑟的後頸子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錦瑟登時昏過去了,身子軟軟的倒下,幾個男子一起用力,迅速的擡着她離開了這裏。

……

古月華在禦膳房內緊張的忙碌着,太後不喜歡吃葷腥油膩的東西,她便突發奇想的做了三道相當爽口的綠色蔬菜,熬了一點黃橙橙的小米粥。這也因為時間不夠,她必須要抓緊時間的緣故。

古月華清楚,太後吃多了山珍海味,對于這些清粥小菜肯定會眼前一亮,這倒不是她做的有多好,而是因為禦膳房的掌廚們根本就不敢将如此尋常的菜色端到太後的餐桌上。

可是古月華敢。

趁着做菜的功夫,她還利用廚房裏現有的材料做了個豆餅,是鮮鹹味兒,香味撲,出鍋的時候,廚房裏幾個打下手的廚娘直抽子。

她把這些菜色裝盤,由宮人端着給太後呈了上去。自始至終,靜月姑姑都一直的站在一旁觀看她動作。

古月華也跟了上去,畢竟太後吃的滿不滿意,高不高興,這一點她還是要知道的。

當太後瞧見餐盤裏的那些個綠色蔬菜之時,登時一愣,她說要簡單些,沒想到古月華竟然敢真的給她弄如此簡單的菜色!

但由于之前已經品嘗過古月華的手藝,太後倒也沒有多失望。

照例,由靜月姑姑一一的試過菜色之後,太後便慢條斯理的伸筷子夾了一個豆餅,放在嘴邊上咬了一口。這個最香,她自然要先嘗這個。

外酥裏嫩,味道鮮鹹,十分爽口。

太後登時眯起了眼睛,贊道:“這個做的不錯!”

“謝太後誇獎!”古月華連忙道。

太後一一的品嘗過桌上這些菜色,連放在面前的粥也喝了一口,她只覺得胃裏面舒坦的很,與平日裏用晚膳之後的感覺很是不同,她當即再次贊道:“你做的确實不錯。”

古月華輕輕一笑,沒有答話。

為了避免讓太後想起之前她假扮藍衣所做的那些個菜色,古月華絞盡腦汁的想一些自己沒做過的菜色,如今看終于蒙混過關,她心裏面終于松了一口氣。

“古二小姐,你也下去用膳吧!飯後也別急着回去佛室,哀家還要見一見你與梁小姐。”太後道。

“是,娘娘。”古月華福了福身,慢慢退下。

等她回到後廂房用膳之時,卻見梁如君已經在飯桌前坐下了,貌似正在等她。而那位名叫小蘿的宮女正侍奉在一旁。

“古二小姐,你總算是回來了,快點用膳吧!”梁如君笑着道。上長帥巴。

“梁小姐餓了便先吃,不用等我。”古月華淡淡道,說着,走過去在飯桌前坐了下來。

梁如君睜開眼眸來瞧了古月華一眼,笑道:“我進宮之時,在家裏面是用過一些飯食的,如今倒不是太餓,就是等一等古二小姐又何妨?”說着,便拿起桌上的銀筷遞給古月華道:“古小姐,請。”

古月華低頭瞧了瞧那雙筷子,輕輕一笑,道:“梁小姐,您不用客氣。”卻是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對着已經跟進來的小梨道:“小梨,将我的餐具取出來吧!”

“是,二小姐。”小梨應了一聲,當即拿出一個長形的木盒來,從裏面拿出一雙筷子一個調羹,放在古月華面前。

梁如君将那雙筷子放下來,輕輕一笑道:“古二小姐可真是小心,在慈寧宮內用膳也要自備餐具,真是令人驚奇。”

“梁小姐說笑了。”古月華一本正經的瞧了她一眼道:“我只是不舍得弄髒太後娘娘宮裏的器皿罷了,所以才自己準備的,怎麽卻被梁小姐說的如此不堪?”

“倒是我多想了。”梁如君聞言輕輕的笑笑,終于沒有多說什麽。

古月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低頭夾菜,吃飯。

梁如君也低頭吃飯,自此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兩個人将食不言寝不語的習俗表現的是淋漓盡致。

古月華早上吃的不少,此時倒也不是太餓,因此只用了小半碗飯便飽了,她放下碗筷的同時,對面的梁如君也放下了碗筷。

二人幾乎是同時起身。

她們一離席,立刻便有宮女上前去收拾并沒有吃掉多少的飯菜。

古月華緩緩的走到偏殿門口,在欄杆下站定,回頭對着梁如君輕輕一笑,道:“梁小姐,我還要等等小梨,你們先回去吧!”

第 289 章 兩百八十九章:終末之日

“嫁嫁,你誤會了。”

司命搖晃着起身,眼眸中的清冷逐漸淡去,轉而化作了柔和之色。

陸嫁嫁的眼眸顫着水光,其中淡淡的血色還未淡去,這雙眸子于細白如雪的臉頰間,宛若染着淡淡霞光的池水,光暈盈盈,似随時要有清泉溢出。

她的香肩微顫着,神色複雜地望着她,委屈道:“你方才都承認騙我了,還有什麽好辯解的?”

司命看着她這般模樣,回想起兩人相遇之後的點點滴滴,她也生出了許多內疚,輕聲辯解道:“定然是寧長久與邱月串通一氣,這書是邱月寫的,她當然想怎麽寫怎麽寫,你聽她一口一個爹爹的,叫得多親昵?這其中肯定有鬼!”

陸嫁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她再次望向了寧長久。

他們就像是衙門審理案件,陸嫁嫁是手握驚堂木,掌管生殺予奪大權的主審,兩個“罪犯”正在自己身邊,努力辯解着,洗脫自己的罪名。

寧長久此刻已占盡了上風,他半點不慌,乘勝追擊道:“嫁嫁若是懷疑洛書內容有誤,可以前後參照着對比,雖然我不相信這個死丫頭,但洛書畢竟是天藏和冥君的絕筆神物,不應有假。”

司命反駁道:“洛書既然是神物,想來也有脫俗的文字造詣,‘意味不明’一詞反反複複用了這麽多次,這真的合理嗎?”

寧長久道:“還不是因為神官大人藏得太深,洛書也無法察覺到你的心思。”

“神官大人?”邱月聞言,吃了一驚,目光灼灼地望向了司命,啧啧稱奇道:“我早就覺得你的身體非比尋常,你竟是……神官姐姐!”

司命譏諷的話語中帶着自憐:“什麽神官,還不是主人的奴兒?任打任罵,稍有不順心意之處,便要抱入房中施以懲戒,百般求饒也無用……”

畢竟如今奴紋已是坐實之事,身為他人夫君,卻給這般傾國傾城的女子上了奴紋,這其間要是沒什麽,鬼才會信。

陸嫁嫁聽着她的話語,想起了寧長久“青面獠牙”的說法,心中終究是有些疑雲未消。

不管怎麽說,雪瓷姐姐也是對自己很好的……

寧長久知道一向善良的嫁嫁又要心軟了,他連忙制止了她的心軟,話語堅定道:“嫁嫁,我只騙過你這一次,過往我對你的心意,想來你是再清楚不過的。而對于司命,我一根手指都沒有碰過,青面獠牙并非謊話,除了我在乎的幾位,世間其餘女子,在我心裏何異于青面獠牙的小鬼?”

司命眼眸驟然眯起,她細瓷般的牙齒微微摩擦着,恨不得按着他的頭揍一頓。

寧長久感受到了司命的殺意,連忙召喚出兇神惡煞的修羅護體,防止司命的暴起奇襲。

司命道:“嫁嫁妹妹,你也不是小姑娘了,這等拙劣的甜言蜜語切不可相信。”

陸嫁嫁嗯了一聲。

她望向寧長久,道:“奴紋到底是怎麽回事?”

寧長久道:“奴紋一事說來話長,其間的來龍去脈我可以慢慢說與嫁嫁聽,現在你要辯解真假很簡單,方才我們的話語應又被洛書記錄了下來,看一看便知。”

陸嫁嫁垂頭翻書,神色嚴肅。

司命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

她心想自己方才可沒有笑,應該……不會有事吧?

陸嫁嫁翻着書頁。

寧長久與司命一同好奇地湊過去看。

邱月在旁邊蹦蹦跳跳,唱着兒歌。

“兩只娘親,兩只娘親,真漂亮,真漂亮,一只冰冰冷冷,一只白白嫩嫩……”

“閉嘴!”寧長久厲聲喝止。

“是!爹爹。”邱月在書邊乖乖坐好。

司命看着書,頭疼地揉起了眉,陸嫁嫁擡起頭,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只見那一頁上,司命的話語之前,竟是“佯作”“假意”“撒謊道”這樣的字樣。

司命咬牙道:“先前不還意味不明麽?現在怎麽這般清晰了?肯定有鬼!”

邱月解釋道:“說明神官大人已經被洛書識破了哦。”

寧長久勝券在握,不慌不忙,只等陸嫁嫁醞釀情緒了,他看向了邱月。邱月眼睛一亮,立刻邀功道:“爹爹,女兒表現得不錯吧!這次能拿下這場勝利,主要是爹爹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女兒這戴罪之身怎麽也有三成的功勞!”

寧長久沒有理會她的掐媚和邀功,道:“洛書要怎麽才能出去?”

邱月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寧長久道:“坦白從寬。我自己破除洛書的秘密也只是時間問題,我這是給你重新做人的機會。”

“坦白從寬……”邱月被這幾個字打動了,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那我說了以後,爹爹可不許趕我走。”

寧長久道:“放心,嫁嫁在我旁邊,我當然不會不守信用。”

邱月猶豫了會,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人類,但外面的事情已經刻不容緩,把他們當炮灰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還能做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好,我說了哦,爹爹千萬不許反悔。”邱月舉起了手,道。

寧長久鎮重點頭。

這個世界是以洛書為基點,擴張構建而出的精神世界,洛書是整個世界力量的源泉和中心,是萬物的光源,就像是一根擺放在房間中央的蠟燭,要撕去整個屋子的光當然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只有吹滅蠟燭。

邱月将這個通俗易懂的道理說了出來。

然後将精神力熄滅洛書“蠟燭”的方法也一五一十地陳述了下來,态度誠懇,面面俱到。

“爹爹,女兒是不是很聽話了,先前想要奪舍司命娘親,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實在是女兒有眼無珠,現在……”邱月正說着,寧長久一巴掌已經落了下來。

邱月大驚失色:“你不是說坦白從寬嘛,你騙……啊!!!”

