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 準備閉關

被吳奇好一番勸阻,一番解釋,白姓修士才離開了,但臉色還是不好看,連手下的築基弟子都議論紛紛,一個個面色憤然,因為吳奇是掌門弟子,也不敢同白姓修士一樣,去質問吳奇,但之後,定然會去散播這件事情。

吳奇好說歹說,最後甚至動用了掌門的名號,“有問題去找我我師傅。”才把他們送走了。

“師侄,看來這件事情比我想的還嚴重,你最近還是不要出門的好。”吳奇苦笑着說道,白姓結丹修士的表現比他想象的還激烈,葉桦的麻煩大了。

“嗯。”葉桦點了點頭,他已經下定決心,先沉寂幾年,反正他的肉身還能使用十二年多,現在看來,對他已經最大的,怕是結丹修士了,惹不起,幹脆躲起來罷了。

“師叔,那些師祖會不會來砸門啊?”葉桦略有些擔心地問道。

“放心吧,主峰的事情他們不敢亂來,但還是要有些防備。諾,這是主峰中結丹巅峰修士所用的守護陣旗,我師傅讓我給你帶來了。”吳奇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套陣旗,他師傅還是有遠慮的。

“謝謝師叔。”葉桦感謝道。

“嗯,那行,我先走了,回去複命了,記得我說的話啊。”吳奇再次叮囑,就拿出一把飛劍,禦劍飛走了。

葉桦這才進入自己的洞府,看着手中的陣旗,趕緊布置下。

“陣起。”葉桦口中念道,手中打出一道法印,頓時,整個洞府的氣息猛然一沉,如同盤卧的獅子。

葉桦再次打出一道法印,整個洞府就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葉桦感覺到這股氣息很強大,即便是築基修士,都會被這大陣直接滅殺。

“嗯,不錯。”葉桦忍不住誇贊了一聲,這下子自己的安全有保障了,這大陣結合攻擊與防禦于一身,結丹巅峰修士的配置,至少也能抵禦住一般結丹修士的攻擊吧。

将洞府的大門緊緊閉起,葉桦坐在打造的石椅上,有些感慨。

自己的身份終究是暴露了,卻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他還以為自己會被群起而攻呢。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掌門願意保他,他也就要安心地在這裏呆着來,找機會尋找父親魂魄。

從大殿上幾個元嬰修士的對話,葉桦察覺到很大的不對,他沒想到自己的先祖葉龍竟然是元嬰修士,他原本的想象中,葉龍最多是一個結丹修士,甚至搞不好是築基修士,可曾想到,他是一個能與化神修士兩敗俱傷的絕世天才。

可若是如此,當年魏老祖只是個鬼差,葉龍能看得上一個鬼差的報恩?會将魏老祖給的冥紙當作傳家寶?葉桦想不通了,而且,元嬰修士所說的,葉龍在離開蜀山幾天後就隕落了,而進入世俗的大門在蜀山內,可見葉龍并沒有死在世俗,如何留下遺言,這一切,看着都像是一個迷。

葉桦想不通,就不想了,他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的修煉。

一是葉氏寶典的二階功法,自從葉桦進階以來,都沒有仔細看過,現在有空了,他要好好的看,開始二階的修煉,還有上面記載的幾種法術。

之後還有平亂筆的使用,相伴而來的戰符,都需要花時間來細細研究。

于是,葉桦開始二階的修煉開始了。

在第二天,外門大比第一的獎勵,一把極品法器和兩千靈石,還有一顆築基丹,這樣,葉桦一下子富裕起來了,他雖然會畫符,但是這些年的畫出的上品符咒都用光了,至于中品符咒和下品符咒,他有一大堆,這些對于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但想要換成靈石,也交易出去。

築基丹葉桦就不需要了,直接收入儲物袋中,而送來的二階法器,卻是一件防禦法器,一件盾牌,叫做天羅盾,葉桦抽空祭煉了一下,将之收起來了。

而葉桦又挖出了一個房間,用從曾經這比洗魂樹的大陣,将這間房間給遮掩起來,又将碑中界裏面的小包和紫色蠍子放了出來,紫色蠍子的修為已經恢複到築基修為了,照這樣下去,恢複到原先修為的巅峰,只是時間問題。

而小包呢,葉桦就看不出來了,不管它,将它放入這新開的房間內,碑中界裏面雖然有靈氣,但遠不如主峰的靈氣濃郁,要知道,這可是提供給結丹巅峰修士修煉的,足可見靈氣的濃郁了。

就這樣,葉桦開始閉關了。

然而,外界卻暗流湧動,葉桦不知道的是,這些天,不斷有修士來到他所選擇的這個少有人關顧的地方,其中不乏結丹修士,見葉桦的洞府緊閉,也只好悻悻離去。

外界暗流湧動,不少傳聞出來,有關葉桦的身份,也有一些謠言,說葉桦是太上長老李浩的私生子,老當益壯。

不少人開始找個說法,但基于門規的森嚴,不敢鬧得太過,但是若是僅僅一些弟子在鬧,還沒關系,這身後,還有軒轅家的推動,讓矛盾一下子上升,最後,掌門站了出來,說這是太上長老的決定,其中不僅僅是李浩,還有張合,這才讓許多跳來跳去的人一下子沉寂下來了。

這也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測,這葉桦到底是什麽身份,惹得兩位久不管事的太上長老發聲,但在這門派中,太上長老就是天,一些結丹修士即便有再大的不服,也不敢鬧了。

而這一切,葉桦都不知曉,他的大門始終緊閉。

葉桦從碑中界中取出了一只傷痕遍布的黑色豹子,還沒有死,葉桦松了口氣,再次檢查了它身上的禁制,有些不放心,再次加強了它身上的禁制。

在龍澤的指導下,葉桦開始占據起着黑豹的肉身來了。

首先的工作,是将在不傷害黑豹靈魂的完整性下,将靈魂內的主觀意識給抹滅,以葉桦的能力當然做不到,所以葉桦直接借助了龍澤的神識,小心翼翼地抹滅,給自己貼了一張凝神符.

先花了一天時間,用龍澤共享的神識,仔細研究黑豹的神識,耗費了全部的精力,一分一毫地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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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1 章 陰謀

“你……你別過來。”

卿瑤音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強撐着不讓自己疼暈過去。

“別過來?小娘子你還是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啊,現在的你為魚肉,我為刀俎,這麽強勢可不好,你應該試試求求我,說不定我還會一高興就放過你。”

老男人似乎并沒有只是乞丐那麽簡單,之前還知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句話。

卿瑤音抽了抽鼻子,很慫的說到。

“那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能夠拖延時間,一句話又能怎樣,卿瑤音不在乎什麽高尚的品格,無上的情操,如果命都沒了,要那些還有什麽用。

“哈哈哈,想的太美了,不可能。”

老男人仰天大笑,聽到卿瑤音這麽求他很是開心。

“我就知道!”

卿瑤音懊惱的錘了一下身下的稻草,這會兒她才痛的清醒了許多,這裏陰冷潮濕,地面上鋪着的稻草散發出一股很濃重的黴味兒,角落裏還有蟑螂和老鼠在肆意妄為的穿梭着,四周灰暗無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地牢一般。

卿瑤音用手支撐着自己慢慢後退,老男人越來越近,一只手已經在解自己的衣服扣子了。

“滾開!我告訴你,我可是公主!那些賤人故意陷害我,等我出去了,一定禀告父皇,饒不了你們!!”

卿瑤音用盡身體內最後一絲力氣怒吼出聲,老男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竟然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公主?太好了,我告訴你,別說你出去了,在這裏,就算你是公主,誰知道啊,再說了,我今天就把你給玩死,殺人滅口,誰知道你是被我害死的?

就算是說出去也沒關系,老子在死之前也算是玩過公主了,多爽啊!

媽的,老子從小就被欺負,不會修煉,父母死了之後只能去乞讨,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出氣的機會,你乖乖的,或許我還能溫柔一點。”

老男人臉上帶着狠絕的表情,用力的扯着卿瑤音的衣領子拽了起來,一雙手胡亂撕扯着卿瑤音的衣服。

卿瑤音咬着牙,沒想到這個老男人還挺有種,雖然她公主的身份是假的,但是這身穿着也算是不菲把,這樣還能下手,有種!如果卿瑤音不是現在那個悲催的女主,估計還會給這個老男人點個贊。*&)

“艹!”

在外衣被扒開的那一刻,卿瑤音憤怒的罵了一句髒話。

身上本來很疼,很怪異的那種疼,但是在這麽一番折騰之下,已經麻木了,卿瑤音身上好不容易有了點力氣,一巴掌拍到老男人頭上。

老男人一點修為都沒有,卿瑤音雖說現在身上不舒服。但是這一巴掌下去也夠那老男人受的了。

“你還敢還手?”老男人捂着臉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卿瑤音扶着牆好不容易爬起來。

“誰被強奸了不還手?不還手的人是傻逼!”

“媽的,女人就是麻煩。”老男人惡狠狠的又一次沖過來,卿瑤音毫不畏懼的繼續還嘴。

“女人麻煩你還找女人?回家找頭老母豬吧,那更适合你!”

“艹,我看你就是欠揍!”

老男人怒了,氣勢洶洶的沖過來,卿瑤音身上的力氣在剛剛那一下已經用的差不多了,猝不及防的背删了一巴掌。這一下可用了死勁,卿瑤音的臉頰瞬間就腫了起來。

“日。”

卿瑤音吐了一口唾沫,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被打了一巴掌,怎麽能不火氣!

“有本事等我一個時辰。”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等你一個時辰,想得美!”老男人再一次撲上來,卿瑤音向前一撲躲了過去,繼續說話轉移老男人的注意力。

“傻子?你連傻子都不配,說你傻子都侮辱了這個詞!我看你就是一個發育不完全的生命體,你看你的動作吧,簡直了,那腿僵硬的是木頭嗎?!”

卿瑤音這番話對于老男人來說無異于火上澆油,老男人的眼睛都變紅了。

“我看你就是找死!”

老男人眼睛裏的火苗都快要噴出來了,卿瑤音不動聲色的勾唇一笑,忍着身上的不适艱難的躲避着,身上的衣服都被老男人撕壞了不少。老男人也越來越生氣。

一個人在暴怒的時期,最容易暴露出破綻,卿瑤音一邊躲着,一邊找着老男人的破綻,不知不覺之中,一根銀針已經被卿瑤音拿在了手裏。

“你可要小心點了,說不定下一刻你就死了呢。”

卿瑤音警告到。

老男人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卿瑤音,卿瑤音此刻正一手扶着牆,臉色蒼白的喘着氣,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落下來,實在是不像可以殺了自己的樣子,老男人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就你?做夢吧!”

卿瑤音低聲說了一句。

“那你就等着看看這個不可能殺了你的人把你殺了吧。”

其實和剛才對比起來,卿瑤音的身體狀态已經好了很多了,一開始站都站不起來,現在已經可以和老男人周旋幾圈,這個變化很大,只不過老男人從來沒有修煉過,對于卿瑤音的這種轉變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殊不知,就是因為他的這個想法,最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老男人一個加速抓到了卿瑤音的袖子,就是這個時候!卿瑤音轉身另一只手快速射出那根一直被她夾在手指裏的銀針。

老男人的動作停頓在拽卿瑤音袖子那裏,眼睛瞪得大大的,眉心慢慢滲出一絲鮮血順着臉頰流下來,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卿瑤音冷哼一聲,摸了摸紅腫的臉頰順着牆壁滑落在地上,就憑他還想打她?果真癡心妄想!身上的疼痛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有些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卿瑤音悶哼一聲,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雖然這個老男人死了,可是卿瑤音的直覺告訴她,在暗中還有人在密切的注重着她的舉動,即使現在很狼狽,但是,她不能表現得太虛弱。

第 218 章 兩百一十九章:醉後不知天在水

寧長久欺身壓上,一點點湊近她的臉,目光卻始終盯着她的眼眸,陸嫁嫁的身子忍不住漸漸向後傾去。

她通明的劍心微微慌亂,臉上淡淡的霞色已漸漸轉為酡紅,纖細曲翹的睫毛下,秀眸似含着脈脈的水……水光潋滟而明媚,如深秋時湖面上凄迷的煙波。

她輕輕咬住了嘴唇,聽着對方自稱師父,又聽到責罰二字,心跳忍不住快了一些。

她與寧長久之間的情誼早就是心照不宣的,如今跨過原本以為的生死之線,久別重逢,他們心中蘊蓄的情緒根本不是對坐一日,一盞清茶可以緩和的。

陸嫁嫁看着他的臉,那張臉依舊清秀,好似還是少年,可是自己分明比他大了整整八歲呀,過往還是他在自己身後一聲聲微笑着喊着師父,如今非但角色颠倒,自己還被他欺身壓來……

現在想來,當時他和煦的微笑好像也不懷好意了起來……

陸嫁嫁想要平複自己的清冷劍心,但對方湊得太近太近,她已經隐約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那心跳的頻率似是一致的,呼吸也像是一致的,于是劍心深處,在兩年間逐漸鋪上的冰雪再次開始消融,露出冰雪掩埋的柔軟。

寧長久輕輕按着她的肩膀,看着身下白衣勝雪的女子劍仙,又問了一遍:“乖徒兒,聽明白了麽?”

