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逃離

林采蘋說着就要從那坐騎上飛下去,剛剛在空中站起身來,沒有想到突然之間天旋地轉,整個人倒着懸空在天上,只見漫天的星鬥在自己的腳下,那黑漆漆的大地正在自己的頭頂。竟然是白豈常直接将林采蘋抗在了肩上,活生生用法力固定住,讓林采蘋牢牢鎖在白豈常的肩膀上,林采蘋現在絲毫都動彈不得,只得讓白豈常扛着她想那杏林飛去,還好白豈常沒有封住林采蘋的嘴,林采蘋一直大喊着“白豈常!你這是做什麽,快放我下來!我要回自己的門派中去,你帶我去杏林做什麽,你不用送我了,快些回去陪你的新婚媳婦啊!你放我下來!”

任憑林采蘋喊叫什麽,白豈常都沒有任何放下她的意思,那杏林就遠遠的出現了。可就在這時,一直坐在馬背上扛着林采蘋的白豈常身軀一震,好像是受了重傷一般嘴角流出血來。那黑馬坐騎有靈性一般,感知到了主人的異狀,停下來回頭看望主人的傷勢,=白豈常依然沒有說話,剩下空閑的手一揮,那馬兒就意會繼續向前狂奔,林采蘋也感覺到了那明顯的停頓,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白豈常壓抑的聲音傳來“沒有事。”接下來就一直沒有發話,只有馬兒破空的聲音,在這黑暗的大地中,一切都陷入了沉靜中,這一夜連月光都沒有,林采蘋回頭望去,只覺得來處那深深黑暗就如同是一只猛獸在=張着大嘴要将一切都吞入腹中。

終于是到了那杏林處,白豈常一把将林采蘋扔在地上。杏林中灰塵四起,林采蘋氣憤,被白豈常如此粗魯地對待還是頭一次,急忙從地上爬起,想要質問白豈常做了如此多到底有什麽用意,站起來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禁制沒有了,自己已經恢複了正常的行動。反觀那白豈常,嘴角一絲鮮紅。雙眉低落,整個人都覺得那麽悲戚。林采蘋心中關心問道“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怎料白豈常根本就不領情,拿出一枚古老的玉簡來,對着那虛空之處輕輕一劃,林采蘋能夠明顯感覺出白豈常這一劃空氣中的所有靈氣全都被他所調動,遠處不知多少裏的靈氣也全都彙聚此地,就連林采蘋體內的靈氣也有些蠢蠢欲動。

白豈常這是要做什麽,林采蘋無論問什麽。白豈常全都一副不理財的摸樣,只有當林采蘋起身要離開之時,才用一只手阻攔住林采蘋。試了多次都沒有結果之後。林采蘋反而不走了,就在這裏看着白豈常到底有什麽神通要施展。白豈常的動作不慌不亂,但是林采蘋總覺得他在搶時間一般,很着急的感覺,不知白豈常到底在做什麽又為何要如此焦急。那眉宇間都是微微皺起,難得的嚴肅神情。此時的白豈常與往日間完全不同,衣袂飄飄在這黑夜中的杏林,對着滿眼的杏花,專注的好似在布下一個陣法。

那虛空之中終于是有了動靜,随着白豈常的動作不斷增多。那虛空之中一個圓形的光圈逐漸顯露出來,只是還未完全成型。這時白豈常心中已經是十萬火急了。“一定要快啊!來不及了,快一點快一點啊。”突然白豈常大喊一句“采蘋,你快過來。”也不顧林采蘋是否願意,直接用法力将林采蘋拉至身邊,林采蘋剛想詢問只聽得就在林采蘋離開的那一瞬間,鱗次安排剛剛落腳的地方轟的一聲出現一個巨大的坑來,土石四濺,多虧了白豈常才讓林采蘋逃過這一劫。林采蘋不禁後怕,若是自己剛剛在那裏,一點防備都沒有,只要不死也要脫成皮。

一個嬌弱妩媚的聲音從那黑漆漆如同野獸的大嘴中傳來“怎麽,你都與我成親了,還放不下來這小小金丹修士嗎?”白豈常也不回頭,彷佛早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依然專注于手中的活計,心中苦笑,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她會如此快醒來并且仇恨還是如此強烈,語氣依然是淡淡說道“我為何放不下她,你不是最清楚的嗎?我都已經與你成親了,還不能放過她嗎?只要你答應,從今日起她就會消失在此界中,而我與你做一世的夫妻,這樣不好嗎?錦兒。”

紅衣在這黑夜中格外顯眼,正是錦兒,身上還穿着紅色的嫁衣,眼中看着林采蘋,林采蘋對視一眼,那眼神就如同毒蛇一般,讓人不寒而栗。有些恨恨說道“是,我的心願就是與你成親,可是娶我的是白豈常根本就不是岚語真人,而且只是短短的數十載我不要。原本我也想過,要不要放過她,可是今日我們大喜的日子,你竟然能夠抛下我來送她到修真界,你心中可有我半分!”錦兒在房間中苦等不到白豈常,神識一掃,竟然發現白豈常與林采蘋半夜在城門處,白豈常擔心不下林采蘋的安危,在新婚之夜抛下自己離開,這樣的羞辱,怎能讓錦兒看不清自己在白豈常心中的地位與林采蘋相比如何,必殺之心由此而生。

白豈常更是沒有想到原本錦兒竟然真的想要放過林采蘋,可是自己就在錦兒進入府中的那一刻發現錦兒已經恢複上一世的記憶,就連修為都已經恢複許多,未免錦兒加害林采蘋,白豈常才決定在和錦兒成親後,讓錦兒安心,才送林采蘋離開。可是林采蘋半夜時分自己就已經出了城門,要知曉,這城池中還有白豈常暗中設下的陣法在,那青蓮教的人根本就進不來,可是只要一出了城門,白豈常的陣法也就無效了,一時心急才想着反正都已經拜過堂成親了,錦兒應該也安心一些了,就來到城門處送林采蘋,只是……沒有想到,弄巧成拙。

林采蘋在一旁聽的是一塌糊塗,根本就不知道白豈常與錦兒在說些什麽?這可是錦兒突然之間有了法力,還想要殺自己,白豈常看來也不是錦兒的對手的摸樣,這中間該不會是有什麽誤會吧,對着錦兒解釋道“錦兒姑娘,你不會是誤會了我吧,我對白豈常當真一點私情都沒有,他可能是有一點喜歡我,不過那都是笑談,當不得真的,你千萬別放在心上,現在你們已經成親了就是我的嫂子了,都是一家人。”

“閉嘴!誰與你是一家人,永遠都不是,今日你是說什麽也保不住你的性命了,這世間你我只有一人能夠存活,受死吧。”林采蘋更加是糊塗了,只是那錦兒要殺自己還是不争的事實,急忙拿出列罡劍迎戰,錦兒根本就不見拿着什麽法寶,只是伸手一抓,林采蘋身邊的空氣都彷佛凝結了一般,讓林采蘋的動作艱難萬分,掙脫了空間的束縛幾乎就花費了林采蘋一般的法力,可就在轉眼間無數的風刀飛來,林采蘋用那列罡劍抵擋很是吃力,一個不留神,身上就被那風刀刮出許多傷口來,衣衫破爛,那傷口不停的流出血液來,痛入骨髓,卻不能讓林采蘋立即致命。

看着那錦兒陰狠的臉龐,絲毫美感都沒有,眼中竟然還有一絲笑意,林采蘋突然就明白了,先前的攻擊都只是戲弄自己為了讓錦兒出氣而已。那錦兒臉色一變,林采蘋知道她要下殺手了,猛然間這空間挪動一般,林采蘋不由自主的移向錦兒,迎接林采蘋的正是錦兒一把鋒利的匕首,還有錦兒尖尖如同野獸一般的牙齒。可是林采蘋縱然萬般掙紮也是毫無用處,只能眼看着自己一點點向那錦兒靠近。突然之間,林采蘋周身的凝結松開了,林采蘋睜眼正好看到是白豈常将自己拉回到他胸前,用他自己的身軀護住了林采蘋。

另外一手還是嚴肅絲毫不停頓的布置着陣法,如臨大敵一般,不遠處在空中的錦兒更加猙獰的說道“現在這樣,她根本就不記得你是誰,對你也一絲感情都沒有,就算是這樣你還要舍命護着她嗎?”

白豈常無比堅定的聲音傳來,這句話讓林采蘋一輩子都記得“沒關系,只要我記得她就好。”

第 143 章 我不需要你們的正義

搶走錄音筆的少女身材高挑,姿容絕俗,雖是俏臉含怒帶煞,卻依舊難掩豔色,竟是比彥真輝的正牌女友古河凜還要美上三分。

現場記者全都認得這位美少女,她就是彥真輝的同班同學,也是藤田口中跟彥真輝暧昧不清的異性之一。

“我知道你們的想法。”

少女身高比在場大多數男性都要明顯高出一些,烏黑的秀發随着微風輕輕舞動,竟別有幾分威嚴。

“你們一邊在逼迫着真輝,心裏一邊在竊喜着,覺得自己代表着正義吧?”

作為一個曾經需要不停察言觀色才能不受欺辱的女孩,E醬對他人的思緒要更加敏感一些。

她這話一說出口,不少記者都微微變色。

的确如她所言,現場很多記者都認為,自己是代表着正義,正在挑戰強權。

這個強權就是彥真輝,其他的暫且不論,就他身為上國人的身份,對島國人來說,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強權。

覺得自己被看穿了的記者們有些窘迫,一時間竟被少女的氣勢所懾,讷讷不敢言。

E醬不屑的眼神微微一掃,繼續開口道:“我鄙視你們的正義,唾棄你們的正義,更不需要你們那自我滿足的正義。”

說到這裏,她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學校那唯唯諾諾的日子,聲音陡然提高了三分:“當我在學校裏,飽受校園霸淩困擾的時候,你們的正義在哪裏?當我的家被多宅組一次又一次騷擾,變得一片破爛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裏?”

“現在,為了你們那可悲的私欲,你們的正義出現了。真輝剛剛寫了一首鋼琴曲,你們懷疑;真輝寫了一首流行歌曲,你們還是懷疑,甚至是幫着作證的整個真學,在你們的眼裏也成為畏懼于你們所謂的強權的走狗;當真輝在商場大庭廣衆之下,向凜姐述說自己的情感的時候,你們依舊在懷疑。我就想問你們這些媒體人,你們還有良知嗎?在你們的眼中,這個世界是不是就只有罪惡,就沒有真善美了?”

