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 章 小北心思

難不成是有人給小北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卿瑤音臉色一僵,若是有人真的利用這件事情想要給自己和小北之間造成什麽矛盾,可這個人又會是誰?

卿瑤音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将小北抱在懷中,不斷撫摸着孩子因為驚恐而不斷顫抖的身軀。

都怪她,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若不是因為自己恐怕小北也不會想到這些東西。

卿瑤音心中充滿了自責,“小北,娘親不找夫婿了,娘親就一直守着小北好不好。”

軟軟的小胖子身上,還帶着一絲絲奶香味,這是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兒子,和那些男人相比的話,卿瑤音定是會選擇自己兒子。

誰知道那些男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鬼東西,或許現在會對自己十分寵溺,可誰有能夠知曉,之後的事情又是怎樣一副光景。

所以,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重要,卻不想聽了卿瑤音的話,小北卻是倔強的搖了搖頭。

“娘親需要一個夫君,小北也想要一個爹爹。”孩子軟軟的聲音,讓卿瑤音心中一顫,雖十分清楚小北不過是在安慰自己,可她卻着實将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究竟是誰同小北說的這些東西,能夠讓小北如此信任之人,定是她身邊的人,以前也同小北打過交到,甚至還十分熟悉她母子二人之間的關系!

這個人究竟是誰,他究竟想要做什麽?是針對自己還是說,針對自家兒子?

卿瑤音沒有說話,臉色卻是陰沉的極其難看,而當天晚上,竟是破天荒的将小北帶到自己房間之中。

雖說小北年紀不大,可卿瑤音卻是早就開始培養小北自己的獨立意識,在卿瑤音心裏,小孩子雖然嬌滴滴很可愛,但是卻不能夠一貫的縱容對方。

堅決要把小孩子養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好習慣。所以,卿瑤音在小北能夠獨立自己睡覺的時候。便給他另外準備了一個小房間。

這個房間是卿瑤音特地的布置過的。小北很喜歡,雖然有些遺憾不能夠同自己的親親娘親。一起休息但是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房間,就一小孩子來說。也算是能夠徹底釋放他心裏的天性。

更何況為了能夠讓小北更好的适應這個房間。卿瑤音,可是下了一番大功夫。裏邊可是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珍寶。還有小北最喜歡的金子。

就連小白的老鼠窩也被挪到了小北的房間之中。畢竟兩個人是主仆關系,兩個在一起滴滴咕咕,還能有一個照應,卿瑤音才不會承認,她是不想照顧小白呢!

平日裏小北也是白天和自己的娘親膩歪在一起。晚上的時候就自己跑回房間去休息。

要知道,剛開始的時候要和自己的娘親分開,小北也是非常不習慣的。可憐巴巴的望着娘親,希望她能夠大發慈悲可憐自己,讓自己回到她的房間休息。但卿瑤音,都狠下心來拒絕了。

今天卻突然間自己帶了過來,小北心裏難免有些疑惑。

“小北,難道你不想和娘親一起休息嗎?”卿瑤音可憐巴巴的望着你家兒子,大有一副你若是敢說是,我就哭給你看的樣子。

小北臉色一紅,幼小的心靈裏收到了莫大的傷害,娘親也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羞羞臉,都這麽大年紀了還跟小北撒嬌。

不知道,要吃百裏池淵那個老悶騷知道了,會不會羨慕自己啊,娘親可是對自己撒嬌了呢!

“好吧。”見小北若有所思壞笑模樣,卿瑤音一跺腳一咬牙,眼淚汪汪的看着小北。

“其實,是因為娘親最近聽別人講了鬼故事,自己好害怕好害怕,不敢一個人睡覺,所以這才希望小北能夠過來陪陪娘親。”卿瑤音說的可憐模樣,也是十分害怕的樣子,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看起來十分的讓人心疼。

見自家娘親說的并不像是作假,小北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雖然說心裏卻在不停的偷笑。娘親這麽大的一個人,不僅喜歡撒嬌,原來還很膽小。那既然如此,小北大爺就大方的施舍,陪你睡一個晚上好了。

“好吧好吧,快來那我就大發慈悲陪娘親睡一個晚上好了。”小北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樣,着實逗樂了卿瑤音,抱着自家兒子忍不住吧唧了好幾口,她家的寶貝兒子怎麽能夠會這麽可愛呢!

而這一切全部都落在在門外偷窺的玉琴池眼中。

對于卿瑤音,玉琴池也是蠻無奈的。對方是運氣很好,修為和神識也很高,但是對于自己信任的人太過于放松警惕,就比如說她,她似乎從不曾見卿瑤音對自己有過什麽防備之心。

真不知是應該說對方是太過于相信自己了。還是應該說卿瑤音這個蠢女人,對于自己的能力太過于自負,她真以為沒人傷的了她不成!

只不過,對于那母子二人的親密舉動,玉琴池也只是冷笑一聲,有些事情就像是一顆種子一樣,埋在人的心底,便會一直等待時機,生根發芽!

想到這裏,玉琴池冷笑一聲,轉眼便離開了小院之中。

百裏池淵沒有說話,只是望着玉琴池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對于這個一直跟在卿瑤音身邊的女人,他并不曾有過太多的關注,唯一的感覺便是,這個女人的修為還行。但也僅僅是還行。

畢竟,若是說修為卿瑤音應該在她之上,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讓百裏池淵一直沒有去深究過關于玉琴池之事。

只不過這段時間他越發發現。玉琴池的,奇怪之處着實太多。

尤其是這個女人的修為增長速度快多了一種地步。但不管是她的資質還是她的機遇。她修為增長的速度完全不可能是現在這幅模樣。

她身上定是有什麽自己并不知曉的東西,而這東西是否會傷害到卿瑤音和小北。

百裏池淵也并不清楚。

也就是這個原因,讓原本并不曾将玉琴池放在眼裏的百裏池淵,突然有些好奇,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若是對方果真有問題,那她便是斷斷不能夠在繼續跟在卿瑤音身邊。

第 217 章 謀略與行動

另一面,回到衛宮宅的衛宮切嗣,已經帶着Saber和愛麗斯菲爾、舞彌彙合。

“愛麗,你身體感覺如何?”

愛麗斯菲爾站起來轉了個圈,然後握了握雙拳,舒展了一下四肢,說道:

“沒有什麽問題,感覺和原本一樣,非常健康。”

切嗣突然顯露出一種心中的重擔放了下來的表情,不過立刻恢複了嚴肅:

“看來真的出了問題了,如果Caster所言無誤,四名從者死亡,小聖杯就會成型、五名從者死亡,聖杯儀式就會成功的話,作為小聖杯的愛麗斯菲爾,已經吸收了Assassin和Lancer兩名從者,不可能一點變化都沒有。

這一點即使我們不是特別清楚小聖杯的工作原理,也能分析出來。”

帕拉塞爾蘇斯在王者宴會上将小聖杯的事情散播出去,切嗣也就不再隐瞞:

“既然Caster對聖杯的事情這麽了解,也就不排除,在綁架愛麗的時候,他不僅僅取出了阿瓦隆,還暗中取走了小聖杯的核心的可能性。這麽了解小聖杯的他,沒有道理不在入手小聖杯的時候做點什麽。

從帕拉塞爾蘇斯的生前事跡上來看,有賢者之石的他,完全可以在做到這一切後保全愛麗的健康。”

到現在他也一點都不隐瞞阿瓦隆的事情,即使這一點會成為Saber心中的一根刺,索性說出來,反正不在手裏了,給Saber點動力,要是搶回來再說。

切嗣繼續詳細分析道:

“如果這麽想的話,愛麗當前毫不受影響的狀态就說得通了。

也就是說,當前的Caster組,不僅僅搶走了阿瓦隆,還很有可能持有小聖杯,在Lancer退場,Saber不再受傷勢影響的現在,Caster已經成為了我們的首要目标了。”

切嗣心中閃過難以抑制的喜悅,如果這些推斷成立,也就意味着,愛麗絲菲爾沒有必須犧牲的必要了。

本來無論如何,作為小聖杯的愛麗絲菲爾在聖杯戰争結束都是有死無生的結局,現在自己都妻子有希望活過聖杯戰争,怎麽能不讓他感到欣喜。

愛麗絲菲爾同樣喜不自勝,原本做好了犧牲的打算,現在有可能活着回去見到自己都女兒,還有比這更讓她高興的嗎?

看來一眼同意眉間顯露着喜悅的另外三人,愛麗絲菲兒突然想到,原本對切嗣和舞彌的态度,該改一改了。

簡單來講,之前的愛麗絲菲爾,就如同一個患了癌症,時日不多的妻子,即将不久之後撒手人寰,留下自己的丈夫和年幼的女兒。

妻子為了不讓丈夫未來在失去自己後沉迷于痛苦之中,努力樂觀生活,并且處處給丈夫和丈夫一手帶出來的助理相處的機會,工作的時候,盡量讓女助理和丈夫一起,而她自己則和一個臨時女工在一起。

然後,離着診斷的最後日期臨近的時候,突然收到通知,之前的診斷是誤診,妻子治愈的可能性非常高。

愛麗絲菲爾就是類似這樣的感覺。

不能再給女助理機會了,這是妻子的想法。

在愛麗絲菲爾胡思亂想的時候,衛宮切嗣仍然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分析:

“小聖杯的降臨,需要一處靈脈才行,已經有兩名從者退場,離着Caster所說的4-5名的數目已經開始接近,那麽這個時候的Caster,如果掌握着小聖杯的話,恐怕已經在一條靈脈上安置了魔術工房了。

冬木市只有四條靈脈,其中的遠坂宅和教堂,已經證實是聯合在一起的,Caster沒有聯合~rcher的跡象,根本就沒有機會在那裏打造工房,剩下的就是柳洞寺和冬木會館了。

我個人不認為柳洞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地點,今天晚上我和Saber去搜索一下柳洞寺,如果柳洞寺沒有Caster的痕跡的話,那麽他藏身在冬木會館的某處的概率就非常大了。

Saber,你稍微準備一下,我們入夜後就出發,做好戰鬥準備,如果你能夠搶回來阿瓦隆,我們的勝算就又會提高一些。”

阿爾托莉雅點了點頭,詢問道:

“是否需要我叫上蘭斯洛特卿?有他幫助的話,如果發生戰鬥,和他配合起來更好。”

切嗣搖了搖頭,否定道:

“Berserker的神志并不是很清晰,仍然會時不時暴走,他的禦主間桐雁夜也表示對Caster的興趣不大,況且我對于雁夜還不能完全信任,我們暫時還是不通知他,如果真的碰到解決不了的情況,再叫上Berserker吧。這次先以試探為主。”

目前切嗣還沒有和Saber鬧崩,也不存在完全兩看相厭的情況,之前合作尋找愛麗斯菲爾的時候配合得還不錯,所以切嗣也願意帶着Saber去執行這次的行動。

如果騎士王的騎士精神影響到他的計劃,那個時候切嗣會再次獨自行動的。

目前切嗣有意在合理的情況下讓沒有阿瓦隆的愛麗斯菲爾遠離危險的地方,入夜後,将舞彌留下保護妻子,帶着Saber去柳洞寺。

同一時刻,在一對老夫婦家中,征服王正在和韋伯商量:

“雖然這次初步的聯盟達成,其實Caster還是打定主意不出戰,戰鬥什麽的還是要我們來頂在前面,Caster真是打得好主意。

不過好在得到了其他幾個從者的信息,這裏面最讓人頭疼的是,那個金閃閃的家夥的終極寶具,似乎克制本王的王之軍勢啊。

按照Caster的禦主說的,那個叫EA的東西,對固有結界可是有克制作用的,本王想要打敗他,還真要費一番心思才行。

果然和歷史上的英雄同臺競技,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啊。”

韋伯也補充道:

“不過,Rider,EA的能力強,也代表着消耗的魔力高,也不會輕易動用的。

據我所知,現在的遠坂時臣已經消耗了一枚令咒了,我這裏還有三枚令咒。

我知道我的魔力低,影響到你的發揮了,不過如果有這三枚令咒的幫助,我們也有一戰之力!”