陸嫁嫁緊咬着下唇,對于這種居高臨下的稱呼尚不适應,她目光側了側,腦海中閃過了一幕幕宛若晚風吹落殘紅的畫面,于是清眸中的水光更加潋滟,白裳包裹的玉體更加柔軟,她眼眸微垂,鼻尖輕輕地嗯了一聲,那清傲的氣質還未在她臉上完全褪下,柔嫩的紅唇卻已率先妥協。

“嗯……明白了。”

陸嫁嫁輕輕開口,然後閉上了眼,身子向後躺去,地上的草墊與背心相觸,微微發癢。

她腦子裏已經開始想象之後的畫面了,先前寧長久說的什麽陰陽交泰什麽搗鑿劍術,她也不傻,自然是可以聽懂的,只是這些文字若放到自己身上,她從未想象過,她心中萌生了些許退縮之意,但身子被壓得無法動彈,于是她的修長的腿便絞緊了許多。

但是陸嫁嫁萬萬沒有想到,寧長久說的話,居然就是字面意思……

……

寧長久帶着陸嫁嫁來到了草廬之外,将劍遞給了她,道:“來,讓為師看看你這兩年的修道成果。”

陸嫁嫁冷着臉,她看着寧長久臉上淡淡的微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先前腦子裏翻騰的那些想法,她清冷的氣質帶着些許幽怨,臉上的霞色卻還未完全褪去。

她不情不願地接過了劍,道:“是,師父。”

寧長久立在一邊,看着陸嫁嫁接過劍走到了一片空地上,挽劍而立,白裳于夜風搖曳。

寧長久問道:“你的竅穴如何了?”

陸嫁嫁抽出了劍,平靜道:“雲氣白府兩道竅穴,在半年前便已徹底恢複了,劍胎也更精進了許多。”

寧長久輕輕點頭,微笑道:“開始吧。”

陸嫁嫁已是即将紫庭七層樓的仙人了,她僅僅是娉婷而立,劍意于身側縱橫交錯成網。

陸嫁嫁颔首之後開始出劍。

夜光像是一片片流螢組成的飛瀑,在深淵之畔亮着盈盈的光,如穿天而過的光帶,環着整片夜色,好似一條随手采摘過人間的銀河,那條銀河照得陸嫁嫁持劍起伏的身影宛若夜色的精靈,她不似練劍,更似且歌且舞,發梢之末,青絲蘸滿了星光,宛若世間最美的墨筆。

陸嫁嫁于劍光的縫隙中看到寧長久微笑的臉,她好不容易繃住的清冷神色再次消融,嘴角不自覺地悄悄勾起。

星河漸淡,光落到她的衣衫上,輕輕炸碎,然後消失。

陸嫁嫁盈盈挽劍,美得不可方物。

寧長久臉上笑意平靜,但心裏已然激起滔天駭浪,他這一世終究只有十八歲,年少氣盛不可避免,此刻魂牽夢繞的女子便笑盈盈地立在眼前,世間所有為相逢寫下的詩句都是他們的注腳,他又如何能夠自持呢?

但寧長久依舊撫平了道心,他微笑道:“看來徒兒這兩年修行很是懈怠呀,境界雖漲了,可那劍招的變幻卻明顯生疏了許多,輔劍與主劍之間的變化甚至不如你長命境之時啊。”

陸嫁嫁本是等待誇獎的,聽寧長久此言,臉更冷了一些,她知道寧長久說的是實話,這兩年裏,她一心修道,只想着境界增長,早日到達五道之中,對于劍招的打磨便生疏了許多,于是她的劍意已然臻至随心所欲之境,她的劍招之鋒銳卻還停留在紫庭之前。

可如今這般場景,是說這話的時候麽?這也太煞風景了些!

陸嫁嫁氣惱,清眸中的星光也成了劍光,微微淩厲。

寧長久道:“怎麽?對師父的點評不服?”

陸嫁嫁并非不講理的女子,輕聲道:“以後我會好好苦練自己的劍招的。”

“以後?”寧長久笑問道:“那現在呢?”

陸嫁嫁神色幽幽,“嗯?現在?徒兒不是很明白。”

寧長久道:“你身為我最喜歡的徒兒,劍招練得如此馬虎,自然是不合格的,雖然我心疼徒兒,可也不能免去責罰了。”

陸嫁嫁深吸了一口氣,她隐隐知道寧長久是要借機繼續打磨去自己的清傲之氣……世上哪有這樣總想欺負徒弟的師父呢?不像話。

她柔聲道:“師父想怎麽責罰徒兒呢?”

寧長久握住了她的手,道:“過去師父是怎麽懲罰徒兒的?”

“嗯……打手心”陸嫁嫁道。

寧長久微笑道:“掌心攤出來。”

被徒兒打手心,那算什麽話?

陸嫁嫁想到那羞人模樣,耳根通紅,暫且放下了尊嚴,懇求道:“我……徒兒知錯了,師父饒了我這回吧,以後我一定勤勉練劍。”

寧長久微笑道:“當時為師被你打手心的時候,可是半句怨言沒有啊。”

“啊……嗯。”

陸嫁嫁螓首垂着,俏生生立着,秀發遮住了她的臉,聽着寧長久的話語,她下意識地輕輕嗯了一聲,接着,這聲嗯被另一個聲音蓋過,轉而變作了痛哼。

“啪!”

木制的劍鞘宛若一把戒尺,幹脆利落地落了下來,腴軟的掌心微紅,柔和的線條自內而外的震顫,順着劍鞘所落之處向着兩邊發散。

陸嫁嫁雖有心理準備,但痛意裹挾的羞意還是一下子撞入心門,将她的耳垂灼得滾燙。

她立刻想到了過去當衆打寧長久戒尺的模樣……他的記恨之心也太強了些吧。

又是幾聲連續響起的脆響,陸嫁嫁身子緊繃,臉頰更紅了些,幸虧這裏只有他們兩人,這一幕若是讓四峰中人見了,怕是要一個個道心崩碎。

“徒兒,你對門規戒律較為熟悉,頂撞師父,習劍懈怠,應當責罰多少?”寧長久稍停了一些,問道。

陸嫁嫁感受着身後的痛意,她羞不可赦,腦子也亂了許多,寧長久說完話,未等到回答,她又挨了一記打後才反應過來,道:“應各受戒尺……”

她原本想說少一些,但害怕這是寧長久故意給自己設的套,再以欺師的名義定罪什麽的,便如實道:“各受戒尺三十。”

一共六十記。

接着,陸嫁嫁發現,寧長久的每一記拍打,都會通過戒尺将一點零碎的權柄力量傳入自己的掌心之中。

那些權柄的力量像是最柔和的水,不僅将痛意撫得安安靜靜。

而這些力量與自己的劍意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她身心寧靜,微微閉着眼。

痛與羞慢慢消失,接踵而來的是感激與愉悅。

我一定是病了……她臉色酡紅,似喝了一夜的酒。

這一幕……這一幕。

她腦海中想起了自己嚴厲懲戒他的模樣。

其實……其實自己心中是隐隐有些期盼的吧?

如今那種久違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與他一同與九嬰為戰時的記憶同時撲面,生死相依的情感是那麽地濃烈,哪怕相隔兩年也未減去半分。

她面朝下方,秀發垂落,乖巧而溫婉。

清脆的聲音響個不停。

“知錯了嗎?”寧長久問道。

哪有什麽對錯呢?分明就是你想這樣……陸嫁嫁心中了然,但被比自己小了八歲的少年這樣懲罰,她作為劍術和境界皆是冠絕次數的女子劍仙,如何能自持呢?

“徒兒知錯了……”

“嗯哼……”

“師父原諒我吧。”

只是她越道歉,寧長久卻反而越變本加厲,噼裏啪啦的聲響裏,陸嫁嫁軟綿綿地立着。

‘懲罰’結束,陸嫁嫁感受着掌心權柄的碎片,像是捧着一顆溫熱的心。她輕聲道:“如今恰是盛夏,蓮田鎮的蓮花開了,當初你說要帶我去看的。”

寧長久回憶起了兩年多前的時光,看着她醉人的眼眸,道:“嗯,正好,我也有三個故事要講給你聽。”

……

……

寧長久走入了久違的蓮田鎮,鎮子的夜色那般靜谧,他與陸嫁嫁穿過了彎彎曲折的小巷,在張锲瑜的老宅子中借取了幾壇醇美的釀酒,然後與陸嫁嫁攜着手一同走過月光鋪就的道路,于蓮塘之畔借了一艘蓮舟,兩人一同乘舟入水,漾入了星河晃蕩的塘裏。

來時的路上,寧長久随意斬下一截修竹,以劍削成洞簫,放在唇邊,随口吹就。

簫聲悠悠,船也悠悠。

陸嫁嫁立在床頭,看着星河橫亘,聽着簫聲悠長,不由回憶起了自己的心魔劫。

那個心魔劫好似一個預言,心魔幻境裏,他便是自己的師父,那時候他們便時常游歷江河,和簫而舞,雍然的曲調像辭別多年的夢。

“歲月如流,平生何幾?晨看旅燕,心赴江淮,昏望牽牛,情馳楊越,朝千悲而掩泣,夜萬緒而回腸……不自知其為生,不自知其為死……”

陸嫁嫁合着簫聲而唱,輕柔的嗓音像是夏日夜風中的一律,帶着久不願醒的夢,一同徘徊在睡蓮鋪滿的池塘。

蓮舟離岸愈遠。

簫聲漸淡。

田田蓮葉擁舟而來,帶着濕潤的水氣。

寧長久看着她立于舟頭遠眺的背影,神色柔和,他忍不住打趣道:“嫁嫁為什麽不坐我身邊?”

陸嫁嫁微微轉身,幽怨道:“你還好意思說?”

陸嫁嫁看着星河倒映的池水,柔聲道:“很早的時候我就聽說過這裏的,只是之前為了宗主繼任大會,很少游山玩水,便也只是聽聞風景如畫,卻從不是畫中之人。”

寧長久看着滿池蓮花,上一次來這裏,是兩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身邊坐着的是小師妹,他輕聲問道:“小齡呢?她還好嗎?”

陸嫁嫁遺憾道:“你回來晚了些,一個月前,小齡便被宗門送去了中土的古靈宗修行,她等了你兩年,沒有等到你回來。”

寧長久沉默了一會兒,展顏笑道:“人生總會相逢,下次我去中土看她,想必相見之時,小齡也成了小劍仙了。”

陸嫁嫁微笑着說道:“襄兒姑娘可也一直在等你。”

寧長久想到了那個白裙時清美,黑裙時幽豔的少女,神色恍惚,他問道:“趙襄兒如今什麽境界了?”

“你不必刻意念她全名的。”陸嫁嫁輕哼了一聲,道:“大半年前已邁入紫庭境,境界漲的極快。”

寧長久沉吟片刻,小聲道:“那我回來的事情,先瞞她一陣子。”

“為何?”

“我現在修行還有些問題,若此刻見了她,恐怕又免不了一頓揍。”寧長久嘆息着想,若不是給劍靈做好人好事,自己今夜之後便直奔趙國去見她了,他輕聲道:“如今我可是你師父,身份已然不同,若再被她揍,想必徒兒也會心痛的。”

陸嫁嫁輕輕笑了起來:“師父大人,你也有怕的時候呀?”