少女的話振聾發聩,一時間現場記者反駁不得,就算有人有心想要開口,卻也被周圍的氣氛所感染,只能老老實實聽着。

就連近江由衣身邊的彥真輝三人也愣住了。

他們可沒想到,近江由衣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情緒爆發。

其實說起來,這也是彥真輝和古河凜的感情日益升溫,給近江由衣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當看到記者們對彥真輝圍追堵截,就為了從他的口中挖到自己想要的新聞,長久以來累積的壓力,還有得知昨天彥真輝和古河凜共宿一夜的嫉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

曾經唯唯諾諾的少女,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驚人的威懾力。

她就像是一頭母獅子,讓周圍的記者都為之戰栗。

古河凜輕聲對彥真輝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由衣發這麽大的脾氣呢,一會兒你可得好好安慰她。”

彥真輝立刻向女友投去古怪的眼神。

你可是我的女朋友,居然讓我去安慰另外一個女孩子,而且那個女孩子還那麽漂亮。

我彥真輝鐵骨铮铮好男兒,自問定力還沒到坐懷不亂的程度,狠下心來拒絕近江由衣近乎白給的追求就已經快穩不住了,你就不怕我這個男朋友跟人家跑了嗎?

“看什麽啦,其實我又沒想獨占你。”

古河凜說的話,讓彥真輝不由打了個寒戰。

這肯定是一種考驗!

“凜,我的心裏只有你。”

彥真輝急忙抓住古河凜的手,臉上露出幾分讨好的笑容。

聽到身邊的竊竊私語,近江由衣本已經快說完的話,再次沖口而出:“你們知道,當我面對校園霸淩的時候,是誰幫助了我嗎?”

她轉頭看向身邊的彥真輝,眼中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柔情。

當初她處境最糟糕的時候,連三枝奈未這樣的元氣少女,都會跟其他人一起欺負她,因為如果三枝奈未不這樣做,也許有一天,校園霸淩就會降臨在她的頭上。

“是真輝!那時候的我自卑又懦弱,讓自己變得醜陋,希望這樣不會那麽引人注意。是真輝站在我的面前,對我說要鼓起勇氣。當然那時候我并沒能立刻做出改變,想要對抗校園霸淩,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可他用自己的方式,給了我勇氣!”

“當我的家被多宅組騷擾,連父親也身受重傷,家裏的頂梁柱倒了,我那原本幸福的家,很可能就要消失的時候,你們的正義不在,是真輝幫助了我。在他的支撐下,我們一家挺了過來,拿到了賠償金,将小店休整一番重新開業,甚至我受傷的父親已經無法承擔主廚的工作,還是真輝将這份不屬于他的責任扛了下來。”

“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強權?”

“如果你們所說的強權真的是這樣的溫柔,那就請讓這樣的強權來得再多一點!”

說罷,少女又道:“我不知道,你們口中那些與真輝保持着暧昧關系的異性,指的都有誰,但我想你們說的肯定有我吧?”

“其實我很高興,因為我就是喜歡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我想嫁給他,我想給他生孩子!喜歡一個人有錯嗎?我才不管你們所謂的正義,你們也沒有權利阻止我喜歡他!”

近江由衣的眼中開始蓄起了淚水,似乎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但現在,你們在逼着他離開我!”

“這難道就是你們心中的正義?”

“如果你們的正義是這樣的話,我希望這個世界永遠都沒有正義!”

少女說完最後一句話,再次睥睨着掃視了一眼現場的記者:“我希望你們能夠把我的話報道出去,向全世界宣布,我近江由衣,就是喜歡那個男人,就是喜歡彥真輝。不管你們怎麽懷疑他,怎麽去诋毀他,都永遠不會改變!”

近江由衣把錄音筆扔給藤田記者,潇灑地轉了個身,回頭沖着彥真輝甜甜一笑:“真輝,我喜歡你。”

古河凜輕輕捅了一下彥真輝的後背:“快回應啊。”

彥真輝有點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拒絕的話正要說出口,近江由衣卻已經撲了上來,雙手環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哪怕你拒絕我,我也不會改變心意!

第 149 章 大水蟒

我忍不住擔心起來,目不轉睛地看向草叢,這一看不要緊,裏面有一條長型狀的物體在緩慢地向大牛的方向移動,或許怕驚吓着我們,它移動地很謹慎,盡量不發出聲響。

我心中陡然緊張,一把搶過高小梅手中的長槍,對着晃動的草叢猛然打了一槍。我心想不管它是什麽東西,鬼鬼祟祟的,肯定非常危險,先來個打草驚蛇吧。

子彈像是打進了肉裏,悶響聲并不大。它似乎負傷了,草叢的晃動突然加劇,大概停頓了一秒鐘,不但沒有停止向大牛摔倒的地方移動,反而突然之間加快了速度!水草像浪花一樣翻滾,唰唰聲不絕于耳,聲勢極為駭人。

沈冰一看大事不妙,舉槍飛快地打了一槍,高小梅緊跟其後也迅速補了一槍,按理說三顆子彈都打中了它,不死也剩半條命了吧?十幾米的距離,算是近距離射擊,一塊鋼板也被擊穿了呀。

聽到三聲槍響,大牛也意識到危險,心裏開始慌了。他想掙紮着站起來,但地面太滑,幾次都重重地摔倒了,像個不倒翁似得胡亂掙紮,看着可笑,但我一點都笑不出來。

我急得快哭地喊道:“你丫快爬啊,沒有腿你丫不會走路了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句話提醒了大牛,這小子果然四肢并用,拼命地往回爬動,黑色的淤泥被甩的到處都是,看它爬行的樣子像個大螃蟹。

草叢裏的東西似乎不肯放過到嘴裏的肉,一大片水草都被呼啦一下壓倒了,誰不知道它是什麽,但肯定個頭挺大的,十足的一個龐然大物。

一個巨大的身子驀然出現在水草上面,赫然是一條十幾米長的大水莽,草青色的蛇身大部分都藏在水草中,它舉着一個大燈籠般的腦袋盯着大牛看,突然張開大嘴,準備向爬行的大牛發動攻擊。

一股子濃重的腥臭味從水蛇的口腔裏冒出來,熏得人的腦袋劇痛,我知道跟它常年吞噬屍體有關系,否則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臭味呢?

大牛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吓得魂飛魄散,向我喊道:“老大,救我!快救我!”

我子彈上膛,對高小梅和沈冰說道:“別打它身子,打它的眼睛和腦袋!”

水蛇突然向大牛的身子吐出了一條兩米多長的舌頭,它的舌頭又快又準,一下子就将大牛卷住了,無論怎麽掙紮,舌頭總是牢牢地将他捆住。

大牛将軍刺深深地插在淤泥裏,盡量延緩水蛇往後拖拽的速度。他肝膽欲裂,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我的名字,他知道我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唯一能幫他脫離蛇口的人,除了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辦到。

或許這是一種患難的信任,我不由得淚如雨下,恨不得親自跑過去,将大牛從蛇口中拽出來。

看着大牛的身子一點一點地向蛇口滑行,我忍不住放了一槍,砰地一聲,正好打中了水蛇的左眼睛,空中頓時炸開一個血花,劇痛之下,蛇頭猛然上揚,大牛肥胖的身子頓時被抛了起來,舌頭依然卷在他身上,只要水蛇拉回巨舌,大牛就被活活吞進肚子裏。

大牛被吊在半空中,像是蕩秋千一樣來回蕩悠,大概力量太猛,水蛇努力了幾次,都沒辦法将舌頭收回去。

看着大牛在蛇口下面胡亂掙紮,大家的心跟着揪心般地疼痛。

槍已經不管用了,無論打蛇頭還是它的另一只眼睛,子彈都有可能傷到大牛。水蛇挺聰明的,如此,反而令槍手投鼠忌器,不敢胡亂放槍。

我急中生智地喊道:“割斷它的舌頭!”

大牛的槍雖然掉在了地上,但他手中還握着一把軍刺,我們遠水救不了近火,唯一能救他的,也只有他自己。我怕他再猶豫,淚崩地喊道,“快點拿軍刺捅啊!晚了就沒機會了!”

我的嘶喊聲在山底回蕩,擔心大牛聽不到我的呼喊,這幾乎是我全部的力量。

眼看着大牛就要進入蛇口之中,大牛終于騰出一條手臂,只見刀光一閃,巨大的僵持力道一旦失控,水莽高昂着的蛇頭猛然往後重重甩去,差點掀翻到河水中。

大牛身上裹着一半蛇舌,沉重地摔落地面,他的身子離着河邊已經不遠了,此時如果有別的水莽跑出來,大牛必死無疑。

水蛇被割斷了舌頭,忽然翹起粗如鐵棒的尾巴,狠狠地向躺在地上的大牛抽去,河邊漫無邊際的水草被碾壓了一大片,露出觸目驚心的一條巨蟒。

大牛将卷在身上的半拉舌頭解開,拼命地躺地上左右打滾,蛇尾抽動的力道非常驚人,每一下都在地面上留下一條四五米長的深溝,大牛只要被抽中一下,肯定變成一堆肉餅。

我舉着槍奮不顧身地沖過去,距離大水蟒太遠,加上它不停地移動身子,我根本無法瞄準它的另一只眼睛。大牛精疲力盡地躲避瘋抽打的蛇尾,當看到我玩命似得跑過來,他哭着喊道:“老大,快回去吧,別再搭上一條命啊!”

水蛇已經瞎了一只眼睛,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打瞎它的另只眼睛,它再兇悍,如果看到不到獵物,也只能放棄殊死搏鬥。這麽大的水蛇,小小的子彈根本打不死它,只會激怒它的野性。

地面的淤泥太滑溜,我根本跑不過去,幹脆匍匐卧倒,借助滑行的速度飛快得向水蛇沖過去。

短短十幾米的長度,眨眼就到。我緊張地舉着長槍,緊緊咬着牙關,這一槍至關重要,如果打不準,大牛和我都很難逃脫蛇口。

沈冰、田教授、倪偉平、李燕、凡凡和高小梅俱都發出聲聲驚叫,他們覺得我不是救人去的,簡直就是送死。面對一條又粗又長的水蟒,我不但要把大牛救出來,還要保證自己的安危,這基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水蛇瞎了一只眼,視線看不全面,只能扭頭看向貼着地面滑行的我,它想張開巨嘴一口咬死我,蛇身快速地扭回了一半,只要身子掉個方向,我基本就死定了。

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果斷沖着蛇頭開了槍,砰地一聲槍響,頭頂之上又炸開一個血花。

高小梅忍不住高呼喊道:“打中了!打中了!”

