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9 章 知己知彼

如果說……算命老頭和花大仙兩口子的激戰,江明沒有看到全過程的話。那這一回….他可是完完整整的觀摩,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對這個老家夥,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和評估。

雖然說,那煙灰鍋子裏的渣渣,可以變成可怕的跳蚤大軍,看似令人絕望…..無懈可擊。但江明的觀察角度卻不同,他在認真分析着這些跳蚤的成因,以及攻擊對手的作用機理。

這就是經歷過大風雨後,擁有見識不同的差別!雖然江明年歲不大,無法和那些千年大佬比,但見過的事物太多了,這些跳蚤……其實在虎子秘境裏,根本算不上啥可怕的掠食者。

比它邪性、厲害、難纏、無孔不入的東西……那多老鼻子去了。

虎子說,低端的武功看招式,中端的武功看氣道,只有高端的武功,才是看五行!

別看招式精妙絕倫,刁鑽陰險,其實這都是低層次的奇淫技巧,碰到了內力氣道上的高手,一力降十會,直接隔空打翻你。

內力氣道修煉的再醇厚,也架不住五行修煉階段的高手,修煉到了這個階段……那就是直接參悟透了事物的本質,開始有針對性的理性打擊,而并非只是憑借一腔熱血,還有強橫霸道來克敵制勝。

這種高層次的飛躍,在江明的理解中,有點類似于機械化部隊向數字化部隊的過渡。雖然說…..機械化部隊可以打起閃電戰的狂風,但畢竟缺乏數據支持,強調更多的只是火力兇猛,而并非有針對性的庖丁解牛。

就拿這算卦老頭用煙袋鍋子敲打諸位“小魔煞”的腦袋來說,其實不止是簡單的接種跳蚤,而是在“借屍還魂”,玩了一套屬性相克的伎倆。

已然滲透全局陣法的江明,當然能夠敏銳的捕捉到陣法中陰陽二氣以及五行屬性的變化,這正是虎子陣法的高檔次之處!遠非這些千年大佬還有靈獸大仙們的俗陣可比。

這群孕育于黑森林土壤中的魔煞們,別看一個個“有血有肉”,像是活物一樣,但它們從卵體開始,就已經是金屬性的物質了。土能生金,延綿不絕,當初金蠍娘娘設置這個試煉場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套機理。

而算卦老頭所謂的敲打,更像是一種火“毒”的感染,那煙袋鍋子,敲碎了魔煞們的皮膚,改變了局部的屬性,在被擊打處……埋入了一堆堆細小的火屬性的跳蚤。

這些火跳蚤,像是細胞裂變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在被擊打者體內蔓延繁殖,侵染全身,火克金,故而…..這群魔煞才會感到抓心撓肺的劇烈癢痛。也是為什麽……它們皮開肉綻後,體腔之內會湧出大量“黑砂糖”的原因。

接着…..這些“黑砂糖”奔走跳躍,又去吞噬感染其他金屬性的小魔煞,頃刻間就讓他們全軍覆沒,其實…..只是玩了一套屬性相克的把戲罷了。

要說……這有生命體和無生命體的區別,低層次的見識只是看能動不能動,會不會喳喳怪叫。而高層次的修者,則是看五行歸屬!

有生命體,絕大部分都是五行兼備的,就像是人的五髒六腑一般,肺屬金,心屬火,腎屬水,肝屬木,脾屬土。你不能說,五行中缺的太多,那這生命體根本就沒法成活,就像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一樣,但凡是生命的存在,五行都是有機融合的。

但非生命體則不同,99%的非生命體,都很難擁有兩個以上的五行屬性,絕大多數都是單一五行構成的。這些魔煞娃娃,雖然一個個“生命力”十足,但它們都屬于非生命體,故而結構單純,算卦老頭收拾起來…..也是格外的暢快淋漓。

另外……判斷事物的五行屬性,絕非世俗凡人所想象的,火屬性就應該是烈焰火苗,木屬性就應該跟木頭有關,其實都是庸俗膚淺的想法。

比如八卦中的兌,代表沼澤的意思,不流動的水,似乎更應該是水屬性,實則…..人家的五行是金!還有天上打的雷,貌似應該是火屬性,其實…..雷電的屬性為木!

故而…..那些魔煞娃娃肚子裏的黑砂糖雖然100%屬性為火,卻并非一粒粒的火苗子。

江明對這些看得透透的!所以心裏一點也不慌,別看這些跳蚤消滅魔煞娃娃們,猶如摧枯拉朽般,但真的對付起有生命的存在,效果不見得比真正的跳蚤強多少!這群千年大佬只是因為淺陋愚蠢,才會感到末日降臨般的窒息和害怕!自己先亂了陣腳!

另外江明細心觀察,發現這個老頭……其實本身的造化并不怎麽樣。雖然修為靈蘊上遮掩的非常死,看起來和普通人沒啥區別,但從內力的表現上…..還是可以觀摩出一些端倪的……并非高不可攀的存在。

水鏡騰挪術的靈活躲閃,這看不出來啥。人家這套輕功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關鍵是出招兒那兩下子,可以看出內力的雄渾程度來!

無論是扯旗杆,還是用煙袋鍋敲別人腦袋,這些舉止雖然說內力也很雄渾,強橫霸道……但絕談不上能和千年大佬拉出代差的優勢來!

關鍵是這老家夥的幾件法器厲害,銅鑼,旗杆子,還有那個煙袋鍋,這套裝備不知道他從哪兒鼓秋來的?簡直就是橫掃千軍的法寶!感覺……都快趕上虎子的那把金刀了,連五行屬性都能随意篡改!達到點金為火,點土為木的效果!

姑且不談那個煙袋鍋,就說那個銅鑼,奮力一敲後,構築的強大火屬性能量場,可以直接把無數道利箭全屏蔽凝滞在半空……

這麽恐怖的威能!一開始還真把江明吓了一大跳!後來細琢磨…..并非這個老頭厲害,而是他手中的法器牛逼!

其實…..江明還沒見識到他另外一件法寶的神奇呢,就是那個褡裢,可以直接把冰雪山村的“原住民”,退化成能散播瘟疫的老鼠,從褡裢的另一個口兒鑽出去……

從進入金蠍秘境到現在…….江明一直在觀戰,像個孜孜不倦,刻苦用功的學生。努力學習吸收別人長處的同時,也在精準評估自身和他人的實力對比!讓他…..對自己到底處于一個什麽樣的水平,有了更加清晰的判斷!

和虎子在沙漠裏生活的那五年,江明也算是身經百戰,雖然不能說跟虎子比,甚至連十分之一都達不到,但也絕對能稱的上是沙漠裏的強者了。

自己到底處于一個什麽樣的水平?江明心裏沒有底……輕視老胖貓以至差點喪命,讓他接受了很大的教訓。意識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些所謂數百年的大仙,還有千年大佬們,絕對不是想象中的軟柿子!人家活的年頭擺在那兒呢!

但經過這一番番厮殺惡鬥後,江明看在眼裏,琢磨在心頭。客觀分析……內力這方面,應該是在二椅子玉琵琶之上!但同樣也構成不了代差。而速度這一塊兒,并不比花大仙魅三娘兩口子慢!至于陣法操控能力之類,則另當別論。

其實抛開陣法這種“暗黑猥瑣流”技巧,江明最大的優勢是功法系統,他的兩個師父都不簡單,而且全是根紅苗正,科班出身的嫡系正宗!遠非那些盲修野練的散妖可比。

江明琢磨評估着,自己的實力…..應該和衰弱的金蠍娘娘不在伯仲間!既不是狂妄自大,也并非妄自菲薄,完全是冷靜分析的結果。

無論是白衣小仙女,還是金刀虎子,在教江明的時候,并未傳授什麽年頭,靈獸,聖獸,以及天劫之類的概念。他們講的全是功法,內力,氣道,穴術,符陣,還有五行操控。

所以……江明評估彼此的實力,也只是從這幾個方面着手。至于說,自己現在相當于多少年的水平了,這種評估方法對于他而言,似乎并不合适。

第 239 章 抵達

微光透過玉石的牆面照進蓬萊仙居的主殿時,澄澈上仙甩了甩拂塵,将蓬萊仙居主殿四面的門,全部打開了。

蓬萊仙居的主殿位于蓬萊仙島北面的最高處,湛藍的海水深深的沉在主殿之下,從主殿周圍一直蔓延到淵遠的地平線。

天空還是淺淡的藍色,微微透着橘色的雲彩,将地平線染出氤氲的綠。也許大海已經習慣了歸墟之海的存在,蓬萊仙島近處海水的流向雖然受到了影響,遠遠的地平線那方依然顯得很平靜。

随着時間的流逝,橘色慢慢向天空侵染,綠色的弧光慢慢擴大,一點一點為太陽擠開深海和空闊的藍。

與大片的藍比起來,那絲橘色的光,微小卻堅定,不急,不緩,不卑,不亢。

清晨的太陽還帶着一層毛茸茸的晨光,以極其溫和而柔軟的形态,從大海的深處一點一點的浮了上來。而一旦讓它冒頭成功了,上升的速度就變得毫不遲疑。

很快的,還帶着柔軟的橘色變成了耀目的金黃,深藍的海水上鋪了一層鎏金,高曠的天空也已經被放肆的金黃占據了半壁江山。

谷璃想到了昆侖,與如今的九州大地比起來,昆侖就像那一絲橘色的光,一樣微小卻堅定。只是也許現在的昆侖,還沒有迎來真正升起的那個時刻。但是現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迎來昆侖的日出。

澄澈上仙看着萬裏無雲的天空,道:“走吧。”率先邁出了蓬安仙居的主殿。

通雲臺主體在澄澈上仙的控制下。從天空飄落到主殿前的廣場上。

這也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雲臺,中間卻是镂空的。澄澈上仙引着衆人在镂空處站定,手中捏出法訣,通雲臺便慢慢升到了空中。

當腳下的蓬萊仙居主殿都變得只有巴掌大小時,澄澈上仙提醒道:“注意,要過去了。”

與傳送陣并不相同,衆人腳底空無一物,但很明顯的感覺到有東西托着他們,從通平臺主體所在的方向,像通雲臺南臺靠近。

讓衆人感到比較放心的是。站在這裏并不會受到歸墟之海引力的影響。而是很平穩的朝着通雲臺南臺移動。很快,衆人就已經在南臺上落腳。

澄澈上仙解釋道:“通雲臺算是蓬萊仙居最為安全的所在,總算也沒有算錯,這裏是除了蓬萊仙居主殿之外。唯二而不受影響的地方。”

站在南臺上。你歸墟之海又近了一大步。經過了昨天的一夜,歸墟之海已經将蓬萊仙島的最南端吞噬了碩大一塊缺口,整個蓬萊仙島消失了約十分之一。

澄澈上仙操控着南臺繼續上升。到超過歸墟之海的高度時,整個蓬萊仙島遠遠看去,便向一艘觸礁的船,船頭撞在了飓風般的彩色礁石上。

那礁石七彩斑斓,內部卻透着深重的灰,灰到極處的中心點,就變成了墨色的黑。灰與黑之間還能夠看得出歸墟之海累內部的流動,一如澄澈上仙所猜測的那樣,歸墟之海越靠近中心的部位,流速越為緩慢,最中心的位置幾乎已經靜止,但這并不妨礙歸墟之海最外部的七彩流光吞山裂石。

玄戎問道:“除了上下移動,通雲臺可以向南部靠近嗎?”