寧長久看着她清麗絕倫的面容上因微笑而彎起的眼眸,心中微癢,天上彎鈎的月亮也好似被她奪取了光。

“徒兒還敢這般說話,看來是為師管教不力了。”寧長久笑道。

陸嫁嫁心思滾燙,幽幽道:“不愧是青梅竹馬的小夫妻,所想所做都差不多。”

寧長久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微嘲的韻意,他笑了笑,攬着陸嫁嫁的身子,将她輕輕擁下,陸嫁嫁不敢坐下,便輕輕跪在他的身前,雪白的衣裙柔軟地鋪在身上。

寧長久道:“徒兒心裏是有怨氣?”

陸嫁嫁見他裝傻,便也道:“是呀,我怨你回來的太晚,這滿池蓮花都已入睡,若白日裏,這裏很美的。”

寧長久不以為意,道:“嫁嫁說要開,那就開吧。”

時間的權柄徐徐鋪開,籠罩在了蓮塘的上方。

人生就是如此,需要拿一個女人的東西去讨好另一個女人……寧長久使用時間權柄的時候,內心愧疚地想着。

陸嫁嫁向着四周望去。

那些蓮花像是忘記了日月時序,竟随着蓮舟推移,漸次地醒來了。

藕花深處,清香繞身。

星河迷離醉眼。

盛開的蓮花素擁着她。

當年的期許于此刻實現,陸嫁嫁不知如何言語,只覺得心湖中盡是雪蓮盛放。

但她依舊握住了寧長久的手,輕聲斥責:“別胡亂動用力量了。”

寧長久抱着她柔軟的身軀,只是道:“喜歡嗎?”

“嗯……”陸嫁嫁輕理絲發。

缱绻的晚風推着舟滑行,萦繞的蓮香裏,那些高高的蓮葉都像是一柄柄遮目的傘,他們的身影在星河月色中愈顯迷離。

蓮舟上,他們相擁而眠。

世間唯有清幽月色和漫天星河照着他們,為他們披上薄被。

醉夢之中,陸嫁嫁似又回到了心魔劫裏,那悠長的簫聲不絕于耳,春風也吹不散。

魚夢乍破,散成了數點漣漪。

蓮舟泛水而去,滿船清夢壓倒星河。

……

……

(感謝盟主寧長久、宗師風暈物、舵主一回花落一回新、護法陌塵風和四位大大大大打賞的舵主!!!謝謝四位大大的支持與鼓勵!麽麽噠~)

第 217 章 兩百十八章:相逢即是良宵

寧長久斂去了所有的氣息,寂靜得仿佛昏暗林中微弱的一縷晨光。

陸嫁嫁立在木人前,目光一如既往地望着深淵,大片的晨霧在眼前掠過,于光中透着藕色,漸漸消散。

寧長久伸出手,輕輕拾了兩片葉子,疊成了一只蝴蝶,向着陸嫁嫁的背影飛去。

他則躲在一顆大樹後面。

“什麽人?”

很快,陸嫁嫁的劍心上便掠過一道影,她的目光自深淵中收回,猛地轉身,一道雪白的劍氣随着她的目光在地面上筆直劃過。

樹林與草廬之間被這道劍氣的線隔絕,枯葉拼湊成的蝴蝶被攔在了外面。

陸嫁嫁盯着那兩片枯葉蝴蝶,目光閃電般照入其後光線交織的昏暗樹林,搜尋着人影,她心生警意,冷冷開口:“什麽人?過此線者死。”

于是那只枯葉蝶便停在了線外,接着它竟像是人一樣開口說話了,只是那聲音聽上去調子極幹。

“我是神國派來人間的使者,可以幫你實現一個任意的願望。”那只枯葉蝶說道:“只要你誠實地回答我三個問題。”

陸嫁嫁蛾眉微挑,心想這南荒的邪魔難道還沒被自己殺破膽,竟還用這般愚蠢而拙劣的手段?

她雪白的衣袖覆上了佩于左腰間的古劍,衣袖間纖秀的手指已然按住了劍柄。

那只枯葉蝶似為表誠意,還向後退了一些,繼續道:“三個問題之後,願望即可實現,若有任意一個不誠,願望便會失效。”

陸嫁嫁不想廢話,正欲出劍将其斬滅,但她心中卻閃過了一抹僥幸。

神主派使者降臨人間,三個問題便可實現願望,這本就是天方夜譚。但萬一……

陸嫁嫁立刻摒去了這個念頭,她相信機緣,但她同樣知道,機緣是争取的,而非送上門的,更何況,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等待一個人,而這個枯葉蝶所言意圖太過明顯,傻子才會上當……

“你問吧。”陸嫁嫁心想雖然嫌棄,但還是淡淡開口。

她的通明的劍心化作無形的線,比這萬千晨光更加密集,更加鋒銳,折射成一片難入的劍牢。

枯葉蝶扇動着翅膀,道:“第一個問題,你所等待的,是你的所愛之人嗎?”

陸嫁嫁原本想脫口而出不是,但她又想這等問題實際已無關痛癢,不必自欺欺人,便輕輕點頭,道:“是。”

她回答完這個問題後,立刻探知識海,觀察有沒有其餘的意識入侵,畢竟民間志怪故事裏,便有夢中答鬼的問話,便會被鬼魂拉入幽冥地府的傳說。

但她什麽也沒有發現。

或許是四峰中有人逗弄自己開心?

陸嫁嫁目光微兇,心道誰這麽不知死活。

枯葉蝶沉默了一會兒,道:“第一個回答通過,第二個問題:你希望你所等待的人,成為自己的夫君嗎?”

“嗯?”

這個問題出來之後,陸嫁嫁心中了然,定是有人要捉弄自己了。

若是靠這幾個問題便能透過自己的劍陣,入侵她的神識,那對方至少是五道巅峰的高手,有沒有問題都一樣。

她原本不想理會了,畢竟她不用想都知道,這些年無論是四峰還是其他地方,對于自己的議論從未停歇過,她聽不見,也不在乎,只是議論終究只是議論,如今這個問題赤裸裸地擺在自己面前,她又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了。

所以小齡一個月前便離開了,還有誰敢在自己面前這麽不要命?

“誰派你過來的?”陸嫁嫁沒有回答,反問道。

枯葉蝶平靜道:“派我而來的是至高無上的神祇,坐鎮人間的無上存在,這片深淵本是她的領域,你在此守坐兩年有餘,得了神主垂憐。”

還想唬人……

陸嫁嫁更生氣了些,晨風寒霧自她眉眼掠過,上空白雲如流,明與暗随着雲朵的流淌在她的劍裳上交織。

她身上的劍意更盛,似要窺破這只蝴蝶,看出後面的幕後主使。

“神主?白藏?”陸嫁嫁一邊蘊蓄劍意,一邊繼續問道。

蹄山已悄然無聲地過去,無神月不久之前結束,屬于白藏的年份已然到來。

枯葉蝶道:“不可直呼神名……你還有三息時間回答問題,若不答,願望作廢。”

陸嫁嫁深吸了一口氣,只當這是一次直面內心的考驗。

“希望。”陸嫁嫁道。

“希望成為等待之人的妻子。”枯葉蝶重複了一遍,似是确認,片刻後道:“回答通過。”

不知為何,陸嫁嫁聽到回答通過幾個字時,心中隐隐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她并不知道,一顆大樹之後,以時間法則包裹自身,并斂去了所有氣息的寧長久,嘴角已難抑地勾起,他恨不得立刻現身,但兩年多的分別已經捱過,他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隐忍。

畢竟最後一個問題,直接事關他将來在陸嫁嫁面前的實際地位。

枯葉蝶開口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所等待之人,在你內心深處,到底是徒弟還是師父。”

“?”陸嫁嫁徹底愣住了,心想這個問題難不成還有其他答案?

陸嫁嫁道:“自然是我徒弟。”

“……”寧長久沉默了一會兒,發動了時間的權柄。

時間退回到了陸嫁嫁回答問題之前。

“神主大人垂簾,願意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枯葉蝶鄭重其事道,仿佛它口中的,真的是神明的谕令。

陸嫁嫁沒有笑,因為她感受到時間真的回流了!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目光四掠,尋找蛛絲馬跡,心中卻微微茫然,這等關于世界本源的力量,本就該存在于古神的權柄裏……

她感到些許驚懼,重新看向這朵枯葉蝶的目光已經變了。

若它真是神主所遣,那先前自己答錯之後,或許已與這等不可思議的天機失之交臂了。

寧可信其有……

可是自己的回答為什麽是錯的呢?

陸嫁嫁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憶。

當年湖上與老狐之戰,雪雨交加,她為寧長久與寧小齡所救,醒後一廂情願要收其為徒。她當時并未覺得有任何不妥,引人踏上真正的仙途,本就是對于恩情最好的報答,更何況她比他們要年長許多,為人師也很得當。

之後皇城歷劫,天窟峰拜師,寧長久成為了自己的記名弟子,卻從未認真學過劍,哪怕上課都只是寧小齡的陪讀,當時峰中許多弟子對此頗有微詞。

事實上,她好像也沒有教過寧長久什麽,哪怕是臨河城一行,那般兇險,她也是最後才姍姍來遲。

但反觀寧長久,他将自己的先天劍體錘鍛到了妙不可言的地步,宛若仙人之軀,更給自己講解了許許多多劍道上的疑惑,那些連珠妙語曾給自己的修道之路造成了許多的沖擊,好似撥雲開霧見青天。

那時的她在夜裏看到了真正璀璨的星。

她能在如今邁入這等境界,若沒有寧長久的幫助,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名義上他是自己的弟子。

可實際上呢?

她可以給出很多其他的答案,但枯葉蝶所給的選擇卻只有兩個。

陸嫁嫁終于直面了自己的心。

她綢滑垂落的秀發,纖塵不染的劍裳都似畫布,畫布上流去的光與影,是天地為筆繪下的喧嚣亦是心境為湖泛起的漣漪。

“師父。”陸嫁嫁前所未有的認真道:“他是我師父。”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別人的捉弄還是神明的恩賜。

甚至可能是魔鬼的誘導。

但她如今又勘破了一樁心事,心如明鑒。

所以她相信自己的劍可以變得很快,比過去任何時候都快!

哪怕是邪魔當道,她也有信心将其斬滅。

可沒有任何其他異動。

枯葉蝶響起的聲音依舊不帶感情,不似在恭喜,更似在陳述:“回答通過。願望實現。”

陸嫁嫁聽着願望實現四個字,心卻不驚波瀾。

她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實現之事。

她微微回身,望着整片深淵,那平面永無休止地凹陷、跌落,像一只不會蘇醒的黑暗之眼。

枯葉蝶在她面前破碎。

陸嫁嫁淡淡地笑了笑,只當是上天給她開的一個玩笑。

但下一個瞬間,她怔住了。

濕漉漉的樹林間,萬道晨光忽地在一瞬間破碎,仿佛一場細雨随着風暴席卷而過,化作從天空中垂直落下的巨大雷暴,劍一般地劈入了自己的眼中,接着她再聽不到一點聲音。

遮住朝陽的雲漸漸散去,游離的光線消散,轉而化作了鋪天蓋地的浪潮,将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在了這尋常之中。

風過樹林,沙沙作響。

那大樹後飄出的衣角好似白色的雲,只在夢裏才出現的雲。

陸嫁嫁看着那道身影出現,站在他的面前,露出了分不清真假的笑容。

片刻的恍神之後,陸嫁嫁腰間之劍嗆然出鞘,化作茫茫水氣,如繞身蛟龍,環繞于身。水龍之中,女子姿影挺拔,墨發白衣共舞,柔美的容顏帶着劍一般的鋒芒。

“你究竟是什麽人?”陸嫁嫁厲聲道。

寧長久沒有做任何動作,他看着陸嫁嫁那熟悉的,微兇的臉蛋,看着她冰冷卻又掙紮的神色,一月奔波的疲勞盡數消融,他微笑問道:“徒兒竟敢對為師出劍,按照宗門規矩,應當如何懲罰?”

熟悉的語調傳入耳中,陸嫁嫁心中咯噔了一下,但她怎麽也不敢相信,只是她身邊的劍氣不由自主地稀薄了些,她以劍在地上畫線為界,冷冷問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曾問我仙人為何要避世,當時你引用了你師兄的回答,是什麽?”