我壓在心裏的石頭才算落了地,蛇頭擋住了我的視線,我也不敢肯定那一槍是否命中它的右眼,直到聽見高小梅的大呼小叫,我才确定一槍命中。

水蛇不堪忍受劇痛,掄起蛇尾,像是瞎子一樣胡亂地抽打地面,巨大的蛇嘴也沒閑着,雨點般地咬向地面,每一口都咬出一個大深坑,看樣子挺驚人的,但因為失去了準度,始終威脅不到我和大牛,趁着它将河邊攪得天翻地覆,我拉着大牛快速跑向山根的洞口。

水蛇折騰了半天,也害怕我們傷其性命,噗通一聲跳進水中不見了。

大牛氣得牙癢,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大,為什麽不打死它?我拿幾包炸藥把它炸出來!今天老子非弄死它不可!剝了它的皮,抽它的筋,喝它的血,否則不足以解恨!”

我指着惱羞成怒的大牛說道:“你丫能不能消停會?窮寇莫追的道理你不明白嗎?這條河流很寬,情形很複雜,不知道水裏面還有幾條大水蟒,難道你想把它們都招上來咬死你?”

大牛說得無非是氣話,差點喪生蛇口,心情能不郁悶嗎?一看我跟他急眼了,這小子自知理虧,反而一臉的讨好說:“老大,我這不是氣話嗎?還沒來得及感謝你救我呢,若不是你冒死相救,我大牛這會正在水蟒肚子裏睡覺呢。”

我說,你和我之間是鐵血凝結的友誼,還用得着謝嗎?這麽一條巨型水蛇,除非砍斷蛇頭,否則打再多的子彈,它也死不了。現在它瞎了雙眼,對我們也構不成威脅了,何必趕盡殺絕呢?

大牛大度地說:“好吧,反正老子也沒死成,就饒了它吧,希望它不要再攻擊我們就行。”

山洞的牆壁上爬着一些枯死的水草,我們揭下來扔進火堆,洞裏漸漸有了一些暖意,大鐵鍋裏的熱水被燒開了,熱氣騰騰地冒着熱氣,看着很舒服。我們每人喝了一杯,河邊濕氣太重,多喝點熱水能抵擋寒氣。

擡頭看看太陽的方向,我們面對的位置是西邊,河水的流向是自北往南的,如果沿着河流行走,應該可以到達紅虎山附近。

茶馬古道和狼人溝俱都毀于山崩,我們就算回到馬伊拉領着我們走過的那條路行走,也是無路可走。

我突然有種感覺,河流流經的方向就是沖着紅虎山方向去的,沈萬山水葬的那條河道,會不會跟這條河流是一條河呢?

沈冰和大牛發現我盯着河流一直在沉思,他倆心中大概猜出點什麽,但當着這麽多人不便直問。

沿着河邊行走,不太實際。漫無邊際的水草擋住了視線,根本無路可行,河邊依然隐藏着數不盡的水莽,如果順着河邊行走,肯定困難重重,弄不好還有生命危險。

八個人商量了半天,我主張沿河行船而下,不但可以縮短到達紅虎山的路程,還能減少河邊的很多危險。

凡凡膽子小,忽然張大眼睛說:“萬一水面上碰到鱷魚或者鯊魚或者水蟒怎麽辦?”

我安慰大家說,山上的紫檀木還有很多,只要我們把船做得結實一些,每個人發一根長長的竹竿,頂端綁上鋒利的軍刺,就算碰到它們的襲擊,我們可以拿武器抵擋。

大牛很不客氣地說道:“我們手裏有火力強大的槍支彈藥,還有現成的炸藥,我就不信它們不怕死!”

田教授和沈冰同意我的行進路線,走水路無疑是最安全的,鯊魚、鱷魚和水莽在水流湍急的河流中一般不會出現,凡凡純粹是自個吓唬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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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8 章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這位先生,您請,歐總已經在辦公室等着你了。”

前臺的小姐态度立馬發生了改變。

由前臺的小姐帶着一起,到了歐曉娜的辦公室,便見到她在前面親自迎接。

“上一次,因為那件事情,沒有來得及招待你,還請你見諒。小芳,上茶,把那最好的茶葉拿出來。”

歐曉娜見到秦凡的時候非常高興,不僅親自迎接秦凡,還讓前臺的小姐上好茶。

“不知道,您這一次來,是有什麽事情?”歐曉娜疑惑的問道。

秦凡直接示意林浩把事先準備好的材料拿出來,說道:“這是我的材料,你可以看一下。我這一次來,是想要尋求合作的。”

歐曉娜看完了材料之後,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的這個雪顏膏,真的有這上面寫的那種功效?”

秦凡點點頭,回答道:“千真萬确,這雪顏膏乃是中藥材煉制而成,沒有添加任何的化學藥劑,而且效果很好。這是我們的樣品,你可以讓人拿去檢驗,不過,必須要保密。”

“當然了,這裏面的成分,可是經過特殊手段煉制而成。所以說,就算是別人知道了這裏面的一些藥材,卻也煉制不到像我這樣的效果。這樣一來,也就不會有假冒僞劣和山寨的商品出現,我們就能夠獨占這一份市場了。”

歐曉娜聞言大為心動,随即沉吟片刻,回答道:“先生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先用一下,試一試?”

秦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自然。”

歐曉娜直接打開雪顏膏的瓶子,然後用手指沾了一點兒,塗抹在了手背上。

第一感受就是微微有一些涼意,也就是清涼的感覺。

而且這雪顏膏和一般的護膚品塗抹在手背上面的感覺不一樣,這個雪顏膏還可以聞到中藥的那種單單的味道,但是卻刺鼻,也不覺得難聞,反而有一種比較舒服的感覺。

這樣的護膚品,如果真的像是上面寫的那樣的效果,那就真的會成為護膚品産業裏面的王者了。

塗抹在皮膚上面的感覺就不一樣,客戶的第一感受就會非常好,就像是第一印象一樣。

再加上那樣的效果,一定會大受歡迎。

“可是,我的公司現在面臨巨大困境,我已經要堅持不下去了。就算是合作,因為之前的經營不善,我們所銷售的産品似乎有一些問題,所以那些經銷商就要退貨和賠錢。”

“如果能夠解決眼前的這個問題,那麽我的這個化妝品公司就能夠撐下去,再加上先生的這個産品,絕對會成為蘭陽最好最大的化妝品。”

“我有這個信心!”

秦凡笑了笑,說道:“正好,我對你也有這個信心。這位算是我的助手,叫做林浩,不知道你聽沒有聽說過白虎續命丹,這個丹藥,也是我們煉制的,他一直在負責銷售。所以剩下的事情,就讓……”

“曉娜!”

秦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外面闖進來的人打斷了,來人好像還認識。

“歐總,我,對不起,我沒有攔住。”

前臺的小姐低着頭,神情有些赧然。

歐曉娜看到金大志,就微微皺起眉頭。

前幾天他已經來過,并且很明确地表示,只要是她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就能夠解決眼前的一切問題。

但是歐曉娜對他并不感冒,以前是,在那別墅裏面出了那件事情之後,更是對金大志沒有了好感。

金大志看到秦凡坐在那裏,就立刻陰沉着臉。

上一次,他帶着大師去給歐曉娜看別墅,本來都已經成功了,就是這小子,直接打斷了他的計劃,并且還讓他得罪了大師。

“又是你!你來做什麽?想要乘機讨好,還是怎麽樣?我告訴你,歐曉娜是本公子看上的人,不是你能夠招惹的,識相的,直接給我滾!”金大志非常嚣張地說道。

對于秦凡上一次打斷了他的計劃的事情,還在耿耿于懷,所以對于秦凡也就沒有什麽好臉色。

秦凡沒有什麽表示,身邊的林浩瞬間卻是忍不住了。

在歐曉娜還沒有站出來指責金大志的時候,他就一下子站起來,指着金大志說道:“你又是個什麽東西?敢這樣在我們秦少面前說話!”

金大志不屑地說道:“喲,還秦少呢,不就是秦家的一個敗家子嗎?早幾年都已經被秦家趕出來了,還冒充秦家的大少爺呢?曉娜,你可不要信他們的啊,他不過是秦家的一個纨绔,成天無所事事,被秦家趕出來了,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

“呵呵,別人不清楚,我可是清楚的很!”

歐曉娜雖然有一些疑惑這其中到底是什麽意思,聽金大志的話,還有他的神色,這位好像真的是秦家的敗家子。

但是從前幾次的遭遇來看,這位并不是傳說中的敗家子啊。

歐曉娜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她能夠感覺到,這位秦大少并不有那麽不堪。

“哼,說別人是無所事事的敗家子,我看你才是。我這裏并不歡迎你,請你離開!”歐曉娜生氣地說道。

本來都要談好了,結果卻被這突然出現的金大志打斷。

金大志自然不可能離開的,因為外面的經銷商可是他好不容易鼓動召集起來,到這裏鬧事的。

搞了這麽大的陣勢,不就是為了能夠得到歐曉娜嘛,他可不能就這麽放棄。

“曉娜,你聽我說,我這一次來,可是帶了滿滿的誠意的。只要是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就拿出錢,直接解決外面的那些經銷商。”

“我還會投資你這個化妝品公司,不管你想要做多大,我都可以投資。我非常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金大志并沒有被歐曉娜給罵出去,反而是像牛皮糖一樣黏了上來。

歐曉娜不假辭色地說道:“請叫我歐總,還有,外面的那些事情已經不需要你了。我剛剛已經和秦少談好,和他合作。至于你,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

第 145 章 尋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尋人

數日後。

韓立正在臨時洞府密室靜坐修煉,忽然神色一動的睜開眼睛,起身來到室外,揮手打出一道法訣。

洞府大門轟然打開,一個皮膚黝黑的身影站在外面,正是暮雪。

“柳前輩,您吩咐我打聽的事情,已經有一些眉目了。”暮雪急忙沖韓立恭敬行了一禮,說道。

“進來說吧。”韓立點了點頭,讓暮雪走進了洞府。

“前輩,根據目前我搜集到的信息,從官方層面有兩種方法方可獲得那個傳送名額。”暮雪進來後也沒有耽擱,立刻直奔主題的說道。

“哦,哪兩種方法,且說來聽聽。”韓立說道。

“第一種,是需要修為達到真仙境以,在島主府擔任客卿,供其驅使百年,屆時便能得到一個名額。還有一種方法,則是完成島主府偶然發布的一些任務,這些任務有時會有傳送名額的獎勵。”暮雪如此說道。

韓立聽聞此言,沉默了下來。

第一種方法,他自然是不會考慮的。

十方樓的通緝和加諸神秘鎖鏈于其元嬰之人,讓他一直如鲠在喉,這也是他這般急着離開黑風海域的主要原因之一,百年時間實在太久,其恐生變數。

第二種方法,能夠得到傳送名額的任務,恐怕難度絕對不低,不過相較于第一種,應該更适合他一些,到時可以關注一下。

“前輩,除了明面這兩種方法,我還打聽到,那傳送名額在黑市倒也有交易,不過價錢……着實不菲。”暮雪見韓立沉吟不語,壓低了幾分聲音的說道。

“要多少?”