澄澈上仙答道:“可以往前移動三千裏,也就是原來蓬萊仙島最外面的距離。”

不等玄戎再次開口,鹽亭上人已經問道:“你想主動出擊?”

玄戎答道:“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我們除了看着還能做什麽?”

姬十三忽然開口道:“也許我們可以讓無鞘師妹試一試,把九州鼎先送進去。”

衆人都被這個大膽的想法給震驚了,鹽亭上人更是愕然道:“十三,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們可沒有時間和其他的機會,再去找一個九鼎,而且能夠讓它再次進化為九州鼎。”

桉桤天君道:“但是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實在是太誘人了。我強烈地建議試一試。”

紫鴻樂仙也道:“或者拿鈞天儀試一試?”

澄澈上仙沉吟了半晌,開口道:“其實鈞天儀是和通雲臺一樣,在蓬萊仙居之始就存在的上古靈器,如果通雲臺可以不受影響,說不定鈞天儀可以受得住歸墟之海的力量?”

半夏醫仙開口道:“來之前我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我覺得就不用這麽小心謹慎了,我們的目的是來吸收上古靈氣,不進入歸虛之海的內部,站在通雲臺上再安全也沒有用。而如果鈞天儀都扛不住歸墟之海的破壞力,那我們下去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幹幹脆脆的。無鞘師妹你看呢?”

谷璃點了點頭:“我喜歡直來直往,要我說,直接把南臺移到歸墟之海的上面,然後讓我下去吧!”頓了頓谷璃又道:“其實我一個人下去就好了,要吸收上古靈氣的也只有我一個人而已,你們送我到歸虛之海的上面就可以了。”

半夏醫仙卻道:“無鞘師妹,我們來,就是為了要尋找到更穩妥的方法之後,再讓你去,要下去也輪不到你先。”

谷璃卻搖了頭:“你們下去危險,不一定意味着我就危險。我有魑魅之體可以承受上古靈氣,如果你們下去,周圍都是上古靈氣,對你們而言太危險,對我來說卻是剛剛好。”

姬十三道:“那我先下去,我是魑魅之體。”

谷璃還是搖了頭:“但是我的魑魅之體,剛剛在天階之內,已經被混沌之息祭煉過了,與你也并不完全相同。”

在場的人只有祁永偃師最清楚谷璃在天階內幹了什麽,附和谷璃道:“我覺得無鞘師妹說的有道理,她與我們任何人都不一樣,就像換個人就無法承受上古靈氣一樣。我們送她到歸墟之海上方,一旦她在裏面有什麽異常,我們還有機會可以想想辦法。”

鹽亭上人看了看一臉堅決“讓我下去”的谷璃,再看看大家,最後對祁永偃師道:“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澄澈上仙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過去吧。”

通雲臺南臺在澄澈上仙的控制下,很快就飛到了歸虛之海的正上方。衆人從正上方看下去,便發現歸虛之海最中心的位置一片黑色,其實是一片什麽也沒有的空洞。

谷璃看了看這個高度,禦劍離開了南臺。

一離開南臺的範圍,谷璃幾乎是瞬間就再次感受到了來自歸墟之海的引力,整個人不由自主便被歸墟之海的引力拽着在空中開始繞圈。

由于禦劍使用了靈氣,下墜的速度超過了旋轉的速度,谷璃更快的向下墜去,在這強大的引力中,谷聊費了巨大的心神,才控制着靈劍歪歪扭扭的往歸墟之海中心的位置飛去。

越往中心靠近,谷璃能夠控制靈劍的自主性便越強,等終于飄到歸虛之海中心時,谷璃便感覺歸墟之海的引力已經在無形中消失了。

通雲臺南臺上的數十人提心吊膽的看着她這一連串的動作,最後看她的身影淹沒在一片墨黑之中,反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大約歸墟之海外部的力量太過巨大,歸墟之海的中心幾乎是一片真空,就連九州大地的引力都一起消失了。收起無鞘靈劍之後,谷璃發現自己可以不使用任何靈力,就這樣漂浮在歸墟之海的中心。

而如預期所想墜入歸墟之海中心的谷璃,卻并沒有因為變得更加好受。谷璃體內是暴虐的上古靈氣,雖然經過了混沌之息對身體的祭煉,卻也不過是剛剛适應了之前的環境。

一落入外界全無壓力的歸墟之海中心,上古靈氣立刻反彈,谷璃的身體幾乎是瞬間就化作了魑魅之體,但是由于血肉經脈都被強化過,所以并沒有失去形體。

簡單的說,就是維持着人形,卻變得比在外面大了數倍。如果此時與半夏醫仙等人站在一起,谷璃便是巨人一樣的存在。而且變大的趨勢還沒有停止,谷璃也完全沒有辦法去停止。

随着谷璃身體的無限變大,通雲臺上的衆人便清晰的看着歸墟之海的中心,慢慢的站起來一個巨大的谷璃。直到谷璃的雙手撐開,可以直接接觸到真空之外的黑灰色的部分。

谷璃以為這裏應該是伸手便可以穿透的氣海,出乎谷璃意料的是,她手指接觸到的黑灰色的部分異常堅固。而谷璃的手一接觸到這裏,便感覺已經魑魅化的身體有要被分化的跡象。而變大的趨勢依然沒有停止,無奈之下,谷璃只得運轉起凝體之法,将快要被分化的身體給凝實回來。

運轉起凝體之法後,身軀果然凝實了一些,與此同時,谷璃感覺到一絲混沌之息也順着凝體之法的運轉,進入了身體內部。而周身所能接觸到的,除了歸墟之海便再無其它。所以,歸虛之海內部其實并不是上古靈氣?而是混沌之息?

還是說,只有最外部那層七彩靈光的所在才是上古靈氣?

如果真是這樣,她呆在最裏面,要如何才能去吸收位于歸虛之海最外部的上古靈氣?

第 238 章 若我不為魔

幸好魔界之中有一魔聖修為遠超九乘期,堪比真仙的魔聖!卻是古往今來第一個修煉至魔聖的魔,不能飛升仙界,也不知這魔應該飛升到何處,一直在魔界之中逗留。魔族的大能也無法斬殺這蟲母,回去請求魔聖出手。魔聖為了魔族的安危,前來斬殺這蟲母。仙界之中也得知這蟲母的存在,為了下界的安危,派出一名真仙來斬殺蟲母。這一魔一仙在那蟲母所在的虛空之中相遇了,仙魔原本就是勢不兩立,由天地初始之時就已經是敵對雙方,此刻見面更是一言不發就出手。

那蟲母見這二人竟是不管自己,打了起來,竟是有些不服氣一般,竟敢忽視自己的存在,那就讓這二人知道自己的厲害。巨大的蟲身一抖,就生出數十只縮小蟲母來,這些蟲子立即飛到魔聖與真仙面前,大口撕咬起來,這二人的護體靈光竟是都被這些蟲子咬破,這魔聖與真仙不得不停下,來擊殺這些蟲族來。這蟲母的厲害遠在二人的想象之外,根本不是二人單打獨鬥的對手。

無奈之下這一魔一仙,聯手起來共同斬殺這蟲母。二人與這蟲母大戰了數年之久,互相聯手之間竟是生出惺惺相惜的默契來,最後終是知曉這蟲母根本無法斬殺,那真仙施展了仙界一種極其厲害的大陣,終于是結合魔聖之力将這蟲母封印在修真界之中的一處荒漠深處。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仙魔二人竟是生出情愫來,互相愛戀。這一仙一魔來到這修真界的一片汪洋大海之上。魔聖就如同任何一名平凡的女子一般,不再有魔界之主的霸氣與傲然,低斂飄灑的一頭紅發,簡單束起依偎在這真仙的懷中。

這真仙也收起自己淩然的仙氣。如同一個普通男子那樣,玉冠白衣,抱着自己的愛人,二人站立在一座小島之上。看着不遠處海天相接。“意期,你可知我應該飛升到何界去?”“由古至今都只有飛升到仙界,而魔族,我真的不知曉啊,紅蓮。”魔界之中所有魔族只是知道魔界聖主,卻從來都沒有人知道聖主的名字,叫做紅蓮,第一次告訴別人自己真正的名字,而那真仙也是告知了紅蓮他的名字。李意期。

“當真是不公平。為何所有的種族全都可以飛升到仙界。唯獨只有我魔族不可以,難道就沒有什麽真魔界,這般類似與仙界的存在嗎?”李意期說道“這我真的不知。”“那你帶我到仙界去吧。”“不可。仙界之中的仙人若是見到了你,必定會出手斬殺你的。我不能讓你到這樣危險的地方去。”紅蓮面露異樣神色說道“你只是執行任務才會下界來,如今蟲母已經被封印,你豈不是馬上就要離開此界,而我又不能随你回到仙界。”

李意期輕輕拂過紅蓮的紅發,“那我就不走了,陪你留在此界如何,日後我們到各處界面随意游玩,你也不要回魔界中去,如何?”“此話當真?”“當真!”“好,那我們先将修真界游玩一番。”李意期竟是願意為了紅蓮留下,而不顧仙界的命令。先前與紅蓮鬥法時使用的烈罡劍,李意期送與了紅蓮,紅蓮則是将自己的一滴心頭血化作的魔晶放在李意期的胸口處。可惜好景不長,李意期遲遲數年未與仙界通信,經過推算竟是得知其與一名魔族女子在一起,仙界大怒,派下一名金仙前去抓捕李意期。

三人竟是在修真界與人間界之中的虛空裏大戰,金仙足足比李意期與紅蓮高出一個境界來,二人就算是聯手也是不敵,那金仙馬上要斬殺紅蓮之時,那封印蟲母的陣法卻是松動,無數的小蟲從那封印的縫隙之中飛出,那蟲母也即将出世,眼前極需要将這大陣的陣眼安置一個絕世法寶方可。可是這金仙身上也沒有此種的法寶,李意期擋在了紅蓮面前說道“前輩,晚輩願以自身當做陣眼,千萬年鎮壓那蟲母,只希望你能饒過紅蓮一命。”

“不可!意期,要去也應該是我去啊。”“不行,你是魔族,怎可作為仙界大陣的陣眼呢?”那金仙眼見蟲母即将出世,情況危急,當下含糊說道“好,你現在化作陣眼,我就考慮饒她一條生路。”“好!”李意期毫不含糊,立即飛身到那修真界蟲母大陣的陣眼處,用全身的仙力支撐着大陣,化身陣眼從此再不得出來。那金仙看着傷心欲絕的紅蓮,卻一劍斬下,紅蓮大怒“你怎麽可以出爾反爾!你不是已經答應意期饒過我了嗎!”