被恩師肯尼斯和一豐雙重鼓勵,現在的韋伯·維爾維斯出現了名為“自信”的情緒,也真的想要在後面的戰鬥中發揮光彩,正在積極地利用已有的條件,準備協助Rider走向勝利。

第四次聖杯戰争,進入了一個不穩固的三足鼎立的時期,各方的活動也更加活躍,戰争的硝煙味道也彌漫了起來。

第 227 章 做飯攪粥,廁所攪……

在羽生這邊,不管是白眼的偵查還是漩渦的感知,都已經先一步發現了城鎮之中還有另外一隊忍者存在,理論上對方有可能是湯忍村的忍者隊伍,也可能是如同羽生這邊這樣的忍者隊伍。

而在這種距離上,因為木葉一方并沒有對自己的存在進行刻意的掩飾,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是也能夠發現他們的……如果那群忍者沒有失去自己的警惕心的話。

感知忍者每個村子都有,就算其他感知忍者這方面的能力不如日向和漩渦,但是基礎功能人家還是具備的。

區別只是在于對方已經對自身的行蹤進行了遮掩,然而還是被木葉這邊察覺到了,而木葉這邊“大搖大擺”,所以也是可能被對方察覺到的。

但這時候,羽生還是決定繼續按照既定的路線前進,而不是選擇回避……不管在隊伍前往的忍者是來自哪個村子的,雙方之間毋庸置疑會是“潛在敵人”,然而潛在敵人卻并不是真正的敵人。

以現在這個時期來說,只要大家都是來自正規忍村的正規忍者,就絕不會在碰面的第一時間就立刻掏刀子。

戰鬥行為會導致外交與政治問題,而外交與政治問題又有可能會進一步導致戰争行為。戰争是誰都不想看到的,對于現在忍界的各位影來說,誰導致了戰争,誰就是一個腦癱忍者……盡管現在的羽生是準備在腦癱的邊緣瘋狂試探的,但就算是他也不是真的腦癱。

所以就算兩隊所屬不同的忍者撞到了一起,那大家也只會處于一種緊張警惕且随時可能動手的狀态,但卻不會像之前的忍界大戰時期一樣,一句廢話都沒有就直接開打。

除非其中一方能夠保證在一瞬間将另一方全滅,讓任何消息都傳遞不出去,讓現場任何證據都不留下……但這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忍者,憑什麽一邊能讓另一邊人間蒸發?

大家都是文明人,所謂文明人就是要講道理的人,否則的話那不就是人渣麽。

“羽生大人……應該是霧隐的忍者。”

日向蒼耳對着羽生這樣說道,這時候白眼的透視能力就發揮出了相應的作用。

日向能隔着很長的距離,在有大量遮擋物的情況下通過敵人的特征來判斷出對方的身份,這種事情,就算漩渦一族的感知能力再強也是做不到的。

畢竟對方的查克拉特征遠不如他們挂在腦門上的護額标志來的更加清楚、更加有标示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能說明先前我的判斷和對三代火影的建議是正确的,遠比顧問們有先見之明的多……

霧隐的人出現在這裏肯定不是什麽偶然,比較一下的話,難道在霧隐都有所行動的情況下,木葉只是選擇作壁上觀?”

羽生這樣說道。

木葉有實力而無作為,只會讓人心生鄙夷……作為實力最強的忍村,就算只是為了來當攪屎棍,也是應該出現在二尾周圍的。

“要不要去跟我們的同行打個招呼?希望對方是那種守規矩的同行。”

羽生倒是不介意與霧隐的忍者直接接觸,畢竟大家來到此地的任務要麽就是二尾要麽就是與二尾有關,所以就算不考慮忍村之間的立場,那各方也都肯定是不想在達成己方目标之前就因為意外沖突而消耗掉大量力量的。

“羽生大人,沒那個必要,我們直接逼近對方的話,只會增加彼此之間的緊張感而已。”紫蔻有些頭疼的說道,在場的除了羽生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覺得木葉的小隊有需要跟霧隐小隊接觸的必要性。

“我懂,只是這麽一說而已,畢竟我是個很傳統的忍者,絕對不會做出沒事找刺激的行為來。”

嗯,羽生這話說的……無比令人信服。再接着,他默默地調整了前進的方向。

索性不去管霧隐了,木葉一行人在這個城鎮中找到了一家旅店,大家先是安置了下來,然後在一間房間裏開始了最後一次作戰會議。

羽生開始接着說明接下來對小隊的安排,這些主要是對兩位日向忍者的解釋,至于其他人肯定或多或少是知道此行目的的。

“這裏已經是湯之國了,根據之前我們得到情報,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此行的目标就藏身在這個國家。

接下來隊伍的職能需要進一步的劃分一下,我和旗木是特攻小組,日向兩人執行偵查、警戒和搜索任務,紫蔻和剩下的忍者是封印班。

真要到來采取動作的時候,還是要靠你們的……木香,有問題嗎?”

說着,羽生将視線轉向了木香。

能夠用實用且高效封印術來直接壓制尾獸的,只有木香一人,她這樣特別的漩渦忍者身上那特別的查克拉,似乎就是專門為了克制尾獸而誕生的。

只不過就算是漩渦忍者,在把尾獸往容器裏封印的時候,也是非常笨重的……這依然是一個挺有難度的任務,畢竟任務本身面臨的幹擾太多了。

“沒問題,羽生大人。”

木香這樣肯定的說道,不過可以看的出來她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他們接下來要對付的東西太超出常規了。

“沒關系,大家都在你身邊,而且這次行動只是一次嘗試而已,就算失敗了也不會有什麽後果。”羽生這樣安慰了一句。

語言的力量有限,但說了跟沒說還是有區別的。

“除了目标之外,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必須先一步确認雲隐忍者的行蹤,只要沒有發現那些人,就絕不貿然行動——我們和霧隐都已經出現了的話,那雲隐的忍者不可能不在的。”

開始行動的時候,入場的順序非常關鍵,如果不能保證己方在動手的時候周圍沒有其他隊伍虎視眈眈的話,那羽生只會選擇讓木葉小隊穩一穩,而不是倉促行動。

反正就算是五大忍村都來人了,最着急展開行動的也只會是雲隐。對木葉來說,撈到就是賺到,撈不到也沒什麽損失。

“發現目标、展開行動之後,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我們會從現在這個方向離開湯之國,然後向着渦之國的方向撤離……情況萬分緊急的時候,甚至可以向着渦之國求援。”

在行動之前,先把撤退的線路安排好,羽生的計劃一向是如此的周全。

“還有什麽問題嗎?”

羽生把事情交代完,然後習慣性的這樣問道……只是習慣,畢竟他覺得自己解釋的已經足夠清楚了。

然而他的話音落下之後,日向忍者卻立刻就開口說話了。

“有的,羽生大人……所謂的目标,究竟是什麽?”

羽生愣了一下,然後問道,“我還沒有對你們說過嗎?”

“……”兩個日向忍者面面相觑,很明顯羽生的說明裏是遺漏了點特別重要的內容的。

“好吧,我們此行的目标……是二尾,根據村子事前得到的情報,脫離了雲隐控制的二尾現在就藏在湯之國境內,所以我們要試着捕獲它。概括起來的話,就是這麽一件挺簡單的事情。”

“……”

字面意思,兩個日向忍者算是明白了,然而問題在于這突然的任務說明未免太刺激了……留給日向忍者心理建設的時間不多了。

…………

做完了任務說明之後,小隊開始抓緊時間休息。

然而木葉的抵達的時機未免太正确了點,僅僅在小隊抵達的這一夜,在湯之國的某個方向上,一股巨大的查克拉反應突然爆發了出來。

感知忍者三奈瞬間就察覺到了這種變化,然後整個小隊就随之行動了起來……能搞出這種動靜來的東西,不言而明。

行動,開始了。

在羽生的帶領下,木葉小隊匆匆出行,只是沒想到的是,“邂逅”就是那麽一種突如其來的事情。

木葉的小隊,終究還是撞上了霧隐的小隊——明明知道有另外一支忍者小隊在這個城鎮,霧隐一方居然也沒有提前撤離……這或許就該叫做最後的倔強吧。

只在一瞬間,旗木朔茂就握住了劍柄,而漩渦的忍者們則單手扶在了身後的卷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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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2 章 燃燒吧,活屍!

小門後面的過道裏面一片昏暗。

顏沖提鼻子聞了聞,裏面充滿了腐敗的味道,似是也有段時間沒人搭理了。

顏沖把吹火筒點燃,當作是照明的火炬,然後順着通道,一路來到了下面。

在最下面,有一座祭壇一般的石臺,石臺的上面則躺着一具屍體。

顏沖:“……”

這不是個療養院嗎?

怎麽還整的這麽邪性呢?