“最起碼也需要五枚仙元石,據說還不太容易買到。”

韓立搖了搖頭,加後面的傳送費用,是整整十枚仙元石。

一個真仙初期的修士即便不修煉,也要花費整整一千年時間才能煉制出來。

他之前通過無常盟打聽過了,在盟裏倒是可以換取到一些仙元石,不過一塊仙元石需要差不多一百極品靈石,而且往往有價無市,一有仙元石出現立刻會被人換走。

看這情形,顯然這掌控黑風島出入權力的島主,并不願放任這裏的人離開啊。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韓立說着,翻手取出一塊品靈石,給了暮雪。

“多謝前輩!之後再有任何事情,盡管吩咐小的。”暮雪大喜,感激的說道。

韓立笑了笑,打發暮雪離開。

随後他開始雙手倒背着在洞府來回踱起步,似乎在考慮什麽,片刻之後,他起身離開了洞府,朝着一個方向飛去。

黑風城心區域,一片連綿的黑色建築坐落于此。

這些黑色建築和周圍截然不同,每一塊磚瓦都是用頗為精致的石材構築,占地面積頗廣,布置也極為精巧,內部亭臺樓閣,花園流水,皆是,俨然是一座巨大無的府邸。

整座府邸散發出一股淡淡黑氣,從外面看去仿佛被一層黑霧籠罩。

周圍的行人路過之時都遠遠避開,匆匆離去,不敢靠近這裏。

此處正是黑風島島主陸均的府邸所在“島王府”。

府邸大門口是一處占地面積頗大的廣場,廣場的邊緣聳立着一間高大的黑色宮殿,大殿入口懸挂着一塊匾額,寫着“符信殿”三個大字。

此處頗為熱鬧,不時有人進出,修為赫然都不低,起碼都是合體期,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個大乘修士。

一道青色遁光從遠處飛射而來,在大殿外落下,現出韓立的身影。

他擡頭看了看眼前的大殿,邁步走了進去。

大殿頗為空蕩,只有一座十幾丈高的青色石壁豎立在正央,面有一行行字。

兩個黑袍男子一左一右站在石壁兩旁,看身服飾,應該是島王府之人。

此刻有十幾個修士站在殿內各處,仰頭看着石壁,不時有些相熟之人低聲談論着任務的內容。

韓立在石壁附近站定,擡頭望去。

面的任務數量不少,足有二三十條,對于任務的描述以及獎勵都寫的頗為清楚。

韓立只是稍稍掃了一下,便直接開始尋找犒賞傳送陣使用權的任務,很快發現了兩個。

一個是尋找一種名為青虹翡玉的靈材,還有一個則是坐鎮任務,需要真仙以修為,坐鎮一處島嶼百年。

韓立眉頭一皺。

那青虹翡玉,他先前倒是在烏蒙島的典籍看到過,乃是一種傳說的蘊含法則之力的天地靈材,一時之間到哪裏去找。

即便有人能夠找到此靈材,是否值得直接去兌換一次傳送機會,恐怕也得推敲一二了。

至于那個坐鎮任務,需要百年,對他而言更是無需考慮的。

“咦”

韓立心有些郁悶,結果當其目光一掃之下,眼睛猛地一亮。

在石壁最方有一個頗為特別的任務。

是個尋人任務,不過并未說明尋找的是何人,但是這個任務的獎勵卻是非同小可,只要能完成任務,便可向島主提出一個合理要求!

看這個任務的發布時間,卻是在不久之前,而且任務後面有标注,必須真仙境以的修為。

韓立眼神閃爍。

這個尋人任務神神秘秘的,雖然看起來也不會容易,但起其他兩個任務總還算靠譜一些。

他略一沉吟後,走到石壁前。

“這位前輩,您可是要接任務?”一個黑袍男子朝着韓立行了一禮,恭聲道。

“這個任務,我接下了,可有詳細的資料?”韓立一指那個任務。

附近衆人嘩啦啦盡數望了過來,目光各異。

“是,前輩請随我來。”黑袍男子眼睛一亮,朝着大殿之外走去,韓立邁步跟。

“真仙境修士!”

“廢話,敢接下此任務,當然是真仙無疑了。”

“不過這人看起來陌生的很,應該是外地來的吧。”

韓立與黑袍男子一前一後的走出大殿,議論的聲音從後面絡繹不絕的傳來。

黑風島雖然各地修士雲集,但是真仙作為這一區域的頂階修士,畢竟是罕見的存在,其他人之前顯然沒有發現眼前這名其貌不揚的青年,竟是一名真仙。

韓立沒有理會身後之人的議論,随黑袍男子朝着島王府而去。

島王府門口的守衛也沒有阻攔,二人順利進府,穿過一條條迂回的走廊,來到一座大廳。

廳此刻已坐了十餘人,衣着各異,男女皆有。

聽到腳步聲,大部分人都看了過來,打量了幾眼便移開了目光,各行其事。

這些人氣息龐大,赫然也都是真仙。

韓立面不動聲色,心卻有些驚訝,想不到黑風島竟然有這麽多真仙。

“前輩,請在這裏等坐,之後會有人來講解任務內容。”那黑袍男子說道。

韓立點了點頭,在廳內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來。

一個青衣侍從走了過來,給他了一杯白霧缭繞的靈茶,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茶香。

韓立端起了茶杯,借機暗暗打量廳內的衆人。

這些人顯然和他一樣,都是接了那個尋找島主愛女的任務,修為相差無幾,且大部分都是獨身一人,分散着坐,彼此之間也沒有交流,有的甚至已閉目入神。

不過,也不是沒有成群結夥的。

在大廳內一個較顯眼的位置,并肩坐着三人。

一個魁梧大漢,一個面帶黑紗的少婦,還有一個身材精瘦的青年,三人若無旁人的談笑着。

“這位道友,在下管永,有禮了。”

韓立正打量在場諸人,一個聲音響起,卻是一個身材微胖的圓臉青年湊了過來,一臉笑容。

“在下柳石,管道友客氣了。”韓立放下茶杯,點了點頭。

“原來是柳兄,道友看着面生,莫非是剛剛來到黑風島?”管永顯然有些自來熟的習慣,立刻開始稱兄道弟。

“沒錯,柳某确實是數日前剛剛來到黑風島,管兄如何知道?”韓立眉梢微微一挑,說道。

“在下性子跳脫,最喜歡走親訪友,黑風城裏的真仙修士沒有多少,我基本都認得。”管永呵呵笑道。

“原來如此,管兄交友廣泛,柳某佩服。”韓立點頭道。

管永有些話多,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韓立此刻左右也無事,便和其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起來,順便向其打聽在場諸人的情況,倒是打聽到了不少東西。

随着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又過了小半日,又有兩名真仙來到大廳。

正午時分,一陣腳步聲從大廳後面傳來,卻是一個身穿黑色錦袍,頭戴羽冠威嚴年男子。

此人方一現身,殿內頓時寂靜一片,連之前那三名旁若無人的三人組此刻也噤若寒蟬起來。

韓立看着眼前之人,瞳孔微微一縮。

這錦袍男子這麽往那裏一站,整個人仿佛一座高山聳立在自己眼前,一股無形氣勢撲面而來,使得他心都為之一顫。

“島主!”那管永首先站了起來,朝着錦袍年男子行了一禮。

韓立也随着衆人拱手行禮,目光卻細細打量眼前這名黑風海域名義勢力及修為最高之人。

第 147 章 綠袍二世

上臺準備圍攻李穎的是昆侖新十二大弟子,不過,被劉辛五火七禽扇燒去肉身的天玄子并不再其中。

十幾個人被劉辛這一喝,這才醒悟,原來氣急之下,正在進行一件極不光彩的事情,衆人收起寶劍,向劉辛怒目相向。

但是,劉辛并不打算叫他們這樣就下臺,他彎腰從地上拾起銀色的穿心釘,在手上把玩兩下,然後嘿嘿笑道:“昆侖子弟果然是大家風範,戰敗之後,竟然知道偷襲,差那麽一點點就反敗為勝,昆侖果然授徒有方。”

昆侖衆道臉上不覺一紅一白,當衆被人家教訓,臉面實在無光。十二大弟子中修為最深湛的天雷子怒道:“劉道友此言差矣,雙方交戰,各展所長,只要未曾認輸,何來偷襲之說。”

劉辛微微點頭,然後向李穎說道:“你現在想必已經明白,性命相搏,不死不休,今後切不可有婦人之人。昆侖道友現身說法,你可記下?”

李穎點頭受教,心中暗笑:師傅擠兌起人來一本正經,居然也是一副高人風範。

見到李穎靈力受損,劉辛将她送回崆峒駐地,手上的穿心釘也不歸還。原來,天山論道大會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比武落敗的一方,不許讨要失落的法寶飛劍之類的裝備。

本來,上臺比武的都是死戰,人都死了,那些身外之物還有何用,所以也就形成這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昆侖衆道眼見劉辛把穿心釘當成戰利品取走,也不好厚着臉皮讨要,扶起地上的玄陽子,飛回本隊。

李穎回到崆峒駐地,受到英雄一般的歡迎,這一場以弱勝強,大漲崆峒的氣勢。莊夢蝶和孫姿雯看到李穎受傷,連忙攙扶她坐下,将劉辛遞過來的傷藥給她服下,正在忙亂之際,聽到擂臺上又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昆侖玄陰子,向崆峒道友讨教!”