那金仙說道“我只是說考慮饒過你,我考慮好了,你這魔頭修為如此之高,留在世上必定會是我仙界的一大隐患,我定是要為了仙界除了你!”“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仙人!你們仙人比的過我們魔族卑鄙險惡嗎!虧你們自視為仙,如果仙界之中全都是你這般惡心模樣,那仙界怎能比的過我魔界萬分之一!”紅蓮的話語激怒了金仙,“大膽魔頭!你竟敢污蔑仙界,更加罪無可赦,快快受死吧!”

“我欲成仙,奈何為魔,天地無情,大道何在!”

“我不信這世間有那樣虛僞的仙界,竟是沒有魔族飛升之處!天地之大容不下我與意期!什麽狗屁金仙,和你交手都只會污了我的手,這天地的無情我已經領會,等到我重生之時,定要讓你整個仙界陪葬!”紅蓮身上的氣息陡然上升,這是讓金仙都懼怕的氣息,那金仙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你要做什麽?”紅蓮嗤笑着看着所謂的金仙,輕輕一閉眼,“若你不為仙,我不為魔該多好。”一瞬間,這虛空之中紅蓮如同火紅的蓮花一般綻放,肉身爆裂開來消散在這虛空之中,那金仙就在這紅蓮身邊,半邊身子都被炸毀。

不能在這虛空之中停留,立即施展那傳送符篆,傳送回仙界之中。那一柄列罡劍卻是被紅蓮擲出,轟隆一聲落在修真界的一座山之上,将這一座山都夷為平地。正巧一個男修經過,發現這件寶物,在這劍氣的浸染下,突破了一直困擾着自己的瓶頸,突破到了九乘期。将這仙劍收了起來,自己卻是不能使用,就在這一片山脈之上建立起了一個門派,名叫長留門。而那列罡劍就當做自己門中的至寶,供奉在長留殿之中。

紅蓮的魂魄卻是留下了一絲沒有毀滅,無意之中落在了一棵養魂木之上,經過萬年的休養竟是恢複了許多,能夠輪回轉世了。只是再沒有從前的魔功也沒有從前的記憶,甚至于連一絲魔氣都沒有了。投生在一個人族人家之中,一個男子抱着剛剛出生的女兒,高興的說道“娘子,你看咱們的女兒,剛剛生下來就已經眉清目秀的,長大了一定是一個美人,咱們給她取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汐然怎麽樣?”“汐然,這個名字好,就聽相公的了。”一旁的婦人面帶微笑虛弱的說着。

原來這就是我所有的輪回,是紅蓮是汐然是許許多多的人。林采蘋在這漩渦之中緩緩睜開雙眼,原本如墨的青絲,就在這睜開雙眼的一刻變成了如血如火一般的紅色,這雙眼看不出任何感情來,就如同這天這地一般,讓人看不到底,卻又不自覺讓人覺得敬畏。那六人戰的正酣,女子輕揮自己的衣袖,那六人感覺到有一股巨力在空中将自己與他人分開,竟是毫無抵抗還手之力,不由得警惕萬分,看向這蘇醒過來的女子。

而花痕等魔王見到這女子,齊齊跪下激動的說道“聖主大人,您終于蘇醒了!”“你們辛苦了,只是憑借我留下的一道神念,你們能夠做到如此地步,将我喚醒,很不容易了。”這蘇醒過來的女子聲音如同從九天之外缥缈而來,讓人感覺不出正是自己眼前的女子說出。“能夠為聖主大人效力,是我們的榮幸!”花痕等人齊齊回答,蒼穹是這些魔王當中唯一見到過聖主的,此刻再見到聖主蘇醒,更是激動的不能自已。“蒼穹。”“是!屬下在!”聽到聖主在叫自己的名字,蒼穹天魔熱淚盈眶。

“你跟随我這一世如此多年,也算是救了我很多次,辛苦了。”“不不不,能陪在聖主身邊,是屬下的榮幸。”這女子玉手一指,那蒼穹只感覺到一道精純的魔力灌注全身,再等到醒過神來之時,自己竟然是已經有了一具極好的肉身,這肉身竟是比自己鼎盛時期的魔身還要強橫許多,當即大喜叩謝“多謝聖主!”“不必多禮,一切都是應該你,當初你們攻打人間界也是因為我留下的口谕,說我會在萬年後在修真界蘇醒,不然你的肉身也不會毀去,如今你們都做到了,我會為我們魔族讨一個說法的。”

第 249 章

聽完黑狐的解釋,所有人全都不約而同的看向範錦華。

範錦華挑下眉毛,眯起眼睛,用手托着下巴,陷入思考。

這件事要怎麽做呢?

如此嚴密的地方,自己到底要如何進去?

叮鈴鈴!叮鈴鈴!

範錦華正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手機突然間傳出響聲。

拿出手機看到是一個從中國打來的電話,自己仿佛已經很久沒有接到過來自中國的電話了,遲疑片刻接通電話。

“影子是我。”電話內傳來貓頭鷹的聲音。

範錦華一怔:“貓頭鷹?”低聲喊道。

“嗯,是我。”

“你他麽還知道給我來個電話?”範錦華忍不住的埋怨道。

貓頭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抓進公安局,你知道的,我們幾個都是國內的重大通緝犯。”對着範錦華解釋道。

範錦華深吸一口氣:“你現在沒事了吧?”

“沒事了。”

“沒事就好。”

“我想告訴你另外一件事。”貓頭鷹繼續說道。

“什麽事?”

手機內傳來另外一個男人的嘀咕聲,貓頭鷹随後便将手機交到他的手中。

範錦華眉頭緊皺,側耳仔細聽着手機裏面的響動。

“影子,是我。”電話內傳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範錦華很快就聽出這個聲音正是發自首長:“首長。”喊了一聲。

禿鷹和雪鷹兩個人馬上湊過來。

“影子國內的和豐集團已經被打掉,你們現在可以撤回來了。”首長對範錦華說道。

“首長……”範錦華喊了一句,拿着手機走到一旁,繼續說道,“我現在沒辦法撤。”低聲繼續說道。

“為什麽?”首長不解的問道。

“因為範宇強還在他們手上。”範錦華回答道。

首長聽完停頓片刻:“範宇強的事情貓頭鷹已經告訴我,并且這件事我已經上報,很快就會鎖定他的位置,我們一定會把他救出來。”十分堅定的對範錦華做出回答。

範錦華聽到這個消息,長呼一口氣,這應該是這麽久以來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

他轉身看了看傑克斯還有娜莎,咬下牙:“首長,為了範宇強日後的生活能夠安逸一點,我還是想要繼續完成這個任務。”做出自己最後的決定。

如果不消除惡魔,以後他在找人潛入中國,到時候範宇強一定會成為他們的首要目标,為了孩子的未來,不管怎樣都要徹底的擊垮這個組織。

首長在電話那頭沉默許久,嘆了一口氣:“哎,影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樣,注意安全,我們等你回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後電話挂斷了,禿鷹和雪鷹全都湊過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首長下達了什麽樣的任務。

“首長說什麽?”禿鷹急忙問道。

範錦華伸出舌頭舔下嘴唇:“首長讓我們撤。”回答道。

“撤?回國嗎?”

範錦華點點頭。

“任務完成了?”

“對于我們來說算是完成了。”範錦華回答道。

“可是範宇強?”雪鷹提示道。

“範宇強的事情會有人去處理。”範錦華回答道。

“那我們……”

“我們還不能回去,我必須要找到惡魔,徹底的摧毀這個組織,我可不想讓範宇強日後的生活在被人打擾。”範錦華眼睛帶着一絲殺氣,咬着牙看着窗外說道。

雪鷹和禿鷹相互對視一眼,彼此點點頭。

“嗯,那就別想別的了,研究一下怎麽去那個摩天大樓吧。”禿鷹站在範錦華身後說道。

範錦華回過頭來,幾個人聚集在一起。

繼續研究這個大樓。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第三天晚上範錦華收到傑克斯的電話:“十點總KS酒吧門口等你。”

挂斷電話,對着雪鷹他們幾個人擺擺手:“傑克斯和羅珊要見面。”開口說道。

雪鷹他們幾個人随即站起來:“我們現在過去?”

範錦華點點頭:“走吧。”

說完他們四個人相繼走出房間,開車前往KS酒吧。

九點五十分,範錦華的車停在KS酒吧門外,坐在車內看向酒吧門口。

門口依然是那幾個黑衣人,今天依然是挂着停止營業的牌子。

過了大約五分鐘,一排車停在他們的車旁。

車門被打開,跑下來十幾名男子,傑克斯随後從一輛勞斯萊斯車內走下來,一雙血紅色的皮鞋在燈光的照射下格外的顯眼,身上穿着一套白色西裝,手裏夾着一根雪茄。

站在車門外左右換股一圈,随後走向範錦華他們所在的汽車。

範錦華看到他向自己走來,轉身對着雪鷹他們幾個人點點頭。

吱吱吱!咣咣咣!

四個人依次從車內走下來。

傑克斯笑着對範錦華伸出手。

“兄弟你來的夠早的啊。”嘴裏帶着笑容說道。

“還好,剛來一會。”範錦華回笑着答道。

“走走走,我們進去談。”傑克斯說着做出請的手勢。

範錦華他們幾個人跟着傑克斯他們走進KS酒吧,酒吧內的燈光都在亮着,裏面沒有刺耳的重金屬音樂,也沒有任何的客人和服務員,有的只是傑克斯的笑聲和回音:“哈哈哈,我告訴你,最近我心情超好知道嗎?”把手搭在範錦華的肩膀上,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

“哦?是嗎?心情好,就好。”

“我昨天接了個大單,知道有多大嗎?”

“多大?”

“五百公斤,這次非他麽狠狠賺他一筆。”

範錦華心想,五百公斤貨,又得害死多少人?

兩個人走過大廳,來到後方的辦公區,順着辦公區一直往前走,走到頂頭停下來,傑克斯用手摁在一旁的屏幕上。

上面通過指紋掃描,兩扇門緩緩打開。

傑克斯轉身對着手下擺擺手:“你們在外面吧。”說道。

“是。”

幾個人全都停在門外,傑克斯一個人帶着範錦華他們四個人走進房門,随後關閉房門。

這是一個超大的辦公室,一張辦公桌,一個老板椅,後面一個巨大的書架,右側則是一組沙發,酒櫃,中間就是一個室內高爾夫的練習臺。

198:打入內部

第 250 章 兩百五十一章:破幻

劫龍在海水中扭動着身軀,浪潮中,它們時而抛起時而下墜,盾鱗激起的湍流攪動着海水,也将這艘龐大如小山般的樓船震得旋轉搖晃。

樓船上的修士們各有動作,他們有的以飛劍透門而出直刺海水,有的立刻靜心打坐封閉五官,讓神識進入空冥之态,不受歌聲幹擾。而船頭兩側,船員就位,銅制身管的火炮內,鐵彈自藥室內爆射而出,噴薄着火焰沖向了水中。

但哪怕是炮火發射的巨響依舊無法蓋住劫龍群的嗚咽般的歌聲。

歌聲在一瞬間圍繞了這座巨船,将夢魇籠罩在了上面。

寧長久的劍氣砸入了水中,頃刻撕碎了一頭劫龍的身軀,直接将其斬成了兩半,血水在海水中花一樣盛開。

他屏氣凝神,靈脈流轉為墨雨翻盆式,劍氣瀑布般瀉入海水之中。

也是同時,他的意識恍惚了一下。

他的身邊,陸嫁嫁不見了蹤影!