寧長久一掌拍落,将邱月好不容易凝聚的靈再次打碎,拍回了洛書之中。

另一邊,陸嫁嫁與司命的也出了結果。

司命徹底認負。

“嫁嫁妹妹,其實……我之前是想考驗你們的夫妻感情。”司命如是說道。

寧長久與陸嫁嫁對視了一眼:“……”

陸嫁嫁道:“以後叫我姐姐。”

司命咬着唇兒,神色掙紮……這和自己最初設想的結局一點都不一樣呀?最初她想的是見到寧長久,直接以境界壓制,讓他控制奴紋的機會都沒有,然後逼他解去奴紋,自己再當着他的面,狠狠欺負他的妻子,在他每一個嬌妻的身上都烙下獨屬于自己的紋印。

為何……事情颠倒了過來?

司命感慨着時運不濟。

若非此處是精神世界,若非寧長久的修羅得天獨厚,她又哪會淪落到這般下場?

這個之前還對自己仰慕有加,言聽計從的小姑娘,如今竟都敢冷着臉要自己叫姐姐了……

形勢比人強。她看着陸嫁嫁,妥協道:“姐姐,妹妹知錯了。”

陸嫁嫁冷冷道:“知錯了該怎麽樣?”

司命咬緊了牙,她看了寧長久一眼,寧長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寧長久揚眉吐氣,提議道:“嫁嫁,對于這等壞女人萬不可心慈手軟,先前她如何欺負你的,自當百倍奉還。”

“不,妹妹終有大恩于我。”陸嫁嫁清冷道:“我若是如此,與那些卑鄙奸人還有何異?”

說着,她望向了司命,道:“司命妹妹一路上對我的好和無微不至的關心我是知道的,得知你原來并非歷史中的虛像,我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姐姐在此謝過了。”

陸嫁嫁認真地說着,對着司命垂首行禮。

司命看着她溫柔的眼睛,也不自覺笑了起來,愈發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只可惜這樣的好姑娘被壞男人騙了……

陸嫁嫁道:“但妹妹也騙了我一路,布局謀篇,險些害得我與夫君生隙,我也不能輕易原諒了你。”

司命的笑容微微凝固。

“姐姐……你想……”司命欲言又止。

陸嫁嫁仰起頭,道:“夫君。”

寧長久心領神會。

山的背面,不可一世的神官大人被寧長久利用天然的優勢輕而易舉地制服了,漆黑的墨袍将峰石籠城黑色,而她則像是山峰陰面那抹不消融的雪,這片雪花雕琢之美妙,足以讓任何人傾心。

陸嫁嫁也欣賞了許久,如玉如雪的身軀宛若神靈的雕塑,尋不出一丁點的瑕疵,唯有那右腿內側的紋路如随時都會複燃的餘燼。

“這不對稱。”陸嫁嫁說道。

司命心想,把這個解了不就對稱了麽?

當然,她也知道,陸嫁嫁會給出另一種解決方案。

在寧長久的威逼利誘之下,司命無奈妥協,陸嫁嫁與司命也依着儀式締結了約定,于是這隐秘之中便是花開并蒂了。若是趙襄兒在此,邱月可能就要從洛書中爬出,情不自禁地唱起兩只白虎了。

于是,司命在這一天又多了一位女主人。

“姐姐起身吧。”陸嫁嫁試了幾次這個紋後,扶着身子虛軟的司命起身,将黑色的衣袍輕輕地為她披上。

司命持着雪足,腳步微微踉跄,她将裙帶于腰肢系緊,微異道:“姐姐?”

陸嫁嫁道:“你年長于我,過往待我又似親妹妹一般好,平日裏在外時,我們以姐妹想稱便好。”

司命聽出了弦外之音:“那在內呢?”

陸嫁嫁道:“你說呢?”

司命理着纖亂的銀發,冰眸裏光華幽幽,墨衣冷豔的女子凝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輕聲開口:“知道了……主人。”

曾經一神之下的神官大人,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麽一天。

司命幽立着,無聲嘆息,心想自己真是遇到命中的克星了。

以後若是再見了其他主母,該不會一人在自己身上印一個吧?

司命不敢再想。

懲罰完了司命,陸嫁嫁轉過身,道:“夫君,先前斷界城到底發生了什麽?奴紋又是怎麽回事?你能與我好好解釋一番麽?”

寧長久嗯了一聲,将自己隐瞞的,與司命的一些事告知了她。

陸嫁嫁認真地聽着。

寧長久道:“我先前沒有告訴你,主要是怕你瞎想。”

司命在一旁冷冰冰地看着他,心想你哄騙小姑娘呢?這般拙劣的話語誰會相信?

卻見陸嫁嫁輕輕點頭,她跪坐在地上,秀背直挺,螓首微垂,半握的小手置在膝蓋上,輕輕捏着柔軟的衣袂。

“夫君,我與你相識相知這麽久,本該同心才是,先前卻錯信了話語,還懷疑了你,是嫁嫁錯了。”陸嫁嫁誠心道歉。

寧長久看着她這番模樣,心疼地擁住了她,道:“不怪你,都怪這個壞女人騙取并利用嫁嫁的信任。當然,夫君也有錯,關于青面獠牙一事,我不該瞞你的。”

陸嫁嫁輕輕搖頭,寧長久越是溫柔,自己便對先前的态度和話語越是後悔。

她低聲道:“是我心念蕪雜了,許是夫君太久未曾鍛劍,令得嫁嫁劍心不夠通明了,以後夫君莫要懈怠,當時常鞭笞于我,防止我再受他人言語所惑,鑄下大錯。”

一旁的司命聽得目瞪口呆,心想哪有這樣把自己往老虎口中送的羊?

寧長久也怔了一會兒,他心想,這真是自己這一生聽過最為合理的要求了,他佯作為難道:“不必了吧,嫁嫁已是二十餘歲的大姑娘了,況且名義上也是我師父……”

陸嫁嫁低着頭,笑意苦澀:“嫁嫁不如襄兒妹妹聰慧,不如司命姐姐強大,唯有時刻自省才能保持劍心通明,勉強跟上你們的腳步。”

寧長久聽着她的話語,心中生出無限的憐惜,他在司命憤恨的目光裏,緊緊地擁着陸嫁嫁,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陸嫁嫁的提議。

塵埃暫時落定。

懸于寧長久身後的修羅化作金光,飛回了他的身體裏。

……

……

洛書中過了許多日,外面的世界則只是短短的,半柱香的時間。

木靈瞳海水般的衣袍在煙塵中翻湧,片縷污垢不沾。

她的境界在洛蒼宿之上,致命的背刺又将洛蒼宿重創,給了她立于不敗之地的底氣。

她伸出手,果斷地切向了洛蒼宿。

洛蒼宿胸口插着劍,他的半麟之體已然虛弱,在幾次閃爍躲避之後,他的身影便被木靈瞳再次抓住,木靈瞳步履看似輕緩,實則近乎足點虛空,身影一個搖晃間便振破了無數微小的宇。

女子雪白的手腕在陽光中明亮。

她舉重若輕地穿過了洛蒼宿倉促凝成的“永夜”,直接用手撕開了那象征着終末之日的權柄,一拳轟上了他劍傷最終的胸口。

洛蒼宿慘哼了一聲。

木靈瞳一手抓住了那柄貫穿他身軀的劍,一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半麟之體泛着火山熔岩的色澤,只是那熔岩此刻像是鋪蓋了一層灰燼,光線越顯越暗。

“我一手成就了你,你風光了幾百年,也該反哺我了。”木靈瞳冰冷開口。

她抓着他的身體,将他的身子帶上了高空。

雲海撕開。

木靈瞳破雲而出。

她如大海星綢般的衣裳裏,無數的黑色氣流射出,它們就像是被斬去了雙翅的羽蛇,向着洛蒼宿撕咬而去。

殺死一個五道境界的修行者并不容易。

所以她直接用象征死亡的權柄強壓而上。

洛蒼宿心知必死,他艱難開口,道:“太初之神的權柄唯有神祇才能擁有……你此舉是僭越,用不了多久,天譴必會降臨神罰在你的身上!”

木靈瞳不為所動。

蛇一般的黑氣頭錘如箭,一一釘入了洛蒼宿的麟體裏,汲取着他的力量。

她帶着他升上了真正的高空。

那裏的空氣寒冷而稀薄,天幕之後隐匿的墟海仿佛也觸手便可捅開。

木靈瞳殺死了他。

她将他連人帶劍推上了高空。

最後回來的只有劍。

洛書樓樓主至此身死。

木靈瞳看了一眼當空的太陽,太陽的光線無比耀眼地照在她的身上,她與太陽對視了一會兒,一眼不眨。

接近三千年前,天藏與冥君被第一次殺死,作為金石之主的天藏屍骨沉寂于地脈之中,等待時間的腐朽。作為死亡之源的冥君則堕入了幽冥的最深處,以冥府作為自己的棺椁。

兩位太初真神的隕落那也象征着第一次獵國計劃的徹底失敗,世界改頭換面,走入了嶄新的時代裏。

而如今該是天藏真正死去之時了。

木靈瞳的立在雲端,雙手握劍,她像是跳水般自雲上落下,向着洛書迷霧環繞的裂神之谷的墜去。

她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

劍尖上,雪白的氣流洶湧。

天藏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揚起了頭顱,長大了牙齒密集的嘴,發出了震天動魄的嘶吼之聲。

崩壞的權柄不停流瀉着。

屹立千年的洛書樓也在震蕩中傾斜了,隐約欲倒。

天藏的身體裏沒有白銀……

按理說白銀不是什麽真正珍貴的礦藏,為何天藏的白銀一脈如抽筋剝骨般徹底消失了呢?