玄陰子和玄陽子素來是焦不離孟,玄陽子戰敗,他當然要出來為同門報仇。

高大壯向劉辛行禮道:“師傅,弟子願意迎戰。”他是崆峒首徒,自當勇挑重擔。

旁邊的孫姿雯見李穎獲勝,也不覺心癢:“劉師叔,弟子也要前往。”

“雯雯畢竟不是崆峒名下的子弟,還是大壯迎戰這一場。玄陰子的實力和剛才的玄陽子相近,大壯,你一定要小心應付。”劉辛一邊說,一邊取出一粒青皮丹,遞給高大壯:“上臺之後就服下,在一炷香的時間裏,身體硬逾精鋼,所以要速戰速決。”

高大壯點頭應允,他本是五行之體,肉體遠比一般修真者強悍,如果再有青皮丹相助,應該能與玄陰子有一拼之力。

不過,高大壯現在還不能飛行,他又不像李穎那樣能夠踏浪而行,如何登臺,都成問題。如果叫劉辛護送到臺上,又實在有傷士氣,未曾比試,就已經輸了三分。

李長庚看出大壯的難處,小眼睛中射出兩道精光:“大壯,我給你做的盾牌,可不僅僅是防身之物。”

高大壯立刻心領神會,祭出紫金凝香木做成的五彩盾,變幻成一米多高的巨盾,然後扔到天池之中,踏在上面,竟然如同小舟一樣穩便。

五行之力一吐,高大壯向擂臺疾馳過去。來到近前,将青皮丹扔進口中,收回五彩盾,飛身躍上擂臺:“崆峒弟子高大壯,請賜教。”說罷,手中幻出巨闕劍,迎頭便刺。

玄陰子的臉上忽然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陰笑:“小子,今天就叫你有來無還,跟我鬥劍,我就叫你見識一下昆侖的劍法。”他的手中憑空出現一把玄陰劍,輕輕揮灑,迎向巨闕。

高大壯不由心中一喜,他就希望和對方硬碰硬,自己的力量和堅韌的體質才能發揮出來。于是大吼一聲,巨闕劍該刺為斬,淩空劈下。

玄陰劍還是慢吞吞地向上一迎,只聽一聲悶響,一把寶劍飛上半空。

高大壯只覺得持劍的手掌一陣鑽心的劇痛,巨闕劍再也掌控不住,被玄陰子輕飄飄的一劍震飛。來不及查看手上的傷勢,高大壯身形疾退。

玄陰子的修為竟然高得驚人,和先前的玄陽子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所以高大壯在一招之內,就被他重創。

遠處觀戰的劉辛不由皺起眉頭:不對吧,玄陰子就是進步再快,也達不到這種程度,有古怪。

他瞬間放出靈識,在玄陰子身上一掃,不由大驚:分神後期的修為,距離渡劫期也就是一步之遙,怎麽會這樣,那個玄陽子明明才剛剛踏入融魄期,兩個人怎麽會出現如此巨大的差距?

就在劉辛驚疑之際,擂臺上的玄陰子已經開始發動雷霆一般的攻擊,玄陰劍化作千百道寒光,向高大壯席卷而去。

劍光消散之後,高大壯已經渾身浴血,幸好他及時幻出五彩盾,這才擋住要害,不過,手臂、大腿還是被劃開一條條血口。以青皮丹的強悍防禦,竟然也抵擋不住玄陰子的劍氣,實在令人恐怖。

高大壯怒吼一聲,如同發怒的雄獅,舞動巨闕劍,再次向玄陰子沖去。

“哈哈哈,找死,我現在就成全你!”玄陰子口中一陣陰笑,寶劍上忽然光芒大盛,吐出一丈多長的銀芒,以力劈華山之勢,斬向高大壯。

高大壯奮起五彩盾迎擊,一股巨大的壓力,真如同一座大山一般,迎頭壓下來。高大壯身上爆出咯咯的響聲,魁梧的身軀一寸寸被壓向擂臺。

噗,一口鮮血噴出,在重壓之下,高大壯體內的五行之力混亂成一團,五髒六腑,如同爆裂一般,鐵打一般的漢子,最終無奈地撲到在地上,昏死過去。

玄陰子揮起寶劍,斬向高大壯的頸項,他要以牙還牙,叫崆峒弟子也嘗嘗斷頭的滋味。

當啷一聲,玄陰劍重重地斬在一個漆黑的圓形物體上面,險些脫手。玄陰子定睛一看,卻是一個碩大的龜殼,利劍砍過的地方,連一道白印都沒有。

老黑扛起高大壯,兩只溜圓的小眼睛惡狠狠地向玄陰子一瞪:“龜兒子,原來是扮豬吃老虎。”說完,騰身飛回本隊。

玄陰子被老黑的王八之氣一沖,忍不住噔噔噔後退幾步,随後這才看到劉辛正站在前面不遠處,冷冷地望着自己。

“打了小的,老的出來救援,崆峒派如此行事,有何臉面停留在天山大會!”玄陰子得理不饒人,劉辛的做法已經破壞論道大會公平性的原則,被他抓住把柄,他要趁機将崆峒徹底除名。

劉辛死死盯住玄陰子的雙眼,從那裏面,他看到一絲熟悉的目光,于是冷哼一聲:“對面的昆侖道友,我是叫你玄陰子好呢,還是應該稱呼你天玄子呢!”

玄陰子不由一愣,随即陰笑道:“劉辛,休要混淆視聽,我們曾經打過交道,難道劉大掌教如此健忘。”

“你這個披着人皮的惡狼,沒錯,你這副身體是玄陰子的,可是,裏面寄存的卻是天玄子的元神,怎麽樣,天玄道友,我沒有說錯吧。”劉辛現在已經确定,眼前的玄陰子就是第二個綠袍老祖,是被天玄子奪舍重生。

“血口噴人,尋找這樣的借口,你們崆峒就不怕天下道友取笑?”玄陰子自然不會承認,昆侖是名門正派,要是爆出這樣的醜聞,對聲名影響将是十分巨大的。

“呵呵呵,天玄子,我們也不用做無謂之争,只要你現出元神,叫大家看一看便知。”劉辛并不擔心他抵賴,外形可以騙過人的眼球,但是天玄子的元神必然保留着原來的相貌。

玄陰子惡毒的眼睛死死盯住劉辛:“廢話少說,動手吧。”

“好,我就再燒出你的元神,叫大家都看一看,昆侖長輩是如何奪取弟子的皮囊!”劉辛打定主意,一定要借此良機,叫昆侖名譽掃地。攻心為上,攻城為下,殺幾個昆侖弟子意義不大,能夠從根基上動搖它,這才夠狠。

要麽就不做,要做就做的徹底,這就是劉辛的處世之道。

玄陰子又是一陣陰笑:“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完,身體飄上半空,手中劍訣一轉,玄陰劍化作一道銀光,向劉辛電射而去。

随手彈出一朵墨蓮,将玄陰劍架住,劉辛也淩空飛起,手中飛起一物,一丈見方,金光缭繞,迅猛無比地砸向玄陰子。翻天印的體積縮小,速度卻成倍增加,眼見玄陰子無處遁形,只怕要被翻天印砸成肉餅。

玄陰子手上忽然出現一面巴掌大小的三角形小旗,輕輕一展,一團黃光騰起,罩在玄陰子頭頂。有翻天覆地、倒海翻江之威的翻天印,竟然在空中滴溜溜旋轉,無法落下。

劉辛一見,連忙收回翻天印,心中震驚不已:莫非此物就是杏黃旗,素聞杏黃旗、打神鞭是昆侖的鎮派至寶,想不到真有此物。

崆峒派弟子因為煉丹的原因,所以識寶的本領也都高人一籌,劉辛看到這面小旗顏色杏黃,而且能夠抵擋住翻天印,所以一下便想到杏黃旗這件超級強悍的防禦法寶。

此旗全稱中央戊土杏黃旗,乃是混沌初開之際,取五行陽精中的土精所制,五行之中,土最厚重,厚德載物,包容萬物,所以防禦力也是最強。

當年,元始天尊在分寶岩得到此旗,後來傳于姜尚,助他斬将封神,所以就一直留在昆侖。

那日,天玄子的肉身被毀,急切之間,正好遇到玄陰子這個替死鬼,所以就強行奪舍重生。昆侖掌教天機子知道此事之後,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所以只好将錯就錯。不過,還是暗暗叮囑天玄子不要洩露這個大醜聞。

天玄子在天字輩的弟子之中,資格最老,天機子還得管他叫師兄,考慮到天玄子剛剛奪舍,根基還不穩固,所以昆侖掌教這才把杏黃旗暫時交給他保管。

看來這個決策十分英明,天玄子展開杏黃旗,在翻天印的強大攻勢之下,竟然安然無恙。天玄子也是信心大增:“劉辛,我有杏黃旗在手,你能奈我何,今天,你就挺着挨揍吧!”

第 146 章 生産前夕

生産前夕

皇後正要起身, 聞言心中一緊,緩緩起身, 面上笑道:“聖上這是聽了誰的話,來妾這裏興師問罪了。”

孟璋微微眯了眯眸子,漫不經心一笑,旁邊含章小心将茶盞送至孟璋手邊。

皇後笑意一僵,才擡眸道:“這些日子,宮中是出了些小事,不過妾早早便處理妥當, 聖上大可放心。”

“哦?”孟璋唇角一勾,伸手将茶盞捧至掌心,慢悠悠刮着浮沫:“朕聽聞, 前些日子,你曾帶着宮人去望舒殿, 公然要貴妃與和修容将大皇子交出?”

皇後心中猛地一跳,果然, 還是為了貴妃!皇後臉上的笑容愈發僵硬, 但仍強作鎮定道:“聖上誤會了, 妾只是擔憂大皇子的安危,想着将大皇子接到坤儀殿照顧,并無他意。”

孟璋冷哼一聲, 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放在桌上, 發出 “砰” 的一聲響。“是嗎?那皇後為何要強闖望舒殿?你可知此舉會引起多大的風波?”

安危?大皇子身處皇宮之中, 能有多少危險?

皇後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小心道:“聖上息怒,妾當時也是心急, 怕大皇子有閃失。臣妾知錯了,請聖上責罰。”

孟璋緊緊盯着皇後,眼神格外銳利:“責罰?皇後,你身為六宮之主,卻如此莽撞行事,你可知道後果?”

更何況,他剛一未有消息,皇後便急着要大皇子,這難道不是盼着他回不來?

皇後見他氣急,頂着威壓下聲音也有些發顫。“妾知道錯了,妾以後一定謹言慎行,不再犯這樣的錯誤。”

孟璋沉默片刻,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随後,他緩緩開口道:“皇後,自打你成了太子妃,朕已經告誡你許多次了,真希望你記住今日的話,若再有下次,朕絕不輕饒。”

皇後豁然擡眸,對上的便是孟璋格外銳利的雙眼,忍不住心中一震,低頭道:“是,妾知道了。”

說完,見孟璋仍舊垂着眸子不答話,才小心問道:“聖上可要留在坤儀殿用膳?”