“嫁嫁!”寧長久片刻失神,驚呼出聲,猛地伸出手抓向了身側。

“你做什麽?”陸嫁嫁的斥責聲立刻響起。

寧長久一愣,陸嫁嫁哪有消失,分明就站在自己的身邊。

此刻她渾身散發着劍意,握劍的右手被自己抓在了手中。

浪頭迎面打來。

“小心!”陸嫁嫁攔在了他的身前,劍氣橫抹而過。

寧長久再次生出了錯覺,那個浪頭在自己眼中不再是浪頭,而是狂雷般舞動着九首的兇神九嬰!

他清楚地知道這是錯覺,但他又可以分明地看到九嬰巨蟒般的軀體上震動的鱗甲。

自從修羅神錄修成之後,他的精神力已經晉入了一個嶄新的境界,怎麽還會被這些海獸營造的幻想所迷?

但無論是幻想還是真實,那撲面而來的便是他的敵人。

寧長久催動修羅神錄,集中精神。

他手中的劍開始激蕩,劍氣化作光流,迎面披向了前方。

眼前的景物炸開,幾十丈的劍氣吞吐而出,‘九嬰’被劍氣洗過,九顆頭顱西瓜般炸開,飛濺而來的,也不知是血水還是海水。

铮!

九嬰炸開瞬間,他的劍鞘上,所有的水都被震圓成了珠。

寧長久識海激蕩,心生感應,猛地抓住了中央的那抹金光。

識海中的金色蓮花盛放,那些象征着魂魄的花瓣像是一根根鐵釘,将精神意志釘在原地。

轟!

眼前景色一變。

他依舊立在船頭,寒風卷雪撲面,劫龍的身影在海水中翻騰,歌聲不休。

他轉過頭,陸嫁嫁正神色地專注地看着天空,斬出一道又一道的劍氣。

寧長久神色一震,連忙按住了她的手:“你在做什麽?”

“殺妖啊。”陸嫁嫁同樣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你愣着做什麽?還不出劍?”

寧長久知道,此刻要麽是她在幻象裏,要麽是自己在幻象裏。

修羅神錄的金蓮不停轉動,将他的精神釘在原地,他确信被入侵的并非自己。

思緒間,陸嫁嫁神色專注,一道劍氣斬去,撞入了灰蒙蒙的天空裏,不見了蹤影。

“嫁嫁!”寧長久立刻喝止了她。

“怎麽了?”

“你可能并不相信,你被幻境迷失了。”寧長久認真道。

陸嫁嫁同樣堅定,道:“我已修至紫庭七樓,怎麽可能被它們迷失?這些海龍撐死不過是長命境的妖物,不過是數量多了一些,倒是你,修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道法,把心給修亂了!”

聽着陸嫁嫁的熟悉的訓斥之聲,寧長久一瞬間也懷疑到底誰才是對的。

歌聲裏,一頭劫龍從翻騰的白水中蟒蛇般揚起了頭顱。

寧長久彈劍出鞘,劍嗡然一震,釘住了那頭劫龍的身體,血洞炸開,劫龍哭嘯着墜落,鞭子般砸回海水裏。

陸嫁嫁蛾眉蹙起,不解道:“你對着天空出什麽劍?有力沒處使?”

“我剛剛殺了頭劫龍!”寧長久堅定道。

“你說什麽胡話?”陸嫁嫁覺得他堕入了幻境裏。

寧長久問道:“你要怎麽才能相信我?”

陸嫁嫁道:“我一直都相信你,但這次肯定是你心志不堅。”

“為什麽?”寧長久不解。

“我自幼随師父學劍,道心堅忍,道侶也唯你一人,自然穩當,而你腳踏兩只船,哪裏站得穩?”陸嫁嫁清美絕俗的容顏上閃過了一絲暈惱之色,她哪怕再大度,對于情愛當然是希望專一的。

寧長久心中愧疚,強自辯解道:“我是你師父,徒兒,夫君,分出去一個不還有兩個麽?”

“你這是幻境壯人膽?”陸嫁嫁惱羞成怒:“信不信我給你來一劍?”

寧長久道:“總之相信……”

話音未落,寧長久望向了船頭那邊,瞳孔微縮。

船頭上,不知何時立着一個海魔般的身影。

那個海魔半透明的身體泛着灰色,它下面的一只手提着一柄海底打撈出的古刀,肩膀上正常的手臂則握着一支海螺,它按着海螺,賣力地吹奏着,海螺聲混雜在劫龍之中,低徊悠揚,帶着震人心魄的妖力。

而他的背後,海藻織成的衣裳高高鼓起,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正蠕動着,即将破衣而出。

在他出現的剎那,他手中的古刀便揮動了,灰色的刀身劃過絕妙的弧線,船頭便操控着火炮的人頭顱瞬間飛離身體,墜入海水之中。

接着,殺戮的灰線劃破大雪和落下的雨水,帶着死亡的意味缭亂地切了過來。

寧長久持劍撲去之時,第二個,第三個頭顱已經當頭飛起。

“你去做什麽?”陸嫁嫁神色震驚,她分明看到了寧長久揮劍斬向了一個行将木就的老人。

寧長久沒有時間解釋,他的劍在空中精準地截住了灰線,使其再難寸進,鐵劍亮起了劍火,将對方刀刃上的血水瞬間蒸盡,然後帶着狂暴的劍意壓了回去。

海魔背後的衣衫撕裂,幾條海葵般的觸手扭曲着纏繞了過來。

寧長久一劍抵着海魔的古刀,另一只手夾住了一片雪,如握着符箓一甩,帶着一個“封”字打向了怪物的頭顱。

海魔神色微變。

這一記封魔之術很是尋常,是仙家術士入門所學之物,但寧長久靠着自身的道境,使出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

海魔沒有理會,他按着手中的海螺,吹奏之聲愈烈。

符箓砸到他的左臉上,火光一閃即滅,臉頰上血肉被炸飛,一片焦黑,但很快,嶄新的鱗片便覆蓋了上去。

它也覺得古怪,為何自己将這攝魂螺吹到了極致,依舊無法動搖他的心境。

海葵般的觸手已經貼近了寧長久,雪亮的劍光裏,鐵劍與古刀交擊撞鳴着,那些逼來的海葵被不停地斬碎,然後重生,喋喋不休地壓來。

但饒是如此,寧長久靠着境界和劍意的壓制,在三個呼吸之間便把它逼回了船頭。

可是這一幕在陸嫁嫁的眼裏,則是寧長久悍然出劍,将一個老者打得頭破血流。

她心髒抽緊,想要出劍阻止。

“相信我!”寧長久似是感受到了陸嫁嫁的心意,大喝了一聲。

陸嫁嫁身形微止,心中卻閃過了一絲的茫然。

這一絲茫然裏,寧長久身上金光勃發,巨大的修羅從他身後爬出,對着那些纏繞而來的海葵猛地打出了一拳,拳尖上雷電轟鳴。

海魔的瞳孔裏,白色的瞬膜一閃,遮住了刺目的金光,但拳已至身前,它雖然封刀格擋,但那充沛的力量還是直接将它砸飛了出去。

海魔痛哼了一聲,它背上的海葵飛快地再生,死死地抓住了船腹,古刀陷入其中,它飛快地修複着自己的傷,積蓄力量随時準備爬回船頭。

陸嫁嫁眼睜睜看着那個老人被打下了船頭,再也忍不住,厲聲質問道:“你到底在做什麽?”

寧長久回頭看着她,陸嫁嫁正蹙眉看着他,劍裳随雪而動。

如果幻境控制的是精神意識,那該如何調整精神才能沖破幻境的影響?

寧長久心思急轉,忽然間他大步向前,一下子抱住了陸嫁嫁,咬住了她的唇。

“你……你幹什麽……”陸嫁嫁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死死地抱住。

陽秉陰授,雌雄相須、坎離冠首,光映垂敷……

寧長久心中默念合歡宗的心法口訣。

轟!

一道火焰在他們中間炸開,陰陽抛飛的線像是點燃的篝火,上達百彙,下至湧泉,愉悅的情緒暫時壓下了惱怒和懷疑,将他們包裹在了一起。

“嗯哼……”

陸嫁嫁輕哼了一聲。

寧長久看到了她身上具現的琴,手指撫過弦線,猛地震彈。

身後,木板破碎之聲壯烈地響起,那頭海魔旋轉了一番身子,再次持着古刀壓了過來。

陸嫁嫁神色一清。

她再次睜開眼時,瞳孔中哪還有什麽老人,分明是一個背着海葵和水藻的惡魔。

“藻龍?”陸嫁嫁甚至認出了它的身份。這是宗中壁畫記載過的生物。

無需太多交流,在她清醒的那刻,寧長久便松開了手,他反手握劍柄,甩腕射出。

陸嫁嫁同時出劍。

兩道劍離得很近,它們中間的空氣被瞬間擊穿,音爆之響裏,那頭藻龍大妖擋之不及,胸前的鱗片被瞬間撕毀,血肉模糊地墜向了海水。

“它想跑!”寧長久低聲說了一句,身形已壓了上去。

陸嫁嫁身形如劍,同樣向着藻龍遁逃的方向追去。

藻龍發出了一聲暴怒的吼叫。

它是統領這片海域的妖王,卻沒有想到,這艘古船上的敵人竟這般難纏……

它飲了大量的海水,背後的海葵收入衣裳之中,身影向着深海處遁逃,與此同時,劫龍跟着壓了上去。

藻龍知道,只要自己一心想逃,他們是無法在海水中截住自己的。

只是這樣,颠寰宗就不會歸還自己的孩子了……

藻龍心中發恨,卻還是飛快地沉入了無運之海的深處。

寧長久與陸嫁嫁确也無法在海水中截殺一頭海魔。

他們在殺散了劫龍群之後回到了樓船上。

先前許多人被劫龍的歌聲引誘,紛紛墜入海水,此刻那些清醒的修士們紛紛下海救人或者打撈屍體。

寧長久以劍火烘幹了自己的身體。

陸嫁嫁立在他的身邊,低着頭,一語不發。

寧長久道:“那頭藻龍海魔最差也是紫庭五境的大妖,這些大妖皮厚命硬,短時間內确實難殺。”

陸嫁嫁輕輕點頭,道:“我先前不相信你……”

寧長久笑了笑,道:“能理解,不是有個詞叫,嗯……什麽大什麽無來者的。”

寧長久看了她怒峙之處一眼,不言而喻。

陸嫁嫁雙手環胸,追問道:“什麽大和無的?你說清楚。”

寧長久遲疑片刻:“嗯……無傷大雅。”

“……”

陸嫁嫁輕哼一聲,也用劍火烘幹自己的衣服。

忽然之間,他們的耳畔傳來了一陣哭聲。

只見船側破損的炮臺邊,一個小女孩正趴在滿是血水的地板上哭着,哭得很是傷心。

“怎麽了?”寧長久走到她的身邊,問道。

小女孩擡起了淚眼惺忪的小腦袋,看着寧長久,遲疑了一會兒,忽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大喊道:“爹爹!”