不過這個時候,顏沖也是好奇心爆棚,直接過去檢查了一下。

那具屍體應該是死了有年頭了,皮膚已經幹癟了,好像一個發黴了的橘子。

不過他的衣服穿得倒還不錯,頗有點得道高僧的感覺。

“金濟世?”顏沖暗道。

但是這個人的臉已經極度萎縮,別說顏沖不知道金濟世長成什麽樣子,他就算是知道,估計也辨認不出來。

于是顏沖只能在周圍觀察了一下,想看看有什麽東西能證明死者的身份。

當然,像這樣有身份人的墓葬,一般都會有陪葬品,如果能找到些之前的玩意,那就更好了。

顏沖這邊正翻得起勁兒呢,那具屍體突然動了起來。

他悄悄地坐了起來,然後蹑手蹑腳地從祭壇上溜了下來,走到了顏沖的身後。

他輕輕地拍了拍顏沖的肩膀,把顏沖吓了一跳。

他準備顏沖一轉頭,就直接張嘴咬顏沖的脖子。

但是顏沖這個時候正打着火把溜達呢,火把還不是用手拿着的,而是肩膀上的忍義手。

顏沖被拍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回頭,而是先一步把忍義手的吹火筒轉了過來,進行照明,這才回的頭。

然後這具屍體一張嘴,正咬在了顏沖的吹火筒上……

顏沖确實吓了一跳,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反擊。

吹火筒本來就不是照明工具,而是噴火器,也只是實在沒有更好的替代物品,顏沖才拿它照明的。

結果他這一激動,直接讓吹火筒噴發了出來,直接把那具屍體的臉燒着了。

這個時候,顏沖害不害怕也就沒什麽區別了。

他先是後退了一步,然後立刻拔出了楔丸,唰唰唰,第一時間砍了他三刀。

顏沖使用楔丸還是比較熟練的,動作非常的順暢,每一刀都砍在了這具屍體的要害部位。

不過這具屍體似乎對顏沖的攻擊并不怎麽感冒,好像完全不疼一樣。

他的血肉都已經幹了,所以顏沖雖然砍中了他,卻連一滴血都沒砍出來。

反觀一下,顏沖倒覺得剛才噴火筒的拿一些,似乎對他造成了更大的傷害。

“原來你怕火啊!”顏沖暗道,然後便迅速地改變了自己的戰鬥方法。

他之前在《只狼》的副本裏面,弄到了不少的油瓶,用來點火的。

他一直沒怎麽使用。

但是這一次,他從美軍基地那裏還偷了不少的汽油,這可比之前的油瓶易燃多了。

顏沖直接調了一桶出來,上面還帶着加油的噴嘴。

顏沖一只手拿着桶,一只手拿着噴嘴,加了幾下壓,就往那屍體的身上噴。

然後肩膀上的吹火筒再次發動,對着他就是一道“火焰噴射”。

于是那個屍體整個人就都燒着了。

那個屍體果然是怕火,渾身發出了吱吱的聲響。

他想要向顏沖撲過來,跟顏沖同歸于盡,但是顏沖的動作多靈活啊,他連翻帶滾再加滑鏟迅速地跟那具屍體拉開了距離。

沒過多長時間,那具屍體就失去了生命的力量,栽倒在地上。

顏沖也沒輕敵,又過去補了一刀,将他的頭砍了下來,這才放下心來。

只可惜,無論他是金濟世也好,不是也罷,從他的身上,并沒有找到龍珠。

也就是說,除非樸雄才他們另有發現,否則顏沖這一趟就算是白來了。

顏沖在旁邊的櫃子裏又翻找了一下,總算是找到了一件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那是一把佛教密宗的降魔杵,只有普通的螺絲刀大小,單手握着正好。

如果說是法器,倒還可以理解,但若說是武器,恐怕就顯得小了一點。

顏沖把它放進了系統的背包當中,用系統鑒定了一下,系統給出的是“???”的标志,說明系統也不知道這是什麽,要麽就是需要有專門的任務對其進行破解,要麽就是需要額外的鑒定。

總之,這東西肯定有古怪就是了。

顏沖并沒有找到其他的物品,便原路返回,出來找到了趙一兩,把事情跟趙一兩說了。

趙一兩本來還一臉郁悶地挖地雷呢,聽完之後當時就皺了皺眉,表情嚴肅了許多,道:“你确定嗎?”

“沒錯,祭壇、活屍、降魔杵……”顏沖道,“有什麽問題嗎?”

“你那個降魔杵能拿來給我看看嗎?”趙一兩道。

顏沖既然不知道那降魔杵是幹嘛的,當然用不着藏私,拿出來給趙一兩看了看。

趙一兩似乎對這東西有所了解,道:“這是邪神的法器,我們遇到難纏的敵人了!你若想終結他,光靠火是不行的,你還需要用這把降魔杵,插進他的心髒之中。”

“那急什麽的?”顏沖笑道,“我再回去紮他一下不就完了?是不是我紮完了,這場瘟疫就會過去了?”

“邪神就是邪神,無論血神還是瘟疫之神,所有的行為都充滿了邪性。”趙一兩道,“瘟疫會不會終結我不知道,但是我突然覺得,我好像明白咱們這次競争的原因了。”

“你什麽意思?”顏沖聽了一頭的霧水。

“也可能是我自己瞎說的。”趙一兩道,“回頭我再慢慢跟你解釋,你先去終結他!你殺了他之後,這把降魔杵的屬性也許就會出現了。”

“好!”顏沖點頭道,然後轉身又奔向了那條密道。

這個時候,顏沖果然聽見了下面有人移動的聲音。

看起來,光憑火燒、斬首,确實殺不死那具屍體。

不過沒關系,顏沖已經知道了他的弱點之所在。

不就是怕火嗎?

容易!

于是顏沖從門口往下一頓潑汽油,然後一個噴火筒,直接在下面燒出了一片火牆。

那具屍體奮力地向上爬,快到門口的時候,又扛不住了,倒在了地上。

但是旁邊的趙一兩看了,卻吓得不行:“你這是要燒房嗎?”

第 219 章 鬼宗

一聲尖叫,突然在山頂上響起。

水靈珠脫手而出,被洪淵隔空吞入肚子的瞬間,宇文秀一聲尖叫起來。剎那之間,雙腳仿佛踩在燒得通紅的鋼板上,先是一陣鑽心的刺痛,緊跟着兩條腿都麻木起來失去知覺。吸入肺部的空氣都是滾燙的,喉嚨火辣辣的刺痛,皮膚幹澀,似乎瞬間就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

沒有了水靈珠的保護,剛剛看起來還若無其事的宇文秀一刻都撐不住。光是幽冥天火的餘熱,就把周圍變成了一片火海。

“不好,出事了!”

“沖上去救人,快!”

十三個部落戰士大驚失色,紛紛冒着生命危險沖上去。

一個留着大胡子的部落戰士身手最為敏捷,幾個起落就咬牙沖到了聖女宇文秀三米外,但有一個人動作比他更快。

原本盤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洪淵,突然間一掌拍出,隔空将宇文秀遠遠地推出去,遠離滾燙的岩石。這一掌力道兇猛,雖然用的是柔勁沒有直接傷到宇文秀,卻一下子将她推到了山頂另一邊的懸崖。後者措手不及之下身體搖晃,根本就穩不住,眼看她就要從數萬丈高的懸崖摔下去,部落戰士們大驚失色,想要轉身相救卻有心無力,眼睜睜地看着宇文秀尖叫着從懸崖上摔下去。

咻……

一道身影,閃電般從部落戰士們身邊擦過。

洪淵猛然睜開雙眼,身形暴起,直接從懸崖上跳了下去,讓部落戰士們心髒又是一蹦。下一刻,就在人人以為洪淵和宇文秀都葬身深淵的時候,呼隆一聲,懸崖下方傳來一聲巨響,整個山頂都晃了晃,洪淵抱着宇文秀從懸崖下方一飛沖天,雙腳穩穩地站在懸崖邊上。與此同時,一塊巨石卻呼隆隆地沿着陡峭的懸崖滾下去。

生死一線之間,洪淵把宇文秀救了回來,這時候,後者的尖叫聲還在天地間回蕩。

從他突然出手到抱着宇文秀站在懸崖邊上,三個呼吸都不到,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厲害!

這就是一尊天神的無上威能!

部落戰士們再一次心頭震撼,不約而同地向着洪淵匍匐下去。幽冥天火帶來的火焰和熱浪随風消散,吞下水靈珠的剎那,洪淵迅速借助這件寶物壓制可怕的幽冥天火并将其收入體內,山頂上逐漸恢複了平靜,部落戰士們卻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降臨到黑山部落後,洪淵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傳授什麽神通展現什麽神跡,但在鬼王山上,用超強的實力征服了黑山部落最強大的十三個勇士!

“宇文姑娘,你的腳受傷了!”

洪淵把宇文秀放在一塊亂石上,取出一瓶藥膏親自替她敷到被燙傷的腳心上。左手握着宇文秀的纖足,右手輕輕地敷藥,神情平淡、專注,纖足被他抓在手裏的宇文秀卻不由得羞澀起來,滿面通紅,想要把纖足抽出來時,洪淵卻已經敷好藥站了起來,淡淡地說道:“這是一瓶上好的丹藥,宇文姑娘,放心吧,你的雙腳很快就會完好如初。”

“謝謝天神大人!”宇文秀恭聲行禮,看着臉色平淡的洪淵,恭敬之餘又不由得有些莫名的失落。站在一旁的一個不落戰士,迅速雙手送上一雙草鞋給她穿上。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以後,不要叫什麽天神,叫我洪淵吧!”

洪淵看了宇文秀一眼,臉色平靜,但目光中卻多了一絲暖意。

明白失落原的情況和通過這一關考核的辦法後,他原本只是準備利用這些部落土著而已。但鬼王山一戰,冒着滔天大火向自己走來,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的宇文秀,讓他對這個部落多了一絲感情。有那麽一刻,向大火走來的宇文秀和心中的倩影何其相似,讓他想起了曾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的楚惜月。

“好,洪公子,以後像爺爺一樣叫我阿秀可好?”

宇文秀擡起頭來看着洪淵,清澈的大眼睛帶着誠懇,讓人無法拒絕。

洪淵點點頭,把目光轉移到不死鬼王謝重陽身上。

遭到太古魔音的重創和天龍號角的致命一擊後,這個怪物竟然還沒有死透,還殘存着最後一口氣。只是,體內的死亡氣息已經微乎其微,到了散功形神俱滅的邊緣,再也無法給人任何威脅。也許是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目光反而清澈起來。

“年輕人,你……,你是洪門的什麽人?”老怪物喘了喘氣,一開口就讓洪淵一驚。

“你也是一個來自鼎天大陸的參加大挑戰的武者?”

洪淵心念如電。

“哈哈哈,沒……,沒錯,本尊曾經也是一個滿懷激情和夢想的武者!曾經,也是縱橫鼎天大陸的高手,對你們洪門真武勁最熟悉不過。”

不死鬼王謝重陽哈哈大笑,臉上無比的猙獰和落寞,狠狠說道:“但一踏進這大屠戮場就全都沒了,一切都沒了。什麽狗屁大挑戰,這根本就是血淋淋的屠戮場,有人根本就不想我們活着走出去。到了這裏,我們都得死,全都得死。年輕人,你也不會例外,哈哈哈哈!”