這件事讓木靈瞳感到些許不安。

但只要得到天藏的神之心,再融合上擁有冥君權柄的身軀,那她便将擁有了兩個太初之神的神通,她會一舉邁入一個思維都無法觸及到的嶄新境界裏,屆時,哪怕是神國之主都未必拿自己有辦法,除非她進入國主的神國,否則将真正地立于不敗之地。

唯有無敵才是真的無敵。

這是她籌謀了五百年之事。

劍鋒上,五百年的歲月好似也在寂寞流逝。

火焰包裹了她海水般的衣裙,焰尾在空中拖長。

天藏仰起了頭顱,它張開大口,漆黑的咽喉中,雪白的粒子流凝成了一個渾圓的光球,光球彙聚了它幾乎所有的力量,向着天空中撲來的焰火筆直地射了出去。

明亮的光裏,兩者碰撞,相互摩擦,融彙,激濺,吞影的光中,毀滅般的力量在空中駭然炸開,化波擴散。

最終,木靈瞳的劍刺破了光球,撞上了最後垂死掙紮的天藏的身軀上。

劍撞上了它的下颌,然後順着下颌的破缺口一路撕扯而下,将其龐大的身軀掀翻,然後順着腹部一路割開。

太初的神祇被人類開膛破肚。

炸開的胸膛裏,神明的心散發着耀眼的金光。

木靈瞳立在天藏倒塌的身軀上。

天藏尚有微弱的呼吸,只是再無法湧起反抗的力量了。

她将那顆神之心從它的胸膛中挖了出來。

她擡起了手,五道巅峰的神識意念在腦海中炸開。

千萬裏外的古靈宗中,擁有着她神識烙印的石頭瞬息點燃。

接下來,古靈宗的現任宗主便會打開冥府,讓冥府中的一切蘇醒。

等到自己回到古靈宗,冥府的權柄便已釋放而出,她恰好可以接管一切,不浪費一丁點的時間。

這是完滿的計劃。

她不再理會失去了心髒,如蟲子般抽搐的巨龍,折身前往洛書樓。

解開洛書之後,她便可動身回宗。

……

……

洛書中。

終末之日也已到來。

寧長久,陸嫁嫁,司命,三人一同仰望着天空,天空像是撲上了一層漁網,而那漁網又被火焰點燃,形成了一條條貫穿天地南北的火線。

空洞而凋敝的天穹裏,天劫之後獨有的灰燼飄落了下來。

他們立在山峰上,四顧蒼茫。

遼闊的天地像是一張被摧毀過數遍的沙盤,滿目瘡痍,到處都是折斷的巨峰,摧毀的城池和遍野的被天火緩慢灼燒的惡臭屍體。

這是第二次獵國計劃的最後一日。

寧長久在這裏見到了許多足以千古留名的人,但五百年後,除了一些刁鑽的古籍裏,便再也沒有有關于他們的記載了。

他們每個人都是橫穿蒼穹,驚豔一時的流星。

他們未能劃破天空,所以也只是流星。

懸崖上,寧長久手握洛書,司命與陸嫁嫁坐在他的左右,一起看着這場有史以來最浩蕩的天火和流星雨。

“只是五百年前的末日,第二次獵國戰争宣告結束,參與神戰的大妖将被打碎肉身,鎮殺于世間各國之下,人與古神亦不可幸免,其後天傾西北,地陷東南,生靈塗炭的人間将再承受三十年災難的洗禮。這是神罰。”

洛書之中,有聲音幽幽傳出,在這絢爛如死亡的夜色裏,給這個時代做上了最後的注解,而他們也像是當年普通的人一樣,自始至終沒有接觸到真正的核心,只是于山崖石畔等待着戰争的結尾。

寧長久按着邱月說的方法,想神識投入到了洛書之中,熄滅了洛書的精神世界。

“三十年後,人以凡軀稱神,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自此,新的時代終于來臨。”

洛書最後的注解裏,光芒消逝,洛書的迷霧也随之消逝。

他們回到了原本的世界裏。

……

……

(150w字啦。全訂v群将于近期開放,大家稍安勿躁,到時候會通知的!)

(感謝書友元元夕夕、ZUIJUN、淮元兒打賞的舵主!!!謝謝三位書友大大對作者的大力支持!萬分感激,麽麽噠~)

第 289 章 暗潮湧動

可是下一刻,她便對着蘇姨娘輕輕一笑,道:“姨娘,奴婢即便是關心這個,也是為了您好啊!”

“為了我好?”蘇姨娘聽了這話,重重的從子裏哼了一聲道:“那前幾日侯爺來的時候。我給你打眼色叫你退下,你磨磨蹭蹭的就是想往侯爺身邊挨是什麽意思?我告訴你!收起你那狐媚的心思!下次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錦環聽了這話,頓時吓了一大跳,忙撲通一聲跪下來道:“姨娘,奴婢冤枉啊!之前侯爺來的時候,奴婢便想退下,可是侯爺……”

“閉嘴!你還有理了?”蘇姨娘聽了這話,狠狠的瞪了錦環一眼道:“犯了錯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怪起主子來了?是不是你看我最近對你很好,所以就蹬子上臉了?”

錦環聽了這話,只得低下頭去,再也不敢替自己辯解一句。只低低認錯道:“姨娘說的是,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蘇姨娘聽了這話,重重的從子裏過足了瘾,這才對着錦環道:“你起來吧!只要你以後忠心為我,我是不會虧待于你的。”

“是,姨娘。錦環謹記姨娘教誨。”錦環低低道。

蘇姨娘瞧見了她低眉順眼的模樣,心裏湧上一絲滿足感來。當年她身為丫鬟的時候,就時時刻刻的聽着錦安候夫人的教誨,可是如今,竟然輪到她來教訓別人了,直接颠倒了個兒,這種地位的超然感登時讓她有些飄飄然起來。沒有發現跪在她面前的錦環眼中露出了一絲嘲諷的表情。

……

古月華在慈寧宮裏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起來,剛自己洗漱了,便有宮女端了早膳上來,她看了看菜色,見菜點十分精致。心裏面便知道太後嘴上不說,但是心裏面一定很滿意她昨日所做的那兩道甜點。否則的話,她不會有這樣好的待遇。

“古二小姐,太後娘娘吩咐了,讓二小姐用完早膳便去佛室裏接着抄寫經文,等忠勇侯府的梁小姐到了以後。太後娘娘會派人請小姐出去見禮的。”宮人禀報道。

這話還有另一層意思,就是古月華現在不用去給太後請安了。

古月華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等用完了早膳,宮女将杯盤等物收下去,古月華去屋內唯一的一面銅鏡前整整儀容。這才往外走去,另一個伺候的宮女見了,不由的好奇,但卻沒有吭聲。

等到了昨天的佛室,古月華進去之後,先在堂前上了一炷香,這才走到矮幾前接着抄寫經書。那侍的宮女幫着研磨,卻見古月華已經攤開兩卷宣紙,奮筆疾書起來。她登時啊的尖叫了一聲。

古月華吓了一大跳,忙轉過身來問怎麽了,那小宮女哆哆嗦嗦的伸出手來在案幾上一指,道:“古二小姐,你,你這是兩只手一起寫字……”

古月華點點頭,微微一笑,道:“太後娘娘不是急着用經文的麽?我這是為了趕時間才這樣抄寫的,你放心吧!我不會抄寫錯誤的。”

小宮女聽了這話,這才明白古月華的意思,可是她心裏面的震驚卻是絲毫都不曾減少。漂亮的女子她見的多了,能寫得一手好字的千金也不少,往年不是沒有過世家大族裏的姑娘進宮來替太後抄寫佛經,可是像古二小姐這樣,能雙手一起用筆,且寫出一模一樣的兩份字體,沒有一絲淩亂,這就十分的難得了。

“古二小姐當真是好本事。”那宮女由衷的道。

古月華低低一笑,道了句不敢當,便繼續低頭奮筆疾書起來,她能雙手一起寫字,那還是從前上學之時被逼的,那會兒一犯錯誤,老師便會讓人将校規或者是檢讨書寫上一二十遍的,為了減少書寫的時間,也唯有如此了,能擁有此項技能的童鞋當年還不少,古月華要不是因為用的是毛筆,那書寫速度會更快。

宮女靜靜的站了片刻,發現這姑娘抄寫經書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比起旁人來不知道快了多少,她暗暗的将古月華抄寫到的頁數記了下來,悄悄的退回去禀報給了太後聽。

“什麽?你說她兩手一起抄寫經文,且速度比一般的人都快?”太後正在慢悠悠的用早膳,聽了這話,登時大大的吃了一驚。

“千真萬确,太後娘娘。”那宮女應了一聲,當即道:“奴婢今日是站在她身邊親眼看着她書寫的,她如今,已經抄寫到了法華經的第六頁。”

“兩份都抄寫到了這麽多?”太後驚詫的問。

宮女當即點頭。

太後怔怔的想了一下,唇畔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這位古家的二小姐比起她的姐姐來,還有那麽幾分意思!難怪靖兒會喜歡她了!”

此言一出,一直站在大殿左側的一個宮女臉上登時掠過一絲陰霾來,但很快她便隐藏了起來,沒有任何人發現。

“好了,你退下吧!好好的伺候古二小姐,知道麽?”太後語氣嚴厲的吩咐道。

“是,娘娘。”那宮女當即點頭。

太後坐在那裏,臉上的神情有些莫測。

梁如君是快過午時的時候才姍姍進宮的,彼時太後已經午睡,靜月姑姑考慮到古月華還在小佛室裏奮筆疾書,便自作主張的先帶着梁如君去了佛室抄寫經文。

“梁小姐,你這三天來的任務就是與古二小姐一起抄寫經文,她已經替你抄寫了一部分,你如今接着抄寫就是,等下太後娘娘醒過來了,我會帶你們去見她的。”靜月道。

梁如君自從進宮來就很少說話,此時聽了靜月的話,她當即點點頭道:“有勞姑姑了。”

此時古月華聽到動靜,已經放下毛筆來,慢慢從矮幾前站起身來,回身便看到梁如君與靜月一起走了進來,她連忙福身道:“月華見過靜月姑姑,見過梁小姐。”

“古二小姐,你好,咱們又見面了。”梁如君一雙眼睛盯在古月華的面上,似笑非笑道。

古月華莞爾一笑,沒有搭腔。

靜月見氣氛有些冷場,當即笑着開口道:“罷了罷了,你們也不用如此緊張,既然接下來三天,你們都要在這裏抄寫經書,就彼此好好的做個伴兒吧!”

她其實是知道這兩個人之間微妙的關系的,一個是前敏王妃,一個是現任敏王妃,不管太後将自己所做的這件事情标榜的如何高大上,這都是一件毀掉一個女子終身的事情,沒有人一成婚就願意守寡的,那還不如不成婚!