“不必了。”孟璋放下茶盞便欲走,卻聽皇後又道:“晏婕妤如今也在坤儀殿,聖上可要去瞧瞧。”

孟璋微微蹙眉,無意去問晏婕妤又是因何到了坤儀殿。

見他猶豫,皇後又笑道:“說來晏婕妤這胎也懷的辛苦,不過六月出頭的胎像,整日卻吐個不停,還得用了藥才能稍稍用一些藥粥。”

“既如此,便去瞧瞧吧。”孟璋擡腳去了東側殿,明黃色的衣袍掠過門檻,總歸懷着他的孩子,去看一眼倒也無妨。

只是這一提,倒叫他想起來,貴妃腹中的孩子,只怕也八個多月了,難怪昨日瞧着便覺小腹隆地格外高,看來得吩咐張德保,好好準備生産之事。

就這般想着,孟璋便踏入東側殿,轉過屏風,便瞧見晏婕妤孱孱躺在榻上,原本一張清冷的小臉更添了幾分病态,一身青竹般的氣質也弱了幾分。

見孟璋進來,晏婕妤掙紮着便要起身行禮:“聖上…”

美人垂淚,向來是副好風景,可這欣賞的人不對,便是抛媚眼給瞎子看了。

晏婕妤哀哀切切瞧着孟璋,孟璋卻沒有半點要上前的意思,只不遠不近站在殿中,皺眉道:“怎得如此消瘦?”

好好的一個美人,若是當初還能稱得上青竹之姿,雖是瘦削可自有風骨,可如今這一通折磨下來,就只剩下皮包骨頭。

“妾無用,妾這些時日,總是吃不下東西。”晏婕妤苦澀一笑,右手無意識地撫上小腹。這還是虧了她剛搬來坤儀殿時,皇後有意給她吃了好一陣補品,想當時她還懷疑皇後不懷好意,這下倒還真要好好感謝皇後一番。

孟璋目光從晏婕妤過于瘦削的肩頭劃過,腦中莫名想起那個不祥之子的斷言,對晏婕妤這一胎平白多了幾分厭惡。

思及此,也不耐再待下去,只微微颔首道:“既如此,便叫太醫好生照看着。”

聽聞孟璋如此輕易揭過,晏婕妤眸中劃過一絲失望,原以為,聖上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會對自己多加關心,卻不想,竟是如此冷淡。

晏婕妤微微咬了咬唇,低眸道:“多謝聖上關心。”

孟璋淡淡嗯了一聲便不欲多留。晏婕妤見狀,連忙急呼出聲:“聖上…”

“還有何事?”

對上孟璋淡漠的眸子,晏婕妤鼓足勇氣道:“尚未恭賀聖上大勝,不知聖上…可有受傷?”

“并無。”孟璋言簡意赅,随即出了坤儀殿,方坐上禦辇,孟璋擡眸瞧了眼天色,日頭正好,想必貴妃還未用膳。

思及貴妃,孟璋嘴角不自覺地勾上一抹淺笑,吩咐張德保道:“去望舒殿,另外吩咐禦膳房,送幾道可口的點心來,白玉蝦餃要一道。”

“是,聖上。”張德保急急上前吩咐了擡辇的太監們,又另外派人去了司膳房吩咐。

另一頭,望舒殿。

因着日頭尚好,謝若暻便吩咐以檀等人擡了張小桌子出來,就在院中教歲歲習字。歲歲雖說年紀尚幼,可謝若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兒繼承了她與孟璋的全部優點,如今一手字雖顯稚嫩也頗具風骨。

“阿母,你瞧我寫的可好?”歲歲寫完一張便迫不及待拉着謝若暻來看。

“筆畫銀鈎,勢若游龍,果然不錯。”謝若暻滿意道:“咱們家歲歲只怕要成了書法大家。”

歲歲聞言卻是撇撇嘴:“女兒才不要當書法大家。”

“哦?”謝若暻歪了歪頭,笑道:“那歲歲将來想要幹什麽?”

陽光下,一大一小兩位仙女般的女郎靜靜站在院中,身後是侍立的神色各異的宮女,遠遠望去,倒真是好一幅仕女圖。

孟璋剛踏入望舒殿,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不由得心中一暖,牽t出幾分笑意道:“朕的小公主,将來想做什麽?”

歲歲瞧見孟璋,先是一愣,随後面上極快浮現出喜悅之意,邁開兩條小腿便朝孟璋撲了過去:“父皇——”

孟璋自然小心将這團小旋風接了,才笑吟吟問道:“咱們小公主還未告訴父皇呢,将來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父皇都會允許麽?”歲歲眼眸一轉,一張小臉滿是靈動。

孟璋故作思索片刻,才笑道:“那可得讓父皇想一想。”

歲歲見勢一扭頭,噘嘴道:“那本公主才不要告訴父皇!”

這副樣子逗得孟璋忍不住開懷大笑,見狀,謝若暻才放下手中狼毫,一手扶了肚子慢悠悠走過來道:“聖上就會逗她。”

孟璋這才将歲歲放下,又喚了丹婳随她去玩,才上前扶住謝若暻道:“生産之事都準備好了?”

謝若暻笑着颔首:“自然,聖上怎得忽然關心起此事來了?”

“你的事,朕自然要關心。”說着,孟璋便攬着謝若暻在院中坐下,正好午膳也布得差不多。

以檀先稱了一碗山楂荔枝飲遞給謝若暻:“娘娘先飲一些,爽爽口。”

謝若暻伸手接過,自打天熱以來,她便愈發的食欲不振,只有這些清淡些的甜湯能多用些。

見狀,孟璋無意間便皺眉道:“這一胎這般辛苦麽?朕記得,以往懷歲歲時,可不曾這樣過。”

謝若暻仍舊小口小口飲着甜湯,一旁以檀笑道:“這婦人懷胎,本就一胎一個樣,咱們娘娘不吐便已是極好的,若是像有的婦人般頓頓都吐,那才難受呢。”

孟璋伸手撿了一枚蝦餃放至謝若暻碗中:“朕來之前去了趟坤儀殿,晏婕妤瞧着便不太好。”

謝若暻玉箸一頓,随即便嬌嗔地瞪孟璋一眼:“在妾這裏提旁的女人,聖上也不怕妾吃醋。”

說完,還不待孟璋說話,便又吩咐以檀道:“既然如此,你且送些荔枝山楂飲去晏婕妤那邊,就說是聖上賞的。”

孟璋自知失言,也不作答,只悄悄閉緊了嘴。

二人便這樣慢悠悠用了一餐飯,随後孟璋又将張德保喚來,仔細吩咐了貴妃待産的一切事宜。

日子倒也這樣慢悠悠地過着,直至七月底,謝若暻正照例在望舒殿的院子中散步,卻突然感覺下身滲出一股濕滑,上次生歲歲的記憶撲面而來。

好在早有準備,跟在身邊的以檀連忙扶住謝若暻,又吩咐了宮人們請太醫的請太醫,找産婆的找産婆。

待消息傳至孟璋耳中時,謝若暻早已經躺在床榻之上,數位接生婆皆早早候在房內。

被推入産房前,謝若暻沉着眸子遞給聞嬷嬷一個眼神,聞嬷嬷會意,立刻便尋了借口出去。

貴妃将要生産的消息就如雪花般飛散到各宮,說到底,最關心此事的還是坤儀殿的皇後,謝若暻這胎是男是女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也因此,皇後甚至比孟璋還要快趕至望舒殿,除了尚且有孕在身的晏婕妤,其餘妃嫔皆來了個七七八八。

“如何?”皇後皺眉瞧着望舒殿中忙碌的宮人,側首問含章道。

“已經發動了。”含章側身讓過一個端了熱水的婆子。

皇後垂眸颔首,目光從殿中人面上一個個劃過,突然問道:“貴妃身邊那個老嬷嬷呢?”

她記得,那可是貴妃的奶嬷嬷,這樣大的事情,怎會不見她蹤影。

“或許…是在産房中?”含章遲疑道。

不對,皇後微微搖頭,貴妃那幾個貼身宮女不見了大半,想來都是在內室候着,既然如此,那乳嬷嬷不見蹤影就顯得愈發蹊跷。

“你找幾個信得過的人仔細查查,定要找到那老嬷嬷的蹤跡。”

第 147 章 力斬蠍王

第一百四十六章 力斬蠍王

啊啊啊——

慘叫聲一聲聲傳來,一個又一個護衛倒了下去。

“大家小心!”老刀把子第一時間發現了食人王蠍的異常,他大吼出聲,但是這一切根本無濟于事。

食人王蠍對大地之勢的掌控實在太可怕了,在黃昏之漠中它如魚得水,僅僅片刻時間被他殺了的護衛便足足有七人!

這已經達到了原本面對食人蠍群死亡人數的三分之一!

一股無言的恐懼在衆人心頭蔓延,所有護衛都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四周的沙堆,生怕什麽時候食人王蠍突然出現。

一時之間整個戰場變得極其被動,每個護衛都只能用不足五成的力量去抵擋食人蠍的攻擊,剩下的精力全都用來防備随時有可能出現的食人王蠍,雖然每個人都知道這是沒有用的。

就在這時,林炎的神色一變,在展鵬的身旁他捕捉到了一絲奇怪的氣息。

糟了!

林炎的身影頓時瘋狂的向着展鵬所在的地方沖去,同時他大吼一聲道:“展鵬,小心!”

展鵬疑惑的看着林炎,似乎不知道林炎在說什麽。

林炎急在心裏,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拼命的向着展鵬所在追過去。

“快離開那裏!”林炎焦急的大吼。

展鵬這才明白了什麽,臉色劇變,身影向着一旁躍去。

而與此同時,食人王蠍的身影也從沙堆中鑽了出來,巨大的鐵鉗瞄準展鵬狠狠的夾了過去。

展鵬頓時露出驚恐的神色,都快要哭了,他何曾遇到過這麽可怕的怪物,要他對付一般的食人蠍還行,對付食人王蠍無異于是癡人說夢。

“爾敢!”

林炎怒吼一聲,魔山已經握在手中,距離食人王蠍的身體只有四五米遠。

食人王蠍原本打算殺了展鵬,但是突然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可怕氣息,意識到若是殺了這個弱小的人類,它自己也會被身後的人類立刻斬殺。

它的身影陡然一頓,原本癱瘓的尾巴居然在這一刻豎了起來。

唰——

一道纖細的黑影直沖展鵬的胸膛。

“小心!”