寧長久道:“非我避世,而是凡塵避我,嗯……當時師妹還說,姐姐已經這般絕世,不必絕世了。”

寧長久說着,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覺得師妹說得對。”

陸嫁嫁眉間的霜雪如劍裳上搖曳的影,她還是握緊了劍,繼續問:“劍出于十六竅,對麽?”

寧長久答道:“不對。”

陸嫁嫁又問:“劍隐于幽,發于明,對麽?”

寧長久答道:“不對。”

陸嫁嫁再問:“你為我煉體之物為何物?”

寧長久答道:“金烏。”

陸嫁嫁身邊的劍氣越來越薄,她不敢眨眼,生怕光幕之後,只是自己幻想出的虛影。

她咬着下唇,輕聲發問:“我……我最碰不得之處是何處?”

寧長久笑了起來,道:“徒兒是說耳垂還是劍胎,亦或是其他的,我還不知道的地方?”

他的笑容在陸嫁嫁眼中模糊。

秋水長眸中剎那盡是淚花。

她依舊握着劍,卻只像是個空架子了。

“那……那我和趙襄兒,你更喜歡誰呢?”陸嫁嫁牙齒咬着柔嫩的嘴唇,隐要滲出縷縷血絲。

寧長久微笑道:“嫁嫁當然是我最愛的小徒兒。”

“混蛋!”陸嫁嫁似罵似嗔,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分不清是傷心還是高興。

寧長久手指擡起,于身邊逆畫那些的星星,草廬旁,沉寂了許久的小飛空陣終于亮起了光。

小飛空陣發動。

寧長久跨越了光幕,來到了她的身邊,他伸手環住了陸嫁嫁,湊到了她的耳朵,輕聲說了一句“久等了”之後,一口咬住了她琥珀色澤的耳垂。

柔妙山巒下似有雷電流過,引得地牛翻身,山岳震顫。

陸嫁嫁渾身顫栗,她有很多想說的話語,卻随着鹹澀的淚水盡數哽咽在了喉嚨口。

寧長久同樣如此。

這張只在夢中或者心魔劫裏所見的臉,終于被他的手指真實觸摸到了。

他同樣有點腦子空白。

陸嫁嫁秀美的容顏好似世間最好的酒釀,他僅看了一眼,便于水色盈盈的眼眸中微醺。

他們的相逢竟是這樣的寂靜。

陸嫁嫁理了理自己纖細的發絲。

寧長久回想起她先前的回答,再無顧忌,直接捧着她的臉,身子湊了上去。

陸嫁嫁清眸微閉,身子輕搖,卻沒有抗拒。

寧長久咬住了她花瓣般柔軟的唇後與之相貼,接着陸嫁嫁檀口微張,玉齒之間,似有什麽的該死的,濕潤的東西侵入了,它們起初觸碰之後觸電般分開,接着再次相交,小巧的香舌便被糾纏着難以掙脫了,于是他們全身心地享受着彼此的纏繞,一如兩朵撞在一起的雲。

深淵邊微寒的晨霧聚攏了過來,像是天造地設的紗幔,遮掩住了這對天造地設的師徒道侶。

許久許久……

一直到陽光撕破晨霧,重新将他們相擁的身影勾勒分明,他們才終于漸漸松開。

寧長久看着陸嫁嫁的臉。

她的臉上明明滿是淚水,但卻是他所見過的,她最開心的模樣。

……

……

草廬裏,光塵拂動,一張簡陋的桌案兩邊,陸嫁嫁與寧長久相對而坐,他們之間的桌面上,沏着一壺清茶。

“那只蝴蝶……是你對吧?”陸嫁嫁咬着嘴唇,聲音有些低。

寧長久微笑着看着她,答案不言而喻,他道:“若不問你這些,再見了你,你又與我端起那些清冷架子可怎麽辦?”

陸嫁嫁端正地坐着,她不情不願地低着頭,伸出手指理着垂落的一绺绺發絲,長長的睫毛被光照着,好似天鵝的羽絨。

陸嫁嫁清怨道:“你是不想認我這個師父了嗎?”

寧長久無辜道:“欺師滅祖的分明是你。”

“不許說了。”陸嫁嫁有些惱。

“你想反悔?”寧長久問。

“我……”陸嫁嫁的臉頰有些燙,她借着倒茶的動作平複了一下心境,道:“你這些年去哪裏了,是從哪裏回來的?”

寧長久卻不給她移開的話題的機會,他一把握住了陸嫁嫁沏茶的手,那只手像是微涼的玉。

自從修成了劍體之後,陸嫁嫁的身體便始終清清涼涼,是名副其實的冰肌玉骨,只是這種細膩與緊致不失柔軟,正如那釉色般的唇,看上去宛若瓷器,實則香軟得讓人不忍松口。

寧長久道:“怎麽?你是真不想承認了?”

“承認什麽?”陸嫁嫁裝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寧長久道:“乖徒兒,叫我一聲師父聽聽,嗯……夫君也行。”

“不行。”陸嫁嫁道。

“嗯?怎麽不行?”

“你……我才是你師父。”陸嫁嫁倔強道。

寧長久道:“我幫你實現了願望,你卻要出爾反爾,天底下哪有這樣子的壞姑娘呢?”

陸嫁嫁抿緊了嘴唇,身上的清傲之氣瓦解着,消融着。

寧長久柔和地盯着她,繼續道:“一別許多載,當年夜夜殿中相見,教了你這麽多,莫非還當不得一聲了?”

陸嫁嫁的身子微微顫抖着,她知道,自己的心已在那枯葉蝶問出三個問題後明澈了,可如今寧長久在前,這個以前喊着自己師尊的人,如今卻要颠倒過來,她如何能夠啓齒。

寧長久道:“如今草廬就你我兩人,嫁嫁還不願與我坦誠麽?”

陸嫁嫁還是不說話。

寧長久微笑道:“那以後我們獨處之時,我是你師父,外人面前,我讓你端足師尊的架子,好嗎?”

類似的話邵小黎也對他說過。

陸嫁嫁擡起了頭,清亮的眼眸中帶着些幽怨,她心道,這分明就是想借着師徒的禁忌意味捉弄自己啊……她秀挺的瓊鼻抽了抽,最終身子一軟,依舊選擇了妥協。

畢竟這次相逢,她也未準備什麽見面之禮,便滿足一下他可惡的趣味吧。

“嗯……師父。”陸嫁嫁的聲音細若蚊吶。

寧長久假裝沒有聽清。

陸嫁嫁也有預料,她輕輕沉了口氣,站起了身子,一身劍意收斂,低垂的眉眼說不盡的溫婉。

陸嫁嫁輕輕跪倒在地,認認真真地行了一個師徒禮節:“徒兒拜見師父。”

這一幕當年在她的心魔劫裏曾出現過。

如今幻境變成了真實。

她跪伏在地,散開的衣裙猶如水中的蓮花。

夏日恰是花開時節。

草廬外也已是千林錦浪,将他們無聲簇擁。

寧長久看着輕輕跪倒的窈窕身影,久久出神,世間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女子呢,偏偏她還是自己如今的徒兒,未來的妻子……世上再也沒有這般幸運之事了吧?

“師父是不打算讓徒兒起身了麽?”陸嫁嫁傾着唇瓣,臉上淚水已幹,眸子随着微笑彎起,陽光在她的眼眸裏閃了又閃。

寧長久終于回神,連忙搭上了她的玉肩,将她輕輕扶起,忍不住再次擁住了她。

陸嫁嫁也環住了他。

片刻後,陸嫁嫁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你……你的手放哪裏呢?”

寧長久道:“替徒兒檢查一下劍體。”

陸嫁嫁輕哼了一聲,冷冷道:“你身為師父,非但不為人師表,想着教徒兒道法與劍術,反而如此不安分,要占徒兒便宜,我看你不配為師,要不這師父還是讓我來當算了。”

寧長久擁着她,将她身子輕輕推倒,按在了地上,問道:“為師怎麽不配了?我這确實有一套切合天地昏曉交割陰陽交泰的道法和一些淩厲搗鑿的高妙劍術,不知徒兒有沒有興趣學呢?”

“胡鬧!”陸嫁嫁叱了一聲,按住了寧長久不規矩的手,她清修兩年,境界愈高,骨子裏透出的清冷之氣也不會輕易磨滅,話語之間,眉眼依舊帶霜覆雪,有着訓斥的意味。

兩人打鬧了一會兒,陸嫁嫁才終于重新坐定,她正了正清涼絲薄的雪裳,攏了攏随意披背的秀發。

寧長久看着她低頭時緊繃的修長玉頸,想要留下點印記。可他湊近的身子卻被陸嫁嫁無情地推開了,陸嫁嫁端正地坐着,神色認真道:“你這兩年到底去哪裏了?經歷了什麽?”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啊……”寧長久陷入了回憶。

桌上茶水漸涼。

陸嫁嫁神色認真極了,她握緊了雙拳放在膝上,聽着寧長久的訴說,陽光下的臉頰近乎透明。

寧長久自然不可能原原本本地說出所有的故事。

他将邵小黎變成了一個年僅六七歲的孤苦少女,又瘦又小,将司命和夜除都塑造成了醜陋的,兇神惡煞的形象。

陸嫁嫁從未想過,那裏竟是一個殘破的神國,也沒有想過,天君與神官竟都被放逐于此。

神官逐殺,雪峽逃亡,冰原茫茫,茍且存活……

之後罪君降臨,夜除以身為劍升空,重創罪君,其後他們聯合青面獠牙的司命,一同與罪君戰,其中曲折無數,等寧長久一一說盡之時,外面盛大的陽光都已開始漸漸變黯,向着西邊緩緩移去,鳥鳴聲也漸小,唯有相對而坐的人影不知疲倦。

這是一個很長很曲折的故事,歷時兩年的故事。

陸嫁嫁聽到罪君降臨之時,心髒也忍不住抽緊,難以想象寧長久究竟遭遇了怎麽樣的恐怖和痛苦——那是比九嬰不知強大多少的存在啊。

“小飛空陣……”陸嫁嫁聽到了與罪者一戰最關鍵的節點,想起了那小飛空陣始終亮着光的半年,當時的疑惑終于在今天得到了答案。

寧長久握住了她的手,道:“嗯,那是你對我伸出的手啊。”

他們的手終于真實地握在了一起。

“後來呢?後來你又是怎麽出去的?”陸嫁嫁忍不住追問。

寧長久将那個世界的構築給她娓娓道去。

陸嫁嫁神色恍惚……走過億萬年,最終在一切初始的混沌,看到太陽第一次升起,那該是何等壯闊而美麗的場景呢。只可惜她不能與他一起看。

“原來你經歷了這麽多……”陸嫁嫁淺淺的笑像水中暈開的墨花:“而我卻一直傻乎乎地坐在這裏,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也沒能做……”

寧長久輕輕撫摸着她的發絲,道:“正因為我知道你一直在這裏,所以我才能一步步地走到這裏。”

陸嫁嫁莞爾一笑。

寧長久的故事已經說完了。

接下來便是他們兩人的故事了。

寧長久再次擁了上去,咬住了她的唇,與她交換着彼此的溫暖。

“你……你要做什麽啊。”陸嫁嫁眸光閃動,身軀愈發柔軟。

寧長久微笑道:“當然檢驗一下徒兒這兩年的修行成果啊,若是懈怠了,為師可是要責罰的。”

……

……

(感謝宗師江湖上歌打賞的堂主!!感謝大俠阿斯特拉拉打賞的大俠!謝謝二位書友的打賞支持與鼓勵!愛你們!)