被選中的女子,不管表面上如何,內心裏都是有怨恨的。

靜月相信,梁如君必定不甘心,這份不甘心會讓她在看見古月華的時候,下意識的将她當做仇人,她既然受了靖王殿下的囑托,暗中保護古月華,那就必須要防備着這位梁小姐了。

事實證明,靜月姑姑還真的料對了。

梁如君聽了靜月姑姑的話,當即微微一笑,道:“姑姑說的是,臣女自當遵從。”說着,她便緩緩走過去,在幾個小宮女重新搬進來的一個矮幾前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的準備着抄寫經文所需要的東西,其實這些事情一般的宮女準備就好了,可是她卻偏偏要自己準備。

從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悲傷,更看不到一絲異常。

要不是昨日的聖旨的的确确的是下了,古月華簡直要以為那是自己的一個幻覺。就連她,在初次聽見皇帝下的這道聖旨之時,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心中難免悲傷,可這位梁小姐,她卻鎮定的好似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事情一樣!

這可真是奇怪!

但也透着一絲詭異。

古月華側頭又瞧了梁如君兩眼,內心之中漸漸的升起了幾分警惕。

“古小姐,你竟然幫我抄寫了這麽多,真是謝謝了。”就在這時,梁如君瞧了一眼自己桌子上放着的那厚厚一摞的書稿,轉頭對着古月華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來。

“這點小忙也是應該的,畢竟太後娘娘三日之後就要用,可不能耽擱了。”古月華回以一笑,道。上長役劃。

下一刻,她便瞧見梁如君拿起自己桌上那厚厚一摞已經抄寫好的經文放到旁邊的案子上,轉身坐下道:“不過古二小姐的字跡與我的不一樣,抄寫經書,要的就是一份誠心,哪裏能從半途中開始呢?我重新抄寫好了。”說着,便攤開桌上的宣紙,翻開經書,自己慢慢的抄寫起來。

古月華側頭瞧了她一眼,只淡淡的道了一句:“梁小姐請自便。”便低頭抄寫自己的。

靜月姑姑瞧了瞧屋中氣氛,見還算和諧,便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她的主要指責是在太後娘娘身邊伺候,即使靖王有所托付,她也不能時時刻刻的都呆在這裏,一切都還需要古月華自己小心。

等回到正殿上,靜月卻發現太後已經醒過來了,她瞧了靜月一眼道:“本宮聽說梁小姐已經進宮來了?你将她安排進了佛室?”

“是的娘娘。”靜月點頭道:“奴婢看您還在睡,便叫她先去佛室了,現在奴婢将她們兩個叫進來?”

“不用了!”太後擺擺手道:“再等一個時辰吧!這樣她們來的時候,可以帶着各自抄寫好的經書給本宮看看。”

“娘娘說的是。”靜月連忙道。

太後瞧了她一眼道:“你安排人伺候梁小姐了麽?”

“還等着娘娘您示下。”靜月答道。

太後聽了這話,眉頭一挑,道:“這種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了,幹嘛還要請示哀家?”話雖如此,她卻轉頭在大殿上那一排排安靜的猶如壁畫一樣的宮女身上掃了一眼。

卻在這時,宮女之中忽然有一人上前兩步,撲通一聲跪下來道:“太後娘娘,奴婢願意去伺候梁小姐抄寫經書!”

“小蘿?”太後聽了這話,面上登時一愣,道:“這可不是個輕松的活計,你當真願意去做?”

“奴婢不怕吃苦!”小蘿當即脆生生的應道:“再說奴婢即便辛苦,還能辛苦的過抄寫經書的兩位小姐?她們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能不能受得了這份苦還不知道,奴婢願意為太後娘娘分憂!”

太後聽了這話,臉上登時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來:“你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可見你也是個有心的。既然如此,那哀家就準了,由你去伺候梁小姐!”

“謝太後!”小蘿當即應了一聲,在低頭的瞬間,她的唇畔再一次的露出了一絲冷笑來。

靜月在一旁開口道:“娘娘,既然如此,那麽奴婢帶她過去吧!”

太後聞言剛想點頭,小蘿便搶先道:“太後娘娘,靜月姑姑還是留在這裏伺候您吧!您這兒更需要人,奴婢知道佛室在哪裏,就自己過去好了。”

靜月聽了這話,臉色登時一僵。

太後卻擺擺手道:“好了,既是如此,那你就自己過去吧!”

“謝太後!”小蘿應了一聲,當即慢慢的轉身退下。

靜月不知道為何,心中忽然有了一絲隐隐的擔憂,但到底是為何,她卻是怎麽也想不明白。

可是容不得她多想,太後已經對她道:“靜月啊!是不是該擺午膳了?”

靜月連忙收住自己心中的猜測,低頭恭敬應道:“是的,娘娘。”說完,便轉身退出去傳膳了。

一刻鐘之後,慈寧宮的偏殿內便擺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靜月親自将太後攙扶着下了塌,來到桌邊坐下。

太後一瞧那些菜色,臉上便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來:“來來去去的老是這些大魚大肉!吃的都膩味了!叫她們都撤下去吧!”

靜月聽了,當即一揮手,立刻走過來宮人太監,悄無聲息的将桌上菜色都撤了下去,沒有發出一絲響動。

“那,娘娘,您今兒個想吃些什麽,奴婢叫她們去準備。”靜月當即道。

太後聞言,皺眉思索片刻,卻是忽然開口道:“你去将古家那丫頭叫過來吧!看看她有什麽好主意。”

“是!娘娘!”靜月應了一聲,當即退下。

太後當即閉上了眼睛假寐。

靜月一路風塵仆仆的走到佛室裏,但她一進去卻是立刻就吃了一驚:“小蘿,你不是伺候梁小姐的麽?怎麽跑到古小姐這裏來了?”她的聲音隐隐的含了一絲淩厲。

第 289 章 魔島之主

嘗試着把這座浮空魔島世界吸入體內,可根本無法做到,只能靜靜的看着它漂浮在那裏,移動都無法移動,一縷神識探入其中,剛發現大陸上的生物沒剩多少了,接着腦中一疼,神識就被絞碎。看他捂頭,人們關心的就要詢問,被他一擺手。

“沒事,他們分出勝負還需些日子,你們趕緊挖,把至尊魔器給我挖出來。”

人們趕緊四散,并加派人手挖掘,同時仙島內修煉的數個軍團出動,加入到滅殺魔族的隊伍中,他們要趕時間,敢在魔島主人誕生之前就把整個魔族滅絕,看他還能翻起什麽風浪。

派人盯住浮空魔島,隔一段時間就讓一些實力強大的魂修飛出一縷神識進入內部查看,以獲得裏面更多的動态,礦工們更是直接挖到星球內部去查找李雷需要的東西,更是把整顆星球挖成蜂窩狀,好讓更多的人有立足之地進行挖掘。

這麽多的珍貴金屬地球人一下消化不了,幹脆就在神族內部大甩賣,之後又是大采購,已獲得更多的其他修煉資源,弄得神族內部的物價忽高忽低,人們怨聲載道又無可奈何。

經過礦工們近半個月的努力,終于又有了新的發現,在礦物星球內部,挖出了由光膜禁制保護的青色玉石岩壁,看到這禁制和玉石,李雷無可奈何的長嘆一口氣,“先把整座山挖出來吧。”

語氣聽不出來喜怒哀樂,可人們知道他很是失望,只得沿着玉石岩壁開始挖掘,慢慢的把整個玉石山挖出來,而李雷又返回地面,枯坐在浮空魔島面前等待,他有點怕裏面突然分出勝負,到時候自己會所措手不及。

時間就在挖掘礦物山和清剿魔族中過去,魔族的數量逐漸的減少,可神族這邊也不樂觀,綠魔刀越來越兇悍,似乎是在保護兩邊的人員平衡,加快了對一顆顆星球屠殺和轉變成瘟疫毒星的速度。神族已經逐漸放棄了對那些感染星球上的綠魔進行絞殺,徹底成了中低層地球人狩獵之地,哪裏有能力的人早跑了,也不怕遇到強大的綠魔。

無論如何,都是在向着地球人好的一方面進行,至尊魔山也終于被挖了出來,看着這座四千多米的大山,李雷一直在咬牙,他嘗試着打開傳送門将其直接弄進浮空仙島內,那樣的話就不用在擔心什麽,裏面的東西早晚是自己的囊中物。可傳送門的極限只能打開到兩千米,再高就無法打開,想要将其整個塞進去,只能是把浮空仙島升入十級,沒有其他辦法。

經過人們的不懈努力,地球人已經擁有了上萬神靈,可惜的是離着百萬要求還有漫長的距離,可喜的是大批的人員在無數珍貴資源的堆積下,正在向着仙境大圓滿前進,每天都有數位甚至更多的人到達這一要求被李雷提升為神靈,完成目标已經指日可待。

等到礦物星被徹底分解完,人們散去開始加入到圍剿魔族的行列中,原地只留下了至尊魔山,浮空魔島兩樣東西,人也只剩下李雷一個,他就那麽枯坐在那裏等待浮空魔島內部分出勝負,而離分出勝負的日子已經不遠了,裏面的三島血戰已經開啓,一座魔島被另外兩個合力擊破,用不了幾年就會出現勝出者。

茫茫宇宙中,一個身材苗條的身影急速劃過,當飛臨一座星球時沒有降落,而是擡手一道絞殺風暴,風暴逐漸擴大籠罩星球,這女子看都沒再看一眼就向着因為蓋一座星球疾飛而去。這女子正是玉管家,她的絞殺風暴沒有李雷的威力巨大,但足可以把整個星球變成一個被上千米沙漠覆蓋的東西,上面的任何生靈也別想活。

而在另外一個星系的中央星,原本這裏及其繁華,現在卻變成了沖天的禍害,星球便面全是沸騰的岩漿,這是若夢和她的本命獸朱雀的傑作。不遠處一顆星球被徹底冰封,極寒下連神靈都無法存活,一個滿臉寒霜的女子看了眼變成岩漿的星球,就向着另一個方向飛去,潘曉璇通過不懈努力和李雷的寵愛,也終于變成了地球人中的至強者。

這樣的一幕幕在魔族的宇宙中不斷上演,只不過個人的攻擊方式不同,地球人裏的一批至強者逐漸成長下,已經可以單獨行動動則滅殺一個星球的所有生命,使得清剿魔族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們擊殺了無數生命,實力也越來越強大!