第 242 章 說客(上)

(更新時間:2005-7-2016:26:00本章字數:6649)

一路上,薩摩問清了來龍去脈。這名魔族人約莫是想讓薩摩信任他,對薩摩的問話可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薩摩很快就問出這三名魔族人乃是幫裏爾公國做事,挑起兩族仇恨,好讓獸人更賣命點攻打龍人族。只是,名義上雖身為蔭·多羅的手下,實際上,三人魔族的身分蔭·多羅半點都不知道。三名魔族人之所以會成為蔭·多羅的手下,是因為二王的命令,要他們潛伏裏爾公國,随時找機會掌控公國。

以薩摩的腳程加上翅膀,這段路程并不算遠,但因為帶著一個魔族人,路程就拖延了不少。直走了兩天,才在第三天天尚未亮時,到達都橫鎮。

獸人沒有城牆,這給薩摩很大的方便。挾著那名魔族人輕易進入都橫鎮之後,薩摩便毫無耽擱直往位在都橫鎮中心廣場的議事廳。

都橫鎮裏各系王爺以及其下直隸的護衛都是分區居住,衆王爺若是有要事待議,一律到議事廳。

雖然天還未亮,薩摩卻不想多等,一到議事廳便先放倒十六個看守的侍衛,找到召喚鈴繩,伸手便扯。

召喚鈴是提供獸人王爺開會召喚之用,薩摩這一拉,尖銳的鈴聲立刻在都橫鎮裏震天價響。

不到十分鐘,外頭就傳來紛亂的腳步聲。看來這些獸人王爺倒是很有效率。

“剛剛不是才開完會嗎?還不到一個時辰啊!怎麽又要開會了?”一道粗豪的聲音從廳外傳來。

敢情是衆王爺還來不及睡熟,才會這般有效率。

“咦?”一道驚訝聲突然響起。

這聲音一響起,議事廳外随即陷入一片安靜,不僅腳步聲和招呼聲沒有了,就連呼吸聲也壓得相當低。

薩摩知道,他們發現了那十幾個被他放倒的侍衛。

“各位王爺,請進吧!”薩摩主動開口招呼。

議事廳外維持短暫的沉默,接著,腳步聲再度響起,九名獸人魚貫進入,個個臉上都是嚴肅。

九個獸人個個特徵明顯,身上穿的更都是代表各系獸人的圖騰。薩摩約略掃了一眼便知道在場的獸人王爺們有狐系、狼系、虎獅豹系、熊系、蛇系、猴猿系、羊馬系、飛禽系、水族系,獨缺代表各弱勢獸人聯合的獸聯系。

一進到議事廳,衆獸人便相當有默契地各據一方,團團圍住薩摩。

為了維持公平的合議制度,不論獸人王爺勢力高低,開會時一律不能将随從帶進議事廳的範圍內。這也是為什麽進來的只有九名獸人王爺的原因,王爺們的随從護衛早在進入廣場之前便被留下了,至于王爺們在議事廳內的安全便由各系獸人精英組成的議事廳護衛保護。這會兒,輪班的侍衛全被薩摩放倒,甚至沒有驚動其他人,衆王爺只好自己出馬先圍住入侵的人再說了。

“你是什麽人?”一名瘦高獸人眯著一對細長的眼睛,上下審視著薩摩和其後的魔族人。

獸人王爺們并不急著動手,除了必須弄清楚此人入侵議事廳的目的之外,也是要拖延時間讓大批衛兵到達。

薩摩還未回答,那名魔族人突然搶先振振有詞地道:“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找你們的人!”

此話挑釁意味濃厚,衆獸人一聽都立刻豎起雙眉,瞪視著兩人。雖然如此,獸人王爺們還是沒有主動動手,這反而讓薩摩好奇了起來。

獸人可不是什麽好風度的種族,通常只要幾句話就可以激得他們大動幹戈,現在那名魔族人分明就想挑起獸人的怒火好混水摸魚,沒想到獸人就是不上當?這是何故?

九比二,衆獸人照理說應該相當篤定才對,但那名金發俊美男子從他們進來後,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任憑衆人怎麽看就是看不透深淺。要知道在場九名獸人都是從各系獸人當中脫穎而出,自不會是好與之輩,這點只從九名獸人一進來便各自守著一方,并不輕舉妄動可以得知。

見狀,魔族人顯然有些意外,但随即又呵呵笑了起來:“看什麽!我們能進來可是因為你們的侍衛太不中用了,怪不得我們哩!”

這話諷刺的味道更重,當場便有兩名獸人忍不住往前逼近了幾步,還是見其他獸人沒有動作才停了下來。

薩摩将這一切看在眼裏,眼中閃過一抹了然的光芒。

“俘虜沒有說話的權利,你該不會忘記你的身分了吧!”薩摩頭也不回,迳自冷冷地道。

此話一出,魔族人臉色一變,接著便連連乾笑:“大人這話怎講?在下可是在為大人說話哩!”

薩摩也不反駁,僅是露出一抹隐諱的笑容。

兩人之間的互動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兩人各懷鬼胎,念頭并不一致,這可把九個獸人王爺看得糊塗了起來。俘虜?

薩摩知道獸人的耐心有限,連忙開口安撫道:“在下此番前來并無惡意。”

衆獸人聞言都是半信半疑,卻見薩摩接著突然伸手一圈,設了一個結界。即便薩摩沒有念咒,但獸人王爺們見多識廣,哪會認不出來,當場表情都變了!

“你說沒有惡意,為什麽又設結界?”飛禽系的獸人王爺搖著一頭上俏的頭發,怒氣沖沖地道。

薩摩相當好脾氣,聞言不愠不火,僅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在下設的只是一般防止窺探的結界,于各位王爺的安全無損。”

雖說如此,九個獸人王爺還是一臉戒備地看著薩摩,人人臉色都沒好轉。薩摩此舉可是讓他們連招呼外頭聞訊而來的士兵的機會也沒了。

“你們究竟有什麽目的?”飛禽系的王爺是個鷹系獸人,銳利的雙眼直直望入薩摩雙眼。

薩摩知道現在該是表明身分的時候,不再賣關子,左手一揚,低聲叫喚:“雙生!”

狂風卷起,巨大龍影從薩摩左臂竄出。

龍影的出現驚翻了衆獸人,驚喝聲中,只見九名獸人王爺立刻以不同的姿勢,或後躍,或翻滾,直退到了議事廳的四面牆邊。至于那名魔族人則是滿臉不可思議地瞪著那道龍影,臉上表情詭異至極。

這是一個逃跑的好機會,但是,這名魔族人已經被神王竟然擁有魔族之力的龍神,這個所有族人都不會接受的事實驚呆了。

就在議事廳內衆人反應各異中,龍影在議事廳裏翻騰了幾圈便呼地盤蜷在薩摩身上,巨大的頭顱親熱地在薩摩臉上磨蹭。原來就是久未現身的龍神雙生。

自從那次因為魔刀,意外領悟雙隐招之後,雙生便不再有機會出來透透氣,雖然薩摩的能量是他最好的營養劑,但待得久了還是差點将活潑的雙生給悶壞了。

薩摩久未見雙生,也有些想念。這段時間,小黑沒醒,小白又情緒低落,只剩下雙生還是這麽精神奕奕的,看來是沒有受到自己掌握神能的影響。雙生畢竟不像魔眼,魔眼是純粹的魔物,極度依賴魔能,雙生則只算是一個偏向魔族的能量體,依賴能量,卻不見得依賴魔能。

見雙生還是這般單純的模樣,薩摩總算安心許多。

薩摩伸手摸摸雙生的大臉,還不忘安撫地道:“安靜些,我還有重要的事情。”

雙生眨眨大大的眼睛,嗚了一聲充當答案。

薩摩拍拍雙生的脖子,回頭便待與衆獸人王爺表達來意,沒想到一回頭卻當場傻眼。

這些獸人王爺這會不僅離薩摩老遠,還全身野獸特徵盡出,各個如臨大敵地看著薩摩。

見狀,薩摩苦笑起來。看來,用雙生來表達身分……效果似乎大了一點吶!

也莫怪乎這些獸人王爺反應這麽大,一來衆人怎麽也想不到龍人族的王族會侵入這裏,二來龍神一現,若用上了禁招,他們這些權傾獸人共和的王爺們大概就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雖然,以他們對龍人的了解,講求光明正大的龍人王族不會用上這種讓兩族結下死仇的方法,但不免還是很有顧忌。

“我是龍人族的王子。”盡管無奈,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我們知道。圖蘇沒有這麽年輕。”雙耳高豎,雪白絨毛滿布四肢,獠牙暴現的狐系獸人這麽回答,臉上警戒的表情還是沒有絲毫緩和。

薩摩知道要讓獸人王爺卸下戒心并不是這般容易,乾脆不再多說,直接切入正題:“這一次來是因為,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麽聯合人類攻擊我族?”

盡管已經知道原因,薩摩卻不想一開始便說破。因為,若是如此,不免有主動前來釋嫌之虞,有損龍人族的顏面。還不如以興師問罪的方式,不僅先壓制了獸人族的氣勢,也可以讓自己此番直接侵入都橫鎮的行為更加合理。

薩摩這番指控一出,身材高大的熊系獸人王爺立刻聲如洪鐘地嚷嚷起來:“我們才沒有聯合人類!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熊系王爺一邊說,嘴角還不停噴出口水,讓薩摩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并沒有靠他太近。

這會,衆獸人都知道薩摩此番前來是為了興問罪之師,并無立刻動手的打算,反倒安心許多。

雖然心裏暗自滴咕,薩摩表面上還是滿臉嚴肅:“這是說,貴族有與我族開戰的理由?”