洪淵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憤恨的不死鬼王謝重陽,靜等下文。果然,老怪物狠狠地繼續罵了起來,怨氣沖天。不久,洪淵就基本明白了怎麽回事。

原來,這個老怪物也曾是一尊極其厲害的武者,懷着雄心壯志加入了大屠戮場。憑着超強的實力,迅速通過了第一層青殺口,但在第二層失落原,他卻遭到了絕望的意外。在前往神山的途中,他頂住了重重磨難,斬殺了許多兇獸,但大意之下随行的部落土著全部遇難,無法開啓前往神山途中的古傳送陣。一個月的時間剛到,翻天覆地的浩劫就突然降臨,那是席卷整個失落原的滔天大火。

在這場浩劫中,老怪物修為再高也無法幸免于難,但憑着強大的神通留下一縷殘魂,溝通鬼界借助濃濃的死亡氣息重生,成為一個不死怪物并意外煉化了一團大浩劫過後殘留下來的幽冥天火,成為一尊邪惡的不死鬼王。

第 227 章 兩百二十八章:看盡晚秋一片葉

船在湖心猛地晃動,很快又趨于平穩。

寧長久與趙襄兒相對而坐,白衣白裙相照,似粉牆萦雪。

寧長久手中所持的,是一柄價值不菲的新劍,劍鞘用加漆的黑檀木裹白蚺皮而成,圓鱗素白的鞘上飾着銅片,亮銅之處微微做舊,明暗交接着光澤。

寧長久的手握上劍柄的一瞬,蚺皮劍鞘中的鐵劍似活了過來,它在鞘中振鳴不定,好似是一條真正的白蛇正掙動着身體,想要褪去這古舊的外皮,換上鋒銳噬人的嶄新鱗甲。少年的眉目在劍氣騰起的那一刻斂去了笑,他的黑發被湖風吹起,也似鞘中跳動的狂蛇。

拔劍的動作已起,吞口處,劍光亮了起來,但劍與鞘依舊嚴絲合縫,仿佛這拔劍的動作只是一種錯覺。

趙襄兒沒有去看他拔劍的手,她輕輕捋去了紅傘上包裹的綢布,一手輕輕地搭着傘面,一手握着傘柄,她的眉眼悠然,不沾神色,卻蘊着神采。

此刻湖上風來,她好似一個嬌滴滴的少女,即将撐開如花的紅傘,擋着暮秋涼風或是随時會落下的雨。

湖中錦鯉吻水而走。

漣漪破碎、散開。

兩人依舊坐着,他們的中間,是一片狼藉的秋鲈魚和紅姜鳝絲和半壺未喝完的酒。

寧長久的動作似一直在抽劍,只是那劍始終沒有離鞘,就像是一輛在原地不停行駛的馬車,車輪轉了上千轉,車卻一寸未前。

趙襄兒亦是如此,她的動作給人一種随時都要将傘撐開的錯覺,但不知是不是雨還未落下的緣故,那撐傘的動作綿綿不絕,傘卻始終靜止着。

他們都在等對方先拔劍。

修道者的劍道之争不同于江湖俠客,綠林俠客的劍多争一個快字,但修道者正面對決則要先争一勢。他們都在鞘中養着勢,此刻的風平浪靜不過是假象,洶湧的暗流已在不經意間湧動起來。

“這三年,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趙襄兒擡起頭,看着他握着劍柄的手,道:“可惜你的劍不夠好。”

寧長久目光緩緩掠過自己的劍鞘,也道:“當年你若是有這般境界,我們何至于被白夫人攆着逃往一路。”

趙襄兒道:“你忽然提起此事是想讓我分心?呵,最初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是個清心寡欲的小道士,不曾想這般無恥。”

寧長久微笑道:“我沒想過讓你分心,倒是我自己先分了神。”

趙襄兒道:“與人對敵時片刻不得分神。”

寧長久道:“我來是赴約而不是報仇,哪有對敵一說?”

趙襄兒看着那碟漸冷的鳝絲湯,說道:“我可不會心慈手軟。”

老漁夫聽着他們的對話,一臉茫然。在他們初初拔劍之時,老漁夫的心神便被懾住了,如鲠在喉,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直到此刻少女話音落下,他才覺得船又晃了。

寧長久握緊了劍柄,趙襄兒擰轉過傘柄。

數千鈞的劍意憑空而生,壓得船頭下沉,但這些劍意更多地落在了湖面上,湖水被劍意壓迫着擡起,反而将船拱高了。這艘小小的漁舟像是躍起于江面的鯉魚,在老漁夫扯着嗓子的驚呼聲裏,漁舟墜回湖面,不停晃動,高高濺起的水花像是一場灑下的雨。

老漁夫驚魂未定,他摸了摸濺在臉上的冰涼湖水,定睛之後,發現漁舟上已沒有那對新婚夫妻的蹤影了。

而船落下的那一瞬,湖面上轉眼間暗了。

并非是天氣陰了,而是所有的光都被湖面上忽然亮起的劍虹奪去,彙聚到了中央,那是兩道相互糾纏而出的劍虹,帶着白熾色的光,如湖水中騰起的蛟龍,同時,四散開的劍意化作了數十道筆直的線,裂開水面,推動着浪潮向外延伸。

漁舟在劍氣裂湖的水波中打了個轉,卻奇跡般地毫發無傷。

寧長久依舊沒有拔劍,趙襄兒也是如此,他們向前爆發的劍氣不過是心神所繪,再以紫庭之境引動異象,奪光而斬,好似兩道純淨的半月劍弧。

天空剎那的暗色讓湖周圍的人群慌亂了起來,勒馬聲,尖叫聲彙成了一片,閣樓之中的琴聲也猛地喑啞,紛紛向着窗外撲去。

“天狗吃月了?”

“不像……湖!湖上好像有人?”

“怎麽可能啊?”

湖面上,寧長久與趙襄兒的身影高高躍起,他們皆是登堂入室的紫庭境,已然有淩虛踏空之能。他們默契躍起之後,保持着同一個高度,然後幾乎同時伸手,切入懷中,向着對方的劍柄抓去。

兩人的小臂撞在一起,骨骼震動如金石相擊,他們似絲毫不覺痛意,反手抓住了彼此的小臂,用力之間,他們的身影飛速地拉近,随時要撞到一起。

電光火石的剎那裏,他們又同時變招,寧長久握劍的手忽然松開,并指為劍,指尖含着靈犀般的光,快而筆直地點向趙襄兒胸口的大穴。

趙襄兒沒有絲毫防守之意,一拳遞出,看似毫無花哨,而若細看之時,那拳尖上懸着一滴湖水,湖水中流光溢彩,似蘊含着一個虛幻的世界。

這是一拳,也是一個虛幻的世界。

劍指與拳交錯而過,劍指點上了趙襄兒的皮膚,卻未觸實質,如泥劍沉海,轉眼不見蹤影。而趙襄兒白暫的拳頭打上他的胸口,激起了他護體的修羅神錄,一道道金芒在白衣下亮起,猶若錯綜複雜的經脈。便是這半部神錄,抵消了這一拳大部分的力道,只是拳勁依舊在體內不停炸開。

第一次交鋒之後,寧長久受傷更重一些,卻一聲不吭,猛地抽回手指,斜刺向她腰間的穴,但這個動作亦是假動作,他要逼趙襄兒回防,趁機拔出她的劍。

趙襄兒不上當,她反而在寸許之間又砸出了一拳,原本迎面而來的狂風,随着她這一拳截打而出,竟都調轉了方向,吹得寧長久墨發後揚。這一拳結結實實打上了寧長久身體之後,她化拳為掌,向下一探,同樣一把抓住了他的劍柄。

他們不像是在較量,更像是在賭氣,仿佛誰的劍第一個拔出就算是輸了。

他們握住了彼此的劍鞘,猛然拔劍。

此刻,他們與其說是拔劍,不如說是搬山,在握住彼此劍鞘的那刻,他們手中所有的經脈都自肌膚下爆起,靈氣激蕩出的狂流如游走周身的電。

這些電照得眉目蒼白。

咔擦!

兩柄劍出鞘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劍鞘像是一個黑漆漆的洞穴,劍氣如洞穴深處吹出的狂風與蝙蝠,它們将半空中對決的少年與少女瞬間籠罩,白衣白裙在風中飛速地舞動着,那些裹着靈力的布料似也撐到了極致,發出了狂雷怒鳴般的聲響。

嗆!

湖中央的水面塌陷,化作了一片雪白的顏色,接着,這些下沉的湖水又陡然上升,宛若水龍一般,在臨近他們的身影處被劍氣切開,化作了四道斜沖天際的水柱。

他們幾乎同時拔出了劍。

那是對方的劍。

明亮的劍身離開劍鞘,如兩泓缥碧的水,澄澈的水光中映着他們晃動而扭曲的影,在拔劍之後的第一個瞬間,先出劍的是趙襄兒,她的起手式很簡單,像是那些武術學館中所教的,最簡單的樁,但與之不同的是,同樣的樁,她在不到半個眨眼的時間裏重複了上百次,于是這簡單的一劍幾乎沒有任何的漏洞,劍帶着無法想象的高速劃開了半個近乎完美的圓弧。

先前她嫌棄這把劍不夠好,但如今她卻成了使用這把劍的主人。

寧長久則握着趙襄兒的傘劍,他在拔出劍之後,花費了片刻時間去抵消了趙襄兒蘊含小世界的拳力,而這片刻的時光裏,月弧已起,自潑天水幕中當頭劈落。

寧長久目光精确地鎖住了落下的劍光,那劍光不似劍,更像是厚重的刀,與之相比,寧長久手中的傘劍纖細地像是一根長長的鐵針,但這傘劍絕非俗物,寧長久對它有信心,所以想也沒想,直接橫空而擋。

兩者對撞,寧長久腳下所踏的虛空碎裂,趙襄兒的黑裙随風張擺,似展翅的海鳥,輕盈的身子拖着巨大的劍光向着寧長久砸了過去。

劍再次墜下,看似柔弱無骨的少女卻帶着千萬均的力量,墜下的風撕開了風聲,斬得虛空開裂,劍鋒自黑暗的虛空中探出,再次刺向寧長久的眉眼,寧長久持劍對空格擋,骨頭中傳來的重壓傳至身下,本就搖搖欲墜的虛空徹底裂開,兩柄劍相互抵着向着寧長久的身上壓去,趙襄兒墨發飛揚的臉也貼近了過來。

少女秀美的臉頰上浮着淡淡的笑意:“看來這兩年多的時間,你也沒什麽長進啊。”

寧長久此刻被壓制着墜向湖中,他每多說一句話,氣便會瀉一分,但他猶然說道:“我只是不喜歡打女人。”

趙襄兒譏诮道:“那需要我憐香惜玉麽?”

寧長久看着她的白裙,不由自主想起了他們交換衣裳時的樣子,神色不悅。

砰!