這些人的表現,已經成了人們追趕的目标,而那些非地球人強者,只能哀怨的組成一個個軍團,對一顆顆星球緩慢清剿,每次回到浮空仙島內看到那些原本不如自己的人成長如斯,眼裏全是羨慕,但并不嫉妒,他們的待遇與地球人相同,只不過無法大批獲得靈魂之力,這只能是怪自己的出身了,最大的願望就是,子孫後代可以嫁給或者娶回來一個地球人後代,讓自己的血脈後代也擁有地球人的能力!

最幽怨的莫過于鳳凰天女,李雷還有時抽空回來交公糧,可都沒她的份,臉皮薄的她做不出主動爬上床等待的事情,只得放下身段求着一位李雷的侍女,把她送出島外李雷的身邊,靜靜的守着他以期望李雷什麽時候來了興致雲雨一番,別的男子根本已經無法入她的眼。

鳳凰天女的心思李雷知道,可他最近實在沒什麽心情,尤其是浮空魔島世界內的戰鬥越發的慘烈,勝負随時随地都可能分出,只是抱着鳳凰天女在虛空中靜靜的看着,不時分出一縷神識去查看,可就是這樣,鳳凰天女也很滿足了。

鬥轉星移,都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一直盤腿不動的李雷突然站起身,随手打開傳送門就把懷裏的鳳凰天女送了回去。接着又是一道傳送門打開,一個面容白淨卻長得呲牙咧嘴有數只眼睛的生物走了出來。

見他身上有禁制的光芒,李雷沒着急動手,這生物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不遠處的玉山,回身把浮空魔島收入了體內。

“這是哪裏?你為何鎖定我?”

感覺到李雷的殺機将自己鎖定,這魔族生物淡淡的開了口,李雷看他身上的禁制消失,咧嘴笑了。

“歡迎來到地獄……”

“咔嚓……”

話音一落這魔族生物身體就傳來脆響,接着消失不見,直接被李雷一拳打掉了一條命,這倒黴的孩子,都還沒弄清發生什麽狀況!

“我跟你沒完……”

憤怒的咆哮聲在浮空魔島內響起,艱難的戰勝了對手,又點燃了魔火,滿懷憧憬又興奮的跑到外界,沒多久就被人打回來了,不憤怒那不可能。

咆哮完畢他冷靜了下來,同樣讓管家播放出外面的畫面,只看到李雷就那麽受在了那裏,一道電網還把周邊全部籠罩。外界只有那麽一個坐标點,想出去就要出現在這恐怖男子身邊,魔島之主一咬牙再次打開傳送門,打算拍一些屬下沖出去四散而逃,好獲得更多的坐标點,讓外邊的男子無可奈何。

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一道雷電洪流直接就從外界沿着打開的傳送門噴了進來,廣場上集結的屬下立刻全都被點成了飛灰,而他自己再次被打沒一條命,傳送門趕緊關閉,魔島之主都快哭了,這也太欺負人了!

三島血戰完畢,這魔島之主就剩下了四條命,短短一會兒就又沒了兩條,讓他的心髒劇烈的跳動,從未想過真正的死亡會離自己這麽近。外面的恐怖男子無法戰勝,只得暫時打消了外出的念頭,命令屬下們對魔島世界其他所有生命進行屠殺,好獲得更多靈魂之力強化自身,這魔島之主也開始閉關修煉,好沖擊更高的層次。

外界數十年後,魔道之主自信滿滿的出關,從管家那裏得知那男子一直就守在那裏,計上心頭。遣散了廣場上所有人,自己也躲到一旁,接着黑色的傳送門就打開了,他是想誘惑李雷進來,只要進來就會任憑自己處置。

看着眼前的傳送門,只看它就那麽開着也不關閉,李雷莫名的笑了,阻止了飄浮身邊的金龍往裏面繼續噴雷電洪流,枯坐四十多年沒動過的他緩緩的站起了身體,接着全身的肌肉就發出爆豆似的聲響,數之不盡的靈魂之力開始再次強化他的身體,等那種實力增強的舒爽感過去,他大步邁進了敵人的傳送門消失不見。

“哈哈哈……你個蠢貨,竟然敢進入我的魔島之內,看看你的修為境界吧,我現在殺死你易如反掌,可是我改變主意了,我要慢慢的折磨你,折磨你一萬年……如不這樣難解我心頭之恨……”

先是大笑接着又是咆哮,李雷翻翻眼皮看看遠處的魔道之主,又看到大批魔族正在走來想要抓捕自己進行折磨。又看看自己的手掌,确實已經被剝奪了修為,但是仍是笑笑,接着蹲下身,狠狠的一拳鑿在魔島廣場的地面上。

“哈哈哈,你的手是不是很疼?”

見他有動作,魔島島主的咆哮先是戛然而止,接着看地面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聲響都沒發出多少,爆笑聲再次出口,其餘魔族也是笑着慢慢走來,好給李雷更大的心理壓力。

“咔嚓……”

很輕的一個聲音,廣場地面的一塊青石如蛛網般碎裂,正是李雷砸了一拳的那塊。

“咔嚓……”

這次的聲音大了些,裂紋逐步擴散形成更大的蛛網。

“咔嚓……”

這次的聲音更大,而且連續不斷,蛛網變成無數條裂縫四面延伸,而中心位置的青石已經化為粉末向空中飄散。而這只是災難的開始,裂縫越來越大,整個魔島開始劇烈的抖動,不少人掉進了裂縫之中,所有人的臉色全變了。

“轟隆……”

劇烈的響聲終于遲遲而來,其結果就是整個魔島以李雷為中心開始坍塌變成一個大坑,接着又是數聲巨響,整個魔島四分五裂的向地面墜去,主島就這麽沒了,所有副島上的魔族全都傻眼了。而魔島島主接到管家通知,自己積攢的靈魂之力,一瞬間被清零,意味着龐大的靈魂之力也沒能挽救主島被毀。

由于主島被毀,對李雷的實力限制已經消失,他漂浮在空中靜靜的看着魔島之主,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第 288 章

範錦華推開娜莎她們所在的房間門。

娜莎和黑狐全都在電腦前不停的忙碌着,聽到房門響起,擡頭看向範錦華。

“你們回來了?”看到是他們的時候,驚訝的問道。

範錦華點點頭:“是的,你們有沒有什麽發現?”

娜莎對着範錦華擺擺手:“我發現了一個絕對讓你感興趣的事情。”神秘的說道。

範錦華并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湊過去仔細的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過去,他和雪鷹全都驚的愣在原地。

一封寫着關于特工名單的文件,一一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在這份名單之中就有劉棟的名字,還有死去的王傑還有範錦華。

範錦華不敢相信,曾經自己一直都認為沒有人能夠破解的名單,如今卻出現在惡魔的電腦裏面。

娜莎說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份名單的日期。”說完點開日期。

範錦華驚奇的發現,這份名單的日期就是劉棟死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惡魔收到的,也就說自己第一開始加入進去惡魔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他卻還一直沒有動手對付自己,難道就是為了……

範錦華不敢在想下去。

“能不能查到是誰給他的這份名單?”範錦華繼續追問道。

娜莎搖搖頭:“這個我沒辦法查詢,這是電腦裏面的文件記錄,并不是郵件。”回答道。

黑狐突然間喊了一聲:“影子,影子。”

範錦華急忙跑過去,來到黑狐的身後,黑狐的電腦上出現了另外的一個名單。

“這上面竟然是範錦華每日的出行記錄,而記錄人不是別人正是馮曉蝶。”看到這些範錦華簡直是如同晴天霹靂一樣。

整個人呆愣在那裏,就在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沒有穿衣服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別人看在眼底。

一直感覺自己是一個非常謹慎而又小心翼翼的人,如今卻變成了這樣。

想到馮曉蝶突然間就想到範宇強,馬上掏出手機撥通貓頭鷹的電話。

“影子,想兒子了?”貓頭鷹接通電話對着範錦華問道。

“貓頭鷹,範宇強在不在你身邊?”語氣急促的問道。

貓頭鷹從他的話語間聽出一些別的味道,馬上收起笑容:“沒有,他去上學了,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誰送他去的?”範錦華繼續追問道。

“馮曉蝶啊,她每天都會接送他上下學。”

馮曉蝶,馮曉蝶,範錦華繼續說道:“你馬上去學校,從今天開始要仔細觀察馮曉蝶的情況。”提示道。

貓頭鷹皺着眉頭:“啊?馮曉蝶怎麽了?”一臉費解的問道。

“她……”範錦華有些猶豫,他怕自己說出來貓頭鷹做得事情會驚動馮曉蝶,可是不說出來,一個敵人守在自己兒子的身旁,那簡直就是一件做夢都會被驚醒的事情。

“你說啊,到底怎麽了?”貓頭鷹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範錦華深吸一口氣,說道:“馮曉蝶是惡魔的人。”說出這個回答。

貓頭鷹聽到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愣在那裏,打死他也不敢相信,馮曉蝶會是惡魔的人,她的隐藏真的夠深的。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貓頭鷹還是想要确定一下。

“別管這麽多了,總之從今天開始你要負責接送範宇強,并且要多小心一下馮曉蝶,先不要驚動她,等我解決完這件事我馬上就回去。”範錦華對着貓頭鷹回答道。

貓頭鷹聽完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們小心一點。”

“嗯。”

說完後挂斷電話,範錦華攥着手機,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馮曉蝶才是自己身邊最可怕的一個人。

黑狐看到範錦華的眼神,眼神中帶着一種讓人可怕的殺氣。

“範宇強沒事吧?”黑狐小聲問道。

範錦華搖搖頭:“沒事,你們繼續調查,看看還有沒有新的線索。”

“好。”

娜莎和黑狐繼續查閱文件,雪鷹也加入進去。

範錦華推開門走出房間,身體就像是丢失靈魂一樣,往前走,走到沙發上坐下來,拿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點燃香煙深吸一口。

“呼。”

禿鷹和斯坦卡看到他的樣子,全都愣了一下,相互對視一眼,湊到範錦華的身旁。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輕聲問道。

範錦華沒有做出回答。

叮鈴鈴!叮鈴鈴!

範錦華的手機傳來響聲,拿出手機看到是惡魔的電話。

看到這個電話,範錦華恨不得能鑽進手機裏面,去搞死他。

停頓片刻,調整一下心情接通電話。

“影子你準備好了嗎?”惡魔對着範錦華問道。

“準備什麽?”範錦華沒好氣的反問道。

惡魔一愣,心裏在盤算着羅珊做這件事範錦華到底知道不知道?還是說這件事他也有參與?