林炎焦急大吼道,他沒想到食人王蠍居然在這最後一刻還能将蠍尾上的毒針當做武器射出來。

可是面對強大的食人王蠍,展鵬如何是它的對手,他甚至來不及抵擋,黑影便瞬間洞穿了展鵬的身軀,或許是在危機時刻的原因,食人王蠍的毒針直接從展鵬的肩胛骨穿了過去。

一擊擊中,食人王蠍怪叫一聲再一次鑽進了沙地之中。

“展鵬,你怎麽樣?”林炎無比焦急的看着展鵬。

此刻,受到食人王蠍毒液的影響,展鵬的身體之上立刻出現了令人驚懼的墨綠色。

展鵬緊緊握着林炎的手,已經變成了鐵青色的嘴唇微微顫抖着卻沒法說出話來,食人王蠍蠍尾的毒性實在太可怕了,他已經快要喪失了意識。

“該怎麽辦,告訴我!”林炎怒吼一聲,他已經淚眼模糊。

就在這時,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從腰間抽出匕首,在自己的掌心狠狠一劃,頓時鮮血如同泉湧,他将掌心中的鮮血對着展鵬的鮮血狠狠灌了下去。

此刻,他只能将一切希望寄在那神秘寶石之上了,在神秘寶石的滋養下,他身體內的血液早已經擁有了可怕的解毒性質。

林炎的血液緩緩進入展鵬的身體之中,他身體的墨綠色頓時變淡了不少,他還沒來得及露出喜色,展鵬突然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他将展鵬放在地上,緩緩站起身來,眼神中盡是悲怆。

他的氣息,陰森的可怕……

茍生原本鎮定的表情在這一刻也是變成了恐懼,他看着林炎驚叫道:“小鬼,你不是說可以殺了食人王蠍嗎,現在死了這麽多的護衛又該如何交代!”

“你TM給我閉嘴!”林炎怒吼一聲。展鵬生死不明,讓林炎徹底的陷入了暴怒之中。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着林炎,雖然見面沒多久,但是林炎給他們的感覺一直都是一個沉着冷靜的人,但是此刻,他徹底暴走了。

“食人王蠍的毒針即使離體也受食人王蠍的控制,是為活針,要想解毒,必須殺了食人王蠍!”就在這時,老刀把子突然開口道。

這一刻,林炎仿佛看到了黑夜中的一抹曙光。

“你說的是真的?”不輪是不是,他都必須抓住這最後一絲機會。

“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常識,但是一般沒人能殺的了食人王蠍,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注意了。”老刀把子很是肯定的說道。

食人王蠍神出鬼沒的身影在每個人的心中就像是死神一般,每一次出現都會收走一條人命,誰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再一次出現。

“我若是你,還不如自殺得了,這麽多弟兄的命都是被你害的,現在,我希望你可以給我們一個交代!”他眼神冰冷,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他內心的慌亂。

林炎看着茍生冷冷道:“你還是不是一個帶把的男人,你想要滾,沒人攔你!”

他話音剛落,便不再理會茍生,再次仔細感應身邊的每一寸沙堆。

“這可是你說的哦?”茍生的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他沒想到林炎居然如此輕松的便松了口。

此話一出,不要說林炎,就連原本和他一起的護衛也不由露出了憤怒的神色。

林炎身為剛剛加入的外人都牢牢站在衆人身邊,不離不棄,原本身為他們小隊長的茍生卻要抛下衆人弟兄一人離去。

“茍生,你還要不要臉!”老刀把子實在氣不過大聲的吼道。

周圍的一衆護衛也是義憤填膺的看着茍生。

“我怎麽沒看出來他居然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有人實在忍不住出言諷刺道。

“居然如此膽小,實在是我們靈修的恥辱!”

“誰說不是呢?”

……

第 144 章 不可兼得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可兼得

離開千藥齋之後,韓立倒也并未着急回酉陽山的臨時洞府,而是在附近尋着一些看起來規模較大的商鋪,逛了起來。

先前購買的那些丹藥高階,已經将他先前積攢下來的靈石差不多掏空了。

而未來一段時間,他又少不了要花錢的地方,便想着将身一些暫時用不着的材料法寶出售一些,來置換些極品靈石。

走出約莫兩條街的距離,來到一條人流如織的主街道,韓立看到了一座占據着整個街道最好位置的獨棟高樓。

那樓高有三層,均以火泥紅磚修砌,門前豎着兩根金漆廊柱,撐起一架六角飛檐,面鋪着琉璃青瓦,點綴着金色檐獸,看起來華美至極。

門楣之,則挂有一張金邊紅底的寬大匾額,面以金漆寫着三個頗有氣勢的大字“尤寶齋”。

“尤寶齋,有寶齋……”韓立口默念了一遍商鋪的名字,只覺得有些好笑,擡步走石階,跨過門檻走進了店鋪大堂。

堂內客人不少,三五成群地圍在一個個紅木櫃臺前,對着櫃臺後方貨架擺着的各式法寶器物指指點點。

在他們身旁,全都陪着一個青袍侍從模樣的人,或是滿臉笑意的講解着什麽,或是從貨架取出某樣法寶,拿給他們查看。

韓立略微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那些貨架所擺放的法寶器物,等級雖然都不高,最多也不過是些适用于化神期修士的法寶,但在同等級的品質,卻都也算是乘。

這時,一名青衣侍從也注意到了他,連忙跟身邊熟客打了一聲招呼,滿臉笑意地迎了來,開口說道:

“這位客官想要看些什麽,要不要小的為您介紹一下?”

“我不買東西,我是來賣東西的。”韓立笑了笑說道。

“這樣啊,那客官請随我來,我們尤寶齋的收購一事,向來是由海大師和胡大師負責的,我這便帶您去見他們。”青衣侍從聞言一怔,随即說道。

韓立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在青衣侍從的帶領下,韓立從後堂的一架木質樓梯蜿蜒而,徑直來到了三樓。

三樓的格局與一樓大廳完全不同,不像是商鋪店面,倒像是客棧茶室,分隔着一間間獨立的房間。

“海大師,胡大師,有客人到了。”來到一間房屋門前,那青衣侍從揚聲喊道。

“吱呀”一聲輕響,屋門打了開來。

韓立看到,屋內正有兩人相對而坐,身前的方形案幾擺着一張棋盤,面散布着數十枚黑白棋子。

那兩人擡頭看了一眼正跨入門內的韓立,見其身氣息不弱,便立即站起身來,朝他略微施了一禮。

當那名青袍儒士模樣的年人揮了揮手,示意那名青衣侍從退下,而後開口說道:

“在下海無量,旁邊這位是在下的同僚胡大猷,不知道友怎麽稱呼?”

其身旁那名短髯老者,仍是有些心挂于未完的棋局,眼睛還沒完全從棋盤移開,只是微微露出笑意,有些心不在焉地沖韓立點了點頭。

“在下柳石。”韓立答道。

“在這尤寶齋,我們二人還算有些眼光,一向負責鑒別和收購事宜,柳道友既然來此,想必是有寶物想要出售吧?”年儒士笑意溫和,開口問道。

“不錯,在下手有一件水靈鐘,勞煩兩位給估個價。”韓立笑着說道。

說罷,其手腕一翻,掌心便多出來一只海碗大小的藍色小鐘,通體晶瑩剔透,表面有密集符銘刻,面隐隐有數道龍形流光游弋其。

海無量一見此物,頓覺眼前一亮,那名短髯老者的目光也終于徹底從棋盤移了開來。

他們二人小心将水靈鐘接了過去,仔細打量了一陣,互相又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一人才開口說道:

“此物品級不低,至少也是大乘期修士才能驅用的法寶,只是似乎并非是作為攻伐或者防守之用,而是用來閉鎖一處區域靈氣的物件。”

這件法寶乃是韓立殺了寒丘之後,從他的儲物镯獲取的,功能如那短髯老者所說的,十分單一。

所以,韓立這一次第一件要出手的,也是此物了。

“道友所說不錯,此物的功用的确僅限于此。不過。對于一些專修水屬性功法,或者想要屏蔽一地水屬性靈物的修士來說,此物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我相信貴齋應該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韓立頓了頓,笑着說道。

“三枚極品靈石,道友看看這個價格如何?”胡大猷沉吟片刻後,開口說道。

韓立想了想,自覺還算公道,便點了點頭。

而後,他手腕一翻,掌心之又突然多出一枚白色圓珠,面透露出絲絲肉眼可見的陰寒之氣。

此物一出,整個房間之內溫度驟降,海無量兩人放在棋盤旁的茶杯之,頓時響起輕微“咔咔”之聲,裏面的茶水竟是瞬間凍結成了冰。

兩人見狀,眼同時閃過一抹喜色,又仔細打量起圓珠來……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韓立從尤寶齋緩緩走了出來,海無量兩人更是執意将他從三樓送下,一直送到了店門之外。

臨別之時,還一再囑咐他,日後若還有寶物便直接來此,他們一定會給個最滿意的價格。

韓立笑着應下,轉身朝着街道之外走去。

那兩人卻是一直目送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轉身回了尤寶齋,一時惹得堂內顧客和青衣侍從驚詫不已。

他們從韓立手收去了五件法寶和一樣靈材,自以為大賺了一筆,心喜悅不已。

而事實他們買去的,不過是韓立想要出售的寶物的十分之一二罷了。

之後,韓立又接連将城內數個規模最大的商鋪一一逛了一遍,直到臨近傍晚時分,才離開了黑風城,趕回了酉陽山的臨時洞府。

他将洞府原有的和他後來布下的禁制,全都打開之後,便徑直進了密室之。

在密室內,韓立手腕一翻,取出那張青色的牛頭面具,戴在了臉。

随着他雙指在眉心一點,口默念起咒語之後,一道青光立即從面具飛出,在牆壁化出一張巨大陣盤來。

他的目光在陣盤右側打量片刻之後,便手腕連連揮動起來。

只見道道光芒接連飛出,卻是有數樣法寶淩空飛起,落在了青光陣盤之。

先前韓立雖然以不同面貌,分了幾批将手的法寶靈材出售了出去,但卻仍是将包括蛟十六那枚黑色鐵錐在內的,數個最為珍稀的寶物留了下來。

這幾樣寶物基本都是先前紅月島之行,韓立從其他幾名無常盟成員遺骸收集而來的,多是他們的貼身法寶,萬一在這裏流傳出去,很有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故而他便打算,将之全都寄放到無常盟去售賣。