寧長久被壓到了水面上。

湖水炸開。

寧長久卻并未下沉,他的足尖踏着湖水,劍上托着山岳般壓下的少女,卻偏偏保持了一個怪誕而巧妙的平衡。

趙襄兒神色微變。

轉眼之間,周圍的湖水上,忽然浮現起了無數高妙道法的虛影,那些道法像是水上建起的騰臺樓閣亦或橫架的橋梁,相互串聯,如戰甲上的鐵片。這與當初巫主手持古卷于湖面造城如出一轍,但與之不同的是,這是純粹的道陣。

當初寧長久将修羅之劍從體內拔出之時便想過,那些并非劍招的秘籍若是拔出,可以構成什麽。

今日他給出了答案。

這個道陣組成了片刻的小世界,這個小世界裏,寧長久可以短暫地掌握規則,成為呼風喚雨的神明。

所以他身影落下之後,湖水的張力奇跡般拖住了他。

局勢轉眼扭轉。

趙襄兒所要面對的敵人不止一個,這裏的亭臺樓閣,鵲橋飛檐都是她要面對的敵人,這個世界不歡迎她!而她所要面對的,則是這個道陣世界的規則。

寧長久手持細長的傘劍,裹挾着道陣之威,竟硬生生将趙襄兒的劍拂開了,與此同時,他負于身後的左手一勾,挑起了湖中的水,水化為劍,朝着趙襄兒所在的方位紛紛刺去。

趙襄兒看着那一個個如玄甲重騎般壓來的道陣法相,她非但沒有撤身贊避鋒芒,反而雙手握劍,向着寧長久撲去。

寧長久此刻構造的是世界。

但好巧不巧,朱雀的權柄便是“世界”,那是淩駕于空間之上更高妙無比的法則。而她又與生俱來地擁有一些。

湖面上,劍光再次亮起,這一次的劍光不似月,更似眉,那是趙襄兒的眉。

寧長久置身在自己構築的世界裏,自是凜然不懼,他看着這個風馳電掣而來的少女,手中長劍一抖,于西面八方構築出陣法般的虛影,在趙襄兒靠近的那刻,虛影破碎,彙聚于中央,寧長久細長的劍附着上劍影,一下子粗了上百倍,而随着他這一劍一同斬去的,還有這小世界般的整個道陣。

這原本是他藏匿了許久的手段,但他實在看不得趙襄兒這般嚣張,想以此直接給她立一個下馬威。

整個道陣像是數百頭雄師,它們亮出了爪牙,向着圍困其中的趙襄兒發出暴怒的咆哮。

身影相交,兩人斬出的劍光如紛亂吹舞出的柳絮,劍刃在交鋒後的一瞬間,又輕快地碰撞了上百次,如蜻蜓高速振動的翅膀。若這是一柄帶血的劍,那只需剎那便可将劍上血水振盡,明亮如新。

劍氣自他們中心如暴雪狂風般卷開,整個湖面在這一劍之後煥然如新。

高速的振劍也在某個瞬間停止,兩柄劍相撞、對壓,兩個身影緩緩逼近,他們能看到彼此的瞳孔,接着看到瞳孔中的自己,所有的劍氣和力量都像是不停收縮的巨大火團,在收縮至極限後又猛地炸開。

轟!!!

白光中,似有飓風在兩人劍間生出,将他們猛地後推。

湖水升上天空,帶着細密的雨點砸落。

寧長久憑借殘缺的修羅之體硬抗,卻還是單膝跪地,以劍紮入水面,用精純而磅礴的靈力硬生生止住倒滑了幾十丈的身影。

而劍氣炸開的一瞬,趙襄兒打開了紅傘。

萬道細劍和數十個道陣同時轟上傘面,同樣砸得她握傘的姿勢不穩。傘面向後掀去,脫手甩出,遙遙地倒墜在了湖面上,輕舟般浮起。

趙襄兒不停揮舞着劍,如拍打蚊蟲般将那些逼仄而來的道陣碎片切碎,狂暴的飓風中,她的身影在空中靈巧地打了個轉,然後盈盈地落到了傘柄上。

紅傘如舟浮水,傘骨中,纖細的傘柄筆直支起。趙襄兒足尖輕點,平穩地立于傘柄上,風暴的餘燼吹着她纖細的發絲,翻飛的白裙似一縷不散的煙。

這一回合他們各藏手段,幾乎是純粹的刀劍之争。

寧長久拄着劍,于湖心緩緩立起。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上面有一線血。

落下的湖水遮住了他們的身影。

湖邊的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目睹神仙打架,他們的目光雖不可能捕捉到這對仙人快到無形的影,但那駭人的聲勢卻最為直觀,膽小的四處逃竄,大膽的則圍着湖邊的欄杆,放聲地吆喝了起來。

老漁夫滑着船槳不停地逃命,一直到滑入那條河中才停了下來,他扶了扶自己的笠帽,神色複雜:“原來是神仙夫妻啊……只是這脾氣太暴躁了些啊,還好趙國有陛下坐鎮,要不然又該凡人遭罪了。”

想着這些,他摸出了那枚銀錠子咬了咬,生怕是神仙用幻術變的。

湖面上的大雨落下之時。

趙襄兒輕輕躍下,反手握住傘柄撐起,走到了寧長久的身邊,道:“走吧。”

寧長久輕輕颔首。

湖水落盡之時,兩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下一刻,他們同時出現在了一條人間空寂的街道上,兩人身上的水跡已幹,只是臉色都有些蒼白,憊意難掩。

“襄兒姑娘的劍法果然還是這般淩厲。”寧長久忽然握住了她的傘柄,将細劍推回了她的傘中。

趙襄兒亦将劍緩緩送回他的鞘中。

“我通仙之時你還未入玄,如今已可以一劍之威與我勢均力敵,你也很了不起。”趙襄兒由衷贊許道。

寧長久道:“強撐罷了,若是你再來一劍,我骨頭怕是都要散架了。”

趙襄兒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示敵以弱的路子在我這裏可行不通。”

寧長久問:“接下來去往何處?”

趙襄兒道:“随便逛一會兒,稍後再揍你。”

寧長久淡然一笑,修羅神錄飛快地補全着他的外傷,先前感悟出的陰陽之理則修補着內傷,他篤定自己傷勢會恢複得她快,他可不打算慣着這個丫頭,傷勢複原的那刻,他便會悍然出手。

趙襄兒撐着傘,神色淡然,袖中的手指掐動着,似也在默默盤算下一次出手的時機。

于是各懷鬼胎的兩人真像是新人夫妻一樣,撐着傘,緩緩地走過了幽靜的街道。

街道那邊忽然傳來了大喊聲。

“快去看啊!聽說青鏡湖那邊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好像是有神仙打架,幾乎把整個湖打穿了啊,那聲勢,我這大老遠都聽到了。”

“神仙?哪門子神仙,如今殿下坐鎮他們也敢來惹事?這不是要造反了?有人死傷嗎?”

“人聽說沒啥事,倒是炸了半湖死魚……撈魚去?”

“……”

趙襄兒在轉角處看着他們離去,默然不語。

寧長久面帶微笑:“聽說殿下要造反了?”

“對呀,你去官府告我,不然以包庇論處。”趙襄兒回譏道:“不過像你這樣的反賊,若是被抓了,可是要刺上字游街的。”

寧長久笑問:“那殿下到時候可要來劫車救我啊。”

趙襄兒冷冷道:“你可以修書谕劍天宗,讓陸嫁嫁來救他親愛的相公。”

寧長久鼻子嗅了嗅,摸了摸鼻尖,道:“怎麽一股怪味?”

趙襄兒冷笑一聲:“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未婚夫就吃你的醋。”

寧長久恍然道:“原來是醋味啊。”

趙襄兒神色一板,不想理他,轉角走入了一條空寂的街道。

“這裏人煙好少。”寧長久道。

趙襄兒道:“這是城西,多是一些荒宅,零零散散住了些老人,前段日子派了官員來修繕,也不知怎麽樣了。倒是可以順路體察一下民情。”

兩人向前走去。

夾道皆是梧桐樹,秋天,巴掌大的梧桐樹葉一片片落了下來,堆滿了整個道路。

道路的盡頭,趙襄兒接住一片飄落的葉,她望向了這棵樹,道:“不出半個時辰,這棵樹所有的葉都會凋盡。”

寧長久搖頭道:“我不信。”

趙襄兒微笑道:“不若半個時辰後來看看?”

寧長久問道:“賭什麽?”

趙襄兒道:“你說。”

寧長久道:“賭一掌,如何?”

趙襄兒知道他是在暗指臨河城白夫人扇了自己一耳光的事,當時便是他救了自己。

不過想靠這些過去的醜事亂自己道心,他還是癡心妄想了些。

“随意。”趙襄兒波瀾不驚。

兩人繼續向前,路過一座空宅子時卻同時停下了腳步。

趙襄兒看向了宅門緊閉的門縫,皺眉道:“這裏不對勁。”

“嗯,有殺氣。”寧長久點頭。

……

府內的院子裏,六位姿容頗佳的紅裙舞女盈盈地跪坐在地上,她們低垂着螓首,手上握着一柄不長不短的纖薄鋼刃。她們面前,立着一個披着甲衣的黑衣人。

“你的背挺得太過直了,會讓人懷疑這裏藏着刀劍,到時候演奏之時,你要将殺氣藏好,要讓自己都相信,自己不過是一個琴女,然後在歌舞盡興的那一刻亮出刀刃,将那女人殺死,懂了嗎?”

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的訓誡聲冰冷而嚴厲,他雙手負後,握着一根滿是倒刺的長鞭,那些跪在地上的舞女噤若寒蟬,不敢言語。

“知道了……”被訓斥的女子怯生生答道。

黑衣人用握着鞭子,挑起了舞女的下巴,看着她的臉,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你們是不是覺得這次刺殺不可能成功,而且毫無意義?”

無人敢應。

黑衣人道:“你們這些女人,目光還是太短淺了,別看如今趙國沒什麽動靜,但他們一朝發動,你們就都要成為亡國奴,被賣入趙軍的軍營裏當随軍的娼妓!到時候你們才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現在乖乖聽話,你們還有你們的家人才有活路!”

“是,大人。”

這些舞女殺手乖乖跪地,齊聲應道。

這個黑衣人的厲害她們是知道的,傳聞中,他的實力甚至不輸當年名震一時的彩衣鬼。而彩衣鬼死後,這個黑衣男人對其的評價也不過“沽名釣譽”四字。如今,他們想方設法混入了趙國,買下了這間院子,便是要為之後國宴上的刺殺做準備。

黑衣人看着這六位容貌不俗的女子,他知道她們在進入趙國的那一刻起便是死人了,因為憑借她們,根本不可能刺殺成功,她們的作用不過是制造混亂,最終的殺招還是自己。

“繼續演練吧。”黑衣人說道。

六位歌舞姬跪地而應,她們人影散開,兩人取出了琴與琵琶相對而坐,四人立于中心,站好了柔媚的舞姿。

歌舞聲起了。

黑衣人一動不動。

彈琴的少女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望向了黑衣人,片刻後,她尖叫了起來。

這位在她們眼中猶如羅剎般的黑衣人,他的胸口探出了一截蘸血的刀尖,濃稠的雪與黑衣相連,雖看不清楚,但血腥味卻已刺鼻而來。

随着少女驚叫聲響起,魁梧的黑衣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尖叫聲在院中混亂響起。

“真有人要造反啊。”寧長久看着倒地的黑衣人,輕輕搖頭。

趙襄兒道:“這不叫造反,這叫送死。”

寧長久笑道:“想來是你居于深宮太久,這些人都忘了你的威嚴了。”

他們輕輕說了幾句,這幾句話真真切切地傳入那六位女子的耳中,她們哪裏不明白話中的意思,一個個如遭電擊,血液都似凍成了冰渣,根本動彈不得。

這……這白衣少女,難道是趙國的女帝陛下?