“你難道忘了我們的約定?”惡魔用着陰冷的語氣提示道。

範錦華腦子轉動一下,想到了惡魔跟自己說的事情,做出回答:“你說羅珊的事情?”

“不然呢?”

“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範錦華回答道。

“好,今天晚上你還會看到一位老朋友,我想你們一定非常想念對方。”惡魔賣了個關子,說完挂斷電話。

範錦華拿着手機看看禿鷹,看看斯坦卡,惡魔所說的老朋友會是誰呢?他實在是不知道,在這個國家,這個城市,自己會有什麽老朋友。

“羅珊,惡魔讓我今天除掉你,我想你可能會有麻煩。”範錦華撥通羅珊的電話,提示道。

“什麽意思?”羅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問道。

“他應該派了別人來殺你,今天晚上應該就會動手,你小心一點。”

“啊?為什麽?為什麽突然間會這麽急?”羅珊想不明白惡魔為什麽突然間會變的這麽想要殺死自己,之前他可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別人。

範錦華并沒有說因為自己用了她的名義聯系惡魔,因此才激怒惡魔。

羅珊挂斷電話,心裏不停的泛着嘀咕,到底要怎麽辦?有些慌亂的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件事。

237:大戰在即(二)

第 276 章 宙斯俱樂部

原來這些武林人士,幾乎都是半道出家,而且有些原來是在擺地攤兒,有的是在賣假藥,有的就是讓正兒八經的小偷。

他們這些人只是看了一些武林的書籍,小說,電影,就冒充了是武林大師,再加上他們那奇形怪狀的發型和身材衣服。

因此便唬的普通百姓一愣一愣的,而這時要不是因為李翺明察秋毫,發現了他們的真身,這些人恐怕還會再危害那普通的老百姓啊。

畢竟他們這個國家的老百姓,都是非常誠實,非常忠厚的,他們這些老百姓,都非常希望自己的國家,能夠發揚傳統武術。

但是卻被這些所謂的騙子,冒在那傳統武術大師的名號,給騙了個一幹二淨。

而這時那些所謂的武林大師,已經見到了李翺解開了他們的嬌羞布,當即是惱怒不已,于是這些人便立即沖那李翺說道:“李翺你個王八蛋,狗雜碎,行啊,你牛逼,你給我等着,你斷了我們的財路,我們早晚會斷了你的生路”

這些人一邊說着,一邊沖那李翺冷笑着離開。

而這時那些警察,一經見到這些所謂的假冒人員,居然敢威脅李翺,當即是勃然大怒,因此立即沖這些人說道:“我告訴你們這些人,你們如今在我們警察眼中,就是那嫌疑犯,但是你們這些嫌疑犯,居然敢威脅原告,那麽你們就罪加一等,少說也要判你們五十年”

“什麽?五十年?”

那些假冒的武林大師聽到此話之後,當即是冷汗跌出,因為這些武林大師幾乎都是有五六十歲的年紀,如果再被判了五六十年,那麽他們豈不是永遠都出不來了嘛。

因此這些人立即便對那警察開始了求饒,但是那些正義的警察根本呢就沒有理會他們。

“我告訴你們這些騙子,我們這些正義的警察,可是不會被你們這些騙子所欺騙的,因此你們也就不要在我們面前,繼續的嚣張跋扈了,現在你們若是想減刑,那麽只能是在監獄裏好好表現,行了,不要再廢話,馬上給我去警車裏面”

那些警察說着,立即便将這些所謂的武林大師全都抓了起來,而此時那林啓明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于是便是滿臉尴尬地來到李翺身旁,沖那李翺說道:“李翺真的非常抱歉啊,我可是萬萬沒有料到,這些所謂的武林大師居然都是騙子假冒的”

聽到了林啓明的話後,這李翺随即是笑着搖了搖頭。

“葉老板你可千萬別這麽說,先前你也不知道這些騙子是真是假,我也只是先前跟你們對打了一番,這才明白他們的功夫根本就是花拳繡腿,根本就沒有我們傳統武術的精髓,要知道我們那些真正的傳統武術大師,都是在那深山老林裏面,淡泊名利的,他們又怎麽可能來這世俗當中掙錢,接商演呢?”

“不錯不錯,不過這樣一來,你也算是為民除了一害,而且還順便增強了我們那小男孩兒俱樂部的名號”

“那是當然的啦”

沒過多久,那裏李翺的小男孩兒俱樂部的名號,便是徹底在那全國打響了,而這時那些全國各個的超級俱樂部,也聽說了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特別的厲害,因此都想和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鬥争一番。

而這時最想跟那小男孩兒俱樂部對戰的,就是那宙斯俱樂部了。

這個宙斯俱樂部說起來,跟那個帝國俱樂部也是有一些關系,因為這個宙斯俱樂部的老板,同時也投資了那個帝國俱樂部。

但是和帝國俱樂部相比,這個宙斯俱樂部卻是更加的財力雄厚,又更多的球星坐鎮。

因此先前那他那帝國俱樂部,被李翺踢的連連敗退之時,這名宙斯俱樂部的老板就非常惱怒。

如今又聽聞這小男孩俱樂部的名號,居然連全國都知道了,這更加的靈那宙斯俱樂部老板心中狂怒無比了。

于是這宙斯俱樂部的老板,立即便喊來了他們那球隊的教練,而這名教練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狗腿子,他一經聽聞完自己老板的話語,當即便明白這宙斯俱樂部老板,是想要将那李翺的小男孩兒俱樂部踢的鼻青臉腫,踢的連連敗退。

因此便立即試拍了拍胸脯,沖那宙斯俱樂部說道:“老板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立即帶領我們那首發球員,去擊敗那小男孩俱樂部,将他們踢的鼻青臉腫”

“不可以”

“什麽?”

一經聽聞自己老板拒絕的話語,這名教練當時是心中震驚,因為他先前明明是從宙斯俱樂部老板的話語當中,聽出了他想要擊敗那小男孩兒俱樂部。

可為什麽如今自己說出了這種豪言壯語,那宙斯俱樂部老板又要拒絕自己呢。

“很簡單,因為我們這宙斯俱樂部,可是那國內超一流的俱樂部?如果我們現在将我們首發的球員喊來,和那小男孩兒俱樂部對戰,如果輸了,那麽我們可就是顏面掃地,即便是是我們贏了,我們也沒有什麽好炫耀的,畢竟我們的檔次就比那小男孩俱樂部高出了數十倍不止”

“那麽老板你的意思呢?”

“很簡單,我的意思就是讓你現将那替補的隊員喊來,和那小男孩俱樂部對戰一番”

“這個嘛?這有些難辦啊”

一經聽聞自己老板的計策,這名教練當即是面露難色。

“哦,為什麽難辦呢?”

“很簡單,因為先前你有所不知啊,我也是觀看了那李翺的小雜毛多場的比賽,我可是看做了這個李翺,那可是正兒八經的足球天才啊,就是跟我們那些首發的球員相比,他也是絲毫不落下風,而若是派了我們替補隊員前去,那麽贏的幾率可是非常之小,而若是輸了的話,我們一樣很丢臉啊”

“少給我來這一套”

一經聽聞這名教練此話,那宙斯俱樂部老板當即是勃然大怒,立即飛起一腳,便将這名教練踢翻在地。

那名教練知道自己的老板脾氣不好,容易暴躁,因此也不敢反戈,只能是滿臉賠笑的再度沖那宙斯俱樂部說道:“老板我到底哪裏做錯了?請你說出來,你可不要去一個不要打我啊,畢竟我的膽子非常小”

“行了,不要跟我廢話”

一經聽聞這名教練,又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這名宙斯俱樂部沒好氣的沖他說道:“我告訴你,我養了你這麽久,給你開那麽高的工資,讓你過着奢侈的生活,你這個王八蛋,如今用到你的時候,你要跟我說什麽可能贏不了比賽,我告訴你,我不聽你的借口,總之我讓你馬上用第二梯隊,跟那小男孩俱樂部進行比賽,如果贏了的話,我可能請你吃頓飯,但是如果輸了,我必定将你馬上開除,并且還讓你賠償違約金”

“什麽,你将我主動開除,還要我賠償違約金,這真的氣炸我也!”

聽聞這宙斯俱樂部老板的話後,那名教練當即是有些生氣。

“呵呵噠,你竟然還敢在我面前,說什麽氣煞你也,現在你給我看這個合同上面寫得什麽,是不是只要你不聽從我的建議,就算你違約”

“什麽?”

此時那教練看到自己簽的合同,真的是有這一條款,這頓時令這名教練好似那霜打了茄子一般,耷拉着腦袋,再也不敢說話了,而這時那名宙斯俱樂部老板,則立即是沖他冷笑了起來。

而那名教練則是苦笑不已。

第 288 章 兩百八十八章:意味不明的笑

司命跪坐在地,雙膝并着,抱肩的手緊繃着,玲珑的骨節顯得分明,她瓷白的臉頰沾染着銀白的絲發,嘴角勾起的那縷狡黠之笑一閃即逝,她擡起眼眸,楚楚可憐地盯着寧長久,神色掙紮,似在忍耐什麽,緊咬的銀牙欲言又止。

陸嫁嫁看着雪瓷忽然的這幕,也吃了一驚。

寧長久已搶先俯下身子,問道:“雪瓷姑娘,你沒事吧?是不是先前邱月下了陰招?”

他背對着陸嫁嫁,話語充滿了關切,但看向司命的眼睛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充滿了威脅的意味,似在說你要是再敢裝,我定饒不了你。

司命有恃無恐,心想陸嫁嫁正在你身後,你有賊心也沒賊膽!

“嗯啊……”司命抱肩的手漸漸滑至了胸口,她手指深深陷入黑袍之中,秀背也一點點屈下,垂落的銀發遮着面容,似痛苦萬分。

陸嫁嫁也焦急地俯下身子,道:“雪瓷姐姐,你怎麽了?”

司命心想這個傻姑娘怎麽還沒反應過來,她只好變本加厲,擡起頭,看着寧長久,假裝意識模糊道:“主……主……”

寧長久連忙按住了她的手,打斷道:“祝福的話以後再說,這是精神世界,你不會死的,放心,我等會替你療傷。”

司命輕輕搖頭,道:“饒了……我……”

寧長久掐住了‘我’字的音節,打斷道:“是啊,繞了這麽多圈,你還是中了邱月的陰謀,是我沒有護好你,愧對你和嫁嫁了,放心,我這就打開洛書,找到幫你的方法!”