“當然!”熊系王爺理直氣壯地道。

面對熊系王爺理所當然的态度,薩摩有些不悅,不由輕擰雙眉地道:“我想我族有權利知道原因,我們并不想打這種糊塗仗。”

此話一出,衆王爺你眼望我眼,有人臉上帶著憤怒,有人狐疑,更有人是滿臉愁容。看來,獸人王爺對發動這場戰争的理由,見解似乎都不同。

“由我來說吧!”鷹系獸人收下了所有野獸特徵,主動上前。

薩摩看著鷹系獸人,方才這名鷹系王爺與狐系狼系相同,都是臉帶疑惑的。搜索圖蘇告訴他的訊息,薩摩知道這名獸人正是目前飛禽系獸人的王爺,亂羽。這個獸人當中經常處于中立立場的鷹系獸人,是個很可以打交道的家夥。

就在薩摩在心中迅速衡量之際,鷹系王爺亂羽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薩摩:“這封信,是我的手下帶回來的。”

此信一出,那名代表虎獅豹系的南王巴托表情立刻一沉。就在場獸人看來,巴托的野獸特徵最少,一對獠牙和一雙利爪,算得上是最順眼的一名獸人。薩摩知道,這便是獸人諸王爺四霸(注)之一,被尊為南王的虎系王爺││巴托。

獸人的野獸特徵越少表示此人的能力越強,難怪這名虎系獸人有辦法在強攻有名的虎獅豹系衆獸人中脫穎而出。

薩摩心中若有所悟,臉上則故作迷惑,接過信件,仔細閱讀起來。

盡管已經有心理準備,看到這封信的內容,薩摩卻還是依舊無法遏止心中狂升的怒氣。

你道如何?原來龐龐竟然寫信指控龍人族将她許給南王巴托是為了刺探獸人機密,從內部挑撥獸人各系間的嫌隙,徹底解決龍人族這個困擾已久的外患!信中,龐龐還文情并茂地陳述她的委屈,如何不願意違背良心,做這種龌龊的勾當,最後抵不過良心的苛責,毅然決然地逃離龍人族,不料卻因此被永遠逐出龍人族。

這番颠倒是非黑白的說法讓薩摩怒不可遏!

難怪獸人會不惜冒著與人族和謀的指責,發兵攻打龍人族!龐龐是龍人族的公主乃是衆所皆知的,與南王巴托的聯姻也曾經知會過獸人族,卻又無故取消。這個變化本就在兩造之間造成嫌隙,再加上龐龐這麽一條罪名扣下來,獸人族當然更不會懷疑龐龐的說法。但這一說,卻是陷龍人族于陰謀構陷獸人族之罪當中啊!

薩摩知道龐龐挑撥了龍人族與獸人族,但是卻想不到,龐龐竟會用這般莫須有及嚴厲的指控!

狂卷的怒火恍若實質,以薩摩為核心,驚人的怒氣散溢而出。

衆獸人王爺只見薩摩一邊看信一邊咬牙切齒,到最後更是滿頭金發狂亂竄飛,驚人的怒氣從薩摩身上湧出,衆王爺被逼退之餘又大感心驚。

這個龍人族王子的男子竟然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只一個情緒變化,就能造成他們這麽大的壓力?衆王爺你眼望我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驚駭與戒備。

鷹系獸人亂羽離薩摩最近,當場被薩摩的怒氣逼回原處。亂羽一方面驚訝詫異,一方面也驚異于薩摩對此信的反應。如果那封信裏寫的都是真的,這個龍人族的王子在知情的情況下,還會這麽憤怒嗎?抑或者,他是因為龍人族的秘密被揭露才生氣?

好一會兒,薩摩身邊狂怒的氣流才慢慢緩和下來。

“這封信就是龐龐寄給你們的?”擡起猶帶憤怒血絲的雙眼,薩摩直直看向衆龍人王爺,尤其是南王巴托。

薩摩相信,主導這場戰争的,應該就是被視為打擊對象的虎系王爺巴托了。

南王巴托被薩摩這麽一看,頓覺一陣氣虛,但随即省悟過來,挺起胸膛,理直氣壯地反駁道:“這字跡,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是不是真的!”

他怎麽會知道?事實上薩摩與龐龐交集并不多,他也無心關注她的事情。今天若換成圖蘇,大概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是不是親筆函。不過,薩摩盡管不識得龐龐的字,卻聽過龐龐與蔭·多羅的對話。所以薩摩一點都不懷疑此信出自龐龐之手。

此間曲折,薩摩自然不會解釋,面對衆獸人王爺質疑的眼光,薩摩的回答是一個篤定而坦然的眼神:“我們龍人族從來不做這種卑鄙的事情!”

衆獸人王爺你眼看我眼,一時間都沒人反駁。這也是他們最想不通的地方,以他們長久以來對龍人的了解,龍人族的确不會做這種事,但是,龐龐曾經是龍人族的公主,兩族聯婚也真有其事,這又是怎麽說呢?

“你們中計了。”薩摩冷冷地點出事實。

聞言,南王巴托大感難堪,立刻反駁道:“龐龐是你們龍人族的公主,是不是中計,還不是由你說?”

薩摩也不動怒,僅是環視衆獸人王爺一眼,才解釋道:“龐龐之所以離開龍人族,的确是為了拒婚,但是卻不是因為信裏所說的理由,而是因為她不想嫁到獸人族。她嫌獸人族太野蠻了。”

說到這裏,薩摩看了衆獸人王爺一眼,只見他們都是滿臉憤怒,卻誰也沒有開口反駁。看來,他們雖不喜歡他人說獸人野蠻,卻也沒有辦法否認,野蠻的确是獸人族給人的普遍觀感。

“至于她為什麽寫了這樣一封信,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報複!報複我将她逐出龍人族。她現在躲在裏爾公國三王子的住處,那封信可以使貴族發兵攻打我國,牽制我族兵力,正好方便裏爾公國進攻。”薩摩一邊說,一邊冷笑。

聽到這裏,獸人共和的四霸之一,東王長狁終于開口質疑了:“容我合理的懷疑,龐龐是不是背叛,都是你說的,我們怎知真假?你這些話也許只是為了說服我族退兵罷了。”

這番話直指核心,若是薩摩沒有提出可信的證據,恐怕難以讓衆獸人王爺全盤相信。

薩摩一聽,臉上露出一個冷肅的笑容,反問道:“你以為我族的星鎮有那麽容易攻陷嗎?”

此話一出,衆獸人王爺一噎,說不出話來。龍人四鎮直比銅牆鐵壁,獸人幾百年與龍人交鋒,都沒成功占領月鎮過,盡管不久前他們曾經短暫占領月鎮,但卻連站穩陣腳都來不及,便被打了回來。四大鎮易守難攻早已是不争的事實。這也是獸人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星鎮丢得太快,快得讓獸人們有些沒面子。想他們幾百年打不下一個月鎮吶!

“若不是龐龐洩露了我族兵力移防的時間,裏爾公國今天連模裏邦聯的海岸線都摸不上來!”薩摩哼聲說出了衆獸人心中懸宕已久的疑惑。

衆獸人王爺一聽都吃了一驚,但轉念一想又極為合理。若不是如此,星鎮哪有可能一天之內易主?想到這裏,衆獸人又不由怨起龐龐了。既然要陷害他們對龍人動兵,怎麽不順便給他們月鎮移防的時間?

其實不是龐龐不想,而是四鎮移防時間都不一樣,星鎮移防,月鎮可要好久之後才會移防。若她真的把月鎮移防時間交給獸人族,結果可想而知,獸人肯定會等到那時才會動兵。

那麽,這段時間就只有裏爾公國獨撐大局了。

經薩摩這麽一說,衆獸人只覺可信度大為增加,忍不住連連颔首附和。

“我的話你們可以選擇相不相信。”趁著衆王爺思索的當口,薩摩加上了這麽一句話。他知道,這句話會讓衆獸人王爺更加相信他。

果不其然,衆獸人王爺一聽,臉上有些難堪,有些憤怒,就是沒有懷疑了。

薩摩見狀,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連忙又繼續道:“本來,這場仗就算怎麽糊塗,以我們龍人族的尊嚴,還是要打下去的。”

衆獸人王爺聽到這裏又齊齊一愣。是啊!獸人和龍人間的糊塗仗不知有多少,還不是照樣打了幾百年?怎麽這回卻要追究原因?

不等獸人王爺發問,薩摩直接解釋道:“但是這次,我們兩族必須合作,不是為了人類,而是為了我們兩族的存續。”

薩摩表情嚴肅,讓衆獸人王爺立刻察知,薩摩此番來的主要目的現在才要出現。

注:獸人共和目前總計有十名王爺,但因各系消長不定,其中四個代表獸人共和主要力量的系被封為四霸。分別為:虎獅豹系、飛禽系、狼系、蛇系。虎獅豹系的王爺被稱為南王,目前為虎系獸人巴托;飛禽系的王爺被稱為北王,目前為鷹系獸人的亂羽;狼系的王爺被稱為東王,目前為長狁(音同“允”);蛇系的王爺被稱為西王,目前為蟒蛇系獸人的恫(音同“動”)?(音同“科”)。

第 240 章 也罷,那就讓你開開眼!

兩個丹爐旁,煉制去風丹的材料已經擺好。

樸人勇面帶冷色,雙手沒有絲毫停滞,快速将幾株藥材放入煉丹爐。

随後,爐火開啓,樸人勇雙手結印一道道印記被他打在丹爐之上。

淩霄卻是一動不動,只是扯了扯嘴角,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

他還以為樸人勇煉丹水平真的很高呢,結果就這水平?

淩霄的舉動,被樸人勇餘光看到了,他雙手動作略微放緩,冷冷地說道:“你對我煉制丹藥的方式有意見嗎?”

“煉丹?原來你這樣也好意思叫做煉丹?”淩霄淡淡地說道。

樸人勇聞言,不由得心中大怒,“我所用的是最為正統的煉丹手法!如果這不叫煉丹,那還有什麽可以稱之為煉丹呢?!”

“正統?這就是你和我差距所在,也罷,那就讓你看看眼吧。”淩霄如此說道。

淩霄沒等樸人勇回答,右手一動,将所有藥材全部放入丹爐之中。

蓋上爐蓋,爐火開啓,瞬間整個丹爐劇烈抖動了起來!

現場衆人看到這一幕,差點兒沒當場尿了!

大哥,你鬧哪兒樣呢!

有你這麽煉丹的嗎?你這是奔着炸爐去的吧?

哪怕是樸人勇也是滿臉錯愕,目瞪口呆地看着淩霄。

而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淩霄卻是微微一笑,因為系統的獎勵又來了。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2!”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神魂之力+2!”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華夏幣+20萬!”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魅力+10!”

“叮……”

不過淩霄也僅僅只是微笑,手上卻沒有絲毫的動作。

丹爐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已經處于即将炸爐的邊緣。

很快,樸人勇就反應過來了。

他放聲大笑,鄙夷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是何等天才人物,沒想到卻是這樣的蠢貨!

看來這場鬥丹的贏家,非我莫屬了!

而等待着你的只有炸爐,還有被我砍掉雙手的悲慘命運!”

樸人勇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裏滿是快意。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被寒國人捧上天,成為英雄一般的存在!

而圍觀的衆人聞言,頓時就緊張起來了。

要是淩霄輸了的話,這後果他們簡直難以想象。

“我煉丹就從來沒有失敗和炸爐一說!”淩霄冷笑一聲。

樸人勇看向淩霄的眼神中滿是戲谑,在那裏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話似的。

這時,淩霄動了,雙手飛速結印,相比樸人勇的結印速度,不知道快出幾個檔次!

不過瞬息之間,就要十道印記被淩霄打在丹爐之上。

每當有一個印記打在丹爐上,丹爐的抖動就減輕一分。

等到十道印記盡數打完,丹爐已經歸于平靜。

這一前一後的驚人變化,簡直讓圍觀的衆人懷疑自己的眼睛。

整個現場也因這一幕,而陷入了沉默之中。

樸人勇卻是在此刻,将現場的沉默給打破了。

只見他神情恍惚喃喃地說道:“這……這怎麽可能呢?”