這般荒誕的戲像是一場噩夢一樣發生了。上一個噩夢已然倒在地上變成了屍體,真正的夢魇便穿着純白的裙子,悄無聲息地降臨了。

“求陛下饒命!”抱琴的女子最先跪下,重重叩首,額頭撞上地面粗砺的沙子,鮮血淋漓。

其餘人也反應了過來,慌慌張張地跪倒在地,不停地叩首求饒。

趙襄兒無視她們的求饒,只是淡淡道:“繼續演練。”

說完這句,她便越過人群,走入了院子後的屋中,屋中滿是灰塵和蛛網,只有一張長凳和一方崴腳桌。

趙襄兒将長凳拉到桌前坐下,背靠着桌子,仿佛這就是她的王座。

寧長久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她身邊坐下。

那些額頭帶血的舞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我讓你們繼續。”趙襄兒說道。

這句話說完,那些舞女都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

她們失魂落魄地坐定。

凄切的琴聲和着琵琶聲傳了出來,猶如喪曲。

舞女們的腳步亦是踉踉跄跄,無半點美感,蒼白的臉上盡是絕望的淚水。

趙襄兒靜靜地看着,神色平靜。

那些女子感受着生命最後的時光,撫琴的少女似還不願死,她拼命地彈着琴,彈到五指鮮血淋漓。

琴聲的餘韻裏,兩位撫琴的女子顫抖着從衣裳的後領處抽出了筆直的劍,而舞女則從衣擺下的大腿之側拔出了刀。

她們舉着刀,卻像是趕赴刑場般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女子被裙子絆倒,一個趔趄間險些直接捅上了前面之人的後背。

叮叮當當的聲音在陋室中響起。

地上滿地碎刃。

“去皇宮,找夜行司,一年之後,你們若能活着出來,就有資格做我的劍,若中途逃走,殺無赦。”

趙襄兒緩緩說道。

夜行司是趙國刺殺組織,嚴苛至極,瑨國許多的官員和将領便是死在他們的刺殺之中。

說完這句,趙襄兒閉上了眼,一直到舞女們散盡,才緩緩睜開。

“為什麽放她們走?”寧長久問道。

趙襄兒沉默半晌,緩緩開口:“我很小的時候,乾玉宮中有我不少姐妹……”

她話語頓了頓,道:“長大之後我才知道,她們都是娘親給我準備的死士,三年前,皇城內亂之後,她們……”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嗯?”寧長久微微疑惑。

趙襄兒閉上了眼,輕聲道:“有些累,我想睡一會兒。”

說着,她側過身子,腦袋直接枕在了寧長久的大腿上,她的手一只壓在頰下,一手搭在胸前,修長纖細的腿兒微蜷,疊在長凳上。

這位趙國的女帝陛下真便在這破舊的屋中安靜入睡了。

寧長久看着枕在膝上的少女,伸出手輕輕的覆自她的發上。

趙襄兒均勻地呼吸着,一動不動,乖巧柔軟地像一只小貓。

寧長久神色柔和。

半個時辰後,她才悠悠轉醒。

少女若無其事地起身。

寧長久與她一道出了院子。

他們回到了先前的街道上。

蒼涼的晚秋裏,落葉滿地。

寧長久與趙襄兒一齊擡起頭,向着他們先前賭約的那棵樹望去。

梧桐樹蒼老地立着,樹葉已經凋盡。

“你輸了。”寧長久卻說。

光禿禿的樹幹上恰巧立着一只麻雀。

那是冬天到來之前樹最後的葉子。

……

……

(感謝盟主大大季婵溪打賞的舵主!!感謝舵主且歌且荇ing、大俠leavesOwo打賞的大俠!!謝謝三位大大的打賞與支持呀~)

第 216 章 216 敢不敢把那個男人帶到我面前來

第216章 216 敢不敢把那個男人帶到我面前來

葉綿綿知道,秦烈如果不想說的話,她一味追問也毫無意義。

“好啊!”

“在二樓,跟我來……”

他跟在了她的身後,跟她說着奧斯卡的趣事。

“奧斯卡好厲害,竟然會坐在機車的前框裏……”

“它膽小,特慫!趴進去就不敢動彈了,不過長大了會自己跳上去!”

“是啊,書上說金毛是聰明的狗……”

兩個人一起走進了卧室。

推開門之後,葉綿綿更為驚嘆了。

這房間裏的裝修,就跟當年她在葉家的卧室一模一樣。

連床頭擺放的布娃娃都是一模一樣的,還有那複古的臺燈,以及公主款式的淺粉色蚊帳。

她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少女時代一樣。

她完全震驚了。

她站在原地,驚愕得合不攏嘴,許久才轉身看向秦烈,“你是怎麽做到的?”

“沒有什麽難度,我有你以前的照片……”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事實上,關于她的一切,所有的細節都在他的腦海,這些年來從來不曾變過。

葉綿綿摸着頭,想了許久,她不記得什麽時候自己在卧室裏照過相。

“你的衣服我都拿過來了,在衣櫃裏……這是鑰匙!”

這一次,秦烈是将一把鑰匙交到了她的手裏。

葉綿綿拉開衣櫃,看了一圈,上次秦烈給她買的衣服都在這裏了。

生活用品,睡衣拖鞋,連洗澡用的沐浴露,他都給她準備好了。

她坐在了柔軟的床墊上,倒下來,還能聞到被子裏陽光的味道,都是嶄新的,全部清洗晾曬了,是她喜歡的感覺。這裏,真真實實的,就像她的家一樣。

他後背依靠在門框,看到她臉上滿足的微笑,他這才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她閉上眼睛躺了一會,這便彈跳了起來。

“阿烈,這裏花了不少錢吧?”

她看到桌面上還有一個音樂盒,上了發條之後,盒子上面的瓷娃娃開始旋轉,音樂也開始響起。

“阿烈,你好厲害,連這個也買到了啊!”

她隐約記得,似乎在秦烈生日的時候,她送過一個這樣的禮物給他。

“沒有,這個就是你送的!”

他輕笑道。

她瞪大了眼睛,趕緊掀開了底座看了一下。

果然,上面有幾個歪七扭八的字跡,是她寫的,祝小烈哥哥生日快樂。

是的,那一年秦烈十歲,她八歲,她的字寫得好醜。

随着歲月的流逝,那字跡都有些泛黃了,但是當初的情感一點也沒有改變。

許久,她才道,“你太厲害了,連這個也保留至今。”

“我還可以保留很久……”

葉綿綿想到了什麽,這便站了起來。

“對了,阿烈,我有個朋友,很好的朋友,她叫安瀾!然後我想安排你們見一面,可以嗎?”

秦烈聞言輕笑了一聲,“連你也覺得我有精神病?”

“啊?這個……”

“我知道她,疏影的同學,上次她跟我提起過,我拒絕了。我沒病,我好着呢!”

秦烈當場就拒絕了。

葉綿綿十分尴尬,“阿烈,這與精神病無關。我們都知道,你曾經受過傷害,會有一些心理陰影,就像上次那天晚上,你夢游那次……安瀾不是精神病醫生,她是心理醫生,如果你真的沒有這方面的障礙,跟她聊聊又無妨啊?”

“沒有必要!天色晚了,你洗澡睡覺吧,我明天早會送你上班!”

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對于看心理醫生這件事情,他顯然是十分排斥的。

也是,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心理有問題,更何況是像秦烈這樣自尊心很強的男人。

秦烈轉身走了出去,葉綿綿站在房間裏發了一會呆。

許久,她走出來的時候,秦烈正在屋檐底下走來走去,似乎十分煩燥。

她嘆了一口氣,“阿烈,我不會勉強你的。我跟疏影一樣,都只是關心你。如果你不喜歡,就算了!”

秦烈擡眸看向她,一雙眸子烏泱泱的,裏面有深不見底的黑色旋渦。

“你不休息?”

“阿烈,很抱歉,我不能在這裏過夜……”

她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的确讓秦烈有些失望。

但是她陪着他呆了這麽晚,已經是盡力了。

她必須回慕家,不然的話,慕寒川會生氣的,這個男人發起瘋來,又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秦烈的眼裏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但很快平靜下來,“好,我送你!”

回來的時候,他仍舊是騎着機車送她,一路上風馳電掣的。

風很大,一路上兩個人也沒有說話。

車子在離慕家還有幾十米遠的大樹底下停了下來。

葉綿綿摘下頭盔遞給他,“阿烈,我希望你好好的!因為,我的朋友屈指可數,我一個也不能失去。”

秦烈接過頭盔在手裏把玩着,他俊美的臉上始終是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

許久,他轉過頭看向慕宅,“那個男人對你好嗎?”

“慕寒川是吧,他對我很好!”

“你确定他跟宋牧之不一樣?”

“嗯嗯,我犯過一次傻,不會再犯第二次……”

秦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好,去吧!”

葉綿綿剛了兩步,他便又喊住了她,“如果你希望我跟她見面,你就安排吧!”

葉綿綿欣喜至極,轉過頭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果然跟秦疏影說的一樣,秦烈真的肯聽她的話。

而此時,遠處的勞斯萊斯車內,一雙黑眸正看着她。

下午的會議,早在七點多就結束了。

慕寒川很早就回來了。

慕晨星被慕母接走了,沒有了這個調皮在中間當燈泡,他的自由時間就很多。

滿心歡喜地以為今晚上可以跟葉綿綿有個愉快的晚上。

沒有想到他卻撲了一個空。

她又沒有回來。

每次看到她不歸家,他基本上用腳趾頭都能夠猜得出來,她肯定又是去找秦烈了。

所以,他又馬不停蹄地開車出來,去尋找她。

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裏,他開着車子,繞了整個深城一圈又一圈,特別是蔡七爺說的魚龍混雜地,酒吧夜店地下賭場,能夠去的地方,他都去了。

他不僅沒有找到秦烈,更是連她的身影都沒有找到。

第 215 章 麻煩

小北極的嚴寒,也似乎被兄弟間的激情所融化。

風揚道長豪爽的性子絲毫沒有改變,和劉辛親近一番,又向白乘風一拜:“按理你是前輩散仙,不過,還是叫一聲老哥親切。白老哥,大恩不言謝。”

兩個散仙之間,自然更有共同語言,很快,兩個人就盤膝對座,探讨起來,那模樣,還真像一對親兄弟。劉辛啧啧兩聲,然後轉向厲天行:“老厲,要不你也修散仙得了?”