寧長久話語溫柔,眼睛中的威脅之意越來越重,他心想自從下了奴紋以來,自己恪守着正人君子的本分,從未對你做過什麽出格之事,你就不能給我安分一點嗎?

旁邊的陸嫁嫁聽着他們的對話,微微生疑,她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了?”

寧長久起身,話語急促道:“雪瓷姑娘中了邱月的萬象罪罰失神忘我術,這種術我恰好會解,只是需要幾味藥作為輔助,說來也巧,先前我來的時候,看到那座山的後面有些岩靈芝,嫁嫁你幫我采幾株過來,我先替雪瓷前輩穩住心神。”

“好!”陸嫁嫁看着司命痛苦的樣子,聽着夫君發自內心的,焦慮的話語,不疑有他,正欲起身禦劍。

司命知道陸嫁嫁此刻若走,後果不堪設想,在這精神世界裏,自己可未必是擁有修羅的寧長久的對手,更何況他還可以控制奴紋……

“等等!”司命顫聲開口。

陸嫁嫁腳步微停。

寧長久連忙告誡道:“不能再等了,你現在的傷勢刻不容緩!”

司命看着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已經從威脅變成了妥協。

但是司命哪裏會放過他。

先前她曾問過陸嫁嫁,關于寧長久入深淵後歸來的所言所感,當時陸嫁嫁大致與自己說了說,她假意不知,實則心中憤恨……哼,青面獠牙?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想過今天麽?

司命目光幽幽,早已下定了要讓他的話語付出代價的決心。

司命看着他,問道:“你會幫我解了這傷麽?”

寧長久不傻,知道她言外之意在問會不會幫她解奴紋。

當初渡劫而出之時,他便有給司命解奴紋的想法了,如今正好順水推舟,還能再救自己一命,他當然沒有意見。

寧長久道:“相信我,你護過嫁嫁一路,先前也祝我一同鎮殺洛書書靈,我無論如何會幫你療傷的。”

陸嫁嫁看着他們始終對視的眼眸,雖知事急從權,但心裏也有些不舒服,心想你們才認識多久呀,怎麽就……難道寧長久真的垂涎上雪瓷姐姐的美色了?

他們的對話也好奇怪啊。

陸嫁嫁一時不知幹什麽好。

寧長久看着陸嫁嫁立着不動,他知道不能讓她閑下來,人一旦閑下來就會忍不住思考……

他不能給陸嫁嫁騰出思考的時間。

“嫁嫁,你還愣着做什麽?先去采岩靈芝。”寧長久說道。

司命抿着唇,修長的腿兒不停顫着,似是在忍耐什麽,她擡起頭,看着陸嫁嫁,輕輕搖頭,道:“我沒事的,放……放心。”

陸嫁嫁雖算不是什麽妖孽般的聰慧,卻也絕非傻子。

她沒有動,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掠過,在了司命黑袍掩映的雪白玉腿之間徘徊。

她最後望向了寧長久,道: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寧長久心中一凜,但一不做二不休,他面不改色道:“嫁嫁,不要胡思亂想了,現在天上的神戰即将打完,聖人與雷牢正在決勝,洛書世界的末世将至,邱月已被打回原形,通天的峰柱也要崩塌,飛升的五道修行者大都死了,與我同行的李鶴也被我殺了,一個叫木靈瞳的女人還在外面施展陰謀詭計……所以不要多想了,我治好雪瓷姑娘,我們先一道出洛書!”

寧長久大量地輸入着看上去有些關聯,實則毫無邏輯的事情,試圖混淆陸嫁嫁的視聽。

陸嫁嫁聽着他語無倫次的話,短時間确實被迷惑了。

但知夫莫如妻。

她看着他的眼神,終于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麽:“你是不是在害怕?”

寧長久目光望向天穹,嘆息道:“當然害怕,終末之日即将到來,天就要塌了……不過這是五百年前發生的事情了,已是命中注定之事。”

司命聽着他的話語,心中敬佩。

難道這樣的場子還真能讓你蒙混過去?

寧長久道:“算了,嫁嫁你也累了,我帶着雪瓷前輩去吧,你先好好休息。”

司命絕不能讓他和自己獨處,她嘴唇微潤,忽然道:“我好像好一些了哎,謝謝……你。”

寧長久道:“不,你沒有好,這種咒術的症狀我很清楚,它還會反複的。”

陸嫁嫁已經不打算聽懂他們的對話了,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

命中注定之事……

是命中注定……

是命……司命?

對了,司命是什麽來着?

陸嫁嫁把握到了重點。

她略一思索,旋即霍然擡頭,眸光如厲,雪一般的身影愈發清冽,她一字一頓道:“寧!長!久!”

……

“嫁嫁?”

寧長久緩緩地轉過頭,看着她清麗絕倫的臉,那秋水長眸眯起了些,清澈的瞳孔中似有電光一閃而過,她的白裳翻飛着。

這一刻,寧長久有種錯覺。

他好似回到了多年之前,那時候陸嫁嫁還是自己的師尊,她站在劍堂裏,光從木格子的窗外瀉下,穿過厚重的簾,落在她的衣裳上,照得白衣模糊。而她眉目清冷,一手負後,一手持着堂中的戒尺,于烏紗屏風之前說着劍經。

陸嫁嫁道:“司命?司命姐姐?先前你喊雪瓷什麽?”

寧長久道:“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她……是名姐姐!”

陸嫁嫁一下子想通了許多事,冷笑道:“你還想騙我?”

司命松了口氣,心想傻妹妹你這榆木腦袋終于開竅了?

寧長久死鴨子嘴硬道:“我騙你什麽了?”

陸嫁嫁眯起眼眸,道:“你還不想與我坦白麽?”

寧長久抿緊了唇。陸嫁嫁的眼神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他心中天人交戰,做着最後的掙紮。

“坦白什麽呀?”寧長久幹澀地笑了笑。

陸嫁嫁盯着寧長久,眸光中的寒意越來越重。

“司命……”陸嫁嫁說着這個名字,她心中的線漸漸捋清楚了,她顫抖着伸出了手,指着雪瓷精致極美,我見猶憐的面容,道:“你喊她司命姐姐?”

“你聽錯了……”寧長久的辯解無力。

陸嫁嫁也未能聽進去:“這就是你口中……青面獠牙的司命?”

……

寧長久閉上了眼,他早就猜到自己有一天會東窗事發,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司命火上澆油道:“嫁嫁妹妹……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

陸嫁嫁道:“我知道,雪瓷姐姐有苦衷,我不怪你。”

“那我……”寧長久擡起頭,看着陸嫁嫁,想要做一些解釋,但卻發現陸嫁嫁已流下了眼淚。

寧長久不解,心想自己雖撒了謊,但也不值得這般動容吧?

嫁嫁……這是怎麽了?

他連忙起身,捏住袖子的一角,想要為她擦去眼淚。

陸嫁嫁卻一把拂去了他的手,怒道:“寧長久!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嫁嫁,你聽我解釋……”寧長久溫言道。

陸嫁嫁貝齒緊咬,給了他最後的機會:“好,你解釋。”

寧長久沉了口氣,他盯着陸嫁嫁的眼睛,認真道:“先前我初初與你重逢,我為此撒謊只是怕你多想怕你誤會,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陸嫁嫁沉默了一會兒,失望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避重就輕?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清楚嗎?”

“啊?”寧長久道:“……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陸嫁嫁刀削的香肩不停地顫抖着,她盯着寧長久,眼淚簌簌落下:“你在斷界城的時候,遇到了她,你既然已和雪瓷姐姐山盟海誓只愛她一人,那你出來之後為什麽還要來見我?還是說你只是不擇手段地,肆意玩弄她的感情?”

“???”寧長久望向了司命,目光如刀。

陸嫁嫁繼續道:“你對雪瓷姐姐忘恩負義,非但背地裏暗算她,竟還要将她調教為奴!呵……雪瓷姐姐口中的妹妹,說的就是邵小黎吧?那個在你口中只有五六歲,又瘦又小的小姑娘?”

“邵小黎……人家小妹妹才十三四歲,你竟也下得去手?不僅下得去手,還始亂終棄……”陸嫁嫁已漸漸連不成話語了,她咬着唇,貝齒之下,血絲一點點滲出。

寧長久一時語塞,都不知道該從哪裏辯解了。

陸嫁嫁看着他的樣子,以為他是沒有理由反駁,她的眼眸愈發哀傷,給他的德行下了最後的宣判:“你這個忘恩負義,十惡不赦,傷天害理的負心漢!”

說着,她揚起了手,芊芊的玉指落到了寧長久的頰前,她腦海中恍然浮現了先前他用修羅之體護着自己的畫面,心中又軟,顫抖着收回了手,矛盾的情緒糾纏醞釀,在胸腔中酸澀地爆發了開來。

先前陸嫁嫁聽雪瓷說起主人一事,心中憤憤不平,還悄悄念着自己夫君的好。

方才聽寧長久說,這位雪瓷前輩很有可能并非洛書中人,她心中欣喜,想着若是夫君和姐姐都能平安歸來,那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如今他們都會來了。

陸嫁嫁看着寧長久蒼白的臉,卻覺得那麽地陌生。

寧長久一把抓住了她往回縮的手,誠懇道:“嫁嫁,我們之間有誤會,你聽我慢慢解釋好嗎?”

陸嫁嫁淚眼閃爍地看着他,她皓白的手臂掙脫這,往事浮上心頭,令她有些暈眩。

司命心想若是讓你解釋清楚了,遭殃的不就是我了嗎?

她哪裏會給寧長久這個機會,連忙插嘴道:“嫁嫁妹妹,我也沒有想到……會這般湊巧。”

陸嫁嫁看着這個待自己視如己出的女子,她的容顏在眼眸中婆娑。

“嗯。”陸嫁嫁應了一聲。

司命看着寧長久,福下了身子,溫柔地喊了一聲“主人”。

寧長久心想你這個時候澆什麽油?

寧長久不給司命繼續說話的機會,他抓着陸嫁嫁的手臂,認真道:“嫁嫁,你千萬不要相信她的一面之辭!她是心中記恨我才這樣說的。”

陸嫁嫁聞言更惱:“記恨你?如果你不做這麽多忘恩負義之事,她為何要記恨你?”