而後,韓立忽又想起一事,又将目光移向陣盤左側,擡指在虛空寫起來。

伴随着一個個青光字符飛入陣盤之,一個尋求道丹丹方消息的任務,很快出現在了陣盤右側。

做好這一切後,他便收起了面具,閉目調息起來。

……

時間一晃,便過去了好幾日。

韓立原以為道丹丹方的消息,需要很久才能有回音,卻沒想到最早收到的便是關于此物的回應。

不過,他得到的并不是具體的道丹丹方,而是被告知由于此物實在太過珍貴,在普通交易,一般情形下基本不會出現。

只有成為具有更高一層身份的無常盟核心成員,才可能偶爾會遇到有人主動拿出丹方來交換,要求的條件多半也都極其苛刻,幾乎無人能夠達成。

另外,那人還稱,若是能夠獲得天丹師稱號和抵押物,屆時想要得到丹方,會變得容易許多了。

甚至,到時候不用主動尋找,會有成員自己拿出丹方和材料來,讓其幫忙煉制道丹。

而後,韓立又詢問了一些關于三大至尊法則的事情,卻被告知仙界號稱能夠修煉出至尊法則的典籍,雖然有不少,但大都掌握在一些大勢力手,輕易絕不會流傳而出。

至于一些流落在外的,要麽是法訣不全,要麽是功法有所缺陷,根本不靠譜,所以也絕不會有人敢輕易拿去修煉的。

除此之外,這幾天下來,韓立放在無常盟寄賣的那幾樣法寶,也都陸陸續續被出售一空。

加先前在黑風城出售的法寶靈材,韓立倒是小小的發了一筆,攢下了六百餘枚極品靈石。

不過,在韓立看來,這對于尋常修士來說算得是天數字的財富,不論是應對三年之後的拍賣大會,還是支付離開黑風海域的高昂費用,都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對此他倒也沒有太過憂心,只是又在無常盟的任務一列,添加了一個尋求誕魂花種子的任務。

按他的估算,只要有小瓶靈液在,黑風海拍賣會召開之前,培育出一朵萬年以的誕魂花,定然是沒問題的。

到時候有此物壓陣,他多半也能換來所需要的東西。

只是,若要以靈液催熟誕魂花的話,地o化身那邊重水的提煉,無可避免的要受到些影響了。

不過這也是無可避免的,畢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第 148 章 水葬

食人族住得都是木屋結構,連續的爆炸和迅速燃燒的大火是致命的,野人再兇悍無敵,恐怕都被燒成一堆灰燼。

天亮的時候,村莊已經變成一片廢墟,零零散散的焰火被我們撲滅了。隔着不遠是一片價值連城的紫檀林,我們擔心餘火會燒到樹木,那樣就太作孽了。

大牛巴拉出一塊沒燒完的木頭,看了半天,一臉可惜地說道:“食人族tm的太奢侈了,蓋木屋的木材全部使用上好的紫檀木,哪個不起眼的小木屋就值好幾百萬呢!早知這樣,不如将它們先趕出來,這麽多成才紫檀木價值數十個億啊,就這麽一把大火燒了,我心好痛啊。”

我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你這個腦袋沒進水吧?你到底愛財還是不要命啊?一個野人對付我們四個綽綽有餘,如果好幾百人将我們圍起來,就你那一身肥肉,一人一口都不夠分的。幸虧帶來的炸藥多,光憑手中幾杆破槍,就算把子彈都打光了,能打死幾個野人呢?最後還是逃脫不了被吃掉的厄運。”

我們打掃戰場,仔細搜索,看看有沒有活着的野人,然後将燒死的屍體統一埋進一個大土坑。雖然我們親手葬送了他們的生命,但人道主義還是要講究的,至少讓死去的靈魂入土為安吧。

安保被一根竹竿刺穿了心髒,當時就沒命了。我心裏嘆息不已,他剛剛棄暗投明,卻遭遇了死亡厄運,不得不令人痛心。我單獨将他埋葬,簡單立了個石碑,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個安保的名字,他叫石頭,田教授手中有份花名冊。石頭死在哀牢山中,也迎合了“石頭”歸于大山的意思。

木屋村落被夷為平地,我才發現後面竟然是一個懸崖,站在崖頂能看到這面奔騰着一條河流。食人族生活在這裏至少數百年了,一條人工開辟的山路延伸至山腳下,路雖然很陡峭,但兩邊拉着鐵鎖鏈防護着,人走在上面盡管提心吊膽,但所幸沒有性命之憂。

我們八個人扶着鐵鎖鏈,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食人族吃的是人肉,喝的肯定是下面的河水,路面的石頭被踩踏得凹凸不平,這條路應該是食人族每天上下山的必經之路。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我們發現崖壁上挂着數不清的死人骨頭,有的将四肢插進岩縫中,有的插着一根木頭,挂着一個或者幾個骷髅頭,越往下走,上面挂着的死人越多,幾百年乃至上千,食人族把殺死的人挂在崖壁上不知是何用意。

沈冰招呼大家說道:“我發現一個秘密,你們看看那些被砍斷的胳膊嗎?他們的手指好像指示同一個方向!”

大家經沈冰提醒,果然看出了一些門道,插在岩石縫隙中的殘肢斷臂,無一例外地指向下面的河流,看起來像是若有所指,但我們不懂食人族的文化,自然不知道其中所包含的意思。

田教授突然提出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問題。這片崖壁上堆積的死人上萬人,這麽大規模的殺戮,對于區區幾百人的食人族而言不太切合實際。暴露在空氣中的屍體用不了十年八年就風化幹淨了,上萬具屍體的集中出現,說明它們的存在縮小在幾十年範圍內。這麽大數量的人口失蹤是驚世駭俗的,外界不可能毫不知情。

這是個新問題,我本以為食人族啃食的屍體都擺在這裏,卻忽略了一個龐大的數量。這些屍體到底是哪裏來的呢?

又往下走了一段距離,我在路邊發現一具新死不久的屍體,五髒六腑都被掏空了,舌頭和眼睛也不見了,兩條大腿齊根被砍斷了,僅剩下兩條胳膊被一根麻繩綁在肚子上。

倪偉平仔細看了一會屍體,點頭說道:“這具屍體死得很安詳,全身肌肉組織平緩放松,死前沒有做過劇烈的掙紮和反抗,作為醫師,我敢斷定他是自然死亡的。”

這倒是奇怪了,食人族管轄的範圍內出現一具自然死亡的屍體,而這個人還不是他們的同類,這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這個謎團誰也解不開,我們索性也不管了,反正河流離着我們不遠了,只要安全到達山下,我們就算脫離危險了。

可是奇怪的景象又出現了,離着山下的河流越近,路邊堆積的屍體越是奇怪,有些屍體的大腿沒被砍斷,上面纏着一圈一圈的奇怪白色布條,上面寫着一些怪異的文字符號。

田教授精通考古文字,他看了屍體大腿上的布條文字,跟其他屍體相互比對了一下,并沒有急于說出心中所想,而是循着下面的河流看去,因為地勢高遠,我能看到這條河流綿延數百裏,好像從一座高山下面流出來的。

田教授讓沈冰拿出哀牢山地勢圖,參考高小梅手中的地圖,他指着下面的河流說道:“我明白了,這條河流是從印度邊境流出來布拉馬普特拉河,橫穿于大山之間,流經此處,哀牢山山勢廣袤,被阻斷的部分河流流向大山深處,而且這條河在地圖上沒有被标注。”

我放眼望去這條名字叫布拉馬普特拉河,果然在幾座大山之間分支處出一條河流流向這裏。怪不得地圖上沒有标注,河流掩藏在群山環抱之中,衛星和飛機是看不到的,如不是下到山底親自查看,恐怕沒人知道還有這樣一條河流。

大牛問道:“這條從什麽印度流出來的河流,跟這些屍體有關系嗎?”

田教授接着說道:“當然有關系了,河流流經藏南地區,緊挨着印度和中國邊界線這段流域生活着不少的族群,有藏南的,也有印度的,他們大多實行水葬,人死後把屍體綁在木頭上,放逐河流。這些屍體漂流到哀牢山,沿着分支出來河道而流經此處。”

我心想怪不得出現這麽多屍體,敢情都是上游飄下來的水葬屍體,布拉馬普特拉河生活着很多族群,每天死百八十個人就不奇怪了,有的是被河魚吃掉,有的流經此處,被食人族撈出來啃食。所以漫山遍野地屍骨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衆人一片沉默,食人族不僅捕獲人類,食物不充足的情況下,還在河裏撈出水葬屍體啃食,他們駐紮在這裏生活倒是天時地利。就算抓不到進入哀牢山的人類,他們照樣有食物活下去。

田教授說道:“食人族吃人沒錯,但這麽大一個族群不能每天都抓人來吃啊?所以他們也捕獵動物,甚至吃屍體。”

很難想象食人族如何啃食屍體的,我們惡心的要命,都想着盡快走到山下,趕緊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到了山腳下,離着奔騰的河流只有十幾米遠,現在不是汛期,但山根滞留了很多淤泥。河邊長着很多又長又密的水草,看着像蘆葦,卻又不太像。

山根有個被河水掏空的山洞,也不深,我們在洞口生火做飯,不管這條河流死了多少人,流經過多少屍體,我們活着的人還要吃飯。按照四位女同志的意思,走遠一點再休息,看着這麽多屍體在周圍,任誰都坐立不安。

我說前面根本沒有路,到處是河道滞留的淤泥,一不小心可能陷進去,不是沼澤勝過沼澤。我們必須就近修整,同時看看有沒有更合适的路。

附近除了河邊長着水草,沒有什麽可燃燒的東西。大牛看了看河邊的水草說,我過去尋找一些枯萎的水草,大家烤烤火,也能燒點熱水喝。

沈冰開玩笑說:“大牛你小心點,小心被水鬼拖下水啊,這麽多屍體沉沒河底,不知道活着多少水鬼呢。”

玩笑歸玩笑,大牛一點都不害怕,他在四位女同志面前嘚瑟說道:“真要是有水鬼,我給你們捉來幾只烤熟,我們文明,不吃死人,難道還不能吃水鬼?”

其實大家口中的水鬼,不是鬼魂之鬼,而是傳說中的一種動物,因為長得像人類,卻生活在水裏,總是把河邊行走或者掉在水中的人吃掉。

大牛口頭說不害怕,但心裏緊張得不行,畢竟這裏是荒蠻之地,幾百年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誰知道水中有什麽怪物呢?所以,他一手端着槍,一手提着軍刺,他一步一步地往河邊走去。中途滑了一跤,吓得他直喊救命,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大牛一看什麽事沒有,尴尬地笑了笑,繼續往河邊的野草走去。

或許我眼尖的緣故,我分明看見水草中有東西在晃動,我瞅了一眼四周,此時并沒有刮風,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向着大牛喊道:“大牛!別往前走了,快回來!”

大牛愣了一下,以為我跟他開玩笑,他回頭說道:“老大,你也吓唬我?沒勁了啊,你應該支持我勇往直前,直到取得革命的勝利!”

我急得快哭了,罵道:“勝利個屁啊!快回來!水草裏面有東西!”

大牛一看我罵人的聲音都變調了,知道我不是開玩笑,扭頭想往回跑,但腳底淤泥太滑溜,一個站不穩,竟然摔倒在地。我頓時大驚失色,心想你丫早不摔倒,晚不摔倒,偏偏這個節骨眼掉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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