第 211 章 局面

1940年3月20日至22日。

汪精衛集團在南京召開為中央政治會議,會議授權汪精衛決定中日新關系調整方針。通過了《國民政府成立大綱》,《修正國民政府組織系統表》,《華北政治委員會組織條例》等等一系列提案。

會議确定了政府的名稱為國民政府,首都設于南京,國旗為國旗為青天白日旗。但附加三角形小黃旗,寫着“和平**建國”六個字。

取消華北的王克敏和長江下游的梁鴻志政權。

汪精衛出任代理國民政府主席兼行政院長、中央政治委員委員最高國防會主席,兼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

原北平臨時政府和南京維新政府的軍隊,統稱為和平救**。

3月30日,汪僞南京國民政府正式成立了。

原北平臨時政府的王克敏,充任華北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可以擁有直屬軍隊綏靖軍。

由于侵華日軍內部和日本內閣的矛盾,華北政務委員會除對外關系之外,在內政各方面,采取了基本上不受汪偉中央政府統治的自治體制。

正如關世傑所料想的一樣,因為日本關東軍采取“歸屯并戶”實行“集團部落”以來,導致大批的土地撂荒。又加上開拓團移民的強取豪奪,滿洲國的糧食産量一直逐年下滑。

滿洲國作為戰争的主要糧食供給地區,糧食已經不足以支撐戰争的需要。因此,“糧食出荷”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了。

不僅僅是農民家沒有餘糧,就連地主家也沒有了餘糧。

日僞軍警,還有協和會組織了一個“出荷督勵班”,分赴各地進行督勵。

滿洲國,汪僞政府管轄區域內的所有糧油店,米行一律關停,不允許私自買賣。如有買賣行為,則按照走私罪論處。

北平城內的米行,糧油店幾乎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取而代之的是,每一家店鋪門上,都貼着空屋出租出售的字樣。

關世傑來往于北平和長春之間,大部分都是忙于私事兒。

北平大澤商會分公司在前門大街即将開業。

賭城選在了宣武門附近的一棟五層英式花園洋房內,占地面積近萬平方米,還在裝修中,預計下個月就會營業。

《賭神》歷經三個月,已經殺青,不日即将上映。《潘多拉星球》攝制組,正在趕赴黃山,張家界等地準備拍外景。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有序地進行着。

4月5日,大澤侃四郎來到北平與關世傑見了面,約定晚上在北平大飯店,介紹日本華北司令官多田駿,跟關世傑見面。

晚上七點,關世傑帶着苗輕候一起來到北平大飯店。在預定的包房裏,關世傑見到了大澤侃四郎和多田駿。

多田駿身材瘦削,長臉,帶着一副近視眼鏡,嘴角下垂,法令紋像刀刻的一般冷峻。

大澤侃四郎介紹完之後,關世傑也把苗輕候,介紹給了大澤侃四郎和多田駿。

“這位是我的同學苗輕候,大華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長。以後也是大澤商會分公司的和大澤賭城的股東,執行董事。”

關世傑沒有介紹苗輕候的另外一個身份文偉商貿實業公司分公司總經理。而是直接說是大華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這樣的身份更适合做股東和執行董事。

因為,當初文偉商貿實業公司牽扯僞鈔案,關世傑不想讓大澤侃四郎把這些聯系起來。

“原來關傑君已經有了人選,那就太好了。”大澤侃四郎說。

“我沒有取得大澤先生的允許,私自把賭城也用了大澤的名諱,不知道可不可以?”關世傑說。

“非常好,我希望大澤家族的姓氏,能在中國的土地上生根發芽。”大澤侃四郎喜形于色地說。

“多田駿司令官,我們以後在北平做生意,還需要您的關照。”關世傑說。

“大澤先生和我說過了,有需要我去做的,一定會義不容辭。”多田駿說。

“先謝謝司令官,大澤侃四郎先生跟我們商量過,想給司令官百分之三的幹股,到時候還請司令官笑納。”

“吆西吆西,關大人不愧是經濟部大臣,做生意果然有魄力。”多田駿說:“但是中國有句古話叫,無功不受祿,我受之有愧。這樣吧,我不在北平的時候,有事找到北平特務機關長喜多誠一。我會跟他交待清楚的。”

關世傑知道喜多誠一這個人,當初王克敏的臨時政府,就是在土肥原賢二和喜多誠一的積極扶持下出臺的。

換言之,喜多誠一的在北平的權勢,要淩駕于王克敏之上。如此看來,餘下的百分之二股份,非喜多誠一莫屬了。

有了多田駿和喜多誠一這兩個保護傘,關世傑相信,鬥垮趙家父子的日子,應該越來越近了。

4月8日,關世傑趕回滿洲國,參加了《賭神》的首映式。

在首映式上,導演,男女主角,還有各方來賓,以及滿洲國《時事新報》《新滿洲》等報紙的記者都齊聚在萬國大飯店。

弘報處官員發表了講話之後,男女主角演員,也談了拍戲所經歷的轶事……

當天,《賭神》就在滿洲國各個地區的票房達到了一百萬。

第一天的票房收入,就收回了成本。這在滿映是絕無僅有的事情。也就在這一天,男主角穆長風,成為了滿洲國家喻戶曉的名字。

穆長風英俊潇灑外形,也讓滿洲國的少女們為之癡迷。他的海報也成了收藏品。

女主角李香蘭自不用說,原本就大紅大紫,出演了《賭神》女主角後,名氣更是如日中天了。

《賭神》的成功,讓關世傑對後面所要拍攝的《潘多拉星球》充滿了信心。

關世傑在首映式上跟陶子坤商量,要把《賭神》這部電影引進到北平,而後通過汪僞政府的文化部門,推廣到整個敵占區。

姚文偉給了關世傑一張《潘多拉星球》的贊助商名單,上面包括服裝,鞋帽,餐飲,酒水等一些企業,其中還有幾家日本私營公司。價格從幾千到幾萬不等。

第 210 章 杏林遇變

看到那祖宗的牌位掉到了地上,林采蘋這一下子驚呆了,她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心知自己犯了大錯,跪在地上等候父親的責罰。可是除了心中的忐忑與驚吓之外,對眼前這一場景林采蘋竟是還有一絲的熟悉之感,難不成自己以前也碰倒過祖宗牌位,可能是自己年幼之時吧,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了。這一次父親一定會大發雷霆的,在新年之夜對祖先不敬,最輕也是要罰跪了。

誰知那林清流竟是一絲責罰林采蘋的心思都沒有,吩咐下人将供桌迅速收拾妥當,看向林采蘋說道“采蘋,你是怎麽了,竟然會将祖宗的牌位都碰掉了。”話語裏雖有責怪卻并不濃,林采蘋有些吃驚的看着父親說道“女兒也不知曉,剛剛為何會這樣,女兒自知犯了大錯還請父親責罰。”

誰知林清流竟是說道“好了采蘋,我知道你也是無心的,剛剛沒有碰傷你吧?”林采蘋木讷的搖了搖頭,林清流看着林采蘋自己給自己吓成了這個樣子也是好笑說道“好了,你沒事就好,祭祖也算是完成了,你回到房中歇息一會,再出來一同吃年夜飯,今晚我們還要守歲呢。”林采蘋只是呆呆的應了聲是,由那翠平扶着回到了自己房中,一到房間中就如同脫了力一般,在自己的床上倒頭便睡了起來。

直到深夜林采蘋迷迷糊糊被叫醒,卻是到了一家人吃年夜飯的時辰了。桌上的菜肴比平日裏的更加豐盛美味,可是晚上受到了那一番驚吓,林采蘋卻是沒有以往過年時那樣對美味的興致,只是吃了幾口就停下了筷子。林母關切的問道“采蘋你怎麽不吃了,以往今日你不是最高興的嗎?怎麽今日就吃了這麽一點就不吃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面對林母的關心,林采蘋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說道“還好。就是有些頭暈,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吧。”

“哦,那你先休息一下吧。一會若還是難受就不要與我們一同守歲了,就讓我和你父親守歲即可。你去歇息吧。”林采蘋從正廳中出來,踏着一地的白雪,冰冷的空氣入鼻這才覺得清醒了許多,看着這漫天飛雪,飄渺美麗此刻也無心欣賞,慢慢看着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便是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中。躺在床上卻沒有任何睡意。今夜還是要守歲的,這新年守歲的意義就在于為父母祈福,林采蘋就算是身體不舒服又怎麽能不為父母祈福,但卻也不願意走到正廳中去了。而是就在自己的小院子中看着這一地的白雪,為父母守歲祈福。

冬雪消融春暖花開,林采蘋的心情一日比一日好,因為再過不久那李天海就要回來了,心情怎能不好。林母看見自己女兒又是在那涼亭處一個人發呆傻笑。便知道定是又在想那李天海了,坐在林采蘋身邊林采蘋竟是也沒有發覺,直到輕拍了林采蘋的肩,她才清醒過來驚了一下,才發現是自己的母親。林母說道“怎麽又在想那李家小子了?”林采蘋被揭穿了面皮一紅卻也在狡辯道“才不是呢,我是在想冬天過去了,春日裏百花開,好生美麗,就想賞花去呢。”

“是想與那李天海一同賞花吧,不過算算日子應該是快了,不久你就能見到他了。”林采蘋也是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李天海,心中高興也不再狡辯。過了半月,林采蘋正在練字,翠平走了進來看見林采蘋一臉的高興,說道“小姐,李家公子回來了,聽說還中了解元呢!”林采蘋一聽李天海回來了,當下也不管翠平了,一人急匆匆的跑到那正廳處,翠平在後面怎麽也追不上只能喊着“小姐,你等等我啊。”

這正廳之中除了李天海,他的父親也來了,一地大紅彩禮,林采蘋看了一眼就明白怎麽回事了,此時小女兒家姿态盡顯,到了正廳上也不敢說話,只能用眼睛偷偷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李天海。乖巧的行了一禮“父親,李世伯好。”便是站到了父親身邊,不再說話。李家也足以表示出對林采蘋的重視了,這三書六禮一件不少,李世伯親自上門來說這媒妁之言,聘禮聘書林清流都已經收下,之後就是商讨那二人的婚事了。

這時那李天海卻是問了一句“采蘋你可想在何時成親。”林清流與李世伯也是看向了林采蘋,詢問她的意見,林采蘋低着頭輕聲回答道“我想在冬日裏,喜歡雪花。”那李世伯也是笑着說道“冬日裏也不錯,有許多黃道吉日,林兄,不對親家你的意思呢?”林清流笑着回答“只要這兩個小輩都是這樣想那就定在冬日吧。”李天海怎麽可能違逆林采蘋的意思,讨好都來不及呢。這成親的日子就定在了冬月初十,雖說日子并不緊,不過為了顯示鄭重,那李家也要開始有所準備了,畢竟林李兩家都是這一處城中最富裕的兩家,成親這樣的大事自然不能寒酸。

過了幾日那李天海卻是又登門前來,不知從何人那裏聽說林采蘋想要賞花,這一日前來竟是要帶着林采蘋前去賞花。林采蘋得了父母的應允帶上翠平一同出了門,那李天海看到翠平也跟着來心中并不高興,不過沒有翠平陪同林母也不放心,只得如此。三人坐在一輛馬車上,林采蘋問道“天海我們這是要到哪裏去啊?”李天海故作神秘說道“等你到了就知道了,絕對是一個好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這樣神秘連翠平都來了興致,一直問着,那李天海卻打定主意如何都不開口。

只是這一個地方有些遠,馬車行駛了兩個時辰都還沒有到,掀起這馬車窗的簾子看去,已經出了城了,竟是到了那荒郊野外,翠平有些擔心說道“公子,我們到了這野外會不會遇到危險啊?”李天海自信的說道“無妨,這附近一直太平的很,不會有什麽宵小的,就算是有我也能夠保護你們的,我手裏的寶劍可不是吃素的。”早已經聽母親講過李天海還擅長使劍,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這一次到了野外還真的想見識一下李天海的身手呢。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李天海先下了車然後将林采蘋扶了下來,這驅車的小厮将翠平扶了下來。一下馬車這眼前的景色早已經讓林采蘋忘記那劍術的事情了,這樣漫山遍野的杏花林,一直養在府中林采蘋何時見過,小小的杏花竟然還會如此壯觀之美,讓林采蘋忘乎所以完全沉浸在這美景之中了。看到林采蘋與翠平全都看的癡了,李天海也是得意洋洋。

林采蘋的全身心都在這杏花之上,竟是沒有覺察到自己腳下突然蹿過一個黑影,撞了一下林采蘋的小腿,林采蘋一下子受驚身形不穩竟是摔倒在地上,李天海來不及扶他,自己剛剛打過包票此刻竟然讓林采蘋收了驚吓,自己的臉皮上有些挂不住,竟是飛身過去逮住了那黑影,轉過身來将林采蘋扶起了來。林采蘋這時腳踝疼痛異常卻是傷到了,李天海一臉關切問道“采蘋你沒事吧?”