厲天行卻執着地搖搖頭:“非我所願,不找到天魔真身,我心不死,我魂不滅。”

對于這樣固執的家夥,劉辛也不再相勸,心中卻有計較:等找到九幽草,練成九轉還陽丹,敖碧重塑龍體,我看你着不着急?

于是,将厲天行和敖碧送回乾坤戒,當然還有小胖。敖碧看到水晶宮沒了,也不在意,厲天行回歸,她已經別無他求。倒是小青看到敖碧,着實抱怨一番。

劉辛又在寒泉旁駐留三日,這才與白乘風告辭。而風揚道長因為剛剛塑體,也需要在此修煉一段時間,有白乘風這個免費老師的指導,機會難得,劉辛自然也不會将他拉走。

不過,劉辛還是告誡兩人:小北極的綠洲,絕對是禁地,無論如何也不要踏足。

二人見他如此謹慎,也都點頭答應。風揚道長最後又向劉辛道:“老弟,碰到明天宗的人,轉告一聲,就說我很快就回去重振山門!”

劉辛含笑答應,要是有散仙坐鎮,事情當然好辦多了。于是辭別兩個人,飛出小北極。這一趟北極之行,不僅白乘風順利渡劫,而且還救出厲天行,幫助風揚老哥修成散仙,了卻兩樁心願。

不過,一踏上北極的冰天雪地,劉辛感覺又回到了紛争不休的修真界。尤其是綠袍那個小強這次又逃脫升天,肯定又會興風作浪。

還有現在占據綠袍老巢的黑山老魔,不知是什麽來頭,修為高得驚人。而正道修真門派也明争暗鬥,不能真正齊心協力,想要在這種亂世中崛起,沒有強橫的實力做保障是絕對做不到的。

而僅靠一兩個人,實力在強,也難以成事,想一想,要是上前渡劫期的修真者一起祭出飛劍,只怕散仙也只能落荒而逃。

所以,劉辛決定先回神水別院,韬光養晦,休養生息,好好培養下一代,積蓄實力,為崆峒的崛起積澱力量。

計議已定,劉辛直接向大海飛去。一路無事,劉辛順利地回到神水別院。別院中依舊熱鬧非凡,見到劉辛回來,自然一片喜氣洋洋。

劉掌教也果然沒有叫大家失望,丹藥大把大把往外掏,看得人眼暈。莊夢蝶小心地将丹藥都收進自己的儲物戒指之中,留着給弟子們使用。這個戒指,是李長庚用從嘻哈上人那得來的青泥煉制,色如青草,十分惹人喜愛。

因為李穎等人都進入沙漠深造,莊夢蝶和大嬸瘦猴他們漸漸挑起大梁,所以也都沉穩不少。以前,這三位可是劉辛弟子之中的活躍分子。

看來,時勢造人,想到天真爛漫的小蝶能這麽快成長起來,劉辛也很是欣慰。了解一下弟子們的修煉情況,劉辛也很是滿意,這些弟子在吃苦耐勞上面都沒得說,又有靈藥相輔,想不快都不行。

看到劉辛回來,李長庚就瞪着一雙小眼睛抱怨:“別派弟子都進步神速,唯獨我們煉器宗的幾個弟子,進步都不大。不行,我們決定,不能再躲在這裏當縮頭……嘿嘿。”看着老黑的脖子伸過來,李長庚連忙取消那個不恰當的比喻。

劉辛也不覺納悶:“怎麽回事?不是有丹藥嗎?”

“我們煉器宗的弟子,必須在煉器中提高修為。這裏一沒有合适的材料,二不能借助太陽真火,吃藥也消化不了!”李長庚道出實情。

“這樣确實是個問題,咱們好幾百弟子,每人一把飛劍,還不夠你們師徒幾個忙活的。”劉辛笑眯眯地看着滿臉無奈的李長庚。

“你說得輕巧,以為煉制飛劍是用鐵打造普通刀劍啊,上哪裏找那麽多材料?”在李長庚眼中,劉辛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實在可恨,所以怒氣沖沖。

“大眼賊,別生氣,我們這些弟子的裝備可全靠你。”劉辛把乾坤戒一轉,三堆小山就出現在李長庚的面前:“大眼賊,你看看,這些材料夠不夠裝備一個軍團。”

“金蛟甲,金蛟皮,哈哈,這麽多,只要融合恰當的材料,可以制成不同功用的護甲、護盾。”李長庚的小眼睛大概是看金蛟甲看得,也跟着直閃金光。

“哇,受不了啦,受不了啦,這麽多煉器的良材,你是從哪裏得到的,出去幾個月,你不會又去靈妖界吧,咱們商量商量,你下次去的時候,一定要把我帶上。”李長庚誇張地以手撫胸,仿佛心髒受不了這麽沉重的打擊一般。

“你以為靈妖界遍地都是寶啊,告訴你,我被妖皇追殺,差點送命。”

“我明白了,準是你偷了妖皇的藏寶庫,這才引來追殺,對不對?”

“切,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嗎!”

李長庚和老黑一起點點頭:“像!”

劉辛也不和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連忙轉移話題:“大眼賊,現在你不用抱怨,這些東西都歸你支配。”

“真是,哈哈,我那幾個徒弟終于有希望!”李長庚高興地大叫起來,他真想躺在這一大堆靈材上面,把它們都攬在懷中,那種感覺,一定像乞丐撿到一箱子人民幣,而且都是百元大鈔。

不過,很快,他臉上的笑意漸漸退去,變成一張苦瓜臉,轉頭看着劉辛那副看好戲的臉:“好啊,你陷害我,這麽多的材料,這不是拿我當苦力嗎!”

“行了,總比你沒有材料可煉要強上百倍,你就幸福去吧。”劉辛毫不客氣地戳穿他的老底。

李長庚點點頭:“有道理,不過,你小子一下子就把三座大山壓在我的頭上,突然之間,還真叫人受不了。”

看來,這些東西,夠他苦惱一陣子,不過,就像那句有些狗屁不通的話一樣:痛并快樂着,也是一種幸福。

李長庚把這些寶貝都收入儲物戒指裏面,足足裝滿三個戒指。劉辛這才注意到,這家夥的十根手指上面,竟然個個都戴着戒指,實在夠燒包的。于是,也就幫他減輕負擔,硬生生給撸下來兩個。

接下來,兩個人就商量起煉器的地點,最好的地方,就是塔克拉瑪幹沙漠,日光充足,煉器宗的太陽真火能得到充分發揮。只是,現在李長庚的幾個弟子修為太低,無法在沙漠中生存。

最後,劉辛選擇一個折中的辦法,先在附近找一處海島,一邊煉器,一邊提高煉器宗弟子的修為,等到了融魄期之後,再去沙漠裏面錘煉。

李長庚也同意,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估計把他的幾名弟子都練到飛天期,這些靈材也煉不完,所以,他又提出一個要求:能不能再去選拔一批弟子。

劉辛考慮了一下神水別院的空間,容納一千多人活動完全沒有問題,于是欣然應允,在神水別院修整一天之後,劉辛就帶着老黑,前往天京市。

再次回到老宅,天色已晚,正好就休息一夜。老黑拉着看守宅院的兩名天翔集團員工出去,看樣子,是準備大吃一頓。

劉辛則獨自坐在院子裏,擡頭看月色蓉蓉,耳中聽到微風拂過桑樹的沙沙聲,還伴着秋蟲的啼鳴低唱,心神立刻空靈寧靜,沉醉其中。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怪異的波動忽然傳入劉辛的靈識之中,他睜開雙目,只見眼前忽然出現一個矮胖子,個頭和武大郎相仿,橫向卻極寬,如同肉球一般,身上穿着一件紅袍,十分鮮亮,頭頂還戴着一頂紗帽,顯得有些滑稽。

一看他這副打扮,再加上那個詭異的靈氣波動,劉辛不由心中一沉:只怕又是來找麻煩的?

大肉球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大汗,然後開言道:“劉辛,你叫本官好找,你可知罪。”

這家夥官腔打得蠻足嘛,劉辛心裏鄙視了對方一下,然後試探道:“你是哪裏的官員,修真之人,不受管轄。”

“本官是地府的崔判官,不管你是凡人還是修真者,只要一天沒有成仙飛升,就要受地府管轄一天。”崔判官有恃無恐,所以說話十分硬氣。

劉辛心頭一凜:“果然如此,看來上次東窗事發,鐘良老哥收了黑白無常,地府找上門來,此事只怕不能善了。”

“判官大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劉辛口中一邊應付,一面琢磨脫身之計?

“劉辛,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自己犯下的案子,還明知故問。告訴你,地府已經通緝你四年,被你小子蒙混過去,這次,你是插翅難逃,老牛老馬,你們哥倆出來吧!”崔判官一看劉辛眼神閃爍,怕他暴起發難,于是叫出随行的兩個保镖。

一陣陰風霎時将老宅籠罩,随後,兩股強大的陰氣将劉辛鎖定,兩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劉辛面前,一個頭生雙角,另一個長着一張大長臉,正是地府中有名的兇神——牛頭馬面。

第 227 章 雞飛狗跳的廚房

雲皎月一想也對,這麽貴的蜂蜜都拿出來了,自己怎麽能不試試看。雲皎月從罐子裏取出一點蜂蜜,抹在燙傷的地方,立刻瞪大眼睛看着陸花暖說,“真的好神奇!真的不疼了。”

陸花暖撇撇嘴說:“跟我說有什麽用?蜂蜜是屈正文拿出來的,你要感謝也要謝謝他。”

雲皎月低着頭,不好意思對屈正文說道:“謝謝你。”

“沒事,沒事。總不能見你一直疼着。”一向跟雲皎月針鋒相對的屈正文竟然臉紅。

陸花暖帶着探究的眼光看着他們倆。屈正文注意到陸花暖的目光,連忙說:“既然你沒事,我就出去繼續劈柴了。”

雲皎月也慌亂地點點頭,說:“你去吧。”雲皎月又轉身去幫連清了,這次她可是萬分小心,一刻都不敢大意。

陸花暖一人無聊,走到丁俊明身邊說:“需不需要,我來幫你切菜呀?”

丁俊明扭頭看是陸花暖,忙說:“你離我遠一點,不要打擾我切菜。切菜也要專心致志,你也只會幫倒忙。去去去,你看看別人那裏需要幫忙嗎?”

陸花暖不滿地哼了一聲,又走到玉寧的身邊,看着玉寧認認真真地把每一顆青菜擺放整理。陸花暖見狀打了一個哆嗦,還是遠離玉寧吧。

陸花暖走到門外,看着飛舞斧頭劈柴的屈正文,也不湊上前去,認為這個工作有危險,還是遠離吧。陸花暖轉了一圈,發現沒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無聊地坐在廚房門口的臺階上,想着:“唉,沒有王樂,這群人做飯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一會廚房裏面就傳出來。“連清,我已經放過鹽了,你怎麽還放?”