第 248 章 秦瑤被綁架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秦瑤被綁架

幾日以後,就在張凡快準備出院的時候,意外的接到了李大傻打過來的電話,他見是李大傻打來的電話後,想也沒想的接起電話,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

“小凡,不好了,韓文東把秦瑤綁架了,讓我給你打電話,務必讓你回濱海一趟,他有些私人的事兒需要和你私下解決!”

聽見李大傻說話說得這麽急切,張凡深知他沒有撒謊,這事兒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張凡着急詢問李大傻秦瑤被綁架的地址,可韓文東卻很狡猾,非要等張凡回到濱海後才肯告訴他地址,所以張凡毫無疑問,草草的出了院準備回濱海!

“小凡,你身體雖然這幾天恢複得差不多了,可你也不能着急就回到濱海啊,你在唐氏家族這邊的事兒都還沒完全解決好呢!”張少龍面帶疑惑的望着趴在醫院總臺在辦理出院手續的張凡,張凡這番作為讓他有些心生疑惑!

“秦瑤,秦瑤出事兒了,被我之前在濱海的死對頭韓文東綁架了,只有我能救他,我得回去一趟!”

張凡此時忘記了舒雅也站在身旁,舒雅聽見張凡嘴裏所說的秦瑤,臉色沉重的問道:“秦瑤,秦瑤是誰?你和她是什麽關系?”

既然事情都鬧到這個地步了,張凡只能和舒雅老實交代了自己和秦瑤的事兒,舒雅聽了以後感覺天都要塌了下來,剛才還好好的兩個人,這會兒卻突然變得如此陌生,自己眼前的張凡,讓舒雅感覺有些陌生。

半響後,舒雅一臉哭喪的跑出醫院住院部,張凡擔心會有什麽事兒,讓張少龍出去尋他,自己一個人辦理了出院手續,急急忙忙的前往了燕京車站,準備直奔濱海!

“唐穎,我這邊濱海有很重要的事兒需要處理,這幾天我都在醫院,所以也沒幫到你們什麽忙,等我從濱海回來後,再幫你們找叛徒!”

路上的時候,張凡出于禮貌,給唐穎打了一個電話,唐穎聽完以後,卻說出了一個讓張凡有些吃驚的消息!

唐穎:“小凡,這些天謝謝你,我也聽說你病了的消息,這邊卧底已經找到了,是唐宇,唐宇試圖利用我們公司和東一集團的矛盾,想從中挑釁唐氏集團,試圖把信息都賣給東一公司,被那個認罪的年輕職員檢舉了,既然你有事兒,你就先回去處理吧,如果需要幫忙,就告訴我一聲!”

“恩,好!”

兩人紛紛挂了電話,張凡便緩緩打開手機,準備給孫悟空發信息。

“大聖,在否,在否?”

可微信那頭的孫悟空卻遲遲未回,頭像确實顯示着的,張凡以為他在忙,見他沒回以後把手機緩緩揣進兜裏,昂着頭躺在車上,不知不覺睡着了,等醒來以後還是汽車司機把他拍醒的:“小夥子?到站了,下車回去睡吧,車上睡着不舒服!”

被司機拍醒以後,張凡連連道歉,說因為自己耽誤了司機,司機倒是不以為然,提醒張凡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後,緩緩把汽車停靠在了車站,張凡則在汽車站門口打了一輛車,直接朝着江城大學奔去!

“叮叮叮…”

路上聽見自己的手機鈴聲在響,張凡雙眉緊蹙的掏出手機,發現打電話過來的是一個陌生號碼,可號碼顯示的歸屬地卻是濱海,他開始誤以為是秦瑤脫身借電話打過來的電話,所以想也沒想的接起了電話。

“嘿嘿,張凡,想不到吧?秦瑤現在在我手上,你要是想讓她活命,你就老老實實的來找我,不允許帶任何人,只能你自己來!”

原來打電話過來的是韓文東,韓文東不知道哪裏找到的張凡的電話,在電話裏,韓文東的口氣很猖狂,讓張凡聽了後,多少有些不舒服!

“你,你別傷害瑤瑤,她要收少一根汗毛,我跟你沒完!”

“小凡,你別過來,這家夥就是個變态,小凡,我求你了,你別管我!”

“閉嘴,你這丫頭,哪來那麽多話!有人救你還不好啊!”

瞬時間,電話裏面傳來秦瑤的勸納聲,更傳來韓文東的阻止聲,聽見秦瑤的聲音後,張凡更加着急了,自己就算是赴湯蹈火,也不能讓這丫頭出什麽事兒啊,畢竟這些事兒都是因自己而起,而秦瑤只不過是自己身上的軟肋罷了,恰巧韓文東就是抓住這一點,才想到對秦瑤下狠手!

“行,你給我發個地理位置,我馬上趕過來,已經到濱海了!”

為了穩住韓文東,張凡在電話裏焦急的說道!

“行,我等你,小子你要是通知警察過來,秦瑤就得死,所以你乖乖的老老實實一個人過來吧!”

“嘟嘟嘟…”

韓文東撂下一句話後,急急的挂斷了電話,半響後,在快到江城大學時,張凡意外的收到之前打電話過來的號碼的短信,短信裏面是一個地理位置,張凡一陣沉思,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這個位置上面應該就是韓文東綁架秦瑤所在的位置了!

張凡按着上面的位置,又讓出租車司機掉頭,前往手機短信上面的位置。

到了現場後,才發現是一座被荒廢了許久的別墅,出租車司機看見張凡要朝着別墅裏奔去,出于好意,一臉膽怯的望着這所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別墅,開口勸道:“年輕人,這別墅可萬萬去不得啊,裏面聽說邪門得很,經常有人死在裏面,你可要小心點啊!”

司機撂下一句提醒得話以後,見張凡對自己的話絲毫沒有反應,便搖了搖頭,一陣嘆息後,開着車揚長而去,此時原地只剩下張凡孤零零一個人,望着這座古老的別墅,徑直朝着別墅裏奔去!

進去以後,裏面什麽都沒有,周圍一片死寂,張凡長這麽大,還沒遇見過這麽安靜的時刻,別墅裏的死寂讓他有些害怕,可害怕又能怎麽辦呢?在張凡心裏,秦瑤的命比自己珍貴多了,如果能一命換一命,他希望用自己的命去換回秦瑤的命!

第 244 章 大荒戰神

在風沙的肆虐下等了足足六個小時後,洪淵終于捕捉到了一絲隐晦的波動。

“閉上眼睛,手拉着手跟我來!”

洪淵霍然站起來,拉着宇文秀的右手一步跨出去,身後,人們毫不猶豫地拉着手跟上去。

身處古老的幻陣中,眼睛不僅看不到纰漏,反而有可能一葉障目,唯有用心神去感應才能捕捉到微乎其微的風吹草動。

洪淵閉上眼睛,循着遠方隐隐約約的波動掠去,步伐飄忽。時而加速向前飛掠,時而突然變向甚至往回走幾步,走三步退一步。看上去,步伐說不出的古怪和荒唐,但沒過多久人們就齊齊感覺身體一輕,耳邊傳來雜亂的吶喊聲。睜開眼睛一看,已經走出古上古幻陣來到了一個湖泊前。

這個湖泊極其古怪,約莫上千米寬,湖面霧氣彌漫看不出有多長。一眼看上去像個湖泊,仔細一看更像一條沒有盡頭的長河。湖泊對面,有一座拱門,拱門內是一條蜿蜒向上的黑乎乎的石梯。水面上聳立着兩座巨大的戰士石雕,分別手持一把巨大的鐮刀,兇神惡煞般守在拱門前。

湖泊對面,是通往浮屠塔的石梯,湖泊這邊,是上古幻陣的出口。

洪淵一行趕到的時候,湖泊邊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身披各色戰袍,三大皇朝的高手都有,人人臉色凝重互相戒備。一個剛走出幻陣的老者緩步走到湖泊邊,折了一截草根丢下去,立馬沉入水下消失不見,黑幽幽的湖泊連氣泡也不冒一個,看得人們心頭凜然,洪淵也是瞳孔緊縮心中震驚。

這個老者面沉如水身穿一襲古樸的青色戰袍,體內的力量波動深不可測,看樣子顯然是一個常年隐居的絕世高手,起碼修煉到了靈武七重天巅峰。剛才,洪淵就是隐約感應到他的氣息才跟着他一路走出了可怕的上古幻陣。連一個如此強大的高手都如此顧忌,眼前這個湖泊只怕比上古幻陣更加兇險!

“年輕人,悟性不錯,希望能在浮屠塔之巅看到你!”

青袍老人似乎感應到了洪淵的目光,突然轉過身來,看樣子雖然是青木皇朝的大高手,但在他身上感應不到什麽敵意。

看着洪淵淡淡一笑,老人突然轉身,疾走幾步後身體高高躍起到了百米外。在衆人的注視下,身體開始下堕,但腳心離湖面只有三寸的時候身體突然再次躍起,似乎腳下有一雙無形的可以在水面上行走的鞋子踏波而行。眨眼之間就到了湖泊對面,踏上拱門後的石梯消失不見。

“厲害,青冥老人果然身手不凡!”

“飛躍千米踏波而行而不驚動兩尊大荒戰神,也只有即将突破到半步飛升境界的青冥老人才有這樣的本事啊!”

聚集在湖泊邊上的武者們失聲驚嘆。

能趕到這裏的武者,全都是修為非凡的高手,一個個實力強橫。都已經走出幻陣來到了這裏,斷無轉身走出去的可能,目睹青冥老人就這樣走了過去,不少人目光越來越狂熱。很快,就有人按耐不住向湖泊沖了過去。

一個兩米多高的黑臉大漢速度最快,力氣最大跳得最高,一步跨出就到了四百多米外。但光有力氣是遠遠不夠的,身體下沉時沒有青冥老人那樣的本事,雙腳觸到了水面。嘩啦一聲,正要奮力借助水面的反彈往前飛躍,兩尊石雕突然動了,呼隆一聲就到了黑臉大漢面前,刀光一閃就将其斬成了四截。

這個黑臉大漢修為也非同一般,早就修煉到了靈武六重,在青木皇朝也是雄霸一方。然而,在這兩尊大荒戰神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呼隆一聲,兩尊大荒戰神恢複了原位,石雕的臉龐冷冰冰的沒有任何表情,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這時候,黑臉大漢的屍體才沉入水底,凄厲的慘叫聲在湖泊上空回蕩。

沖到了湖泊邊上就要跟着掠出去的幾個高手,齊刷刷停下了腳步。

連同洪淵在內,所有人頭皮發麻冷汗直流。

古怪的湖泊承受不了絲毫重量,落水必死,再加上兩尊如此可怕的守衛,除非了青冥老人那種逆天的絕頂高手,誰能掠過去?