嘗試着站了起來,但是卻沒有成功,腳踝疼的厲害,根本就站也站不住。李天海一見林采蘋竟是受了傷更加心疼與氣惱,拎起手中那一個罪魁禍首,竟是一只穿山甲,從這裏經過撞倒了林采蘋。李天海将那穿山甲用身上的一條帶子綁住,大聲說道“就是這個東西害得你受傷,看我不殺了它為你洩憤。”林采蘋則是求情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就算了吧。”李天海還是沒有聽從林采蘋的話語直接一劍就将那穿山甲的頭顱斬下。

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場景,林采蘋心中有些不安與驚恐,誰知那穿山甲的腹中隆起,此刻身死卻還是蜷着身子,李天海将這穿山甲翻過來竟是發現這穿山甲已經懷有小穿山甲,更是毫不留情,将那些小穿山甲全都殺死。林采蘋再也沒有任何心情賞花了,只推說是腳痛讓李天海送她回家看傷。李天海自然是緊張林采蘋的身體,當下就将林采蘋抱上了馬車,驅車回到了林府,找來了大夫為林采蘋看傷。

林采蘋在林府中一直養傷,李天海也來過幾次,都被林采蘋以養傷為由推了回去。過了兩個多月,林采蘋的腳傷完全好了,這一次李天海卻是帶着許多小禮物來到林府,想要見林采蘋,這一次林采蘋卻是沒有拒絕,那李天海只是用這禮物道歉,說是本打算帶林采蘋去賞花,卻害得她受傷,都是自己大意了,讓她原諒。沒曾想,原本一直都不想見李天海的林采蘋,竟是輕易的就原諒了李天海,高高興興的收了那禮物,與李天海親密的在涼亭處說話,還将自己臨摹的字跡給他看,确定林采蘋不再生自己的氣了,李天海終于是放下心來,回到府上準備成親事宜。

第 203 章 憑什麽

葉桦被童子帶到外面,之後,童子便轉身離開了,讓葉桦于此靜等,過了一會兒,一個道士模樣的男子從遠處走來,當葉桦看清他的面貌時,不由喊了一聲:“吳師叔。”

“哈哈,沒想到僅僅短短幾年未見,你已經是內門弟子了,而我卻依然停留在築基中期,止步不前啊。”吳奇笑着說道,雖說着自己的修為停步不前,但卻依然一臉笑容,想必只是開玩笑。

這吳奇自然是葉桦剛入門的時候,帶他前往外門,并親自給他辦理一些事情,十分熱心,葉桦對他的感官極好,當即說道:“吳師叔何來止步不前之說,我看,師叔的氣息越發濃厚沉穩,必然是厚積薄發啊。”

這不是空口說白話,葉桦确實感受到他氣息的渾厚,雖然七年間未突破,但他實力應該一直在增強,若所料不錯,他是在穩紮穩打,一步一步走路,想必是在圖謀結丹境界,或許,不止。

“還是葉師侄深得我意啊,走吧,我奉掌門之令,帶你去開辟洞府,你小子,這次可占了大便宜,我們這些掌門弟子也不能入住主峰,你就這樣進去了,我還真是羨慕啊。”吳奇笑着說道。

“吳師叔,那你們是住在哪裏的。”葉桦好奇地問道。

“各有各的住處呗,我是藏劍峰的,自然是在藏劍峰內了。”吳奇解釋道,一邊說話,一邊帶着葉桦下山。

兩人邊說着話,邊走,很快,就來到了山腳下。

“你看看這些洞府,住在山腳下的,都是結丹巅峰修士,倘若有一天,你的洞府突然震動,外面聲勢浩大,不要太緊張,有可能是有人在進階元嬰,當然,你還是要跑出來的,否則要是進階元嬰的,是住在你附近的修士,那麽你離天劫的範圍可不遠,有可能被波及到,天劫知道吧,進階元嬰都要經歷的,一般雷劫的破壞力最大,若沒有蜀山的大陣保護,這座山頭都有可能被摧毀。”吳奇細細地說道。

“看看吧,你想要在哪個地方開鑿洞府,師叔幫你。”吳奇拍着胸口說道。

葉桦前看後看,左看右看,仔細地觀察起這裏的環境,最後說道:“吳師叔,我想要将洞府建在比較偏僻的地方。”

吳奇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你入住主峰,必然會掀起一股大浪,也必然會有人眼紅,建在偏僻一點的地方,他們才找不到。還有,你要記住,最好不要經常出來走動,先閉關個幾年,避避風頭,比你厲害的修士可多了。”吳奇緩緩地說道,為葉桦考慮着。

“嗯,我聽師叔的。”葉桦認真地點頭應道,吳奇對他很不錯,對的事情,當然要聽了。

又過了許久,葉桦和吳奇才停了下來。

“師侄,你看這裏怎樣,附近都沒有人。”吳奇問答。

“就這裏了。”葉桦開口說道。

于是,兩人就開始挖掘起洞府來,洞府比房子方便許多,對于經常在外的修士來說,洞府是最方便的,随便找座山,直接開鑿,便利無比。

葉桦拿出了一柄中品法劍,吳奇也是如此,挖個洞府,不必用好的。

法器輕輕用力往山上一捅,就只剩下劍柄留下外頭,有着吳奇的幫忙,葉桦的洞府只用了兩個時辰就搞定了,基本的家具也都弄好,這都得益于吳奇的劍法精妙,對飛劍的掌控與施展能夠做到使臂使指,讓葉桦見識到蜀山的劍法精妙。

在洞府剛剛竣工之後,幾個人影沖着這邊走來。

“你們在幹什麽?”一聲怒吼傳來,葉桦和吳奇望了過去,一個穿着黑袍的結丹修士,身後跟着幾個築基弟子,一起朝這邊走了過來。

這結丹修士只是初略感受一下葉桦和吳奇的修為之後,連面貌都懶得看,一雙眼睛直直地盯着剛剛建好的洞府,面色鐵青,青筋暴起,怒道“好啊你們,竟敢在主峰偷建洞府,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将他們抓起來,送入刑堂。”他的手下一聽,立馬将葉桦和吳奇團團圍在中間,法器拿在手中,防止葉桦和吳奇突然動手。

“白師叔,你誤會了。”吳奇急忙說道。

“嗯?”聽到這個聲音,這位白姓修士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吳奇的臉上。

“吳師侄,怎麽是你?”白姓修士驚疑地問道,這個白姓修士,是負責主峰的巡邏工作,吳奇身為掌門的弟子,他不敢不認識啊。

“白師叔,你誤會了,我是奉我師傅的命令,在此建造洞府。”吳奇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哈哈,我倒忘了,你可一直是掌門的左右臂,掌門什麽事情都交給你辦,這又是哪位師兄踏入了結丹巅峰?”聽吳奇這麽一說,白姓修士面色緩和下來,跟着吳奇說起玩笑來。

“額,這個,這個不是給結丹巅峰的師叔用的。”吳奇含含糊糊地說道。

“哦?難道是哪位師叔,可是,師叔怎麽住到山腳下來了?”白姓修士驚訝地問道。

“這個,這個,這新建的洞府,是給我這位師侄用的。”吳奇心中一嘆,知道這件事情早晚瞞不住,不由說道。

“什麽?師侄你開什麽玩笑,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幽默了?”白姓修士沒當真,笑着說道。

“沒開玩笑,這真的是給這位師侄用的。”吳奇再次說道。

“你說真的?”見吳奇再次這樣說,白姓修士這才當真,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一雙眼珠子直視吳奇,沉默了一會,面色開始難看起來。

“憑什麽?”白姓修士口中吐出了這三個字,緊接着,又問道:“憑什麽?”情緒開始激動,差點就沒指着吳奇大聲罵。

他們這些結丹修士,心中總有一些自卑,是相比于大家族的自卑,別人有着好資源,他們沒有,別人有着好的法器,他們沒有,好不容易熬到了結丹修士,卻發現,真正能夠進階元嬰的,大部分都是家族弟子,他們算什麽。

而他們進階元嬰的希望,因為允許所有的結丹巅峰修士入住主峰,這才有了一些平等,心裏才了些安慰,如今一個練氣弟子就能夠入住主峰,這平等還在?所謂的公平,他們心中的寄托,就沒有了,他們将一直被家族弟子壓在腳下,怎麽甘心,白姓修士的眼睛紅了。

第 204 章 令咒(修)

作為梁山泊武器組的傳人,一豐沒打算用自己不擅長的八極拳,剛才只不過試探一下這裏的武術水準,心裏有個底,時間有限,速戰速決。

沒有動用魔術,沒有用魔力進行加成,而是直接動用了身為達人、融合呼吸法之後的力量,以一名武者的姿态,直接出手。

沸之呼吸·四之型·長河落日

沖刺下斬,身影一晃而過,右手持劍落下,璃正沒有想到剛才還和自己過招的少年,一晃神就來到了自己面前,緊跟着胳膊一涼,等反應過來,右臂已經脫離了身體,此時的痛感還沒有傳遞過來。

胳膊神經的信號還沒有傳遞上來,視覺的信號先傳遞給了大腦,璃正還沒有時間處理紛繁而至的信息,一豐的左手已經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旭日一心流·剛之極——“火雷”】

巨力從他的胸口擴散開,直接崩裂胸骨,壓迫了肺部,璃正朝着後方飛了出去,拍在牆上,還沒來得及從牆上落下來,就被追加的一劍穿肩而過,釘在牆上,巨大的打擊和疼痛,讓這個八十高齡的老人昏迷了過去。

名副其實的重傷,卻還沒有死,雖然放着不管八成會流血過多而死,此時卻是僅僅是昏迷。

最開始用八極拳試探的時候,一豐就大致知道了對手的身體狀态,活人拳,說不打死你,肯定不打死你,璃正目前就是這個狀态被釘在了牆上,右臂斬斷、胸骨骨折、肩膀被穿透,毫無尊老愛幼的感覺,被一位達人擊潰。

一豐直接将地上的一條胳膊拾起來,撤下外面的袖子,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令咒。

這些都是之前聖杯戰争剩下的令咒,被作為監督方的言峰璃正持有。

一豐接觸魔術才不到一個星期,高深的靈媒治療術是完全不會的,好在走之前讓帕拉塞爾蘇斯将靈媒魔術寫在了一塊綠寶石上面,做成了一次性的魔術道具。

令咒這種東西,對方如果不同意的話是難以剝奪的,不過如果死亡、或者令咒離體的話,就要好辦得多,一豐右手抓住這條胳膊,左手将綠寶石放在斷臂之上:

“神是個靈,所以拜他的,必須用心靈和誠實拜他。”

約翰福音第四章第24節,同時也是聖堂教會對這些令咒設置的轉移的密碼,在綠寶石的協助之下,淩美治療術發動,所有的令咒,從言峰璃正的斷臂之上,一點點地轉移到了一豐的右臂之上。

感受到手臂上上傳來的刺痛之感,撸開袖子,看來一眼右臂上密密麻麻的令咒,一豐放下袖子,不管碎裂一地的綠寶石,将斷臂再度拿起,走到牆邊,将其對接在璃正的傷口上。

“歸于此處吧,天生牙!”

優雅的白色日式刀出現在手中,利用天生牙的治愈功能,一豐将這條斷臂重新接上,将刃誠丸拔下來之後,又給璃正治療了肩膀上面的傷。

然後再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健碩老人:

“作為一個武者,這樣死去了有些可惜呢,不過封口還是要封口的,這樣吧。”

雙手握拳,突然從兩側打在言峰璃正的太陽穴上,一個雙風貫耳:

亡心波沖擊!