“唉?我沒看見。”

“你快把鍋翻一下,菜要炒糊了。”似乎為了應承雲皎月的這句話。廚房裏面開始冒出弄弄地黑煙,嗆得丁俊明不能切菜。緊接着又聽到雲皎月大喊,“菜着火了。”

連清立刻舀一瓢水潑在油鍋裏,嘭地一下,火照的更旺了。屈正文趕快放下斧頭,跑進廚房拿起放在案板上的鍋蓋一下蓋下去,過一會再拿起來火已經熄滅了。

不過廚房裏已經充滿了黑煙,幾個人被嗆了出來。

屈正文說:“早知道你們幾個公子哥,大小姐不會做飯,我自己做就好了,太相信你們。唉中午飯只能随便混着吃一點。咱們幾個吃的差一點也不要緊,可惜虧待了墨先生。”

屈正文正在感慨到,突然他家的大門被人撞開了。只見一堆村民手裏端着水盆,拎着水桶沖進來,一見屈正文着急地問道:“正文啊,我們來幫你滅火了。別怕。”

陸花暖這幾個人一聽臉都變得通紅,不管你臉皮有多厚,大家都不說話。身為主人的屈正文紅着臉沒有辦法上前說,“謝謝各位大伯叔叔嬸嬸大娘,我家沒有走水,就是做飯的時候不小心……”

領頭的人聽到這裏,哈哈一笑拍拍屈正文的肩膀說:“我明白了,正文啊。看來你這做飯的技術太需要再練練。”

第 224 章 觸目驚心的傷

“兒子(孫兒)不敢!”聽了這話,趙靖西與趙钰不約而同的都垂下了頭去。

太後恨鐵不成鋼的瞧了他們二人一眼,轉身對着皇帝道:“皇上,這兩個人捅出了這麽大的簍子,你任憑處置。哀家不會多說一個字!”

聽了這話,皇帝狠狠的吃了一驚,他似乎是沒有料到太後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然而看太後的臉色,卻又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他在心裏面想了想,笑道:“母後,這事兒是钰兒捅出來的,朕自然會狠狠的責罰他,你放心好了。”

“不!太後聽了這話,卻是忽然擡起了頭:“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事兒怎麽能只怪一個人?要不是因為钰兒,靖兒他早已經花費及萬兩銀子将牡丹買回去了。而若不是靖兒,。钰兒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會花九十萬兩的金子來買牡丹一個妓子,這兩個人都是炮仗脾氣,一點便着,最後能不掐架?皇上,你怪不能只怪一個。”

皇帝聽了這話,越發的覺得驚奇,他覺得自己簡直是生了幻覺,他沒有聽錯吧?太後竟然是在為钰兒求情?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皇帝驚奇歸驚奇,但是心中對于太後。終于還是多了幾分喜愛。

而一旁的趙钰,他的震驚程度比皇帝大多了,他沒聽錯吧?自己砍傷了趙靖西,并且處處跟他作對,而太後這個時候竟然是在為他求情?

這太詭異了!

趙钰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像是無意間吞下了一條蛇,震驚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才好。

最後,還是趙靖西的一句話打破了僵局:“母後,您說的對,這事兒固然趙钰很大的責任,但是兒子也要負擔起一小部分的責任。”

皇帝聽了這話,終于徹底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了,他笑眯眯的瞧了趙靖西一眼,道:“你能主動承認錯誤,果然朕跟母後都沒白疼你!不過,這事兒終究還是钰兒的責任比較多。你們都不用再争了!”說着,他便轉過頭去,雙眼嚴厲的瞪了趙钰一眼道:“你可知錯?”

連趙钰都承認了錯誤,他還能怎麽地?

“父皇,兒臣知錯。”趙钰說的不情不願,低着頭,說完之後,牙關緊咬。

皇帝滿意了,他轉了頭。瞧了趙靖西一眼道:“母後,七弟受了傷,您請太醫來給他看過了沒有?”

太後聽了這話,頓時喊了一聲:“靜月!”

靜月姑姑應聲從殿外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彎腰道:“太後娘娘,梁太醫已經請到!正在殿外等候宣傳!”

“宣!”太後當即擺擺手。

靜月姑姑退下去,不一會兒,便領着一個背着藥箱的花白胡子老頭從外頭走了進來,給衆人請過安之後,便當着所有人的面兒,衆目睽睽之下,拆開趙靖西傷口上的紗布,因為是新傷,他拆的很慢。

太後的目光緊緊的盯在兒子的胳膊上。心中滿滿的都是緊張與心疼,皇帝也緊緊的盯着這邊,但是他眼中,以探究居多。

趙钰則是沒有擡頭去望,他下的手,自然知道趙靖西的胳膊到底傷的有多重。

梁太醫還在不緊不慢的拆着紗布,傷口很快就會暴露出來,空氣裏頓時彌漫上一股子藥味。趙钰聞着這些藥味,心中忽然有些打鼓。

原本之前借着太後那些話,皇帝說不定會輕饒他這一次,還會想方設法的将他捅下的簍子補上。可是,現在趙靖西的傷口就要暴露出來了,到時候不知道那個雍容華貴的太後還會不會如此平心靜氣,而他的父皇,會不會因此而勃然大怒?

不管趙钰心中如何想,那紗布也是打開了。

去掉那一圈又一圈纏繞其上的紗布,趙靖西的傷口便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四周頓時響起一陣陣抽氣聲。

只見胳膊上靠近脈搏的地方,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傷口深可見底,皮肉外翻,森可見骨,要不是之前上過藥,不知道現在呈現在衆人眼前的會是個什麽樣子。

“怎麽,傷的這樣重?”皇帝在瞧清楚了趙靖西胳膊上的傷之後,頓時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靖兒,你,痛不痛?”太後也瞧見了兒子胳膊上的傷,眼淚像是開了匣門一樣,嘩啦啦流了一臉,停也停不下來,然後,還沒等趙靖西開口回答他們兩個,太後忽然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朝後倒了下去!

“母後!”皇帝見狀,頓時大喊一聲,一把将太後撈起來,他氣急敗壞的沖着門口喊道:“梁太醫!快來給母後瞧瞧!”

幸虧梁太醫也還沒有離開,見狀,忙命人将太後擡到了後面寝殿,安放在了床上,他這才在太後人中上掐了掐,太後便悠悠睜開了眼睛,然而依舊是流淚不止,嘴中呼喚道:“靖兒……”扔何呆號。

“母後,您放心,七弟他吉人自有天相,沒事的。”皇帝就站在一旁,瞧着太後大受打擊的模樣,他心中也是有幾分心痛,他對太後是有感情的,不論太後幫沒幫過他,他們之間,是有着類似母子的親情的。

“皇上,你,你快出去看看靖兒,一定要太醫好好給他治傷……”太後緊緊的盯着皇帝,哀求一般道。

皇帝點點頭,讓梁太醫在裏面守着,自己轉身退出去了。

外頭,趙靖西停止了上藥,正要沖進去觀察太後怎麽樣了,臉上滿滿的都是焦急:“皇兄,母後她怎麽樣了?”

“已經醒了。”皇帝看了趙靖西一眼,淡淡道:“母後他命我出來照看你,換藥要緊。”

趙靖西狐疑的看她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靜月,直到靜月跟她點了點頭,他才應道:“好。”

皇帝聞言,頓時失笑:這小子,居然連自己也不相信了!

笑着笑着,皇帝便瞧見了依舊跪在那裏的趙钰,臉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淡了下來,等梁太醫從裏面給趙靖西換藥之極,他當即開口道:“來人!送三皇子去禦書房!”

他要處置趙钰,但卻不能在這裏。

很快,便從門口走進來幾個侍衛,押着跪在那裏的趙钰出門去了,趙钰自然明白太後這一病倒,自己就罪孽深重了,所以他是一聲不吭,只是臉色很有些慘白。

趙靖西是眼睜睜的瞧着他離開的,但他卻沒有多說一個字。

不一會兒,梁太醫便給趙靖西換好了傷藥。随後,三個人便一起來到內殿去探視太後。梁太醫給太後把脈了之後,道:“皇上,靖王,太後只是受了驚吓,所以才會暈倒的,現在已經沒事了,吃些藥壓壓驚便好了。只不過,往後還是不要這麽驚吓她老人家了,時間長了會落下病根的。”

“朕知道了,你開藥吧!”皇上聽了梁太醫的話,當真是面沉如水,他點點頭,親眼看着梁太醫開好了藥方,親自交到靜月姑姑手上,讓她去煎藥抓藥,皇帝便站起了身。

“七弟,你在這裏好好的守着母後,朕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下午再來看望母後。”

趙靖西聽了這話,嘴角上翹,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來:“皇上,還是算了,您日理萬機的,過幾日再來也是一樣的,再說母後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怎麽,你不想讓朕來看望母後?”皇帝聽了這話,當即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趙靖西當即答道“自然不會!皇兄想多了,母後并不是我一個人的母後,她還是皇兄的,臣弟這麽說,只是怕皇兄太過勞累了。”

皇帝自然是累的,每天要處理的事情那麽多,他的确是不可能每日裏都過來陪伴太後,就算來,也只是看看就走,趙靖西說的是大實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皇帝聽着他的這個大實話,心中卻是有些不太高興。

“沒事!”皇帝扔下這兩個字,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趙靖西瞧着他離開,當即去了偏殿,找到了一個自己的暗樁,命其想法子出宮去靖王府,無比要将一句話傳達給王府裏面的幾個人:在他沒有出宮之前,藍衣不允許離開!

很快,那暗樁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了。

趙靖西又回到太後床前坐好,靜靜的陪伴着她,只是太後一想到剛剛趙靖西手上那個觸目驚心的傷口,便止不住的落淚,趙靖西少不得哄她。

而皇帝在回到禦書房之後,一張臉便徹底的沉了下來,臉色比那風雨欲來的陰郁天氣還要可怕。他徑直往裏走,門口請安的聲音此起彼伏,皇帝一概沒有理會,直至看清楚禦書房的地面上跪着那個直挺挺的背影之時,他大踏步的走上前去,狠狠一腳将其踹翻在地,聲音裏蘊含了從來沒有過的怒氣:“你這個蠢貨!瞧瞧你都做了什麽好事!”

“父皇!兒臣知道錯了!”趙钰不敢喊冤,盡管他心裏面認為自己是冤枉的,可這個時候,他說什麽錯什麽,還不如什麽也不說,只一味的認錯,說不定皇上還會消氣。

他蒙對了。

皇帝瞧見了趙钰痛哭流涕的模樣,果然是沒了再打的興致,只氣哼哼的望着他道:“你跟朕說,你為什麽非要跟靖西搶牡丹?說!”

“父皇!兒臣沒有!”趙钰聽了這話,當即矢口否認起來。

可惜的是,皇帝根本就不信他這一套,他面無表情的望着趙钰,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想讓朕親自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