僥幸走出了上古幻陣的洪淵一行,遭遇了一個更大的困難。

沒等洪門弟子們多想,有人就給出了答案。

一個身披血紅色戰袍的獸血皇朝高手,突然間嘎嘎一笑,一手一個挾持兩個武者飛身掠出去。身體下沉,眼看就要落水的剎那抛下一個被挾持的家夥,踩着他的身體縱身一躍繼續往前飛掠。身體兩個起落就到了湖泊對面,哈哈一笑揚長而去。兩個毫無防備下被他挾持的武者,卻成了大荒戰神的刀下鬼。

“布陣!”

洪淵一聲令下,霍然祭出沉重的真武鼎壓陣。

目睹獸血皇朝的這個高手順利過關,其他人肯定有樣學樣!果然,洪淵話音剛落,聚集在湖泊邊上的高手們就大打出手,把別人身體當做墊腳石飛躍可怕的湖泊。有不少人盯上了洪淵一行,一言不發就拔刀撲過來。

洪淵一行人數最多,修為也是殘差不齊,有洪淵這樣的靈武七重天的高手,也有才靈武三重的洪門弟子,不少人還身上帶傷。在不少人眼裏,是最好不過的獵物。還好洪淵反應敏捷,迅速指揮衆人布陣将來襲的家夥擊退。洪淵一力挑起重任正面迎擊,宇文秀施展九天落葉訣偷襲,李淩、拓跋圖和步風雲三人佯攻,再加上洪門弟子們的齊心協力,讓來襲的高手無懈可擊,抛下好幾具屍體後,這才被迫散去互相厮殺。

高手過招,短暫而兇猛!

很快,還留在湖泊這邊的就只剩洪淵一行,其他人要麽順利掠了過去,要麽就變成一具屍體沉入了水底。雖然沒有了敵人的攻擊,人們卻高興不起來,看着可怕的湖泊犯愁。

其他武者都走了,連屍體都沒有留下,怎麽越過這個湖泊?

難不成,要像其他勢力一樣混戰,把自己人的屍體當墊腳石?

人們心頭越來越沉按捺不住心中的緊張和恐慌,紛紛下意識看向為首的洪淵。

如果洪淵真要向自己人動手,在場的洪門弟子們自問沒有一個是對手,也做不到奮力抗争不知該如何應對。

第 237 章 魔聖

ps:

預計快要完結了,好緊張啊。

那些與魔族開戰的聖島修士們,所有人體內的法力元力竟是都已經破體而出,無論他們施展什麽法術穩固自己的境界,都是無用,所有人的境界竟是齊齊的掉落,那所有的功力全都化作最原始的浩大的靈氣,被吸入到那漩渦之中。而林采蘋的修為卻不再上升,一直停留在合體中期,人也是一直在沉睡昏迷着,不曾醒來。此刻那空明老祖體內的真元力竟然也受到這引力要破體而出,不過空明老祖乃是九乘期大能,怎麽能只有這點手段,當下念動定字訣,雙足落地,穩如泰山,這才控制住了即将破體的真元。

這漩渦籠罩了整個聖島,更是以摧枯拉朽的力量蔓延到聖島外的城池中去,不僅是人族的修士體內的法力被吸取走,就連這城池附近其他種族的一些城池,一座靈族,一座妖族,其中的族群也全都受到了影響。縱然有上千裏的距離,這些種族中修為不高的妖與靈,也全都體內的功力化作這天地間的本源,它們最原本的模樣,而被吸入到那巨大的漩渦當中。而在漩渦中心的聖島之上,不少人族修士都已經修為盡失,還好只是吸走了他們的修為,并沒有取走他們的性命。

唯獨這些魔族沒有受到波及,但是奇怪的是,花痕并沒有趁着這些聖島修士全都失去修為,而大舉進攻,反而讓手下的魔族全都停下,聚集到自己跟前來。眼前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魔族,其中還有許多是那些各族修士經過魔氣灌體之後,而轉化而成的魔族。那些被吸取全部功力的修士,此刻都已經渾身沒有一絲力氣。癱軟在地,哪怕一個凡人都能随手輕易取走他們的性命。

那靈族還有妖族的修士許多也是如此,就連城主也感受到了這一股吸力,一探查得知這吸力竟然是從人族的聖島之上傳來。大怒之下更是要前去探查一番,區區人族竟然敢對靈族與妖族下手,當真是不要命了,可是這城主越是靠近那聖島這吸力就越大,竟是連自己體內的修為都要控制不住,大驚之下也是知道這聖島之上必定是有自己無法得罪的高人存在,急忙回到自己的城中,與族內的大能傳音,說明此處的情形。

這聖島之上的漩渦還在不斷的擴大。越來越多的三族的城池收到了波及。越來越多的修士修為盡失。人族還好。修為盡失之後也只是化作凡人,可那些妖族,連人形都保不住。直接是化作野獸摸樣,想要再開啓靈智就不知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而那些靈族也是化作最原本靈物的摸樣,想要再修煉更是千難萬難。

終于這件事轟動了整個人族妖族靈族還有魔族,花痕更是早已經傳音給同在修真界之中的魔王們,讓他們帶領大量的魔族前往人族聖島處,那些靈族與妖族的大能們,在知曉之後為了那些受到波及的同族小輩們,也全都來到這聖島處,人族的聖島第一次迎來如此多的大能,見到竟是有魔族圍攻聖島,而這巨大的吸力正是從聖島中心傳出,紛紛質疑空明,懷疑是他想要與兩族開戰。

空明當真是有苦說不出,原本只是想換淨衣真人一個人情,救助他的徒弟,沒想到竟是會演化出這樣大的事情來,他自己也根本不知為何會出現這樣大的漩渦,而首當其沖的正是自己聖島上的弟子,那些大能們沒有看到自己那麽多人族弟子全都修為盡失嗎?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大聲說道“諸位道友,這一切都不是我人族引起,我也不知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各位也應該看到了,這遍地都是我人族的弟子,全都修為盡失變成了凡人,這漩渦原本是一個小輩在恢複修為,發生異變也是我無法控制的啊,還請各位體諒。”

那些大能怎麽會聽到空明的三言兩語就作罷,定是要空明将那小輩交出來不可,空明面對花痕一個魔王還有些底氣,可是同時面對五名大能也只能低聲下氣,不得已将聖島的大陣打開,顯露出在其中威壓極其恐怖的林采蘋。展現在衆人眼中的,是一名絕色女子散着一頭的青絲,漂浮在空中,正源源不斷的吸收着天地間,還有修士體內的靈氣。修為卻沒有一絲的增加,卻在不停的積累着,似乎在醞釀極其恐怖的褪變。

那聚靈大陣早已經撤去,如今這巨大的吸力完全是因為這女修本身傳來的,這女修究竟是何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聲勢,明明只有合體中期的修為,卻還不醒來,依舊鯨吞着大量的靈氣已經接近恐怖的威壓在這女修的體內不斷上升,此刻的氣息就連空明等九乘期大能也都覺得無比的恐怖,那感覺似乎是這女修只要醒來,輕而易舉就能夠擊殺自己,可是明明只有合體期的修為,讓空明等大能不解又心生恐懼。

感受到了這極其恐怖的氣息,那花痕還有那兩名魔王,竟是面露喜色。現在除了那幾名九乘期大能還能守住自己體內的修為外,在場所有的人族修士還有那遠處的幾座城池中的修士,體內的修為全都被吸入到這漩渦之中。可是如此多的靈氣,竟是還滿足不了這漩渦,可是附近能夠吸取的靈氣都已經被吸取幹淨,如今這漩渦竟是開始有些無力起來。

而在這漩渦之中的林采蘋,似乎有些急促起來,緊皺着眉頭,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天魔此刻竟是出現在花痕面前,急切的對花痕說道“你怎麽還在猶豫不決,現在正是主人蘇醒的關鍵時期,若是一旦失敗,萬年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花痕再看向那林采蘋,感受到這強大的吸力,終于是開口說道“好,我信你,除了聖主這修真界之中無人能夠有如此厲害的聲勢。”

“魔族的勇士們,你們可願意為了我魔族的強盛而獻出寶貴的生命!”唯獨這些魔族沒有受到那漩渦的吸引,此刻聚集在花痕面前,齊聲大喊着“誓死為魔族效力!”這些早已經訓練有素的魔族在那花痕的一聲令下,數萬的魔族竟是齊齊自爆開來,這聖島之上瞬間變作了修羅地獄一般,到處都彌漫着這些魔族的血氣。那花痕艱難的施展法術,将這所有自爆魔族的魔血,魔氣全都引入到那漩渦之中。

感受到了這濃郁的魔血與魔氣,在漩渦之中的林采蘋似乎有些不情願,但是已經沒有靈氣能夠吸取了,如今若是想要蘇醒,這數萬魔族的獻祭必定少不了了。只是停頓了片刻,這些魔血魔氣已經被林采蘋吸入體內。這時那靈族老祖妖族老祖還有空明老祖,看到此刻的情形,縱然不知道這林采蘋到底是什麽身份,但是能夠吸納如此多的靈氣,還需要數萬魔族血肉獻祭而蘇醒的,必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此刻看着那些魔王眼光爍爍的樣子,蘇醒而來的很有可能是魔族的大能,那對于現在修真界的狀況豈不是極其不利,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們。那空明老祖傳音給了另外兩位老祖,“此刻的情形你們也看到了,那女子根本不是我人族之人,更有可能是魔族為了攻占修真界的一個大陰謀,兩位道友我們此刻只有聯手才有可能打破這魔族的陰謀,還請二位想一想自己的族群,暫時放下成見,與我聯手!”

那兩名九乘期大能也全都是活了無數年的大能,豈能看不出這些道理,那空明剛一傳音就已經答應聯手了,三人瞬間達成協議,二人去攻擊那漩渦之中的林采蘋,只要将其擊殺那魔族的所有陰謀自然就瓦解了,另外一名大能阻攔那花痕等三位魔王,現在的林采蘋只有合體修為,兩名九乘期大能共同出手,還不是瞬間擊殺。

空明一個眼神三人立即出手,花痕一直盯着這三名九乘期大能,如今是聖主蘇醒的關鍵,自然是不能出一絲的纰漏,兩外兩名魔王前去阻礙空明二人,而花痕則是與靈族老祖鬥上了。在漩渦中心的林采蘋絲毫不知竟是有六名九乘期的大能為自己而打起來,林采蘋好像還是在自己的夢中,汐然不是已經死了嗎?那自己的第一世也結束了,為什麽自己還不醒來?在夢中一般的林采蘋不自覺發出這樣的疑問來,可惜沒有人能故解答,而在林采蘋的腦海之中,更加久遠的記憶打開,展現在她的眼前。

一只巨大的蟲子如同享受美食一般在大口的蠶食着什麽,随着它每一次蠶食,都随着無數生靈的慘叫與驚呼,這只蟲子竟然吃的是一整個界面,其中無數的生靈全都被吞噬,好幾個小界面都已經被吞噬,馬上就要到達修真界與魔界了,其中的大能卻是發現了,可惜界面之中能夠容納最高等級的修士就是九乘期了,上百個九乘期的大能面對這一個蟲母竟然都沒有一戰之力,更是有一半都被這蟲母吞噬。