長老風林寺隼人精通的絕技之一,拳魔邪神席爾誇特·裘納薩德同樣精通此招,精确型物理性失憶,俗稱“打到你失憶”。

一陣震動從璃正的太陽穴兩側蔓延開,仍然昏迷中的他哼了一聲,徹底歪在地上,一豐起身:

“好了,這一兩天的記憶應該沒有了,情報暫時控制住了。

不知道沒了令咒的監督方會有什麽反應呢。”

說罷,一豐在教堂的隐蔽之處留下了幾個說不定能用得上的後手,立刻頭也不回地離開,只留下場地中的戰鬥痕跡,和碎裂在地上的寶石粉末,以及一地鮮血。

對方能分析出多少情報,就看他們的水準了。

趁着大多數從者們都在征服王的固有結界之中,撈一把就跑,感覺真爽快。

這個時候幾十個Assassin分身已經被王之軍勢從正面碾壓蹂躏,第四次聖杯戰争,終于迎來了第一個退場的從者,不是王哈而選擇剛正面的哈桑,迎來了落幕。

一豐繞道兩次、确認自己沒有被人跟蹤之後,迅速地回到了冬木會館地下的“神殿”,帕拉塞爾蘇斯還沒有回來,除了各種人偶和人造體之外,神殿中只有另外一個活人,就是陽光青年雨生龍之介。

這個時候的他被拘束住,身體上插滿了各種不知名的儀器,放在一個臺子上,周圍被複雜的魔術陣包圍着。

看着比離開的時候雙目更加無神,甚至連原本的偶爾的顫抖抽搐都減少了,一豐知道,第一個從者Assassin,已經被小聖杯吸收了。

随着從者的退場,小聖杯會一步步地接近“聖杯”,作為“人”的一部分會減弱。龍之介本身的魔術回路就不多,全靠帕拉塞爾蘇斯插在他身上的各種魔術輔助裝置,而且體內又沒有阿瓦隆這種維持主人身體的禮裝,僅僅接收了第一個從者,作為“人”的功能就已經大幅度衰退了。

具體情況如何,魔術剛剛入門的一豐檢測不出來。

只能靜靜等待,直到帕拉塞爾蘇斯回來後,撸起袖子,顯露出胳膊上密密麻麻的令咒:

“計劃成功,十二條額外的令咒已經到手,Assassin死亡,下一步針對Lancer吧。”

帕拉塞爾蘇斯也露出了微笑,很滿意今天的成果,雖然他去王者宴會那邊,一個同盟都沒談下來,白搭了一場飯錢,但是他的行動只不過是個幌子,禦主這邊的行動才是真正的目的。:

“有了額外的十二條令咒,我們的可操作空間就大了很多,要給Berserker的禦主補充令咒嗎?僅僅剩下一條令咒的他,沒有辦法用令咒強制給Berserker下令了,現在還不是Berserker退場的時候。”

一豐也贊同:

“晚上讓他過來,給他補充一下吧。要不是今天你把愛麗斯菲爾還回去了,我估計衛宮切嗣都快要打進間桐家了,現在他已經知道了是咱們綁架的愛麗斯菲爾,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現小聖杯的核心不在了。

明面上暴露的魔術工房在森林中,那個地方作為誘餌,你這幾天時不時地去經營一下,出問題的話通知我,我用令咒把你召喚走。

你先去看看我們的‘小聖杯’的狀态如何吧,魔術回路少了點,我看要多外接一些。

征服王的固有結界暴露之後,已經成為其他禦主們最忌憚的從者之一了,暴露真名的你雖然進入他們的視野,威脅性也比不上英雄王和征服王,趁着這個期間,我們再借另一把刀吧。”

第 205 章 青霞重悟道

看到那三把劍的時候,劉辛終于回響起來,當初在青坪洞內,青霞元君追溯往事的時候,三霄洞的弟子胸前就佩戴這個标志。

“不錯,這裏正是三霄洞,道友如何知曉,莫非以前來過此地?”青妙子也有些詫異,這幾天,一直是他負責看管劉辛。聽了三天三夜的鼾聲,今天劉辛一張口說話,就語出驚人。

“呵呵,沒來過,但是在青霞元君的鏡中見過。”想到這些人很有可能都是青霞元君的同門,劉辛也不隐瞞。

“你去過青坪洞,快說,青霞師妹現在何處?”青妙子心急火燎地追問,要不是看劉辛還保留着渡劫期的修為,大概就要扯他的衣領。渡劫期的修為在靈妖界根本不算什麽,但是外界人來到這裏,還能保持這麽高的修為,劉辛還是第一個。

“當然是被我帶走啦!”劉辛呵呵一笑,向一臉猴急的青妙子眨了幾下眼睛。

“好啊,原來青霞師妹是被你拐走,我——我劈了你!”青妙子雙眼噴火,手中忽然變幻出一把寶劍,當頭向劉辛劈落。

這一下大出劉辛的意料之外,青妙子的寶劍威力極大,已經将劉辛的身形完全籠住,退路也封死,無奈之下,劉辛只好祭起杏黃旗。

青妙子只覺得眼前黃光一閃,然後寶劍就被滑開,定睛一瞧,厲喝一聲:“杏黃旗,原來你是昆侖的人,小子,不管你是什麽門派,拐走我的青霞師妹,我都要你抵命!”

“青妙住手!”一個威嚴的聲音在洞中響起,随後,劉辛看到,在幾名劍士的簇擁下,一個青面老者緩步而來。青妙子見狀,連忙收回寶劍,躬身垂首:“弟子遵命,還望師尊恕罪。”

青面老者手中的拂塵一甩,一道淡淡的青芒将青妙子蕩到一旁,然後,老者向劉辛打量一番:“老朽避塵,是三霄洞的洞主,道友何來?”

劉辛見他一派仙風道骨,早就猜測他可能是三霄洞的洞主,也連忙稽首道:“不敢,晚輩劉辛,是從人間界來到此處,見過避塵洞主。”

避塵點點頭,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聽聞我那青霞徒兒被道友帶走,不知何故?”

看了青妙子一眼,向他挑了挑眉毛,劉辛這才将經過大致講述一遍。三霄洞的弟子聽了,一個個面面相觑,因為劉辛講述的事情實在有些駭人聽聞。

見此情景,劉辛也不做解釋,決定用事實說話,于是揮手召喚出乾坤戒裏面的小青。

衆人覺得眼前一亮,只見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姑娘忽然出現在眼前,兩只白嫩嫩的小手背正擦着眼睛,嗚嗚嗚地抽泣。

“這是青霞師妹?”青妙子險些把眼珠子跌出來。

劉辛也不免有些尴尬,連忙俯下身:“小青,好好的你哭什麽,看看,小臉都弄花了。”

“敖碧姐姐不知道哪裏去了,就連小胖也跑沒影,就剩下我一個人好害怕。”小青總算見到親人,一下子撲到劉辛的懷裏,大顆的眼淚噼裏啪啦往下直掉,看得人那叫一個心疼。

避塵的拂塵一抖,一陣青光将小青籠罩在起來,随後,他雪白的眉毛也擰在一起,盯着小青頭上的兩個小凸起,口中連道幾聲“怪哉。”

“洞主不必奇怪,青霞元君吃了我的歸元丹,變回原形,卻得到龍族公主相助,傳授龍族的修煉之法,所以才會如此。”

避塵這才釋然,連連點頭:“善哉善哉,想不到青霞有此造化,多謝劉道友鼎力相助。”

說罷,就抱過小青,在她額頭上連點三指,口中念念有詞:“五百回眸換擦肩,幾番輪回已千年。青霞今日重悟道,三千世界訪前緣。”

青光籠罩中,青霞的小臉忽然一片寧靜,許久之後,睜開雙眼,看着避塵,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師傅——?”

避塵哈哈大笑:“好徒兒,你終于醒了。”然後,重新将青霞抱在懷裏,衆師兄也一個個争搶着向前,被青霞一個個叫出名字。

輪到青妙子的時候,青霞笑顏如花,伸出小手,在青妙子的鼻子上掐了一把:“妙師哥,再學個老牛叫。”

青妙子不由臉上一紅,當初青霞剛剛入門的時候,也就這麽大,青妙子經常學牛叫哄她。現在見小青這麽說,青妙子徹底确信:眼前的小女孩确實是青霞師妹。

最後,青霞還是從避塵的身上掙紮下來,然後重新撲到劉辛懷裏,說出了一句叫劉辛震驚無比的話語:“我要找蕭逸!”

劉辛忍不住摸摸鼻子:“你找他做什麽?小青。”

小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他是我最親的親人。”

劉辛則點點頭:“小青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他。”

……

在三霄洞又停留一天,劉辛終于忍不住要告辭:好不容易來一趟,而且乾坤戒中的靈材也幾近耗光,正需要補充,時間有限,不能耽擱。

雖然三霄洞的人舍不得劉辛走,當然主要是舍不得小青,不過,避塵還是叫青元子和青妙子将劉辛送回青坪山,協助劉辛辦事。

劉辛回憶起來,從空中掉落的瞬間,似乎看到九眼碧蟾狼狽逃竄,于是向青妙子詢問。

青妙子肩膀上扛着小青,口中講述起來。原來,青霞元君是避塵最鐘愛的弟子,因為蕭逸在三霄洞被殺,睹物思人,她這才搬出來。避塵愛惜弟子,這才給她選了青坪山這個好去處。而且還把三霄洞的一處靈根——青坪洞挪移到此處,作為青霞的府第。

就在今天,青元子等人來此看望師妹,不料,進到青坪洞之後,卻看到蛤蟆在裏面呼呼大睡,青霞元君卻蹤跡不見。

青妙子關切師妹的安慰,一腳就把蛤蟆踢醒,剛要盤問,就遭到蛤蟆的攻擊。九眼碧蟾一向是老子天下獨尊,無緣無故被人踢打,當然不幹,立刻奮起反擊,氣憤之下,也沒有認出對方的身份。

就這樣,雙方稀裏糊塗就開戰,打得天昏地暗。蛤蟆身單勢孤,自然不是衆人的對手,最後只能逃竄。

劉辛聽了哈哈大笑:“蛤蟆老哥這下可吃虧了,他這是代我受過,上次臨走的時候,囑托他幫着看守青坪山,沒想到發生這樣的誤會。”

青妙子不由拍拍腦門:“原來是這樣,确實是誤會,下次見到九眼的時候,我一定向他賠罪。”

衆人一路疾馳,終于來到青坪山,青妙子興沖沖地将情形告訴給留守這裏的青真子和青慧子,幾個人立刻領着小青進洞游逛。小青回到這裏,很是興奮,畢竟是回家了嗎。

劉辛則在山下開始奮鬥,只見他手中的百草鞭頻頻出擊,忙得不亦樂乎。青元子比較沉穩,沒有和青妙子他們胡鬧,看到劉辛采藥,也過來幫忙。及至看到劉辛手裏的鞭子出神入化,也贊嘆不已。

兩個人正在忙活,忽聽遠處傳來一聲大吼:“兄弟,還真是你回來啦,哈哈!”

随後,只見蛤蟆的身影如飛而至,剛要和劉辛抱個滿懷,卻又看到旁邊的青元子,立刻怒吼一聲:“告訴你們,別以為是三霄洞的弟子,俺就怕了你們,我是名正言順給青霞留下看家的!”

在打鬥之時,他就已經分辨出對手的身份,只是都打得火起,也無暇争辯。後來看到天上掉落一人,當時也沒細想,就趁機逃走,一口氣回到碧波潭。可是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看着好像是劉兄弟,于是,這才又趕過來查看。

青元子連忙微笑施禮:“九眼道友,原來都事一場誤會,我們已經聽劉施主說明,我代替那些三霄洞的弟子,向道友致歉。”

蛤蟆也是爽快人,話一說開,滿天雲彩也就都散了,這家夥咧開大嘴,和劉辛盤桓起來。

幾天之後,乾坤戒裏的空間就趨于緊張,主要原因,還是那只金蛟的屍體在裏面,實在太占地方。

在捕獲金蛟之後,只是簡單地把金鱗和蛟筋弄出來,蛟皮和蛟肉還一直沒有倒出時間來分割,看到青妙子他們閑着無事,劉辛就把他們召集起來:“幾位,現在需要你們幫個大忙,不知道可否?”

青妙子還以為叫他們也幫着采藥,連連點頭,因為避塵在來的時候已經吩咐過他們,要協助劉辛。

劉辛嘿嘿一笑:“多謝幾位道友,現在就麻煩你們進行剝皮行動。”

說完,從乾坤戒中弄出金蛟的屍體,橫在幾個人面前。青妙子等人立刻目瞪口呆,盯着眼前巨大的金蛟,一言不發。

就連九眼碧蟾也跑過來觀瞧,看着看着,這家夥忽然哈哈大笑:“想不到還能有這個口福,嘗到傳說中的金蛟肉,哈哈哈,老弟,難得大老遠的帶這個大家夥上來,老哥我先謝謝你了。”

劉辛仔細一看,原來那幾個目瞪口呆的家夥,嘴角還都淌出晶瑩粘稠的液體,原來不是被驚呆,都是被饞傻眼了。

莫非,這金蛟還真是美味不成?