陸嫁嫁立刻想起了剛剛的那一幕,恍然大悟道:“先前你說漏了嘴,你是不是害怕雪瓷姐姐繼續往下說,所以用奴紋壓制了她?難怪……難怪她剛剛忽然倒下地上。”

陸嫁嫁望向了司命。

司命低下了頭,眼眸微擡望向寧長久,似有些畏懼,欲言又止。

陸嫁嫁看着一向強勢的雪瓷姐姐露出這般情态,更加心疼,難以想象寧長久過去是怎麽折磨對待她的,又給她留下了多大的陰影和創傷……

“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陸嫁嫁仰起些頭,神色憔悴地看着寧長久。

寧長久雙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胸口,認真道:“嫁嫁,你先冷靜一下,你應該也發現了,我的說辭與司命的說辭差了許多,為什麽你就不願意相信我的呢?”

陸嫁嫁道:“我相信你呀,但……青面獠牙?呵,你指着這樣的女子說這是青面獠牙,你要我怎麽相信你?”

自食其果的寧長久理着混亂的思緒,陸嫁嫁淚眼婆娑的眼讓他無比心疼,他此刻恨不得回過身,把那個膽敢背地裏拱火的壞女人狠狠地抽一頓,但陸嫁嫁在前,他又哪敢造次?

“青面獠牙?”司命撫摸着自己的面頰,淡淡開口:“主人,我在你心裏,就這麽不堪嗎?”

寧長久道:“你先住嘴!”

司命檀口輕合,接着,她輕啼了一聲,再次跪倒在地,絞緊了手,屈腿而顫。

我……寧長久看着跪在地上柔柔弱弱的司命,已經接近崩潰了。

這就是得罪了壞女人的下場嗎?

寧長久從未想到自己會遭這麽報應。

“嫁嫁……我說我什麽都沒有做,你信嗎?”寧長久無力道。

陸嫁嫁看着他,氣笑道:“你說呢?”

司命還在痛苦地低吟着。

陸嫁嫁娥眉蹙緊,嚴厲道:“你還在做什麽?還不放過雪瓷姐姐?”

寧長久道:“嫁嫁,我真的什麽也沒有做啊。”

陸嫁嫁道:“不許叫我嫁嫁。”

寧長久道:“那怎麽叫?”

陸嫁嫁冷冰冰地道:“白日裏,出門在外要叫我師父?規矩忘了?”

陸嫁嫁一邊說着,手腕一邊掙紮,想要擺脫寧長久的束縛。

寧長久生怕她立刻禦劍而走,不敢松手,他思維急轉,終于抓到了一個盲點,道:“嫁嫁!你被騙了!”

“不許叫我嫁嫁!”

“好,師父,你被騙了。”

“我是被騙了,你就是那個最大的騙子!”

“不……”寧長久道:“是司命在騙你!”

陸嫁嫁看着地上哀聲打顫的女子,眸生憐意,道:“你還想反咬一口?”

寧長久道:“師父,你先等等,你仔細想一想,你什麽時候告訴了司命自己的姓名。”

“這有什麽關系?”陸嫁嫁道。

寧長久道:“你想一想,自己在告知她姓名的前後,她對你的态度有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

陸嫁嫁腦子亂糟糟的,她順着寧長久的話語思索了一會兒,隐約覺得似乎是有點區別。

“那又怎麽樣?”陸嫁嫁冷聲道。

寧長久道:“她提前知道了你的身份,但是刻意隐瞞于你,所以她後面的話語都是在這前提上編造的,她是故意在埋坑……你仔細回憶一下,是不是這樣?”

陸嫁嫁冷靜了些,她隐約覺得寧長久說得有道理。

雪瓷姐姐對于自己的态度轉變似乎真的挺大的……

“可前輩怎麽可能騙我?”陸嫁嫁道:“前輩在知曉我的身份之後,依舊救了我數次,還将術法傾囊相授。”

司命點頭附和,心想自己果然沒有白疼這個傻妹妹。

寧長久卻已理清了思緒:“對!這也是疑點之一。”

“什麽?”陸嫁嫁不解,心想難道你又要巧舌如簧,把黑的說成白的了?我可不是任你蒙騙的傻姑娘了!

寧長久道:“如果我真像她口中說的,忘恩負義,背信棄義,還把她年僅十四歲的妹妹給……那她對我豈不是應恨之入骨,見到了我的妻子哪裏會好好對待?”

司命聞言微驚,連忙補救道:“我對嫁嫁好是因為她救過我的命,我又對她這樣的好姑娘頗為喜愛,關你什麽事?”

陸嫁嫁蹙起了眉頭,她覺得兩個人說得都有道理,思維有些轉不過來了。

“好好對待……嗯,雪瓷姐姐确實有打過我啊。”陸嫁嫁不确信地開口,有些無力地反駁寧長久。

寧長久一驚,目光如炬地望向了司命,生氣道:“嫁嫁我都不舍得打,你竟然……”

陸嫁嫁也争鋒相對道:“你怎麽不舍得打了,你明明……”

寧長久辯解道:“我那是……”

“那是什麽?鍛劍麽?你這話連小齡那丫頭恐怕都騙不過去!”陸嫁嫁生氣道。

寧長久再次沉默。

陸嫁嫁深吸了一口氣,胸前白浪跌宕:“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寧長久知道,自己此刻的信任度已經跌到谷底了,他必須找到司命話語中最大的,可以被立刻證明的破綻,可是司命本着要讓自己後院失火的心,緊咬着不松口,自己上哪裏去找證據呢?

唉……青面獠牙……真是前人栽樹後人栽跟頭,當初要是坦白就好了,否則哪有司命乘虛而入的機會?

他看了司命一眼。

銀發墨袍的神官大人此刻身軀輕顫,楚楚可憐,冰眸之中卻帶着譏諷的笑意,似在嘲笑他無法收場。

陸嫁嫁見他緘默不語,自己的眼睑也垂了下去,她不再掙紮,雪白的衣袖如風中孤獨的雲。

“我從不懷疑你對我的愛。”陸嫁嫁輕聲開口:“但我希望,你的正人君子,也不只是說說而已。”

她擡起頭,微紅的眼眶裏泛着淡淡的血絲。

寧長久靜靜地看着她,此刻他非但不能說服她,甚至有些無法說服自己了……

他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品行。

“爹……爹爹!”

忽然,他們的耳畔響起了一個聲音。

寧長久随手扔在腳邊的洛書裏,一只稚嫩的手伸了出來。

“邱月?”陸嫁嫁立刻拔劍。

司命也從地上揉身而起,黑劍抽出,如臨大敵。

寧長久盯着洛書,修羅已在身後凝聚。

邱月從洛書中探出一個腦袋。

她實力折損嚴重,此刻只有麻雀大小了。她對于寧長久和司命的聯手依舊充滿了懼意,顫顫巍巍道:“爹爹!你不要殺我,我能證明你的無辜!我是你的小幫手!”

……

邱月坐在地上,做了個投降的姿态,道:“我雖然是壞人,但是我已經失敗了,所以我想重新做人,希望爹爹和娘親們再給我一次改造的機會。”

寧長久冷冷道:“說重點。”

邱月用力點頭,吃力地翻開了洛書,道:“這裏面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會在洛書上記載下來的,雖然沒辦法知道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但是說不定可以從一些細節中看出些東西!”

說着,麻雀大小的邱月伸出了手指,學着道士念着急急如意令,然後洛書飛快翻頁,搜尋到了有關于陸嫁嫁和司命一路同行的記載。

司命道:“你這壞丫頭,先前想置我們于死地,此刻又存了心想要挑撥離間,寧長久,難道你想與虎謀皮麽?”

寧長久反問道:“司命姑娘,先前你不是還很神氣麽?怎麽?這是心虛了?”

司命見與寧長久說不通,轉而對陸嫁嫁說道:“嫁嫁妹妹,邱月之歹毒你并非不知,莫要親信妖言,這一路上我對你如何,你心裏應該清楚。”

陸嫁嫁道:“姐姐對我是極好的。”

“既然如此……”

“沒關系,我自己會判斷的。”陸嫁嫁這樣說着,她猶豫片刻,還是拿起了那本洛書。

……

“這等忘恩負義之人,做了這般傷天害理之事,我若能遇到,定然要幫姐姐雪恥!”

“不許反悔。”

司命颔首,話語才落,她頭微轉過去,銀發遮掩間,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

“……背信棄義,恩将仇報,我的主人就是這樣的人呀……”司命眸光悲哀,她看着懸崖下的湖水,嘴角下意識地勾起,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

“嫁嫁,等你功法學成,若遇到了我那位主人,一定要替我報仇雪恨。”司命振振有詞地叮囑道,她轉過身,悲憤的神情很快在眼眸中淡去,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

“是啊,我那妹妹才十三四歲,她平日裏喜歡穿紅裙子,她很漂亮,但人有點傻,唉,自古紅顏薄命,也怪我,沒有好好叮囑她。”司命說着,望着天空,空洞的目光似追憶着遠方。等到陸嫁嫁移開了視線,她的嘴角泛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

“嫁嫁妹妹,我這樣懲罰你雖嚴厲了些,你莫要記恨于我,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司命的話語溫柔無限,她揉了揉陸嫁嫁挨揍的豐腴處,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

……

陸嫁嫁低頭翻閱着洛書,一言不發。

寧長久也在旁邊看着,腦子裏一筆筆地記下了帳。

邱月也趴在書邊,憤憤不平道:“太壞了!太壞了!怎麽可以這麽壞!”

司命悄無聲息地起身。

“雪瓷姑娘,你這是要去哪裏?”寧長久回過身,抓住了想要畏罪潛逃的司命,笑問道:“書上這個意味不明的笑,究竟是多意味不明?雪瓷姑娘演示一下?”

司命看着陸嫁嫁,微微緊張道:“嫁嫁妹妹,我不是有意騙你的,先前……”

陸嫁嫁慢慢地翻完了所有有關他們的頁。

她一言不發。

許久之後,她才擡起了頭,看着寧長久,問道:“夫君,奴紋該怎麽種?”

司命臉色蒼白。

……

……

(感謝書友雪晶淩、血羽菌打賞的大俠!!謝謝兩位書友的支持和對本書的喜愛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