第 205 章 ∶暴怒的何飛

第二百零四章∶暴怒的何飛

噠噠…噠噠噠…!.

又過了一小會,何飛四人也已經跑到了這條商業街的邊緣附近,距離那棟大廈也已經很近了…

不過下一秒,伴随着一聲慘叫,何飛竟然狠狠的被彈了回來,随即就鼻血橫流的摔倒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何飛身後的程櫻、張虎以及姚付江三人則是急忙停下了腳步,同時三人也注意到了因上一秒何飛的撞擊此時還沒有完全消失的波紋….

竟然又是空氣牆!!!

不錯,這個鬼東西可以說是一個極為難對付的範圍性結界能力,之前他們正是被這個東西困住并差一點就死在酒店門口,如果不是姚付江恰好擁有驅魔炸彈那麽一切都完了,可是現在在這救援鄭璇的緊張時刻,這個空氣牆居然在一次擋在在了他們的面前并阻止了衆人的前進,這如何不讓衆人心下絕望?看到這裏,剛剛一起将何飛扶起的張虎與程櫻都是紛紛面露蒼白之色,是的,空間禁锢的滋味與厲害他們可是都親身經歷過的,沒想到伽椰子竟然把整條商業街都給封閉在了她所設置的結界內,那麽舉一反三之下,難怪鄭璇會出不來,原來她早就被伽椰子給困在這條商業街裏了!

至于何飛被二人扶起身後,他先是胡亂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然後仰起頭看了眼前方不遠處也就是結界內的大廈頂端,望着天臺上那逐漸暗淡的紅光,重新低下頭的何飛便是咬牙切齒的看着面前這道雖然看不見但卻可以完全阻攔他們前進的空氣牆!

不過忽然間,張虎則是一猛地拍腦袋,随後他就慌忙轉過身對着身旁的姚付江說道“啊!對了,我記得你小子不是擁有那個什麽能短暫破除結界的黑球嗎!?快,快拿出來用啊?”

聽到張虎這麽一說,何飛與程櫻也是将轉過頭看向了姚付江,在三人的注視下,姚付江卻是神色遺憾的苦着個臉回答道“我…其實我就只有那一個驅魔炸彈啊,那玩意兌換一個就要兩點生存值,而且在之前也用掉了…如今我已經沒有那玩意了。”

是的,姚付江并沒有說謊,何飛與程櫻二人自然也明白,因為之前姚付江畢竟僅僅只是渡過了一場普通級靈異任務而已,所獲得的生存值也僅僅兩點,驅魔炸彈的使用效果雖然不錯,不過1點生存值卻是絕對兌換不到的,所以姚付江剛剛所說的話都是實話,他如今根本就沒有第二個。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那麽眼前的這道空氣牆豈不是…

想到這裏,又看着高出那愈發暗淡的紅光,何飛幾人此刻的臉色都有些吓人…

——碰!

下一秒憤怒的何飛就一拳狠狠地打在了空氣牆的透明牆壁上,鮮血也立即從他的拳頭處緩緩流出,不過空氣牆除了産生一絲轉瞬即逝波紋外依舊是堅固異常!人類的力量在面對鬼的能力時竟是如此的渺小,憤怒的同時其心中的無力感更是籠罩了他的內心。

張虎那一臉的橫肉在這一刻也在不停的抖動,他的憤怒也是絲毫不弱,所以接下來他先是匆匆的将手伸入了懷中并将身上的金光符掏了出來,然後便狠狠地把金光符貼在了那道透明的空氣牆之上。

然而很快的,讓他以及其餘人都失望的事情發生了,那張金光符在貼到空氣牆上後先是瞬間發出了一絲金光并自燃了起來,同時那道空氣牆也是産生了劇烈的波紋,這也讓當時的其餘人在心裏産生了一絲希望,不過…在幾秒種後直到金光符徹底燃燒光…那面空氣牆竟然又重新恢複了平靜,連一絲裂紋都沒有出現。

“草他嗎的!明明燃燒了,怎麽這空氣牆依舊還是沒有打破!?”

看到這裏的張虎頓時被氣的破口大罵,他很費解,不過何飛卻是猜到了什麽原因,金光符畢竟只是價值1點生存值的道具,雖說性價比很高,然俗話說的好,所謂業有專攻,道具亦是此理,本身金光符的主要作用對向就是針對人類使用的,如今卻硬要拿來對抗鬼的結界,那效果必定會大打折扣,更何況絕大部分道具在面對實力極強的鬼時其效果都會被大幅削弱,或許這也是金光符明明燃燒了也産生效果了但卻依舊無法打破這道空氣牆的原因吧。

想通這一點的何飛牙關緊咬,終于忍不住對着這道空氣牆大吼道“可惡…可惡啊!!!”

不過就在幾人想盡辦法都無法突破這道空氣牆而面臨絕望的那一刻,一旁的同樣面色蒼白的程櫻卻是猛然想起了什麽似得急忙走到何飛的旁邊,随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對了,在我們臨走前,那老和尚交給你的那串鑒真大師的佛珠,你不如拿來試一下?”

得到程櫻的提醒,何飛才恍然大悟般的想起了期間由于匆忙兒早就被他所忽略的事,所以他就趕忙将手伸進了兜裏,然後一把将那串金光閃閃的佛珠給掏了出來!

而同時,當何飛将那串佛珠掏出後,一道毫無感情的信息提示聲便在他的腦海裏響起…

道具名稱:達摩珠。

道具介紹∶此佛珠內蘊含了極為強大的驅魔力量,乃當年唐玄宗賜予鑒真的物品,擁有克制鬼物的能力,使用時将佛珠套入手腕即可産生效果,當然,如果把佛珠貼近或接觸在靈異物體上也同樣可以産生效果,本串佛珠能夠驅離接近使用者的鬼物,具體驅離時間受鬼的強弱而定。

注意事項∶但是如鬼的實力過強,那麽此道具的驅鬼效果則會進行一定程度的衰減。

提示∶此道具為任務中所獲得的特殊道具,乃大唐高僧鑒真的貼身佛珠,此道具無法兌換,道具櫃內并無此物品,并且每場靈異任務內此道具僅可使用一次,如重複使用将會無效化。

備注∶此物品乃等級較高的特殊道具,目前為半封印狀态,其完整的功能并非只有以上那些能力,解封後的達摩珠其能力将會更加強大。

聽完這段話後,焦急異常的何飛哪還管那麽多,尤其是後面的備注他基本都沒聽,當他聽到這串佛珠擁有驅鬼能力後,所以下一秒他就毫不猶豫的将那串佛珠套在了右手的手腕上。

待佛珠套入手腕後,剎那間…何飛手腕上的佛珠其表面竟出現了一陣陣通體流動的金色光暈,是的,并不是像其他道具那樣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反而是發出了極為柔和與內斂的光暈,而這股流動的光暈則也不停的圍繞着這串佛珠的表面滑動着。

至于看到這裏的何飛也知道這串佛珠的效果肯定不維持太久,所以接下來他就将帶着這串佛珠的手猛地按在了面前的那道空氣牆的上面!

嘩啦!!!

正當何飛的手剛剛觸碰到空氣牆的那一瞬間,伴随着一陣陣劇烈的類似玻璃破碎的聲音,這座綿延幾裏并将商業街完全封閉住的空氣牆竟然瞬間坍塌了!而且一絲恢複的跡象都沒有!

(好強!!!)

看到這無比驚人的一幕,何飛身後的程櫻等三人全都紛紛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不過也就在空氣牆完全碎裂的那一刻,何飛手腕上的佛珠其體表的光暈也是瞬間消失,很明顯,也正如之前的那個信息上所說的那樣,這佛珠一場靈異任務裏只能使用一次,一次過後便會與普通的佛珠并無區別。

雖說衆人吃驚,不過在看到結界消失後何飛卻是毫不猶豫的迅速沖進了商業街內,并瘋狂的朝着十幾米外的那棟大廈的一樓狂奔而去,其餘三人也是急忙跟上。

僅僅幾秒的時間,瘋狂奔跑的四個人就沖進了這棟大廈一樓內,為了能夠更快速的到達頂層,何飛幾人也是首次破天荒的沒有走樓梯而是朝着電梯的方向奔去,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沒想到整棟大廈的電源都斷了,電梯則根本就無法使用!

看到這裏,幾個人先是對望了一眼,随即下一刻他們就猛地朝着樓梯的方向跑去!

(20層…只有20層…5分鐘!請等我5分鐘就好!你不能離開我,鄭璇姐我來了!)

另一方面,大廈的天臺之上,距離璀璨珠的光芒閃耀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也就是說,在有幾分鐘,璀璨珠的半小時維持效果就會完全消失…

“咯咯咯…咯咯咯咯….”

望着身旁愈發暗淡的紅光,鄭璇反而沒有露出一絲驚慌恐懼的神色,她僅僅只是面容平靜的看了幾眼10米外那正在不停抓着光壁邊緣的伽椰子以及不知何時瞬移到她身後10米處的俊雄,目前二鬼已經呈包圍之勢的将鄭璇圍在了中間。

似乎伽椰子也看到了這束耀眼的光芒正在逐漸變弱,所以此時的它也是始終在光壁的邊緣處看着裏面的鄭璇并發出了毛骨悚然的咯咯聲…

光芒更加的微弱了,甚至已經快到了完全看不到的程度…

最終,在十幾秒過後,之前已經極為暗淡的紅色光芒最終徹底并完全的消失了,同一時刻,10米外之前一直那一直阻擋伽椰子前進的紅色光壁也在這一刻完全不見了。

看到這裏,鄭璇卻是安靜的坐在了地上,随後一臉平靜的看向了在紅光消失後就猛地向她快速爬來的伽椰子的那張臉…

“咯咯咯咯咯咯….!!!”

啪嗒啪嗒啪嗒!

一陣非常急促的跑動聲在這棟大廈內部的17樓通18樓的樓道中響起,何飛、程櫻、張虎以及姚付江四人無不是在咬牙切齒的透支自己的全部體力在往上面狂奔!

“呼!呼!呼!”

(快了…就快了啊!)

啪嗒啪嗒啪嗒…!

(19…到19樓了…)

啪嗒啪嗒啪嗒…!

(20…到20樓了!前方…前方就是通往天臺的樓梯了!)

(看到了…看到20樓鏈接天臺的出入口了!)

啪嗒啪嗒啪嗒…!

“我來了!鄭璇姐我們來了!”

伴随着上面何飛的這聲聲大吼,緊接着四個人就全部通過那道連接門猛地沖到了天臺之上,同時來到天臺的何飛幾人也開始慌張的向着天臺的四處張望,不過…下一秒…天臺正中間的一副畫面卻映入了何飛以及身後三人的視線之中…

視線中的鄭璇正側身坐在地上,不過…卻有一只慘白的手臂如今正插在她的胸口處…且小臂則是直接從她的背後貫穿了出來…而那條慘白手臂的主人則正是此刻趴在鄭璇身前的伽椰子,接着伴随着伽椰子的一聲詭異的叫聲它就猛地将手臂從鄭璇的胸口處拔了出來…而同時…大量的鮮血也同時從鄭璇的胸口處噴湧而出!!!

這時候的鄭璇也是看到了前方十幾米外出現的何飛四人,她先是劇烈的從嘴裏咳出了大量的鮮血,一雙漂亮的眼睛也在這一刻流出了淚水,不過她那蒼白的臉上卻反而對着何飛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看着何飛說道“何飛…我…….”

何飛與身後的三人就這樣呆呆的站在那裏看着眼前的場景,半天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無論是何飛,亦或是程櫻與張虎…亦或是姚付江…四個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那樣,一動也不動的看着前方的鄭璇…

但是…不知什麽時候何飛的雙眼裏竟然逐漸布滿了密集的血絲!同時他的一張臉上也是驟然變得無與倫比的猙獰!在旁人看來,此時的何飛的樣子甚是吓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之間…一聲響徹天空的憤怒吼叫聲便從何飛的嘴裏猛地吼了出來!

緊接着他那雙充滿血絲的雙眼也死死地盯向了鄭璇身前的伽椰子,而下一秒他就一邊看着伽椰子一邊對其咬牙切齒且一字一頓的說道…

“伽!椰!子!……我!要!殺!了!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